《争霸天下：从拿捏女绿茶开始》 第73章 江辞舟的谋划 江家。 姜旧得到了灭门消息后，快步去往书房。 “江家主，白家被灭了满门。” 江辞舟眼睛微眯，里面透露出几分恶毒：“愚蠢。” 白家做的事，从头到脚都透露着愚蠢二字。 杀人全家这种蠢事，也就白峥这种人能做得出来。 至于那白子水，倘若大方一些，不气走姜旧，又哪来的这么多事？ “不过这林小凡，倒是有魄力。” 杀刺史一家，重罪！ 别说是苏家了，就算是淮南王亲自出马，也未必能保得住他。 “家主。” 姜旧与江辞舟对视一样，两人眼底深处燃起一团熊熊火焰。 “机会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不过七品官，想要一口气坐上那刺史的位置，难。” 江辞舟说着丧气话，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气馁。 “我看未必！在大乾，一口气升三个官职的人很多。江家主只需遂了某些人的愿，他们就会拉你上位。” 姜旧开口道。 “我懂，给某人做狗。把他们伺候好了，刺史之位就是我的。” 江辞舟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闻言，姜旧脸色变了，他连忙说道： “江家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辞舟将姜旧打断道： “姜门客，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这些都是事实，你知道，我也知道。想要上位，就要让出利益，乃至让出一些尊严。” “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完全听他们话，受他们掌控的人。” 姜旧见江辞舟脸色没什么变化，这才道： “江家主真令人佩服，看得也透彻。这些人才不管这刺史是好是坏，是忠是奸，是强是弱，只要能受他们掌控，就能坐上这位置。” “要不然，就白子水那种蠢货，哪里配得上从四品的职位。” 他是由衷地佩服江辞舟。 有能力，手段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切看似无意之举，都在为自己的未来增添胜算。当机会来临时，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江辞舟微微颔首： “说得好！” 他缓缓走到窗前，目光越发深邃，似乎一双眼睛，能看清楚事物的一切发展。 许久过后，他才说道： “姜兄，多亏你了。倘若不是你，我还不知要在这七品官位上待多久。” “我看你年纪不小了，可有婚配？” 闻言，姜旧一愣，苦笑道：“就我这模样，又没多少钱财，哪家姑娘看得上我。” 他虽狠辣，却也自是清高。降低身份去取一个平民或是奴婢，他做不到。 “我帮你安排婚配，如何？” 江辞舟开口道。 姜旧闻言，连连摇头： “江家主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你看我家晚晴怎么样？” 江辞舟接着问道。 姜旧眸子一震，脑海中浮现出那日看到的晚晴姑娘。 江晚晴是江辞舟的侄女，父母早亡，如今二十多岁了，也未曾婚配。 她长得虽没有江晚棠那么俊俏，可也有后者五分姿色了，又是江辞舟的侄女。 姜旧配她，算得上是高攀了。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之中多出几分渴望与感动。 可细想一下，自己是什么条件啊？ 单看长相，狗见了都嫌弃。 至于这满肚子的墨水…… 有什么用？ 倘若墨水有用，他当初又怎会落选？倘若墨水有用，又怎会让白家轻视这么久？ 人家大家闺秀，怎么会乐意嫁给他呢。 “江家主之大恩，在下感激不尽。” “只是……我受不起啊。” “这有什么受不起的。” 江辞舟摆了摆手，道：“姜兄的才学，举世无二。晚晴能嫁给姜兄，那是她的福气。” “莫非，是姜兄看不上我江家的姑娘？” “没有，绝对没有！” 姜旧连连摇头。 “好，既然没有，那此事就这么定了，莫要再推辞。” 江辞舟说完，不再给姜旧推辞的机会，接着转移话题道： “姜兄，我的下一步目标是成为刺史，我想听听你的计划。” 姜旧闻言，沉思片刻后道： “家主上面已经有人了吧？我猜得不错的话，林家的覆灭，就是家主你的投名状。” 闻言，江辞舟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他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姜兄。林家覆灭我的确参与了，我在朝堂上，站了刘党。” 姜旧闻言，迫切地问道： “刘党？是那个支持白子水的刘党？” “是他们。” 江辞舟微微颔首。 “如此对江家主来说，上位刺史还不轻松？” “不过，家主，我要提醒你一点。切莫在那些人眼里暴露野心。” 姜旧说道。 他们可以容忍江辞舟成为傀儡，但绝不容忍江辞舟成为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存在。 因为江辞舟出身寒微。 那些人，打心底是看不上江辞舟的。 “我记住了。” 江辞舟微微颔首。 “我会好好给他们当狗。” “但只要给我机会，我定会一跃而起！” “只是……我很担心林小凡啊！” 他怕林小凡不死！ 林小凡的种种表现，足以表明对方是极大的威胁。 可偏偏他却与林小凡结仇，还是生死之仇。 杀人全家，还要将其诬陷入狱。 这仇，连和好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应该活不了吧。” 姜旧说道。 林小凡杀的可是刺史一家！ 他将受到大乾的追杀以及永久通缉。 活下来的可能几乎没有。 “希望吧。” 江辞舟叹气一声。 不知为何，他冥冥中觉得林小凡不会这么容易死。 甚至会成为他一生的宿敌。 “家主不必担忧，咱们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就够了。” 姜旧劝道。 “说的是，先稳步提升。只要我的实力始终比林小凡强就好。” 江辞舟也是放松了些。 他马上就成为四品官，林小凡只是个在逃嫌犯。 论起点，他比林小凡高了太多。 他就不信林小凡的成长速度能比他还快。 第74章 凯旋而归 永青城外。 淮南王的队伍排成长长的一列，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所见之人无不胆怯、退避。 但队伍中却是欢声笑语。 他们刚刚经历大胜，杀死叛军万人，赢下战争。 每个人身上，都多出不小的战功。 “王爷，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白袍小将快步而来，满脸关切地问。 刘闯呵呵一笑，道： “一点小伤，不打紧。” 见刘墨青还是满脸忧色，他抬起受伤的胳膊，夸张地活动了两下： “墨青，郎中都说没问题，你就不必担心了。” “好，王爷注意休息。” 刘墨青点头道。 “前面就是永清城吧？我没记错的话，那林阳的小娃子就在这个地方是吧？” 刘闯看着前方的大城，开口问道。 “没错，王爷，那林小凡可是个忠义之人，他还答应有参军加入咱们队伍。” “正好，咱们把他们也带着走，我可是很看好那两个小家伙。” 刘闯说道。 “传令，全军进城！” 大军浩浩荡荡地往城里去，城门口的士兵连连让行。 望着最中央那道高大的身影，他们心中满是敬佩与羡慕。 百姓们见大军来了，都跑得远远的，生怕被缠上。 粮铺的老板把粮食都藏起来，甚至还有的偷偷转运走。 大乾军队的军纪向来很差，抢平民粮食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尤其是灾荒年，军粮没了，那便挨家挨户地搜粮食，很多人家的救命粮都拿去充了军。 不过淮南王的军队倒是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他们也只是过路。 大军停在了城内，刘闯带着刘墨青去了衙门。 “也不知道那白家有没有又欺负林小凡。倘若他们真不给我面子，我可得好好修理他们一顿。” 刘闯掰了掰手指，咔咔作响。 他不会玩政治啥的，但把白家人暴揍一顿再走，想来是没人会说什么的。 刘墨青想到那日白子水低声下气的模样，道： “白家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定不会再出手的。” 刘闯没有说话。 在这衙门门口，他隐约间嗅到一丝不对劲。 “白子水在里面么？” 刘闯逮住一个看门的衙役，问。 那衙役连忙弯腰，小心翼翼地说道： “几位将军，白刺史他已经死了啊！” “什么！” 刘墨青瞳孔一缩。 他前些日子见白子水，看着精气神还很不错，怎么会死？ “不止是白刺史，淮阳白家让人灭了满门。” 衙役接着解释道。 闻言，刘闯与刘墨青脸色都变了。 这可是一州刺史，正四品官员啊！ 哪怕是他犯再大的错误，没有皇上的圣旨，谁敢动他？ 可是……竟让人灭门了？ 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刘闯深吸一口气。 震惊之余，是愤怒。 这是不把国法放在眼中，更是不把大乾放下眼中。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城卫军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么一大家子人，说没就没了？” 见此，那衙役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下道： “回大人，真不是我们不办事啊！前些日子红头军来袭，弟兄们死伤惨重，人手本就不够。且就算我们入了，也没什么用啊！白家有上百护卫，都没有拦住啊！” “上百护卫？” 刘闯眉头一紧。 这衙役都吓成这副模样，不像是在撒谎。 “对，不止三百护卫，还招了三名武林高手，听说那三人都是什么枪王的徒弟，结果依旧是没有拦住。” “对方多少人？” “听说只有三人。” 衙役老老实实的回答。 “三个人能打得过上百人？” 刘闯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 枪王李成他知道，一身枪法出神入化，曾经他还受过指点。 他的徒弟想来也不差。 永清城内，能有如此实力者…… 不知为何，刘闯想到了林小凡的身上。 “谁在查这个案子？” “苏正大人。” “他在里面么？” “在的。” 刘闯闻言，带着众人就进了衙门，直接抄着嗓子喊道： “苏正在哪？” 不过一会儿，苏正便走了出来。 距离白家灭门案已经过了两日。 他担心林小凡的安危，头发都白了许多。 “参见王爷。” 刘闯见苏正只有一只胳膊，一身怒气顿时消了大半，他问道： “你这胳膊怎么伤的？” “前些日子红头军攻城，搏杀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现在已经不打紧了。” 苏正答道。 “你倒是命大。” 刘闯微微颔首，眼中多出几分敬佩。 一个文官敢于上阵杀敌，需要莫大的勇气与决心，在这个时代可不多见了。 “王爷谬赞了。” “对了，我听闻永青的都尉也姓苏，与你是什么关系？” 刘闯询问道。 “那正是家父，想不到王爷竟知道他。” 苏正眼中浮出一抹惊讶。 四品都尉在这位王爷眼中，可不够看。 刘闯笑道： “呵呵，战场上见过，他作战勇猛，令我印象深刻。可惜他职位太高，不然必须要招到我麾下。” “说起来，我对永青城内还有两人印象时刻啊。一个是林小凡，一个是王二，不知你可否认识？” 听到这两个人名，苏正眼中闪过暗淡，他道： “认识林小凡乃是我故友之子，王二是捕头，我挺器重他们二人的。” “哦？我还听说林小凡曾经要参军，是你引荐的？” 刘闯接着问道。 “正是我引荐的。” 两人闲聊着。 “呵呵，那咱们倒是有缘，我也看上了这俩小子。闲话不多说，我想问下关于刺史被灭满门一事，我听说是你在查此案。” 刘闯的脸色突然凝重。 苏正想了想，没有回答： “不知王爷怎么看这事呢？” “杀死刺史一家，那当然该死！若是这种刺杀一事屡屡出现，大乾官员岂能安生？” 刘闯语气中充满果断。 “那若是这刺史不是个好官呢？是人人都骂的狗官呢？” 苏正接着问。 “不管好官狗官，都是官！既然是大乾的官员，那就该让大乾审判。杀人者，就是该死！” 刘闯语气越发强硬。 第75章 狗官 “所以，谁杀的？” 刘闯问道。 苏正微微屈身，道：“禀王爷，行凶之人共有三名，分别是林小凡，李狗，王二。” “初步调查，是因仇杀人。” “什么？竟是他们三人！” 刘闯眉头一紧。 “真是，有多大的仇，非要闹出成这样？真有这一身蛮劲，为何不上阵杀敌？” “你倒是说说，他们有什么仇？” “据我们调查，白峥在大街上骑马，马匹失控撞向王二祖母。林小凡挡下马匹，救王二祖母一命。白峥心生怨恨，便上门教训林小凡，打伤其婢女，并刀剑相向。” “林小凡无奈反抗，将白峥打成重伤。白子水因此愤恨，对林小凡下令追捕。后王爷您出手，将此事解决。” 苏正解释着。 “这些我都知道。后来呢？我儿说此事已解决啊！白子水赔付黄金白银，林小凡也决定不再追究，为何又闹成这样？” 刘闯问道。 “白峥心中气不过，便带人杀了王二全家。王二本就是忠孝之人，又岂能接受？当即就去讨说法。” “白子水力保白峥，无奈之下，王二只能动用武力。林小凡与李狗听闻后，也很愤怒，为义帮忙。” 苏正开口道。 “句句属实？” 刘闯问。 “若有半分虚假，在下以人头担保！” 苏正信誓旦旦地道。 刘闯听闻后，更恼火了。 一方面震怒白峥的作为，一方面为林小凡等人感到不值。 “这种事你们按法处理啊！上报朝廷啊！干嘛要闹成这样！” “不瞒王爷，出事后林小凡劝住了王二。并求在下去朝廷一趟。” “在下有收集到证据，白子水贪污银两四万两，白家众人犯下杀人、强奸、强夺土地等罪行上百道。” “可最后朝廷的判决是罚俸。” “再往后，林小凡三人便做出了灭门一事。” 苏正眼中带着悲痛。 那日朝廷上的经历，让他难以忘怀。 “竟有此事？证据呢？” 刘闯问道。 “证据就摆在衙门中，请王爷随我来！” 苏正带着刘闯往走去。 两人来到一房间之中，苏正打开房门，里面放着的是一堆堆竹简。 足足堆了半个屋子。 “都是？” “都是！” 苏正点头道。 有些是之前赵公子给的，有些是后面调查时搜集到的。 白家一倒，曾经被他们欺压过的百姓，也乐意出来提供证据。 这一下不要紧，各种罪证都快要堆满屋子。 刘闯随手拿起一本来，看完后眉头已经皱起。 再拿起一本，看完，眉头皱成一团。 接连看了几本后，他用力将手中竹简摔到地上，忍不住破口大骂： “畜生啊！” 苏正苦笑一声。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已经屡见不鲜了。 “皇上他是老糊涂了么！这么多罪，不抓人？” 这话无人敢接。 也就淮南王敢这么说了。 “真是岂有此理！” 刘墨青想了想，道： “王爷，林小凡等人出手，一来是被逼无奈，二来也是仗义出手，三来没杀错人。王爷，不如咱们去求求情，放了他吧。” 刘闯闻言，眼中也透露出纠结。 可是……林小凡犯的罪碰了国法。 在他看来，国法就是天。 且今日若是把林小凡三人放了，那明日再蹦出个王小凡来，杀令一州刺史。后日再蹦出个张小凡来，杀朝廷官员，那大乾就真的废了。 林小凡，不能放！ “不可！” 刘闯想了想，开口说道。 “爹，有何不可？” 刘墨青问道。 “倘若保下林小凡，未来不知他能杀死多少敌人，保下多少大乾男儿的性命！” 刘闯闻言，还是道： “不可，你不必再劝。” 他已然下定决心。 两人走出衙门，脸色都不太好看。 本来进这永青城，是想带林小凡走。 不料林小凡却已经犯下了杀人的罪行。 刘闯望着城外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叹气一声道： “让刘柱带兵回去吧。” “爹，咱们不走？” “咱们去截林小凡。” 刘闯说道。 “爹，这是为何？那林小凡可是林阳的孙子啊！就算是咱们不帮他，也不必去截他吧！” 刘墨青急了，连忙道。 “不能放他走。” “你想一下，他若是走了，会去哪……” “会去……” 刘墨青瞳孔一缩。 还能去哪？ 要么去找叛军。 要么去到其他国家。 倘若放弃，未来说不准是一个大敌啊！ “刘柱，你带兵回家，切莫多生变故，路上强调军纪。倘若有违背军纪者，斩立决！” 刘闯开口道。 “是！” 一名虎背熊腰的将军说道。 “墨青，你跟我走一趟吧。” “是。” 两人刚要离去，两个士兵突然走来。 “王爷，城里有两个女子，非要见你一面，说有东西送你。” “女子？见我么？” 刘闯问道。 他没记得自己和永青城哪个女子有过关系啊！ “对，她们指明要见王爷您。” 士兵点头道。 “走，去见见！” 刘闯道。 两人在士兵们的守护下，来到城门处。 要将他们的正是晴雪与苏挽月。 “你们是何人？找我有何事？” 刘闯问道。 “在下是林小凡的婢女，少爷临走之前嘱咐我，若是能见到王爷，定要把这些交给您。” 晴雪将地上的袋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堆明晃晃的真金白银。 “还有这些，是王二给您的。” 苏挽月也打开了袋子。 望着这些金子，刘闯眉头一紧，没有第一时间接过。 “他们为何要给我这些？” 他问道。 “我家少爷说，若哪一天您来了，就把这些财宝都给他。少爷还说，他对不起您，倘若未来有机会，定会报淮南王相助之恩。” 晴雪一字不落地将林小凡的交代说了一遍。 少爷交代的事，她向来视作头等大事。 少爷说过的话，她也会一字不落地记下。 闻言，淮南王脸色一暗。 “这小子倒是有心。” 他的眼中闪过林小凡的模样，与记忆力林阳的模样逐渐重合。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刘闯调过两个士兵道：“你们把这财宝，分发给这次立战功的人。” 第76章 遭遇 一片山林之中，林小凡三人艰难前行着。 三人已然成为通缉犯，直接走官道出去是行不通的，只能是绕小道前行。 但小道路难走，前面大片平路有马在还好说，到这山林之中，每一步都很难走。 好在李狗长年打猎，磨炼出一身好弓法，猎杀野物还是很容易的，三人倒是不愁吃喝。 “师父，咱们走了七日了，应该快出去了吧。” 王二有些乏了。 长期的赶路，不光是他，就连林小凡也有些乏了。 “应该快了，过了此地。咱们就能摸进大楚。” 林小凡道。 大楚王朝比大乾强许多，领地人口都是大乾的一倍有余。 两国曾经时常征战，不过都是以大乾惨败结局。最惨烈的一次，淮南王与几员大将亲自上阵，可还是败了。 无奈之下，只能割地赔款，以求安宁。 大乾税物繁杂负重，也是因为每年都要给大楚交不少粮食。 李狗快步从一旁的树林中钻出，怀中还捧着一大把野果。 “哟，破晓，这玩意能吃么？” 王二拿起一个果子，整体红彤彤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却又比苹果小上一圈。 “能的，我打猎时经常吃。” 李狗将一个果实扔到嘴里，一口咬下，满脸兴奋的道： “师父，我刚刚站在山上眺望，看到一个小镇。咱们马上就要到大楚了！” “穿过这片山林，就是大楚的领地，咱们应该没走错。前方的小镇，应该就是大楚的地盘了。” 林小凡道。 他眼中透露出几分兴奋，又有几分迷茫。 兴奋在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阻拦，迷茫在不知去了大楚之后，又该做什么，怎么才能重回大乾。 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许多。 “师父，咱们走吧。” 直到王二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又走了许久，遥远的小镇浮现在眼前。 地处边境，小镇的居民身上多出几分彪悍之气，古铜色的皮肤如同坚硬的甲，身形不算强壮，肌肉却是精干。 仅一眼，林小凡就看出不小的差距。 大乾百姓在层层剥削下，多数都瘦得皮包骨头，大楚的百姓却是要好许多。 “师父，咱们吃口饭再走吧。” 王二提议道。 三人这些天一直露宿野外，虽说油水没断过，但吃的终究是差了些。 “我正有此意！” 林小凡道。 他也想在这多打听些消息，再去大楚内部。 三人将马匹栓到客栈之中，又找到一家面馆，生意还算不错，便直接选定。 可林小凡走进去的瞬间，却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 那是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只有常年杀生之人，身上才会留下这种味道，洗都洗不掉。 要么就是久经沙场。要么就是屠夫或刽子手。 他的眼神撇过店内，角落处，两道高大的身影顿时让他心头一紧。 淮南王刘闯，还有刘墨青！ 林小凡瞳孔骤缩。 这两个人怎么会跑到大楚境内？不怕遭围杀么！ 还是说……专门找他来的？ 尽管他为没有与淮南王道别有些愧疚。 但现在绝对不是打招呼的时候！ “走！” 林小凡当即低声道。 三人转身，假装是走错了地方。 走出几步路后，林小凡立刻加快步伐前进。 往大楚深处走些，淮南王定不敢跟来。 希望他们没发现吧。 可一阵脚步声从背后响起。 “别回头！” 林小凡低声说道，脚步也越来越快。 可背后那脚步声却也越追越紧。 被发现了！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猛地顿住脚步。 回头看去，刘闯与刘墨青二人就跟在身后几步的距离，也同时停住脚步。 “王爷，又见面了。” 两人目光交合在一起，神情之中皆是露出复杂。 “你小子，倒是有几分胆略，可惜了，为什么不等等我呢？为什么出了事不找我帮忙呢？” 刘闯连连问道。 “这事牵扯太大，我又麻烦王爷太多，不愿在麻烦王爷您了。自己的事，要自己解决。” 林小凡道。 “哎，你这又是何苦。” 刘闯叹气一声。 “王爷此行，是来抓我的么？” 林小凡问道。 “是。跟我回去领罚吧。倘若运气好，我能保你一命。” 刘闯道。 “非抓我不可么？” 林小凡苦笑一声。 “你的威胁太大了。” “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将来会成名的。” “生死面前，我从不坐以待毙。” 林小凡的目光逐渐犀利。 “呵呵，倒是有几分骨气。但是，你觉得你能打得赢我么？” 刘闯缓缓拔出刀刃。 他一步步上前，林小凡压力步步激增。 这是他遇到过最强的对手，没有之一。 刘闯自幼习武，数十年苦修，打磨身体与战技。数十年的内功修炼，更是练到几乎极致。 外加那大大小小数百场的战斗技巧…… 当今这个时代，恐少有人能敌得过他。 林小凡也取出长枪。 当街之人见状，纷纷往后退去，但却无人劝阻，只是抱着一副看戏的态度。 刘闯围着林小凡移动着，试图寻找破绽。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似乎低估这个少年了。 少年那不算强壮的身形往那一站，却是给他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只在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身上见过。 可很快，他就抓住林小凡一个走位的破绽。 “喝！” 刘闯爆喝一声，身形如猛虎般冲出，大刀瞬间斩落。 林小凡当即后退一步，长枪刺出。 这一步退得很精准，刘闯砍不到林小凡，但林小凡的长枪却能扎到刘闯。 一瞬间，刘闯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林小凡假装露出破绽，其实招式里暗藏杀招。 危机时刻，刘闯反应也十分迅速，单手换双手，大刀一拦，在长枪即将刺中之时将其挡开。 一击之后，两人皆是后退两步，眼神之中皆是震惊。 刘闯震惊于林小凡出招狠辣，角度刁钻。 林小凡震惊于刘闯的力气。 刚才对的那一招，所传给他的力量感，令他虎口发麻。 哪怕他修炼了一段时间八段锦，两人的力量也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仅是一秒，林小凡便判断出此战不可能获胜。 他前世同样征战二十多年，可大多时候都是用的热武器，短兵交接的情况并不多。 和刘闯比，他样样不如。 第77章 劲敌 “你们两个走！” 林小凡对李狗和王二大喝。 这一战就算三打二也毫无胜算。 刘闯和刘墨青衣服里都穿着内甲，李狗弓箭很难造成有效杀伤。 “师父，你这是什么话！俺王二岂是怯战之人！” 王二喊着，便冲了上去。 刘墨青见状，也上前插手，他与王二当即展开一场交锋。 可只是过了十几招，王二便落得个节节败退的地步。 刘墨青的长枪舞得太好，王二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他手中的大刀也只能用来守。 时间长了，肯定是打不过。 林小凡的情况就更差了。 刘闯的刀力道太大，一次次对攻中，他虎口发麻，甚至有种出不了的感觉。 “王二，快撤！” 林小凡大喝道。 两人对视一眼，王二毫不犹豫地将大刀扔向淮南王。 “王爷小心！” 刘墨青连忙提醒，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 淮南王反应及时，挡住了这一击，可转头一看，林小凡已经借着这个间隙跑了。 “追！” 刘墨青刚要走几步，却发现林小凡猛地回过头来，长枪用力朝他甩出。 他连忙躲闪，这一躲又让王二跑了。 淮南王还想要追，远处一道弓箭射来，角度刁钻直冲他的眼睛。 他的冲势再一次被放缓。 三方两次的阻截，两边拉开距离。再加上刘闯与刘墨青着甲，更追不上二人了。 林小凡和王二一路逃窜，直至再也见不到身后二人的踪影。 “我去，这小将看上去身板瘦弱，出手的劲竟这么大。” 王二有些震惊。 他自幼力大无穷，单手就能抓起一个成年男子来。练八段锦后，力量更是进一步的提升。 可刘墨青的力气竟丝毫不比他差。 “刘墨青自幼就练内功，足以弥补身体上的差距。且他常年征战，你输得不怨。” 林小凡解释道。 “师父，你觉得那淮南王怎么样？你有没有希望干掉他？” 王二问道。 “算了，你，我，还有刘墨青联手，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林小凡苦笑道。 “有这么变态？” “就这么变态。” 林小凡丝毫没有吹嘘。 也就是淮南王没对他下杀手，估计是想着活捉他。 不然他真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他也意识到了他与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 不过有八段锦在，他再对自己冷兵器的技巧磨炼，他坚信自己终有一天也能达到那样的高度。 “咱们回客栈，骑马，然后往大楚境内跑。” 林小凡道。 刘闯二人也有马，三人不骑马的话肯定是追不上的。 骑马虽也有被追上的可能，但能多往大楚境内跑一些，刘闯二人就可能停下追击。 “嗖！” 林小凡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转头看去，王二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一根箭插入他的大腿上。 抬头看去，远处屋顶上站着一名拿着大弓的男子。 他站得太远，又极为隐蔽，导致林小凡压根就没发现他的踪影。 “小心！” 林小凡拔出刀刃，拦下两道冷箭。李狗弯弓反击，但被对方借助掩体躲过。 密集的的脚步声突然从周围响起，几十道人影出现在周围。 刘闯与刘墨青出现在眼前。 “林小凡，乖乖跟我走吧。” 刘闯说道。 他虽说看着粗鲁，可打过这么多场仗，又岂会真的做没有把握的事？ 孤军深入大楚，他可不敢，哪怕是一个小镇也是极大的危险。 这几十人皆是他手下亲兵，精锐中的精锐。 哪怕面对上千士兵的埋伏，他们也能杀出重围。 林小凡顿住脚步。 “王爷，您还真是大手笔啊！” 他苦笑一声，反抗似乎只剩死路一条。 “你值得。尤其是跟你打过一仗后，更觉得你值得。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艺，哪怕是墨青，都不是你的对手啊。” 刘闯道。 林小凡微微摇头： “王爷谬赞了。只是，坐以待毙，我做不到！” 他握紧手中的刀。 长枪早已丢了出去，他身上唯剩这一把武器。 乍一看没有生机，可他依旧不愿意放弃。 尤其是旁边还有王二两人。 “小凡，何必闹到如此地步呢？跟我走，未必是死路一条。” 淮南王道。 林小凡虽说信淮南王会保他，可又怎能保得住呢？ 他杀的可是刺史一家，打的可是朝廷的脸。 “王爷，你保不住我。” 林小凡说道。 “我留你有大用，倘若我去求皇上，定能保住你。” 淮南王眼中透露着自信。 林小凡闭上眼睛，思索着淮南王的话。 许久后，他道： “王爷非要带走我，无非就是因为我的威胁太大。” “我可以跟你走，但你得放他们两个离开。” 淮南王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可以！” “师父，不行，你是为了俺才杀的白刺史一家啊！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去受难。王爷，主谋是我，要抓就抓我。” 王二瘸着腿，挡在了林小凡面前。 可下一秒，他感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力，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出手之人正是林小凡。 望着倒地的李狗与王二，他叹气一声，道： “王爷，走吧。麻烦您找个郎中，把王二的腿治好。” “没问题。” 淮南王点了点头。 这场逃脱终究是已失败告终。 刘闯没有绑他，反倒是给他牵来了马。 “王爷不怕我跑？” 林小凡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相信你不会跑的。” 淮南王咧嘴一笑。 林小凡跟着笑了笑，心中暗道，那你可信错人了。 生死面前，不跑是傻子。 可接下来的几天，他也是见识到大乾真正的精锐。 诸多淮南王亲卫的“护拥”之下，他竟找不到一丝逃脱的空间。 且就他这匹马的速度，想逃估计也逃不脱。 就这样，林小凡经过十几日的行程，跟随队伍来到了都城。 大乾都城名为乾安，初次见到，还是将林小凡震撼到了。 上千年的发展，数代的更迭，形成了这座庞然大物。 五丈多高的城墙，足以劝退一切进攻者。 除了围困和里应外合，林小凡想不到任何攻破这城的办法。 第78章 判罚 不过林小凡来不及欣赏乾安的壮观，便进了地下十八层的天牢之中。 牢内无窗，大门紧锁，四周一片昏暗。唯有每天有人来送饭时，才会打开一道隔板。 也不知是不是淮南王的缘故，林小凡吃的还是不错的。 他将心思完全内敛，放在自己体内。 丹田之中，内力早已填满。 他试图调度这些内力，顺着身体一遍接一遍的划过，温养自己的血肉。 完全漆黑的环境中，他对时间空间都失去了概念。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无我，忘我。 内心深处，一道门隐隐间打开。 他的内力运转速度越来越快，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热。 不知过去多久，那大门终于是打开。 林小凡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芒照入，隐约间能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高瘦男子。 它深吐一口气，他觉得身体比刚才强了无数倍。 “犯人林小凡，出来！” 两个狱卒压着他走出。 前面领路的是朝廷命官，两边是无数着重甲的狱卒。 林小凡跟着队伍往前走着，也不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后面，他进了皇城之中。 一队队穿着重甲的士兵来回走动巡逻，时不时能见到路过的高品官员，随处可见的金碧辉煌，透露着庄重与繁华。 他无心欣赏，强撑着身体往内走去，直到最大的一座殿堂前 金銮殿。 大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香气，里面是雕栏玉彻。 最中央的龙椅之上，大乾皇已是满头白发，金黄色衣服上，张牙舞爪的金龙似乎在宣誓着自己的威严。 在他左侧，是淮南王。 在他右侧，是穿着官服的三人。 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刑部侍郎…… 不过他们却不敢多说一个字，毕恭毕敬的站在皇上的两侧。 “诸位爱卿，说说你们的看法。” 大乾皇开口了。 闻言，大理寺卿周明德顿时发话，他怒目圆睁，手中的笏板重重一拍： “陛下！林小凡公然屠戮刺史满门，手段残忍至极！此等凶徒，若不处以极刑，国法何在？” 刑部尚书李严也连连点头，满脸义愤填膺，“法不正则民不悫！不管他杀人是和原因，屠人全家就是不对，更何况杀得还是朝廷命官。” “还请陛下按国法处置该贼，将其诛杀！” 倘若林小凡不判，那有朝一日，他们也将面临被刺杀的风险。 不管如何，他们态度要摆出来。 “放你娘的屁！” 刘闯撸起袖子，跨步而出，玄色蟒袍猎猎作响：“那刺史他娘的鱼肉百官、贪污枉法，林小凡为民除害，有何不妥！老子大老远把林小凡从大楚带回来，不是让你们杀得！” 听到刘闯满嘴的脏话，李严和周明德脸色都变了。 这淮南王平日里从不上朝，没想到是如此粗鲁之人。 他们连忙将目光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指责这刘闯几句，起码别让他们这么嚣张。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皇上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为民除害？为民除害要杀人一家？”周明德双手捧起三寸厚的卷宗，“陛下您请看，辰时三刻，林小凡强闯入刺史家中，共杀死白家上下共十八人，护卫三十余人，上有七十岁老人，下有十二岁孩童，其中白峥共挨了一百二十三刀，最后活活疼死……” “够了！” 淮南王的手腕“砰”地一声砸在御案前：“你他娘的在这说书呢？那狗官强抢民女的时候，你怎么不掰着手指头数数时辰刻数？” 他从袖口处掏出一沓状纸，“白家人强抢民女，强夺土地，多收关税，你怎么一个屁都不放？” 说罢，他直接单膝跪地，道：“皇上，末将愿以二十年性命，换林小凡一条命，成不？” 李严脸部红心不跳的开口道： “白刺史不管做了何事，此刻他人已死，再提也无意义。” “陛下，若是开此先例，日后各地藩王皆以''为民除害''为名私杀地方官，怕是....” 他的余光扫过刘闯的后背，故意顿了顿道：“更何况，刺史府上那几吨军粮，至今查不出来源......” 闻言，淮南王被气得脸色铁青： “李严，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把军粮给刺史？老子打了这么多场胜仗，皇上赏的黄金堆了一屋，会贪这点钱？” 李严连道：“臣绝无此意，在下只是提醒一下皇上，绝无指责淮南王的意思。淮南王，这么激动干什么？” “还有，淮南王，林小凡是三人伙同作案，为何你只带了一人回来？” “你他妈！”淮南王再也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揍李严。 诺大的巴掌带着破风声下砸，若是打到李严那小身板上，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够了！” 大乾皇终于是开口制止。 同时他也上前一步，抓住了淮南王那大手。 “皇弟，不必动怒，朕最信任的就是你了！你了。倘若没有你，大乾国土比现在都要少上两成。” 大乾皇连忙安慰要气冒烟的刘闯。 刘闯若是真上头了，把李严打死在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关键是他还不能罚。 没有李严，大乾照样能照样运转。但刘闯一死，大乾国土可就要大幅削弱了。 搞不好，直接没了也说不定。 “皇弟，这小子犯得事实在太大了。李严虽说说话不好听，但一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倘若是饶了他，开了这先例。那天下武夫看哪个官员不顺眼，直接就杀了，那哪里还有天理？” 大乾皇开口说道。 对他而言，死一个林小凡无伤大雅。如此，还能平复群臣的心。 “那也不行！皇兄，实不相瞒，我已收林小凡为义子，我没儿子，林小凡在我眼里就是亲生的一般，他也算得上是皇室的一员。咱们刘家祖训，可是不能处死自家人！” 刘闯开口道。 “什么？你怎么把他收成义子了！你别开玩笑了，你不知道他是有罪之人么！” 大乾皇脸色一变。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小凡，你说是不是？” 刘闯手一摊道。 林小凡连连点头。 虽然刘闯是在胡编乱造，到现在关乎他的小命，他自然是要配合着来的。 “皇上，这刘闯简直是在胡闹！他为了保这个小儿，已是不择手段！愿皇上严查他们之间的关系！” 李严赶忙道。 “查吧，随便查。” 刘闯又摊了摊手。 这幅无所谓的模样，顿时让李严气愤万分，可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第79章 生死决斗 大乾皇看着淮南王，许久后，他叹气一声，“皇弟，你这又是何苦啊？为了他至于么？” “至于！”淮南王的眼中透露着坚定。 “皇上，论起治国理政来，十个我都未必能比得上你。但论起带兵打仗来，不是我吹，全大乾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我，你认不认这个理？” 淮南王的实力，所有大乾人都有目共睹。 南征北战这么多年，败绩很少。且无论哪方战事吃紧，只要把他派去，总能平乱。 “这是自然，皇弟乃大乾战神。就朝堂上那裙子武将，加起来都比不过皇弟的。” 大乾皇点头道。 “皇上，你觉得我费尽心思，跑到大楚去把这小子抓回来，为的是什么？” 刘闯开口问道。 “就为了把他带到你面前，然后求你不要杀了他？倘若如此，我为何不直接把他放走呢？反正他已经逃到大楚境内，大乾也再抓不到他。” 大乾皇看了看林小凡，有些不太明白刘闯的意思。 “皇弟就别卖关子了。” “此子乃是一不可多得的将才。倘若放到大楚，不出十年，大楚将再出一个可以扛起大梁的将军。此消彼长之下，大乾危在旦夕。” “我不可能放他走的，哪怕是把他杀掉也不能放给敌国。但我与这小子缘分不浅，所以想留他一命。” “皇上，大乾处境越发现危机，武官青黄不接。我年事已高，现在还能撑起大旗，五年以后呢？十年以后呢？” “想要大乾繁荣昌盛，就要有人接替我的位置。而他，是最好的选择。" 刘闯指了指林小凡。 闻言，大乾皇顿时就心动了。 刘闯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他的点子上。 大乾缺少将才，一直都是最大的诟病。 别说是强大的大楚进攻了，一大群人打个只有两州之地的叛军都打不赢。 若不是淮南王在，淮阳州说不定都已经沦陷了。 可是……就面前这小子，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可是他要出身没出身，要身板没身板？ "皇上。倘若你不信，可以安排他来一场比武。" 刘闯似乎看出了大乾皇的疑虑。 "我觉得可以！" 一旁的李严突然发话了。 刘闯有些狐疑的看向这老狐狸。总觉得他没按好心。 "家中有一犬子李溪，习过几年武。不如就让他俩来一场比试吧。倘若是林小凡能赢犬子，我绝不会再多说一句。" 李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李溪是他儿子，也是这乾安城内有名的武痴。 其自幼修炼最顶级的功法，用最好的药浴。再加上强大的武学天赋，在年轻一辈中几乎无人能敌。 京城举办比武大赛，李溪连续两年夺得第一。还曾与一个老将对决，更是打的不分上下。 单论武艺，这大乾之中，能打过他的估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至于林小凡？ 一个功法都未必修炼过的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李溪？ “李爱卿说笑了，李溪在大乾都是排的上的高手。这样，从锦衣卫中抽出两人来，与他对决吧。” 大乾皇开口道。 话语刚落下，就有反对声响起 “不行！” 拒绝之人正是淮南王。 大乾皇见状，气的差点想要给淮南王一个耳刮子。 让林小凡打两个锦衣卫，已经够仁慈了吧？ 总比让他打李溪好吧。 “皇弟，倘若林小凡连两个锦衣卫都打不过，那谈什么将才？” 大乾皇气道。 “是啊，淮南王，你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 李严也开口冷嘲热讽。 他早就看出林小凡不行了。 “不不不，皇上，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淮南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门牙。 “我的意思是，让林小凡打那李溪，即决高下，也决生死。李严，你觉得如何？” 话语落下，场上一片寂静。 李严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为何淮南王这么自信？莫非林小凡这小子真有实力不成？ 可再有实力，也绝不是李溪的对手啊！ 一定是诈！ 淮南王自知林小凡打不过锦衣卫，于是出了这招，想要强装自信，吓退他。 李严感觉自己已完全看穿刘闯，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区区一个武夫，也想算计他？ “好，就这么定了！” 李严当即答应下来。 大乾皇虽说还有些懵，但见两人就这定了，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林小凡，你要不要休息两天？” 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大乾皇问道。 高手与高手之间差距很小，一点状态上的差距就有可能影响到战斗的胜负。 林小凡在地牢里待了好几天，战力肯定比全盛时期差上不少。 “不用了，现在开打就是。” 林小凡直接道。 既然淮南王这么自信他能打过李溪，那就没什么问题。 “确定？倘若你要是输了，那朕只能判你死。” 大乾皇再次开口问道。 “确定。” 林小凡点头。 大乾皇头一次认真打量起林小凡来。 那对眸子之中，毫无愤怒、骄傲等情绪，有的只是平静，与一股淡淡的杀意。 他不由得老高了林小凡几分。 兴许真如淮南王所说，林小凡是将才，将来成就能匹敌淮南王？ 只是想了一瞬，他便摇了摇头。 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荒谬的念头。 这人多半连李溪都打不过吧。 “好，打开皇室擂台，今天申时，开始决斗。传令李溪，让他速来擂台。” “诺！” “皇上。” 林小凡站起身来，目光对上皇上。 “要不咱们再赌一把吧。” 林小凡说道。 “赌？你有什么能和我赌的？” 李严望着林小凡，轻蔑一笑。 第80章 又立一赌约 李严很自信。 在他看来，林小凡已经是个死人了。 “倘若我三十招内打赢李溪，李尚书便拿出百金，资助淮南军。倘若我三十招之内，我不能取李溪性命，那就判我输，我这颗人头也给你，如何？” 林小凡直视李严。 李严闻言，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林小凡三十招杀死李溪？ 开什么玩笑！ 这小子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倘若你输，你直接拔剑自刎。” 林小凡现在的身份可是淮南王义子，想要让他死也没那么容易。 但林小凡拔剑自刎，那就容易得多了。 “可以。” 林小凡答应下来。 “皇上，你可是都听到了！倘若这林小凡三十招内杀不死我儿，他就拔剑自刎！” 李严生怕林小凡反悔。 皇上眉头紧锁，摩挲着御案的手顿了顿，思忖片刻后，微微颔首：“准了。” 淮南王脸上同样多出几分惊讶。 他没想到林小凡会这么自信。 只是……以他上次与林小凡交手的情况来看，林小凡想要三十招杀死李溪，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莫非是这小子上次没用全力？ 还是说他又有进步了？ 不管怎样，他还是很欣慰的。 毕竟林小凡要的赌注是李严资助淮南军。 淮南军可是他的直系军队。 没白亏他忙活这么些天。 李严和周明德眼中闪过高兴。 这事不就办妥了么！ “林小凡，今天下午就是你的死期！别以为你在淮阳那种小地方赢过几个人，就天下无敌了。” “今天必是你的死期！” 林小凡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他攥了攥拳头，感受着胳膊上的力量。 在牢狱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失去任何感知能力，全身心都放在了体内，逐渐进入忘我的境界。 他的内力在体内一遍一遍地运行着，速度越来越快。 每运行一遍，身体的力量似乎就能增加一丝。 一段时间下来，他的力量比之前更强了。 且与淮南王的一战，也让他感受颇深。 他对战斗本就有些天分，那一战后，他对冷兵器的掌握程度也远非以前能比。 倘若让他再对上一次淮南王，武器没有差距的情况下，对上百招都不是问题。 “有把握么？” 淮南王拍了拍林小凡的肩膀。 “我很少做没把握的事。” 林小凡点头道。 “哈哈，好！喜欢用什么武器？” 淮南王问道。 “刀枪都好。” “多少斤的？” 淮南王接着问。 林小凡想了想，才答道： “十斤吧。” “我给你挑一把好枪。” …… 时间很快就来到下午。 伴随着擂鼓声响起，皇城擂台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像这种比武的事，可并不多见。 尤其是那些留在朝堂上的武官，几乎都不缺席的来了。 一边是淮南王看重之人，一边是几乎无败绩的李溪。 “这一战怎么说？这林小凡你们可有听说过？” “没有，但既然淮南王看重，想来有点实力。” “听说年纪不大，但淮南王的人不容小觑。对上李溪的话，起码能撑过五十招吧。” “他能撑过五十招？整个京城能撑过李溪五十招的年轻人可不多啊！” “是不是太高估他了。” “我还听说他们立下了个赌约，倘若那个叫林小凡的三十招内打不赢李溪，就算他输。” “什么！算谁输？” “李溪吧，总不能让林小凡三十招打赢李溪吧？” “不不不，算林小凡输。” 听闻这话，众人纷纷瞪大双眼。 林小凡三十招内打赢李溪？ 开什么玩笑？ 你就算是把十二位大将军都算上，能做到这一点的都很少啊！ “这霸王赌约，是谁立下的？不会是李严逼着那林小凡立下的吧？” “是林小凡立下的！我可从来没逼他。” 李严也来了。 他脸上满是不屑，还夹杂着几分生气。 这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林小凡还想三十招打赢他儿子？那是对他赤裸裸的瞧不起！ 死到临头了还出来恶心他一下。 “李尚书，真的假的？那林小凡实力如何啊？” 有武将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问道。 “我呸，他不过一匹夫竖子，有什么实力？” 李严当即道。 “就他那熊样，也就嘴凌厉些罢了。还三十招打赢李溪？他若是能撑住三十招，那都是犬子学艺不精！”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人群的嘈杂声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回头看去，正是大乾皇来了。 “参见皇上！” 百官赶忙行礼。 “免礼吧。张将军王将军，你二人给我腾个位置。” 大乾皇开口道。 被点名的两位将军连忙让位，大乾皇顺势坐到了最佳观看位。 宫女太监快速上前来，摆好吃食。 “诸位都放开些就是，这等好戏可不多见。” 大乾皇开口。 不过他往那一坐，群臣肯定是不敢放开就是了。 但大乾皇的话却引人深思。 好戏？ 莫非，大乾皇觉得这两人能打得难舍难分？ 不过多时，淮南王也来了。 “你让个位置。” 他直接将大乾皇身旁的人赶走，坐到了大乾皇身旁。 众人说话的声音小了许多，生怕不小心得罪刘闯李严，或是惹到了皇上。 又过去片刻，伴随着李溪和林小凡的出场，场上才开始热闹了一些。 李溪身材高大，模样俊朗，穿着合身的练功服，腰配玉剑。 相比之下，林小凡就寒酸一些。虽说不比李溪矮，但相比于李溪，身形就较为瘦一些了。 那一身衣服经过许多天的奔波以及几天的牢狱之灾，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脸上也多出许多灰尘。 唯一出彩的地方，便是那对眼睛。 那眼中似乎透露着几分光泽。 两人上了擂台。 距离开战越来越近。 擂鼓声也响起。 李溪望着眼前之人，眼睛微眯，脸上透露着不爽两字。 林小凡说三十招之内杀死他。 这是对他赤裸裸的瞧不起。 他打过这么多对手，还从未见过如此自大之人。 “你一个鼠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挑战我，我更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说三十招内打赢我。” 李溪开口了。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都竖起耳朵听他说话。 “不如咱们再立一个赌约。” 第81章 二十招 “倘若我李溪三十招之内打不赢你，从此之后我离开京城，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倘若你三十招之内败了，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再拔剑自刎，敢不敢！” 李溪拔剑指向林小凡，喝道。 林小凡冷笑着摇了摇头： “你离不离开京城我不稀罕。” “不如把赌约换成，你若是败，你们李家再出白银万两，给淮南军充当军费吧。” “竖子！竟如此狂妄！赌约我接了！三十招，我打不赢你，李家定拿出万两白银，给淮南军充军费！” 李溪怒道。 闻言，场上引起轩然大波。 这就更有意思了。 两边都觉得三十招能拿下对方。 不过他们更看好李溪一点。 毕竟李溪的战绩是摆在明面上的，而林小凡不过是个无名之辈。 倘若不是淮南王的赏识，谁能知道有这号人？ 倘若真有本事，早就凭一把剑来京城比武了。 “开始！” 主持之人大声道。 李溪将剑放在眼前，目光之中透露着坚定。 “我四岁开始习武，五岁开始修炼功法，六岁开始碰剑，七岁时所有人都说我是剑术天才。” “十三岁时，我便以超越师傅。十六岁首次参加武林擂台，一战成名荣获第二。二十岁拿下第一，二十四岁再拿第一，二十八岁又拿第一。” 他每说一句话，就往前走一步。 “这一剑，磨了二十四年！鼠辈，你扛得住吗！” 李溪话语落下，猛然冲出。 “铛！” 青锋剑如灵蛇出洞，直取林小凡咽喉。 “虚晃么？” 林小凡喃喃自语，一瞬间就已经看破了李溪的所有招数。 剑出，他侧身后退。 单手成爪，直抓李溪手腕。 李溪剑势一变，剑锋斜挑，带起凌厉剑气。林小凡不退反进，欺身上前，一记鞭腿横扫。 两人眨眼间已交手十余招，李溪渐渐收起轻视，额头渗出细汗，林小凡的攻击看似毫无章法，却招招刁钻，直击要害。 “第二十招！” 林小凡突然暴喝，身形如鬼魅般欺近李溪，左手成掌，重重拍在李溪胸口。 李溪踉跄后退，口吐鲜血。 还未等他站稳，林小凡已欺至眼前。 内力聚集，右手如刀，重重砍在李溪的脖子上。 李溪失去意识，就要倒地。 林小凡这才猛地拔刀，刀锋擦过李溪的脖子，带起一道血痕。 “噗通！”李溪的尸体倒地，全场一片死寂。 李溪输了。 只撑了二十招。 而且林小凡从头到尾都没有拔刀。 仅凭身体，就将李溪打败。 这是何等的恐怖？ 全国上下，又有几人能做到此？ 大乾皇直接惊得站起身来。 如此天才少年，他多少年没见过了？ 上一次见还是淮南王。 难不成，此人真的能成为大乾的第二个淮南王？ “我的儿呀！” 李严瞪大双眼，踉跄着冲向擂台。 可他最宝贝的儿子，早已失去声息。 他转头怒瞪林小凡，又看向皇上，嘶声喊道：“陛下，林小凡他蓄意杀人啊！刚才我儿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他还拔刀杀人！” 淮南王刘闯跨步上前，大笑道：“李大人，那生死状上，手印都还是新鲜的呢，要不拿给你看看？愿赌服输，莫要失了朝廷体面！” “可是他是故意的！明明我儿不用死的！” 李严还想争辩。 “够了！” 大乾皇开口，直接打断了李严。 “既是生死擂台，那便是生死有命，李溪死也是技不如人！” 他反倒是觉得林小凡做得不错。面对要杀死自己的人，还心慈手软，那终究成不了大器。 “此战林小凡胜！李爱卿，按照赌约，百两黄金，万两白银，一个月内送到淮南军中，你可有异议？” 闻言，李严双目失神，缓缓跪倒在地上。 他僵硬地行礼道：“皇上万岁，微臣无异议。” “林小凡！你杀死刺史一家，本该是死罪！但念你杀人有因，又有能力，饶你一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罚你流放千里，至淮南充军，戴罪立功。” “倘若三年之内，你能立下另朕满意的功劳，便赦免你的罪名。倘若不能，处斩！你可有异议？” 大乾皇接着道。 “多谢皇上，在下无异议。” 林小凡连忙应下。 能留在大乾，还能活命，又进了淮南王手下当兵，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淮南王刘闯听令！你亲自压林小凡去往淮南！” “臣接旨！” 刘闯行礼道。 大乾皇离去，群臣也逐渐散去。 林小凡的名声，自今日起，开始在乾安中传播。 二十招，不用武器，打败李溪。 大乾一颗璀璨的明星正冉冉升起。 刘闯大笑着走来，重重地拍了拍林小凡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可以啊，真给我长脸。” 他真的对林小凡很满意！ 一来是林小凡那强横的武艺。 二来林小凡两次为他的淮南军争取军饷。 百两黄金，万两白银，对他来说虽不是很多，但都是林小凡的心意。 三来，林小凡与他大战之时，也并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 说明这小子还是念及情义的，哪怕是他要将其置于死地。 总的来说，林小凡还不错。 “多谢王爷。倘若没有王爷，我此行难逃一死。” 林小凡由衷地感谢淮南王的帮忙。 “不必谢，我也是为了大乾考虑。再说，你不也为我争取了万两银子的军费不是？” 淮南王道。 “走走走，咱们吃酒去！” 淮南王拉着林小凡，往酒楼去。 他出手阔绰，一下就上了一大桌的好酒好菜。 林小凡也饿坏了，再加上死里逃生，胃口大开。 两人越聊越是投缘，越喝越醉。 淮南王搂着林小凡的肩膀，就差称兄道弟了。 “小凡，你这人不错，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背叛我的事。” “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大乾是我的国家。倘若哪一天，你做出背叛大乾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82章 对战 望着淮南王那认真的眼神，林小凡点了点头。 不背叛大乾么？ 兴许他做不到吧。 大乾已经朽到骨子里了。 林小凡写了封往永青城的信，让众人不要担心，等他回去。 随后，便与刘闯一同赶往淮南。 几匹快马飞驰过官道，待到淮南之时，已是七天之后。 军寨。 暮色压得很低，方圆三里的营地被碗口粗的原木栏杆层层环绕，外面还有密密麻麻削尖的拒马鹿角。 寒门两侧各立三丈高的旗子，玄色旗面上绣着赤色虎纹，在寒风中咧咧作响。 林小凡跟着往里走去，训练的喊杀声震耳欲聋。远处炊烟袅袅升起，伙房传来煮沸肉羹的香气。 他们一路来到中军大帐之中。 “喜欢这里的氛围么？” 刘闯笑着问道。 “还不错。” 林小凡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熟悉的味道。是那种潮湿的空气与铁锈味混在一起的味道，军营中独数。 没想到，这一世的归宿，终究是这里。 “我想给你个百夫长的职务当当。” 刘闯直入主题。 “王爷，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我还身怀重罪，这合适么？” 林小凡问道。 军营之中，官职是靠实力杀出来的。你若是靠关系爬上去，那可没人服你。 “哈哈。”刘闯爽朗一笑，道：“我们想建一个死囚营。” “死囚营？”林小凡挑眉。 “是啊，由罪人组成的死囚营。这其实也是皇上的主意。国家兵源紧迫，已经征不到几个愿意入伍的年轻人了。” “许多死囚都是犯的杀人罪，让他们上战场，反倒是能快速适应。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难以管理。” “你觉得你能做到么？” 刘闯虽说在问，可那眼神之中却是透露着相信二字。 林小凡绝对可以的。 不说他带着王二追杀红头军十几公里的战绩，单是跑到刺史府里连杀三十多人这一条，就足矣镇住那些死囚了。 “没问题。” 林小凡点头道。 “好，还有个事。”刘闯拍了拍手。 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送了进来。 正是王二和李狗。 “你这俩兄弟，还想跑去京城闹事，正好被墨青撞见拦下了。” 刘闯道。 林小凡恍然，怪不得这些日子都没见过刘墨青。 “多谢王爷了。” 林小凡赶忙道谢。 “既然他们也是罪人身份，那就一同跟你去那死囚营里吧。” 刘闯说道。 “好。” 林小凡应下。 …… 死囚早已召集而来，共计百人。 暮色之中，一群刀疤纵横的汉子散乱的坐在地上，有的眼中透露着狠辣，有的眼中透露着恐惧。 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无形之中已经成了一个个小团体。 林小凡手中拿着一根大旗，其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字体早已被夜露浸湿。 他来到众人面前，将大旗插在地上。一阵微风吹过，恰好将这旗帜吹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他们早已听说今天会有个将领前来带他们。 可没想到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将。 一时间，他们看向林小凡的目光之中都透露着不屑。 林小凡只是扫过他们一眼，也不管他们是否听话，便开口说道： “从今日起，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 “严格听从军令，我下达的命令，严格执行。” 闻言，唏嘘声一片。 “肃静！” 林小凡大喝一声。 可这群死囚的声音小了一下，就立刻大起来，似乎是在表示对林小凡的不屑。 其中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最是猖狂，他左脸刀疤从眉骨劈到下颚，正放声大笑着，手还时不时地扒拉周围之人，说道： “他要笑死我了。毛都没长齐呢，还真想着统兵了。还谈什么严格执行呢，看他这幅模样，估计人都没杀过。” 话还没说完，一把寒刀突地杀出，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倘若不是他反应及时，往旁边躲了一下，这一刀已划破他的喉咙。 出手之人正是林小凡。 场上顿时安静下来。 谁都没想到，这小将竟出手这么狠。 大汉愣了几秒，情绪瞬间被愤怒填满。 “你妈的！老子一个死罪之人，真当老子不敢杀你？” 他拔起地上的刀刃，走上前去，刀锋直指林小凡。 对此，林小凡一动不动，任由那刀尖到了离鼻子只有三公分左右的距离。 他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几分不屑，对大汉的不屑。 “真当老子不敢杀你？爷爷我在沧州时，连捕头的眼珠子都挖过！” “小子，别当爷爷不敢杀你。爷爷我行走江湖多年，不认关系，只认强者！就你这样的还想指挥我？给我提鞋都不配！” 话语刚落，林小凡不屑一笑，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动手吧。” 对此，大汉再也忍不住了，大刀毫不犹豫地往前刺去。 林小凡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两根手指顺手便夹住了那刀刃。 大汉用力往下压去，可如同是碰到了一块硬石头，用出吃奶的力气都不能寸进。反观林小凡，满脸轻松，似乎没用多少力气。 下一秒，林小凡抽出教棍，上前一步，靴子踩在大汉的脚上，教棍顺势绞住刀刃，甩向天空。 刀刃旋转着插进三丈外的辕门，刀柄震颤。大汉单膝跪地，正好与少年冰冷的目光对上。 “叫什么名字？” 林小凡问道。 大汉就如同是赌气般地把头别到一边去。 见状，林小凡也丝毫不惯着，抓住大汉的手，用力往后掰去。 “啊！” 一声惨叫响起，大汉觉得胳膊都要断掉了。 “就这啊，我还以为多狠呢。” 林小凡一脚将其踹到一边。 大汉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哀嚎着，众人也不知伤得怎样，但那惨叫声是让人听的就害怕。 林小凡拍了拍王二，让其将卷宗都放到地上，上面写着这些犯人的生平。 “张猛，二十三岁，原沧州盐帮二当家。其妹妹被当地豪强羞辱，一怒之下斩了那豪强。倒是有点骨气。是谁？让我看看。” 有个汉子抬起头来，听到林小凡的评价，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骄傲，头也不自觉的往上扬了扬。 他始终不觉得自己有错。 妹妹不堪受辱自杀，那豪强一命赔一命，不过分吧？ “吴七，兖州水匪，去年因村里断粮，截了一个富商，是条汉子，佩服。” 吴七抬起头来，他长得高高瘦瘦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几分戾气。 “赵小虎，跟你爹劫狱时砍断了狱卒三根手指。其实你连刀都握不稳吧。” 被点到名的少年抬起头来，瞳孔微微一颤。 “刘三刀，自幼习武，刀法不错，武林大会上砍伤一个富家少爷，被迫入狱。逃狱后当流寇，杀人无数。” 那个被打得躺倒在地的汉子动作一顿。 第83章 任务降临 林小凡将众人的生平都念了一遍。 并没有那种罪大恶极之人，都是一个个被生活逼到无奈的普通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小凡，淮阳人，出身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之中。因为看不惯当地刺史，把他全家屠了，又杀了十几名护卫。所以才来到这里。” “以后多多关照。” 话语落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杀死刺史全家？ 倘若是真的，他们的行为与林小凡对比下来，连小打小闹都算不上。 “先说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在我这，谁拳头大谁有理。倘若你们有谁不服，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打一架。” “单挑还是群殴，都可以，你们一百多人一起上也无所谓。只要能打赢我，这百夫长的位置你们来当。” “但若是没有异议，那就得听我的军令！倘若有人不听，军法处置。” 林小凡的话语冰冷，一股无形的杀气冲出，众人背后发凉，喉咙就像是让人遏制住了一般。 杀人杀多了，身上便会有一股无形的气场。一旦放开，便令人望而生畏。 眼前这百人看似凶狠，实则加起来杀过的人，恐怕都没有他零头多。 林小凡的目光扫过众人。 片刻之后，无人动。 “从今往后，咱们便是死囚军。我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一年的选拔，一年过后，只会留下百人。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退出，等待问斩。” “不过，倘若在死囚军中留下，可免除死罪。倘若立下战功，便可加入军籍，可计战功。” 短短的一句话，在人群中引起轰然大波。 他们竟还有活命的希望？ “此言当真？” “莫非你觉得我敢假传皇上诏令？” 林小凡反问道。 “有谁退出？”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他们眼中再次恢复了神采。 能活命，谁又愿意去死呢？ “好，即无人退出，那就好好努力，争取留下来。” “我的武艺，带兵打仗的能力，你们都无需担心。大乾之中，能比得过我的寥寥无几。只要你们愿意信我，我定能带你们立下大功！” 林小凡的声音不算大，说出的话却很有感染力，令人下意识的就愿意信服。 “好了，现在集合，排成五列，去领饭吃。” 晚饭是米粥和干粮。 米粥中米还算稠，干粮虽说难咽，但两块下去也管饱。 虽说这吃食比起在永清城的差了许多，但林小凡也能接受。 前一世，比这更难咽的食物他也吃过。 饭后，他将众人安排入营寨之中。 刘墨青来找上他。 “林兄，那干粮和米粥，你都吃了？吃饱没？” “肯定是饱了。” 林小凡拍了拍肚子。 干粮不好吃，但是顶饿。 “我还以为你初入军营，会吃不惯这干粮呢。” 刘墨青有些惊讶。 他当初来军营时，吃那干粮很不适应。若不是刘闯经常给他开小灶，他都要一直饿着肚子。 林小凡也是自幼出身大族，平日里吃喝上品质肯定不会太差。能咽下这干粮去，很不容易。 “还好，我挺适应的。” 林小凡笑道。 “那就好，王爷有事找你。” 林小凡闻言，微微颔首，往主账去。 主账之中坐着几位将领，倒是有酒有肉。 如今不是战时，刘闯等人自不会委屈自己，和士兵们同吃同住。 “小凡，饿坏了吧？来吃些！军中那军粮，你肯定吃不习惯。不过你也得适应着吃，等真正战事吃紧的时候，有军粮都是好的。” 刘闯撕下一根鸡腿，笑着招待。 “义父，这你可就猜错了。林小凡吃下了两块干粮呢。” 刘墨青说道。 “真假？你能吃下那军粮？” 刘闯脸上多出几分惊讶。 “士兵们都能吃下，我又有何不可？” 林小凡答道。 “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诸位将军觉得这小家伙怎么样？” “英姿雄发，未来必成大器！” “有王爷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众多将军纷纷拍马屁道。 “多谢各位将军，各位将军谬赞了。” 林小凡拱手道。 “哈哈，说会正题，小凡，带兵的感觉怎么样？手下有没有不听管教的？” 淮南王爽朗一笑。 “一开始有，现在没有了。” 林小凡答道。 “对这些兵，有时候适当展示自己的武力，也是很有用的。我这次叫你来，是前线又有战事发生。北方大恒缺粮，这次可能要大举入侵。” “淮阳边境的蛮族也蠢蠢欲动，试图从大乾嘴里撕下一块肉来。” 淮南王叹气一声。 这周边的国家，是一天都不肯消停。 “皇上命我去镇守北境，但又需要往淮阳运粮。于是就想命你去做这运粮的职务。” 这个任务安排的没什么问题。 从淮南到淮阳，属于境内运粮，危险程度并不高。 倘若能顺利运到目的地，那林小凡也算立下一道军功。 大乾皇这是在为他考虑。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死囚营还一天没有练过。 “没问题。” 林小凡点头应下。 对他来说，练兵这种事，边走边练也是一样的。 “好，那此次任务就交给你了。刘墨青也会领一支队伍跟着，你们路上一定要小心，莫要让我失望。” 淮南王见林小凡答应得痛快，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一趟去了后，你便也留在淮阳郡一段时间吧。倘若那南蛮来入侵，你便配合淮南军防御，直至南蛮退走。” “好。” 第84章 出征 军队第一天集结，就要赶着出任务，这在历史上都是很少见的事。 好在死囚营的战士们并没有埋怨，反倒是各个兴奋。 他们在牢中待了许久，一出来就进了这军营，都憋坏了。能出去一趟，对他们来说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待到他们到集合点时，同样有一支队伍到来。 同样是一百多人的队伍，只是这些人相比于死囚们，少了几分凶悍。 为首的是一小将，一身素衣之下能看出满身的腱子肉，身上带着几样玉器，乍眼一看便是富家子弟。 小将正在舞剑，一举一动之间透露着几分杀意。突然之间，他的舞剑速度加快。 剑光如银龙破空，青山翻覆若流云。腕子一抖，剑锋迸出剑花。 一套剑法下来，小将微微喘着粗气，将剑归鞘。 “好！” 围观之人纷纷拍手叫好，无不惊叹其技艺精湛。 “诸位，以后跟着我，我定会将我所学全都交于你们！” 那小将说完，往前走来，站到林小凡面前，拱手道： “在下乾安杨家杨晃。“ “在下淮阳林家林小凡。” 林小凡开口回答。 杨晃闻言，想了想。淮阳本就是一苦寒之地，林家他也没听说过，想来是的小家族吧。 他看向林小凡的双眼中透露着一点不屑，不过却掩饰得很好。 “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来找我。还有，你小心一些手下这些兵。” 提醒一句后，杨晃也没了与林小凡聊天的兴致，转身离开了。 刘闯安排两只队伍一起前行，也是为了防死囚营的人突然逃走。 不过刘闯有些多虑了。 这些死囚还是很老实的。 毕竟跟着军队走，能吃饱饭，未来还有机会免除死罪，立下军功，运气好还能混个官当当。 若是跑了，一来家里人受影响，二来流浪天涯的生活，危险还吃不饱。 …… “集合！” 林小凡喊道。 诸多士兵快速集合，排成五排。 “这一趟出征，我立一个规矩。只要我喊集合，不管你们在做什么，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以最快速度集合完毕，能不能做到？” “能！” 诸多士兵纷纷响应，殊不知这是噩梦的开始。 众人押运粮草，往淮阳州去。 一路上，林小凡对他们的训练很少，让士兵们能集中精力去赶路。 每天唯一做的训练，便是晚上开饭前半个时辰的挥砍等训练。 他也不教什么复杂的东西，就是最简单的挥砍挑刺等最基础的用刀方法。 但就是这些最基础的方法，在战场上反倒是最实用的。花里胡哨的刀谱虽说看着牛，但真上战场后，未必能用得到。 就算用到了，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大规模战斗一旦打响，那起码都是连续半小时以上的高强度战斗。 但林小凡有一点做的，却是让诸多士兵十分头疼。 那就是动不动就会喊集合。 赶路的时候喊到还算好的，可有时候他们正吃饭呢都要强制集合。 更有甚者，深更半夜，他们都睡得正香呢，林小凡突然挨个帐篷地喊他们集合。 有些人实在是不情愿，速度也慢了许多，结果让林小凡罚半夜起来挥砍五百下。 杨晃则完全不同。 一到休息时间，他便会舞枪弄剑。 他自幼习武，精通十八般武艺。那枪那剑舞得很漂亮。众人单是看着，就能幻想出杨晃上阵杀敌的模样。 舞完，他便开始教学。教士兵们刀谱，教士兵们经验，可以说倾囊相授。 时间长了，死囚营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一天的训练结束，到了开饭时间，诸多士兵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 “我呸！咱们这个百夫长，他真的练过兵么？哪有像他这样练兵的。” 吴七怒道。 “我看他会的招数不少，可就教我们这些基础的挥砍。倘若真开始战斗，敌人各显神通，咱们就会这三四招。拿什么应对啊。” “哎，我真的是服了，我还想要立功呢。” “我看他根本就不靠谱！看隔壁杨百夫长，那招数才帅，颇有大将之风。” “对啊，杨晃教手下也是倾囊相授，一有时间就教学。不像咱们这个百夫长，天天就知道喊集合。” “话说，刘三刀，你不是自幼习武么？不如教我们几招吧。” 吴七的目光落在刘三刀的身上。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不屑一笑： “我看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林小凡练吧。” 闻言，众人更懵了。 向刘三刀这种习武之人，竟然也看得上林小凡所教这普通的挥砍。 他们更加不服气了。 林小凡分明就是藏着掖着，有什么招数都不教给他们。 于是，吴七又看向旁边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黄叔，你不是上过战场吗？你来评评理，百夫长他是不是藏着掖着。” 喝米汤的黄叔动作一顿，沧桑的眼神中似乎划过了许多往事。 片刻过后，他摇头轻笑道： “听话好好练，有些事，你们上了战场会明白的。” 闻言，众人更不服气了。 上了战场后，这劈砍就能玩出花来了？ 上了战场，只要一直喊集合敌人就会退掉？ 做梦吧。 “没意思，我要去看杨晃舞刀了。” 吴七摇了摇头，只觉得这群人见识短浅，不懂得什么是真招式。 “昨天我又跟着学了一招。” “等等，带我一个，我也要去学。” 一群人乌央乌央地围到杨晃那里。 杨晃见周围人越来越多，舞得也更加凶猛。 舞完之后，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杨晃看着死囚营过来的人，眉头一紧，问道： “你们怎么一直往我们营寨跑？” “杨将军，我们那百夫长什么都不教我们，跟着他也学不到东西，我们以后上了战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想来你这学点。” 有个男子解释道。 第85章 蛮子来了 “他怎能这样？” 杨晃眉头更紧了，起身就想去找林小凡。 可走了几步后，他又觉得就这么找上门也没什么意义，反倒是会败人脉，于是他叹气一声道： “算了，以后你们若是有时间，就过来一起学吧。多学点本事，战场上就多点保命的手段。” 对于自己手下士兵去杨晃手下偷师学艺，林小凡自然是注意到了。 但不影响正常训练的情况下，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真正到了战场上，这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其实根本用不出来。 但这群新兵根本不懂这个道理，包括杨晃。 杨晃估计也是第一次练兵，并把手下这百人当亲卫练了。 这种错误的行为，本该纠正的。但现在士兵们本就有怨气，觉得自己是对的，他若是再强行纠正，只会让士兵越来越厌烦。 唯有让他们经历过一次真正的战斗，才能转化过这种观点来。 黄昏时刻，林小凡擦着刀刃，享受着片刻宁静。营帐却是被人打开。 杨晃走来，鞋底还粘着训练时留下的草屑。掀起帐篷时带进来的风，吹起了林小凡的头发。 对于对方没有通报就进来，林小凡微微皱眉。 “林百夫长果然清闲。”他扫了眼正在擦刀的林小凡，走上前来。 他想了许久，还是劝林小凡几句吧，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林小凡手下的兵死在战场上。 “我听你手底下的兵说，你一天到晚除了劈刺斩三招之外，什么都不教？” 林小凡抬眼，刀锋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并没有说话。 杨晃被无视，心头升起一股无明火，当即道： “林小凡！你不过是个百夫长，战场上是要与士兵共进退。倘若不教他们真本事，到时候只会害死自己！” “你就算不惜命，也要为手下的士兵考虑吧！他们个个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林小凡的动作一停。 他看向杨晃，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 “杨百夫长可知，战场之上，十招花枪不如一记直刺？” “呸！”杨晃猛地一拍桌子，银枪在掌心转出半朵枪花，“我杨家枪法传自北境铁骑，一招‘梨花暴雨’能破三重铁甲——你让士兵抱着刀劈，若遇着敌军精锐，拿什么抵挡？” “难不成指望这群兵用蛮力压人？林百夫长莫不是连‘兵贵精奇’四个字都忘了？” 林小凡沉默片刻，手点在面前的地图上：“第一日急行军，你营有七人掉队；第三日遇暴雨，你营九人掉队；杨百夫长的兵贵精奇，难倒是体现在军纪上？” 杨晃脸更沉，银枪重重磕在桌沿：“你懂什么！我每日寅时便教他们练枪术，子时还在讲战阵图，士兵累极才会掉队！” 相比于杨晃的震怒，林小凡十分平静，回问道： “那要是在战场上呢？那如果突然有敌军突袭呢？你的士兵爬得起来吗？” 第86章 大获全胜 一根冷箭从暗处钻出，趁着夜色的掩护，直接射穿了为首蛮族的眼睛。 李狗如同隐藏起来的毒蛇，只要出手就是一击致命。 他的弓箭快速射击着，很快就解决掉四五名敌人，让蛮族的冲势一滞。 “集合，集合！” 王二率先爬起，大声朗道。 死囚营的士兵如同条件反射一般，一个个快速穿甲起身。一小会的功夫，所有人都已经出来。 接下来，是血腥的拼杀。 “都小心一些，别忘了我平日里教的！” 林小凡大喝一声，提枪杀入蛮族阵中。 有盔甲和内甲双重保护，他无惧弓箭，甚至刀剑砍来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他入敌群如狼如羊群，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地，毫无招架之力。 但蛮族人多，战斗并没有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吴七望着杀来的蛮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杀过人，但从未上过战场。 冷静一些！ 面对杀来的蛮子，砍来的刀光，他觉得脑海中空空的。 平日里杨晃教他的招数，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危机时刻，他只做出了一招劈砍。 但他的力气却比对方小些。 一招对拼，他后退两步，差点倒地。 两招对拼，他的刀掉在了地上， 当敌人第三刀砍来时，他已毫无还手之力。 望着大刀逐渐逼近，他的脑海中透露着绝望。 同时，他也终于意识到了林小凡的用心良苦。 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没有多少意义，挥砍刺才是最实用的。 就在这时，一把大刀从旁边杀出，帮他挡住了这一击。 是黄叔！ 黄叔用力一跳，一砍，便将面前敌人杀死。 “别愣着了，快起来啊！平日里的挥砍训练忘了吗？” 黄叔嘶吼道。 第87章 统计战功 漫天的杀气，以及大波人马的到来，顿时将蛮子们吓了一跳。 夜色的掩护下，他们只能看清密密麻麻的人冲来，却认不得具体有多少人，全当是大乾的大部队赶来了。 林小凡一人当前，长枪左右刺出，一连串就杀了七八人，硬生生给蛮子的队伍冲开一道口子。 这如战神下凡的场景，顿时将诸多蛮子吓傻了。 死囚营的诸多士兵也冲了进去。 刚经历的大战，将他们内心的恐惧掩埋，一个个如同悍不畏死的野兽一般，冲击着蛮子的阵营。 杨晃也意识到机会来了，连忙大喊： “反攻！” 两边夹击之下，蛮子瞬间陷入劣势。 “快退！敌人来得太多了！” 蛮子终于是坚持不住，快速褪去。 战斗结束。 士兵们身上的肾上腺素褪去，一个个感受到乏力感，纷纷坐倒在地上。 这一战赢了，对于死囚营的人来说是大胜，但杨晃的队伍就惨了。 “所有人集合！” 林小凡又喊道。 士兵们连忙拖着沉重的身躯，前来集合。 这是多天训练来的结果。 只要林小凡一喊集合，不管手头有什么事，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来到林小凡面前。 “李狗，你清点人数，然后把人领回来休息。王二，你和我回去救助伤员。” “好！” 李狗应了一声。 林小凡快步回到营地之中，这里躺着十几人，大多数都是刀伤，伤口并不一致。 军中也没有什么疗伤药，伤势严重的，林小凡就用绳子捆绑伤口近心端包扎，再用草木灰水消毒，最后抱扎伤口。 他的速度很迅速，半刻钟的功夫，所有人的伤口都已经处理好。 同时，他也意识到没有药受了伤是很麻烦的。 下次到了城里，多买些疗伤药。 士兵们也拖着沉重的躯体回来了。 不过令林小凡意外的是，他们竟没有第一时间休息。 而是自发地去处理尸体，还有不少人来问伤员的情况。 第88章 战后 战功很快便统计下来。 死囚营中无人谎报，四十八个敌人分别是谁杀的，都对得上。 还有些人在驰援杨晃时杀了敌人，这些战功林小凡等会再去核对。 让林小凡有些意外的是，刘三刀竟连杀七名敌人。 在大乾，杀十人就可做到百夫长的位置。 休息一整日，直到黄昏时刻，士兵们才算是缓过些神来。 残阳之下，军营中升起袅袅炊烟。哪怕是最普通的野菜，煮上一煮，那香味也让饿了一日的士兵肚子咕咕直叫。 趁着吃饭的功夫，林小凡也插了几句嘴。 “诸位，死囚营共计一百一十二人，按大乾军法，五人一伍，十人一什。此战按战功来分军职。” “刘三刀，陈胜，李敢……你十一人为什长，每人统率十人。” “王玄，古四……你二十人为伍长，每人统率五人。” “至于队内人员，你们自己挑选就好。” 林小凡说道。 这些日子里，手下这些兵其实也是三五成群。 性格脾气对得上，就能玩到一块去。 让他们自己挑选队友，也能更默契一下。 且他也得教这些兵一些关于战阵之类的了。 大乾其实是有一些战阵的。 就比如北斗阵、雁翎阵等，通过长刀手、盾矛手、弓手等诸多职位相互配合，形成比单打独斗强得多的队伍。 倘若前些日子他教了士兵们基本的战阵，那这一战的伤亡人数定会更少。 可惜这次任务出得太仓促，又要运粮，他得考虑如何为士兵们节约体力，先学最重要的纪律。 二来他没读过几卷兵书，对这方面涉猎不多。虽说懂，但也是个半吊子。 让他教，还不如找个老兵来教。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军中还有一个懂战阵的高手在。 杨晃。 相比于他这个半路出道的，杨晃可是实打实的苦读兵书十几年。 杨晃也有教手下士兵战阵。可惜一群没有纪律的士兵，学这些发挥不出多少作用，就让蛮子杀了。 待到众人吃完饭时，树林中熙熙攘攘地来了三十多人。 为首的阳光胳膊上还缠着布条，上面是已经完全干涸的血。其余士兵更惨，各个带伤，面色惨白。 一下子死去这么多人，这些士兵没个小半年都难以缓过来了。 第89章 到达北境 不知不觉间，黎明的曙光突破黑暗，天亮了。 马上就到了交粮的时间，士兵们也不可再拖下去。 伤势实在严重的，杨晃便送到就近的村落。还能动的，便跟随队伍往边境。 转眼间两日已过。 暮色像泼了半坛浑酒，将镇南古城的夯土墙染成暗紫色。三丈多高的城墙上，印刻着斑驳的刀痕。 运粮的队伍进入城中，空气中夹杂着的一点血腥味让诸多百姓纷纷退避，生怕被碰到。 这座镇南古城位于最南方，南方军队几乎全部驻扎于此，原是防蛮子大规模进攻，如今也防叛军的突然袭击。 与他们一同进入的，还有不少百姓。 蛮子硬抢不过时，就会偷袭。直接骑马深入，抢夺村庄中的粮食。 对此，大乾也有应对之策，让村民们搬着粮食进城，以此来预防。 大乾还设定了不少屯堡，每个屯堡驻军百人，城里放不下的人口，便放到屯堡之中。三米多高的外墙，足以抗住蛮子的一轮进攻。 倘若有大规模蛮子入侵，便点燃烽火，周围屯堡的士兵就会快速支援。 整个边境线，还设有烽燧，每五里一个，每个中有五名燧卒。只要发现蛮子入侵，就会点火，提醒其余驻军蛮子来了。 一套策略之下，蛮子想要抢到粮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但是今年不太一样。 与叛军的一战，大乾士兵死的不少。 以至于人手不太够用了。 这也是淮南王让两人留下来的原因。 守城的将军接见了二人。 林小凡和杨晃先是请功。 两人一个来自乾安杨家，一个背后是淮南王，这些将军也不敢怠慢，当即发下赏银。 至于死囚营中立功之人脱离奴籍一事，不是这些将军能决定的了。 要先汇报给淮南王，淮南王再请示大乾皇。 大乾皇批准，这事才算成功。 得知两队人马要协助对付蛮子后，几位将军合计了一下，让两人带着手下兵马去守堡。 留下伤员，两队人马加起来都不足一百五十人。又都是新兵，便组成一队，去往一个屯堡之中。 经历两日的赶路后，他们也是到了目的地。 石头堆起的屯堡，看起来并不坚固。 “见过二位大人！” 两个穿着皮甲的士兵赶忙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