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从傻柱徒弟开始》 第2章 头回露脸就得罪人 天刚蒙蒙亮,许砚秋就从杂物间的破棉絮里钻出来。 他裹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摸黑从床底下掏出个铁盒——里面躺着把从废品站捡来的钝菜刀,刀刃豁了口,刀背还沾着锈。 "系统说《厨神手札·刀工入门》能领了,可不得趁热打铁?"他哈着白气搓手,把冻得发红的手指往嘴里呵了呵。 他搬来半块砖当菜墩,摸出个蔫巴巴的土豆,刀刃刚碰着土豆皮,手就抖了抖。 第一刀下去,土豆滚出半寸厚的月牙片。 许砚秋抿着嘴皱眉,想起《烹饪大全》里写"刀工如笔,心稳手才稳",又咬着牙切第二刀。 这次更糟,刀刃偏了两寸,差点削到大拇指。 他"嘶"地抽了口冷气,指甲盖大小的血珠冒出来,却没顾上擦,反而把土豆往菜墩上按得更紧 正念叨着"刀走直线腕子活",身后突然传来咳嗽声。 许砚秋吓了一跳,菜刀"当啷"掉在砖上。 回头看,傻柱系着蓝布围兜站在屋檐下,手里端着搪瓷缸,嘴角翘着:"小崽子挺勤快啊? 天没亮就偷练刀工?" 许砚秋手忙脚乱去捡刀,指腹的血蹭在土豆上:"师父,我......我想早点儿学会切土豆丝,省得您嫌我笨。" 傻柱走过来蹲下身,捏起那片月牙状的土豆片看了看,突然笑出声:"行啊,知道偷师了。 昨儿我切土豆丝你在边上盯得眼珠子都直了,今儿就敢自己练?"他伸手把许砚秋的手拽过去,看了眼指头上的血珠,从兜里摸出块皱巴巴的创可贴:"记着,刀是厨子的命,不是跟自己较劲的家伙。" 许砚秋盯着创可贴愣神——这是他记事以来,头回有人给他处理伤口。 他喉结动了动,把"谢谢"咽回肚子里,弯腰捡起菜刀:"师父,我能行。" "成,有股子狠劲。"傻柱拍了拍他后背,"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去食堂。 今儿要备五十斤白菜,你先学剥蒜。" 红星轧钢厂食堂的后厨飘着股混着油腥的热气。 许砚秋系上傻柱给的旧围兜,蹲在木盆前剥蒜,眼睛却没闲着——傻柱正往炒锅里倒酱油,火苗"轰"地窜起来,肉块在油里翻得直响。 "师父,您这红烧肉要炖多久?"他剥蒜的手没停,眼睛盯着傻柱手里的锅铲。 "俩钟头。"傻柱头也不回,"怎么?你还会看火候?" 许砚秋把剥好的蒜瓣码成小塔:"我昨儿翻《烹饪大全》,说炖肉加片山楂,肉皮软得快。"他咽了口唾沫,"要不...试试?" 傻柱动作顿了顿,回头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抄起案板上的山楂干:"行,小崽子敢指点师父了。"他往锅里扔了两片,盖上锅盖时哼了声,"要是炖不烂,今儿你刷十口锅。" 四十分钟后,锅盖掀开的刹那,香气"轰"地涌出来。 许砚秋踮脚看,肉块裹着透亮的糖色,筷子轻轻一戳就陷进去。 傻柱夹起块肉吹了吹,咬下去时眼睛瞪得溜圆:"嘿! 还真软乎了!"他转头盯着许砚秋,围兜上沾着油星子,"你小子...看的书挺杂啊?" 许砚秋低头剥蒜,嘴角偷偷往上翘——系统提示"察言观色LV.1"生效时,他刚好看见傻柱翻菜谱时皱的眉。 正美得冒泡,厨房门"吱呀"被推开。 贾张氏拎着个破布兜挤进来,身后跟着蔫头耷脑的贾东。 "哎哟,好香啊!"贾张氏抽着鼻子往灶台凑,"傻柱,今儿食堂改善伙食? 给我和东子留碗肉呗?" 傻柱黑了脸:"贾张氏,上回你拿走五块红烧肉,说算借的,到现在没还粮票。" "哎哟哟,跟个寡妇计较什么?"贾张氏把破布兜往案台上一放,眼睛扫过许砚秋,"再说了,听说你收了个小徒弟? 该不会是怕老了没人端茶送水,找个免费长工吧?"她扯着嗓子笑,"指不定啊,等这小崽子学会手艺,第一个抢的就是你饭碗!" 后厨里的帮工们哄笑起来。 许砚秋手指捏着蒜瓣,指甲盖都陷进肉里。 他抬头看傻柱,见师父攥着锅铲的手背青筋直跳 "贾奶奶。"许砚秋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像敲铜盆,"您说我抢饭碗? 那等我出师了,给您留碗最烂乎的红烧肉,省得您牙口不好咬不动。"他眨眨眼,"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您还舍不舍得拿粮票换?" 贾张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后厨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油星子落进热锅的"滋啦"声。 许砚秋低头继续剥蒜,手指在蒜皮里翻飞——他听见系统在脑子里叮咚作响,像敲了口小铜钟:"化解矛盾成就触发:智对挑唆(进行中)。 当前成就点数:120/500。" 午饭铃刚敲过第三下,食堂窗口就挤了半院子人。 许砚秋蹲在灶台边,盯着瓷罐里的萝卜干直搓手,萝卜块被盐渍得透亮,咬起来该是“咔嚓”脆响的。 “小许子!把红烧肉端出来!”帮工老周扯着嗓子喊。 许砚秋应了声,抄起木托盘时故意撞了撞贾张氏的胳膊:“婶子,您不是爱闻肉香么?这锅肉我特意多焖了十分钟,就等您来尝个鲜。” 贾张氏正扒着窗口看菜盆,被撞得踉跄两步,回头就要骂,却见许砚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那罐萝卜干:“对了,昨儿我腌了点小菜,您尝尝?都说肉吃多了腻得慌,这萝卜干脆生生的,配肉最妙。” 瓷盖掀开的刹那,酸香混着辣椒的辛味“腾”地窜出来。 贾张氏吸了吸鼻子,喉咙不自觉动了动——她昨儿啃了半块硬窝头,这会儿闻着肉香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面子上哪能服软? 她梗着脖子:“谁稀罕你个小崽子的东西......”话没说完,手已经偷偷摸向筷子。 许砚秋眼尖,立刻把罐子往她手边推了推:“婶子您尝尝,我放了八角和山胡椒,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贾张氏夹起块萝卜咬下去,腮帮子先鼓了鼓,接着眼睛猛地睁大——脆! 真脆! 酸得人直冒清口水,后味的辣又像小火星子燎着舌尖,比她腌了二十年的咸菜都带劲。 她嚼得“咔嚓”响,连咽两口才憋出句:“咳...还行吧,没你说的那么神。” “婶子要是爱吃,明儿我再腌一罐送您。”许砚秋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就是得拿您那坛糖蒜换——我听东子说,您腌的糖蒜甜得能蘸馒头?” 贾张氏被将了一军。 她那坛糖蒜可是留着给棒梗娶媳妇的,哪能轻易送人? 可眼前这萝卜干......她又夹了一块,含含糊糊道:“谁要跟你换......”话音未落,傻柱端着菜盆过来,正好看见这幕。 “嘿!贾张氏,你不是说我徒弟要抢饭碗么?”傻柱把菜盆往案台上一墩,油星子溅在贾张氏的破布兜上,“合着您这是先尝上他的手艺了?”他转头冲许砚秋挤眼,“小崽子行啊” 许砚秋挠头笑:“师父不是说‘厨子要会看客人口味’么?我瞧婶子爱吃酸的,就多撒了把醋。” 贾张氏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抓着布兜转身就走,临了还嘴硬:“谁爱吃酸的!我...我是看你可怜!” 后厨里响起一片哄笑。 许砚秋望着她背影,突然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化解矛盾·首次调解成功】成就达成! 成就点数加50(当前220/500),解锁技能【察言观色一级】。 原来系统真能帮他在这院里站稳脚跟。 傍晚收工,许砚秋蹲在杂物间门口擦刀,刀面映出傻柱的影子。 “发什么呆呢?”傻柱踢了踢他脚边的砖,手里端着碗没动的红烧肉,“趁热吃,我给你留的。” 许砚秋接过碗,肉香混着萝卜干的酸辛在鼻尖打转。 他咬了口肉,软乎得能化在嘴里——跟早上加的山楂干有关,也跟傻柱偷偷多焖的那半小时有关。 “你小子,今儿把贾张氏治得服服帖帖。”傻柱蹲下来,掏出根烟点上,火光在暮色里忽明忽暗,“我就奇了怪了,你个半大孩子,怎么偏要学厨子?” 许砚秋盯着碗里的肉,油花晃着他的倒影——那是个裹着蓝布衫、指腹贴着创可贴的小崽子,可眼神里有团火,烧得比灶膛里的柴还旺。 “我小时候在院里捡煤核,三大爷说我是‘野种’;帮秦姐哄棒梗,贾张氏说我‘图人家粮票’。”他吸了吸鼻子,“我就想有门手艺,让人提起许砚秋,不是‘那谁家长工’,是‘傻柱徒弟’,是‘会腌脆萝卜的’,是......”他顿了顿,“是个体面人。” 傻柱没说话,烟灰簌簌掉在青石板上。 过了会儿,他突然伸手揉乱许砚秋的头发:“成,有这股子劲,我教你真本事。”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明儿开始,跟我学颠勺——可别像今儿切土豆似的,把菜刀当绣花针使。” 许砚秋望着他的背影笑 忽然,院外传来“哐当”一声,像是谁家的煤球罐被踢翻了。 许砚秋转头望去,只见贾张氏的影子闪过东厢房窗户,漏出句含混的嘀咕:“小崽子敢算计我......” 第3章 第一道墙角得靠嘴皮子撬 清晨的四合院飘着煤烟子味,许砚秋蹲在井台边刷锅,东厢房窗台上贾张氏正扒着邻居王婶的肩膀,手里攥着半块锅巴直比划:“昨儿我可瞅见了,那小崽子切土豆丝跟拉锯似的,刀把子都攥不稳当!说是拜师学厨,保不齐是骗饭吃的骗子!” 许砚秋手底下的丝瓜瓤“吱呀”一声,刷得锅底直响。 他余光瞥见王婶皱着眉头往这边望,又听见后院二大爷的大嗓门:“真的假的?傻柱徒弟连刀都不会使?” “骗子”俩字,让他后槽牙直痒。 可他没急着冲过去理论——上回调解矛盾时系统教的“察言观色一级”正嗡嗡作响,他能瞅见贾张氏眼角的得意,也能闻见她身上那股子酸溜溜的腌菜味——这老太太怕是记仇了,面子挂不住呢。 “刷完锅跟我来后厨。”身后突然响起傻柱的声音。 许砚秋回头,就见师傅手里拎着把亮铮铮的柳叶刀。 后厨里,案板上堆着俩圆滚滚的土豆。 傻柱把刀往许砚秋手里一塞,指节敲得案板直颤:“昨儿有人说你刀都不会握。”他扯下围裙往肩上一搭,胳膊肘支在灶台边,“切土豆丝,粗细得跟铅笔芯似的——我去隔壁借盐,回来验收。” 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许砚秋盯着刀面,他想起系统刚解锁的“察言观色一级”,又摸了摸兜里的《厨神手札》,突然笑了:贾张氏这一闹,倒给师傅提了醒儿,要教他真本事了。 他深吸口气,刀尖刚触到土豆皮,脑子里“叮”地一声——系统提示像块薄荷糖凉丝丝的:【传统手艺·刀工初试】任务开启! 完成可兑换【刀工入微】技能碎片×1,失败...呵,社死惩罚? 大不了当众唱《送情郎》,他可不怕。 土豆在案板上转得像陀螺。 许砚秋的手腕跟着心跳起伏,刀面擦过土豆时带起细碎的沙沙声——这哪是切菜,倒像在刻《故事会》里说的“核舟记”。 等傻柱掀开门帘进来,案板上已经码着两堆金黄金黄的土豆丝,细得能穿过顶针的眼儿。 “行啊你。”傻柱捏起几根凑到眼前,嘴角偷偷往上翘,“贾张氏那老虔婆的话,当放屁就行。”他把盐罐子往灶台一墩,突然又板起脸,“明儿开始跟我学颠勺,要是把锅铲甩房梁上——”他指了指房梁上挂着的半根葱,“就跟那葱似的,挂三天!” 许砚秋憋着笑应下,一抬头就见三大爷扶着眼镜站在后厨门口。 那老头手里攥着个油乎乎的牛皮纸包,指节捏得发白:“雨柱啊,厂子里的账...又乱了。” 傻柱的脸当场垮下来:“我一厨子,懂什么账?上回帮你算煤球钱,你非说我多算了半斤,闹得我三天没睡好觉!” “这回不一样!”三大爷往前凑了两步,纸包窸窸窣窣响,“是新接的代销点,进的搪瓷缸、铝饭盒,单据堆了半抽屉,我这老眼昏花的...”他突然瞥见许砚秋,眼睛一亮,“要不...让小许帮着看看?”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系统又响了! 【生活智慧·理清糊涂账】任务触发! 限时三日,成功奖励【巧舌如簧】技能(初级),失败...得,社死惩罚再加码,说不定要在全院唱《送情郎》带扭秧歌。 可他面上半点没露,反而挠着后脑勺笑:“三大爷瞧得起我?我小学算术可考过满分呢!” 傻柱瞪圆了眼:“你小子会算账?” “我帮秦姐算过粮票,帮二大爷家算过蜂窝煤钱,还帮娄姐对过百货公司的进货单——”许砚秋掰着手指头数,“就差没帮您算过红烧肉的肉票了!” 三大爷赶紧把纸包塞给他:“明儿晌午来我屋,账本子都在炕头柜里。”说完就颠颠儿往外走,活像怕傻柱反悔似的。 许砚秋摸着手里的纸包,能摸到里面单据的毛边。 他想起《故事会》里那篇“聪明少年算账记”——里头说要先分大类,再对单据,最后套话问细节。 可三大爷那账,保不齐藏着他的小九九呢。 “别得意太早。”傻柱突然拍他后背,“要是算错了,你师傅我可不管擦屁股。”可他转身时,嘴角分明翘得能挂油瓶。 傍晚的风裹着槐花香吹进杂物间。 许砚秋翻出压箱底的《算术小窍门》,又把《故事会》里那篇剪下来夹在本子里。 他把算盘往桌上一摆,珠子“哗啦啦”响成一片。 窗外传来三大爷的咳嗽声,混着贾张氏的骂街:“死丫头片子,把我腌菜坛子碰倒了!”许砚秋搓了搓手,把《故事会》塞进口袋——明儿去三大爷家,得先泡壶茉莉花茶,再跟他唠唠年轻时的光荣事儿...账嘛,慢慢算。 月亮爬上老槐树梢时,他听见系统轻声提示:【任务进度:10%】。 第二天晌午,许砚秋揣着用报纸包的茉莉花茶,胳膊底下夹着磨得发亮的算盘,敲开了三大爷家的门。 门刚开条缝,就飘出股子陈年老账混着霉味的气息,三大爷探出头,眼镜片上沾着饭粒:"可算来了! 昨儿后半夜我数了八遍单据,越数越迷糊。" 许砚秋把茶包往他手里一塞:"三大爷先别急,咱边喝边算。 您年轻那会儿当厂会计,我这是跟您学本事呢。"他瞥见三大爷浑浊的眼睛亮了亮——系统"察言观色一级"正嗡嗡作响,这招"戴高帽"果然戳中老头软肋。 土炕上的搪瓷缸子刚注满热水,茶香就裹着桐油味漫开了。 三大爷捧着杯子直吹热气,话匣子跟着打开:"想当年我管着全厂二十三个班组的账,连王厂长的烟钱都记在小本本上......"许砚秋边听边翻炕头柜里的单据,指尖扫过那些皱巴巴的发票,突然顿住——一张"铝饭盒进货单"上,供货方写着"李记五金",数量是两百个,可底下又压着张同日期的收据,金额多了五十块。 "三大爷,您说这代销点是李会计介绍的?"他把两张单据并排摆开,"您看这张送货单,和收款收据的经手人都是李会计......" 三大爷的茶差点泼在裤腿上:"老李头? 他跟我说是厂子里老关系户!"他凑近些,老花镜滑到鼻尖,"哎呦喂,这数量写的是''200'',可金额按250个算的!" 许砚秋摸出铅笔在单据上画圈:"还有这张搪瓷缸的运费单,三月份的和四月份的车牌号一模一样——您说李会计是不是把一趟运费报了两次?"他想起《故事会》里"连环骗"的桥段,嘴角压着笑,"我猜啊,他就是瞅准您老眼昏花,想浑水摸鱼。" 三大爷的手直哆嗦,把茶缸往炕桌上一墩:"我这就找他对质!" "别急。"许砚秋按住他胳膊,"咱得把账理清楚了,写份报告,让他想赖都赖不掉。"他铺开从杂物间翻出的方格纸,算盘珠子"哗啦啦"响成串,"先分进货、运费、代销提成三大类,再把重复的、多算的标红......" 日头西斜时,三大爷家的窗台上多了份整整齐齐的报告,边角用浆糊粘得平平整整。 三大爷摸着报告上的红批注,眼眶都湿了:"小许啊,我活了六十岁,头回见算个账跟绣花似的。"他把眼镜往衣襟上蹭了蹭,"明儿我就拿这报告去街道,非让老李头把吞的钱吐出来!" 许砚秋收拾算盘时,系统提示像只小雀儿在脑子里蹦跶:【生活智慧·理清糊涂账】进度90%→100%! 他憋着笑应和:"三大爷您腿脚慢,我陪您去?" 三大爷把他往门外推,"你赶紧回屋歇着,我这就去院里说说——" 话音未落,院儿里就炸开了三大爷的大嗓门:"都来瞅瞅! 小许把我那堆烂账理得明明白白,比我当年当会计还利索!" 正蹲在井台边择菜的王婶直起腰:"真的假的? 上回我家那煤球钱,三大爷算错三回!" 二大爷端着碗炸酱面凑过来:"我瞅见他在三大爷屋捣鼓一下午,算盘珠子响得跟唱大戏似的!" 傻柱拎着半只扒了毛的鸡从厨房出来,嘴角翘得能挂油瓶:"我徒弟能没这本事? 昨儿切土豆丝细得能穿针,今儿算账还能难住他?"他冲许砚秋挤挤眼,把鸡往他怀里一塞,"晚上加菜,你掌勺!" 贾张氏正蹲在墙根儿剥蒜,蒜皮"噼啪"掉了一地。 她抬头瞥见许砚秋,嘴一撇:"不就会算俩数儿么,有啥可显摆的——" "张奶奶,您上回让我帮着算腌菜坛子的成本,说五毛一个,可实际上供销社才卖三毛八。"许砚秋歪头一笑,"要不我也帮您理理?" 贾张氏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抓起蒜筐就往屋里窜,蒜滚得满地都是:"谁要你帮忙! 小崽子净会嚼舌头!" 院儿里爆发出哄笑声。 许砚秋弯腰捡蒜,指尖触到系统提示的清凉:【成就点数+100】【奖励:能说会道小喇叭(可提升语言说服力,持续时间随技能等级增长)】。 他摸着兜里突然多出来的铜制小喇叭,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这玩意儿,明儿跟贾张氏斗嘴怕是能派上大用场。 夜色渐浓时,许砚秋蹲在杂物间窗前,看院儿里各家的灯一盏盏亮起来。 傻柱家飘出红烧肉的香气,三大爷家的窗户还透着光,估摸着是在誊抄报告。 他摩挲着小喇叭,听见隔壁厨房传来"哐当"一声——许是哪个盆没摆稳? 他歪头听了听,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明儿得跟师傅说说,厨房夜里该有人守着,省得再丢东西......" 第4章 灶房铁盒疑云 晚饭后的灶房飘着剩菜的油香,许砚秋蹲在灶前添柴火,耳朵却支棱着听院儿里动静。 傻柱正拿抹布擦案板,油光水滑的后脑勺在灯泡下反光:"小秋子,回屋歇着去,明儿还得早起剁肉馅儿呢。" "师傅!"许砚秋蹭地站起来,裤腿沾了块黑煤渣,"我想夜里守灶。"他故意把"守灶"俩字咬得脆响,余光瞥见灶台下那道半指宽的砖缝——白天剁排骨时,他分明听见里头传来"咔嗒"一声,像是什么金属碰撞的动静。 傻柱的抹布停在半空:"守啥灶? 这院儿里除了老贾家那几个馋猫,谁还能偷你?" 许砚秋挠挠头,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菜谱:"我看《大众饮食》上说,新菜式得琢磨火候变化。 夜里守着,正好记记温火煨汤、急火炒菜的时辰差......"他把菜谱往傻柱眼前晃,封皮上"创新菜王"四个红字被灯泡照得发亮。 傻柱眼睛亮了,这徒弟打小机灵 他拍了拍许砚秋后背:"成! 你守着,我把腌肉的坛子锁好——"转身从梁上取下铜锁,"可别偷摸睡觉啊,明儿早市要两筐豆芽,得提前发上。" 等傻柱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儿里,许砚秋立刻猫腰凑近灶台。 他摸出白天从修自行车摊顺的小改锥,轻轻撬动砖缝。 第一块砖纹丝不动,第二块却"吱呀"一声松了——原来底下垫着层旧报纸,油墨味儿混着霉味直往鼻子里钻。 "咔!"最后一块砖落地时,许砚秋手都抖了。 砖洞深处躺着个铁盒,锈得像块黑炭,边缘却有几道新刮痕,显然最近被人动过。 他咽了口唾沫,把改锥往裤腰里一别,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盒盖,后颈突然冒起鸡皮疙瘩,活像被谁盯着似的。 "怕啥,院里都睡了。"他小声嘀咕着,把铁盒抱到案板上。 铁盒扣得死紧,他用改锥撬开条缝,霉味"呼"地涌出来。 打开的瞬间,手电筒光扫过——最上面是本蓝布面账本,边角磨得发毛,第二本封皮写着"1965年红星轧钢厂食堂账",第三本更旧,纸页泛黄打卷。 最底下压着张照片,两个穿蓝布工装的男人勾肩搭背,左边那个浓眉大眼,像极了傻柱。 许砚秋攥着照片的手直颤,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他早听院里老人说过,傻柱爹是轧钢厂老厨师,十年前出了意外,可从没见过照片。 正发愣呢,眼前突然浮起淡蓝光幕:【任务:找出账本主人】【当前线索:1965年轧钢厂食堂账/旧照片】【失败惩罚:明日早八点于食堂门口唱《送情郎》三遍(跑调加倍)】 "我去!"许砚秋差点把铁盒摔了。 他手忙脚乱把东西塞回盒子,这才发现后脖颈全是汗,背心黏在脊背上。 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灶台底下? 三大爷前儿还说要"整理全院公共财物",该不会...... "吱呀——" 门轴转动声像根针,扎得许砚秋头皮发麻。 他手忙脚乱把铁盒塞进灶膛,刚用柴火盖上,就听见门外传来拖沓的脚步声。 许砚秋屏住呼吸,看着窗纸上晃动的影子越来越近。 这声儿他太熟了,三大爷每晚睡前必绕着全院转一圈,美其名曰"维护公共财产",实则专挑各家窗根儿底下听墙根儿。 可今儿个都过了九点半,老头儿怎么还不睡? 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炸出火星,映得窗纸上的影子更显佝偻。 三大爷的千层底儿终于蹭着门框进来了,煤油灯在他枯瘦的手里晃得厉害,晕黄光晕扫过许砚秋发僵的笑脸,最后停在灶台上那半块没擦净的猪皮上。 "小秋子?"三大爷的公鸭嗓裹着夜凉,"大半夜不睡觉,在灶房猫着干啥?"他扶了扶老花镜,目光往灶台下砖缝扫了一眼——那道被许砚秋重新砌上的砖缝还透着新土的潮味儿,像道没长好的疤。 许砚秋感觉后颈的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嘴上却先扯出个笑:"嗐,我正瞧灶王爷显灵呢! "少跟我扯这些虚的!"三大爷往前跨了半步,煤油灯的光"刷"地罩住案板。 许砚秋眼尖地瞥见老头儿袖口里露出半截铁丝——跟上周三大爷孙子偷摘后院枣儿用的铁丝一模一样。 合着这老货是来撬锁的! "我就问问,"三大爷的手指点向灶台上锁着的腌肉坛子,"柱子把钥匙给你了?"他枯树皮似的手背暴着青筋,"昨儿我还说要整理全院公共财物,这灶房归集体管,可不是他何家的私产——" "哎哎大爷您看这个!"许砚秋突然从怀里掏出本蓝布账本,故意把封皮往煤油灯下凑。 账本边角磨得发毛,最上面一页歪歪扭扭写着"灶君爷显圣录"七个字,"我刚烧纸的时候,灶王爷托梦说的,说这是''前世因果账''!"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指了指账本,"谁要是动了灶房不该动的东西......" 三大爷的老花镜"咔嗒"掉在案板上。 老头儿盯着账本封皮,喉结上下滚动,突然伸手去摸自己后脖颈——上个月他偷拆聋老太太的收音机,结果被全院骂得蹲在墙根儿喝了三天绿豆汤,打那之后最忌讳"因果"二字。 "那啥......我就是来查查火烛!"三大爷倒退两步,碰得腌肉坛子直晃,"你......你接着守灶,别......别让灶王爷怪罪。"他弯腰捡眼镜时,许砚秋看见他裤脚沾着新泥——跟灶台下砖缝里的土色一模一样。 等三大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儿里,许砚秋才瘫在条凳上,手心里全是汗。 他摸出铁盒里的蓝布账本,封皮上"何大山"三个字被煤油灯照得发亮——这是傻柱他爹的名字! "系统! 系统!"许砚秋捏着账本的手直颤,"这算完成任务了吗?" 淡蓝光幕"唰"地浮起:【任务进度:30%】【提示:需确认账本与傻柱的关联】【当前成就点:+80】【等级:胡同新人(累计420/500)】 许砚秋把账本贴在胸口,突然想起上个月傻柱喝多了,抱着二锅头瓶子念叨:"我爹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半块酱牛肉......"那时候他只当是醉话,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大一桩秘密。 许砚秋把账本塞进炕席底下,又压了块他修自行车攒的废铁这玩意儿比锁头还结实。 他躺回硬邦邦的铺板上,摸出裤兜里的照片,两个穿蓝布工装的男人在月光下冲他笑——左边那个浓眉大眼的,可不就是年轻版的傻柱? 第5章 算卦糊弄三大爷 早上许砚秋蹲在厨房门口生煤球炉,正拿火钳捅得火星子乱溅。 院儿里突然响起破锣似的嗓子:"许家小子!" 三大爷拄着油光水滑的枣木拐杖,后头跟着缩着脖子的秦大爷,两人都套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昨儿后半夜在灶房捣什么鬼?"三大爷把拐杖往地上一戳,枣木头儿敲得青石板"当"一声,"我跟老秦都瞧见了,你抱着个铁盒子神神叨叨烧纸!" 秦大爷忙不迭点头,小眼睛滴溜转:"就是就是" 许砚秋捏着火钳的手顿了顿,心里跟明镜似的——三大爷惦记灶房的地契不是一天两天了,昨儿他翻出傻柱他爹的账本,保不齐被这老东西瞧出了门道。 他面上却堆起笑,把火钳往地上一搁,拍了拍裤腿上的煤渣:"二位大爷这是查案子呢? 我昨儿给灶王爷上供呢,您俩要是不信......"他转身从灶台上摸出半块缺角的镜子,又扯过案板上的旧报纸铺在地上,"我给您算一卦?" 三大爷的眉毛拧成个结:"算卦?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故事会》里说的明白!"许砚秋抄起根筷子当笔,在报纸上画得歪歪扭扭,"昨儿烧纸时灶王爷托梦了,说这灶房啊......"他故意拖长音调,余光扫过三大爷——老头儿的喉结动了动。 系统提示的"察言观色LV.1"这会儿跟开了透视镜似的,三大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连左眼皮都在跳。 "说什么?"秦大爷凑过来,脖子伸得跟鹅似的。 许砚秋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吓得秦大爷一哆嗦:"说这灶房是''贵人灶''!"他掰着手指头数,"五十年前有位何师傅掌勺,红案白案样样绝,灶王爷亲自给他打扇风!"他突然压低声音,跟说悄悄话似的:"要是有人起了贪心,想抢这灶房......"他猛地一拍案板,"灶王爷的火折子可不留情! 上个月贾张氏偷拿傻柱的酱肘子,您瞧她那锅熬粥的煤球,是不是着了三次?" 秦大爷"嗷"一嗓子蹦起来,裤腰带上挂的钥匙串儿叮铃哐啷:"还真他妈是! 我昨儿还听中院李婶说......" "老秦!"三大爷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手却不自觉去摸后脖颈——上个月他偷拆聋老太太收音机被骂的事儿,全院都当笑话说。 许砚秋瞧着他抖得跟筛糠似的手,心里直乐:系统给的"能说会道小喇叭"果真管用,这嗓子一拔高,连房梁上的麻雀都扑棱棱飞了。 "要不您俩去问问轧钢厂的老职工?"许砚秋弯腰从灶膛里扒拉出块焦黑的纸,上边"何大山"三个字模模糊糊,"当年何师傅走的时候,攥着半块酱牛肉咽的气,这灶房里的锅碗瓢盆,可都沾着他的灶火魂儿呢!" 三大爷的脸"唰"地白了。 许砚秋眼尖,瞅见他扶拐杖的手直打颤。 "谁......谁知道你胡诌的?"三大爷嘴硬,可脚却往后挪了半步,"灶房是公家的,轮不着你......" "三大爷!"院儿里突然传来傻柱的大嗓门,"许小子! 早点铺的刘头儿说要订十笼包子,赶紧发面!" 许砚秋冲三大爷挤挤眼,抄起面盆就往屋里钻。 "老......老秦,走!"三大爷手指抖得捏不住,"谁跟毛孩子置气......" 秦大爷还盯着许砚秋手里的焦纸发愣,被三大爷拽得一个趔趄:"走什么走? 我还没......" "让你走就走!"三大爷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可许砚秋分明听见他嘀咕,"何大山......那老小子的事儿,怎么会......" 晨雾散了,阳光透过槐树叶子洒在三大爷背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许砚秋摸着兜里的焦纸,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袋里响:【任务进度:50%】【提示:何大山线索已触发】【当前成就点:+120】【等级:胡同新人(累计540/500)】——得嘞,这老小子,果真是知道何大山的。 他蹲在面盆前揉面,耳朵却支棱着听院儿里动静。 三大爷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可许砚秋知道,今晚的月光下,墙根儿那堆新土,保不齐又得被扒拉一遍。 三大爷攥着油纸包的手青筋暴起,枣木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 秦大爷被他拽得踉跄,鞋跟儿刮掉块墙皮:“哎哎哎!您倒是慢点儿——那小子说的何大山,到底是……” “闭嘴!”三大爷猛地回头,老花镜滑到鼻尖,镜片后的眼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少打听!”他喉结上下滚动,后槽牙咬得腮帮子直颤。 二十年前的事儿突然涌上来:轧钢厂食堂里,何大山颠着三十斤的铁锅。 后来为争个副厨师长的位置,他使了点小手段——往何大山的腌菜坛里撒了把盐,偏巧那年头物资金贵,何大山被骂“糟蹋粮食”,他顺理成章顶上位置。 可谁能想到,那老小子走得那么急? 临了攥着半块酱牛肉咽气。 许砚秋蹲在面盆前揉面,指缝间的面团被他揉得“啪啪”响。 系统提示音在脑袋里炸响时,他差点把面剂子甩到房梁上——【邻里互助·化解隐患】任务完成,成就点加150! 新技能“刀工入微一级”在脑海里闪着金光,他能清晰感觉到指尖多了股子巧劲儿,像有根细绳子牵着腕子,连揉面的节奏都跟着顺了。 “嘿!发什么呆呢?”傻柱端着盆红烧肉晃进来,油星子溅在许砚秋的蓝布围裙上,“刘头儿要的包子皮得薄得透亮,你这揉面劲儿跟砸夯似的!”他伸手戳了戳面团,突然挑眉,“哎?今儿这面揉得有门道啊?” 许砚秋低头掩饰笑意,手指在面盆沿儿上敲了两下——系统给的技能果然管用,面团软硬度刚好,连傻柱都没察觉他刚才差点乐出鼻涕泡。 他偷摸攥了攥拳头,心里盘算着:等学会“刀工入微”,切酱牛肉能薄得透光,到时候傻柱的食堂还不挤破头? 傍晚的灶房飘着葱花油的香。 许砚秋蹲在煤球炉前添煤,火苗舔着锅底,把他的脸映得红扑扑的。 傻柱靠在门框上啃黄瓜,汁水顺着下巴滴在裤腰上:“我说小秋子,你今儿跟三大爷那出儿够有意思啊?那老东西走的时候腿肚子转筋,跟踩了电门似的。” 许砚秋把炒勺往灶台上一磕,油星子“滋啦”溅起:“师傅,我今儿烧纸时……”他故意拖长音,余光瞥见傻柱的黄瓜顿在半空,“瞧见张旧纸,上边儿写着‘何大山’。” “何大山?”傻柱的黄瓜“啪嗒”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背影像突然塌了的房梁,“那是我爹……”他声音发闷,指尖蹭掉黄瓜上的土,“我小时候他总抱我坐灶台边儿”他突然笑了,眼角泛着水光,“后来他走了,我翻遍家里,就剩半块酱牛肉的油纸包……” 灶房的风掀起门帘,吹得墙上的旧日历哗哗响,1998年8月的红圈还在——那是傻柱说的,他爹走的日子。 “师傅,”许砚秋把最后一把葱花撒进锅,香气裹着他的声音飘出去,“明儿我去轧钢厂老职工家串串门?听说有个秦大爷……” “行啊。”傻柱抄起炒勺颠了个花儿,油星子在暮色里划出金亮的弧,“你小子鬼机灵,比我当年强。”他转身去端菜,后脖颈的红痣跟着颤了颤——那是许砚秋第一次发现,师傅的背影,原来这么瘦。 夜凉了。 许砚秋蹲在院儿里的老槐树下,往茶缸里续了回热水。 他摸着兜里那张焦纸,上边“何大山”三个字被月光照得发亮。 许砚秋抿了口茶,水温刚好——明儿早上,该去敲敲秦大爷的门了。 第6章 傻柱爹的故事 天擦黑儿,许砚秋端着个蓝边茶缸推门进来时,傻柱正蹲在地上擦锅,油布在锅底蹭得沙沙响,活像只勤恳的老黄牛。 "师傅,我新得的茉莉花茶。"许砚秋把茶缸往炕沿一放。 他故意把茶缸推得离傻柱近些,茉莉香混着锅里残余的酱香味儿,直往傻柱鼻子里钻。 傻柱擦锅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角还挂着锅灰:"行啊你小子,今儿倒会献殷勤了?"他抄起茶缸抿了口,突然直起腰,"哎这味儿不对啊,你搁了糖?" 许砚秋蹲在炕边,"师傅,我今儿去秦大爷家串门......"他故意拖长音,看着傻柱的喉结动了动,"人家给看了本老账本,1978年的。" "账本?"傻柱把油布往地上一扔,锅沿磕在砖头上"当啷"响,"跟我有啥关系?" 许砚秋掏出兜里的纸页,借着灯泡的光展开:"您瞧这行——''主厨何大山,月俸二十八元整''。"他听见傻柱倒抽了口冷气,纸页被对方沾着油的手指捏得发皱,"下边还有批注,说您爹连厂长闺女办喜事都指名道姓要他掌勺。" 傻柱的手指在"何大山"三个字上摩挲,像在摸什么宝贝。 他突然笑了,眼角的锅灰被眼泪冲开两道白印:"我就说我爹不是普通厨子......"话音未落又哽住,茶缸搁在炕桌上"哐当"响,"可他后来咋就没音信了? 我娘说是去南方学徒,可学徒能学徒二十年不回家?" 许砚秋看着傻柱发红的眼尾,想起系统今早的提示——【邻里互助·寻根溯源】进度90%,还差关键线索。 他深吸口气,把纸页翻到背面:"秦大爷说,账本里夹着张揭发信......" "揭发信?"傻柱的手突然抖起来,茶缸里的水溅在裤腿上,"揭发谁?" "揭发采购科吃回扣。"许砚秋盯着傻柱,对方急促的呼吸一跳一跳,"您爹写了三页纸,连人家拿了多少斤豆油、多少袋白面都记着呢。"他咽了口唾沫,"可后来......" "后来咋了?"傻柱攥着纸页的指节发白。 "后来这信被压下了。"许砚秋听见自己声音发闷,"秦大爷说,当时管后勤的副主任......"他顿了顿,"是三大爷。" "啥?"傻柱"腾"地站起来,炕桌被撞得晃了三晃,茶缸"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许砚秋脚边,"那老东西?"他突然抄起墙边的擀面杖,"怪不得我爹走那天,他揣着个蓝布包鬼鬼祟祟! 怪不得我娘临死前攥着我手直哭,说对不起老何......" 许砚秋扑过去抱住傻柱的腰。 傻柱的后背滚烫,像刚起锅的铁板烧:"师傅! 师傅!"他喊得嗓子发哑,"您听我说,秦大爷说您爹是被挤对走的,不是自愿! 三大爷怕事儿闹大,联合几个科长给您爹安了个''不安分''的名头......" 傻柱突然蹲下来,把碎瓷片一片片捡进手心,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小秋子,"他声音像被揉皱的纸,"我小时候总怨我爹不要我,原来......" 许砚秋从兜里掏出手帕,蹲下去给傻柱包手。 手帕是早上系统奖励的"能说会道小喇叭"任务给的。师傅,"他轻声说,"明儿早上,咱去问问三大爷?" 傻柱抬头时,眼里的泪在灯泡下闪着光:"问。"他把带血的手帕攥紧,"我倒要问问,他过了二十年,夜里睡觉就不做噩梦?" 第二日清晨,青石板上还凝着露水。 许砚秋蹲在院儿里的老槐树下,看着三大爷拎着鸟笼晃过来。 "三大爷早啊!"许砚秋站起来,故意挡在三大爷跟前。 三大爷的鸟笼晃了晃,画眉扑腾得更欢:"小秋子,你这是......" "三大爷,"许砚秋提高嗓门,院儿里端着搪瓷盆的王大妈、蹲在台阶上择菜的李奶奶都抬了头,"我想问您个事儿——二十年前,红星轧钢厂的何大山师傅,是不是因为您才离开的?" 三大爷的鸟笼"啪嗒"掉在地上,画眉"扑棱"一声飞上天。 他的假牙都快抖掉了,手忙脚乱去捡鸟笼:"你、你胡说啥呢! 我、我跟何大山......" "三大爷。"傻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砚秋回头,看见傻柱抱着个蓝布包——正是昨晚从箱底翻出的,他娘临终前塞给他的"传家宝"。 布包上的梅花绣得歪歪扭扭。 三大爷的脸白得跟刚蒸的馒头,额头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雨柱啊,这事儿......" "这事儿我爹写在揭发信里了。"傻柱把蓝布包打开,里头掉出半块发黑的酱牛肉,"您当年扣下我爹的揭发信,逼他辞职,还顺走了他的围裙——就为了藏这半块他给我留的酱牛肉?" 院儿里"嗡"地炸开一片议论。 王大妈的搪瓷盆"当啷"掉在地上,李奶奶的菜叶子撒了一地:"合着三大爷当年干过这事儿?""怪不得何师傅一家过得苦......" 三大爷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许砚秋看着他颤抖的手,突然想起系统的提示——【邻里互助·寻根溯源】完成,获得【巧舌如簧LV.2】。 他抿了抿嘴,没急着说话。 晨风掀起老槐树的叶子,几片碎叶落在三大爷脚边。 许砚秋看见傻柱攥着蓝布包的手指发白,又看见王大妈捡起搪瓷盆时朝他使了个眼色——今儿晌午,全院的饭桌上怕要多道新菜:"三大爷当年那些事儿"。 他蹲下身,帮三大爷捡起鸟笼。 鸟笼里的画眉蔫头耷脑,倒比刚才规矩了不少。 许砚秋摸着鸟笼上的铜扣,听见李奶奶跟王大妈小声说:"何师傅那手艺,听说能把酱牛肉切得透光......" 王大妈的搪瓷盆早"当啷"一声扣在台阶上:"我说怎么雨柱这孩子总爱把酱牛肉切得薄如纸——敢情是家传手艺!"她扯着嗓子喊,声儿能穿透半拉院子。 李奶奶蹲在菜筐前直拍大腿,手里的菠菜叶抖得跟蝴蝶:"可不是么! 当年我闺女出阁,何师傅给做的四喜丸子,那肉香啊,隔三条胡同都闻得着!" 傻柱站在院心,听着王大妈翻出压箱底的话:"那会儿雨柱才五岁吧? 我见他蹲在煤球炉边啃凉馒头,何师傅把刚出锅的酱牛肉塞他手里,说''儿子,这是爹给你留的''......"话音未落,傻柱突然弯腰捡起块碎瓷片。 "雨柱啊,"李奶奶颤巍巍摸出块手帕塞过去,"你爹要是知道你如今成了院里顶顶好的厨子,保准儿乐开花。"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拍在傻柱背上,像拍当年那个蹲在她脚边讨水喝的小毛头。 傻柱攥着手帕的指节发白,那帕子上还留着李奶奶身上的艾草香——跟他娘临终前抱他时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突然低头,喉结动了三动,再抬头时眼尾红得像蘸了胭脂:"李奶奶,明儿我给您送碗新炖的萝卜牛腩,您牙口不好,我多煨俩钟头。" 院角的蜂窝煤炉"呼"地窜起火苗,许砚秋站在树影里,看着傻柱被王大妈拽去看二十年前的老照片。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地一响:【邻里互助·正义伸张】完成,【成就点数+200】,当前总点数680,晋升【院儿里能人】! 【解锁新任务类型:传统手艺进阶】。 他摸着兜里的笔记本,纸页边角被手心的汗浸得发皱——那上面歪歪扭扭记着"酱牛肉透光切法""煤炉火候控制表",还有昨晚偷偷画的"食堂新菜单草图"。 "小秋子!"王大妈突然冲他招手,"快来看看雨柱他爹这张照片——跟雨柱长得一模一样!"许砚秋挤过去,就见老照片里的何大山系着蓝布围裙。 傻柱盯着照片突然笑了,露出跟平时耍贫嘴时一样的虎牙:"我就说我爹长得精神!"他伸手摸照片,指尖在"何大山"三个字上轻轻碰了碰,像怕碰碎什么宝贝。 日头西斜时,三大爷缩着脖子从院外溜进来。 他手里的鸟笼空了,画眉早扑棱着飞进了老槐树。 王大妈眼尖,把菜筐往路中间一摆:"哟,三大爷这是去给何师傅赔罪了?"三大爷的假牙"咔嗒"响了声,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正是藏了二十年的蓝布围裙。"雨柱,"他声音比秋后的蝉还弱,"当年我怕事儿闹大牵连家人......这围裙,您收着。"傻柱没接,倒是许砚秋伸手接过来,指尖摸到围裙里层缝着的小布包——里头装着半块干硬的酱牛肉,还沾着当年的油星子。 "三大爷,"许砚秋把围裙递给傻柱,"明儿我跟师傅去您家,帮您整理整理老账本?"他挤挤眼,"您那账本里,保准儿还有能让全院喝上热乎粥的宝贝。"三大爷的脸白了又红,最后勉强点点头。 院儿里不知谁喊了声"开饭喽",王大妈端着青瓷碗往傻柱手里塞:"雨柱,尝尝我新腌的糖蒜,配你做的酱牛肉绝了!"李奶奶的孙子举着个玻璃罐跑过来:"柱叔,我妈说您要是教我做四喜丸子,就把我爸从南方带的橘子分您一半!" 傻柱捧着蓝布围裙站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老长。 他低头闻了闻围裙上的味道——是二十年前的酱香味儿,混着阳光晒过的棉布香。 许砚秋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系统新解锁的任务:【传统手艺进阶·复刻何氏酱牛肉】,要求还原何大山当年"切肉透光、酱香透骨"的绝技。 他摸了摸兜里的笔记本,那上面"现代营销"四个字被他画了个大圈,圈里还歪歪扭扭写着"网红店"。 月亮爬上老槐树时,厨房的灯还亮着。 许砚秋蹲在灶前拨拉煤球,火星子"噼啪"溅在他裤腿上。 傻柱靠在案板边啃凉馒头,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小秋子,你今儿咋跟转了轴的老座钟似的"许砚秋"腾"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封皮上写着《现代个体户经营指南》,是他从废品站淘来的。"师傅,"他翻开本子,指着画满红圈的"特色营销"章节,"咱这食堂,能不能换个活法?" 傻柱啃馒头的动作顿了顿:"咋换?" "您看啊,"许砚秋掰着手指头,"咱把您爹的''透光酱牛肉''当招牌菜,再弄个''何氏四喜丸子''套餐。 我去印点小广告,往胡同口发——就写''吃老手艺,忆老味道,红星食堂何师傅亲做''!"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溅在本子上,"再让王大妈她们当''试吃员'',吃完帮咱宣传。 保准儿用不了俩月,这食堂能挤得进不去人!" 傻柱盯着本子上歪歪扭扭的字,突然笑出了声。 他伸手揉乱许砚秋的头发:"行啊你小子,鬼点子比煤球炉里的火星子还多!"月光透过破窗户纸洒在灶台上,映出两个并肩的影子——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一个系着油光发亮的围裙。 许砚秋指着本子上最后一行字:"还有呢,咱得把您爹的故事写在墙上,让来吃饭的都知道,这手艺不是天上掉的,是何家爷俩拿心焐出来的。" 傻柱没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他的影子落在许砚秋的影子上,像两棵根须交缠的老树。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灶台上的《烹饪大全》哗哗翻页,停在"酱牛肉"那章——上面用铅笔写着"何大山,1978"。 晚饭后,许砚秋晃悠到厨房门口。 灶火早熄了,锅碗瓢盆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摸了摸冰凉的灶台,突然听见系统提示:【传统手艺进阶·复刻何氏酱牛肉】任务开启,限时七日。 第7章 棒梗偷鸡不成蚀把米 天刚蒙蒙亮,红星食堂的砖灶台上还飘着隔夜的煤渣味。 傻柱裹着蓝布围裙,正踮脚掀开竹篾盖清点食材,沾着油星的手指突然顿住——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五花肉少了巴掌大一块,装鸡蛋的瓦罐也空了小半。 "嘿!"他拍得案板"哐当"响,浓眉拧成个疙瘩,"昨儿刚进的货,难不成让耗子叼走了?"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抄起锅铲就要往外冲,门帘"刷"地被掀起个角,棒梗缩着脖子探进脑袋,校服领口沾着草屑,裤兜鼓囊囊的,半张油纸露出来,油星子正顺着裤缝往下滴。 "棒梗?"傻柱眯起眼,锅铲尖儿往那鼓包上一点,"你裤兜里揣的啥宝贝?" 棒梗的脖子瞬间缩进衣领,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手死死捂着裤兜往后退:"没...没啥! 我找...找小秋哥借橡皮!"话音没落,裤兜里的油纸"刺啦"一声裂开道缝,半块带着毛边的五花肉"啪嗒"掉在地上。 食堂里静得能听见灶膛余火的"噼啪"声。 傻柱的脸腾地涨成猪肝色,锅铲"当啷"砸在案上:"好啊你个小崽子! 前儿偷我葱,昨儿顺我姜,今儿连肉都敢摸了? 当我这食堂是你家菜窖呢?" "我没偷!"棒梗急得眼眶发红,弯腰去捡地上的肉,"我妈...我妈这月例假疼得下不了床,大夫说要补补...我就...就拿两块肉..."话没说完,院外传来皮鞋叩砖的"哒哒"声,副厂长李红旗背着手踱进来,藏青中山装熨得笔挺,鼻尖还架着副金丝眼镜。 "傻柱啊,"他扫了眼地上的肉,嘴角扯出半丝冷笑,"你这徒弟带得不错嘛,连自家厨房都守不住?"手指敲了敲油迹斑斑的账本,"上回说要搞什么''网红店'',我还琢磨着是新鲜点子,合着连基本的管账都不会?" 傻柱的耳尖瞬间通红,攥着锅铲的手背青筋直跳:"李副厂,这是我徒弟的事——" "是我疏忽。"许砚秋突然挤到前头,冲傻柱挤了挤眼,又转头朝李红旗赔笑,"昨儿我收拾柜子时犯迷糊,钥匙插反了没锁牢,这事儿该我担着。"他蹲下身捡起肉,用袖口擦了擦油渍,"肉钱我从月钱里扣,保证不短了食堂的账。" "小秋子你——"傻柱瞪圆了眼,话头被许砚秋偷偷踩了脚。 棒梗张着嘴愣在原地,睫毛上挂着没掉的泪,裤兜里还塞着半枚鸡蛋,蛋清正顺着裤管往下淌。 李红旗的眉毛挑了挑,镜片后的目光在三人脸上转了两圈,突然笑出声:"行啊,倒是有担当。"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力道重得让小伙子晃了晃,"那我等着看你怎么''不短账''。"说罢背着手往外走,皮鞋声"哒哒"渐远,在院墙上撞出回音。 "你小子发什么疯?"傻柱一把拽住许砚秋的后领,"那肉是给聋老太太熬粥的! 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许砚秋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师傅你瞧棒梗那眼眶,秦姐昨儿在院里咳嗽得厉害,我前儿还瞅见她饭盆里全是咸菜。"他指了指棒梗发皱的校服,"这小子偷肉是给妈补身子,您真要把他揪到居委会?" 傻柱的手慢慢松了,盯着棒梗发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 棒梗突然"哇"地哭出声,抹着眼泪抽噎:"我...我没敢多拿,就两块肉...鸡蛋是给妈冲蛋花汤的..." 许砚秋从兜里摸出块手帕塞过去:"别哭了,回头我让师傅给你装半坛子酱菜,你妈吃粥配着香。"又转头冲傻柱挤眉弄眼" 傻柱被他逗得直叹气,抄起扫帚佯装要打:"去去去,把案台擦了!"余光瞥见棒梗还攥着肉,到底软了心肠,从筐里摸出块干净的油皮,"包严实了,别让油渗裤子上。" 棒梗抽抽搭搭接过油皮,临出门又回头鞠了个躬:"谢...谢谢柱叔,谢小秋哥。" 许砚秋擦着案台直乐,一抬头正撞进傻柱似笑非笑的眼神:"行啊你,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他刚要回嘴,眼前突然闪过一道淡蓝光幕,机械音在脑海里"叮"地一响—— 【四合院成就系统触发:化解邻里矛盾·初级(帮助棒梗隐瞒偷肉真相,维护秦淮茹体面)】 【任务奖励:巧舌如簧(可增强语言说服力,持续30分钟)/成就点数+50】 【当前成就点数:380(胡同新人·冲刺中)】 许砚秋手一抖,抹布"啪"地掉在地上。 傻柱弯腰去捡,抬头见他盯着空气发愣:"你小子又咋了? 中邪了?" "没...没事!"许砚秋忙弯腰捡抹布,嘴角压都压不住地上扬。 晨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把他眼底的雀跃照得明晃晃的——看来这四合院的热闹,才刚开了个头。 许砚秋蹲在地上捡抹布时,后槽牙都快咬出印子——系统提示里"社死惩罚"四个字像根针,正扎着他后脖颈。 他余光瞥见傻柱还在翻找食材,赶紧把系统光幕在脑海里过了三遍:任务要求是"化解棒梗危机",可刚才虽然糊弄走了李红旗,这危机真算化解了? 万一李红旗回头查账,或者棒梗再犯事... "小秋子! 发什么呆呢?"傻柱用锅铲敲了敲他脑袋,"把那半坛酱菜装好了给秦姐送过去"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李红旗扯着嗓子的喊:"许砚秋! 你过来!" 许砚秋脊梁骨一绷,系统光幕"唰"地弹出来,任务进度条上"危机未解除"五个字红得刺眼。 他把酱菜坛子往傻柱怀里一塞,抹了把脸堆出笑:"李副厂,您还有事?" 李红旗正站在食堂门口,金丝眼镜反着光,手指敲着怀表链:"我刚想起,这月职工福利猪肉到了,屠宰场正愁没人帮忙分。"他眯眼打量许砚秋,"你不是说要''不短账''? 不如去屠宰场干三天,抵了那肉钱?"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跳——这老狐狸,分明是想找免费劳力。 可系统任务悬着,他咬咬牙,脑瓜子转得飞快:"成! 我明儿就去,再带棒梗一块儿! 让他也学学规矩。" 李红旗的眉毛挑到额角,显然没料到这小子应得这么痛快。 他推了推眼镜,嘴角扯出半丝笑:"行啊,也算给那小崽子个教训。"然后转身走了。 傻柱凑过来戳他腰眼:"你疯了? 屠宰场那地儿血糊糊的,棒梗才十二岁——" "师傅您忘啦?"许砚秋压低声音,"秦姐昨儿在院里说,棒梗放了学就往菜市场跑,说要捡猪骨头熬汤。"他指了指自己心口,"让他去屠宰场,既能抵账,又能光明正大拿点边角料,总比偷强。" 傻柱摸着下巴直点头,突然拍了下大腿:"合着你早就算计好了!" 日头西斜时,许砚秋正蹲在院门口修二大爷的自行车,就见秦淮茹端着个蓝花瓷碗过来。 她发梢沾着纺织厂的棉絮,围裙上还留着洗不净的酱油渍,可眼眶比早上亮堂多了:"小秋,这是我熬的红豆粥,你趁热喝。" 许砚秋忙把油腻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秦姐您这是干啥?" "棒梗回来说了。"秦淮茹低头绞着围裙角,声音轻得像棉絮,"他说...柱叔给包肉的油皮,是您悄悄塞的。"她抬头时眼角泛着红,"我这当妈的没本事,让孩子...干这种事..." 许砚秋急得直摆手:"您可别这么说! 我小时候偷王奶奶家枣儿,还是您帮我圆的谎呢。"他指了指她泛青的手腕,"您昨儿咳嗽得厉害,我还琢磨着明儿去药材铺抓点枇杷膏——" "小秋!"秦淮茹突然打断他,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下来,"我...我记着你的好。"她把瓷碗硬塞进他手里,转身跑了两步又回头,"明儿我给你带俩糖饼,热乎的!" 许砚秋捧着碗站在原地,红豆的甜香裹着晚风钻进鼻子。 他望着秦淮茹跑远的背影,系统光幕又跳出来,任务进度条终于变成"已完成",成就点数"叮"地涨到430。 他舔了舔嘴角的粥,突然觉得这甜味儿比系统奖励的"巧舌如簧"还实在——这四合院里的情分,可比什么技能金贵多了。 夜色漫上房檐时,许砚秋蹲在食堂灶台边削土豆。 傻柱已经回屋歇着了,煤炉里的火星子一明一暗,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摸着兜里秦淮茹塞的糖饼纸包,突然想起李红旗今天看他的眼神——那笑里藏的,可不止是算计。 "屠宰场..."他对着跳动的火苗轻声念叨,削皮刀在土豆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纹路,"听说最近厂子里要和南边的肉联厂合作,李副厂这么积极...难不成这分肉的活,没那么简单?" 第8章 屠宰场上的算账高手 一大早许砚秋就把棒梗从被窝里薅了起来。 “秋哥,这天儿冷得能冻掉鼻涕!”棒梗缩着脖子往他身后躲,棉猴儿帽子滑下来遮住半张脸,“咱非现在去屠宰场?” 许砚秋把自己的毛线围脖硬给他绕了两圈:“昨儿老王说早班分割的肉最新鲜,去晚了李副厂的人该盯着了。”他拍了拍兜里鼓囊囊的搪瓷缸——里面是傻柱特意熬的姜茶,“再说了,你不是说想攒钱给秦姐买雪花膏?” 棒梗眼睛立刻亮了:“说话算数?” “说话肯定算数的。”许砚秋拽着他往胡同口走,“到地儿你听我安排,少说话多观察,成不?” 屠宰场的铁门挂着冰碴子,推开时“吱呀”一声,血腥味混着冰碴子味直往鼻子里钻。 老王正蹲在案台边刮猪毛,见两人进来,搓了搓沾着血污的手:“小秋来啦?”他眼神往里屋瞟了瞟,又迅速收回来,“先跟我去分割区,今儿得赶在十点前把前腿肉送厂食堂。” 棒梗盯着案台上白花花的猪尸体直咽口水:“秋哥,这比咱院儿后墙偷的油渣大多了......” “小崽子闭嘴!”许砚秋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转头对老王笑,“王叔您说怎么干,我跟棒梗听指挥。” 分割刀在许砚秋手里转了个花——系统奖励的“刀工入微LV.1”虽没完全激活,手感倒比从前顺溜不少。 他顺着猪脊骨下刀,肉片薄厚均匀地落在秤盘上,余光却瞥见墙角木桌上摊着本账本。 “王叔,这是每日出货记录?”他擦了擦手凑过去,“我师父总说‘好厨子得会算粮账’,我跟着学两笔?” 老王的手在围裙上蹭得更快了:“就...就记个数儿,有啥好学的。”但见许砚秋真翻起来,又补了句,“昨儿李副厂刚查过,可别弄乱了。” 许砚秋装模作样翻页,瞳孔却猛地一缩——七月十五记着出货八十斤后腿肉,可根据分割区的留存记录,明明宰了九头猪,每头后腿肉至少十五斤,算下来该是一百三十五斤。 他指尖在数字上轻轻敲了敲,系统光幕突然弹出“生活智慧”任务:【发现异常账目(进度1/1)】,成就点数+20。 “王叔,您这秤准不?”他故意把刚切好的五花肉往秤上一放,“我瞧着这十斤肉,怎么比食堂的沉?” “准!”老王脖子都红了,“新换的弹簧秤,李副厂亲自验过的。” “那前日的排骨......”许砚秋话没说完,就听见铁门“哐当”一响。 李红旗穿着皮夹克跨进来,鼻梁上架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跟猫见着鱼似的:“小秋也在?”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力道重得让人心慌,“听说你跟着傻柱学了身好手艺?” 许砚秋后背冒起细汗,却笑着把棒梗往前推:“跟王叔学本事呢。红旗叔您看,切的梅花肉多齐整?” 棒梗立刻把切好的肉片摆成小塔:“秋哥说这叫‘梅花香自苦寒来’!” 李红旗的笑僵在脸上,目光扫过账本时,许砚秋启动“察言观色LV.1”——他明显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皮夹克拉链。 “聊得挺热闹?”李红旗突然扯过账本,“老王,十点前把三十斤精瘦肉送我办公室。”他转身时皮夹克带起一阵风,吹得账本页哗啦啦翻。 “内部折扣”四个字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响——前儿傻柱骂骂咧咧说,最近领的肉总比报的少半斤,李红旗却说是“损耗正常”。 合着这“损耗”都进了某些人的肚子? “王叔,我刚是不是记错数了?”许砚秋等李红旗走远,突然一拍脑门,“前日的后腿肉该是九十斤吧?我刚才看成八十了。” 老王手里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刀时,耳朵尖红得滴血:“没...没记错,就八十。” “那多出来的十五斤...”许砚秋故意拖长声音,“该不会是被猫叼走了?” 老王的手直抖,眼神一个劲往李红旗办公室飘:“小秋,你...你别瞎琢磨。”他突然扯过案板上的油布盖住账本,“快干活,赶不上送货要挨骂的。” 棒梗凑过来小声问:“秋哥,王叔咋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许砚秋没说话,盯着老王藏账本的动作,系统光幕又跳出提示:【锁定怀疑对象(进度1/1)】,成就点数+30。 他摸了摸兜里的姜茶缸,李红旗办公室的门帘后,该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傍晚收工,许砚秋蹲在屠宰场门口洗手上的血渍。 棒梗举着块猪皮追野猫,跑远了。 他望着老王抱着账本往仓库走的背影,注意到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旧纸箱,最上面露着半截泛黄的账页——那是去年的出货记录,边缘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秋哥!该回家啦!”棒梗的叫声惊飞了几只麻雀。 许砚秋擦了擦手,把那块沾着油星子的账页角悄悄揣进兜里。 月光刚爬上屋檐时,他蹲在院门口啃凉馒头,目光却扫过墙根的破自行车——后半夜,该去会会那些旧账本了。 后半夜的风裹着冰碴子往脖子里钻,许砚秋缩在屠宰场仓库后墙根,怀里揣着傻柱给的手电筒——用报纸裹了三层,只漏出指甲盖大的光。 他盯着墙角那堆旧纸箱,白天看见的泛黄账页还露着半截,像条引诱鱼的红蚯蚓。 "系统,能检测附近有没有人吗?"他压低声音嘟囔,系统光幕立刻弹出:【当前区域无活动热源(可信度87%)】,成就点数+10(生活智慧·谨慎侦查)。 许砚秋乐了——这系统倒会顺杆爬。 纸箱堆发出细碎的"咔啦"声,他刚掀开最上面的硬纸板,霉味混着陈血味就窜进鼻子。 最底下压着本蓝皮账本,封皮上"1997年红星屠宰场出货记录"的字样被老鼠啃掉半截。 他翻到七月那页,手指突然顿住——第三行歪歪扭扭签着"李红旗"三个字,备注栏写着"家属额外采购:后腿肉十五斤",后面跟着一串熟悉的数字:和白天看到的"八十斤"正好差了十五斤。 "好家伙。"许砚秋喉咙发紧,从裤兜摸出傻柱新买的"诺基亚"——前儿他帮厂子里修收音机,人家送的二手货。 屏幕蓝光映得账页泛青,他拍了三张照片,又翻到八月,同样的签名同样的"额外采购",这次是二十斤精瘦肉。 系统提示连续弹出:【掌握关键证据(进度3/3)】成就点数+80,【生活智慧·抽丝剥茧】解锁(可增强数据关联性分析能力)。 "秋哥!秋哥!" 许砚秋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纸箱缝里。 月光下棒梗裹着他的棉猴儿冲过来,帽子歪在耳朵上,鼻尖冻得通红:"我、我听见李副厂跟老周头说话了!" "你咋在这儿?"许砚秋赶紧把账本塞回纸箱,"大半夜不睡觉?" "我...我给秦姐攒雪花膏钱!"棒梗搓着冻红的手,"白天看王叔往仓库搬肉,我就蹲在煤堆后面瞅。 刚才李副厂说''这月漏二十斤够老丈人家包饺子'',老周头说''得把账做平了''——秋哥秋哥,咱是不是抓着他小辫子了?" 许砚秋盯着棒梗发亮的眼睛,突然笑出声。 他把棉猴儿帽子给棒梗扣正:"你小子,比三大爷家那只偷鱼的猫还机灵。"系统光幕闪过【邻里互助·默契搭档】成就,点数+50。 次日上午,食堂后厅烟雾缭绕。 李红旗捏着茶杯,指节捏得发白:"傻柱,这月领肉总差斤两,我看是你徒弟手脚不干净。"他瞥了眼许砚秋,"小秋啊,年轻人要走正路,别学那些歪门邪道。" 傻柱拍着桌子站起来:"放你娘的...咳,李副厂,我徒弟啥样我清楚! 要查咱就查账本!" 许砚秋从怀里掏出一沓复印件,"啪"地拍在桌上:"查账本? 正好,我这儿有份屠宰场去年七月到十月的出货记录。"他翻开第一页,"您看这''家属额外采购'',每月少的肉都在这儿签着呢——李副厂,您老丈人家是开肉铺的?" 满屋子人都凑过来看。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这签名是红旗啊? 我给厂子里算过十年账,这笔迹错不了。" 李红旗的脸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 他猛地站起来,茶杯"当啷"摔在地上:"你...你哪来的破纸!" "屠宰场仓库墙角的旧纸箱里捡的。"许砚秋摸出手机晃了晃,"还有照片为证——要不咱叫派出所的同志来看看?" "别别别!"李红旗额头冒出汗珠,他扯了扯皱巴巴的皮夹克,"那啥...可能是老王记错了,我...我去问问他!"他抓起帽子往头上扣,差点撞翻长条凳,"今儿会就到这儿啊!" 许砚秋站在食堂门口,看李红旗的皮夹克消失在胡同口,嘴角勾出个笑。 棒梗举着扫帚蹦过来:"哥,你刚才跟说单口相声似的! 李副厂那脸,那叫一个还难看!" "这才哪儿到哪儿。"许砚秋揉了揉他的脑袋,目光扫过院门口——秦淮茹正踮着脚往这边望,手里提着个蓝布包。 "秋哥!"秦淮茹快走两步,蓝布包晃出雪花膏的甜香,"棒梗说你帮他...那啥,姐煮了醪糟蛋,你下了班来家里喝?" 许砚秋看着她泛红的漂亮脸蛋,想起棒梗说要攒钱买雪花膏的话。 他笑着点头:"成,我准到。" 棒梗在旁边蹦跶:"妈买了新雪花膏,说要谢秋哥" "臭小子!"秦淮茹追着要打他,两人笑闹着往院儿里跑。 许砚秋望着他们的背影,系统光幕适时弹出:【邻里互助·温暖传递】任务开启(进度0/1),成就点数待解锁。 他搓了搓手,往食堂里走——今儿的骨头汤,看起来该多放把枸杞。 第9章 秦姐家的晚饭 许砚秋把围裙往食堂钩子上一挂,兜里的搪瓷缸子叮当作响。 他摸了摸裤袋里那包从傻柱那儿顺的五香粉——秦姐家厨房油星子都少见,总得带点压箱底的家伙事儿。 拐过影壁墙,贾家那间东厢房的门帘正晃着。 棒梗扒着门框冲他招手,鼻尖沾着饭粒:“哥快来!我秦姐把唯一的鸡蛋都煮醪糟了!”话音没落,门帘被掀起一角,秦淮茹探出头来,蓝布衫袖口挽到小臂:“棒梗你这张嘴,没个把门的。”她转身时,许砚秋看见她后颈蹭了点面粉,像落了层薄雪。 屋里比外头亮堂些,水泥地面擦得能照见人影,八仙桌上摆着三个粗瓷碗,青菜豆腐汤飘着零星油花,馒头堆在柳条筐里,还冒着热气。 秦淮茹搓了搓手,指节泛着洗浆衣服泡久了的白:“小秋,家里就这点东西……”她低头扯了扯围裙带,“上回你帮棒梗解了数学题,昨儿又替柱子哥撑场子,姐实在该备点好的……” 许砚秋刚坐下,膝盖就被棒梗撞了下。 小崽子举着搪瓷勺敲碗沿:“秦姐撒谎!她把粮本里的细粮票都翻出来了,说要蒸糖三角——”“臭小子!”秦淮茹抄起筷子要敲他脑袋,却在半空软下来,“糖票早给你换作业本了。” 许砚秋盯着汤里晃悠的豆腐块,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一声。 淡蓝色光幕浮现在眼前,【邻里互助·化解危机】任务进度条“唰”地填满,成就点数+100的数字蹦得他眼睛发亮,最底下还蹦出行小字:【解锁技能:刀工入微LV.2(可精准控制食材薄厚,激发食物本味)】。 他盯着光幕里那把泛着金光的菜刀图标,今儿可算有由头试试新技能了。 “秦姐,我帮你搭把手?”许砚秋突然起身,把蓝布衫袖子挽到肘部,“您这豆腐切得太薄,煮久了容易散。”他没等回答就钻进厨房,灶台上的菜板还沾着青菜叶,菜刀刃口有几处缺口。 棒梗扒着门框看,小脑袋跟着他的手转:“哥你要干啥?” 许砚秋从裤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腌得透亮的萝卜干,又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个小铁盒,“啪”地拧开——五香粉的香气“轰”地窜出来,混着萝卜干的酸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他抄起菜刀,系统技能激活的瞬间,眼前的豆腐像被放慢了十倍,每道刀痕都清晰得能数清纹路。 “滋啦”一声,热油入锅的响动惊得棒梗往后跳了半步,许砚秋手腕轻旋,豆腐块在锅里翻出金壳,撒把萝卜干,淋点五香粉,最后舀勺汤一焖——白汽裹着香气扑出来时,秦淮茹正端着醪糟进来,瓷碗差点没拿稳。 “这味儿……”她吸了吸鼻子,眼睛亮得像沾了星子,“小秋你咋做到的?没见你放肉啊。”许砚秋把锅往桌上一墩,豆腐表面焦脆,内里软嫩,萝卜干的酸脆混着五香粉的醇厚,直往人胃里钻。 棒梗早捞了块豆腐塞嘴里,烫得直吸气,却还含糊着喊:“哥!再给我夹块!” 秦淮茹举着筷子没动,盯着碗里的豆腐发怔。 许砚秋夹了块放到她碗里:“秦姐,您尝尝。我师父说,好厨子能把粗茶淡饭做出肉味咱这叫‘素里藏荤’。”她咬了一口,眼眶突然发酸。 上回吃带肉星的菜还是上个月棒梗生日,她跟厂子里借了半块五花肉,结果煮到一半被中院的贾张氏拍门要走了。 可眼前这豆腐,比那回的肉香还勾人。 “小秋,姐……”她喉咙发紧,话没说完就被棒梗的嚷嚷声打断。 小崽子扒着桌沿,碗里的饭已经下去小半:“哥你比秦姐煮得好吃十倍!比傻柱叔的熘肝尖还香!”许砚秋笑着给棒梗添饭,余光瞥见秦淮茹悄悄抹了下眼角,又迅速端起碗喝醪糟——甜汤的热气里,她的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 末了棒梗捧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忽然“啪”地拍了下桌子。 许砚秋刚要问他干啥,就见小崽子憋红了脸,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哥……”他抠着桌缝,声音突然软下来,“下回我数学作业不会,不问秦姐了,我问你成不?” 秦淮茹笑着用围裙擦手,起身收拾碗筷。 许砚秋帮她把空碗摞起来,听见外头传来傻柱扯着嗓子喊“小秋回食堂对账”的动静。 他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却被棒梗拽住衣角。 小崽子仰着头,鼻尖还沾着豆腐汤汁:“哥,明儿你来我家写作业不?!” 许砚秋蹲下来,替他擦掉脸上的汤汁:“成啊,不过得先说好——”他故意板起脸,“再把秦姐的粮本藏煤堆里,我可要罚你擦三天厨房。”棒梗缩了缩脖子,又咧嘴笑开,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 出了门,晚风卷着胡同里的槐花香扑过来。 许砚秋摸着兜里的铁盒,系统光幕又弹出来,新任务提示在最上方闪烁:【生活智慧·巧厨心意】(进度0/1)。 他望着东厢房窗子里透出的暖光,嘴角往上翘了翘。 许砚秋刚跨出东厢房门槛,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棒梗搬着半人高的榆木案板冲出来,脑门儿上沾着根没摘干净的葱叶:“哥!我把咱院儿最沉的案板搬来了,你看这刀——”他从裤腰里抽出把豁口菜刀,刀刃上还粘着没擦净的土豆丝,“秦姐说这是她嫁过来时陪嫁的,磨磨准能使!” 秦淮茹端着洗碗盆跟出来,蓝布衫下摆沾着水痕:“棒梗你猴急个啥?小秋刚帮完忙——”话没说完就见许砚秋弯腰拾起菜刀,在指尖转了个花。 系统新解锁的「刀工入微」技能在脑海里发烫,他盯着案板上的豆腐,笑出声:“成,咱先练横片竖切。棒梗你记着,切豆腐手要轻,心要稳。” 棒梗立刻扒着案板站直,小短腿在地上颠了颠:“我稳!上回我偷摘后院枣儿,爬树都没晃!”许砚秋抄起菜刀在他手背上轻敲:“那能一样?枣儿摔了顶多青,豆腐碎了”他指了指秦淮茹,“秦姐得心疼得掉金豆子。” 秦淮茹刚要反驳,就见许砚秋握住棒梗的手按在豆腐上。 系统技能激活的瞬间,他能清晰感知到少年掌心的温度。 “手腕别较劲,跟着刀走。”他压低声音,“你看这豆腐,得顺着劲儿……”话音未落,棒梗的刀“咔”地切偏半寸,豆腐裂成歪歪扭扭的两瓣。 “嘿!”棒梗急得直搓手,鼻尖都冒了汗,“我明明照着你说的使力了!”许砚秋捡起碎豆腐扔进嘴里,酸中带点甜:“味儿倒不坏。上回我师父教我切肉丝,切得跟麻绳似的,他拿擀面杖追着我跑半条胡同。”棒梗眼睛亮起来:“真的?你也挨过揍?” “那能有假?”许砚秋故意板起脸,“不过你秦姐比我师父心软,他冲秦淮茹挤挤眼,“要不你俩打个赌?明儿要是能切出薄厚均匀的豆腐片,秦姐奖励你半块橘子糖?” “我赌!”棒梗立刻挺直腰杆,重新握住菜刀。 秦淮茹倚着门框看,上回见棒梗这么认真,还是他刚上小学那会儿,举着小红花蹦跳着说“要当三好学生”,后来家里穷得连铅笔都买不起,这崽子就渐渐蔫了。 “小秋。”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在汤面上的油花,“我……我一直怕棒梗学坏。他爸走得早,我又得上班又得顾家,有时候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她低头绞着围裙带,腕子上的塑料镯子蹭得生响,“可今儿看他举着菜刀那股子认真劲儿,我突然就踏实了。” 许砚秋转身时,正撞上她泛着水光的眼睛。 晚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有些憔悴的漂亮脸蛋。 “秦姐你别这么说。”他挠了挠后颈,“我小时候在杂物间住,要不是你总往我窗台上塞热乎馒头,我早饿成电线杆子了。” 秦淮茹鼻子一酸,刚要说话,就听棒梗“嗷”一嗓子:“哥你看!我切出来了!”月光下,案板上的豆腐片薄得能透光,虽然边缘还有点毛躁,但总算有了模样。 许砚秋竖起大拇指:“好小子!明儿咱就教你煎豆腐——不过得先把案板擦干净,渣子粘在木头缝里,秦姐擦起来费劲。” 棒梗立刻抄起抹布,边擦边哼走调的儿歌。 秦淮茹望着他蹦跳的背影,忽然抓住许砚秋的袖子:“小秋,姐想跟你商量个事儿。”她从裤兜掏出块皱巴巴的蓝布,展开是件改了三次的小褂,“我在纺织厂干了七年,最会改衣服。你说……要是我接点街坊的裁缝活儿,能挣着钱不?” 许砚秋眼睛一亮。 他早注意到院里老太太总念叨“新衣服没旧衣服合身”,小媳妇们也爱拿布料来让秦淮茹改领口。 “咋不能?”他掰着手指头数,“李大妈的裤脚总往下掉,张婶的褂子扣眼开得太靠上,刘姐刚生了娃,要改宽松的孕妇装——”他突然压低声音,“我还能帮你写个‘巧手秦姐,改衣量体’的小黑板,往院门口一摆,保准比傻柱的红烧肉还招人气!” 秦淮茹的手微微发抖:“真的?那……那我明儿就去厂子里借台缝纫机。”她抬头时眼睛温柔的像水,“小秋,姐打心眼里谢你。” “谢啥?”许砚秋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咱院儿里的人,不就该互相搭把手么?”他抬眼望见棒梗趴在案板上睡着了,嘴角还沾着豆腐渣。 夜深了,秦淮茹把许砚秋送到院门口。 槐树叶在头顶沙沙响,远处传来收废品的梆子声。 许砚秋刚要转身,就听她轻声说:“小秋,姐下次帮你做衣服” 许砚秋摸着发烫的后颈往食堂走,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提示:【生活智慧·巧厨心意】进度1/1,成就点数+150。 他望着头顶的月亮,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第10章 棒梗闯祸惹上头 大早上棒梗就猫着腰溜进了食堂后院。 他昨晚躲在门后听许砚秋和他妈说话,说厂里的活计累得人直不起腰,又看见他妈改衣服时针戳破了手指,就想给她做一碗的红烧肉。 后厨门没锁,傻柱总说“自家人吃口饭犯不着防”,棒梗踮脚够到窗台,把书包里的铝饭盒往怀里紧了紧。 油锅里还剩半锅冷油,案板上码着今早刚切的五花肉,他吸了吸鼻子,学着许砚秋的样儿拧煤气阀,蓝色火苗“轰”地窜起来。 他小心得把肉块往锅里扔,油星子“噼啪”溅在手背上,疼得他缩脖子。 正手忙脚乱翻锅铲,后脚跟突然绊到个铁桶——那是傻柱专门装废油的,桶沿结着层黑亮的油痂。 棒梗踉跄着扑向灶台,胳膊肘撞翻了油锅,滚烫的油泼在蜂窝煤上,火苗“蹭”地窜起半米高,瞬间燎着了挂在墙上的油毡布。 “完了完了完了——”棒梗的眼泪“唰”地下来,他抄起铝饭盒扣在火上,可火苗反而顺着油毡布往上爬,直烧到房梁下的竹匾。 他转身就跑,书包带挂翻了醋缸,酸溜溜的气味混着焦糊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他连滚带爬冲到院门口,头发已经被燎成了卷毛。 “傻柱!傻柱!” 许砚秋刚把牙膏沫子吐进水盆,就听见院儿里炸雷似的吆喝。 他抹了把脸往外跑,就见傻柱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食堂冲出来,手里举着半湿的棉被,显然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的。 等他跟着冲进后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口凉气:油毡布烧出个大窟窿,竹匾上的干椒全成了黑炭,墙角的酱油瓶炸了,深褐色的液体顺着砖缝往门口淌。 “谁干的?”傻柱把湿棉被甩在还在冒烟的灶台上,生气大叫道。 他抄起根烧火棍拨拉着焦黑的油毡布,突然蹲下来捡起个东西——是块蓝白条纹的布片。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 那是棒梗前天划破手时,秦淮茹给他包伤口的布。 他正想开口,系统光幕“唰”地弹在眼前:【阻止火灾蔓延·成就任务】进度0/1(需消除事故责任纠纷),失败惩罚:在食堂门口唱《送情郎》三遍(跑调加倍)。 他盯着“社死惩罚”几个字,上回替聋老太太修收音机失败,他被迫在全院人面前唱《学习雷锋好榜样》,现在王奶奶见了他还哼“学习雷锋,社死秋秋”。 “小秋!”傻柱的叫声打断他的回想,“你昨儿最后走的,看见啥没?” 许砚秋望着师父被烟熏红的眼睛。 他想起秦淮茹那漂亮的脸蛋 “是我。”他往前迈了半步,鞋尖蹭到地上的酱油渍,“昨儿收工急着给秦姐送改衣的粉笔,忘了关煤气阀。” “你说啥?”傻柱的眉毛拧成个疙瘩,手里的烧火棍“啪”地砸在灶台上。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三大爷举着个放大镜挤进来,:“咋了咋了?柱子家厨房着火?我就说这蜂窝煤该换电炉子了,上个月我家——” “街道李红旗来查安全了!”院门口有人喊。 许砚秋抬头,就见李红旗抱着个笔记本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扫过焦黑的墙面。 他故意把腰板挺得笔直——这是许砚秋跟说书人学的“撑场子”架势,哪怕心里打鼓,面上也得像刚出锅的糖油饼,脆生生的。 “小同志,这是咋回事?”李红旗翻着笔记本,钢笔尖戳在“安全隐患”那栏,“上个月才查过消防,这就出事故?” “是我疏忽。”许砚秋抢在傻柱前头开口,“昨儿收工没关煤气阀,火苗引着了油毡布。”他偷偷瞥了眼傻柱,师父正盯着地上的蓝布片,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李红旗的钢笔尖顿住了:“你这徒弟,也不咋靠谱嘛。” 许砚秋感觉后脖颈发凉,可想起秦姐,他突然笑了,露出白生生的虎牙:“叔说得对,这回事故我负全责。” 傻柱猛地抬头看他,目光像把刀。 许砚秋却低下眼,他得赶在李红旗查监控前,把棒梗的痕迹全抹了;得等会儿去买块新油毡布,别让师父心疼钱;还得找棒梗好好聊聊,下回想疼他妈,得用脑子。 “我明天就写整改方案。”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稳当,“保证食堂再不出这种事儿。” 李红旗“嗯”了声,低头在笔记本上划拉。 三大爷凑过去看,嘴里念叨着“安全无小事”,手却悄悄往裤兜里摸——许砚秋知道,他准是想记两笔“整改建议”回头找傻柱要烟卷。 灶台上的湿棉被还在滴水,“滴答滴答”打在焦黑的砖头上。 许砚秋望着那片黑,突然想起系统光幕上的任务进度条,正缓缓往上爬。 他摸了摸后颈被燎焦的头发,忽然觉得,这社死惩罚要是真来了……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毕竟他瞥了眼树后那孩子正偷偷冲他竖大拇指。 李红旗的钢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两顿,突然“咔嗒”一声合上笔帽:“行吧,小同志态度倒是挺端正。”他扫了眼傻柱黑得能滴出墨的脸,又补充了一句,“柱子,回头让你徒弟把整改方案送到街道备案,再出岔子我可就不留情面了。” 傻柱攥着烧火棍的手背上青筋直跳,直到李红旗消失在院门口,才“哐当”一声把棍子砸在灶台上:“小秋你疯了?这黑锅背得值得吗?” 许砚秋早料到师父会发火,顺势蹲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那是被醋缸砸翻的酱菜坛子。 小声哀求道:“师父您看棒梗的手都被油溅破了,秦姐要是知道他闯了这么大的祸……” “得得得!”傻柱弯腰揪住他的后领,活像拎起一只偷鱼的猫,“明儿跟我去买油毡布,就当你替我还的人情!” 许砚秋被提得脚尖点地,却笑出了声——师父这副刀子嘴,分明是松口了。 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了半截。 月亮升到柳梢头的时候,许砚秋蹲在杂物间门口剥毛豆。 竹筛子“哗啦”响了一声,他头也不抬地说:“进来吧,藏在房顶上凉不凉?” 棒梗像只受了惊的小麻雀,从房檐上“扑棱”一声跳下来:“秋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砚秋把剥好的毛豆往他怀里一塞,他扯了扯棒梗的衣角,“你看,闯祸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明白为啥闯祸。” 棒梗捏着毛豆的手直抖,豆粒“啪嗒啪嗒”掉在地上:“我就想给我妈做碗红烧肉……她昨天改衣服,手指被针扎了七个眼儿。” 许砚秋一下就心疼了。 他掏出一块水果糖,是从食堂糖罐里顺来的:“想疼人得用脑子,明儿起你下学后来食堂,我教你烧火、切葱,等你能颠得动锅铲了,给你姐做红烧肉的事儿,我给你打下手。” 棒梗突然扑过来,把脸埋在他胸前。 许砚秋闻到孩子身上淡淡的焦糊味,伸手揉了揉他炸毛的脑袋:“记着,再敢偷摸动火,我就把你绑在灶台上背《厨房安全守则》——我明儿就写,你第一个当学生。” 等棒梗抽抽搭搭地回屋,许砚秋刚擦完灶台,系统光幕“唰”地弹在眼前: 【邻里互助·化解安全隐患】完成! 【成就点数+100(当前:620/2000,晋升院儿里能人)】 【解锁技能:危机应对LV.1(可快速预判风险,冷静制定应对策略)】 他盯着“危机应对”四个字,突然想起救火时李红旗推眼镜的动作,幸亏自己抢先认了责 原来系统奖励的,从来不是“擦屁股”的本事,而是“把祸事掐在苗头里”的机灵。 窗户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许砚秋一回头,正撞进秦淮茹的温柔目光里。 她手里捧着一个粗瓷碗,红糖糕的甜香混着夜来香飘了进来:“小秋,棒梗都跟我说了。” 月光洒在迷人的红唇上,他接过瓷碗,红糖糕的温度透过掌心渗进心里:“秦姐,我娘走得早,要不是你们家送的小米粥、补的旧棉袄……” 秦淮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火烧焦的头发,“这院里的人,不就该互相帮衬着么?” 深夜,许砚秋趴在杂物间的破书桌上,台灯罩子是用旧报纸糊的,光线就漏出来一点。 他翻开从废品站淘来的《烹饪操作规范》,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第一条:煤气阀关闭后需确认三次,可用肥皂水检测是否漏气; 第二条:油锅内油温超过六成需关火……” 窗外传来野猫的叫声,他停笔听了听,又在纸角画了一只圆头圆脑的小老虎——那是听来的“镇灶神”。 墨迹未干,他对着纸哈了口气,仿佛已经看见明天早上,棒梗踮着脚在他身边背守则的模样。 “明儿得去买本硬壳笔记本。”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写满字的纸页压在枕头底下。 第11章 厨房新规立威记 清晨五点的厨房里,许砚秋把笔记本往灶台上一放,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水直晃。 他昨儿跑了半条街,在百货大楼挑了本枣红色封皮的本子,封脊压着“工作手册”四个烫金小字。 “师父!”他扒着门框喊里屋的傻柱,“您那套‘火候看锅沿儿冒几缕烟’的规矩,今天让我站旁边看看” 傻柱正往白大褂上系带子,听见动静乐了:“合着你昨儿趴桌上画一宿,是要抢我厨房掌柜的位置?”他晃着脑袋凑过来,翻了两页就眯起眼——第一页画着煤气阀门的解剖图,红笔标着“顺时针转三圈”;第二页是食材架分层示意图,猪肉归左上,青菜归右下,连“生熟刀板不能混”都用波浪线框了重点。 “行啊你小子。”傻柱拍了拍他后背,“昨儿棒梗那事儿我琢磨着,咱厨房是得立点规矩。你讲,我给你镇场子!” 七点整,后厨的长条凳上坐了七八个帮工。 老周头翘着二郎腿抠指甲,小徒弟二壮啃着半拉馒头,见许砚秋往黑板前一站,哄笑声就起来了:“秋子,你这是要给我们上课?我切土豆丝那会儿,你还穿开裆裤呢!” 许砚秋没急,从怀里摸出个铁皮盒是昨儿从棒梗那儿“借”的火柴。 他“咔”地划着一根,举到煤气阀门边上:“周叔,您说这阀门拧半圈就行。可上回漏煤气,我拿肥皂水一测,这儿——”他指着阀门接口处,“冒了七个小泡泡。要不是我闻见煤气味儿,您说今儿咱还能坐这儿唠嗑不?” 老周头的指甲刀“当啷”掉在地上。 许砚秋乘胜翻开手册,指着流程图:“我在屠宰场跟王师傅学过,人家杀完猪,刀板得用开水烫三遍。咱这儿切完生肉的刀,转脸就切凉拌黄瓜……”他突然压低声音,“上回厂子里老张头吃坏肚子,您说是不是这事儿?” 二壮啃馒头的动作顿住了,喉结上下滚动:“秋哥,我昨儿还拿切生鱼的刀削苹果来着……” “打今儿起不行了。”许砚秋抽出根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俩方框,“生熟刀板分开放,我让傻柱师父今儿就去买新的。”他转头冲傻柱挤眼,“师父,这算您支持青年骨干不?” 傻柱正靠在门框上啃油饼,闻言把油手往白大褂上一蹭:“秋子说的对!打今儿起,谁再把刀板混着用,扣半月奖金!”他这话一落,老周头赶紧把自己的刀往长条凳最边上挪了挪。 就在这当口,门帘“哗啦”一响。 李红旗夹着公文包挤进来,看模样刚从厂办过来。 他扫了眼黑板上的流程图,嘴角往下一拉:“许砚秋,你这是要改厨房规矩?”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系统奖励的危机应对技能突然窜上来,他想起昨儿救火时李红旗推眼镜的动作。 但面上还是堆着笑:“李副厂长,咱厂上个月黑板报还写着‘青年骨干要带头创新’呢。我这手册,是给傻柱师父打副手,您瞧——”他把本子递过去,“煤气阀检查流程、食材保质期登记,都是照着《烹饪操作规范》来的。” 李红旗翻到画着小老虎的那页,眉峰挑了挑:“镇灶神?这也是规范?” “棒梗说的。”许砚秋挠头,“孩子说灶王爷爱好看老虎,能镇住火。您说咱厨房不就图个平安?”他话音刚落,外屋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二壮手滑把菜筐摔了。 老周头“腾”地站起来,却不是骂二壮,反而凑过去检查筐里的刀板有没有混放。 李红旗的镜片闪了闪,把本子合上递回来:“行,试试看。要是出了岔子——” “出岔子我扛着。”许砚秋接得利落,“就跟昨儿救火时似的。” 散会时,老周头捏着手册末页的“每日检查清单”直嘟囔:“得,明儿起我得比上班还早半小时。”二壮却凑过来热切的说:“秋哥,明儿我帮你贴流程图?就贴在灶王爷像旁边!” 许砚秋看着他们收拾家伙什儿的背影,摸了摸兜里的手册心里不由的一阵高兴。 “明儿中午……”他望着傻柱往大锅里倒热油的背影,突然想起系统面板上刚跳出来的新任务提示【传统手艺·规范传承】进度:10%。 他低头把“午市前检查所有刀板”几个字又描粗了些。 等到中午开饭时,后厨的风箱声里多了些新动静——老周头举着肥皂水喷壶挨个检查阀门,二壮踮脚往灶王爷像旁贴流程图,连傻柱都凑过去看:“哎,这老虎画得挺精神,比我当年在食堂画的宣传画强。” 许砚秋擦着刀板,听见外屋传来职工打饭的吆喝声。 他摸了摸胸前的工作手册,突然闻见一股焦糊味,是新炸的油饼香。 第二天晌午,厨房的铝制饭盆撞得叮当响。 许砚秋正弯腰往蒸笼里码馒头,鼻尖沾了层薄面,忽听见身后“啪嗒”一声——是切菜板砸在案台上的动静。 “小栓子!你拿那把刀干啥呢?”老周头的烟杆“咚”地敲在长条凳上。 许砚秋直起腰,就见新来的小学徒攥着把刀,刀刃上还粘着点肉末,正往水灵灵的黄瓜上凑。 小栓子才满十六,圆脸蛋儿急得通红:“周叔,我就切根黄瓜……” “切黄瓜用白把儿刀!”二壮从灶台边窜过来,手指戳向墙上新贴的流程图——红笔圈着“生肉刀(黑把儿)”“熟食刀(白把儿)”,旁边还画了只呲牙的小老虎。 小栓子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攥的是黑把儿刀,手一松,刀“当啷”掉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肉末。 “上回老张头闹肚子,就因为生熟刀混着用!”老周头弯腰捡起刀,用肥皂水喷壶对着刀面滋了两下,“秋子定的规矩,能让咱少挨多少骂?”他扭头冲许砚秋挤眼,“秋子,你昨儿说要查刀板,我这儿可记着呢,小栓子这刀得用开水烫三遍!” 小栓子慌慌张张去提热水壶,二壮拍他后背:“别怕,我头回也差点弄错。你瞧这流程图”他踮脚戳了戳灶王爷像旁的纸,“秋哥画的老虎多精神,跟盯着咱似的!” 许砚秋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往上翘。 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闪过幽光:【传统手艺·厨房管理】任务完成! 成就点数+120,当前总点数:680(院儿里能人)。 新技能【统筹安排LV.1】已解锁——可优化3人以上协作效率10%。 他攥了攥围裙带子,心里跟灌了蜜似的。 上回李副厂长那关刚过,老周头还跟他甩脸子,这会儿倒成了规矩的“义务宣讲员”。 看来系统说的“成就点数换话语权”,真不是虚的。 “秋子!”傻柱端着盆红烧肉从灶间探出头,“你小子定的规矩,倒把老周头管得比我还严!”他晃着盆里颤巍巍的肉,“中午加菜,你看看这糖色,炒的比昨儿可匀乎多了!” 老周头把烫好的刀往木架上一挂,哼了声:“傻柱,你当秋子就管刀板?我今早查阀门,连煤气管接口都拿肥皂水泡过,半点儿气儿都不漏!”他得意的掏出个小本子晃了晃,“秋子给的检查清单,我可记在烟杆儿上了!” 饭点儿过后,厨房飘着残留的饭菜香味。 许砚秋把最后一摞碗碟码进木柜,转身见傻柱正蹲在煤炉前拨火。 “师父,我有个想法。”他扯了扯围裙,“咱厂食堂总盯着职工那点饭票儿,可隔壁纺织厂的小馆儿,连中学生都去吃。咱要是推几道特色菜……” 傻柱拨火的动作顿住了,扭头眯眼瞧他:“你是说,让外头人也来咱这儿吃饭?” “可不咋的!”许砚秋掰着手指头数,“您的红烧肉,老周头的酱牛肉,二壮调的凉拌菜——哪样拿出去不是能打招牌的?”他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报纸,“我昨儿看《北京晚报》,说个体户搞‘招牌菜营销’,连外国人都去尝鲜!” 傻柱捏过报纸扫了两眼,突然笑出了声:“行啊你小子,看《故事会》还看出花来了?”他拍了拍许砚秋后背,力道大得能震下灶台上的灰,“成,这事儿你牵头!不过先说好——”他指了指墙上的流程图,“规矩得更严,出半点儿岔子,我拿你是问!” “是!师傅”许砚秋一下感觉后槽牙都要笑酸了。 “明儿我先去纺织厂、三中门口转转……”晚风卷着饭香钻进厨房,他望着灶膛里跳动的火苗,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有些计划还不能说,得先闷声发大财。 第12章 第一道网红菜的诞生 许砚秋把搪瓷缸往裤腰上一别,怀里揣着皱巴巴的笔记本,天刚擦黑就晃出了四合院。 今儿个傻柱轮休,他特意跟厂食堂请了两小时假。不为别的,就为把前儿跟师父提的“特色菜计划”砸实了。 “秋子哥!”刚转过红星轧钢厂后墙,纺织厂的王姐端着铝饭盒从车间门里探出头,蓝布工服袖口沾着棉絮,“你不是说要问大伙儿爱吃啥?我这儿刚打饭回来!” 许砚秋赶紧小跑两步,笔记本翻到新一页:“王姐您说,咱纺织厂姑娘们,最近都爱点啥菜?” 王姐咬了口白菜炖豆腐,皱着眉头直咂嘴:“就这老几样儿,早吃腻了!上回我妹夫从四川回来,带了包火锅底料,我们几个凑钱煮了回菜——哎哟那叫一个香,辣得我鼻尖儿冒汗,可就是停不下筷子!”她突然拽住许砚秋袖子,“对了,你们食堂要是能做辣的,我跟小芬她们能把锅给你舔干净!” 许砚秋笔尖在“辣味”上重重画了个圈。 正记着呢,放学铃“叮铃铃”炸响,三中的学生像群小麻雀似的涌出来。 他脑子一转,抄起笔记本就往校门口凑——上回在晚报上看的,现在年轻人可是消费主力。 “同学同学!”他拦下个穿蓝布衫的男生,“你们下学都爱去哪儿吃东西?” 男生瞅他系着围裙的打扮,乐了:“哎哟小老板查岗呢?我们都去胡同口的张记面馆,他那碗杂酱面辣得够劲!不过——”他压低声音,“要是食堂能便宜点,我们肯定来!” “多辣算够劲?”许砚秋赶紧追问。 “红亮亮的辣油浮面儿上,夹一筷子菜能嗦着气儿喊‘爽’!”旁边扎马尾的姑娘接话,“我们班李萌最能吃辣,上周吃凉皮儿辣哭了,还非说‘再来一碗’!” 许砚秋记到最后一页,手指头都酸了。 路灯亮起时,他蹲在墙根儿数笔记——“辣”字出现了十七次,“重口”十二次,“便宜实惠”八次。 他一拍大腿,把笔记本往怀里一捂:“就搞麻辣香锅!” 第二天下工,许砚秋在食堂后灶支起了小铁锅。 系统面板在眼前忽闪,他点了“刀工入微LV.2”——指尖刚碰着土豆,刀刃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唰唰”切出薄片,每片都跟硬币一般齐整。 藕片儿、莴笋、五花肉……眨眼工夫码了半案子,大小均匀得能摆成阅兵式。 “秋子你这刀工......”傻柱拎着酱油桶进来,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比我切得都好了!” 许砚秋嘿嘿笑,从怀里摸出个粗陶罐子——这是拿系统成就点换的“厨神手札”里的秘制酱料,封泥刚掰开,香气“轰”地窜出来,混着辣椒、花椒、八角的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师父您闻!”他挖了两勺酱炒香,“这酱是四川老师傅传的,辣得过瘾还不烧嗓子!” 油星子在锅里蹦跶时,秦淮茹端着棒梗的作业本进来了。 棒梗闻着味儿就往灶台扑,校服扣子都崩开俩:“秦妈秦妈!这啥味儿啊?比红烧肉还香!” “去去去,没洗手呢!”许砚秋拿锅铲虚敲他脑袋,到底还是盛了小半碗。 棒梗接过来吹都不吹,夹起片藕片就往嘴里塞——辣得他直蹦高,眼泪“啪嗒啪嗒”掉,可手还往碗里伸:“香!再来!” 秦淮茹尝了口土豆,眼睛也亮了起来:“秋子,这味儿比外头小馆子还好!你要真开了店,我天天带棒梗来捧场!”她戳了戳儿子脑门,“看把你馋的,人家秋子哥这是试菜呢!” 许砚秋看着空了的碗,后槽牙都快笑酸了。 他擦着灶台,听傻柱在后边儿嘟囔:“明儿我让老周头去菜站抢新鲜藕片,二壮调的辣椒油也得再辣点儿……” 窗外的月亮爬上了屋檐,许砚秋摸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把最后一页翻得“哗哗”响。 他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周末中午十二点,食堂的大木桌早擦得锃亮,锅碗瓢盆在月光下泛着光。许砚秋就蹲在门口擦了第三遍木桌。 傻柱拎着半筐刚焯好的藕片过来,看他把“限量供应·先到先得”的硬纸板翻来覆去摆正,乐出声:“秋子,你这比娶媳妇摆喜宴还上心。” “师父您懂什么?”许砚秋把围裙带系了个死结,指尖戳了戳胸口系统面板正闪着淡金色微光,昨晚刚用成就点兑换的“营销策略LV.1”在技能栏跳动,“现在讲究‘饥饿营销’,二十份卖完拉倒,保准他们明天还想来!” 话音未落,纺织厂王姐的大嗓门就从胡同口炸过来:“秋子!我可排第一个啊!”她身后跟着三个姑娘,每人手里攥着饭盆,王姐的铝饭盒盖儿都没扣,“昨儿我跟小芬说这辣得过瘾,她非说我吹牛,今儿特意来验真假!” 许砚秋手忙脚乱盛第一锅,油星子在铁锅里蹦得欢快。 傻柱在后边颠勺,突然“嘿”了一声:“那不是三中的学生?” 可不嘛,蓝布衫男生带着五六个同学跑过来,马尾辫姑娘举着作业本嚷嚷:“我们课间就溜出来了!许哥你可得给我多加点辣,李萌说她能吃三碗!”李萌红着脸躲在人后,耳朵尖儿却竖得老高。 第一份麻辣香锅刚装进饭盒,王姐就凑过去猛吸一口气。 红油裹着藕片、土豆、五花肉,辣椒籽在油面儿上漂成小红船。 她咬了口藕片,眼睛瞬间瞪圆——辣得倒抽冷气,手却死死攥着饭盒不撒:“哎哟喂!这辣得痛快!比我妹夫那火锅底料还得劲!” 棒梗不知从哪儿钻出来,扒着桌沿儿直咽口水。 秦淮茹拎着他后衣领子,手里还端着自家的粗瓷碗:“秋子,给我也来一份,棒梗昨儿馋得半夜说梦话都喊‘辣藕片’。”棒梗趁机往嘴里塞了片莴笋,辣得原地转圈,可手还往锅里伸:“秦妈秦妈,我还能吃!” 二十分钟不到,长队就拐到了胡同口。 许砚秋额头冒细汗,手里的漏勺都抡出了风。 系统面板突然“叮”地一响,浮现在他视网膜上: 【传统手艺·创新菜品】任务完成! 成就点数+150(当前总点数:820,已晋升「院儿里能人」) 解锁技能:营销策略LV.1(可分析顾客消费偏好,制定针对性推广方案) 他指尖在裤腿上蹭了蹭,装作擦汗的模样勾了勾嘴角。 傻柱递来擦手的毛巾,看他眼神发亮,拍了拍他后背:“乐啥呢?赶紧盛,李大爷还说要给老伴儿带一份!” “师父,您瞧着吧!”许砚秋舀起最后一勺辣油,“等咱这名声打出去,明儿得加五十份!” 正午十二点半,最后一份麻辣香锅装进李大爷的保温桶。 许砚秋望着空了的铁锅,后槽牙都快笑酸了——桌沿儿上堆着七八个空饭盒,王姐的铝饭盒底儿都被舔得锃亮,马尾辫姑娘举着手机(不知从哪儿借的)咔嚓咔嚓拍照:“发班里群了啊!许哥你等着,下周我们班包场!” “秋子!”秦淮茹收拾着宣传单的草稿纸,“你说的‘图文并茂’我画好了,你瞅瞅——”她展开一张皱巴巴的白纸,上边歪歪扭扭画着麻辣香锅,旁边用红粉笔写着“辣得跳脚·香得舔勺”,“我还让棒梗在后边儿写了‘秦记麻辣香锅(误)’,他非说要署名!” 许砚秋接过纸,笑得直拍腿:“姐您这是灵魂画手啊!明儿我去打印社印一百张,贴纺织厂、学校、菜市场——”他转头冲傻柱挤眼,“师父,咱明儿得跟菜站老周头说,多进三倍藕片!” 傻柱蹲在灶前收拾锅碗,嘴上还硬:“你这小子净整些花活……”可手里的动作慢了,嘴角却往上翘,“行吧,明儿我五点就去菜站守着。要是卖不出去——” “卖不出去我把剩菜全吃了!”许砚秋拍着胸脯,瞥见系统面板上“营销策略LV.1”的技能说明,心里已经盘算起“第二道网红菜”的点子,“对了师父,我今儿看王姐她们喊了很多朋友,要不咱弄个‘拉人送卤蛋’?” 晚上在四合院里,许砚秋蹲在台阶上翻宣传单。 石板缝里的蛐蛐儿“唧唧”叫着,他想起隔壁王桂香奶奶,因为年纪大了又听不大清楚别人说话,所以大家都叫她聋老太。老太太七十多了,腿脚不利索,今儿排队买香锅时扶着墙直喘气。 他捏了捏宣传单,把“拉人送卤蛋”的字又描粗了些:“明儿得跟王奶奶说,她想吃啥我给带……” 许砚秋望着院儿里摇晃的树影,听见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声——那是下晚班的街坊回来了。 第13章 聋老太家里有宝贝 清晨五点半,许砚秋裹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骑着二八自行车赶往菜站。 后车架上的竹篮里,除了傻柱交代的两捆芹菜、半扇排骨,还多塞了一把鲜嫩的空心菜。 “秋子今天转性了?”菜站的老周头递过秤杆,眯着眼瞧他的竹篮,“往常只挑便宜的,今天这空心菜可金贵着呢。” 许砚秋把车把一歪,挡住竹篮:“周叔您别打听,我师父说要给院里的孤寡老人改善伙食。”他嘴上瞎编着,心里却想起昨天正午王桂香排队买麻辣香锅的模样——老太太扶着墙,颤颤巍巍地踮脚看铁锅,汗珠顺着爬满皱纹的脸往下淌,他舀了一碗最不辣的,她捧着碗连说“够了够”,可扒饭时连菜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到了四合院,许砚秋在王桂香屋门前停顿了一下。 门帘是洗得发灰的蓝布,边角打着补丁,他抬手敲了三下:“奶奶,我给您带了空心菜,中午炒着吃爽口。”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王桂香探出头来,银白色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眼神却带着一丝防备:“小秋,我这把老骨头能吃多少?回回让你破费……” “奶奶您可别这么说!”许砚秋把竹篮往她怀里塞,“我师父买多了,放着要烂,您不帮我吃,我得被他念叨三天。”他挤眉弄眼的模样逗得老太太笑了,这才接过菜,又往他兜里塞了一颗煮花生:“谢谢你上回你给的酱黄瓜。” 第一次送菜时,王桂香攥着菜梗直往后缩;第二次,她偷偷往他饭盒里塞了两个煮鸡蛋;第三次,他看见她屋里的蜂窝煤快没了,半夜摸黑从后院搬了半筐,老太太早上开门就红了眼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要是有你一半贴心……” 这天中午,许砚秋刚把最后一份麻辣香锅装进保温桶,就听见王桂香屋里叫他:“小秋,来奶奶这儿坐会儿。” 他掀开门帘,见老太太正从炕头的木匣里掏东西。 木匣的漆皮差不多掉光了,露出底下的红松,匣底铺着一层旧报纸,最上面躺着一块怀表——铜壳子锈得发黑,表链断了一截,沾着些暗褐色的痕迹,像是血。 “帮奶奶擦擦这块表行吗?”王桂香枯瘦的手抚摸过表壳,“我摸着它心里踏实。” 许砚秋刚接过怀表,眼前突然弹出淡金色的系统面板: 【成就任务:解开怀表之谜】 【任务描述:查明王桂香与旧怀表的关联秘密】 【任务奖励:传统手艺·修复LV.1(可修复破损器物,还原历史痕迹)】 【失败惩罚:明日正午于食堂门口当众演唱《送情郎》三遍(跑调判定由系统自动执行)】 他手一抖,怀表差点掉在地上。 王桂香以为吓着了:“瞧瞧,这表是凉的,你倒紧张成这样。” 许砚秋干笑两声,把怀表攥进手心——表壳贴着皮肤的凉意里,隐约能摸到刻痕。 他盯着老太太泛着水光的眼睛,突然想起前几天给她修收音机时,她盯着收音机里的老戏曲发呆,哼的调儿跟怀表背面的划痕弧度有点像。 变故来得比他想得快。 傍晚收摊时,傻柱蹲在灶前刮锅,突然哼了一声:“东旭那小子今天在院里嚼舌根,说聋老太太藏了金镯子,你天天送菜是图她的钱。” 许砚秋正擦桌子的手停住了。 他想起下午路过树底下,李大妈剥毛豆的手停了,张奶奶的蒲扇摇得慢了,连平时最护着他的秦淮茹都欲言又止。 “他放屁!”许砚秋把抹布往盆里一摔,水花溅在裤腿上,“王奶奶屋里除了那口破木匣,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傻柱敲了敲锅沿:“我信你,可街坊们……”他没说完,外头传来王桂香的咳嗽声。 许砚秋抬头,见老太太扶着墙往屋里挪,背更驼了,手里还攥着那块怀表。 夜里,许砚秋趴在煤油灯下擦怀表。 第14章 聋老太回忆杀 第二天晌午,许砚秋就端着个蓝边大海碗往王桂香屋里钻。 瓷碗上蒙着层白纱布,掀开时腾出股甜丝丝的热气,莲子在琥珀色的羹汤里浮着,像撒了把碎玉。 "奶奶您闻闻,这银耳我泡了整宿,莲子是昨儿在后海市场挑的,颗颗不带芯儿。"他把碗搁在八仙桌上,又从怀里摸出个掉漆的铝勺,"您尝尝凉热,不行我再去灶上热乎热乎。" 聋老太正擦着窗台上的老座钟,听见响动手就顿在半空。 她凑近些,鼻尖跟着那股甜香动了动,眼角的皱纹慢慢舒展开:"小秋啊,我有二十年没喝着这么香的羹汤了。"说罢坐下来,铝勺碰着碗沿叮铃响,第一口含在嘴里,眼眶突然就红了,跟五八年电台食堂里的银耳羹一个味儿,那时候台长总说她念稿费嗓子,特意让大师傅给她留的。 许砚秋蹲在旁边的小马扎上,盯着老太太嘴角沾的羹汤。 他昨儿夜里把剪报又看了三遍,这会儿倒像揣了团火在胸口:"奶奶,昨儿我翻见张老剪报......" "你是说《晚间故事》那个王珍珍?"王桂香的勺子停在碗里,银白的头发被穿堂风掀起一绺,"那是我小名儿。 五八年我在电台当播音员,专门念战地通讯。 您猜怎么着?"她突然笑了,皱纹里全是光,"那时候胡同里的人听我念到战士们啃冻馒头,全院的暖壶都往电台送;念到伤员要识字课本,转天就有人抱着一摞旧书拍门。 我那声儿啊,真能串起半城的灯。" 许砚秋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这是他听《故事会》入神时的习惯。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叮"了一声——「察言观色LV.1启动:目标瞳孔放大20%,声线震颤频率0.5Hz,手部微抖符合回忆激动特征,可信度92%」。 他赶紧掏出裤兜里的小本子,笔尖在纸面戳出个小坑:"后来呢?" "后来......"王桂香的手慢慢抚过桌角的老怀表,表壳磨得发亮,"我弟被卷进些乱事,我得回去照顾老娘。 走那天台长追着电车跑,手里举着我没念完的稿子,风把纸页吹得哗啦响......"她突然呛了一下,羹汤溅在蓝布衫上,"你看我这记性,说这些老掉牙的事儿干吗?" "怎么老?这事新鲜多了!"许砚秋赶紧抽了张皱巴巴的卫生纸,轻轻按在她衣襟上,"奶奶您知道吗? 昨儿我把剪报往您窗台上一搁,您屋里的灯亮到后半夜,您捧着那照片的样儿,跟照片里那姑娘差不了几岁。" 王桂香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不像七十多的人:"小秋,你......你是不是想让大伙儿知道?" "知道您是给半城人念过故事的王珍珍啊!"许砚秋咧嘴笑,小虎牙在阳光下闪了闪,"明儿我让傻柱师父把食堂的大喇叭借咱用用,您往那跟前儿一坐,念段最得意的稿子,保准全院的人都搬着马扎来听!" 老太太的嘴唇抖了又抖,突然低头舀了满满一勺羹汤,呼噜呼噜喝得响:"死小子,汤都要凉了。"可许砚秋看见她睫毛上挂着亮闪闪的东西,像是眼泪。 傍晚时分,许砚秋揣着小本子往秦淮茹屋里钻。 贾家的门敞着,棒梗正趴桌上写作业,铅笔在本子上戳出个窟窿:"秋哥你来啦! 我妈蒸了枣花馍,在锅里捂着呐!" "秦姐,跟您商量个事儿。"许砚秋把本子往桌上一摊,"您明儿上班能不能绕趟图书馆? 帮我查查五八年的《北京晚报》,找篇《王桂香同志因家庭变故辞去播音职务》的报道。" 秦淮茹正给棒梗补衣服,针脚在昏黄的灯泡下跳着:"王奶奶? 就那总蹲院里择菜的孤老太?"她接过本子扫了眼,突然"哎哟"一声,针戳在指头上,"还真有这事儿? 行,我明儿请半小时假,图书馆我熟,我表姐在那当管理员。" 转天晌午,许砚秋正蹲灶房帮傻柱切土豆丝,就见秦淮茹举着张泛黄的报纸冲进来,蓝布围裙角还沾着洗衣粉沫:"小秋你看!"她把报纸摊在案台上,手指抖得戳不准字,"《王珍珍同志因弟弟政治问题主动请辞,电台同仁深表惋惜》——你王奶奶当年是自己扛下的!" 第15章 电视台记者上门 “同志,我们是京城人民广播电台的。” 许砚秋手一抖,豆浆溅在棉袍前襟上。 他抬头望去,院门口站着个穿藏青呢子大衣的姑娘,脖子上挂着记者证,身后跟着个扛摄像机的小伙子,机器镜头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找王桂香王奶奶!”记者姑娘掏出个牛皮信封晃了晃,“她上个月寄来的录音带和信我们收到了,台里说这是‘老北京的声音记忆’,得当面采个访!” 这话像颗小炮仗,“轰”地炸开了四合院的热闹。 最先凑过来的是二大妈,端着的搪瓷盆“当啷”掉在地上:“王奶奶?就那总蹲墙根儿晒暖儿的聋老太太?”三大爷拄着拐棍从东屋挪出来,帽檐下的眼睛眯成条缝;傻柱系着油乎乎的围裙从厨房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根油条;就连平时不出门的秦淮茹都扒着窗户往外瞧,棒梗扒在她腿上,像只小地鼠探出脑袋。 许砚秋盯着记者手里的信封,那是他帮王奶奶誊抄的回忆稿,信封角还留着他歪歪扭扭的字迹。 系统面板在他眼前忽闪忽闪,弹出行小字:「邻里互助·声动京城」任务触发,完成可解锁新奖励。 “王奶奶住哪屋?”记者姑娘已经往院里走,皮鞋跟敲得石板响。 “西屋最里头!”许砚秋两步跨过去,豆浆碗往墙根儿一搁,“我带您去!”他余光瞥见许大茂从南屋窜出来,灰棉裤膝盖上沾着草屑,脸涨得跟酱牛肉似的。 “哎哎哎——”许大茂搓着手拦在路中间,“王奶奶岁数大了,说话不利索,你们......” “不利索?”记者姑娘挑眉,“可我们收到的录音带里,王奶奶念的战地通讯比新闻联播还清楚。”她晃了晃手里的磁带盒,封面上“王珍珍”三个钢笔字力透纸背——那是许砚秋照着王奶奶怀表内侧的字迹描的。 许大茂的手僵在半空。 许砚秋看见他喉结动了动,想起上周这小子还堵着王奶奶屋门嚷嚷“老糊涂别乱翻东西”,说是要“帮忙保管”那只老怀表。 现在倒好,怀表成了电台的宝贝。 “让开吧大茂。”傻柱叼着油条挤过来,胳膊肘一拐把许大茂顶到墙根儿,“王奶奶当年可是给前线播报过的,你懂个屁!”他冲许砚秋挤挤眼,油光光的脸笑成朵菊花——徒弟干的漂亮事儿,他比谁都得意。 王桂香屋里的炉子正烧得旺。 许砚秋推开门,就见老太太正对着镜子抿头发,蓝布衫浆洗得发白,却板板正正没有一丝褶皱。 她怀里的老怀表敞着盖,表壳内侧“致声动京城的王珍珍”几个字被擦得锃亮。 “奶奶,记者来了。”许砚秋轻声说。 王桂香手一抖,怀表“当”地掉在炕沿上。 她抬起眼,眼眶突然就红了:“五十八年了......”她颤巍巍摸向床头的旧木箱,“我就说,当年台长说‘电台永远等你’,不是哄我这小丫头的。” 摄像机的红灯亮起来时,许砚秋蹲在屋角帮着整理旧报纸。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叮”地一响:「任务目标:协助王桂香完成电台采访,重现当年播报风采」。 他抬头看老太太,她正对着镜头坐直腰板,皱纹里全是精神气儿,哪像平时总揉膝盖喊腿疼的模样? “听众朋友们,这里是京城人民广播电台。”王桂香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股脆生生的劲儿,像敲碎了冰壳的泉水,“现在插播一封前线来信——” 许砚秋手底下的报纸“哗啦”散了一地。 他盯着王桂香发亮的眼睛,想起上个月帮她整理回忆时,老太太说到一半就抹眼泪:“当年我念完这封信,战士们在战壕里给我鼓掌,可后来......后来厂子黄了,我连个能听的人都没有......” “‘娘,我在阵地上收到您纳的棉鞋了。’”王桂香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越念越稳,“‘鞋帮上的石榴花绣得真好,比我们连部那面红旗还红......’” 摄像机镜头后的记者姑娘抹了把脸,鼻尖通红。 院门口的动静早没了,许砚秋听见窗外有抽鼻子的声音,二大妈肯定掏出手绢了,三大爷的拐棍儿估计也不戳地了。 他低头看系统面板,进度条正“唰唰”往上涨。 “‘等打完这仗,我就穿着这双鞋回来看您。’”王桂香的声音突然哽住,手指轻轻抚过怀表,“‘要是......要是我回不来,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奶奶!”许砚秋差点冲过去,却见老太太吸了吸鼻子,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同志们!前线的战士们需要我们!”她的声音突然洪亮起来,像当年站在播音室里那样,“咱们多纳一双鞋,多熬一锅粥,就是给咱的兵——多添一杆枪!” 屋里突然响起掌声。 许砚秋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傻柱、二大妈、三大爷全挤在门口,连贾东旭都扒着门框,眼睛湿漉漉的。 “叮——” 系统提示音炸响时,许砚秋差点蹦起来。 【邻里互助·帮助王桂香重获尊重】任务完成! 成就点数+200(当前总点数:1270→恭喜晋级“院儿里能人”! ) 解锁技能:【老北京通LV.1】(熟悉90年代京城胡同风俗/老字号典故/方言俚语,与人交谈时亲和力+30%) 失败惩罚(当众学猫叫三分钟)已取消。 他低头假装捡报纸,嘴角快咧到耳根——这技能好啊,回头跟傻柱学做豆汁儿,还能跟老客儿们唠唠六必居的酱菜经。 再抬眼,王桂香正握着记者的手笑,眼角的皱纹里全是光:“姑娘,能把这带子给我留盘吗?我想......我想等夜里静的时候,再听听自己当年的声儿。” 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许砚秋望着他背影消失在院门口,系统面板突然弹出行小字:「许大茂·愧疚值+15%」。 他摸了摸下巴,琢磨着等王奶奶的广播播出来,这小子怕是得提着点心匣子来赔罪——不过现在嘛...... “小秋!”傻柱戳了戳他脑门,“发什么呆呢?记者说中午要尝尝我做的爆肚,你去切盘羊肚仁,刀工别给我掉链子!” 许砚秋应了一声,转身往厨房走。 路过王桂香屋门口时,听见二大妈抽抽搭搭地说:“我说呢,王奶奶总把怀表贴胸口,敢情里头藏着这么金贵的东西......” 夕阳把青瓦染成暖金色时,许砚秋蹲在院门口擦刀。 他听见东屋传来动静,三大爷端着碗饺子往王桂香屋里走,边走边嘟囔:“王奶奶,我那孙女儿爱听故事,明儿您给讲讲当年播音室的事儿?” (院儿里的老人们围在王桂香屋门口,听着录音机里传来的清亮嗓音,张大爷抹了把眼角:“咱当年怎么就没发现,王奶奶原来是这么个人物......”)录音机里的声音刚落,二大妈手里的茶缸“当啷”砸在台阶上。 她掏出手绢儿猛擦眼睛,靛蓝布衫的袖子都蹭湿了半截:“王奶奶!我上个月还说您总揣个破表装讲究”她踉跄着扑到炕边,攥住王桂香的手直晃,“是我老糊涂!您这哪是破表,是咱院里的传家宝!” 三大爷的拐棍儿早扔在地上,正蹲在录音机前翻磁带封皮,老花镜滑到鼻尖:“王珍珍同志!您当年在电台播的那封信,我老伴儿那会儿刚嫁过来,还跟我念叨‘这姑娘声儿亮得能穿云’!”他扭头冲西屋喊:“孙子!把我那套《北京老事儿》搬来,明儿让王奶奶给讲讲播音室的暖壶是铜的还是瓷的!” 张大爷背着手在院里转了三圈,突然一拍脑门儿:“怪不得前儿您蹲墙根儿跟我唠嗑,说‘现在的广播没以前带劲儿’——合着您是行家啊!”他从裤兜儿里摸出颗水果糖,硬塞给王桂香,“我那外孙女总说我讲故事没劲,明儿您给说说,当年您播完那封信,是不是真有战士骑着马带着大红花来谢您?” 棒梗扒着门框探脑袋,手里的玻璃弹珠“骨碌”滚到许砚秋脚边:“秋哥秋哥!王奶奶能给我们讲打仗的故事不?我跟小伟说我们院儿有个女英雄,他还说我吹牛皮!” 许砚秋蹲下身捡弹珠,余光瞥见许大茂正往院门口挪。 记者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扛着摄像机跟了过去,镜头红灯在他脸上晃:“这位同志,您刚才说王奶奶‘说话不利索’,现在听了录音,有什么感想?” 许大茂的灰棉裤膝盖直打摆子,脑门儿汗珠子顺着下巴往领口淌:“我、我就是......怕奶奶累着!”他偷瞄王桂香屋里的热闹,声音越说越小,“再说我也不知道......她、她以前......” “那您知道这怀表吗?”记者举起刚从地上捡的老怀表,表壳内侧的字迹在镜头里格外清晰,“王奶奶说这是台长送的,听说您上周还说要‘帮忙保管’,是看出什么门道了?” “我、我就是热心!”许大茂的脸涨成紫茄子,突然拽了拽裤腰,“那什么......我家煤炉子没封!”他甩开记者的话筒,踉跄着往南屋跑,棉鞋后跟儿差点绊在门槛上,“砰”地一声摔上屋门,玻璃窗震得直颤。 许砚秋憋着笑抬头,正撞进傻柱的目光。 师父叉着腰乐,围裙带子都飘起来:“瞧瞧这孙子跑的,跟当年偷我酱肘子那会儿一个德行!”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油星子溅在蓝布衫上,“徒弟,你这招儿高啊——借电台的嘴,把王奶奶的宝贝掏出来,比我当年跟一大爷掰扯分粮票还利索!” “这才叫真正的翻身仗。”许砚秋的手微微发颤,心里跟泡了蜜似的,以后帮傻柱记菜单不用再拿小本儿画符号了,听王奶奶讲老故事也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他抬头望向王桂香,老太太正被二大妈往嘴里塞桂花糕,皱纹里全是蜜。 月上柳梢头时,四合院终于静了些。 许砚秋蹲在王桂香屋门口刷碗,听见门帘“唰”地一响。 老太太裹着蓝布棉袄坐过来,怀表在月光下泛着暖黄的光:“小秋啊,你说这表怎么就这么金贵?”她指尖抚过表壳内侧的字迹,“当年台长塞给我时,我就当块能看时间的铁疙瘩。” “因为里头装着您的故事啊。”许砚秋把最后一只碗摞进盆里,“就像我帮您誊稿子那会儿,您说‘当年战士们听了广播,能多扛三天冻’,这哪是表,是您给战士们的热乎劲儿。” 王桂香突然握住他的手。 老人的掌心暖烘烘的,带着炉灰的味道:“孩子,谢谢你让我重新活了一次。”她望着院儿里晾衣绳上晃荡的棉裤,笑出了眼泪,“刚才二大妈非说要把她闺女寄的羊毛衫给我,三大爷要送我他藏了十年的茉莉花茶......他们哪是对我好,是对当年那个在播音室里喊‘多纳一双鞋就是多一杆枪’的小丫头好。” 许砚秋鼻子一酸,反手握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以后的日子,咱们一起好好过。您的故事,我给您记着;您的声儿,我给您录着。等我攒够钱买个大录音机,咱们在院里支个小喇叭,让整条胡同都听见,红星四合院的王珍珍同志,当年有多威风!” 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屋檐。 王桂香望着东屋窗户透出的光,突然说:“小秋,我瞅着这院子啊,比我当年播音室的暖炉还热乎。”她指了指院中央的老槐树,“前儿我还愁中秋没人陪我吃月饼,现在......” 许砚秋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老槐树下,二大妈正跟三大爷掰扯“今年中秋该谁主灶”,傻柱拎着半只羊从院门口晃进来,冲他们嚷嚷:“都靠边儿!我徒弟新学的酥皮月饼,能把你们香出鼻涕泡儿!” 他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许砚秋眯起眼睛,这冷清了多少年的四合院,该热热闹闹过个节了。 第16章 中秋晚会翻车现场 许砚秋蹲在王桂香屋门口洗完了最后一只碗,听着院子里二大妈和三大爷还在争论中秋主灶的事儿,系统面板突然震动了一下。淡蓝色的光屏浮现在眼前:【检测到四合院温情值飙升,触发隐藏任务:成功举办中秋联欢会(露天)】【任务奖励:烹饪手札·广式月饼古法(可叠加当前技能)】【失败惩罚:当众演唱《送情郎》跑调(社死值+100)】 “得嘞,这系统倒会挑时候。”许砚秋抹了一把沾着泡沫的手,望着老槐树下傻柱正拎着半只羊跟二大爷比划“烤全羊”的架势,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起来,前几天王奶奶还发愁没人陪她吃月饼,现在满院子都热闹得像煮饺子一样,这不正好凑个热闹? 他把碗盆往窗台一放,蹭地站起来,就往人堆里钻:“哎哎哎,都别争了!”声音提高了三度,活像院子里那只抢食的花尾巴公鸡,“我提议今儿中秋咱搞个露天联欢会!王奶奶朗诵《月光下的家书》,傻柱师父烤全羊,三大爷您拉二胡,二大妈唱评剧……”他掰着手指头数,最后冲着王桂香挤挤眼睛,“奶奶您再把那怀表的故事讲讲,保准比收音机里的评书还带劲!” “好小子!”傻柱拍着他的后背直乐,“我徒弟这脑子就是灵活!前几天还帮我想食堂促销点子,今儿就整出联欢会了。”二大妈立刻接过话茬:“行!我把我闺女寄的红绸子拿出来,扎俩灯笼挂树杈上!”三大爷摸着山羊胡琢磨:“那得买包茶叶,给街坊们沏上……” 许砚秋正美得尾巴尖儿都要翘起来了,冷不丁听见东屋传来“呸”的一声。 贾张氏叉着腰从门里探出头来,花布衫的扣子系错了俩,嘴角撇得能挂油瓶:“小崽子懂个屁!联欢会?指不定要坑咱们钱呢!上回给秦淮茹修水管,还偷偷多要了两毛零件费!” “哎哎哎,贾奶奶!”许砚秋赶紧赔着笑,心里直犯嘀咕,上回修水管明明是棒梗把螺丝弄丢了,他跑了半条街买零件,哪能算多要钱? “我这是义务组织,连瓜子都是我自己买的。”他掏出兜里皱巴巴的钞票晃了晃,“您要不信,让刘大妈当监工?” 正蹲在台阶上择菜的刘大妈抬头扶了扶老花镜:“小张媳妇,话可不能乱说。小秋这孩子我看着挺实在的。”贾张氏哼了一声,转身回屋甩上了门,门帘扑棱棱直晃,倒把屋檐下的麻雀惊飞了。 接下来三天,许砚秋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他翻出压箱底的《故事会》,用“营销策略LV.1”在旧报纸上画宣传单,红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中秋联欢,烤羊管够”,下边还画了只流着口水的胖兔子。 他举着浆糊桶在厂区贴了二十张,连传达室的老张头都凑过来看:“嘿,你这兔子画得跟棒梗似的!” 最费劲的是那台老音响。 他从厂仓库翻出一台掉漆的“牡丹”牌音响,搬回院子时傻柱直咂嘴:“这破玩意儿能响?我上回修它还是十年前。”许砚秋趴在地上鼓捣,螺丝刀戳进后盖,零件掉了一地。 试音那天,他按了播放键,喇叭里先是刺啦刺啦地响,接着突然蹦出一段跑调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调门儿高得能掀房瓦,把正晾被子的一大妈吓得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 “你这是试音还是拆家?”傻柱捂着耳朵笑,手里的菜刀都拿不稳了,“要不咱别整这劳什子音响了?”许砚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师父,现在都97年了,咱得跟上时代!”他又捣鼓了半小时,终于让喇叭发出正常的声音,虽然偶尔还是“滋啦”两声,但勉强能听。 筹备到第五天,院子里的变化肉眼可见,老槐树缠上了二大妈的红绸子,屋檐下挂着三大爷扎的纸灯笼,傻柱在墙根儿搭了个临时烤架,羊腿已经腌了整夜,撒着孜然香得人走不动道。 王桂香戴着老花镜在屋里背朗诵稿,许砚秋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门口,帮她纠正语气:“奶奶,这儿要轻点儿……” 可就在联欢会前一天傍晚,许砚秋蹲在院门口贴最后一张宣传单时,听见俩路过的街坊小声嘀咕:“听说那联欢会要收门票?”“可不是嘛,贾张氏说的……”他手里的浆糊刷“啪”地掉在地上,心跟着沉了半截,合着贾张氏没消停,背后给人灌了迷魂汤! “奶奶的,这老虔婆……”许砚秋咬着牙把宣传单重新贴好,突然瞥见东屋窗户帘儿动了动,贾张氏的半张脸躲在后边儿,嘴角挂着阴恻恻的笑。 他攥了攥拳头,又松开,现在跟她吵没用,明儿晚会得办得漂漂亮亮的,让所有人都瞧清楚! 许砚秋站在院中央,望着挂好的红灯笼在风里晃悠,听着傻柱在烤架前翻羊腿的“滋滋”声,闻着王奶奶屋里飘出的桂花香,心里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 他摸了摸兜里的系统面板,任务进度条已经跳到90%,就差明儿这一哆嗦! 可他没注意到,东屋的窗户缝里,贾张氏正捏着半块月饼。她盯着院子里忙乎的众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 许砚秋站在临时搭的木台子前,看着王桂香扶着三大爷的胳膊往台上走,老太太今儿特意换了蓝布衫,鬓角别着朵小绒花,手里攥着叠泛黄的信纸,那是她儿子从新疆寄来的家书。 "各位街坊——"许砚秋刚举起麦克风,身后的老音响突然"刺啦"一声炸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喇叭里竟飘出段跑调的《送情郎》前奏,调门儿高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送情郎啊~送到那大门东啊~"破音的女高音震得灯笼穗子直颤,王桂香吓得手一抖,信纸"哗啦"散了一地。 院儿里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哄笑。 二大妈拍着大腿直抹眼泪:"哎呦喂这是哪个冤种录的? 比我家那破收音机还离谱!"三大爷捂着耳朵直摆手:"停! 快停!"傻柱举着烤羊叉冲过来,叉尖还滴着油:"小秋! 你捣鼓的什么玩意儿?" 许砚秋脑子"嗡"地一声,系统面板突然在眼前炸开红光:【任务失败】【处罚启动:当众演唱《送情郎》(跑调版)】。 他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上回系统说社死值+100,这回怕是要直接把他钉在四合院耻辱柱上! "都静一静!"贾张氏不知什么时候挤到最前排,花布衫的扣子依然系错,手指戳向许砚秋的鼻尖,"我就说这联欢会没安好心! 现在倒好,放这种浪荡曲子,丢不丢咱四合院的人?"她转头冲刘大妈喊:"主任! 您可得评评理,这小崽子就是成心败坏风气!" 许砚秋盯着贾张氏嘴角的得意,想起前儿在传达室看的《故事会》,里头说"危机时刻要把劣势变优势"。 他深吸一口气,把发颤的麦克风举到嘴边,故意扯着嗓子喊:"各位叔伯婶子! 既然这曲子自己蹦出来了,那我就给大伙唱个痛快!" 院儿里霎时安静。 傻柱急得直搓手,偷偷冲他使眼色;王桂香蹲在地上捡信纸,抬头冲他抿嘴笑;刘大妈扶着老花镜,眼里闪过点期待。 许砚秋清了清嗓子,突然把调子往上一提:"送瘟神啊~送到那东屋门儿啊~"他故意把"瘟神"俩字咬得极重,眼睛直勾勾盯着贾张氏,"东屋住着个老馋虫啊~顿顿蹭饭还说人坑~" 院儿里先是抽气声,接着有人憋不住笑出声。 三大爷摸着山羊胡直点头:"哎哎,这押韵!"二大妈拍着腿喊:"接着来! 接着来!" "送瘟神啊~送到那西厢房啊~"他又转向三大爷,挤眉弄眼,"西厢房有个算卦仙儿啊~账算八遍钱还翻篇~"三大爷先是瞪圆眼睛,接着拍着大腿笑:"好你个小秋! 去年我多收你五毛白菜钱的事儿,今儿算翻篇儿了!" 最后一句他拔高了调门,胳膊抡得像划桨:"瘟神送完天晴朗啊~咱们四合院亮堂堂~"老音响适时"滋啦"一声,倒像给这曲儿配了个即兴尾奏。 全场静默三秒,接着爆发出山响的掌声。 王桂香举着信纸直抹眼泪:"我孙子都没这么会说!"傻柱把烤羊叉往地上一杵,笑得前仰后合:"我徒弟这哪是唱?分明是说相声呢!"刘大妈拍着手喊:"小秋! 明儿去居委会给我们排练国庆节目!" 贾张氏脸涨得像块猪肝,手指抖得戳到自己胸口:"你们、你们......"可周围的笑声浪头似的涌过来,把她的话全卷走了。 她跺了跺脚,转身往屋里冲,花布衫的后摆被风掀起,活像只炸毛的老母鸡。 许砚秋鞠了个躬,手心全是汗。 系统面板,跳出行小字:【社死值转化为好感值+200】。 月光下,老槐树的影子落在他脸上,把嘴角的笑衬得明晃晃的,这社死局,倒真让他整成社牛了。 第17章 跑调之歌引爆胡同 清晨的四合院飘着豆汁儿焦香,许砚秋蹲在院门口刷铁锅,竹刷子在盆底刮出"刺啦刺啦"的响。 东屋窗户"哐当"一声被推开,贾张氏的骂声裹着油星子窜出来:"东屋住的是老虔婆? 西屋算卦仙儿坑五毛? 昨儿那破歌儿当我没听见? 今儿非去居委会告他个满嘴喷粪!" 许砚秋手底下没停,眼睛往窗户口一瞄,贾张氏正踮着脚往院儿里张望,花布衫下摆沾着昨晚剩的白菜汤,活像只挂了油瓶的老母鸡。 他用围裙擦了擦手,兜里的系统面板突然一烫,浮起行小字:【检测到邻里矛盾升级,触发预备任务:化解投诉风波(奖励:巧舌如簧技能熟练度+50)】。 "得嘞,该来的还是来了。"许砚秋把铁锅倒扣在青石板上,指节敲得咚咚响。 昨晚他唱完那曲儿,系统就弹出提示说贾张氏"怨气值爆表",他琢磨了半宿,今早特意把"口才提升LV.1"点上这技能能让他说话时逻辑清晰、声线带点蛊惑力,上次给三大爷算糊涂账就用过,管用得很。 正想着,院门口传来"咔嗒"一声。 贾张氏跨进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信纸——许砚秋认得,是昨晚王桂香捡的那叠,估摸着被贾张氏翻出来当"罪证"了 "刘主任!"贾张氏扯着嗓子往南屋喊,刘大妈正端着搪瓷缸子出来晾衣服,被她堵了个正着,"您瞅瞅这写的什么? ''老馋虫''''算卦仙儿'',这不是成心编排人吗?"她把信纸往刘大妈怀里一塞,指甲盖儿涂着褪色的红指甲油,"咱们四合院讲究个和谐,哪能由着小崽子胡来?" 许砚秋慢悠悠站起来,围裙带子在腰上打了个松松的结。 他能感觉到喉咙里像灌了蜜,词儿顺得跟顺口溜似的——这是"口才提升"生效了。"贾婶儿这是说谁呢?"他摸着下巴凑近,"昨儿那曲儿是给全院乐呵的,您要非往自己身上揽......"他故意拖长音调,"那可得怪您平时太显眼了。" "你!"贾张氏手指头直戳许砚秋鼻尖,"你这是侮辱! 我要去居委会告你!" "告呗。"许砚秋往后退半步,躲过那根颤巍巍的手指,"正好我也想说说,上个月您说我修自行车多收五毛,结果是您自己记错了账;前儿您说我腌的酱菜偷工减料,可全院都吃着香......"他突然提高嗓门,"要不我再唱段新的? 就唱''有位老婶爱告状,鸡毛蒜皮闹街坊''?" 院儿里不知谁吹了声口哨。 秦淮茹端着碗粥从北屋出来,嘴角压不住的笑:"小秋唱得好! 上回我家棒梗偷吃傻柱的肉,要不是小秋替他圆谎,您早骂得房梁掉灰了!" "妈,我也说!"棒梗从门后探出脑袋,小脸红扑扑的,"上次我偷王奶奶的枣儿,哥教我给王奶奶送了碗鸡蛋羹,您还说哥''傻''!" 全院哄笑声炸成一片。 三大爷摇着蒲扇凑过来:"我昨儿还跟老伴儿说呢,小秋这曲儿比我那算盘珠子还透亮!"二大妈拍着大腿喊:"再唱一段! 再唱一段!" 贾张氏脸涨得发紫,手指抖得戳到自己腮帮子:"你们、你们......" 许砚秋看着贾张氏涨成猪肝色的脸,心里直乐——系统面板又蹦出提示:【街坊好感度+150】。 他正想乘胜追击,院门口突然传来"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声。 众人转头望去,赵警官推着二八大杠进来,警帽檐下的眼睛笑得眯成缝:"哟,这院儿里比菜市场还热闹?" 贾张氏像抓住救命稻草,甩开贾东旭就扑过去:"赵同志! 您可得评评理......" 许砚秋摸着兜里发烫的系统面板,看着赵警官车筐里露出半截的笔记本,心里突然一紧——这调解,怕不是要比昨晚的"送瘟神"更热闹? 赵警官把自行车靠在老槐树下,车筐里的牛皮笔记本跟着晃了晃——许砚秋瞥见封皮上“红星街道调解记录”几个钢笔字,喉结动了动。 系统面板在裤兜里发烫,他能感觉到“化解投诉风波”的任务进度条正卡在90%,就差临门一脚。 贾张氏拽住赵警官的警服袖子:“赵同志您瞧,这小子昨天编瞎话儿糟践人!什么‘老馋虫顿顿偷荤腥’!还有那‘算卦仙儿坑五毛’,三大爷给人算婚丧嫁娶收的是辛苦费……”她越说越急,唾沫星子溅到赵警官的帽檐上。 赵警官摘下帽子,掏出手帕慢悠悠地擦着,目光扫过围过来的街坊。 许砚秋注意到他眼角的笑纹,这位片警最会揣着明白装糊涂,上次傻柱跟二大爷为了占煤棚子打架,就是他用“您俩这体格,摔一跤得砸坏半院儿腌菜缸”给劝开的。 “婶儿,您先消消气。”赵警官把帽子重新戴正,“我先问问小秋。”他转向许砚秋,眼神里带着点戏谑,“昨天那曲子我在派出所都听见了,您这嗓子……比我们所里老陈唱《智取威虎山》还带劲?” 院里哄笑声炸开。 许砚秋摸着后颈笑道:“赵叔您可别寒碜我,我那是跑调跑得都成麻花了。”他故意把“跑调”二字咬得很重,眼尾往贾张氏那边一挑昨晚系统惩罚他当众唱《送情郎》,他故意把“送情郎啊送到大门东”唱成“送贾婶啊送到咸菜缸”,气得贾张氏拿着笤帚疙瘩追了他半条胡同。 贾张氏跺着脚喊道:“他这是成心编排!” “编排不编排,得看有没有影子。”赵警官从车筐里抽出笔记本翻了两页,“上次您说小秋修自行车多收五毛,后来是您把五毛硬币塞鞋垫底下忘了;前几天说他腌酱菜偷工减料,结果二大妈带着半院儿人来要秘方……”他合上本子,“老百姓图个乐呵,只要不犯法,咱警察管那么多干啥?” 许砚秋心里一松——系统面板“叮”地弹开,任务进度条“唰”地飙到100%。 他瞥见贾张氏的脸从红变青,像被霜打蔫了的老倭瓜,赶紧加了把火:“贾婶儿要是觉得委屈,要不您也来一段?我给您伴奏!”他抄起墙角的破搪瓷盆当锣敲,“就唱‘老婶儿心善不告状,街坊和睦赛蜜糖’,保准全院给您鼓掌!” “鼓什么掌!”贾张氏甩脱赵警官的袖子,花布衫下摆扫过许砚秋脚边的铁锅,“你们等着瞧!”她屋里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啐了口唾沫,“早晚让你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街坊们哄笑着散去。 三大爷摇着蒲扇往南屋走,嘴里还哼着许砚秋昨天的曲调;二大妈端着刚晾好的衣裳,冲许砚秋竖起大拇指:“小秋这嘴啊,比我家那台新收音机还灵!” 许砚秋蹲回青石板前刷铁锅,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任务:化解投诉风波(失败)→检测到负面舆论反转,触发额外奖励】 【奖励1:危机应对·化辱为荣(被动技能:当遭遇恶意指责时,自动提升30%说服力)】 【奖励2:成就点数+ 80(当前总点数:1320,正式晋升“院里能人”)】 【解锁技能:临场反应LV.1(可快速捕捉对方话语漏洞,反应速度+ 20%)】 他攥着锅刷的手微微发颤——1320点,够在系统商城换半本《厨神手札》了。 上次傻柱说国营食堂要改革,允许职工承包窗口,他正琢磨着怎么帮师父把红烧肉卖进百货大楼,许砚秋靠在树干上擦手,听见东屋传来“叮铃铃”的响声——是王奶奶家新买的手机。 上个月还只有刘主任家有这玩意儿,今儿王奶奶的闺女刚给她买了个蓝屏的,说是能“随时听见闺女在深圳的声音”。 他望着系统屏幕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嘴角慢慢翘起来。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一条新提示:【检测到时代新事物“移动电话”,触发隐藏任务预备:胡同里的第一通商讯(任务详情待解锁)】 第18章 厨房里的直播带货 许砚秋蹲在老槐树下擦铁锅时,王奶奶东屋里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不是闺女从深圳打来的长途,是隔壁二小子发来的短信,他扒着窗沿瞅见王奶奶眯着老花眼翻屏,嘴里念叨:“‘今晚端饺子来’,这臭小子,发个信儿比跑腿还金贵。” 他手里的锅刷突然停住。 前日见刘主任用手机拍了张红烧肉的照片,说要给外地亲戚“云解馋”;昨儿三大爷家孙子拿蓝屏手机录了段蛐蛐叫,说要传到“啥啥网”上比谁的虫儿嗓门大。 这些碎片在脑子里“咔嗒”拼出幅新图景:要是把傻柱的手艺录成影像,食堂的红烧肉还愁卖不进百货大楼? “小秋!发什么呆呢?”傻柱端着刚焯好的排骨从厨房探出头,白围裙上沾着几点酱油,“明儿食堂改革动员会,你师父我正琢磨怎么跟主任掰扯承包窗口的事儿,你倒在这儿看蚂蚁上树?” 许砚秋蹭地站起来,锅刷往石墩上一搁:“师父,咱不跟主任掰扯,咱跟全胡同掰扯!”他拽着傻柱往王奶奶屋跑,正赶上王奶奶举着手机犯愁:“这破玩意儿咋存照片?我闺女给我拍的全家福,点错键又没了。” “我来我来!”许砚秋接过手机,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他前儿帮刘主任修收音机时,顺道摸会了手机基本操作。 存好照片的刹那,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开:【检测到传统手艺与时代媒介结合契机,触发新任务:推广食堂品牌(任务要求:拍摄并上传3支菜品宣传视频,单支播放量≥500;任务奖励:《厨神手札·火候篇》残页×1,成就点数+200;失败惩罚:于食堂门口当众演唱《送情郎》三遍,跑调则重复)】 他喉结动了动。 上回为化解贾张氏的投诉风波,系统奖励的“化辱为荣”技能还热乎着,这回要是搞砸了……许砚秋偷瞄傻柱油光水滑的后脑勺,把涌到嘴边的“要不咱再合计合计”咽了回去,师父前儿喝多了跟他掏心窝子,说打小在食堂长大,就想把这锅勺抡出个名堂,“要是能让我炒的菜出名,我傻柱能给祖宗磕三个响头。” “师父,咱得拍视频!”他拽着傻柱的围裙角晃,“就跟三大爷孙子录蛐蛐似的,把您颠勺的样儿、红烧肉冒油的样儿都拍进去。现在谁手机没装那啥‘乐呵网’?您的手艺往网上一挂,明儿全胡同的人都端着碗来排队!” 傻柱被拽得直咧嘴:“拍那玩意儿能当饭吃?上回二小子录他姥姥跳广场舞,就他三舅姥爷点了个赞。” “那是没找对门道!”许砚秋急得直搓手,瞥见秦淮茹拎着菜篮子从院外进来,眼睛一亮,“秦姐!秦姐您来评评理——您前儿说纺织厂小年轻都在‘乐呵网’看吃播,是不是真有人看着视频就去下馆子?” 秦淮茹把菜篮子往石桌上一放,葱叶儿扑簌簌掉出来:“那能有假?我们厂小慧她对象,看了个烤红薯的视频,大冷天骑二十里自行车去买,回来手都冻红了。”她歪头打量许砚秋,“你俩该不会想……” “就知道秦姐最灵醒!”许砚秋跟变戏法似的从裤兜掏出个破手机,是前儿帮赵警官修自行车,人家送他的淘汰款,“您帮我们拍视频成不?您手稳,拍出来的画面肯定清楚。” 秦淮茹瞅瞅手机,又瞅瞅傻柱黑红的脸,噗嗤笑出声:“成啊,反正棒梗今儿去他姥姥家了,我正闲得慌。不过丑话说前头,我要是把傻柱拍得跟个黑塔似的,可别怪我。” “黑塔就黑塔!”傻柱梗着脖子往厨房走,“我这体格,一看就是实在人!小秋,把那锅红烧肉端出来!” 厨房霎时热闹起来。 许砚秋搬来马扎当“观众席”,拽来隔壁下棋的李大爷当“试吃嘉宾”;秦淮茹举着手机来回调整角度,嘴里念叨:“傻柱你往左边挪挪,光打在锅沿上才好看”;傻柱把锅铲敲得叮当响:“小秋你倒是说词儿啊,别跟个闷葫芦似的!” 许砚秋清了清嗓子,模仿前儿在刘主任家看到的网红主播:“家人们!今天带大家看咱红星食堂的镇店之宝,麻辣香锅!您瞧这锅,红亮亮的辣油翻着泡儿,里头有脆生生的藕片,嫩乎乎的牛肉,还有咱师父特调的二十一味香料……” “噗!”秦淮茹没忍住笑,手机差点掉地上,“你这嘴比卖假药的还能忽悠!” “严肃点儿!”许砚秋急得直跺脚,“秦姐您得把镜头对准师父颠勺的手,那叫‘厨神手’!师父您再颠高点儿,对,油花儿溅起来那下特带劲!李大爷您把碗举高点儿,让观众看看这辣油挂在碗边儿的样儿……” 李大爷被辣得直吸气,还硬撑着竖大拇指:“香!辣得痛快!比我那口子熬的绿豆汤带劲多了!” 夕阳透过厨房的破窗户斜照进来,把四个人的影子投在墙面上。 许砚秋盯着手机屏幕里晃动的红汤,听见系统在脑子里“叮”了一声:【视频《红星食堂麻辣香锅来咯! 》上传成功,当前播放量:12(含王奶奶、三大爷、刘主任等好友自动推送)】 他摸着发烫的手机,看傻柱正用围裙擦汗,秦姐举着手机研究怎么加“乐呵网”的标签,李大爷端着空碗往家跑——准是回家跟老伴儿念叨这口辣香去了。 晚风卷着厨房的油香钻进衣领,许砚秋突然听见手机“滴”的一响,是条新通知:【您的视频被用户“胡同老饕”转发至“京城美食圈”话题】 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12变成15,又变成18。 墙角的老挂钟“当”地敲了七下,许砚秋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想起前儿系统说的“胡同里的第一通商讯”。 手机在掌心里微微发烫,像揣着颗刚出锅的糖炒栗子,他望着傻柱油光发亮的后脑勺,咧嘴笑出了声,这锅辣香,怕是要飘出四合院,飘到更老远的地儿去了。 许砚秋是被手机震醒的。 后半夜他蜷在杂物间的折叠床上,怀里还揣着那部破手机。 凌晨三点系统提示音“叮”了一声时,他迷迷糊糊划开屏幕——播放量跳到了327,评论区有个网名叫“馋哭在二环”的用户留言:“这红汤辣得我口水都滴在键盘上了,明早必须去蹲点!”他翻了个身继续睡,结果天刚蒙蒙亮,手机又开始“突突突”震动,像揣了只炸毛的麻雀。 “小秋!小秋!”王奶奶拍门的声音比手机还急,“你那视频咋回事儿?我们家二小子刚打电话说,他公司群里全在转!说啥‘胡同里藏着个米其林’!” 许砚秋蹭地坐起来,手机差点砸在鼻梁上。 屏幕里“乐呵网”的通知狂轰滥炸:新增点赞987,评论234条,转发量破千。 最顶的一条热评是“京城美食圈”管理员发的:“这勺功!这油花儿!建议朝阳区餐饮协会来学习!”他盯着数字发了三秒呆,突然掀了被子往外跑,破胶鞋踩在青石板上“啪嗒啪嗒”响,路过三大爷屋时,正听见屋里传来大孙子的嚷嚷:“爷爷您看!这不是咱院儿傻柱叔吗?他颠勺比游戏里的厨师还帅!” 等许砚秋冲进厨房,傻柱正举着锅铲发愣。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白围裙上还沾着昨晚没擦净的辣油。 “师父!”许砚秋扒着门框喘气,“您猜咋着?昨晚那视频——” “我知道!”傻柱突然把锅铲往案台上一磕,震得旁边的瓷盆跳了三跳,“刚李大爷来敲门,说他闺女在通州上班,刷到视频非让他带两盒麻辣香锅过去!还有对小年轻骑二八杠停在院门口,举着手机问‘是这儿拍的视频不’!”他搓了搓手,油光水滑的后脑勺都冒了细汗,“小秋,咱这锅……名声真的传到到通州了?” 许砚秋还没答话,院门口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吆喝:“同志,今儿有麻辣香锅吗?”“给我来份藕片多的!”“哎哎别插队,我排了半小时了!”两人赶紧跑出去,四合院像炸了锅,从院门口到槐树底下全是人。 有拎着保温桶的老太太,有背着电脑包的上班族,还有俩穿着校服的中学生举着手机拍个不停。 “我的老天爷!”傻柱摸着后脖子直咧嘴,“昨儿就炒了五锅,今儿这得备多少料?”他转身要往厨房跑,被许砚秋一把拽住:“师父别急!我有招儿!”系统新解锁的“短视频运营技巧”正浮现在视网膜上,绿色的技能条,“统筹安排LV.1”在脑仁里嗡嗡响。 “秦姐!秦姐!”许砚秋扯着嗓子喊,正瞧见秦淮茹拎着菜篮子从院外挤进来,菜篮子里的土豆都快被挤成泥了,“您帮着收银成不?用您的纺织厂计算器,给每单记清楚!”又冲傻柱喊:“师父您专管颠勺,火候不能乱!我去把案板搬到院里,让李大爷帮着择菜!” “那我干啥?”人群里突然冒出个脑袋,棒梗扒着院门口的砖垛,手里还攥着半块煎饼,“我姥姥家没意思,我回来找我妈。” 许砚秋眼睛一亮:“棒梗!你不是老说想赚零花钱吗?”他从裤兜掏出一块钱拍在棒梗手心,“帮我去后屋把那两筐藕片洗了,洗干净每片儿都能照见人影儿,再切薄片!” 棒梗盯着手里的一块钱,又瞅瞅排成长龙的人群,把煎饼往怀里一揣:“成!保证完成任务!”转身就往厨房跑,路过傻柱时还蹦跶了两下,“柱叔您使劲颠,我给您切最薄的藕片!” 厨房霎时转成了陀螺。 傻柱的锅铲“叮叮当当”响得比闹钟还勤快;秦淮茹蹲在石桌前收银,计算器按得“咔嗒咔嗒”,嘴里还念叨:“张婶儿您这是第三盒了,给您抹两毛;小伙儿您要微辣?记上了啊!”许砚秋抱着案板在院里来回窜,李大爷择好的芹菜他接过来,转身递给棒梗:“洗干净根儿上的泥!” 日头转眼到中午,系统提示音终于响了。 许砚秋正帮着给保温桶封盖,突然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传统手艺·品牌推广任务完成(播放量8762/500),成就点数+180,当前总点数:1480(院儿里能人·中阶)。 解锁技能:短视频运营技巧(可分析观众偏好,优化拍摄角度与文案)】 他手一抖,差点把保温桶扣在脚面上。 抬头正看见傻柱擦着汗冲他乐,,倒比平时更有烟火气:“小秋你瞧!那穿红夹克的小伙儿说要打包十盒,说是公司团建!”又压低声音,“他还问咱啥时候开分店,你说这事儿能成不?” 许砚秋望着院外还在增长的人群,晚风卷着厨房的辣香扑在脸上。 棒梗举着洗好的藕片从厨房跑出来,水珠顺着胳膊滴在青石板上;秦淮茹的计算器突然“滴”了声,她举着小本本喊:“今儿营业额破三百了!比上个月整月还多!” 夜色渐深时,最后一波客人终于散去。 许砚秋瘫在厨房的马扎上,手里攥着半块凉透的馒头,看着手机里“乐呵网”新收到的私信:“求更新!想看师傅做糖醋排骨!”“地址发一下,我从大兴开车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看傻柱正蹲在地上收拾空菜筐,秦姐在擦桌子,棒梗趴在案板上数今天赚的零钱,硬币丁零当啷撒了一桌,他数得眉飞色舞。 “师父,”许砚秋突然说,“明儿咱拍个糖醋排骨的视频吧。”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再把咱院儿的老槐树拍进去,让大伙儿知道,是从四合院里出来的。” 傻柱直起腰,拍了拍裤腿上的土:“成!明儿我早起俩钟头,把肋排挑最嫩的。”他咧嘴笑,眼角的褶子堆成了花,“对了,小秋——” “嗯?” “等咱真开了分店,”傻柱挠了挠后脑勺,“你当大掌柜的成不?” 许砚秋望着厨房依旧通明的灯火,咧嘴笑出了声。 第19章 外卖惹风波 许砚秋蹲在食堂后厨的矮凳上,手指在计算器上按得飞快。 墙上挂着的搪瓷缸里,隔夜的茉莉花茶已经泛起一层茶锈,可他顾不上这些,面前摊开的账本上,外卖订单数从上周的两位数,直接窜到了三位数。 “师父!”他扯着嗓子喊里屋的傻柱,“您说那批新腌的糖蒜到没到?隔壁中学的张老师订了二十份糖醋排骨饭,点名要糖蒜配。” “催什么催!”傻柱系着油乎乎的蓝布围裙从灶台后探出头,手里还抓着把锅铲,“李大爷骑三轮车送的,这会儿该到院门口了。对了”他突然压低声音,“昨儿你秦姐说,棒梗那混小子非要跟着送外卖,你可得把他看紧了,别让他偷吃顾客的菜。” 许砚秋刚应了声,裤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手忙脚乱摸出来,屏幕上“乐呵网”的消息弹窗让他眼皮直跳,不是新订单,是条红色的投诉通知:“订单2345号,汤品洒漏,配送员态度恶劣,要求退一赔三。” 他的后槽牙“咯”地咬了一下。 这是外送队接的第一单投诉,自打他在胡同口贴了“四合院外送,热乎到家”的红纸告示,拉着附近三中的学生组成“小竹筐外送队”(每人发个编着红绳的竹篮装餐盒),半个月都顺顺当当。 怎么突然就出岔子了? “秋哥!”院门口传来棒梗的咋呼声,“李大爷的糖蒜到了,可…可那投诉的事儿…”棒梗跑进来时,额头上还挂着汗,手里的竹篮晃得哐当响,“我听送外卖的胖虎说,那顾客是隔壁胡同‘老王饺子馆’的王老板!他说咱们的汤洒了一地,还说胖虎骂他‘老抠门’!”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脑子里响起:“叮——触发任务【解决客户纠纷·邻里信任】:平息顾客投诉,恢复四合院外送信誉。任务成功奖励【察言观色LV.2】,失败触发【社死惩罚:穿花衬衫在胡同口跳迪斯科】。” 他深吸一口气,把账本“啪”地合上。 “棒梗,去把胖虎找来。”他声音发沉,“师父,您帮我盯着灶上的红烧肉,我去会会这位王老板。” 傻柱刚要拦,就见许砚秋已经抄起搭在椅背上的蓝布外套,风风火火往外走。 他望着徒弟的背影直咂嘴:“这小子,跟我当年闯灶房似的,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 老王饺子馆的门脸不大,朱红的招牌被风吹得吱呀响。 许砚秋推开门时,正赶上老王往玻璃柜里摆刚出锅的饺子。 那老王五十来岁,胖得下巴叠着三层,见他进来,立刻扯着嗓子喊:“哟,这不是四合院送外卖的小老板么?来赔我汤钱啊?” “王叔,我是来道歉的。”许砚秋堆着笑,从兜里摸出个油纸包,“听说您订了咱们的排骨藕汤,汤洒了是我们的错。这是刚炖的新汤,还热乎着呢。”他把油纸包往桌上一放,藕香混着排骨的肉香立刻漫开来。 老王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却没接:“道歉顶什么用?我这衣裳让汤泼了,干洗费五十!还有我那顾客,说汤洒了没法吃,转头就去我家点了饺子”他突然提高嗓门,“要不是你们外送员态度差,能闹成这样?” 许砚秋盯着老王油光水滑的中山装,袖口连个湿印子都没有。 他想起胖虎说过,昨天送的是三中的退休教师陈奶奶,怎么成了老王? “王叔,能把订单号给我看看么?”他掏出手机,“我们外送队每单都记着顾客信息,陈奶奶住西四胡同3号,您这饺子馆在东四胡同5号…这地址好像对不上啊?” 老王的脸腾地红了,抄起桌上的茶缸灌了口茶:“我…我帮陈奶奶代拿的不行啊?” “那更得谢谢您了。”许砚秋笑得更甜,“陈奶奶说她腿脚不利索,正愁没人帮忙拿。不过您说汤洒了,我能看看照片么?我们外送员拍了打包视频,汤罐用草绳捆了三层,按理说不会漏。” 老王的手猛地一抖,茶缸“当啷”砸在桌上。 许砚秋心里有数了,昨儿他特意让外送员用老法子打包:粗陶汤罐裹上棉垫,再用草绳十字交叉捆紧,外头还套了层防漏的塑料布。 要是真洒了,草绳和棉垫肯定得湿。 他没再追问,道了声“打扰”就出了门。 刚拐过街角,手机就震了,是胖虎发来的消息:“秋哥,我想起来了!那老王昨天在饺子馆门口转悠,非说我撞了他的招牌,还抢我竹篮看餐盒!” 许砚秋摸着下巴笑了。 合着是同行竞争呢。老王饺子馆最近生意冷清,见四合院外送火了,想抹黑他们。 调解会设在四合院的老槐树下。 三大爷搬了张掉漆的八仙桌当“公堂”,刘大妈、李大爷这些老街坊围了一圈,连聋老太太都让棒梗扶着来凑热闹。 老王一屁股坐在条凳上,拍着桌子喊:“我有证据!”他掏出手机翻出张照片,画面里,竹篮倒在地上,汤罐滚出半米远,地上一滩褐色的汤渍。 “瞧见没?”老王指着照片,“这是我家对门的监控拍的!” 许砚秋凑过去看了眼时间戳:“9月15号下午3点12分。”他转头问胖虎:“你昨天几点到陈奶奶家?” “3点整。”胖虎挠着后脑勺,“陈奶奶还让我喝了碗绿豆汤,说天热。” “王叔,您家对门的监控能拍到东四胡同5号?”许砚秋掏出自己手机,打开地图,“陈奶奶住西四胡同3号,您这照片里的电线杆子,可跟西四胡同的不一样啊”他放大照片,“您瞧这电线杆上的‘东四环卫’标志,分明是您饺子馆门口的!” 人群里响起一片“哦~”的惊叹。 刘大妈扯着嗓子喊:“老王,你这是自导自演吧?” 老王的脸涨成猪肝色,结结巴巴想辩解,许砚秋又掏出一沓证词,是三中的学生们写的,都说送外卖时从没见过汤洒,反倒是老王总在胡同口晃悠,问他们“送一单赚多少钱”。 “王叔,咱们胡同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许砚秋语气软下来,“您要是想学外送,我让胖虎教您怎么打包;要是缺人手,我帮您问问学生。可这抹黑的事儿…”他摇摇头,“伤了和气不值当。” 老王耷拉着脑袋,半天憋出句:“我…我就是看你们生意好,眼馋。”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敲了敲桌子:“得嘞,这事儿就算了。小秋啊,你也得把外送队管严了,别让人抓着把柄。” 许砚秋笑着应下,转头冲傻柱使了个眼色。 傻柱立刻从后厨端出盆刚炸的焦圈,分给大伙儿:“都尝尝,新学的手艺!” 当天晚上,许砚秋蹲在院门口的石凳上,盯着手机里的系统提示直乐:“【任务完成·邻里信任】成就点数+150,当前总点数1630,解锁技能【情绪安抚技巧】。” “臭小子,乐什么呢?”傻柱端着碗炸酱面坐过来,“我听秦姐说,你打算给外送员做制服?蓝布的,印上‘四合院外送’?” “那可不。”许砚秋掰着手指头数,“还有笑脸评分卡,顾客吃完贴在餐盒上,满意是大笑脸,不满意是小哭脸。对了,明儿让秦姐在纺织厂宿舍做试吃直播,现场包汤罐”他突然压低声音,“师父,您说我这招是不是比您当年在食堂跟人斗嘴高明?” 傻柱抄起筷子敲他脑袋:“臭美!”可嘴角却止不住往上翘。 晚风卷着槐花香吹过来,许砚秋望着街上穿梭的外卖小哥,手机屏幕在掌心里亮着——是秦淮茹发来的消息:“小秋啊,明儿下了班来我家一趟,有个事儿跟你商量…” 他望着跳动的消息提示,笑着把手机揣回兜里。 月光透过槐树叶洒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碎银。 他伸了个懒腰,心想:“这外卖的事儿刚理顺,秦姐又要商量什么?该不会…又是棒梗闯祸了?” 第20章 相亲娄晓娥 许砚秋推开秦淮茹家的门时,正撞见棒梗趴在桌上用铅笔戳作业本,笔尖在算术题上戳出好几个洞。 秦姐端着搪瓷缸从里屋出来,见他来了,赶紧把人往八仙桌旁拉:“小秋坐,我给你留了碗绿豆汤,刚从井里拔的。” “秦姐找我啥事啊?”许砚秋喝了口汤,凉得舌尖直颤。 棒梗突然“嗷”一嗓子:“妈!这题说三斤白菜两毛五,五斤多少钱?我算三遍都是四毛二,老师非说我错!” “去去去,找你小秋哥算去。”秦淮茹拍了下儿子后脑勺,转脸对许砚秋挤挤眼,“其实啊…是王大妈前儿跟我说,机关里娄科长家闺女晓娥,今年刚分来咱们街道办,说想认识认识咱们院儿里的小伙子。” 许砚秋手里的汤勺“当啷”掉进碗里:“秦姐,我才十八!您这不赶鸭子上架么?” “傻小子!”秦淮茹戳了下他额头,“人家姑娘就比你大五岁,昨儿我在副食店遇见她,人家主动问起你,说看你带外送队挺有本事,又会修收音机又会哄老太太,说这样的小伙子踏实。”她压低声音,“我可听说了,娄家早年去香港的亲戚刚给寄了外汇券,晓娥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带卫生间的单元楼呢!” 许砚秋耳朵尖儿通红:“那…那我穿啥去啊?总不能穿围裙吧?” “瞧你这点出息!”秦淮茹笑着从衣柜里翻出件蓝布衬衫,“这是傻柱去年新买的,没下过水,你穿着肯定精神。明儿晌午在食堂见面,晓娥说想尝尝柱子的手艺,顺便聊聊。” 第二天晌午,许砚秋站在食堂门口直搓手。 蓝布衬衫被他洗得发白,领口却硬邦邦的——是秦姐用米汤浆过的。 傻柱端着盘糖油饼从后厨晃出来:“嘿,我们小秋要当新郎官啦?” “师父!”许砚秋急得去捂他嘴,正撞见娄晓娥从胡同口走来。 月白衬衫配藏青长裤,头发用玳瑁卡子别在耳后,手里还提着个牛皮纸包。 “许大哥。”娄晓娥先开了口,声音清清爽爽,“秦姐说您这儿的焦圈最地道,我带了点云南的普洱茶,配着喝应该不错。” 许砚秋接过纸包,指尖触到包装上的纹路,是进口的铜版纸,比胡同里卖的报纸光滑多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搭话,院门口突然传来尖嗓子:“哎呦喂,这是唱的哪出啊?咱们院儿的大小伙子相亲,怎么不叫上老贾家?” 贾张氏拄着拐棍挤进来,身后跟着个穿花衬衫的中年妇女,手里还牵着个流着鼻涕的小丫头。 “这是我娘家侄女秀芬,带孩子来城里看病的。”贾张氏把拐棍往地上一戳,“咱们院儿讲究个热闹,相亲哪儿能没街坊看着?” 娄晓娥倒是先笑了:“阿姨坐,我让许大哥再添两盘菜。”她拉着贾张氏往桌前引,许砚秋趁机冲后厨使眼色,傻柱立刻端出盘醋溜土豆丝,又偷偷塞给他包瓜子:“稳住啊,我在窗口听着呢!” 饭桌上,秀芬的小丫头盯着糖油饼直咽口水,贾张氏却把拐棍往桌沿一磕:“晓娥啊,听说你在机关上班?那每月工资得有小一百吧?” “阿姨,我刚转正,工资三十六块五。”娄晓娥夹了块焦圈蘸茶,“不过街道办事儿多,倒也充实。” “许家小子呢?”贾张氏斜眼瞅许砚秋,“我可听说现在个体户挣得多,你跟柱子在食堂,一个月能落多少?” 许砚秋刚要开口,系统提示突然在脑海里“叮”一声:【任务触发·妥善处理相亲场合】目标:提升娄晓娥好感度至60%以上。 失败惩罚:当众跳《最炫民族风》广场舞。 当前好感度:45%。 他后背一凉,立刻堆出笑:“我跟师父现在主要忙外送,前儿还接了纺织厂的工作餐订单。要说挣多少…够买二斤猪肉给秦姐家棒梗改善伙食,够给聋老太太买盒桃酥,够给院里修修漏雨的房檐。”他指了指娄晓娥的茶杯,“对了,您带的普洱,等明儿我熬锅银耳羹,配着喝肯定香。” 娄晓娥眼睛亮了:“我小时候在奶奶家,她总用银耳羹配茉莉花茶。您…您还会做这个?” “那可不!”许砚秋来了精神,“我小时候住杂物间,没锅没灶,就用煤球炉炖过银耳。有回火候大了,差点把顶棚烧个洞”他压低声音,“师父还帮我瞒着秦姐呢!” 娄晓娥笑得肩膀直颤,连秀芬的小丫头都凑过来:“哥哥,我也想吃银耳羹!” 贾张氏的拐棍“咚”地敲在地上:“毛头小子会做饭有啥用?得看能不能养家!晓娥可是干部家闺女,你这小个体户” “阿姨,我倒觉得踏实最重要。”娄晓娥打断她,“许大哥能把外送队管得井井有条,能给街坊修收音机,能哄得老太太们乐呵,这样的人…比会说漂亮话的实在多了。” 许砚秋悄悄看系统面板——好感度已经跳到72%。 他刚松口气,贾张氏又扯着嗓子:“我大孙子棒梗过两年就该娶媳妇了,到时候” “奶奶!”棒梗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小秋哥!聋奶奶的收音机又坏了,她说里头兹拉兹拉响,听不清《朝阳沟》!”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聋老太太最宝贝那台收音机,是她老头子生前送的。 他刚要应,娄晓娥先站了起来:“许大哥,我下午没事儿,要不…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饭后,娄晓娥跟着许砚秋往聋老太太屋走。 路过院门口时,她突然说:“许大哥,你比我想象中有意思多了。我爸总说现在年轻人太浮躁,可你…让我想起我爷爷在胡同里开茶馆那会儿,街坊们端着茶碗聊天,热热闹闹的。” 许砚秋摸了摸后颈:“我就是一胡同里长大的野孩子,哪儿有您说的那么好。” “那我明天能来学做银耳羹么?”娄晓娥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给我妈也带一碗。” 许砚秋还没答话,系统提示声又响了:【任务完成·妥善处理相亲场合】成就点数+170,当前总点数1800。 即将突破等级上限,解锁新任务类型:人际影响类。 送走娄晓娥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槐树梢。 许砚秋摸出兜里的蓝布衬衫,上边还留着娄晓娥递茶时的茉莉香。 他路过聋老太太屋前,听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亲家母,你坐下”看来棒梗刚才急慌慌的,是收音机又闹脾气了。 “明儿得去买个电子管。”许砚秋站在台阶下琢磨,忽然听见屋里传来老太太的叹气:“唉,这老物件儿,怕是要跟我作伴到走那天喽…” 他揉了揉鼻子,把衬衫叠得更整齐些。 风卷着槐花香吹过来,手机在裤兜里震了震是傻柱发来的消息:“咋样?成不成?不成我明儿给你介绍纺织厂的大姑娘!” 许砚秋笑着回了个“滚”,抬头望着月亮,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21章 酱料配方,棒梗逃课 许砚秋蹲在后院台阶上揉眼睛的时候,系统面板突然弹出。 淡蓝光幕里"叮"地弹出行小字:【四合传奇·技能解锁】。 "成了!"他差点被台阶绊个跟头,扶着墙站稳时,新技能介绍正往下滚:【厨艺秘方·酱料调配术——可解析传统调酱逻辑,融合现代风味理论,调配出符合大众味觉记忆的创新酱料。 当前熟练度:入门(可同时处理五种基础味型)】。 晨光透过槐树叶子筛在他脸上,许砚秋摸着下巴笑出声。 昨儿还琢磨着升级后能解锁啥技能,这就送来了个"及时雨"。 傻柱的食堂最近生意虽好,可隔壁刘婶儿的卤煮摊抢了不少回头客,那老婶子的卤汁香得能飘半条街,他早想琢磨出个更出彩的酱料扳回一局。 "小秋子!"前堂传来傻柱的大嗓门,"发什么呆呢? 把案上那筐青椒摘了,今儿晌午要做鱼香肉丝!" 许砚秋应了声,转身往厨房跑,鞋跟踢得青石板哒哒响。 路过杂物间时,他突然刹住脚,王桂香上周送来的几本《大众烹饪》还搁在旧木箱上,封皮泛着旧报纸的黄。 他蹲下身翻出杂志,手指在"川味酱坊"那页停住:"麻辣香锅...对,就拿这个开刀!" 灶台上的铝锅烧得咕嘟响,许砚秋系着傻柱淘汰的蓝布围裙,面前摆着八角、山奈、糍粑辣椒,还有系统提示里说的"复合调味三角"花椒要选汉源的,提香;豆瓣酱得用郫县的,压底;最后撒把熟芝麻,增香不抢味。 他捏着量勺,想起傻柱教他颠勺时说的:"调料像唱戏的角儿,主配得分明,可别抢了主角风头。" "你小子今儿转性了?"门帘一掀,傻柱端着碗炸酱面晃进来,"不摘青椒捣鼓这堆红的绿的?" 许砚秋头也不抬,正往锅里倒熬化的牛油:"师父您尝尝这个。"他抄起个小调羹,舀了半勺刚炒好的底料递过去。 傻柱吸溜着面条的动作顿住了,凑过去舔了舔调羹尖儿。 这一舔不要紧,面条"啪嗒"掉回碗里:"我滴个乖乖!"他瞪圆眼睛,又舀了一大勺,在嘴里滚了两滚,"辣得痛快,香得绵长,后味儿还有点回甜...你这是跟谁学的?" "跟系统..."许砚秋差点说漏嘴,眼珠一转,"跟王奶奶给的杂志学的! 您看这页,说现在年轻人爱吃辣,但怕燥火,得加甘草和罗汉果平衡。 我试了试,还真成!" 傻柱扒拉着杂志页,手指把纸都戳出个坑:"我师父当年教我炒料,说''辣不过三香'',你这倒好,辣里藏了五重香!"他一拍大腿。 我让柱子去门口写个黑板,就写''傻柱食堂神级香锅,不吃后悔三年''!" 话音刚落,前堂传来"哐当"一声,是秦淮茹端着托盘撞翻了条凳。"哎呦我的许大厨师!"她探着脑袋笑,围裙兜里还塞着俩打包盒,"外头排到电线杆子底下了! 张大爷说他孙子从通州坐车来的,就为尝口这香锅!" 许砚秋探头往外看,可不,青石板路上乌泱泱一片人。 穿喇叭裤的小年轻举着大哥大喊:"老舅! 到了到了,就在傻柱食堂,味儿香得我手机都拿不稳!"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拽着奶奶的手:"奶奶奶奶,我要吃红红香香的锅锅!"连平时最抠门的三大爷都站在队尾,手里攥着个玻璃饭盒:"小秋啊,给我留半份,我带回家给你三大妈尝尝!" "得嘞!"许砚秋抄起锅铲颠了个花,油星子在灶火里蹦出金点子。 他瞥见秦淮茹打包时,顾客非往她兜里塞橘子:"秦姐,这香锅比我媳妇炒的还香,给孩子尝尝!"秦姐眼眶都红了,抹着泪跟许砚秋说:"你这是把咱院儿搞成金招牌了。" 日头偏西时,厨房门被敲得"咚咚"响。 许砚秋擦着手去开,就见王桂香拄着拐棍,怀里抱着个青瓷瓶,瓶身包着层旧红布,布角还绣着朵褪了色的牡丹。"奶奶您怎么来了?"他赶紧扶人,"外头凉,快进屋坐。" 王桂香拍了拍他手背,把瓶子往他手里塞:"昨儿听院里说,你那香锅香得能上广播。"她颤巍巍揭开红布,瓶身上"老北京豆瓣酱"几个字被磨得发毛,"这是我嫁过来那年,我婆婆给的。 她当年在大栅栏开酱园,这方子传了三代。" 许砚秋捧着瓶子,能摸到瓶身还带着王奶奶怀里的温度。 他郑重地点头:"奶奶,我拿它试个新酱,等做好了,头一碗给您端去。" "好,好。"王桂香摸着瓶身的标签,像在摸什么宝贝,"我啊,就爱瞧着你们年轻人把老东西琢磨出新花样。"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对了,今儿放学时我瞧棒梗在胡同口转悠,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你得空问问?" 许砚秋应着,目送王奶奶的背影消失在夕阳里。 灶上的香锅还在咕嘟冒泡,香气裹着晚霞飘出窗户,把香气香了半条胡同。 他擦了擦灶台,望着锅里翻滚的红油想:"明儿得跟隔壁糖画张叔商量商量,搞个''香锅配糖画''的套餐...对了,还得去邮局查查,上次寄给《美食导报》的投稿有信儿没?" 院外传来放学的铃声,许砚秋探头望了眼,棒梗正背着破书包往这边走,走路踢着石子,校服扣子掉了两颗。 他张了张嘴想喊,又咽了回去。 等明儿吧,等明儿香锅卖完这拨儿,再问问那小子到底怎么了... 许砚秋把最后一锅香锅端出锅时,已经到了晚上。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把王奶奶给的豆瓣酱罐子收进柜子,就听见院儿里传来一声闷叹。 "哎——" 许砚秋撩起围裙角又擦了把脸,推门出去就看见秦淮茹坐在院儿里的青石板台阶上,膝盖上摊着张皱巴巴的试卷,手指无意识地搓着纸边,把"47"两个数字都搓毛了边。 "秦姐?"他走过去蹲在台阶下,抬头正撞见她泛红的眼睛,"这是...棒梗的卷子?"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把试卷往他怀里塞:"张老师今儿放学留的,说再这么下去,下学期得留级。"她抹了把脸,袖口蹭得眼睛更红了,"我下了班去纺织厂仓库搬了三趟布料,就想着回家能看见他写作业...结果人跑胡同口跟小胖掏鸟窝去了,裤裆都撕开个大口子。" 许砚秋低头看试卷,语文卷子上红叉比对勾多,作文题只写了半段"我和小明去买冰棍",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甜筒。 他正想说什么,眼前突然闪过一行淡金色的字—— 【四合院成就系统·生活智慧类任务触发】 任务目标:帮助棒梗在下次语文测验中提升20分(当前47→目标67) 任务奖励:《故事会》精选案例集(含100个趣味教学模板) 失败惩罚:穿棒梗的小学校服在四合院跳《兔子舞》(带扩音器)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 上回任务失败被三大爷拍了段唱《送情郎》的录像,现在二大爷家电视还时不时放给来串门的亲戚看。 他清了清嗓子,把试卷折好塞回秦淮茹手里:"秦姐您信我不? 明儿起我下了班就去您屋,陪棒梗写作业。" "可你白天在食堂忙得脚不沾地..." "我这不有秘方嘛?"许砚秋挤了挤眼睛,指节敲了敲自己太阳穴,"当年我在杂物间住的时候,靠给人修自行车换《故事会》看,肚子里故事多着呢。" 当晚,许砚秋搬着从傻柱那顺来的木头小板凳,晃悠着进了贾家。 棒梗正趴在桌子上用铅笔戳橡皮,见他进来立刻坐直了:"秋哥,您不是说要教我做菜吗?" "先学文化,再学做菜。"许砚秋把历史课本"啪"地拍在他面前,"今儿讲安史之乱——知道安禄山怎么从个胖子变成反王的不?" 棒梗眼睛亮了:"真的假的?我爸说安禄山是大坏蛋!" "那你知道他怎么当上大坏蛋的不?"许砚秋拖过条长凳坐下,从裤兜摸出块橘子糖抛过去,"这胖子年轻时候是个马贩子,后来给节度使当厨子,最会溜须拍马。 有回给节度使做饭,故意把盐撒多了,等人家皱眉就说''小人想让大人记住,咸淡要自己尝才准''——就这么着,从厨房混到了节度使跟前!" "嚯!"棒梗咬着糖坐直了,"那后来呢?" "后来他认了杨贵妃当干娘,五十岁的大胖子管二十多的小娘子叫妈,每次进宫先给干娘磕头再给皇上磕头。"许砚秋模仿着胖子鞠躬的样子,肩膀一耸一耸的,"皇上就问他''你这肚子里装的什么? ''他说''装的全是对皇上的忠心! ''——结果呢? 转头就带着十五万大军反了!" "哈哈哈哈!"棒梗笑得拍桌子,铅笔滚到地上都顾不得捡,"这比小胖说的《七侠五义》还好玩!" 门帘一挑,小胖扒着门框探进头来:"什么比《七侠五义》好玩?"他吸了吸鼻子,"我妈说写完作业才能吃炸油饼,我...我来跟棒梗一块儿写!" 许砚秋憋着笑,从书包里摸出个蓝边小瓷碗——这是前儿系统刚奖励的"记忆增强小瓷碗",说明书上写着"配合蜂蜜水使用,可提升短期记忆30%"。 他倒了半碗温水,挖了勺蜂蜜搅开:"来,喝了这个,记东西倍儿快。" "秋哥你这是啥?"棒梗端着碗犹豫。 "祖传的聪明汤!"许砚秋一本正经,"我奶说,我爸当年考技校前喝这个,数学考了满分。" 小胖立刻凑过来:"我也要!我也要!" 俩小子"咕嘟咕嘟"喝光了蜂蜜水,许砚秋翻到历史课本"唐朝官制"那页:"刚才说安禄山当反王,那唐朝本来的官儿是咋管的? 记不记得我讲的''三省六部''?" "记得!"棒梗眼睛发亮,"中书省起草诏书,门下省审核,尚书省执行! 六部是吏户礼兵刑工!" "对喽!"许砚秋拍了下桌子,"那要是安禄山想反,得先搞定哪个省?" "得先搞定尚书省!"小胖抢着喊,"要不调不动兵!" 窗台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贾家屋里的灯一直亮到月亮爬上东墙。 棒梗的作业本上,歪歪扭扭的字里夹着几行批注:"秋哥说安禄山像胡同口卖烤白薯的刘大爷,刘大爷也会拍居委会主任马屁!" 一周后模拟考,许砚秋在食堂颠锅时,张老师举着试卷冲进后厨:"许小子! 你对棒梗使什么魔法了?"他把试卷拍在案台上,"语文69! 虽然刚过及格线,可作文写了整整两页!" 许砚秋擦了擦手,凑过去看。 作文题目是《我最敬佩的人》,棒梗写:"我最敬佩秋哥,他能把历史讲成故事会,能让我喝聪明汤记住三省六部,他说每个人都能成材,就像他把傻柱食堂炒成网红店。" "秦姐刚才来学校,哭得妆都花了。"张老师笑着摇头,"说回家要给棒梗做红烧肉。" 傍晚收摊时,许砚秋拎着半只酱肘子晃进贾家。 棒梗正趴在桌上抄笔记,嘴里念叨:"杨贵妃为什么爱吃荔枝? 秋哥说因为她是四川人,四川离岭南近...哎秋哥你看!"他举起作业本,"张老师给我画了三个红五星!" "这才哪到哪?"许砚秋把酱肘子往桌上一放,"下礼拜目标——七十分!" 棒梗夹起块肉塞进他嘴里:"你小子,真有两下子。" 夜色渐深,许砚秋往回走时,听见贾家窗子里传来翻书声。 他抬头望了眼,棒梗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动,正踮着脚够书架顶层的《故事会》。 可谁都没注意到,这两天放学时,棒梗的书包总鼓囊囊的。 小胖有回神神秘秘拽他袖子:"我知道后海那边有个游戏厅,投币能打《拳皇》...",棒梗摸着兜里刚攒的五毛钱硬币,喉结动了动。 许砚秋哼着小调往杂物间走,完全没察觉,院儿里的梧桐树下,一片叶子正打着旋儿落进棒梗的书包,那里面除了课本,还躺着张皱巴巴的游戏厅广告单。 第22章 棒梗学坏 许砚秋蹲在灶前添煤时,听见院儿里传来秦淮茹的抽噎声。 "秋子!"秦姐抹着眼泪扑过来,蓝布围裙角还沾着酱油渍,"棒梗这孩子...连着三天没去学校! 昨儿我跟着他出了胡同口,你猜怎么着?"她攥着许砚秋的衣袖直抖,"蹲在墙根儿跟个黄毛小混混说话呢! 那小流氓说''读书没用'',棒梗听得眼睛都直了!" 许砚秋手里的煤铲"当啷"掉在地上。 前儿还在跟他背《唐诗三百首》的棒梗,书包里那团皱巴巴的广告单突然在他眼前晃,原来不是游戏厅,是更麻烦的。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许砚秋差点被灶火燎了眉毛。 【支线任务:识破骗局·保护未成年人】 任务描述:阻止胡同口混混对棒梗的不良诱导,揭穿骗局本质 任务奖励:《少年心理引导手札》(可提升与12-16岁青少年沟通效率) 失败惩罚:当众朗诵《弟子规》全文(跑调自动触发扩音器效果) "得嘞,这任务接得利索。"许砚秋拍掉裤腿煤灰,转身往胡同口走,"秦姐您先回家,我去会会这位''读书没用''先生。" 胡同口的槐树下,老陈头的卦摊支棱着"铁口直断"的红布。 许砚秋往竹椅上一坐,故意把裤兜的钢镚儿摇得哗啦响:"老叔,给我算个前程?" 老陈头眯眼摸骨牌,指甲盖儿里沾着黑泥:"小同志印堂发亮,不过...最近怕是有小人作祟?" "巧了,我正想问小人呢。"许砚秋掏出块水果糖扔过去,"昨儿见棒梗跟个穿皮夹克的小伙子说话,您老在这儿摆摊儿,可知道那是谁?" 老陈头捏糖的手顿了顿,骨牌"啪"地摔在桌上:"那是...那是棒梗他远房表哥!" "远房表哥?"许砚秋歪头笑,"可我听说这位表哥前儿在菜市场跟人抢摊位,被联防队赵叔逮住时,兜里还揣着半盒假金戒指?"他往前凑了凑,"再说了,棒梗他爸姓贾,那小伙子姓什么?" 老陈头额头冒了细汗,抓过卦布要收摊:"算错了算错了,今日不占" "慢着。"许砚秋按住卦摊,"您昨儿给棒梗算的卦我可听说了,''命中带煞不宜上学''? 合着您这卦象是照着《古惑仔》剧本写的?"他从裤兜摸出张纸条晃了晃,"刚从派出所赵叔那儿抄的,您老去年给骗子望风的记录还热乎着呢。" 老陈头的脸瞬间白得像刚出锅的馒头,哆哆嗦嗦指缝里漏出张皱巴巴的钞票:"是...是阿飞给的十块钱,说让我跟孩子说读书没用..." 许砚秋把钱塞回他手里:"收着,当您迷途知返的证据。"他抄起卦摊上的桃木剑晃了晃,"明儿赵叔来问话,您可得把知道的全倒出来。" 转身时,他瞥见墙根儿的砖缝里露出半截蓝布,棒梗的校服角。 "棒梗!"许砚秋喊得清亮,"来帮我拎卦摊,咱找你''表哥''说道说道。" 墙后窸窸窣窣响了半天,棒梗耷拉着脑袋钻出来,校服领口沾着草屑:"秋哥...我就是...就是好奇..." "好奇能当饭吃?"许砚秋戳了戳他书包,"前儿还说要学我开网红食堂,现在倒想当''古惑仔''? 走,带你看看你表哥的''事业''。" 所谓"据点"不过是间漏雨的破仓库,阿飞正翘着二郎腿训俩更小的孩子:"一人收五块保护费,不交?"他拍了拍桌上的玩具刀,"就说我是''东城区陈浩南" "哟,这陈浩南怕不是《还珠格格》看串台了?"许砚秋倚着门框笑,"东城区? 记住本站: 您连胡同口煎饼摊的保护费都没收到吧?" 阿飞腾地站起来,皮夹克拉链刮得桌子吱呀响:"哪来的小崽子——" "赵叔!"棒梗突然喊了一嗓子。 门口闪过藏蓝制服,赵大勇抱着胳膊哼笑:"我当是谁在这儿演电影呢,阿飞是吧? 上回假金戒指的事儿还没说清楚,又教孩子收保护费?"他晃了晃手里的本子,"走,去所里接着说。" 阿飞的脸瞬间从红变青,被赵大勇揪着胳膊往外拽时还嘴硬:"读书能赚大钱? 你看我——" "你看你一个月骗小孩五十块,我师父食堂一天流水五百。"许砚秋戳了戳棒梗的脑门,"人家卖煎饼的王婶儿都能算明白成本利润,你连乘法口诀都背不利索,拿什么闯荡江湖?" 棒梗的脑袋越垂越低,忽然抽抽搭搭哭出声:"秋哥我错了...那混蛋说能带我去游戏厅,还说我妈天天哭丧着脸...我就...我就想让她高兴..." 许砚秋蹲下来帮他擦眼泪:"你妈高兴的是你考69分的卷子,不是你跟着混混瞎跑。"他掏出张皱巴巴的作文纸,正是前儿棒梗写的《我最敬佩的人》,"你看,你说要像我一样把食堂做成网红店,可网红店得会算账、会写宣传语、会跟客人打交道这些,不读书能行?" 棒梗抽了抽鼻子,从书包里摸出揉成团的游戏厅广告,"嘶啦"撕成碎片:"我...我明儿就找张老师补作业!" 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许砚秋看着棒梗背着书包往学校跑的背影,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 【任务完成度:100%】 【奖励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他摸着兜里的《少年心理引导手札》,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秋子!" 转头看,秦淮茹端着个白瓷碗站在院门口,碗里的红烧肉还冒着热气:"棒梗刚回家跟我认错了,说...说要考七十分。"她眼眶还红着,嘴角却往上翘,"秋子,姐这儿没别的,就这碗肉,你得吃!" 许砚秋接过碗,夹起块肉塞进嘴里。 甜咸的酱汁漫开时,他看见棒梗从学校跑回来,手里挥着张卷子:"秋哥! 张老师说我作文有进步,给了我个''优''!" "那下礼拜月考..."许砚秋故意拖长音。 棒梗把胸脯拍得砰砰响:"保准比上次高!"他凑过来小声说,"我昨儿偷摸背了三首诗,秋哥你考我?" 许砚秋笑着摇头,看夕阳把棒梗的影子投在院墙上,像株努力往上长的小树苗。 他摸着系统空间里的手札,心想:这孩子要是真考了八十分...得让师父多做盘松鼠桂鱼庆祝。 晚风卷着槐花香吹过来,远处传来上课铃声。 棒梗抓起书包往学校跑,跑两步又回头喊:"秋哥! 等我月考拿奖,给你买北冰洋!" 许砚秋端着红烧肉碗站在四合院里,看那道小身影消失在巷口。 他忽然听见系统提示: 【检测到棒梗近期学习状态异常提升,触发隐藏任务倒计时...】 月考发卷子那天,棒梗在教室里坐得比三伏天的煤球炉还烫屁股。 记住本站: 他盯着张老师手里的一沓卷子,喉结上下滚了三回,指上回考不好被秋哥说教的场景还热乎着呢,这回要是再考砸... "棒梗,82分。你这是不是作弊了"张老师推了推眼镜。 教室后排传来抽气声。 棒梗猛地站起来,凳子"哐当"撞在墙上,卷子在他发抖的手里簌簌响,红色的82像团火7。"张...张老师,我没作弊!"他急得直搓校服袖子,鼻尖冒出细汗,"我昨儿背了《出师表》,秋哥还考我''受任于败军之际''下句是啥呢!" 张老师把卷子往桌上一磕,教案纸被带得翻起两页:"上回单元考47,期中53,这回突然82? 全班第三?"他指节敲着作文部分,"你这《读有感》写得有模有样,上回写《我的妈妈》还净是''我妈做饭香''这种话——" 棒梗的眼泪"啪嗒"砸在卷子上:"我...我最近天天看秋哥的《故事会》! 他说写作文要''有细节有滋味'',我就写我妈给我补袜子时灯影照在她脸上,像...像月亮!"他抽抽搭搭翻书包,掏出个磨破边的笔记本,"这是我记的好词儿,''星子落进碗里''、''风裹着槐花香'',都是秋哥教的!" 小胖从后排探过脑袋:"老师,棒梗最近下学都不去游戏厅了! 前儿我找他去弹球,他说''得背古诗换秋哥的糖''!" 张老师的眉头总算松了松,可眼底还是有点不信。 棒梗攥着卷子的手直抖,那抹红在泪眼里模糊成片,他想起昨儿夜里趴在灯下写作文,秋哥搬个小马扎坐旁边,铅笔尖点着草稿纸说:"写你妈手背上的裂纹,像不像老墙根的砖缝?"想起今早出门前,秦姐往他兜里塞了俩煮鸡蛋,说"考好了给你加红烧肉"。 放学铃响得刺耳。 棒梗抱着书包往家跑,路过食堂时正撞见许砚秋颠着炒勺,油花在锅里蹦跶出金星星。"秋哥!"他带着哭腔扑过去,校服前襟全是褶子,"张老师说我作弊,可我真没..." 许砚秋关了火,围裙都没解就蹲下来。 棒梗的眼泪把他袖口洇湿块儿,他摸着那本皱巴巴的笔记,突然听见系统"叮"的一声—— 【成就点数突破2000】 【等级晋升:院儿里能人】 【解锁新技能:察言观色LV.2(可精准捕捉目标微表情/语调变化,分析真实情绪)】 许砚秋眼睛亮了。 他想起这月帮聋老太太修了三次收音机,给二大爷家通了回堵死的下水道,还替三大爷算清了孙子补课费的糊涂账——合着攒了这么些点数,敢情是等着今儿用。 他拍拍棒梗后背:"走,找你张老师去。" 办公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 张老师正埋在作业堆里,听见动静抬眼,眼镜片反着光:"许同志?" 许砚秋把棒梗的笔记本和近三个月的作文稿摊开,最上面是那篇《我最敬佩的人》,当初皱巴巴的纸边现在被仔细粘过:"您看,九月的作文写''我妈做饭'',就一句''饭香得能飘三条街'';十月加了''我妈切土豆丝时,阳光照在她围裙上,像撒了把金豆子'';上礼拜这篇《读》,他写''关羽护着嫂嫂过五关,像我秋哥护着全院的饭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老师微抿的嘴角和无意识摩挲教案的手指,"您其实不是不信他进步,是怕他像爆竹,响一声就没了后劲。" 张老师的手顿住了。 他摘下眼镜揉鼻梁,茶水的热气模糊了眉眼:"我带过太多孩子,一开始铆足劲儿,过俩月就泄了。 棒梗这孩子...唉。" 许砚秋笑了,指尖敲了敲笔记本里夹的便利贴——那是他给棒梗写的鼓励话:"您看这页,他抄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还在旁边画了小脚丫;这页记了''温故而知新'',配了个戴眼镜的小人儿。"他往前倾了倾身子,系统技能像团暖乎乎的雾漫开,他看见张老师眼角的细纹松了松,指尖从教案移到了棒梗的作文上,"他不是爆竹,是棵抽条的小杨树,得有人扶着往上长。" 第二天语文课,张老师敲了敲黑板:"棒梗,把你读《三国演义》的心得跟大伙儿说说。" 记住本站: 棒梗站得笔直,校服领子还是歪的,可声音亮得像撞响的铜铃:"我觉得关羽最厉害的不是刀法,是''义''! 就像秋哥,院里谁没饭吃他都给打菜,谁家电灯坏了他都去修,这跟关羽护着嫂嫂走千里,不都是心里有杆秤吗?"他挠了挠头,"前儿小胖自行车掉链子,我帮他修,他说''你咋会这个'',我说''秋哥教的,就像刘备教关张''!" 教室里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掌声。 小胖拍得最响,手掌都红了:"棒梗说得对! 上回我妈生病,他还帮我带了三天午饭呢!" 张老师的钢笔在教案上画了道粗线,这回是红的:"棒梗,你让我想起自己刚当老师那会儿,也有个学生,从倒数第一考到前十...后来他成了工程师,上个月还寄了包茶叶给我。"他冲棒梗笑,眼角的纹像朵绽开的菊花,"看来是我低估你了。" 放学时,许砚秋在食堂后窗看见棒梗和小胖蹲在台阶上写作业。 棒梗手里的铅笔头只剩半截,在本子上戳得飞快:"这句''白日依山尽''得用感叹号,显得太阳落得急!"小胖扒拉着算术本:"那''黄河入海流''用顿号?"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任务完成:人际影响·师生信任】 【成就点数+200】 【当前总点数:2190】 【解锁新任务类型:教育引导类】 许砚秋擦着炒勺笑,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围裙上,把"红星食堂"四个字镀得发亮。 棒梗突然抬起头,冲窗户挥了挥手,脸上的酒窝比刚搬来那会儿深了不少——那时候这孩子还缩在墙根儿,见人就往秦姐身后躲呢。 "秋哥!"棒梗的嗓门儿能掀了房瓦,"我跟小胖说好了,今晚背十首古诗! 明儿你考我们?" 许砚秋刚应了声"成",就听见院儿里传来三大爷扯着嗓子喊:"各家各户注意啊,晚饭后到中院儿集合! 有要紧事儿商量——" 他擦手的动作顿了顿。 三大爷那调儿,像极了去年说"收卫生费"前的架势。 许砚秋把围裙往凳上一搭,心想:管他什么要紧事儿,先看这小子能背出几首《唐诗三百首》再说。 记住本站: 第23章 被冤枉的傻柱 晚饭后的四合院像被按了快进键。 许砚秋刚把棒梗和小胖的古诗听写本收进抽屉,就听见中院槐树下传来三大爷扯着公鸭嗓喊:“都来都来!各家搬个马扎坐齐了!” 他掀开门帘时,院儿里已经围了小半圈人。 傻柱正蹲在台阶上啃黄瓜,见他过来拍了拍身边的水泥墩:“秋子,你三大爷这架势,莫不是又要收什么‘精神文明建设费’?上回说买象棋给孩子们玩,结果钱凑了,象棋搁他家供着——” “咳!”三大爷抱着个蓝布包从东屋晃出来,眼镜片在路灯下反着光,“今儿不是小事儿!我这儿有铁证!”他“啪”地把布包甩在石桌上,账本“哗啦”摊开,“傻柱同志,你这些年可没少往自己兜里划拉公家东西!” 石桌旁的王奶奶端着的搪瓷缸“当啷”掉在地上,张婶的蒲扇停在半空:“三大爷你可别胡说,傻柱给院里打菜哪回不匀着来?” “胡说?”三大爷抖着账本页,指甲盖儿在“97年8月”那栏戳出个白印子,“瞧这儿!当月食堂领了五十斤猪肉,他多报三斤!还有98年腊月,鸡蛋领了二十斤,记的是二十二斤——” 傻柱“腾”地站起来,黄瓜“咔”成两截:“三大爷你疯了?那时候我当食堂班长,领东西都得孙会计签字!再说多领的肉都给刘大爷熬汤了,鸡蛋全让秦姐拿回家给小当补身子!” 秦淮茹正哄着怀里的小当,闻言抬头:“是有这事儿,我那会儿确实跟傻柱要过鸡蛋票——” “秦姐你别搅和!”三大爷把账本往许砚秋怀里一塞,“小秋是傻柱徒弟,最清楚里头门道,你看看这账!” 许砚秋翻着泛黄的纸页,心跳突然加快。 账本里的字迹歪歪扭扭,“傻柱”二字倒写得格外工整,像刻意描过。 他指尖划过“97年8月15日猪肉53斤(傻柱)”那行。 他喉结动了动,抬头正撞进傻柱发红的眼睛。 傻柱平时总爱拍他肩膀笑骂“臭小子”,这会儿攥着黄瓜的手青筋直跳:“秋子,你可得帮师父想想” “师父别急。”许砚秋把账本合上,瞥见三大爷正用脚尖碾地上的蚂蚁,“这账得找孙会计对一对。当年食堂采购都是先填申请单,再找财务科盖章,对吧?” 三大爷的脚尖顿住:“找什么孙会计?我这是原始账本!” “原始账本?”许砚秋摸着账本封皮,边角磨得发亮却没一点茶渍,食堂的账本他可没少见,哪本不是油点子混着菜汤? “三大爷,您这账本保存得比我妈收聘礼还仔细啊?” 人群里有人笑出声,三大爷的脸涨成猪肝色:“笑什么!明儿我就去街道办” “明儿我先去厂里。”许砚秋把账本往怀里一揣,“师父,您明儿照常上班,我去财务室查查当年的采购单。”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砚秋就蹲在红星轧钢厂财务室门口。 孙会计拎着搪瓷杯来上班,见他哈着白气搓手,皱眉道:“小秋?你不在食堂帮傻柱,跑这儿晃悠什么?” “孙叔,我帮您整理仓库成不?”许砚秋掏出从食堂顺的酱牛肉,“您上次说库里票据堆得跟山似的,我手脚麻利” 孙会计抽了抽鼻子,到底接了酱牛肉:“成,跟我来。” 财务室仓库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许砚秋蹲在纸箱堆里,翻出97年的采购单时,后颈都冒了汗。 他展开泛脆的纸页,手指顺着日期划拉——97年8月15日那栏写着“猪肉50斤”,和账本上的“53斤”对不上;再翻98年腊月,鸡蛋采购单是“20斤”,账本上却多了两斤。 所有标着“傻柱”的记录都集中在每月25号——那是厂里发工资的日子,食堂最忙,傻柱根本没工夫自己填账本。 “孙叔,当年食堂领食材谁负责记账?”他举着采购单站起来,灰尘簌簌往下掉。 记住本站: 孙会计扶了扶眼镜:“一般是食堂帮厨填,再找班长签字。傻柱那时候忙,常让徒弟代签——”他突然顿住,“哎,小秋你问这个干吗?” 许砚秋没接话。 他盯着账本里“傻柱”的签名,突然想起三年前总在食堂晃悠的李二蛋——那小子是三大爷的远房侄子,当年在食堂当帮厨,后来偷油被开除了。 傍晚回四合院时,许砚秋故意在三大爷门口喊:“孙会计说当年账本早让虫蛀了,三大爷您这副本可真新鲜!” 三大爷正蹲在门口择韭菜,手一抖,半筐韭菜全撒在地上。 他弯腰捡菜时,许砚秋看见他后脖子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淌:“那、那是我自己记的流水账!” “流水账能记三年?”秦淮茹端着碗粥路过,眉头皱成个结,“三大爷,我家小当去年的作业本都找不着了。” 许砚秋没再说话。 他回屋把账本摊在桌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傻柱”两个字上,像两道刀刻的痕迹。 他明天该去后海找退休的老厨师张师傅了,当年食堂的食材用量,他最清楚。 “您越想整事儿,我就越要挖出你的老底。”他对着账本轻声说。 后海边上的老四合院飘着煤炉的焦香,许砚秋攥着账本的手被风刮得生疼。 他仰头看了眼门牌号——13号院,青石板台阶上还凝着霜,周师傅家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扇红漆木窗。 "周师傅!"他踮脚敲了敲褪色的铁皮门,声音裹着白气窜进胡同。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半张皱纹堆垒的脸:"小同志找谁?" "我是傻柱徒弟许砚秋!"许砚秋忙把账本往怀里拢了拢,"就为当年食堂账本的事儿,您老给指个道儿?" 竹帘"唰"地全挑开了。 穿靛蓝棉袄的老头扶着门框直乐,灰白眉毛抖成两簇草:"傻柱那混小子的徒弟? 快进来! 前儿他还提你,说你把食堂卤菜摊支到胡同口,排队的能绕半圈!" 屋里热烘烘的,蜂窝煤炉子上坐着铜壶,"咕嘟咕嘟"冒白汽。 许砚秋刚把账本摊在八仙桌上,周师傅的老花镜就"啪"地扣了上去。 "哎呦喂!"老头手指戳着97年8月的记录,"半斤辣椒? 那会儿食堂每天得做百来份饭,辣白菜、虎皮青椒、油泼面,光辣白菜就得用二斤红尖椒!"他翻页的动作越来越快,袖口沾了墨迹也浑然不觉,"98年腊月鸡蛋22斤? 咱那会儿早餐要蒸三十笼鸡蛋羹,一笼半斤,光这就得十五斤,再加上蛋花汤、葱花蛋饼......"他突然把账本拍在桌上,震得铜壶盖子跳起来,"这账记的,连基本用料比例都不对! 当我们老厨子是睁眼瞎呢?"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 他昨晚在杂物间翻了半宿《中式烹饪原料学》,可到底没周师傅这种老炮儿门儿清。 看老头气得直搓手,他赶紧把提前包好的酱牛肉推过去:"周叔,您给写个证明材料成不? 就说当年实际用料标准,再附两份老菜单复印件。" 记住本站: "成!"周师傅扯过信纸就写,钢笔尖在纸上跑得飞快,"我这儿还留着96到99年的菜单底本,那会儿傻柱总说我守旧,现在倒成了宝贝!"他转身翻木箱时,许砚秋瞥见箱底压着张泛黄的合影——傻柱穿着白大褂站在最前头,周师傅搭着他肩膀,俩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叮——" 许砚秋后颈一麻,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 他假装低头捡笔,迅速扫过视网膜上的投影:【任务进度更新:已锁定异常账目×3处】。 指尖掐了掐掌心,心跳快得像敲鼓——这是系统第一次在查证阶段就给反馈,看来离揪出真凶不远了。 "哟,小秋在这儿呢?" 门帘一掀,吴婶拎着两棵大白菜挤进来,菜叶子上还挂着冰碴子:"我就说后海这边儿有动静,合着是在审账本呢?"她把菜往桌上一放,凑过来看周师傅写的材料,"当年厂里搞''成本控制'',每个月都要核对一次账目,哪能让一个人长期多吃多占?" 许砚秋耳朵竖起来了。 他蹲在财务室翻票据时,孙会计只说"帮厨代签",可吴婶在纺织厂工会干了二十年,这种事儿她门儿清。 "婶儿您再想想?"他递过去个搪瓷缸子,里头泡着周师傅的茉莉花茶,"有没有谁特别负责登记?" 吴婶端着杯子直嘬嘴,突然拍了下大腿:"想起来了! 那会儿食堂归后勤科管,三大爷不是在后勤当干事吗? 每个月月底核对食材领用单,都是他亲自拿个黑皮本儿记!"她掰着手指头数,"97年夏天我还碰见过他,蹲在食堂门口拿算盘扒拉,说''要给国家省粮食''——现在想想,合着是给自个儿省吧?" 许砚秋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昨晚蹲在三大爷门口喊话时,老头后脖子的汗还在眼前晃。 原来不是巧合,是三大爷早把账本攥在手里,拿傻柱的签名当遮羞布! "小秋你看这儿!"周师傅突然把两张纸拍在一起,"99年春节菜单上根本没有羊肉菜,可账本里写着''傻柱领取十斤羊肉''——那会儿羊肉多金贵啊,够买半车蜂窝煤了!" 许砚秋凑过去,旧菜单上确实只有"白菜炖豆腐""萝卜丸子汤",连点荤腥都少见。 他掏出从财务室抄的账本复印件,"羊肉"两个字在纸上张牙舞爪,像条吐信的蛇。 系统提示音比刚才更响了。 许砚秋盯着突然亮起的光屏,差点笑出声:【任务完成度70%】【成就点数+180】【当前总点数:2370】【解锁道具:调解达人小铜锣(可强制争吵双方冷静三分钟)】。 他摸出兜里那个巴掌大的铜锣,铜面还带着体温。 轻轻一敲,"当"的一声清响在屋里回荡,惊得吴婶的大白菜滚到了炉子边。 "这玩意儿......"周师傅凑过来看,眼睛亮得像星子,"以前厂子里开职工大会,主席台上就摆着这么个铜锣!" "以后肯定能派上大用场。"许砚秋把铜锣揣回兜里,手指隔着布面摩挲纹路。 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把账本上的"傻柱"签名照得透亮——那笔迹他比对过,和李二蛋偷油被抓时写的检查一模一样。 吴婶蹲在地上捡白菜,突然压低声音:"我瞅着三大爷今儿个在院里转悠了三趟,往你屋门口探头探脑的。"她把菜码进竹篮,临走时拍了拍许砚秋肩膀,"小秋,该硬气的时候别含糊,院里老老少少可都盯着呢。" 周师傅把写好的材料仔细折进牛皮纸信封,又用糨糊封了口:"明儿我让孙子帮你送厂里,就说这是当年掌勺师傅的证词。"他突然拍了下脑门,"对了,傻柱那小子要是问起来,你可别说我骂他当年菜量给得太抠——他现在见天儿跟我显摆新学的佛跳墙,尾巴都要翘到房梁上了!" 许砚秋抱着信封往外走时,后海的风卷着冰碴子往脖子里钻。 他摸了摸兜里的铜锣,又摸了摸信封上还没干透的糨糊印子。 记住本站: 转过胡同口时,正撞见三大爷缩着脖子站在槐树下,手里的菜篮子晃得哐当响。 "小秋啊......"三大爷干笑两声,往旁边挪了半步,"我、我刚去菜市场买葱,你这是......" "帮周师傅送点旧菜单。"许砚秋歪头笑,故意把信封往三大爷眼前晃了晃,"周叔说当年食堂的账,他可都记着呢。" 三大爷的喉结动了动,菜篮子"啪"地掉在地上。 几根葱滚出来,沾了满地的霜。 许砚秋没停步。 他踩着碎冰往四合院走,兜里的铜锣随着步子轻响。 明天该把周师傅的材料往居委会一送,再把吴婶说的"后勤登记"的事儿往院里一嚷嚷,到时候开居民大会,他倒要看看,三大爷还能怎么抵赖。 记住本站: 第24章 千金小姐 许砚秋正蹲在傻柱的灶房里,用旧报纸垫着翻那本磨得发毛的账本。 灶上的铝锅"咕嘟"冒着热气,炖白菜的香味混着煤炉的焦糊味直往鼻子里钻,傻柱非说"大事儿得配热汤",这会儿正往碗里舀汤。 "明儿一准儿得开居民大会。"许砚秋把账本往桌上一摊,手指点着某行被改过的数字,"三大爷昨儿在胡同口堵我,那眼神跟偷了鸡的黄鼠狼似的。"他摸了摸兜里的铜锣,系统提示音早上刚响过:"检测到关键矛盾触发,「邻里互助·揭伪证」任务激活,完成奖励「巧舌如簧LV.2」,失败惩罚「当众背诵《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跑调版」。" 傻柱把汤碗往他跟前一推:"我就说那老东西最近不对劲! 前儿还说要帮我申请「特级厨师」评定,合着是想拿假账压我?"他抄起账本翻得哗啦响,突然停住,"哎? 这页「羊肉领用单」上的日期......十月初七? 可十月初七咱食堂压根儿没做羊肉! 那天不是下大雪吗? 供应车进不来,我熬了一整天萝卜汤!" 许砚秋夹起块白菜咬得脆响:"周师傅的材料里也提了,他记的流水单和这账本对不上。 吴婶还说,李红旗最近总往三大爷屋里钻,那副厂长算盘珠子拨得比灶王爷的胡子还精,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他抽回被傻柱揉皱的账本,小心抚平折角,"明儿大会我把铜锣带上,系统说这玩意儿能镇场子。" "得嘞!"傻柱一拍大腿,瓷碗震得跳起来,"我这就去喊人! 二大爷家的收音机借我用用,扯着嗓子喊「院儿里开会」多没面子!"他风风火火往外跑,棉裤脚带翻了笤帚,"对了! 让秦姐把棒梗看紧了,那小子最近迷上摔洋画儿,保不齐要往人堆里钻!" 第二天天刚擦黑,四合院的空地上就支起了长条桌。 许砚秋踩着板凳挂灯泡,电线晃得光影乱跳,照得三大爷的脸忽明忽暗,老头正蹲在墙根儿剥葱,指甲缝里沾着泥,见许砚秋下来,立马堆出笑:"小秋啊,这大冷天的开什么会? 我那葱还没剥完呢......" "三大爷您可别急。"许砚秋把铜锣往桌上一放,铜面映出三大爷骤缩的瞳孔,"昨儿周师傅托孙子送来了老账本,还有当年的领料单。 今儿正好当着大伙儿面儿对对。" 院里渐渐聚满人。 贾张氏搬着小马扎往最前面挤,嘴里嘟囔着"可别耽误我听收音机";二大爷拎着保温杯晃过来,说"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就连平时不爱凑热闹的刘婶都抱着孩子站在墙根儿,小娃娃抓着她围脖上的红毛线,吧嗒吧嗒舔手指。 李红旗来得最晚,皮夹克擦得锃亮,往桌前一坐就拍桌子:"小同志,账目这种大事儿得讲证据。 你说账本有问题,总得拿出真凭实据吧?"他斜眼瞥向三大爷,后者正低头剥葱,葱皮簌簌落了一地。 许砚秋把两本账本并排摆开,手指从左到右划拉:"大伙儿看,这本是现在三大爷拿出来的「食堂支出账」——"他敲了敲右边的新账本,"十月初七领了十斤羊肉,可左边这本周师傅保存的「每日菜单」上写着,那天食堂卖的是萝卜汤,连羊肉味儿都没闻着!" 三大爷的手顿住,葱叶从指缝里滑下来:"那、那许是周师傅记错了! 他都七十多了,老糊涂......" "老糊涂?"院门口传来一声喝,周师傅柱着拐杖大步进来,怀里抱着个蓝布包,"我这儿还有当年的领料单呢!"他抖开布包,一沓泛黄的纸页散在桌上,"瞧见没? 十月初七的领料单上写着「白萝卜五十斤,粉条十斤」,羊肉? 连个羊蹄子都没见着!" 李红旗的脸青了一半,强撑着说:"可能是记录格式不同......" 记住本站: "格式?"许砚秋突然掏出铜锣,"当——"一声清响震得灯泡直晃。 贾张氏的收音机"滋啦"一声杂音,小娃娃"哇"地哭出来,可下一秒全院都静了。 就连最能吵的贾张氏都捂住嘴,瞪圆了眼睛。 许砚秋趁热打铁:"孙会计,您帮大伙儿看看这本账。" 人群让出条道儿,穿灰布衫的孙会计挤进来,扶了扶眼镜。 他翻了两页突然抬头:"这不对啊! 我们厂后勤记账从来都是先写日期再写品名,可这本账倒好,日期全在最后,笔锋还忽粗忽细——"他指着某行数字,"就说这「酱油五斤」,前面的「五」是细笔,后面的「斤」倒用粗笔描了,明摆着是改的!" 三大爷的葱篮子"哐当"掉在地上,葱滚得满院都是。 李红旗站起来要走,被二大爷一把拽住:"哎哎,副厂长急什么? 咱院儿的事儿还没说清呢!" "账本不是证据,是陷阱。"许砚秋把铜锣往怀里一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叮"地一响,"有人想抹黑傻柱,好把食堂的承包权弄走,至于谁想这么干......"他扫了眼三大爷发白的脸,又瞥向李红旗攥紧的皮夹克,"大伙儿心里有数。" 掌声"轰"地炸开。 秦淮茹挤过来拍他后背:"小秋你这脑子,比我家棒梗的算术本还精!"傻柱抹了把眼角,把刚热好的白菜汤往他手里塞:"砚秋,哥......哥敬你!"周师傅拍着他肩膀直乐:"好小子,比我当年查账还利索!" 夜渐深时,散场后许砚秋蹲在院门口的槐树下。远处传来娄晓娥屋里的电话铃——"叮铃铃"的响声在夜里格外清晰,他听见她压着嗓子说:"放心,这边儿的事儿快解决了......" 十月的风裹着煤炉的焦香钻进四合院,许砚秋蹲在食堂后窗擦铁锅,眼角余光瞥见娄晓娥的自行车棚子,她那辆二八自行车今天又没在老地方。 “小秋!”傻柱端着一盆糖醋排骨从后厨探出头来,“给二大爷家送碗汤去,他老伴儿说胃寒。” 许砚秋应了一声,左手托着汤碗,右手拎着保温桶往外走,路过东厢房时,窗缝里漏出细碎的说话声。 “说了别派人来……我在这儿挺好的……” 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可许砚秋耳朵尖。他脚步顿了顿,汤碗里的热气扑在脸上,忽然想起这半个月娄晓娥的反常表现:前几天半夜三点他起夜倒泔水,见她屋里灯还亮着,影子在窗纸上晃动,嘴皮子动得比棒梗背课文还快;大前天她说单位加班,结果他给纺织厂送夜宵时,门房大爷说“娄同志早走了俩钟头”;最奇怪的是昨天,他帮三大爷修收音机,路过娄晓娥屋听见她对着电话说“让陈叔别往账户里打钱”,那口音软得像苏州评弹,可平时她跟大伙儿说话都是地道的北京话。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响,许砚秋手一抖,汤碗差点扣在脚面上。 【四合院成就系统·新任务】 任务名称:揭开娄晓娥身份之谜(邻里互助类) 任务描述:你察觉到娄晓娥女士的异常举动,查明其真实身份可兑换「商业嗅觉LV.1」技能(注:能快速判断商品市场价值) 失败惩罚:当众跳《最炫民族风》三分钟(社死程度:★★★★) 许砚秋盯着系统面板上那个转着红圈的“接受”按钮,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上回没完成“帮聋老太太找走失的猫”任务,被惩罚在院里唱《送情郎》还跑调,现在三大爷家小孙女见着他还拍着腿唱“送情郎呀~送到那大门外~”。 可这任务奖励……他摸了摸兜里的《烹饪大全》,最近傻柱想把食堂改成早点铺,正愁不知道卖什么能火呢,“商业嗅觉”简直是及时雨。 “接受!”他对着空气嘟囔,指尖虚点了下按钮。 从那天起,许砚秋的目光就像粘在娄晓娥身上似的。 记住本站: 早上帮傻柱去菜市场进货,他故意绕到娄晓娥窗下——嚯,窗台上摆着个蓝瓶子矿泉水,标签上全是外文,他前几天在百货大楼见过,要五块钱一瓶,够买二斤猪肉了;中午给贾家送饺子,他瞥见娄晓娥的皮包搭在椅背上,压着的商标像只小怪兽,他偷偷记下来问卖布的王婶,王婶拍着大腿说:“那是国外的牌子!我闺女在杂志上见过,得好几百块呢!”;最让他起疑的是傍晚,他蹲在槐树下修棒梗的玩具车,娄晓娥蹲下来帮他递改锥,随口说了句:“这螺丝型号跟我在巴黎买的咖啡机配件挺像。” 巴黎? 许砚秋手里的改锥“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全院最见多识广的二大爷也就去过天津卫,娄晓娥一个机关干部,怎么会知道巴黎的咖啡机? “小秋?”娄晓娥歪头看着他,眼睛亮得像胡同口的路灯,“手扎了?” “没、没事儿!”许砚秋赶紧低头捡改锥,后脖颈子直冒冷汗,他这观察还没个头绪呢,娄晓娥倒先给他来了个“国外见闻杀”。 转机出现在三天后的傍晚。 许砚秋挎着竹篮从副食店回来,远远看见四合院门口站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那身衣服的料子比傻柱过年穿的的确良还挺括,皮鞋亮得能照见房檐上的麻雀。 他正往院里探头,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把竹篮往胳肢窝下一夹,装成送外卖的:“哎同志,您找谁啊?” 男人转过脸来,眉骨处有道细疤,眼神像锥子似的,扎得许砚秋后背发紧:“找娄小姐。” “娄小姐?”许砚秋挠挠头,“咱院儿没小姐的啊,倒是有个娄同志,在街道办上班……” “少装糊涂。”男人往前跨了一步,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脆响,“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许砚秋被他逼得退了半步,忽然想起系统背包里的“察言观色LV.2”技能。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男人的太阳穴,那地方正突突直跳,嘴角往下撇,左手无意识地攥着西装下摆。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唰”地展开:【目标情绪:急切(75%)、警惕(20%)、敌意(5%)】 “得嘞,我哪儿敢管闲事啊。”许砚秋赔着笑往后退,竹篮里的酱油瓶撞得哐哐响,“您要找娄同志,去街道办问问?就在胡同口第三家……” 男人没再搭话,转身往胡同口走,许砚秋望着他的背影,手心里全是汗。 他这才注意到男人脚边放着个黑色皮箱,边角磨得发亮,锁扣是镀金的。 夜里,许砚秋趴在窗台上啃凉馒头。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桌上,系统面板浮在半空,“娄晓娥身份之谜”任务进度条还是0%。 他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娄晓娥屋里的灯早灭了,可他总觉得那扇门后藏着个大秘密。 “娄小姐啊娄小姐……”他咬了口馒头,碎屑掉在系统面板上,“你到底是谁呢?” 窗外忽然起了风,吹得晾衣绳上的被单哗啦作响。 许砚秋裹了裹旧棉袄,正打算上床,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脚步声。 他扒着窗缝往外看,月光下,那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又回来了,正仰头往娄晓娥的窗户望。 许砚秋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手不自觉地摸向兜里的铜锣。 清晨的四合院飘着煤炉的焦糊味,许砚秋蹲在屋檐下生蜂窝煤,火柴擦了三根才点着,青烟裹着他的哈欠往天上蹿。 昨晚他翻来覆去没睡踏实,后半夜听见院外有汽车鸣笛,迷迷糊糊爬起来看,只瞅见两道车灯光柱子扎进胡同口,合着那黑西装男人根本没走,蹲守了一宿。 "叮——" 记住本站: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许砚秋手一抖,煤铲"当啷"掉在地上。 面板浮出来,任务栏里"娄晓娥身份之谜"进度条突然跳成了20%,旁边还蹦出个红底黄字的提示:【今日7:00-9:00,关键人物马律师将到访,阻止娄晓娥身份暴露可获成就点150,失败触发社死惩罚:当众背诵《机关干部守则》跑调版】 他正对着面板发愣,院门口传来皮鞋叩青石板的脆响。 抬头一瞧,昨天那个眉骨有疤的男人(后来知道叫林保镖)正往院里走,身边还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手里拎着鳄鱼皮公文包,活像电视剧里演的大状师。 许砚秋蹭地站起来,裤腿沾了块黑煤渣也顾不上拍,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往门口挪。 他故意把扫帚戳得哐哐响:"哎同志,您这鞋擦得比我们食堂的铝盆还亮,找谁啊?" 林保镖的眼神像把淬了冰的刀,扫过许砚秋身上的蓝布工装:"找娄小姐。" "娄小姐?"许砚秋装傻,扫帚尖儿在地上画圈,"咱院儿就住着娄同志,在街道办写材料的,您说的''小姐''莫不是走错地儿了?" 金丝眼镜推了推镜框,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小同志,我们是娄家的法律顾问马明远。 娄小姐前天说要体验基层生活,可家里老人实在放心不下,特让我们来接她回去处理些紧要事务。" 许砚秋心里"咯噔"一下,这马律师说话文绉绉的,可"体验基层生活"这词儿,跟娄晓娥上周跟他说"下社区调研"的口吻一模一样。 他余光瞥见娄晓娥的窗户缝儿里透出点动静,估摸着人正贴着玻璃听呢。 系统背包突然发烫,许砚秋想起昨晚刚解锁的"社交达人名片夹"。 这道具能复制目标三天内的语音和语言风格,上次娄晓娥跟他聊社区普法宣传,正好录了半段。 他假装挠耳朵,指尖在裤兜摸出名片夹,对着镜片快速按了下夹层按钮,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系统提示音:【复制成功,剩余使用次数:2】 "我现在不想回去。"许砚秋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尾音往上挑,跟娄晓娥平时跟傻柱斗嘴时一个调儿,"等我把社区调研项目做完再联系你们。" 林保镖的疤突然跳了跳,两步跨到许砚秋跟前:"你是谁? 娄小姐的声音怎么从你这儿出来?" "哎哟同志,您这警惕性够高的。"许砚秋往后退,后背抵着院门口的老槐树,手心里全是汗,"我是娄同志的......社区助理! 她前儿说要培养新人,让我帮着整理材料呢。"他想起娄晓娥总把"网格化管理""居民台账"挂嘴边,赶紧补了句:"我们正做''胡同文化保护''的课题,区里王主任下周三还要来验收!" 马律师的眉头皱成个川字,转身对林保镖低语:"确实像小姐的语气,她上个月在家族会议上也说过要做社区课题。" "那能有假?"许砚秋趁热打铁,手指往娄晓娥窗户方向戳,"您要不信,自己跟娄同志说?"他心里直打鼓,要是林保镖真去敲门,娄晓娥准得露馅。 正这当口,院儿里传来瓷盆磕碰的响动。 秦淮茹端着洗衣盆从东屋出来,见门口站着俩生人,立刻拔高嗓门:"小许! 我那瓶酱油搁你屋里没? 昨儿借的,一会儿得腌萝卜呢!"她冲许砚秋使眼色,盆底的肥皂泡"啪嗒"掉在地上。 许砚秋秒懂,拽着扫帚就往秦淮茹那儿跑:"秦姐您瞧我这记性! 这就给您拿去!"他回头冲马律师挤眉弄眼,"您先坐会儿? 我给您沏碗高沫儿?" 林保镖盯着许砚秋跑远的背影,又看看紧闭的北屋门,对马律师摇头:"不对劲,这小子太能说。" 记住本站: "再等等。"马律师翻开公文包,抽出份文件晃了晃,"小姐要是真不想走,我们总不能硬来。 但得让她知道,老爷的降压药快吃完了。" 许砚秋猫在东屋门后,把这话听得真切。 他冲秦淮茹比了个"搞定"的手势,趁她低头搓衣服时,又摸出名片夹按了下,这次学的是娄晓娥温声细语的调子:"马叔,替我跟爷爷说,我周末一定回去送药。" 声音从北屋窗户飘出来,林保镖猛地抬头。 就见窗户缝儿里露出半截花布窗帘,晃了晃又落下,像风吹的。 马律师扶了扶眼镜,嘴角终于松了:"小姐既然这么说,我们就先回去复命。"他冲林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身往胡同口走。 许砚秋望着他们的背影,这才发现马律师的公文包上印着"京都泰和律所"的烫金logo,比三大爷儿子结婚时收的喜糖盒还气派。 "小许!" 娄晓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砚秋转身,就见她站在北屋门口,蓝布衫配卡其裤,跟平时没两样,可耳尖儿红得像刚从酱菜缸里捞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机关干部?"她低头绞着衣角,声音轻得像猫爪子挠心。 许砚秋挠了挠后颈,煤渣簌簌往下掉:"那天你说''巴黎咖啡机'',机关干部哪懂那洋玩意儿? 再说了......"他指了指自己耳朵,"你上周给傻柱师付看你爸寄的信,信封上盖的是''京都军区大院''的邮戳。" 娄晓娥愣了愣,突然笑出声:"你这耳朵,比居委会张奶奶的八卦雷达还灵。"她从兜里摸出张烫金名片,塞进许砚秋手里,"要是哪天遇到难处......" 许砚秋低头看名片,"娄晓娥"三个字是手写体,右下角印着"京都娄氏集团",背面还有串手机号,数字比他记的副食店价目表还长。 他刚要问,娄晓娥已经转身回屋,门帘一掀一落,把晨光割成了碎金。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许砚秋赶紧看面板,"娄晓娥身份之谜"进度条已经跳到50%,成就点+150,还多了行小字:【解锁新任务:娄家的降压药(限时3天)】 他攥着名片往副食店走,裤兜里的名片夹硌得大腿生疼。 路过胡同口的公用电话亭时,他鬼使神差地停住脚——那串手机号在脑子里转啊转,像团没烧尽的蜂窝煤,红莹莹的,烫得人心慌。 "哎许子!" 傻柱的大嗓门从身后炸响,"发什么呆呢? 赶紧把酱油打了,今儿食堂要做木须肉!" 许砚秋应了声,加快脚步往副食店跑。 他摸着兜里的硬纸片,心里直犯嘀咕:"这娄小姐,怕不是藏着座金山?" 记住本站: 第25章 在逃千金 许砚秋攥着那张烫金名片往副食店跑,酱油瓶在竹篮里晃得叮当响,可他脑子里全是名片上"京都娄氏集团"六个字。 等傻柱的木须肉端上餐桌,他手底下颠勺的动作都比平时慢半拍,平时切肉丝能切出火柴棍儿细,今儿差点把里脊肉削成面片儿。 "你小子魂儿飞了?"傻柱抄起炒勺敲他后勺,"再走神儿明儿让你去刷三天锅!" 许砚秋缩着脖子赔笑,眼睛却瞥见墙角的公用电话。 下午送外卖去街口书店时,他特意绕到柜台翻了翻最新的《京都企业黄页》,娄氏集团那页纸都被翻出毛边儿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旗下控股子公司三十余家,业务覆盖进出口贸易、房地产、高端制造"。 他当时手指都抖了,合上书时差点把《菜谱大全》当黄页塞回去。 "叮——"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许砚秋差点把刚盛好的米饭扣在桌上。 他假装擦桌子,低头扫过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面板:【支线任务:查明娄晓娥逃家原因(限时7天)】,奖励【商业嗅觉LV.1】,失败惩罚【穿红色高跟鞋走四合院T台秀(社死值+200)】。 他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娄晓娥正蹲在院儿里择菜。 蓝布衫袖口挽到胳膊肘,发梢沾着片梧桐叶,跟平时帮秦寡妇哄棒梗写作业时没两样。 可昨天他路过北屋窗根儿,分明瞅见她从木箱底翻出本旧相册,玻璃纸封皮儿磨得发亮,最上面那张照片是个穿将校服的中年男人,肩章上的金星比三大爷家挂的铝制奖状还亮。 "小许!" 许砚秋被这声喊得一激灵,抬头就见马律师站在院门口,西装裤脚沾着点胡同口的煤渣,林保镖跟在身后像堵黑墙。 他下意识把围裙往兜里塞了塞名片还在里面揣着,边角都被手心汗浸得发皱。 "借一步说话?"马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笑容跟百货大楼橱窗里的塑料花似的,"我们绝对耽误不了你太久。" 许砚秋跟着走到院外老槐树下,蝉鸣声突然拔高,吵得他太阳穴突突跳。 马律师从公文包里摸出包红塔山,抽出一根递过来,他摇头:"不会。" "我们知道你跟晓娥走得近。"马律师点烟时火柴烧到指尖,皱了皱眉才接着说,"她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连吃个糖葫芦都得司机跟着。 现在能在这破院子住俩月......"他弹了弹烟灰,"我们做下属的,实在放心不下。" 许砚秋盯着他皮鞋上的擦痕"马律师是觉得,这院子容不下娄小姐?"他歪头笑,"可她在这儿能自己生煤炉,能给棒梗补数学,能......"他故意拖长声音,"能不用看别人脸色吃碗炸酱面。" 马律师夹烟的手指顿了顿,烟灰簌簌落在裤缝上。"小许同志觉悟挺高。"他扯了扯领带,"可有些事不是她想躲就能躲的。 娄先生最近身体不太好,就这么个宝贝闺女......" "是因为联姻吧?"许砚秋突然插话。 他看见马律师瞳孔缩了缩——跟上次棒梗偷他烤白薯被抓包时一个德行。"上周六晚上,娄小姐在屋里哭。"他摸着后颈,"我耳朵灵,听见她跟电话里的人喊''我不嫁什么周家长子''。" 林保镖突然往前跨了半步,皮靴碾得碎石子咔嚓响。 马律师却笑了,笑得比刚才真诚些:"你这耳朵,该去给国安局当线人。"他收了笑,"我们就直说了,劝她回家,对你没坏处。" 许砚秋望着槐树缝里漏下的阳光,想起娄晓娥上周帮他补车胎时蹭了满手黑油,却举着油乎乎的手冲他乐:"我爸要是看见我这样,得晕过去。"他突然觉得马律师的西装革履都透着股假模假式的味儿,跟傻柱师付过年穿的的确良衬衫似的,再体面,也没烟火气。 "马律师要是真想帮娄小姐,"他弯腰捡了块小石子儿,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四合院,"就该让娄先生来这儿看看。"他用脚尖把石子儿踢进阴沟,"在这儿,她是娄晓娥,不是什么娄家小姐。" 马律师盯着地上的画看了会儿,突然弯腰捡起石子儿装进口袋。"你说得对。"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我们回去会如实汇报。"转身时又补了句:"不过晓娥要是受了委屈......" "我扛着。"许砚秋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马律师和林保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时,夕阳正把青砖墙染成橘红色。 许砚秋摸出兜里的名片,烫金字体在余辉里泛着暖光。 他正打算回院儿,就见娄晓娥站在北屋门口,手里攥着那本旧相册,发梢的梧桐叶不知什么时候掉了,露出耳尖儿一点红。 "你都知道了?"她声音轻得像胡同口卖的棉花糖。 许砚秋把围裙往肩上一甩:"知道你不爱吃巴黎咖啡,爱喝傻柱师付熬的豆汁儿;知道你爸邮来的信里夹着桂花,可你院儿里种的是喇叭花;知道......"他挠了挠头,"知道你逃家,不是因为叛逆,是因为害怕。" 娄晓娥突然笑了,笑得眼眶都湿了。 她翻开相册,指着最里页的照片:"这是我十岁生日,我爸刚升少将,非让我穿小军装拍照。"照片里的小姑娘抿着嘴,军帽压得低低的,可眼睛里全是不耐烦,"他总说''晓娥是娄家的骄傲'',可他不知道,我骄傲的是能自己考上机关单位,能在这儿交一群会骂我''娄小姐你这米淘得太干净''的朋友。" 她合上相册,抬头时眼里闪着许砚秋没见过的光:"我爸让人送了降压药来,马律师刚才给我的。"她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可我觉得,在这儿住着,比吃什么药都管用。" 许砚秋望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系统任务进度条——刚才马律师走后,进度条已经跳到70%了。 夜风掀起他的衣角,名片在兜里硌得大腿生疼,他突然想起黄页上娄氏集团的地址:"京都大道88号"。 那地址他记了一路,现在在脑子里转啊转,像块被捂热的糖,甜得人心慌。 "我不会说出去的。"他踢了踢脚边的煤渣,"不过娄小姐......"他突然咧嘴笑,"要是哪天你想自己当老板,我这儿有个把食堂变成网红店的主意,缺个投资人。" 娄晓娥愣了愣,突然笑出声,笑声撞着院儿里的老槐树,惊飞了几只归巢的麻雀。 许砚秋望着她跑回屋的背影,摸出名片对着月光看,背面的手机号在夜色里发着微光,旁边有行极小的字,他凑近了才看清:"必要时可联系此号"。 他把名片小心折好收进内衣兜,转身往厨房走。 傻柱的骂声已经飘过来了:"许砚秋! 锅都烧糊了还愣着!"他应了声,跑起来时风灌进领口,名片隔着内衣贴在胸口,烫得像团小火苗。 院儿里的老钟敲响八点,许砚秋边擦锅边琢磨:"京都大道88号......明儿送外卖正好路过。"他用抹布拍了拍围裙,锅底的焦糊味,在风里散成一片朦胧的雾。 许砚秋天没亮就爬起来擦保温箱。 傻柱往他竹篮里塞糖油饼时直嘀咕:“今儿这外卖单邪门儿了,京都大道88号的客户要十份卤煮,你小子平时送胡同口都磨磨蹭蹭的,今儿倒积极得跟踩了弹簧似的。” 他把油光光的围兜往腰上一系,耳尖微微发烫,谁能说他是为了送外卖? 分明是昨晚名片在胸口焐了半宿,烫得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系统面板凌晨三点跳了个“叮”,【邻里互助·娄家秘辛】进度条从70%涨到75%,底下还飘着行小字:“调查需深入,建议实地勘探”。 “师傅您就瞧好吧!”他拎起保温箱跑得带风,晨雾里传来傻柱的骂:“别把大肠汤洒了!洒一滴扣你半月零嘴儿!” 京都大道88号的玻璃幕墙在晨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 许砚秋站在旋转门前搓了搓手,保温箱上“红星食堂”的红漆印子格外显眼。 保安大爷刚要拦,他已经堆着笑凑过去:“叔,1808室的客户订了卤煮,说是谈项目要垫垫肚子。您瞧这保温箱还热乎着呢,耽误了事儿人家该投诉我了。” “外卖不让进。”保安板着脸指了指墙角的外卖架。 许砚秋弯腰从箱子里摸出个糖油饼,外脆里软还冒着热气:“叔您尝尝?我们师傅新改良的,蜂蜜抹得足。昨儿李主任吃了说比护国寺的还地道,就十分钟,我放门口就走。” 保安大爷咬了口糖油饼,腮帮子鼓得像仓鼠:“行吧行吧,赶紧的。”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许砚秋发亮的眼睛。 他盯着楼层按钮,手指在“18”上顿了顿,娄氏集团总部在22层,宣传册上写的。 电梯到18层时他假装踉跄,保温箱“啪”地磕在墙角,卤煮汤溅了满地。 “哎呦喂!”他蹲下身收拾,余光扫过前台的宣传架。 最上面那本烫金封面的《娄氏集团三十周年纪念册》被他抽了半本,马律师的照片赫然在“法务部总监”一栏,西装革履的样子比在四合院时严肃十倍;翻到安全事务页,林保镖的证件照下印着“安全事务主管”,底下还有行小字:“负责核心成员安保及商业机密防护”。 “叮——” 系统提示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成就系统·生活智慧】触发新任务:【掌握娄家商业布局】(进度0/100)。 失败惩罚:当众跳《骑马舞》三分钟(注:含原唱外放)。 许砚秋手一抖,纪念册“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的时候额头冒了细汗——上回社死惩罚是在全院人面前唱《送情郎》跑调,现在想起来后槽牙还发酸。 “先生需要帮忙吗?”前台姑娘探出头。 “不用不用!”他抓起保温箱跑得比兔子还快,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看见22层按钮在头顶亮起红光。 等他顶着一头汗跑回四合院时,院里的老槐树下正站着个穿西装的。 马律师的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看见他时眉头皱成个川字:“许师傅,娄小姐呢?” “您说晓娥啊?”许砚秋把保温箱往台阶上一放,故意拖长音调,“今儿早上去副食店买芝麻酱了,说是要学傻柱师傅调麻酱——您找她啥事儿?” 马律师没接话,直接往屋里走。 许砚秋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他跟前:“哎哎哎,这大白天的,您这是要绑架还是软禁啊?” “小同志,这是娄家的家务事。”马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比早上的卤煮汤还烫,“您最好别管闲事。” 许砚秋盯着他抽动的眼角,心里默念“察言观色LV.2”——这技能一发动,眼前的马律师就像被按了慢放键:喉结上下滚动三次,左手无意识捏紧西装下摆,提到“董事会”三个字时瞳孔缩成针尖。 “家务事?”他故意嗤笑,“那您刚才说‘董事会要做决定’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娄家开董事会还得表决晓娥该吃炸酱面还是打卤面?” 马律师的脸腾地红了。 他扫了眼四周逐渐聚拢的街坊,压低声音:“许砚秋,有些事不是你能掺和的。”说完转身就走,皮鞋跟敲在青石板上“哒哒”响,惊得院里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月上柳梢头时,许砚秋正蹲在厨房刷锅。 门帘“唰”地被掀开,娄晓娥的影子投在地上,像片被风吹皱的云。 “他说我爸要把我嫁给堂哥。”她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换他手里的娄氏股份。” 许砚秋的手顿在洗碗水里。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她眼尾的泪,亮得像颗碎钻:“我堂哥在纽约搞对冲基金,五年没回过国。我爸说这是‘商业联姻传统’,可我算什么?传家宝还是股权凭证?” “你是娄晓娥。”许砚秋抽了张草纸递给她,“是能把豆汁儿喝出蜜味儿,能把喇叭花种得比月季还精神的娄晓娥。” 娄晓娥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我爸总说‘晓娥是娄家的骄傲’,可他不知道,我骄傲的是能在这儿被人骂‘米淘得太干净’,能听见傻柱师傅骂我‘娄小姐油放少了’......” 许砚秋望着她哭花的脸,系统面板突然闪过一道金光——【化解矛盾】进度跳到85%。 他摸出内衣兜里的名片,背面的手机号在月光下泛着淡蓝:“明儿...我想去22层转转。” “你疯了?”娄晓娥抓住他的手腕,“林保镖的人盯着呢!” “我有秘密武器。”他晃了晃围裙口袋,里面装着傻柱师傅的卤煮秘方,刚才在娄氏集团,他瞥见前台姑娘盯着保温箱直咽口水,“再说了,谁规定送外卖不能送进总裁办公室?” 夜风掀起院里的竹帘,传来老钟敲十点的声响。 许砚秋望着娄晓娥发红的眼睛,把名片重新塞进内衣兜。 这场豪门博弈,他得先给娄晓娥抢张“玩家”的入场券。 “明儿晌午,老槐树下。”他突然说,“我有个主意,得咱们俩合计合计。” 娄晓娥愣了愣,月光里的眼睛慢慢亮起来。 第26章 元旦晚会 老槐树下的石桌被晒得发烫,许砚秋蹲在树杈上摘了片叶子卷成哨子,"吱"地吹了声。 娄晓娥抱着个蓝布包从东屋钻出来,发梢还沾着点炸花椒的油星——她刚才帮傻柱炸辣椒油来着,这是许砚秋特意支开傻柱的借口。 "秦姐! 志远哥!"许砚秋踮脚冲西屋招招手,秦淮茹正晾着棒梗的校服,听见招呼拎着湿淋淋的袖子就过来了;刘志远夹着本《社区工作手册》,裤脚还沾着居委会刚刷的石灰点子。 石桌围拢成半圆时,许砚秋突然把卷着的叶子塞进娄晓娥手里:"先说好,要是有人来问,咱们就是商量给聋奶奶过八十大寿的事儿。" "商量大寿用得着关着门?"秦淮茹把棒梗的校服搭在石凳上,湿水的蓝布洇出个小月牙,"小秋你神神秘秘的,该不会又要搞什么''院儿里创新菜''? 上回那巧克力麻豆腐......"她打了个哆嗦。 娄晓娥攥着蓝布包的手指发白,许砚秋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鞋尖。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金光——【支线任务触发:制定反制策略·维护公平】,惩罚提示是"穿西装走红毯秀"的动图,他差点笑出声,赶紧清了清嗓子:"秦姐,咱们需要一个''合法''的理由,让晓娥暂时不能回家。" "啥?"秦淮茹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晓娥这么好的闺女,谁要赶她走?" "不是赶,是......"娄晓娥咬着嘴唇,蓝布包"啪"地落在桌上,里面滑出几页文件,"我爸要拿我换股份,堂哥的律师都到北京了。" 刘志远推了推眼镜,手指在《社区工作手册》上快速翻页:"人身自由受胁迫......去年咱们处理过类似案例,李婶家闺女被婆家扣户口本,后来是申请了暂住保护。" 许砚秋从裤兜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记着今早溜进娄氏集团送卤煮时偷记的信息:"关键是得有个''合理滞留地'',四合院是集体产权,居委会能开证明。"他突然顿住——系统面板上任务进度跳到30%,旁边飘着个"整理资料"的小箭头。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铛"叮铃"响。 许砚秋耳朵动了动,那声音不是街坊的二八大杠,倒像汽车减震器的闷响。 果然,林保镖的黑皮鞋先迈了进来,后面跟着俩穿黑T恤的,胳膊肘支棱着,一看就是揣了家伙。 "小姐。"林保镖冲娄晓娥点头,嘴角却往下撇,"老爷让我接您回家。" "我在这儿挺好。"娄晓娥把蓝布包往怀里拢了拢,声音发颤,可后背挺得笔直。 "小姐这是闹脾气?"林保镖的目光扫过石桌,停在许砚秋的笔记本上,"跟这些人混着能有什么出息?" 许砚秋"啪"地合上笔记本,故意把烟灰缸往桌沿推了推。"林哥,接人得有手续吧?"他翘起二郎腿,"居委会证明? 法院传票? 还是娄小姐本人签的委托书?" "小兔崽子懂什么?"其中一个黑T恤往前跨了半步,手腕上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 "我懂《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三条。"刘志远突然站起来,翻开《社区工作手册》,"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最轻拘五天。"他推了推眼镜,"我刚给片警打过电话,王警官说他正往这儿来。" 林保镖的太阳穴跳了跳,黑皮鞋在青石板上碾出道白印子。 远处传来警笛"呜哇"声,其实是许砚秋刚才趁乱给刘志远使了眼色,让他拨的是居委会的联防电话。 "走。"林保镖甩下句话,转身时撞翻了秦淮茹晾校服的竹篙,棒梗的蓝布衫"扑"地落在黑皮鞋上。 他瞪了眼,还是弯腰捡起来,拍了拍灰才放下,到底是在四合院住过几天,多少懂点规矩。 "呼——"等院门"哐当"关上,娄晓娥才发现自己攥着蓝布包的手心全是汗。 许砚秋把她的手掰开,塞了块橘子糖:"甜的,压惊。" 刘志远翻着手册坐回石凳:"我认识个公益律师,专门打这种''家族胁迫''的案子。 明天我带你们去居委会开暂住证明,就说......"他看了眼秦淮茹,"就说晓娥在帮咱们筹备聋奶奶的寿宴,需要集中准备。" "对!"秦淮茹眼睛一亮,"寿宴要包饺子、扎灯笼、写请帖,少了晓娥可不成!"她搓着围裙上的水痕,"我明儿就去跟三大爷说,让他把账本子翻出来,就说寿宴预算得仔细算。" 系统面板突然炸开一片烟花——【任务完成度60%】,成就点数+210的提示在许砚秋眼前转圈。 "他想起早上在娄氏集团偷看到的旧账,红星轧钢厂的收购合同上,娄父的签名日期比工商备案早了半个月,嘴角慢慢翘起来。 夜幕落下来时,许砚秋蹲在厨房门口,看小瓷缸里的水蒸发出白汽。 "该让娄家尝尝,被人算糊涂账的滋味了。" 晨光透过院墙上的爬山虎,在青石板上筛出斑驳光影。 许砚秋把小瓷缸往院子中央的石桌上一放,缸里的水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牡丹雕花被热气蒸得发亮。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街坊听好喽! 根据居委会临时安置条例,娄小姐在这三天享有合法居住权,谁要硬带人走"他故意拖长音调,"那就是跟《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三条过不去。" "来,先喝口热汤。"秦淮茹端着碗西红柿鸡蛋汤从厨房钻出来,碗边沾着半根没择净的葱花,"昨儿看你手凉得跟冰碴子似的,秦姐别的不会,熬汤暖胃的本事还是有的。"她把碗往娄晓娥手里一塞,围裙角扫过瓷缸,带起一缕白汽,"快喝,凉了可不给热第二回。" 娄晓娥捧着碗,鼻尖被热气熏得泛红:"秦姐,这汤比我家厨子熬的......"她低头吹开汤面的油花,"好喝。" "那是自然!"许砚秋挤眉弄眼,"傻柱师父上回偷吃秦姐烙饼,被我撞个正着,现在见了秦姐都绕道走,您可别告诉他我泄密啊,上回我夸秦姐刀工好,他追着我绕了三趟后罩楼。" 话音刚落,院门外"哐当"一声巨响。 林保镖黑着脸挤进来,西装领口扯开两颗扣子,金链子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许砚秋,你当这是过家家呢? 私自扣留人,信不信我现在就......" "信,信您能背《治安管理处罚法》。"许砚秋从裤兜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是刘志远连夜抄的条例复印件,"第二十三条写得明白,非法限制人身自由最轻拘五天。 刘干事昨儿刚给片警王哥打过招呼,您要真动手"他指了指墙根的公用电话,"王哥的三轮摩托十分钟准到。" 刘志远从石凳上直起腰,推了推眼镜,手里的《社区工作手册》翻到折角页:"根据《北京市社区暂住人口管理办法》第三章第七条,因社区公共事务临时安置人员,可由居委会出具居住证明。 娄小姐现在帮我们筹备聋奶奶寿宴,属于合理范畴。"他敲了敲瓷缸,"这小瓷缸是安置凭证的实物载体,您要质疑,大可以去居委会找张主任核对。" 林保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他扫过围过来看热闹的一大爷、二大妈,又瞥见棒梗举着弹弓缩在娄晓娥身后,石子儿正瞄准他的金链子。 "行,算你们狠。"他扯了扯领带,转身时又撞翻竹篙,这次学乖了,弯腰把棒梗的蓝布衫捡起来,拍得比昨儿还干净,"三天后,我带律师来接人。" "慢走不送!"许砚秋冲他背影挥挥手,一转头就瞧见马律师夹着公文包站在院门口,黑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嚯,马大状,您这大早上的,比卖豆汁儿的还勤快?" 马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扫过瓷缸:"许同志,我受娄先生委托来调解。 令堂当年在轧钢厂时,娄先生可没少照顾。" "马律师这话说的。"许砚秋搬了条板凳让他坐,"我妈在轧钢厂当质检员,每月工资条都有明细,要说照顾......"他指了指瓷缸里的水,"倒不如说娄先生该照顾照顾自己——听说轧钢厂那批设备采购合同,签字日期比备案早了半个月?" 马律师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翻开公文包,刚要说话,许砚秋已经把系统生成的"庇护凭证"拍在桌上。 红章盖得方方正正,"社区安置办公室"几个字还带着墨香:"您看,手续齐全,合法合规。 三天后要是娄小姐自己想走,我们绝不拦着;要是有人硬拽......"他歪头看刘志远,"刘干事,王哥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6523-XXXX。"刘志远立刻接话,"我手机刚充好电,随时能拨。" 马律师盯着凭证看了三分钟,突然笑了:"许同志,你这章盖得挺有意思。"他合上公文包站起来,"三天后见。" 等马律师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娄晓娥拽了拽许砚秋的袖子:"那章......" "系统生成的虚拟章,能以假乱真三小时。"许砚秋压低声音,"不过马律师没当场戳穿,说明他也在观望——你爸那边,可能不止轧钢厂这一桩旧账。" 娄晓娥咬了咬嘴唇,转身回屋时,口袋里的BP机"滴滴"响了两声。 许砚秋瞥见她低头按了几个键,嘴角慢慢翘起来——他知道,那是她联系的独立财务顾问回了消息。 接下来的三天,四合院像开了锅。 娄晓娥白天跟着秦淮茹学包饺子,捏出来的褶子比棒梗的弹弓还圆;晚上在西屋用刘志远借的旧电脑查账,键盘敲得比傻柱颠勺还响。 许砚秋借着帮傻柱买菜的由头,往邮局跑了三趟,每次都往邮筒里塞封信——匿名举报信,收件人是市工商局经济稽查科。 第三天傍晚,夕阳把院墙染成橘红色。 许砚秋蹲在厨房门口剥蒜,系统提示突然在眼前炸开:【任务:成功建立庇护所完成度100%】【成就点数+220】【当前总点数:2800】【解锁技能:危机公关术(可快速分析事件利弊,制定最优应对策略)】 他擦了擦手,抬头看见娄晓娥站在瓷缸前。 她换掉了之前的连衣裙,穿了件蓝布衫,和棒梗的校服一个颜色。 见他看过来,她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财务顾问说,有三笔海外账户能转移,匿名举报的回执也到了。" "好样的。"许砚秋把剥好的蒜装进碗里,"你爸现在该收到稽查科的电话了——他们要查轧钢厂的旧账,至少得耗半个月。" 娄晓娥低头盯着瓷缸里的水,水面映着她的脸,比三天前多了几分棱角:"许砚秋,我以前觉得,在娄家当女儿,就是当颗棋子。"她抬头时眼睛发亮,"现在我知道了,棋子也能掀棋盘。" "不止掀棋盘。"许砚秋摸出兜里的居委会通知,"下周末院里要办联欢会,聋奶奶说让咱们负责节目。 到时候......"他把通知递给她,"你可以当着全院街坊的面,说点不一样的。" 许砚秋望着白雾里若隐若现的月亮,低声说:"晓娥,接下来的戏,该你当主角了。" 院角的老槐树上,知了突然扯着嗓子叫起来。 许砚秋抬头望去,看见娄晓娥的窗户还亮着灯,影影绰绰能看见她在纸上写着什么,大概是联欢会的节目单。 元旦前三天,四合院里的晾衣绳上挂满了王大妈新裁的红绸子,风一吹哗啦啦响,像串着满院的红辣椒。 许砚秋蹲在台阶上擦铝饭盒,正琢磨着怎么把傻柱给的酱牛肉藏半块给聋奶奶,后脖子突然被拍了一掌。 "小许! 可算逮着你了!"王大妈拎着个掉了漆的搪瓷杯,杯口还沾着没擦净的黑芝麻糊,"文化站小赵说他们的魔术演员昨儿摔了腿,你不是最机灵吗? 帮大妈救个场!" 许砚秋被拍得一缩脖子,抬头正撞进王大妈热烘烘的目光里——那眼神跟当年傻柱追着棒梗要回半块红烧肉时一模一样。 他刚要找借口,眼角瞥见贾张氏端着个豁口碗从东屋晃出来,碗里飘着两片白菜帮子,正竖着耳朵往这边挪。 "魔术啊?"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把铝饭盒盖儿"当啷"一扣,"变鸽子成不成? 我小时候跟菜市场老张头学过两招,那鸽子能从裤腰里钻出来......" "就你这手?"贾张氏的破锣嗓子炸响,碗边儿磕在门框上"咔"地裂了道缝,"上回给我修煤炉,煤灰全蹭我新围裙上! 变鸽子? 怕不是从菜市场偷来的吧?" 许砚秋歪头笑,手指点了点贾张氏院角的竹篱笆——那底下正探出两只芦花鸡的脑袋,"偷不偷的不好说,到时候您可得把鸡窝捂严实了,省得您家老母鸡跟着鸽子飞上天,您又要找秦淮茹借鸡蛋钱。" 院儿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三大爷扶了扶眼镜,把瓜子皮吐在脚边:"小许这嘴,比我家那台老收音机还响。"傻柱拎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油星子溅在蓝布围裙上:"徒弟行啊,明儿我让食堂老张头给你弄只肥鸽子,别到时候变个鹌鹑出来丢人!" 许砚秋摸着后脖颈乐,突然眼前一暗——系统提示浮现在视网膜上,淡蓝色的字迹晃得他眼皮跳: 【任务:元旦舞台·完美演出】 【要求:完成魔术表演,获得80%以上观众满意度】 【奖励:舞台魅力徽章(演讲成功率+20%)】 【失败惩罚:穿广场舞服跳《最炫民族风》+唱跑调版《我是你爸爸》三分钟】 他喉结动了动,嘴角的笑僵了半秒。 贾张氏还在絮絮叨叨骂"小没良心的",他却盯着竹篱笆上晃悠的红绸子,把系统提示咽进肚子里——不就是只鸽子吗? 他昨儿去菜市场,老张头拍着胸脯说那鸽子训了三个月,绝对听话。 表演当天傍晚,老槐树下支起的临时舞台挂着两盏大灯泡,把雪后的地面照得亮堂堂。 许砚秋穿着傻柱借的黑西装,衬得袖口磨白的地方更显眼。 他抱着个糊了金纸的纸箱,里头传来扑棱声,手心全是汗。 "稳住啊鸽兄。"他对着纸箱嘀咕,余光看见娄晓娥坐在第一排,蓝布衫洗得发白,正低头翻节目单。 刘志远举着个掉漆的话筒试音,电流声刺啦刺啦响,惊得纸箱里的鸽子"扑棱"撞了一下。 "下面有请许砚秋同志带来魔术表演——《鸽舞新春》!"小赵举着喇叭喊,声音被冷风撕成碎片。 许砚秋深吸一口气,把纸箱搁在舞台中央,红布巾在手里抖得簌簌响。 "各位街坊——"他刚开口,纸箱里突然传来"咔"的一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灰鸽子"扑棱棱"从箱顶破洞钻出来,翅膀带翻了红布巾,直往台下冲。 "哎哎哎!"许砚秋扑过去抓,却见那鸽子"啪"地落在贾张氏头顶。 老太太正啃着从秦淮茹家顺的糖瓜,被鸽子爪子一抓,"嗷"地蹦起来,糖瓜飞进了王大妈的茶缸,鸽子屎正正掉在她油光水滑的发髻上。 全场死寂三秒,接着爆发出山响的哄笑。 三大爷拍着大腿咳嗽,傻柱扶着舞台柱子直不起腰,棒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把手里的冻柿子砸在地上。 贾张氏摸着脑袋上的白屎,脸涨得比门联还红,抄起茶缸就要砸:"许砚秋你个小挨千刀的——" "叮——"系统提示音在许砚秋耳边炸响,吓得他一个踉跄,"任务失败! 社死惩罚将于十秒后启动。" 十秒? 他大脑嗡地一声,看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突然想起早上王大妈往他兜里塞的广场舞服——粉色绸子,裤腿绣着大牡丹,此刻正从他西装内袋露出一角。 "三、二、一......" 许砚秋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西装突然被一股怪力扯掉,粉色广场舞服"唰"地套在身上。 他手忙脚乱去拽裤腿,喇叭里突然响起《最炫民族风》的前奏,刺耳的电子音震得老槐树的雪直往下掉。 "我是你爸爸你是谁——"跑调的歌声不受控制地从他嗓子眼里冒出来,他手舞足蹈地扭着胯,粉色绸子在风里猎猎作响。 贾张氏的茶缸"当啷"掉在地上,王大妈捂着嘴笑出了眼泪,娄晓娥的节目单被她捏得皱巴巴,却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弧度。 "老贾抠门吃白食——"许砚秋突然福至心灵,踩着节奏改了词,手往贾张氏方向一指,"蹭饭不给油瓶子!" "哎哟喂!"贾张氏跳着脚要扑上来,却被傻柱一把拦住:"哎哎哎,老太太,这是惩罚节目,您可别捣乱!" "偷煤球儿藏缸里——"许砚秋越跳越顺,胳膊抡得像风车,"棒梗作业全靠抄!" 棒梗捂着脑袋蹲在秦淮茹腿边,秦淮茹笑得直拍大腿:"小许你可别瞎说!"可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系统提示突然又亮起来:【幽默化解成功! 观众满意度提升至85%】【奖励:舞台魅力徽章已发放】 许砚秋感觉身上的怪力一松,音乐戛然而止。 他扶着膝盖喘气,粉色裤腿上沾了雪,额头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台下掌声、笑声、口哨声混作一团,王大妈举着茶缸喊:"小许再来一个!"三大爷把瓜子壳撒了一地:"比电视里那啥联欢会有意思多了!" 娄晓娥坐在最前排,手里的节目单不知什么时候被揉成了团。 她望着台上那个满头大汗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年轻人,轻声说了句:"这家伙,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夜风卷着笑声往院外跑,老槐树上的雪扑簌簌落下来,落在许砚秋的粉色裤腿上。 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红布巾,摸到兜里的舞台徽章,金属边角硌得手心发疼——明天早上,这院子里的故事,怕是又要翻出新的一页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许砚秋端着傻柱给的热粥跨出屋门。 青石板上的雪被扫成了堆,还留着昨晚的脚印。 他刚要往聋奶奶屋走,就听见东屋传来贾张氏的尖叫:"我那半袋富强粉呢?!" "许砚秋——"王大妈举着个铝盆从南屋探出头,盆里飘着热气腾腾的豆包,"昨儿你那舞跳得好,今儿来我家吃豆包!" 许砚秋望着满院冒起的炊烟,突然觉得这清晨的风里,都飘着股说不出的热闹劲儿。 他吸了吸鼻子,把粥碗往怀里拢了拢——管他什么舆论不舆论的,这四合院的日子,不就图个乐呵吗? 第27章 表演口技 许砚秋端着搪瓷碗跨出屋门,碗里的粥热气腾腾。院儿里飘着煤球炉的焦香,王大妈家的铝盆碰得叮当响,可这些都被一声尖嗓子盖过了—— "昨儿那舞跳得花哨有什么用?"贾张氏叉着腰站在东屋台阶上,灰布衫的衣角被风掀得乱抖,"那小子就是装神弄鬼,骗大家伙开心呢!"她手里攥着半块玉米饼,指节捏得发白,眼尾的皱纹里全是算计。 许砚秋脚步顿了顿。 碗里的粥晃出几滴,落在青石板上,很快凝成小冰珠。 他抬头正撞进贾张氏的视线,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后颈发紧——昨晚联欢会他改词儿调侃贾家偷煤球、棒梗抄作业的事儿,到底是戳了老太太的肺管子。 "看! 许哥昨晚跳舞就这样!"二柱子突然从南墙根窜出来,踮着脚扭着胯,胳膊抡得像风车,灰棉裤腿上沾着草屑,"老贾抠门吃白食,蹭饭不给油瓶子!"几个小萝卜头跟着起哄,小珍子扯着嗓子学他跑调的唱腔,胖丫把围巾往脖子上一缠当红布巾,引得路过的街坊捂着嘴笑。 许砚秋看着那几个蹦跶的小身影,突然觉得后槽牙发酸。 换作从前,他早红着脸缩进屋里了,可今儿兜里的舞台徽章硌得手心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咚响:【舞台魅力徽章生效中,负面情绪抗性+30%】。 他吸了吸鼻子,突然咧嘴笑出个虎牙:"你们笑啥? 我这是提前练春晚节目呢!" 院里的笑声顿了顿。 王大妈端着豆包从南屋探出头,豆包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把皱纹都蒸软了:"小许你这话在理,昨儿那舞要上了春晚,咱院儿都得跟着露脸!"张大爷蹲在墙根儿抽烟袋,烟锅子敲得青石响:"我看比电视里那些扭扭捏捏的强!"贾张氏的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话来,手里的玉米饼被攥成了渣子。 "给。" 温乎的白瓷碗突然贴在许砚秋手背上。 他一抬头,娄晓娥正站在槐树底下,藏青大衣的毛领蹭着下巴,手里的汤圆还冒着热气。 她眼神往四周一扫,声音压得像蚊蝇:"别理她们,我知道你是个有真本事的。"说着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手腕,"我托人查的事儿,已经有点眉目了。" 许砚秋的手指在碗沿上蜷了蜷。 汤圆的热气熏得鼻尖发痒,他望着娄晓娥耳尖的薄红,突然想起昨儿她捏皱的节目单——原来那姑娘不是笑他出糗,是笑他拼命往上蹦跶的傻样儿。 他喝了口汤圆,芝麻香在嘴里炸开:"谢了,娄姐。" "许兄弟!" 刘志远的大嗓门从院门口炸响。 这居委会的青年干事今儿穿了件新蓝布衫,衣兜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啥宝贝。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鞋底在雪地上蹭出两道白印:"你昨儿在联欢会上的表现太抢眼了! 我跟主任合计,社区要办才艺大赛,你得给咱们院儿撑个门面!" 许砚秋差点被汤圆呛着。 他抹了抹嘴:"刘哥,我那算啥才艺? 不就瞎蹦跶吗?" "瞎蹦跶?"刘志远掏出名片大小的报名表,纸角都被他揉卷了,"你看这报名表,要求的就是''接地气、有生活气''! 昨儿王大妈说你改的那词儿比相声还可乐,张大爷说你刀工好能现场表演雕花,连传达室老李头都说你修收音机的本事绝了"他突然压低声音,"再说了,你要是拿了奖,咱院儿能评上''文明社区'',我年底考核可就有着落了!" 许砚秋盯着报名表上的红章,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 系统面板在眼前晃悠:【社区才艺大赛? 触发隐藏任务可能性:70%】。 他捏着碗沿笑:"成,我参加。 就是得琢磨个新节目,总不能老靠''鸽子飞走''那套。" 刘志远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明儿我来帮你合计——" "咳!" 贾张氏的咳嗽声像块破砖砸进话头。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槐树底下,枯树皮似的手搭在娄晓娥胳膊上:"晓娥啊,昨儿我那茶缸子摔碎了,你家不是有多余的?"娄晓娥皱了皱眉,抽回胳膊:"贾奶奶,我家没有——" "哎哟我这老寒腿!"贾张氏突然弯下腰,手死死攥住腰际,脸上的褶子都揪成了团,"许砚秋,你昨儿跳舞踩我脚了吧? 疼得我一宿没睡!" 许砚秋望着她夸张的表情,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社死惩罚"——合着这老太太是记仇了,要变着法儿找碴儿。 他刚要开口,王大妈端着空盆从屋里出来:"老贾头,我家豆包还剩俩,你要不吃?"贾张氏的腰立刻直了,瞥了许砚秋一眼,甩着袖子往王大妈家去了:"吃就吃,谁稀罕你那破豆包!"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许砚秋趴在窗台上擦傻柱给的炒勺。 院儿里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王大妈家的窗户还透着黄晕。 他正擦着,突然听见细碎的脚步声——贾张氏猫着腰溜进王大妈家,门帘被风掀起一角,能看见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王大妈坐在炕沿上,手里的毛线团滚到了地上。 "你得帮我把他踢出文艺队!"贾张氏的声音压得像夜猫子叫,"不然以后咱们跳秧歌都没脸见人!" "那孩子其实挺有意思......"王大妈的声音飘出来,带着犹豫,"再说了,文艺队又不是你家开的......" 许砚秋的手顿了顿。 炒勺的反光里,他看见自己皱起的眉头。 夜风卷着几片碎雪打在玻璃上,他摸了摸兜里的舞台徽章,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进心口,这院子里的热闹,从来都不是唱几支歌、跳几支舞就能收尾的。 他望着王大妈家的窗户,听见贾张氏拔高了声音:"你忘了前儿他说棒梗抄作业? 那是打咱们老贾家的脸!"接着是瓷杯碰桌的脆响,"你要是不帮我,明儿我就去居委会说你广场舞占了消防通道......" 许砚秋轻轻放下炒勺。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把轮廓切成明暗两半。 远处传来谁家的收音机响,放着《走进新时代》的旋律。 他摸出刘志远给的报名表,在手里折了个角——既然有人要掀桌子,那他就偏要在这桌子上唱一出大戏。 院儿里的狗突然叫了两声。 许砚秋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枝桠在风里晃得像人摆手。 晨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儿,在许砚秋的枕头上烙下一道金印。 他摸着枕头底下折了角的报名表,蹭过"红星社区才艺大赛"几个铅字,昨晚贾张氏的夜猫子声还在耳朵里嗡嗡"得把那小崽子踢出文艺队"。 "秋子! 该去文化站报名了!"傻柱的大嗓门撞开院门,许砚秋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炒勺还搁在窗台上,勺底凝着层薄霜,像他此刻发紧的后槽牙。 文化站的铁皮门刚拉开条缝,里头就飘出王大妈的花露水味儿。 许砚秋刚把报名表拍在桌子上,后颈突然一凉——贾张氏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他身后,指甲盖儿戳着他后背:"刘主任,这野小子也配参赛? 上回跳大秧歌把我脚踩青了,现在倒想上台现眼?" 刘主任扶了扶眼镜,笔尖在报名表上悬着:"老贾婶,咱这比赛是自愿报名......" "自愿?"贾张氏拍着桌子站起来,蓝布衫的扣子绷得直颤,"他会个啥? 会偷我家煤球? 会说棒梗抄作业?"她扭头冲王大妈使眼色,"王姐你说句话啊,你可是评委!" 王大妈正蹲在地上捡毛线团,闻言直起腰,手里的红毛线缠成个乱球:"老贾啊,秋子前儿帮我修了收音机......" "修收音机算才艺?"贾张氏拔高了调门,嘴角的痦子跟着哆嗦,"我还会骂街呢,能让我上台不?" 许砚秋突然笑出声。 贾张氏的唾沫星子正往他脸上飞,他从裤兜摸出个皱巴巴的塑料袋,"哗啦"倒出半把铜钥匙是昨儿帮李大爷修自行车攒的。"婶子,我不会骂街,但我会用锅铲敲《春节序曲》,用漏勺打快板儿,您要不乐意看,我给您单独表演个''铁锅炖大鹅''的口技?" 屋里哄地笑起来。 小赵举着摄像机从里屋探出头:"这创意好啊! 我帮你录!"王大妈捏着毛线团直点头,刘主任的笔尖终于落下:"就冲这股子机灵劲儿,通过!" 贾张氏的脸涨得像块酱豆腐,"砰"地摔门出去,门框上的奖状晃了晃,"啪嗒"掉在许砚秋脚边——是去年广场舞比赛的冠军证书,照片里贾张氏举着奖杯笑出了后槽牙。 许砚秋蹲身捡奖状时,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叮——检测到【才艺大赛·夺冠目标】触发! 任务奖励:《传统曲艺百技谱》(含口技/快板/相声入门);失败惩罚:穿芭蕾舞裙跳《天鹅湖》一分钟(社死值+100)。 是否接受?" 他手一抖,奖状差点又掉地上。 穿粉裙子? 那还不如让傻柱当众揪他耳朵!"接受!"他在心里吼了一嗓子,抬头正看见小赵冲他比OK手势,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切进来,把摄像机的镜头照得发亮。 接下来三天,许砚秋的日子过得比炸丸子还热闹。 白天在食堂帮傻柱颠勺,抽空就拿锅铲敲节奏——炒勺碰铁锅是高音,漏勺刮锅沿是颤音,连盛菜的铝盆都被他敲出了包浆。 晚上蹲在文化站跟小赵学口技,对着录音机练狗叫、学自行车铃铛响,把王大妈的毛线团都震得满地滚。 "秋子,你这叫''厨房交响乐''?"小赵举着摄像机乐不可支,"要不咱再加段快闪? 你颠勺的时候来段踢踏舞,绝对炸场!" 许砚秋眼睛一亮。 他想起系统奖励的《厨神手札》里提过"刀工与韵律结合",抄起菜刀在菜板上敲出"哒哒哒"的节奏:"就这么着! 我颠勺的时候踢腿,切黄瓜丝的时候转圈,保证让观众看傻!" 可变故来得比煤球炉子蹿火苗还快。 比赛前一天傍晚,许砚秋把道具往文化站搬——一口豁了边的铁锅,两把磨得发亮的木铲,还有串铜铃铛(系在裤腰上打节奏用的)。 他刚掀开盖布,就发现铁锅底油光锃亮——不是炒菜的油,是滑溜溜的蓖麻油! 木铲把儿上也涂了层东西,攥在手里跟攥着条泥鳅似的。 他蹲在地上摸了摸锅底,指尖沾了点油,凑到鼻子前闻——是贾张氏屋里那股子风油精混花露水的味儿。 这老太太,前儿还在院儿里骂"谁偷我风油精",合着是抹他锅上了! "系统,能查查附近有没有可疑人物不?"他在心里嘀咕,系统没搭理他——社死惩罚的任务界面还挂着,粉裙子的图片晃得他眼晕。 许砚秋突然笑了。 他把铁锅倒扣在桌上,木铲往裤腰里一插,铃铛解下来系在手腕上。"小赵!"他冲里屋喊,"把摄像机给我,咱改录口技脱口秀!" 比赛当天,文化站挤得跟下饺子似的。 许砚秋站在后台,听着前面选手唱《走进新时代》的调儿跑成了《二泉映月》,摸了摸兜里的铜铃铛——这是他临时找李大爷借的,说是当年走街串巷修鞋用的,摇起来"叮当"响得脆生。 "下一位,许砚秋!"报幕员的声音刚落,后台就传来"噗嗤"一声笑——贾张氏正跟几个老太太挤在幕布边儿,手里攥着把瓜子,"看他能耍出什么猴戏!" 许砚秋走上台,冲观众鞠了个躬。 舞台的聚光灯照得他鼻尖冒汗,可他想起昨晚在院儿里练的段子,突然就不慌了。 他从裤兜掏出个搪瓷缸(早上偷拿的傻柱的茶缸),往桌上一放:"各位叔伯婶子,今儿我给大伙儿表演个''一人分饰三角''——秦姐骂街版《新闻联播》!" 台下哄地笑了。 他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学秦淮茹叉腰:"棒梗! 你又抄小当作业? 看我不撕了你的本子!"接着变粗了嗓音学贾张氏:"我大孙子聪明! 抄作业那叫借鉴!"最后换回自己的声音,模仿新闻主播:"近日,红星社区发生一起''借鉴''纠纷,专家表示——抄作业不叫本事,能把锅碗瓢盆敲成交响乐,那才叫能耐!" 他越说越起劲儿,抄起茶缸当话筒,手腕上的铃铛"叮当"响:"还有人使坏涂锅,您当涂的是润滑油呢? 我告诉您,这锅啊,越滑溜越能颠出花儿来! 就像咱院儿里的事儿,越搅和越热闹!" 全场笑成一片。 王大妈拍着大腿直喊"好",小赵举着摄像机冲他竖大拇指,连刘主任都笑得直揉肚子。 贾张氏的瓜子撒了一地,脸涨得跟猪肝似的,想骂又怕被观众瞅见,只能使劲儿拽身边老太太的袖子。 "最后,"许砚秋把茶缸往空中一抛又接住,"给大伙儿来段口技——厨房交响曲!"他鼓着腮帮子学抽油烟机响,捏着嗓子学水烧开的"咕嘟"声,最后拔高了调子学傻柱喊:"秋子! 菜糊了!" 台下掌声雷动。 评委打分的时候,许砚秋看见王大妈举着9.8分的牌子直晃,刘主任的笔都快把打分表戳破了。 最终得分9.9,稳稳拿下冠军。 "小许啊,"刘主任攥着他的手直晃,"我们文化站正缺青年辅导员,教大伙儿点新才艺,你干不干?" 许砚秋还没答话,贾张氏"哐当"撞开后台门,手里的瓜子皮撒了一地:"这算什么才艺? 耍嘴皮子谁不会......" "婶子,"许砚秋把奖杯往怀里一抱,"您要想耍嘴皮子,我给您留个位置,下届比赛,您表演''铁锅炖大鹅''口技,我给您当助演?" 贾张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砰"地摔门走了。 后台的小赵笑得直拍桌子,王大妈递来块糖:"秋子,这奖拿得漂亮!" 许砚秋摸着奖杯上的红绸带,系统提示音又响了:"叮——任务完成! 获得《传统曲艺百技谱》。 当前成就点数:1200,升级为【院儿里能人】。"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院儿里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像在跟他招手。 奖杯在手里沉甸甸的,可更沉的是心里那股子劲儿——这院子里的热闹,才刚掀开个角儿呢。 颁奖台上,许砚秋望着台下脸色铁青的贾张氏,手指轻轻敲了敲奖杯。 他想起昨晚在日记本上写的话:"要让这四合院的故事,比《故事会》还精彩。" 风掀起他的衣角,远处传来傻柱的吆喝:"秋子!该回家吃饭了!" 他笑了。今天这一仗,他赢了。 第28章 远亲近邻 许砚秋蹲在厨房灶台前,鼻尖沾着灶灰,手里攥着一枚道具鸡蛋,正发愁呢。 窗外飘着零星雪花,傻柱新腌的酱菜坛子在墙角泛着油光,但他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系统任务【奇迹魔术师】的提示音还在他脑子里回响:“需在元旦联欢会上表演原创魔术,获得80%观众喝彩,奖励手速突破LV.2。失败惩罚:当众跳广场舞《最炫民族风》并演唱跑调版《新年好》。” “秋子!”傻柱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大冷天的,你在这儿鼓捣啥呢?”许砚秋赶紧把鸡蛋藏到身后,结果碰翻了装假钞的铁盒,一沓“百元大钞”哗啦啦地掉在地上。 傻柱弯腰捡起来,对着光一看,乐了:“原来你要变戏法啊?这纸我认识,前几天三大爷家孙子叠纸飞机用的报纸!” “师父,您小声点儿!”许砚秋急得直搓手,“这是我跟小赵借的道具,等联欢会上给大伙露一手。您瞧啊——”他抄起鸡蛋往碗里一磕,蛋清蛋黄“啪嗒”一声溅在案板上,“这是普通鸡蛋,变的时候我能换成……”话还没说完,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检测到魔术道具异常,当前鸡蛋是熟蛋,纸币是报纸。” 许砚秋手一抖,蛋壳渣扎进了指缝里。 他凑近闻了闻,熟鸡蛋特有的腥味直钻鼻孔,再看那叠“钞票”,第二页还印着“贾记豆腐脑元旦大酬宾”的广告——这不是贾张氏儿子在胡同口卖豆腐脑的宣传单吗? “谁干的?”他攥着报纸的手青筋直跳,前几天才艺大赛上贾张氏被怼得摔门走人的模样浮现在眼前。 正琢磨着,门帘又被掀开,小赵呼着白气冲进来:“秋子!我刚在杂物间发现半枚生鸡蛋壳,跟你道具盒里的纹路能对上!” 许砚秋蹲下身,把碎蛋壳大致拼了起来:“有人趁我去买魔术绳的时候,把生鸡蛋换成了熟的,纸币换成了报纸……”他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灶台,“行啊,这招釜底抽薪够狠的。不过咱院里的戏,哪能让反派抢了节奏?” 演出当天,四合院东厢房搭起的临时舞台被红灯笼照得暖烘烘的。 许砚秋站在后台,手心攥着最后那枚没被掉包的生鸡蛋,心跳得比昨天练了十遍的口技还快。 王大妈在台下扯着嗓子喊:“秋子,赶紧上!我家那口子等着看变钱呢!”刘主任举着话筒朝他点点头,小赵举着摄像机比了个“OK”的手势。 “各位街坊!”许砚秋往手心哈了口气,“今儿咱不玩鸡蛋变钞票了,改个更实在的——徒手变鸡蛋!”他摊开空空的双手转了个圈,台下传来零星的“咦”声。 接着他把右手按在左腕上,模仿变魔术的样子:“您瞧这手腕,没藏东西……” 指尖刚碰到藏在袖管里的鸡蛋,变故突然发生——许砚秋突然想起昨晚收拾道具时,傻柱非说他袖子太瘦,硬给他塞了条厚毛线护腕。 此刻那护腕像团棉花似的裹住了鸡蛋,任凭他怎么勾手指,蛋壳就是滑不下来。 台下的棒梗率先喊道:“秋子哥耍赖!手跟粘了浆糊似的!” 许砚秋额头冒出了汗珠,余光瞥见贾张氏坐在第一排,正跟旁边的老太太咬耳朵,嘴角都快翘到太阳穴了。 他咬咬牙,加大力气一勾——鸡蛋“骨碌”一声滚进掌心,可护腕却跟着滑了下来,露出半截红秋衣。 台下的哄笑声像炸开的爆米花,王大妈笑得直拍大腿:“秋子这是变鸡蛋还是变秋衣啊?” “叮——任务失败!即将触发惩罚机制。”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许砚秋只觉得后脖颈发凉。 他望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突然想起日记本里写的“要让故事比《故事会》精彩”,此刻倒像是被《故事会》里的倒霉蛋附了身。 “那啥……”他扯了扯皱巴巴的外套,嗓子突然发紧,“要不咱先热热身?”手指刚扣住外套拉链,台下的傻柱突然喊道:“秋子!你别乱来啊!”贾张氏的笑声穿透人群:“我就说耍嘴皮子的干不了正事儿……” 许砚秋深吸一口气,“唰”地扯开了外套。 许砚秋扯开外套的瞬间,四合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 亮片背心在红灯笼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红舞鞋的绒球随着他发颤的脚尖轻轻摇晃——这哪儿是变魔术的行头,分明是王大妈广场舞队压箱底的演出服。 台下突然爆发出抽气声,贾张氏的茶碗"当啷"砸在石桌上,泼湿了半条裤腿。 "叮——惩罚启动。"系统音刚落,院儿里的录音机"滋啦"一声,《最炫民族风》的前奏炸响。 许砚秋的胳膊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像被线牵着的木偶似的扭起胯。 更要命的是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哼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调儿跑成了绕口令:"你问我爱你...有多深——"破音破得像漏风的唢呐,"我...的爱...像...台破电扇!" 全场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哄笑。 棒梗拍着大腿在长凳上蹦跶:"秋子哥这是跳大神还是扭秧歌啊!"傻柱捂住脸直跺脚,指缝里漏出半句话:"我徒弟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王大妈却眼睛一亮,把毛线团往怀里一揣:"哎哎哎这节奏对! 往左扭胯! 对喽!" 许砚秋的耳尖烧得能煎鸡蛋,可脑子转得比鼓点还快。 他瞥见贾张氏攥着帕子直喘粗气,突然福至心灵——反正都社死了,不如把水搅得更浑! 他故意踉跄两步,手舞足蹈地凑近前排:"你问我爱你有多深——"这次咬字清晰了些,尾音却拐了个弯,"我拿鸡蛋骗街邻!" 台下"轰"地炸开,二大爷拍着膝盖直咳嗽:"好小子! 前儿鸡蛋被掉包的事儿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许砚秋乘胜追击,红舞鞋"踢踏"点地:"你问我为何装神棍——"他突然指着贾张氏的方向,"只因贾家太抠门!" "噗!"王大妈刚喝进嘴的红糖水喷了出来,旁边的老太太们笑得直拍大腿。 贾张氏的脸从红变紫再变青,手指抖得像筛糠:"你...你血口喷人!"可没人理她——王大妈已经拽着老伴儿的胳膊站了起来:"老周头! 跟我扭两圈! 这节奏比我那套《健康操》带劲!" 许砚秋的身体还在跟着音乐机械摆动,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故意把亮片背心晃得更欢,红舞鞋踩出"踢踢踏踏"的鼓点,跑调的歌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倒真有了几分联欢会该有的热闹劲儿。 "叮——检测到【幽默化解危机】成就达成。"系统音突然变得轻快,"奖励「舞台魅力徽章」,演讲/表演成功率+20%。 当前成就点数+300,晋升「院儿里能人」。" 许砚秋脚步一顿,差点踩了自己的脚面。 他顺势来了个夸张的转圈,亮片在头顶划出银弧:"感谢各位街坊捧场! 这舞跳得——"他故意喘着粗气指了指贾张氏,"比贾大娘的豆腐脑还带劲!" 台下笑浪掀翻了房檐。 刘主任站在后台摸着下巴,对小赵举了举摄像机:"录清楚点,这素材能上区文化站的新春特辑。"小赵憋着笑点头,镜头里贾张氏正扯着裤腿往家跑,背影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音乐渐弱时,许砚秋总算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亮片背心,对着台下深鞠一躬:"各位,今儿这戏码,算我给大伙儿提前拜个早年!"话音刚落,王大妈举着保温杯冲上台:"秋子! 明儿来我家,我教你改良版《最炫民族风》,保准比这更花哨!" 散场时,许砚秋蹲在台阶上摘红舞鞋,小赵举着摄像机凑过来:"刚才那改编歌词绝了,贾大娘回去能气出三斤火。"他捏着鞋尖笑:"她要再动我道具,我就编个''贾大娘吃饺子不蘸醋,抠门抠到脚趾头''的顺口溜。" "秋子!" 身后突然响起秦淮茹的声音。 许砚秋回头,见她抱着一摞作业本,脸冻得红扑扑的:"棒梗说这礼拜的作业,多亏你每天哄着他写...明儿我家包饺子,你...来吃碗热乎的?" 许砚秋望着她手里的作业本,突然想起前儿帮棒梗解数学题时,这小子偷偷往他兜里塞的半块水果糖。 他揉了揉鼻子,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得嘞,我准保带着醋去——省得有人说我吃饺子不蘸料,抠门!" 寒风卷着零星雪花掠过屋檐,院儿里的红灯笼被吹得晃了晃,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拖得老长。 第二天中午,许砚秋揣着玻璃瓶装的山西老陈醋推开贾家院门时,一股混合着姜葱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海棠树上还挂着残雪,堂屋的门帘一掀,秦淮茹探出头来,蓝布围裙上沾着面粉:“秋子可算来了!快进屋,鱼刚蒸好——” “急什么?”里屋传来贾张氏尖锐的声音,“没看见我正在摆筷子吗?” 许砚秋脱下棉鞋走进堂屋,一眼就看到了八仙桌上的青瓷盘。 清蒸鲈鱼泛着琥珀色的油光,葱丝铺在上面像绿色的云朵,圆滚滚的鱼头正对着上座的位置——这是贾家的规矩,鱼头要朝向长辈。 贾张氏正把有豁口的瓷碗“哐当”一声放在鱼头前,抬头瞥见他,眼皮耷拉下来:“带醋来了?我们家可不缺这酸溜溜的东西。” “贾大娘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许砚秋把醋瓶放在桌上,笑得像块软糖,“我寻思着,您老吃饺子蘸醋,能多吃几个呢!上次王大妈还说您牙口好得能啃榛子呢!” 贾张氏的嘴角刚往上翘了半寸,又猛地绷住:“油嘴滑舌!”但手却不自觉地把醋瓶往自己跟前挪了挪。 饭桌上倒也热闹。 棒梗一个劲儿地往许砚秋碗里夹饺子:“秋哥你尝尝我妈调的馅,比食堂的香!”小当举着油乎乎的筷子给槐花分鱼:“姐给你挑刺儿,尾巴肉嫩。”秦淮茹给三大爷续了杯茶,又给许砚秋添饺子:“慢点吃,锅里还有。” 许砚秋夹起一块鱼肉正要往嘴里送,眼角瞥见贾张氏的筷子在鱼头上绕了两圈——老太太向来讲究“鱼头尊贵”,往常这时候早该动第一筷子了,今天却奇怪,只夹了两筷子白菜帮子。 等最后一个饺子进了肚,秦淮茹开始收碗。 她端起鱼盘的手突然停住了:“哎?鱼头呢?” 屋子里的人都凑过来看。 青瓷盘里只剩下中段的鱼肉,原本圆滚滚的鱼头不见了,连鱼鳃处的姜葱都被弄得乱七八糟。 “谁这么没规矩!”贾张氏“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鱼头是给长辈的,当我们贾家没家教吗?”她浑浊的眼珠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盯着许砚秋,“我看就是你!刚才还说带醋来讨好我,原来是想偷偷吃鱼头!” 许砚秋手里的醋瓶“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他盯着空了半截的鱼盘,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他明明只吃了鱼身中段,连鱼鳍都没碰过。 “贾大娘您别乱说!”秦淮茹急得直搓围裙,“砚秋不是那种孩子……” “不是他是谁?”贾张氏往前凑了半步,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许砚秋的鼻尖,“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吃饭的时候老往鱼盘跟前凑!再说了,”她扯着嗓子提高声调,“没爹没娘教的孩子,懂什么规矩?” 许砚秋后槽牙咬得生疼。 他从小在四合院长大,最听不得“没爹没娘”这几个字。 可今天这事太蹊跷了——他扫了一眼桌子,棒梗正低着头抠指甲,小当捏着槐花的手直发抖,三大爷端着茶碗,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叮——检测到【化解误会·邻里信任】任务激活。”系统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目标:说服秦淮茹一家及三大爷相信自己的清白。奖励「察言观色LV.2」。 失败惩罚:连续三天早起扫院子。” 许砚秋深吸一口气,把到嘴边的反驳咽了下去。 他想起系统刚给的“舞台魅力徽章”,故意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委屈的憨劲:“贾大娘,我要是真偷吃了鱼头,能不把鱼身也一起吃了?您看这盘子里,鱼肉还剩小半呢。” “那……那你说谁吃的?”贾张氏卡住了,脖子上的皱纹都跟着抖。 许砚秋的目光扫过棒梗的裤脚——上面沾着几点白渣,像鱼鳞。 再看小当,这丫头正用脚尖踢槐花的鞋,嘴皮子动得飞快,好像在说“别告诉”。 他心里有了底,但没急着揭穿,反而弯腰捡起醋瓶,冲秦淮茹笑了笑:“要不咱们把锅碗瓢盆都检查一遍?说不定鱼头藏在什么地方了呢。” 三大爷放下茶碗,用指节敲了敲桌沿:“秋子说得有道理。这事儿得弄清楚,省得冤枉了孩子。” 贾张氏还想发作,却看见许砚秋蹲下身,正盯着八仙桌底下的砖缝——那里有半片没刮干净的鱼鳞,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 “哎?这是什么?”许砚秋伸手捡起鱼鳞,举到众人面前,“贾大娘您看,这鱼鳞上还沾着姜呢。” 棒梗突然“噌”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他涨红了脸,裤兜里掉出一个纸团——展开一看,竟是包着鱼头的报纸,还沾着湿漉漉的油星。 小当“哎呀”一声捂住嘴,槐花拽了拽姐姐的衣角:“是棒梗哥说……说鱼头补脑,要留着给秋哥补脑子……” 屋子里顿时安静得能听见煤炉上水壶“咕嘟”的声音。 贾张氏的嘴张成了O型,秦淮茹扶着桌角直喘气,棒梗的耳朵红得能煎鸡蛋。 许砚秋捏着鱼鳞站起身,冲棒梗挤了挤眼。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多了一丝轻快:“检测到【观察细节】隐藏分,成就点数+50……” “棒梗啊。”三大爷摸着胡子笑着说,“你秋哥脑子灵着呢,还用得着你补?” 贾张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哼”了一声:“算你小子清白!下次……下次吃饭规矩点!” 许砚秋低头把鱼鳞收进口袋,手指碰到兜里半块水果糖——那是前几天棒梗塞给他的。 他望着棒梗绞在一起的手指,突然明白这起鱼头失踪案,可能比想象中更有温度。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鱼盘上。 许砚秋盯着盘底残留的葱丝,心里琢磨着:今天这事,倒让他想起系统刚解锁的“察言观色”技能——有些误会,藏着比揭穿更有滋味。 他正想着,秦淮茹递来一碗热汤:“秋子,喝口汤暖暖。”许砚秋接过汤碗时,瞥见棒梗偷偷往他兜里塞了一颗糖。 他低头一笑,把汤碗捧得更稳了。 堂屋的挂钟“当”地敲了十二下。 许砚秋望着窗外摇晃的红灯笼,突然注意到房檐下的冰溜子——那上面结着半枚鱼鳞,在阳光下闪着可疑的光。 (下章预告:许砚秋盯着冰溜子上的鱼鳞,突然想起棒梗裤脚上的白渣。 这起“鱼头失踪案”,怕还有隐情? ) 许砚秋盯着冰溜子上那半枚鱼鳞,后槽牙轻轻咬了咬下唇。 他想起方才棒梗裤脚上的白渣——那哪是鱼鳞,分明是被冻硬的面渣子,和贾家灶台上没擦干净的饺子粉一个颜色。 再看三大爷搁在桌角的竹筷,竹节处裂了道细缝,筷头歪向左边足有两指宽。 "三大爷。"他突然转身,指尖点了点八仙桌上的青瓷盘,"您老坐这儿吃饭,鱼脑袋正冲着您对吧?" 三大爷正拿茶碗抿热乎水,闻言"噗"地喷了半口:"秋子你这话说的,贾家规矩鱼头朝尊长,我坐主位,自然......"他突然顿住,盯着自己那根歪筷子眨了眨眼,"哎,我这筷子头怎么往左边偏了?" 许砚秋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屏保还是系统送的"巧舌如簧小喇叭"动画。 他点开"老瓷缸腌菜秘方"APP,划拉到新解锁的"生活模拟"功能,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两下——手机里立刻弹出个3D鱼盘模型,鱼头正对着三大爷的位置。 "您瞧啊。"他把手机举到众人跟前,"三大爷耳背,听不清动静;筷子头又往左歪。 夹鱼的时候使不上劲,可能夹着鱼头就往边上带......" 手机里的虚拟筷子颤巍巍伸过去,果然没夹稳鱼头,反而把鱼身拨得转了半圈。 那鱼头竟鬼使神差滑向棒梗的方向,瓷盘边沿磕掉片鱼鳞,正和冰溜子上那半片严丝合缝。 "合着是我自己夹走了鱼头?"三大爷摸着花白胡子直乐,"前儿我家那口子说我筷子使不利索,我还犟嘴呢!"他一拍大腿,笑得茶碗都晃了,"得嘞,这事儿算我老糊涂,回头我让大孙子给秋子赔不是!" 贾张氏刚要张嘴,许砚秋眼疾手快接住话头:"贾大娘您先别急着骂。"他弯腰捡起贾张氏脚边的竹筷,指腹蹭了蹭筷头——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黑渍,"您这筷子今儿洗了没? 我瞅着像上回吃炸酱面的酱渣子。" 满屋子人霎时静了。 小当扒着秦淮茹围裙偷乐,棒梗憋得肩膀直颤,连煤炉上的水壶都"噗"地喷了口热气。 贾张氏的脸从红到紫又到白,枯瘦的手指抖了三抖,突然扯着嗓子喊:"我......我去后院看鸡下蛋!"说罢掀开门帘冲了出去,棉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得"哒哒"响。 "秋子你这嘴啊。"秦淮茹笑着摇头,转身从橱柜里摸出个蓝布包,"刚蒸的枣花酥,你带回去当零嘴。"布包一打开,甜丝丝的枣香混着麦香直往人鼻子里钻。 许砚秋刚要推辞,就见她往他手里塞得更紧:"你帮我们家解了围,该的。" 他捏着布包往回走,鞋底踩着未化的雪发出"咯吱"声。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叮咚作响:"【化解误会·邻里信任】任务完成,奖励「察言观色LV.2」,成就点数+200。"他低头看了眼布包,突然想起今儿在贾家堂屋瞥见的老收音机——外壳掉了块漆,旋钮转起来"咔咔"响,秦淮茹哄棒梗写作业时总爱拧开听评书。 "秋子!" 他刚推开自家院门,就听见身后传来秦淮茹的唤声。 回头望去,她正站在院门口搓手,发梢沾着细碎的雪:"那啥......我家那收音机,最近老串台......" 许砚秋把枣花酥往怀里拢了拢,嘴角翘得像月牙:"秦姐您明儿晌午来,我带套改锥过去。" 他望着秦淮茹转身的背影,摸了摸兜里的改锥套——系统新解锁的"传统手艺"任务栏里,"修复老物件"几个字正泛着暖黄的光。 第29章 表演节目 许砚秋蹲在秦家八仙桌前,鼻尖沾着点松香,改锥在收音机后盖的螺丝上转得飞快。 窗台上的搪瓷缸飘着茉莉花茶的香,秦淮茹端着碗刚熬的红豆粥搁在他手边:"秋子先垫垫肚子,这机子打我嫁过来就在,年头比棒梗都大。" "秦姐您放心。"许砚秋扯了扯蓝布工作袖套——昨儿刚从系统商城换的,说是老修理匠传下来的,摸着比普通布厚实三分。 他指尖在收音机外壳的熊猫贴纸上抹了抹,褪色的黑白花纹下露出道细缝,"您瞧这壳子,是被棒梗拿弹弓崩的吧? 上回我见他在院儿里打麻雀。" "哎呦你这孩子!"秦淮茹耳尖一红,抄起笤帚作势要打里屋:"棒梗! 出来给秋子哥道歉!" "不碍事不碍事。"许砚秋笑着按住她手腕,改锥"咔嗒"一声卸下最后颗螺丝。 他揭开发霉的后盖,扑面而来的电子元件让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叮——检测到「传统手艺·邻里守护者」任务触发! 任务要求:修复熊猫牌收音机并识别隐藏信息。 奖励:「老物件通灵术」(可读取物品残留记忆)。 失败惩罚:连续一周每日五点「公鸡打鸣式」叫醒服务。 是否接受?" "接受!"许砚秋在心里应了声,指尖已经搭上锈迹斑斑的电容。 系统新给的"电子修理入门"技能像团热乎气儿往脑门儿里钻,他突然看清电容引脚的氧化程度,左边那根黑得发黏,右边倒还干净。"秦姐,您是不是总把收音机搁窗台上?"他用镊子夹起电容晃了晃,"这潮气渗得,电容都快成腌菜坛子了。" "嗨,可不嘛。"秦淮茹搬了个马扎坐他对面,毛衣袖口沾着洗床单的肥皂沫,"棒梗非说靠窗信号好,前儿还拿湿抹布擦机子呢。"她忽然压低声音,往里屋瞥了眼:"那孩子最近邪乎,说同学家都用「猫」上网,非吵着要听什么「网络小说」。 我上哪儿给他整那玩意儿去?" 许砚秋没接话。 他的注意力全在电路板背面——那里有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划痕,像是用刀尖挑开的。 他捏着放大镜凑过去,划痕下竟露出块夹层,泛黄的纸条边角正往外探。 "秋子哥你发什么呆?"棒梗踢拉着棉鞋从里屋晃出来,校服拉链敞着,露出里面印着变形金刚的秋衣,"修不好就算了,我明儿去同学家蹭网,说什么《天龙八部》比单田芳的评书带劲。" "去去去,帮秋子哥拿块干布。"秦淮茹推了他把,转头时正撞见许砚秋捏着纸条的手。 纸条上的字被虫蛀了几个洞,勉强能认出"德胜门西大街37号""0425-67"这串数字。 许砚秋手指微微发颤——系统界面正跳出猩红提示:"检测到未知线索,是否继续深入?"他余光瞥见秦淮茹脸色发白,指尖攥着围裙角直打褶。 "这......这是我男人走前收的旧报纸里夹的。"秦淮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他说是什么客户留的,我早忘了。 秋子你......你别往心里去。" 许砚秋抬头看她。 她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没擦净的雪花膏,可眼底那抹慌乱不像是装的。 他把纸条重新塞回夹层,指尖在电容上一按:"修好了。" "叮——任务完成度80%。 隐藏信息未完全识别,奖励暂存。"系统音让他心口一沉。 他故意拧了拧调频旋钮,收音机"滋啦"两声,突然响起单田芳那口标志性的沙哑:"上回书说到,乔峰大战聚贤庄......" 棒梗"嗷"一嗓子扑过来,差点撞翻茶碗:"真修好了! 秋子哥你比我爸单位的电工还神!"他抓起收音机往炕上跑,红脸蛋儿贴在熊猫贴纸上直蹭。 秦淮茹长出一口气,伸手要把蓝布包往许砚秋兜里塞——又是枣花酥,这回还多了俩煮鸡蛋。 许砚秋攥着鸡蛋往回走,雪后初晴的阳光照得房檐滴水,他盯着指缝里的纸条印子,系统提示还在脑子里闪:"「老物件通灵术」已解锁,需接触物品三分钟以上触发。" 他摸了摸兜里的改锥套,德胜门西大街37号这几个字像小虫子似的往脑子里钻。 那串数字0425-67,怎么看都像银行保险箱的编号...... "秋子!"王大妈端着铝盆从院门口过来,盆里飘着刚炸的麻叶,"你秦姐那收音机修好了? 明儿来我家,我那老座钟也该上油了!" 许砚秋笑着应下,余光瞥见贾家窗户缝里闪过贾张氏的白头发。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系统说的"老物件通灵术",等晚上没人时,该试试那纸条了。 许砚秋攥着煮鸡蛋往杂物间走,雪水从房檐滴下来,正砸在他棉鞋尖上。 他却顾不上凉,脑子里全是纸条上的字——德胜门西大街37号,0425- 67。 系统商城里刚换的“生活小百科”技能突然冒出来:九十年代银行保险箱编号多是区号加数字,0425是本地号段,这串数字怎么看都像某银行的保管箱密码。 可地址呢? 他上周替三大爷修自行车,顺道去过德胜门那片——37号院儿早没了,现在是片荒草堆着的废弃电器厂。 “秋子!”王大妈端着铝盆追上来,麻叶的焦香裹着寒气往他鼻子里钻,“明儿来我家修座钟啊,那老东西最近走得比棒梗写作业还慢!” “哎哎,准到!”许砚秋笑着应,余光瞥见贾张氏扒着窗户往外瞧,赶紧把揣着纸条的手往兜里缩了缩。 等王大妈拐进东厢房,他三步并作两步窜进自己的杂物间——半间屋搭着木板床,墙上挂着《烹饪大全》和《无线电入门》,桌上摆着从系统换的“老瓷缸”,这会儿正腌着糖蒜。 他把纸条掏出来,借着灯泡的光又看了一遍。 虫蛀的洞像星星眼似的瞪着他,系统提示在脑子里叮咚响:“「老物件通灵术」已激活,接触目标物三分钟可读取残留记忆。”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刚贴上纸条,门就被拍得哐哐响。 “秋子哥!我妈让我给你送碗饺子!”棒梗的大嗓门震得灯泡直晃,许砚秋手一哆嗦,纸条“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余光瞥见棒梗的棉鞋尖——这小子今儿没穿他那双露脚趾的破鞋,换了双黑亮的新棉鞋,鞋帮上还印着“回力”标志。 “行啊你,鸟枪换炮了?”许砚秋把纸条塞回裤兜,接过棒梗手里的蓝边碗,饺子还冒着热气,“你妈哪儿弄的新棉鞋?” “我舅妈从广州寄的!”棒梗吸着鼻涕,趴在门框上往屋里张望,“她说广州满大街都是卖电器的,有能听歌的「随身听」,还有能打电话的「大哥大」!”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许砚秋耳边:“我妈说那收音机是娄阿姨走前给的,娄阿姨她爸是不是特厉害?” 许砚秋手里的碗差点没端住。 他想起上个月系统发布的“邻里探秘”任务,让他调查娄晓娥的家世背景——当时他套娄晓娥的话,对方只笑说“我爸就是一普通老头”,可现在听棒梗这么说...... “去去去,写作业去!”秦淮茹的声音从院儿里飘过来,她端着空碗站在太阳底下,围巾被风吹得往脸上扑,“秋子你慢吃,不够我再给你下!” 许砚秋突然站起来,饺子碗往桌上一搁:“秦姐,我能再问你个事儿不?”他指了指里屋方向,“那收音机......真就是普通老物件?” 秦淮茹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眼神飘向院儿里的老槐树:“是晓娥走前塞给我的。她说这机子是她爸年轻时候修的,跟着他们搬过七八次家。”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飘雪:“她走那天抱着棒梗哭,说对不住我们......可那时候谁知道她是躲债呢?” 许砚秋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系统任务里确实提过娄晓娥“隐藏富豪”的身份,但“她爸修的收音机”这茬儿可没说过。 他摸了摸兜里的纸条,突然想起娄晓娥走前总往邮局跑,手里攥着牛皮纸信封——难不成这纸条,和娄家的秘密有关? 他借故回杂物间,掏出寻呼机按了串号码。 这是他上周帮文化站刘主任修投影仪时,对方塞给他的“关系户”电话:小赵,在城建档案馆上班,专门管老建筑资料。 “喂?小赵哥?”许砚秋压低声音,“能帮我查个地址不?德胜门西大街37号。” 电话那头翻纸的声音沙沙响:“37号啊......九十年代是国营708电器厂的仓库,存过电子元件。后来厂子倒闭,98年被个姓周的老板承包了,说是要改造成仓库,可没两年又荒了。”小赵突然笑了:“怎么?你小子要倒腾老物件?我跟你说那地儿现在全是老鼠......” 许砚秋没听完就挂了电话。 他盯着纸条上的数字,0425- 67——708厂的仓库编号是04开头,67号库! 他猛地一拍大腿,系统任务里“传统手艺·邻里守护者”的奖励还搁着没领,这会儿全明白了:娄晓娥她爸当年在708厂工作,这收音机夹层里的纸条,怕不是仓库钥匙? 夜晚的杂物间飘着糖蒜的酸香,许砚秋把纸条平铺在桌上,指尖按上去数秒。 系统提示音像泉水似的在脑子里淌:“读取中......1967年5月,周工:67号库新到一批电子管,务必锁好......1983年11月,娄师傅:老周的钥匙我收着,等他回来......” 他猛地缩回手,纸条上的虫洞突然变得清晰——最后一个完整的字是“密”。 窗外的风卷着雪粒子拍在玻璃上,他摸出从系统换的“能说会道小喇叭”,突然想起白天王大妈说的话:“社区刘主任说明儿要开动员会,说是要办元旦联欢会,让咱院儿出节目呢!” 许砚秋望着纸条上的“密”字,又看了眼桌上的“老物件通灵术”说明。 他摸出笔在本子上写:“娄家→708厂→67号库→秘密”,最后画了个大问号。 窗外的风越刮越猛,吹得《无线电入门》翻到新的一页,上面赫然写着“电子管收音机维修技巧”——可许砚秋的心思早飘到了德胜门那片荒草堆,那里的雪底下,说不定埋着比收音机更值钱的东西。 “叮——”寻呼机突然震动,是小赵发来的:“补充个事儿,708厂老厂长姓娄!” 许砚秋盯着寻呼机屏幕,嘴角慢慢往上勾。 他把纸条小心收进铁盒,又往糖蒜缸里压了压——这可是比糖蒜还金贵的宝贝。 院儿里传来刘主任的大喇叭声:“各家各户注意啦!明儿上午九点东厢房开会,商量元旦联欢会的事儿!” 他吹灭台灯,躺到木板床上。 月光透过破窗户照在墙上,《烹饪大全》的封面泛着白,像块没吃完的枣花酥。 许砚秋望着天花板笑了——这四合院的热闹,才刚要开始呢。 东厢房的煤炉子烧得正旺,许砚秋哈着白气推门进去时,刘主任正举着搪瓷缸子拍桌子:“咱们这场联欢会要突出‘军民鱼水情’!王大妈的广场舞得加上两个解放军的动作,三大爷的快板得带上‘改革开放’的词儿——哎,小许来了,快说说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魔术!”许砚秋把棉袄往椅背上一搭,双手在裤兜里搓了搓。 他昨晚盯着系统面板熬了半宿,“奇迹魔术师”任务的奖励是“手速突破LV.2”,正好能弥补切蓑衣黄瓜总是差一刀的不足。 这会儿他眼尾还挂着血丝,说起话来倒挺精神:“就变个‘鸡蛋变钞票’,保证比傻柱师傅颠勺还热闹!” “就你?”贾张氏正在嗑瓜子,瓜子皮“噗”的一声喷在八仙桌上,“上次给棒梗辅导作业,把‘床前明月光’念成‘床前明月亮’,还敢变魔术?”她眯起眼睛,银镯子在手腕上叮当作响——自从许砚秋上周把她偷偷塞给秦淮茹的烂菜叶子当众挑了出来,这老太太看他就像看偷油的耗子一样。 “哎,贾奶奶,这您就不懂了。”许砚秋抄起桌上的茶缸子晃了晃,里面飘着刘主任泡的茉莉花茶,“魔术讲究的是‘障眼法’,就跟您藏腌菜坛子似的——”他突然停住,看到贾张氏的脸涨得像紫茄子才接着笑道,“我保证让您看得直拍大腿!” 刘主任拍板道:“行!小许这个节目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两点在大杂院当台表演,大家都把马扎搬出来啊!” 夜里十点,许砚秋猫在厨房练习。 傻柱的锅台还留着红烧肉的油腥味,他摸出系统兑换的道具鸡蛋——外壳涂着金漆,敲开能掉出十张块儿八毛的票子。 他正捏着鸡蛋在指缝间转得顺畅,“咔”的一声,鸡蛋裂了一道缝,蛋清混着蛋黄“啪嗒”一声掉在灶台上。 “我去!”他赶紧掏纸擦拭,手刚碰到第二枚鸡蛋,感觉不对——这蛋怎么沉得像块石头? 磕开一瞧,白生生的熟蛋清裹着金黄的蛋黄,还带着一股蒸锅味儿。 再翻装纸币的布口袋,里面哗啦哗啦掉出几页报纸,边角还沾着浆糊——分明是有人把真票子一张张撕下来,拿旧报纸裁成一样大小塞了进去。 “小赵!小赵!”他扯着嗓子喊,隔壁文化站值班的小赵“蹬蹬”地跑过来,眼镜片上还沾着雾气。 两个小伙子蹲在地上翻找道具,小赵捏着报纸页皱眉道:“这浆糊是新的,味儿还没散——许哥,有人故意换的。” 许砚秋盯着灶台上的熟鸡蛋,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上次他在院里拆穿贾张氏把坏了的西红柿掺在好的里面卖,老太太堵着他骂了半宿“没爹没娘的小崽子”;再上次棒梗偷他修自行车的零件,他追着熊孩子绕了三圈大杂院……“行嘞,这招够阴的。”他突然笑了,手指敲了敲报纸页,“锅底涂油算什么,这回直接把锅端走了啊。” 元旦下午的太阳亮得晃眼,大杂院中间支着一块红布帘,王大妈的广场舞队在边上压腿,喇叭里放着《最炫民族风》。 许砚秋站在红布后面,手心全是汗——他临时改了节目,打算来个“徒手变鸡蛋”,反正系统给的“手速突破”还没拿到,就靠平时练的手法硬撑。 “接下来是许砚秋同志的魔术表演!”刘主任举着大喇叭喊道,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贾张氏搬了个马扎坐在最前面,脖子伸得像鹅一样:“我倒要看看能变出个什么!” 许砚秋深吸一口气,攥着空拳头走上前:“各位叔伯婶子,看好了啊——”他手指翻飞,假装从空气里抓了一把什么,往手心里一捂,再摊开时却空无一物。 底下有人笑出了声,棒梗扯着嗓子喊:“许哥在耍猴呢!” 他额头开始冒冷汗,又试了一次,这回连个鸡蛋壳都没摸着。 观众席的笑声越来越响,贾张氏拍着大腿直乐:“我说什么来着?就这水平还变魔术?”王大妈的广场舞队员们交头接耳,喇叭里的音乐都盖不住。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许砚秋耳朵嗡的一声:“【奇迹魔术师】任务失败!即将触发惩罚机制——”他盯着台下攒动的人头,突然觉得后脖子发凉。 “那啥……可能是我手法有点儿生疏!”他扯着嗓子喊,手忙脚乱地去摸外套口袋,“要不我再——”话没说完,后腰突然一热,系统惩罚的灼烧感顺着脊椎往上窜。 他咬牙扯了扯外套拉链,金属扣“哗啦”一声滑下半寸。 “许哥你干啥呢?”棒梗的小尖嗓子在底下喊道。 许砚秋望着台下几十双眼睛,喉结动了动,手慢慢搭在外套扣上。 风掀起红布帘的一角,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颤。 许砚秋后颈的灼烧感突然窜到尾椎骨,指尖刚触到外套拉链,那金属扣“哗啦”一声直接滑到底。 寒风裹着大杂院的煤烟子灌进来,他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套了件明黄色亮片背心,在太阳底下闪得人睁不开眼,脚腕还绑着双红舞鞋,鞋尖缀的流苏正随着心跳一颠一颠。 “嗷——!”棒梗的尖叫像根针戳破了空气,“许哥穿花衣裳啦!” 贾张氏的瓜子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她拍着大腿笑出了褶子:“哎哟喂这是要跳大神啊?”王大妈的广场舞队员们全围过来,有个戴红围巾的婶子捅了捅同伴:“哎这鞋跟儿跟我跳《军中绿花》那双好像!” 许砚秋脑子“嗡”地炸开,系统提示音还在嗡嗡响:“惩罚触发——肢体控制已启动,当前播放曲目《最炫民族风》。”他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举到头顶画圈,脚底板像装了弹簧,“一二三四”地跟着喇叭里的节奏蹦跶。 更要命的是喉咙发紧,鬼使神差地吼出句:“你问我爱你有多——”破音破得像刮竹片,底下“轰”地笑成一片。 “完了完了,今儿得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这儿。”许砚秋咬着后槽牙转圈,亮片背心蹭得脖子发痒。 他瞥见贾张氏笑得直拍大腿,银镯子撞得叮当响,突然福至心灵——反正已经社死,不如把水搅浑!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他故意拔高破音的尾调,手往贾张氏方向一指,“我拿鸡蛋骗街邻!” 大杂院的笑声突然卡了壳。 贾张氏的笑僵在脸上,张着嘴像被掐了脖子的鸭子。 许砚秋乘胜追击,脚底下的红舞鞋转得更快:“你问我为何装神棍!”他突然弯腰从裤兜摸出团报纸——正是被替换的假钞票,“只因贾家太抠门!” “噗!”王大妈先绷不住,拍着肚子笑出眼泪:“这词儿绝了!”广场舞队的婶子们跟着拍巴掌,有个戴蓝帽子的大妈拽了拽王大妈胳膊:“领队,咱要不跟他搭个手?”王大妈把手里的折扇“唰”地甩开,踩着许砚秋的节奏扭起来:“走!给咱小许搭个场子!” 红布帘被风掀起一角,阳光斜斜照在亮片背心上。 许砚秋看着王大妈带头扭起大秧歌,刘主任举着喇叭直擦眼泪,连平时板着脸的三大爷都捂着嘴乐——刚才还笑他的棒梗现在举着根冰棒,蹦蹦跳跳学他转圈。 “叮——检测到【幽默化解危机】隐藏任务完成。”系统提示音突然变甜了,“奖励【舞台魅力徽章】,表演类活动成功率+20%。”许砚秋只觉得后颈一凉,控制感“唰”地回到身体里。 他赶紧扶住后腰,看着脚底下还在晃的红舞鞋,突然弯腰对观众鞠了个大躬:“各位叔伯婶子,刚才那是我新创的‘魔术舞蹈’,您瞧这亮片——”他扯了扯背心,“能反射太阳光,专治冬天晒不着暖儿!” 全场掌声比刚才响了十倍。 王大妈举着折扇冲他喊:“小许明儿来广场教我们这舞!”刘主任挤到后台拍他肩膀,眼睛笑得眯成缝:“行啊你,把翻车现场变成联欢会亮点!明儿区里来检查,你这节目再演一回?” 许砚秋抹了把额头的汗,余光瞥见贾张氏黑着张脸往家挪,银镯子撞得比刚才还响。 他故意提高嗓门对边上的小赵说:“赵哥,下回要是再有人动我道具——”他顿了顿,冲贾张氏的背影挑眉,“我就编个‘贾大娘吃饺子不蘸醋,偷摸往菜里掺烂薯’的顺口溜。” 小赵憋着笑点头,大杂院的风卷着笑声往胡同口跑。 许砚秋弯腰脱红舞鞋,鞋跟儿磕在青石板上“咔嗒”响——这动静让他突然想起明儿中午傻柱说要请街道办主任吃饭,非让他露一手做松鼠桂鱼。 他盯着脚边的亮片背心,突然摸着下巴笑了:“要不把这亮片缝在围裙上?省得油点子溅衣服上……” 第30章 工厂的钥匙 元旦晚会的热闹劲儿还没散,许砚秋踩着晨光往四合院走,棉鞋底下的雪渣子咯吱作响。 他怀里揣着给傻柱带的糖炒栗子——师傅昨儿念叨嘴馋,这玩意儿得赶早市头锅的才香。 刚拐过影壁墙,就见秦淮茹扒着自家院门框冲他招手,蓝布围裙兜着半碗红枣,发梢还沾着粥粒:“小许!快来喝碗热乎的腊八粥,我特意多放了桂圆。” 许砚秋脚步一顿。 要说这院里最会打秋风的主儿,贾家排第二,秦姐绝对不抢第一。 可昨儿晚他帮着哄棒梗学扭秧歌,小家伙攥着他衣角直喊“秋哥再玩会儿”,倒让他对这母子多了几分软和心思。 “得嘞!”他把栗子往怀里捂了捂,“我先把这给柱子哥送去——” “哎哎哎!”秦淮茹急得直摆手,腕子上的塑料镯子叮当响,“柱子刚被二大爷叫去修煤炉了,说晌午才回。你快来,粥都咕嘟出香味儿了!” 话音刚落,一股甜糯的米香裹着枣泥味儿扑过来。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他打小没妈,最馋这种带着烟火气的热乎饭。 脚底下不自觉就往贾家走,跨门槛时还不忘把栗子塞进门墩儿后头的砖缝里,防着棒梗这小馋猫偷摸扒拉。 堂屋里,棒梗正蜷在炕头抽鼻子,小脸儿红得跟煮烂的山楂。 许砚秋刚坐下,秦淮茹就端来大海碗,粥面上浮着层金黄的油花儿,还撒了把桂花:“趁热喝,我搁了八样米呢。” “谢秦姐。”他舀起一勺吹了吹,余光瞥见炕沿儿上摆着个粗瓷坛,坛口沾着星星点点的萝卜丝。 贾张氏正蹲在灶台边拨拉蜂窝煤,银镯子撞着炉钩子哐当响:“那是我昨儿送的腌萝卜,脆生着呢!” “要说这萝卜……”秦淮茹搓了搓手,声音突然低下来,“棒梗自打吃了您送的,就开始打喷嚏,夜里咳得睡不着。我琢磨着是不是……” “啥?”贾张氏“腾”地站起来,炉钩子“当啷”掉在地上,“合着我大冷天儿腌三天萝卜,倒成害人精了?我贾家的坛子比国营食堂的还干净!”她叉着腰往炕边凑,银镯子蹭得粗瓷坛直响,“你当我乐意送?要不是看棒梗那小身板儿——” “奶!”棒梗吸着鼻涕坐起来,“我就是冻着了……” “你懂个屁!”贾张氏拍得炕沿直颤,“我腌萝卜那年头,你妈还穿开裆裤呢!上回三大妈吃了直夸‘比酱菜厂的还香’,怎么到你们这儿就成毒药了?” 许砚秋低头喝粥,碗沿儿遮着嘴角——他早瞧出不对劲儿了。 昨儿晚会贾张氏挤在观众堆里,眼睛直往他装道具的箱子瞟,后来亮片背心少了颗珠子,准是她顺的。 这会儿又急赤白脸护着腌菜,保不齐真有猫腻。 “叮——检测到邻里矛盾升级。”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触发【邻里和谐·真相只有一个】任务:查明腌萝卜是否存在问题,促成双方和解。奖励:生活智慧LV.2(观察力+15%,逻辑推理速度+20%)。失败惩罚:连续三日清晨五点扫全院,附带‘今日最佳清洁工’广播通报。” 许砚秋手一抖,粥差点洒在裤腿上。 他赶紧低头扒拉粥,喉咙里含糊应着:“贾奶奶您消消气,秦姐也是心疼棒梗。要不我去厨房看看坛子?我奶以前腌菜总说‘坛子要是闷着气,菜就该变味儿了’。” “看就看!”贾张氏梗着脖子往厨房引,“我这坛子可是从老家带的,釉子厚着呢!” 厨房不大,水泥台面上摆着几个陶坛,最里头那个贴着“冬萝卜”的红纸标签。 许砚秋装模作样敲了敲坛壁,突然蹲下身:“哎奶奶,这坛子底下怎么有层白霜?”他伸手要掀坛盖,贾张氏赶紧去拦:“别碰!那是……那是盐霜!” 盖子掀开的瞬间,一股刺鼻的酸味混着股怪味儿冲出来。 许砚秋皱着鼻子后退半步——这味儿不对,像极了他上次帮王大妈修燃气灶时漏的煤气,可更冲。 他摸出手机,装成看时间,悄悄打开“老瓷缸腌菜秘方”APP。 摄像头扫过坛口的瞬间,屏幕“叮”地弹出警告: 【检测到亚硝酸盐含量超标2.3倍! 过量食用可能引发头晕、咳嗽等症状,建议立即停止食用。】 许砚秋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拉,假装看天气:“奶奶,您最近是不是往坛子里多搁了盐?我奶说盐放多了,腌菜容易‘发燥’。” “瞎说!”贾张氏背着手直往后缩,银镯子蹭得门框吱呀响,“我按老方子,十斤萝卜二斤盐……” “秦姐!”许砚秋突然提高嗓门,“您来看看这坛子底儿,是不是有层白毛毛?” 秦淮茹从堂屋探进头来,正瞧见许砚秋指着坛壁上若隐若现的霉斑。 贾张氏的脸“刷”地白了,刚才还拔高的嗓门儿泄了气:“我……我昨儿瞧着好好的……” 许砚秋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心里已经有了谱。 他转身冲贾张氏笑:“奶奶您别急,我奶说腌菜长白霉不打紧,用滚水烫烫坛沿儿,再搁把花椒就能压下去。回头我帮您重新倒腾坛子?” 贾张氏张了张嘴,银镯子不响了,倒像是被戳破心事的孩子:“那……那成。” 堂屋里传来棒梗的咳嗽声,秦淮茹皱着眉摸他额头:“这孩子烧得更厉害了。” 许砚秋低头抿了口粥,粥已经凉了,可他心里热乎得很。 等会儿得去药铺买包小儿止咳颗粒,再把手机里的检测结果给秦姐看看——但不是现在。 他得让贾张氏自己先松口,省得老太太面子上挂不住。 “对了奶奶,”他转身把空碗递给秦淮茹,“您那坛子要是重新腌,我这儿有从《烹饪大全》上抄的秘方,保准腌出来的萝卜又脆又香。” 贾张氏捏着银镯子的手松了松,嘴角动了动没说话,可眼神已经软和下来。 许砚秋弯腰捡炉钩子,瞥见门墩儿后头的糖炒栗子还在,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等会儿把栗子分给棒梗几颗,再跟贾张氏说“小孩儿吃甜的化痰”,保准能把这事儿圆过去。 他拎着炉钩子往外走,阳光正透过窗棂照在腌菜坛上。 手机在兜里震动,系统提示音轻得像片儿雪花:“任务进度:20%。请继续收集证据。” 许砚秋摸了摸兜,检测结果的截图还在。 等棒梗喝了药睡踏实了,等贾张氏把坛子刷干净了,等秦姐的眉头松开了——那时候,再把真相摊在阳光底下。 许砚秋蹲在灶前把炉钩子擦得锃亮时,棒梗的咳嗽声突然拔高了八度。 秦淮茹急得直搓手,伸手去摸孩子额头,指尖刚贴上就缩回:“烫得能煮鸡蛋了!” 贾张氏原本还梗着脖子盯着腌菜坛,这时候腿肚子都开始打颤,银镯子在围裙上蹭出一片白印子:“那啥……要不我去卫生所叫大夫?” “先别急。”许砚秋把炉钩子往门后一挂,从裤兜掏出手机,屏幕亮度调到最暗,“秦姐你看这个。” 秦淮茹凑过来,就见手机屏幕上是张检测报告截图,红框圈着“亚硝酸盐超标2.3倍”几个字,底下还配了行小字:“可能引发头晕、咳嗽等症状”。 她倒抽口冷气,手指捏得围裙直起褶:“这、这是棒梗咳嗽的原因?” “我早上用手机查了个腌菜小软件。”许砚秋故意把“软件”两个字咬得重,余光瞥见贾张氏正扒着门框往里挪,“不过奶奶这坛子看着不像是坏了老底子——您是不是最近换了泡菜水?我闻着味儿不大正。” 贾张氏的银镯子突然“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头顶的白头发跟着乱颤:“换、换啥水啊……就、就是盐……” “盐?”许砚秋蹲下来帮她捡镯子,故意用肩膀撞了撞她胳膊,“奶奶可别哄我,我奶说腌菜得用粗盐,要是用了歪盐——” “工业盐!”贾张氏突然拔高嗓门,又赶紧捂住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前儿个在废品站后头捡的,白花花的一大袋……我寻思着跟粗盐一个味儿……” 院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门响。 三大爷拎着鸟笼晃进来,蓝布棉袍下摆沾着雪渣:“什么工业盐不工业盐的?当这儿是化学实验室呢?” 许砚秋赶紧起身把三大爷往屋里让:“您来得正好,贾奶奶腌菜用了捡的工业盐,棒梗吃了咳嗽发烧呢。” 三大爷的鸟笼“咚”地搁在炕沿上,画眉扑棱着翅膀直撞笼子:“工业盐?那玩意儿能吃吗?我当会计那会儿,厂子里拿工业盐擦机器都得戴手套!”他伸手戳贾张氏的肩膀,“你这是要命还是要脸?” 贾张氏的腰越弯越低,银镯子在手里攥成个团:“我错了……我就想着省俩钱儿……” 秦淮茹给棒梗喂了口温水,抬头时眼眶发红:“奶奶也是疼棒梗,想给他改善伙食。算了,以后别再乱来了。” 三大爷还想再说,被许砚秋扯了扯袖子。 他瞥一眼缩在炕角抽鼻子的棒梗,又看看贾张氏快贴到地面的脑袋,到底叹了口气:“下不为例!明儿我陪你去副食品店买正经粗盐,再把这坛子彻底消消毒。” “哎哎哎!”贾张氏像抓住救命稻草,直点头时后脑勺的簪子都晃歪了,“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堂屋里的紧张劲儿刚散了些,院门口突然传来脆生生的吆喝:“小许!可算找着你了!” 王大妈裹着件大红色羽绒服挤进来,脖子上的丝巾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昨儿看你帮着布置晚会,那手脚麻利的!我们广场舞队正缺个编舞的,你这脑子灵活,来教我们跳新曲子呗?” 许砚秋想起上个月被拉去凑数,结果把《最炫民族风》跳成广播体操的糗事,赶紧摆手:“可别,我这胳膊腿儿硬得跟冻萝卜似的,再把您老的队伍带偏了。” “偏啥偏?”王大妈拍他后背跟拍西瓜似的,“就喜欢你这股子机灵劲儿!明儿早上六点,小公园老位置,不来我拎着保温杯去你屋堵门!” 众人正笑作一团,棒梗突然拽了拽许砚秋的裤脚。 小家伙烧得脸蛋通红,却硬撑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纸团:“秋哥,这是我在你藏栗子的砖缝里捡的……” 许砚秋接过来展开,就见泛黄的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红星路137号废弃工厂”,背面还画了个箭头。 他心里“咯噔”一跳——这不是前儿个帮聋老太太修收音机时,从老机箱里掉出来的纸条吗? 当时老太太念叨“老同事留的”,他没往心里去,怎么会出现在砖缝里? “秋哥?”棒梗揉着眼睛打哈欠,“你发啥呆呀?” “没、没啥。”许砚秋赶紧把纸条塞进口袋,抬头正撞进贾张氏欲言又止的眼神。 老太太指了指门墩儿后头:“栗子我给你收好了,没让棒梗碰。” “谢奶奶。”许砚秋冲她笑,手在兜里把纸条攥出了褶。 走出贾家院门时,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 远处传来收音机里的评书声,“啪”地拍醒木:“上回书说到,那好汉寻着半张地图……” 许砚秋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望着胡同尽头被雪覆盖的老墙。 红星路137号,废弃工厂……他琢磨着等棒梗病好了,得抽空去瞧瞧——万一是聋老太太的老同事留的紧要东西呢? 雪地上的脚印歪歪扭扭,像一串没说完的话。 许砚秋把自己反锁在杂物间的木门前,后脊梁还冒着寒气。 窗缝漏进来的风卷着雪粒子,扑在他攥着纸条的手背上,凉得刺骨。 “怪了,聋奶奶的纸条怎么会在我藏栗子的砖缝里?”他蹲在炕沿上,把纸条摊在油腻的灯泡下。 泛黄的纸边儿打着卷儿,铅笔字的墨迹早褪成了浅灰,可“红星路137号废弃工厂”这几个字却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跳——上回帮聋老太太修收音机时,老人家从机箱夹层摸出这纸条,念叨着“老同事老娄头说过,厂子锁着要紧物件”,当时他只当是老人念旧,随手收进了砖缝里藏栗子的地方。 “难不成是棒梗翻找栗子时碰掉的?可贾张氏那眼神……”他摸着下巴,突然想起离开贾家时,老太太指门墩儿的动作。 那眼神不像是单纯的示好,倒像藏着半句话没说——许砚秋在四合院长到十八,最会看这种欲言又止的眼神,往往意味着“这事儿你得自己琢磨”。 他踢了踢脚边的煤炉,火星子“噼啪”溅在破搪瓷盆上。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子里炸响:【检测到未探索的历史关联事件,是否触发任务预览?】 “触发!”许砚秋秒应。 眼前浮起淡蓝色的光屏,任务名称是“历史迷踪·隐藏真相”,要求“进入红星路137号废弃电器厂仓库,找到关键物品”,奖励居然是“记忆碎片读取器”——这玩意儿他在系统商城瞅过,能读取老物件里残留的记忆片段,可贵得离谱。 惩罚更绝:“连续一周每天凌晨五点,系统将播放《东方红》闹钟曲并震动宿主枕头。” “得,这惩罚比社死还要命。”许砚秋搓了搓手,翻身从木箱底摸出个玻璃小瓶——白天刚用200成就点兑换的“夜间视力增强药水”,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蜜光。 他仰头灌下去,喉咙里泛起股子凉丝丝的薄荷味,眨眼间,原本模糊的墙角蜘蛛网突然清晰得能数清丝络。 “得找个帮手。”他摸出皱巴巴的通讯录,指尖停在“小赵”那栏——文化站的志愿者,前儿帮着布置晚会时,这小子拆音响的手法比他切土豆丝还利索。 敲开小赵住的筒子楼门时,对方正啃着冷馒头看《考古入门》。 “秋哥?”小赵赶紧抹了抹沾着馒头渣的下巴,“这么晚找我?” “帮我个忙。”许砚秋把纸条往他眼前一递,“去废弃电器厂探探,我怀疑跟娄家有关系——就你懂机械,万一有锁头啥的,你能整开。” 小赵眼睛“刷”地亮了:“娄记电器?我听我爸说过,六七十年代可火了,后来突然倒闭,连账本都没留下!”他扯下晾在椅背上的军大衣,“走!我带了瑞士军刀,还有强光手电!” 雪在凌晨三点停了,两人缩着脖子穿过空无一人的胡同。 红星路137号的铁门关得死紧,锈迹把“电器厂”三个字啃得只剩半拉“厂”字。 许砚秋踮脚扒着铁门缝隙往里瞧,只见荒草齐腰高,几栋灰扑扑的厂房像蹲在黑夜里的巨兽。 “大门锁得跟铁疙瘩似的。”小赵用军刀撬了撬门鼻儿,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朵疼,“侧门看看?” 两人绕到厂房后头,霉味混着腐叶味直往鼻子里钻。 侧门倒是没锁,可门板往下塌了半尺,卡在门框里纹丝不动。 “这儿有个通风口!”许砚秋扒开堆着枯叶的水泥管子,直径半米的铁网锈出个窟窿,“能钻。” “秋哥你先。”小赵推了推眼镜,喉结动了动,“我……我给你照着。” 许砚秋吸了吸肚子,挤过铁网时,后背蹭到锈渣,疼得他倒抽冷气。 落地时踩碎了块玻璃,“哗啦”一声在空荡的厂房里炸响。 他赶紧摸出药水催生的夜视眼,黑暗里逐渐浮现出轮廓:生锈的机床东倒西歪,墙上的标语“抓革命促生产”褪成了灰白,最显眼的是墙角那面斑驳的砖墙,用红漆刷着“娄记电器”四个大字,漆皮剥落处,隐约能看见底下盖着的另一行字。 “我靠……”小赵挤进来时撞翻了个铁桶,回声惊得房梁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这厂子真跟娄家有关?” 许砚秋没答话。 他盯着“娄记电器”四个字,突然想起娄晓娥上次来四合院时,腕子上那只镶钻手表——当时他开玩笑说“这得抵半车猪肉”,娄晓娥只笑,说“我爸以前做电器生意的”。 原来不是普通生意,是曾经响彻胡同的“娄记”! 他掏出系统送的迷你手电,光束扫过墙面。 就在“娄记电器”下方,有块砖的颜色比周围浅,用指甲抠了抠,砖缝里塞着张油纸——刚要抽出来,厂房外突然传来“咔嗒”一声。 像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两人同时僵住。 小赵的手电“啪”地掉在地上,光圈在墙上晃出一片白影。 许砚秋一把捂住他的嘴,夜视眼捕捉到厂房大门方向有束黄光晃动,像极了手电筒的光。 “有人……”小赵的声音闷在他掌心里,带着颤音。 许砚秋的心跳得擂鼓似的。 他盯着那片晃动的黄光,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的“关键物品”——难不成他们刚摸到线索,就被守夜人发现了? 墙根的荒草被风刮得沙沙响。 远处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悠长又沉闷。 许砚秋攥紧油纸包,能清楚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动静。 那束黄光越来越近了。 许砚秋的后槽牙咬得发酸——他早该想到废弃工厂这种地方,就算没人生产,也总有些巡夜的老头爱晃悠。 小赵的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胳膊里,青年的呼吸声像漏风的风箱,一下下往他后颈吹凉气。 “秋哥……”小赵的声音抖得能筛糠,“要不咱……咱认了?就说迷了路?” 许砚秋没接话。 他盯着那束晃动的黄光在墙上拉出长条影子,耳尖动了动——脚步声是胶鞋踩在碎砖上的“咯吱”声,带着点拖沓,像是上了年纪的人。 系统光屏在他视网膜上忽明忽暗,任务进度条卡在“探索仓库”的23%,奖励“记忆碎片读取器”的光效刺得他心痒。 “慌啥?”他反手拍了拍小赵手背,指尖在对方掌心快速敲了两下摩斯密码的“稳”字——这是前儿帮文化站修收音机时教小赵的小把戏,“咱又没偷没抢,大不了说……说帮聋奶奶找老物件。” 话音刚落,胶鞋声已经到了侧门边。 许砚秋瞥见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旧电机壳,拽着小赵猫腰钻进去。 霉锈味混着机油的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小赵的军大衣蹭到铁皮,“刺啦”一声刮开条口子,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手电筒的光扫过来时,许砚秋感觉自己的心跳声比当年棒梗掀了傻柱的红烧肉锅时还响。 光束在电机壳上晃了晃,停在他们脚边——那里躺着半块没吃完的芝麻糖,是小赵刚才塞兜里的。 “谁搁这儿吃东西?”苍老的嗓音带着烟酒嗓的哑,“前儿刚逮着俩偷铜的,当这是废品站呢?” 小赵的喉结动了动,眼看要出声,许砚秋赶紧捂住他嘴。 指尖摸到对方脸上的冷汗,黏糊糊的。 他另一只手在裤兜里摸索,摸到个牛皮纸包——早上系统刚给的“驱鼠香料”,说是能引方圆十米的老鼠,原本想拿来治贾张氏屋里的耗子,倒先派上用场了。 “得罪了啊,鼠兄弟。”他捏开纸包,对着电机壳另一侧的荒草撒了两把。 三秒后,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啥玩意儿?”保安的手电光“刷”地转过去,胶鞋声“啪嗒啪嗒”追着响。 许砚秋拽起小赵就跑,两人猫着腰穿过机床群,背后传来保安的骂骂咧咧:“死耗子!看我不拿耗子药喂饱你——” 等那束黄光彻底消失在厂房另一头,小赵扶着膝盖直喘气:“秋哥你行啊,这招比我爸钓鲫鱼还灵!” 许砚秋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骂:“那是系统……咳,我看《灭鼠大全》学的。走,趁这会儿赶紧找。” 两人绕到厂房最深处,许砚秋的夜视眼扫过墙根——那里有道半人高的铁门,锈迹斑斑的门楣上刻着“2-7”,和聋奶奶纸条上的“207仓库”正好对上。 “就这儿!”他从裤腰里摸出个黄铜钥匙串——这是他用三个月成就点换的“万能开锁器”,说是能开90年代前的老锁,“师父总说我藏私货,今儿倒派上正经用场了。”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金属摩擦声像根细针挑着神经。 许砚秋屏住呼吸转动,“咔嗒”一声,锁芯弹开的轻响比放鞭炮还震耳。 小赵赶紧扶住门,门板“吱呀”一声推开,霉味混着旧纸的陈香涌出来——屋里整整齐齐码着木架,最上层是一摞摞牛皮纸档案袋,中间摆着带锁的铁皮盒,最下边是个墨绿色保险箱,箱门上的编号“207”被擦得锃亮,和周围的锈迹格格不入。 “我滴个乖乖……”小赵踮脚抽出最上面的档案袋,封皮上“娄记电器有限公司”的红章还鲜艳得像是新盖的,“这得是六七十年代的东西吧?” 许砚秋没搭话。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旧账本上,封皮用蓝布包着,边角磨得起了毛。 翻开第一页,钢笔字写着“1993年3月15日,与红星轧钢厂签订电机定制协议,预付金伍仟元整”,落款是“娄建国”——娄晓娥她爸的名字。 “1993年?”小赵凑过来看,“我爸说娄记倒闭是95年,原来那两年还在接大项目?” 许砚秋的手指突然顿住。 账本第二页夹着张照片,泛黄老照片里,两个穿工装的男人勾肩搭背,左边是戴鸭舌帽的娄建国,右边那个……浓眉大眼,左眉骨有道疤——和他床头相框里,已故父亲许大茂的照片一模一样。 “秋哥?你手怎么抖成这样?”小赵察觉到不对,伸手要扶。 许砚秋却猛地合上账本,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喉咙。 他想起上个月在轧钢厂旧档案里翻到的“许大茂工亡报告”,上面写着“因操作失误导致电机爆炸”;想起娄晓娥上次来四合院时,盯着他腕子上的旧手表说“这表盘纹路,和我爸工厂的样品好像”;更想起聋奶奶说过,“你爸和老娄头是能穿一条裤子的交情”——原来不是普通交情,是一起签过合同、拍过合照的合作伙伴。 “走,咱得把这些全带回去。”他扯过小赵的军大衣下摆,裹住半摞账本,“明儿找个懂行的看看,说不定能……” “能啥?”小赵被他的急切感染,手忙脚乱帮忙收东西。 许砚秋没回答。 他望着保险箱上的密码锁,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物品“娄记核心账本”,任务进度提升至87%】。 而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保险箱旁压着的一张旧报纸——头版标题是《红星轧钢厂重大安全事故,技术员许大茂不幸遇难》,日期是1993年12月7日,正好在娄记和轧钢厂签合同后的第九个月。 “秋哥,你看这——”小赵举着个铁皮盒,盒盖上沾着暗红色痕迹,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许砚秋没接。 他盯着报纸上父亲的名字,喉结动了动。 后半夜的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账本页哗啦啦响,像是有人在耳边说悄悄话。 直到两人摸黑翻出工厂铁门,小赵还在絮叨:“这事儿够写篇论文了,我明儿就找我爸——” “嘘。”许砚秋突然停住脚步。 他望着东边泛起的鱼肚白,想起傻柱昨儿骂他“又跑出去疯”,想起厨房案板上还没切的酱牛肉,更想起系统任务里剩下的13%进度。 “明早得赶在师父醒之前回四合院。”他拍了拍怀里的账本,嘴角勾起个意味深长的笑,“对了,小赵,明儿帮我个忙——” “啥?” “借我你那套考古用的毛刷。”许砚秋摸着下巴,“厨房那口老砂锅底下,好像卡着个铁片子,也不知道是啥时候塞的……” 晨雾里,两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远处传来傻柱的吆喝声:“许砚秋!再睡懒觉扣你饭票——” 第31章 酱料之争 许砚秋扒着四合院的砖墙翻进来时,后脖颈还沾着晨雾的潮气。 他怀里的账本用旧报纸裹得严严实实,贴在肚皮上像块烧红的烙铁——那是昨夜和小赵从轧钢厂档案室摸出来的宝贝,此刻却比不上厨房里那罐刚兑换的「秘制酱料」紧要。 "秋子! 再磨蹭面案都该长毛了!"傻柱的大嗓门从厨房窗户炸出来,惊得院儿里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许砚秋手忙脚乱把报纸包塞进柴火堆底下,又拍了拍裤腿的灰,这才猫着腰溜进后厨。 灶上的大铁锅正咕嘟冒泡,五花肉在油里滚得金黄。 许砚秋盯着灶膛里的火苗,耳尖动了动——师父这会儿正蹲在门口和秦京茹唠嗑,说的是棒梗又把教室玻璃砸了的事儿。 他赶紧从围裙兜里掏出个青瓷小瓶,瓶身还带着系统空间的凉意,标签上歪歪扭扭写着"酱香十里·初级版"。 "叮——"系统光屏突然在眼前弹开,淡蓝色的字晃得他眯眼:【检测到宿主使用兑换道具,触发隐藏任务:十人认可新口味(当前0/10)。 失败惩罚:连续三日承包食堂洗碗池(含隔夜油碗)。】 许砚秋手一抖,差点把半瓶酱料泼进锅。 他赶紧捏住瓶颈,余光瞥见赵婶正端着空菜盘往回走,老花镜滑到鼻尖上,嘴里还念叨着"这月煤票又不够"。 他故作镇定地用锅铲翻了翻肉,油星子溅在手腕上也不躲,心里直犯嘀咕:"师父最恨偷改他的老方子,要是被发现......" "小许子发什么呆?"赵婶的橡胶手套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赶紧把糖色炒上,傻柱师傅说了今儿红烧肉要多做两锅。"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趁她转身洗盘子的功夫,快速拧开瓶盖——深褐色的酱汁刚触到热油,厨房突然腾起一股浓香,像是晒透的陈皮混着山核桃的焦香,直往人鼻腔里钻。 他手忙脚乱调低火候,锅盖"当啷"一声磕在锅沿上,惊得赵婶差点把洗洁精瓶摔了。 "哎呦喂!"赵婶扶着胸口凑过来,鼻尖几乎要碰到锅沿,"今儿这肉咋比昨儿香这么些? 你加啥好东西了?" 许砚秋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攥紧围裙,脸上堆出傻呵呵的笑:"赵婶您闻错了吧? 就...就师父那老方子,糖色炒得透罢了。"他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赵婶的脸——老太太的嘴角正不自觉往上翘,皱纹里都浸着馋意。 "许砚秋!"傻柱的身影突然笼罩在门框上,手里拎着半扇刚割的猪肉,"发什么愣? 把这肉切了!" 许砚秋差点蹦起来,青瓷瓶"啪嗒"掉进围裙兜里。 他接过猪肉时手都在抖,切肉刀在案板上剁得"咚咚"响,余光却一直往前厅飘——第一锅红烧肉刚端出去,就听见前堂传来"吸溜"声。 "刘会计?您今儿来得早啊?"卖饭窗口传来打菜师傅的吆喝。 许砚秋耳朵竖得老高,就见刘会计端着搪瓷缸子冲进来,油光水滑的分头都跑乱了:"小许子! 你这红烧肉不对劲啊!" 他心里"咯噔"一下,切肉刀差点砍在指头上。 可刘会计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笑出声:"我就说嘛,这味儿咋跟我老家的酱肉一个香法! 我猜了啊,这叫...叫''十里香红烧肉''!" "叮——任务进度1/10。"系统提示音轻得像蚊子叫。 许砚秋赶紧把切好的肉片码进托盘,扯着嗓子喊:"刘叔猜对了! 鸡蛋在窗口领啊,可别让棒梗那小子抢跑了!" 这一嗓子跟炸了锅似的。 前堂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有拿铝饭盒的老职工,有拎着菜篮子的家属,连传达室的老张头都拄着拐棍挤进来:"我也猜! 我猜这叫''香得跺脚肉''!" "2/10。" "我说是''赵婶夸肉''!" "3/10。" 许砚秋切肉的手越来越快,刀背在案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他望着前堂排到门口的长队,又瞥了眼躲在墙角的赵婶——老太太正偷偷用舌头舔嘴角,见他看过来,立刻把围裙往脸上一蒙:"看啥看! 我...我去刷锅!" "7/10了!"许砚秋数着系统提示,额头都冒了细汗。 他正想再添把火,突然听见前堂传来阴阳怪气的嗤笑:"哟,这味儿倒挺冲,可红烧肉讲究个肥而不腻,你们闻闻这油星子——" 许砚秋手一抖,切好的肉片"哗啦"撒了一地。 他抬头望去,就见许大茂揣着双手站在队尾,皮夹克的拉链故意拉得老低,露出里面印着"大哥大"广告的红秋衣。 那家伙正眯着眼睛嗅空气,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活像只盯着鱼篓的猫。 "8/10。"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可许砚秋的后颈却泛起凉意。 他弯腰捡肉片时,瞥见许大茂的皮鞋尖正慢慢往前挪,离卖饭窗口只剩三步——那口装着秘制酱料的青瓷瓶,还在他围裙兜里搁着呢。 许大茂的皮鞋尖在青石板上碾出半道儿白印子,终于停在卖饭窗口前。 他故意把皮夹克往两边一扒,露出红秋衣上"大哥大热线139XXXX8888"的烫金字样,扯着嗓子道:"各位老少爷们儿听我说——"他伸着食指戳向窗口里的瓷盘,盘底还粘着两滴琥珀色的肉汁,"这哪是红烧肉? 分明是酱油泡出来的! 你们瞧这油星子,亮得能照见人影儿,吃多了准堵嗓子眼里!" 前堂的热闹劲儿像被兜头泼了盆凉水。 排队的老张头举着铝饭盒的手悬在半空,赵婶刚要往刘会计饭盒里多舀块肉,勺子"当啷"掉进汤盆。 许砚秋的后槽牙咬得发酸——这许大茂最会挑软处下刀,知道厂里老职工最忌讳"油腻"二字,当年傻柱做的粉蒸肉油多了点,能被他念叨三个月。 "大茂兄弟说得在理。" 一道带着川味口音的浑浊嗓音从后厨挤进来。 王师傅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围裙,腰上还别着把磨得发亮的片刀,正用大拇指蹭着刀背:"红烧肉讲究个''肥而不化,瘦而不柴'',火候得慢煨三个时辰,糖色得炒出枣红亮。"他斜睨着许砚秋,眼角的皱纹拧成个结,"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岂是他一个小毛孩能改的?" 许砚秋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早料到王师傅会跳出来——这老头在食堂干了三十年,连傻柱都得喊他一声"王叔",最见不得年轻人折腾。 可系统任务才到8/10,要是被这俩搅黄了......他余光瞥见赵婶正偷偷把刚才舀多的肉往回拨,急得后脖颈直冒冷汗。 "瞎嚷嚷什么呢?" 傻柱的大嗓门像炸雷似的劈开人群。 他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啃完的炊饼,油星子沾在蓝布工作服前襟上,正瞪着许大茂:"你吃了还是尝了? 在这儿当裁判?"说着抄起双竹筷,从窗口里夹起块颤巍巍的红烧肉。 许砚秋的呼吸都停了。 他看着师父把肉块送进嘴里,喉结动了动——那是傻柱尝菜时的习惯性动作。 前堂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煤炉的"呼呼"声,王师傅的片刀在围裙上擦得更勤了,许大茂的嘴角慢慢翘成个得意的弧度。 "嗯......" 傻柱的眉毛忽然挑了起来。 他又咬了一口,腮帮子鼓得像含着颗杏,眼睛慢慢眯成两道缝:"这味儿......有点像我年轻时候的味道。"他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震得瓷盘跳了跳,"对了! 七六年我在四川支农,队上王大爷家的酱肉! 那时候我蹲灶前偷学了半宿,就差没把人家酱缸扛回来!" 许砚秋的心脏"咚"地撞在肋骨上。 他看着傻柱的嘴角沾着肉汁,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赶紧低下头揉面——要是被师父看见他发红的耳尖,准得说他"毛躁"。 可手底下的面团被他揉得"啪啪"响,活像在打许大茂的脸。 "得嘞,我这嘴馋的老毛病又犯了!"老张头举着饭盒往前挤,"傻柱都说好,那能差得了? 我要两块! 不,三块!"赵婶的勺子立刻活泛起来,给刘会计多舀了半勺肉汤:"老刘你尝尝,这肉炖得透,汤泡饭能多吃一碗!" "叮——任务进度10/10。"系统提示音轻得像春风,却让许砚秋的后背直发烫。 他偷偷掀了掀围裙,青瓷瓶还在兜里搁着,瓶身被体温焐得暖乎乎的。 前堂的队伍又排到了院门口,连隔壁副食店的李大姐都拎着塑料袋来凑热闹:"给我留五块! 我家那口子能惦记一礼拜!" "秋子!"傻柱拍了拍他肩膀,手上还沾着肉香,"明儿多备两锅,再把那......"他挠了挠后脑勺,"就那四川酱肉的方子,你再琢磨琢磨。"许砚秋憋着笑点头,余光瞥见许大茂正扒着门框往这边瞅,皮夹克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了,露出半拉红秋衣,活像只被拔了毛的大公鸡。 直到夕阳把房檐染成橘红色,许砚秋才瘫在杂物间的破藤椅上。 他从柴火堆底下摸出旧报纸包的账本,又掏出系统兑换的《厨神手札》——泛黄的纸页上,"酱料配比"四个字被墨笔圈了又圈。 煤油灯的光在他脸上跳着,把《手札》上的字迹照得忽明忽暗。 "吱呀——" 杂物间的木门突然响了一声。 许砚秋猛地抬头,就见窗外的树影晃了晃,像有人正贴着窗根儿往这边挪。 他攥紧《手札》,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院儿里的蝉鸣——那脚步声不像是傻柱的拖沓,也不像棒梗的蹦跶,倒像是...... "咚。" 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院墙上。 许砚秋吹灭煤油灯,透过门缝往外看——月光下,王师傅的蓝围裙角刚闪过东厢房的窗户,片刀的金属反光在墙根儿晃了晃,转瞬就消失在夜色里。 许砚秋蹲在杂物间的门槛上,手指无意识抠着墙皮。 凌晨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可他盯着院儿里那盏摇晃的路灯,后背却冒起一层冷汗——方才巡夜的李大爷说,王师傅天没亮就带着三个穿白围裙的老厨子去了厂办公楼,手里还攥着卷得方方正正的信纸。 "准是告黑状去了!"许大茂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皮夹克拉链依旧敞着,红秋衣在晨雾里晃得人眼晕,"昨儿我瞅见王师傅蹲食堂后窗,跟老周头说什么''毛头小子乱改老方子,要坏了国营食堂的规矩''。 秋子啊,这回你可得栽......" "许哥,您这皮夹克该换了。"许砚秋突然抬头,笑得见牙不见眼,"红秋衣配蓝裤子,跟厂门口卖烤白薯的张大爷一个配色。" 许大茂的嘴立刻瘪成颗酸杏,骂骂咧咧跺着脚走了。 可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槐树林里,许砚秋的笑容也跟着收了——系统方才"叮"地响了声,新任务跳出来:【赢得五位员工联名支持·传统与创新】,失败惩罚是"一个月内不得参与菜单制定"。 他摸着兜里被体温焐热的青瓷瓶,那是四川酱肉的秘方,指尖微微发颤。 "秋子!" 刘会计的大嗓门儿从食堂门口炸响。 许砚秋抬头,就见财务科老刘夹着个磨得起毛的公文包,额头上挂着汗珠:"王师傅他们找了刘主任,说你往菜里加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料'',坏了''国营食堂的根儿''。 刘主任让我来问问......"他压低声音,"你那酱肉方子,真没动老祖宗的规矩?"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儿傻柱蹲在灶前,说"七六年在四川支农偷学酱肉"时发亮的眼睛;想起赵婶舀汤时多给的半勺,想起老张头举着饭盒喊"三块"时的笑脸。 他忽然攥紧了围裙带子,指节发白:"刘叔,您今儿晌午来打饭,尝尝新炖的萝卜牛腩——加的是我从《齐民要术》里翻出的山胡椒,算坏规矩么?" 刘会计愣了愣,突然笑出满脸褶子:"成,叔信你。"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公文包"啪"地磕在门框上,"我这就去跟刘主任说,员工嘴里的味儿,比老本子上的字金贵!" 等刘会计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许砚秋猛地冲进食堂。 案板上还摆着半盆揉好的面,面盆边沿沾着傻柱的指纹——师父总爱用食指戳面团试软硬。 他翻出抽屉里的毛边纸,蘸着墨汁"唰唰"写问卷:"您觉得最近饭菜是否更好吃了?"写完最后一个字,笔尖在纸上洇开个小墨团,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秋子,发什么呢?"陈姐拎着铝饭盒晃进来,蓝布衫袖口沾着机油——她男人是机修组的,总爱穿她的旧衣服上班。 许砚秋赶紧把问卷藏在身后,可陈姐眼尖,凑过来扫了眼:"哟,调查啊? 我填!"她从兜里摸出根铅笔头,在"好吃"那一栏重重画了个勾,"上回你往红烧肉里搁山楂,我家那口子说比他娘做的还香!" "陈姐!"许砚秋急得直搓手,"这事儿......" "怕啥?"陈姐把铅笔往他手里一塞,铝饭盒"当啷"砸在案板上,"王师傅总说''原汁原味'',可他那回做的木须肉,黄瓜片厚得能当鞋垫!"她扯着嗓子喊,"老张头! 李大姐! 都来瞅瞅秋子这问卷!" 食堂里的动静像颗小炸弹。 机修组的老张头端着碗凑过来,碗沿还沾着粥粒;副食店的李大姐刚卸完货,花围裙上沾着白糖;连平时最闷的锅炉工老周都搓着黑手凑过来,指甲缝里的煤灰蹭在问卷上,倒像盖了个黑红的戳。 "我填!"老张头抓过笔,"昨儿那酱肉,我老伴儿说比前儿少搁半勺盐,正好!" "我也填!"李大姐把问卷按在饭盒盖上,"上回你给的腌萝卜条,我拿回家拌凉菜,邻居都来问方子!" 许砚秋的手在发抖。 他数着问卷上的名字:陈姐、刘会计、老张头、李大姐、老周——刚好五个。 晨光照着纸页上的墨迹,每个名字都像团小火苗,烧得他眼眶发烫。 "秋子。" 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烟卷儿味儿。 许砚秋猛地转头,就见傻柱倚在门框上,蓝布围裙搭在胳膊肘,手里还攥着半根没抽完的大前门。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问卷,扫过许砚秋发红的眼尾,又扫过窗台上那瓶四川酱肉的秘方——瓶身被阳光照得透亮,像块温润的玉。 "师父......"许砚秋喉咙发紧。 傻柱没说话。 他掐灭烟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问卷。 晨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把"员工满意度调查"那几个字吹得轻轻颤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成了花:"秋子,把那山胡椒的方子再抄一份儿。"他拍了拍许砚秋的肩膀,手上还沾着昨儿炖肉的油星,"明儿早,咱爷俩儿去刘主任办公室。" 许砚秋看着傻柱转身的背影,突然想起前儿夜里那道闪过东厢房的蓝围裙角。 可此刻晨光里,师父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是要把整个食堂、整个四合院都护在身后。 他低头看向系统面板,任务进度条"唰"地填满,成就点数"+200"的提示在眼前跳着,比晨雾里的阳光还亮堂。 院儿里的槐树上,知了突然扯开嗓子叫了。 许砚秋深吸一口气,闻见食堂飘来的粥香,混着陈姐身上的机油味儿、老张头碗里的粥香,还有傻柱身上那股子说不出来的烟火气——这味儿,比任何秘方都金贵。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问卷,把五个人的名字仔细抹平。 窗外传来许大茂的骂声:"红秋衣怎么了? 暖和!"可许砚秋没心思理他。 他望着傻柱的背影,突然觉得喉咙发甜——他知道,等会儿去刘主任办公室,师父准得拍着桌子说:"要改规矩? 成啊,先问问咱四合院的嘴答应不答应!" 刘主任办公室的藤椅发出"吱呀"一声。 王师傅的老布鞋尖抵着水泥地,把"破坏传统"四个字磨得锃亮:"当年我跟着鲁菜张师傅学厨时,他说''一料不对,满锅皆废''......" "王师傅。"傻柱突然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茶水溅在刘主任的《食堂管理条例》上,"您说的鲁菜张师傅,当年教您颠勺时,可教过您''菜是做给人吃的,不是供在祖宗牌位前的''?"他抄起许砚秋塞过来的问卷,指节敲得纸页哗哗响,"陈姐说红烧肉加山楂解腻,老张头说酱肉少盐正好——咱食堂是给工人开的,工人嘴才是金标准!" 王师傅的山羊胡抖了三抖。 他盯着问卷上老张头歪歪扭扭的签名,突然想起昨儿打饭时,老张头端着碗绕开他的窗口,直奔许砚秋的灶台。 喉咙里的"规矩"二字滚了两滚,到底没滚出来。 "行,那就再试半个月。"刘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傻柱泛红的耳尖,又落在许砚秋攥得发皱的围裙角上,"要是投诉多过表扬......" "保证比糖饼还甜!"许砚秋抢着应下,被傻柱在桌下踹了一脚,疼得直咧嘴。 许大茂蹲在食堂后窗的煤堆里,鼻尖沾着黑灰。 他看着傻柱和许砚秋勾肩搭背离开,掏出揣在皮夹克内袋的玻璃罐——里面装着从副食店顺的普通黄豆酱,颜色跟许砚秋的秘制酱料差不多,就是少了股子让人心痒痒的香气。 "让你抢我风头。"他摸着后颈被许砚秋调侃红秋衣时起的疙瘩,蹑手蹑脚撬窗而入。 灶台上摆着六个青瓷瓶,标签写着"鱼香""豆瓣""香辣",许大茂眯眼认准最右边那个,快速拧开盖子倒空,把自己的黄豆酱灌进去。 末了又往盐罐里多抓两把,指缝里的盐粒簌簌落在案台上,像撒了把碎星星。 "明儿让你尝尝''咸得发苦''是啥滋味儿。"他拍着皮夹克上的灰,临走前还踹了下煤炉,火星子"噼啪"溅在墙纸上,烧出个小黑洞。 "秋子!今儿的鱼香肉丝咸得能齁死耗子!" "我家那口子说红烧肉咸得直灌水!" 中午刚开饭,食堂就炸了锅。 许砚秋系着围裙从后厨跑出来,正撞见陈姐举着饭盒,里面的肉片泛着可疑的白——那是没炒出酱色的黄豆酱才会有的颜色。 他心里"咯噔"一声,转身冲进原料库。 六个青瓷瓶整整齐齐排着,最右边那个的标签微微翘起。 许砚秋捏起瓶子晃了晃,分量比平时轻;凑到鼻尖一闻,豆香倒是浓,可缺了半分山胡椒的辛辣、两分糖稀的甜润。 他掀开柜底的红布,摸出藏在里面的备用酱料——这是他怕许大茂使坏,昨儿半夜偷偷多熬的。 "陈姐! 老张头!"许砚秋扯着嗓子喊,"都来后厨瞧热闹!"他抄起锅铲往灶上一磕,"今儿让大伙儿看看,正常的鱼香肉丝该是啥味儿!" 油星子在锅里蹦跶。 许砚秋左手抓着备用酱料,右手颠锅的动作比平时还利落。 酱色裹着肉丝翻出金边儿,醋香混着姜蒜香"轰"地窜出来,把围在厨房门口的人都勾得直咽口水。 "尝尝?"他把刚出锅的菜往陈姐手里一塞。 陈姐夹起肉丝刚咬下去,眼睛就瞪得跟铜铃似的:"哎呦喂! 这才是前儿那股子鲜溜儿劲儿!"老张头抢过饭盒挖了一大勺,腮帮子鼓得像仓鼠:"王师傅那锅准是被人下了药!" 许砚秋扫了眼缩在墙角的许大茂——他皮夹克的拉链没拉,红秋衣上沾着煤渣,活像块烤糊的糖葫芦。 晚霞把四合院的砖墙染成橘红色时,刘会计摸黑摸到许砚秋的杂物间。 他往桌上一放搪瓷缸,里面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明儿我带纺织厂的老宋头来,人家听说你这酱料神得很,非吵着要来''考察''。"他压低声音,"你那秘方才是真宝贝,可得收好了......" 许砚秋应着,低头收拾灶台上的配方本。 墨迹未干的"鱼香酱:泡椒三斤、姜蒜各半斤......"在台灯下泛着光。 他刚把本子锁进铁皮柜,就听见窗外的槐树叶子"沙沙"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根枯枝。 他踮着脚凑近窗户,只看见许大茂家的后窗漏出一线光,映得墙根的野猫影子拉得老长。 (次日清晨,许砚秋掀开铁皮柜时,泛黄的配方本上多了道压痕,像是被什么硬物重重按过。 ) 第32章 酱料的秘密 清晨五点半,许砚秋的闹钟还没响,他就被后脖子的凉气激醒了。 这是他在杂物间住了十八年养成的本能——但凡院里有个风吹草动,墙缝漏进来的穿堂风都会先钻他后颈。 他摸黑套上蓝布工装,踢拉着塑料拖鞋去掀铁皮柜。 铁锁"咔嗒"一声开了,霉味混着黄豆酱的香气涌出来,可他的手在柜里摸索了三圈,只碰到冷硬的搪瓷缸底。 "操!"他猛地直起腰,额头磕在柜顶,疼得龇牙咧嘴。 六个青瓷瓶全没了,连昨晚藏在米缸里的备用酱料都被动了——米堆里留着个清晰的手印,指缝里还粘着半粒红辣椒籽,跟许大茂前天偷炒肝时沾在门框上的一模一样。 "看来有人真急了。"他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围裙擦了擦手,指甲盖在木桌上敲出急鼓点。 墙根的老座钟"当"地敲了六下,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在耳边: 【叮——检测到核心技能"秘制酱料"载体丢失】 【紧急任务:找回秘制酱料并查明真相】 【任务奖励:烹饪经验+500,解锁"火候掌控LV.2"】 【失败惩罚:永久失去该技能使用权,触发"社死三连"(当众表演颠勺摔锅/给许大茂当三小时学徒/在食堂广播里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跑调版)】 许砚秋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上回系统惩罚他唱《送情郎》,现在见着三大爷家二丫头都得绕道走。 他抄起扫帚往地上一杵,扫帚苗扫过墙根的蚂蚁窝,惊得黑蚂蚁们抱头鼠窜——跟许大茂那德行倒像。 "赵婶!"他扯着嗓子往食堂方向喊,"今儿早班您来搭把手? 我得去厂保卫科调监控!" 赵婶端着铝盆从院门口晃过来,盆里的白菜帮子滴着水:"哎呦秋子,昨儿王师傅还说你那酱是歪门邪道,今儿就闹幺蛾子?"她眯眼瞅见许砚秋铁青的脸,赶紧把后半截"是不是得罪人了"咽回肚子里,"得嘞您忙去,我帮着看前堂!" 保卫科的铁皮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周头正蹲在煤炉边烤白薯,见是许砚秋,举着白薯直摆手:"小许啊,昨儿监控带子让人借走了——" "借走的是许大茂吧?"许砚秋把提前备好的茉莉花茶往桌上一放,"他昨儿穿红秋衣,皮夹克拉链没拉,后背上沾了三块煤渣。" 老周头的手顿在半空。 白薯的焦香混着茶香飘起来,他搓了搓油光光的手指,从抽屉最底层摸出卷皱巴巴的录像带:"得,就当我这老眼昏花没看见。" 黑白屏幕上的雪花点刚散尽,许砚秋就攥紧了拳头。 凌晨两点十七分,许大茂的影子晃进画面——他猫着腰扒着厨房后窗,手里攥着根铁丝捅锁眼,试了八次才"咔"地一声捅开。 进去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踉跄,扶着案台时带翻了半袋面粉,白花花撒了一鞋。 "跟偷鸡的黄鼠狼似的。"许砚秋冷笑。 画面里许大茂踮着脚摸到原料库,手电筒光在青瓷瓶上扫来扫去,最后把六个瓶子全塞进怀里——鼓鼓囊囊的皮夹克活像揣了六个手榴弹。 临走前还不死心,翻出许砚秋藏米缸的备用酱料,塑料密封袋被他扯得"刺啦"响。 "啪"地按下暂停键,许砚秋盯着许大茂得逞后咧开的嘴角。 那笑容跟上个月他偷拿傻柱的特级酱油时一模一样,连左边虎牙漏风的缝都没变。 "谢了周叔。"他把录像带往怀里一揣,出门时被门槛绊了个踉跄,跟屏幕里的许大茂倒成了前后呼应。 四合院的槐树叶子被风刮得"沙沙"响,许砚秋站在许大茂家院门口,听见屋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 他伸手敲门,指节刚碰到门板,里面的声音突然停了。 "谁啊?"许大茂的声音透着虚。 "查卫生的。"许砚秋扯着嗓子喊,"厂子里说最近食堂闹耗子,挨家挨户查粮缸!" 门"吱呀"开了条缝,许大茂探出头来,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皮肿得跟核桃似的:"查啥查......"话没说完就看见许砚秋手里的录像带,脸"唰"地白了。 "大茂哥这是昨晚没睡好?"许砚秋晃了晃录像带,金属扣撞出清脆的响,"我昨儿在保卫科调监控,看见个穿红秋衣的......" "我......我那是帮王师傅拿调料!"许大茂脖子涨得通红,"他说你那酱不正宗,让我......" "让你偷了去研究正宗?"许砚秋往前跨了半步,许大茂往后缩,后腰抵在门框上,"王师傅要是真要,我能不给? 上回他说鱼香肉丝甜口不地道,我还特意给他送了勺豆瓣酱呢。" 许大茂的喉结动了动,眼神往屋里飘。 许砚秋顺着看过去,八仙桌上摆着六个青瓷瓶,旁边摊着本《川味调料大全》,书页被翻得卷了边。 最边上还搁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半罐酱,颜色发灰,飘着股酸溜溜的味儿——显然是许大茂照着配方瞎鼓捣的。 "秋子......"许大茂突然软了,搓着衣角直叹气,"我就是想......想证明我也能调酱。 你看你刚来俩月,食堂生意翻了倍,傻柱师父天天夸你......" "夸我是因为我下了夜工。"许砚秋伸手把青瓷瓶往怀里拢,"你要是想学,明儿起早来后厨,我教你切三丝练刀工。"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不过系统任务说要查明真相,我得......" "我招我招!"许大茂急得直跺脚,"是王师傅说你那酱抢了他老厨子的面子,给了我五块钱让我偷的! 他说等你没了酱,食堂还得用他的老方子......" "五块钱?"许砚秋挑眉,"王师傅可真会挑人——您这价码,搁菜市场能买半扇猪后腿了。" 许大茂的脸涨成猪肝色,正想反驳,院外突然传来粗嗓门:"大茂啊——"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傻柱拎着锅铲站在院门口,蓝布围裙还沾着油星子,手里的铝饭盒盖敲得叮当响:"秋子说你偷他酱料? 我今儿倒要看看......" 许砚秋摸着怀里的青瓷瓶,嘴角勾出笑。 槐树叶子在头顶沙沙响,把傻柱的脚步声衬得格外响。 他知道,这场酱料风波,该掀开下一页了。 傻柱的锅铲在门框上磕出脆响,许大茂的后脖子立刻绷成了擀面杖。 他偷眼瞧师父,见傻柱油星子沾着的围裙都没来得及解,鼻尖还挂着没擦净的面粉——估摸着是刚从后厨跑过来的。 "大茂啊。"傻柱把铝饭盒往八仙桌上一墩,震得许大茂的《川味调料大全》哗啦翻了两页,"你要是想学手艺,我傻柱什么时候藏着掖着过? 当年你偷我葱花儿我都没跟你急,今儿偷我徒弟的酱算怎么回事?"他伸手戳了戳许大茂发肿的眼皮,"瞧你这熬了半宿的样儿,偷鸡摸狗能摸出个大师傅?" 许大茂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扑通"一声蹲在地上,脑门儿直往砖缝里钻:"柱哥我错了......王师傅说秋子的酱抢了老厨子的脸面,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从裤兜摸出揉成团的五块钱,"这钱我没动,您要不信我拿秤称称!" "得得得。"傻柱蹲下来拍他后背,活像拍个漏了气的皮球,"明儿起早来后厨,我让秋子教你调酱底儿——先从切土豆丝练起,切不细别想碰调料罐。"他转头冲许砚秋挤眼睛,"咱爷俩儿去食堂,让王师傅也开开眼,省得他总说咱徒弟的酱是野路子!" 食堂的灶火"轰"地窜起来时,许砚秋正往铁锅里倒菜籽油。 陈姐端着搪瓷缸凑过来,鼻尖跟着油香直翕动:"秋子,昨儿那酱真能凭着记忆调出来?"赵婶把擦碗布往肩上一甩:"我瞧大茂那偷去的酱早让他霍霍酸了,秋子要是调不出来......"她话没说完就被许砚秋晃了晃的调羹打断——青瓷瓶里最后一滴酱被他倒进小碗,琥珀色的酱汁在晨光里泛着蜜光。 "赵婶您记着,好酱讲究''三醒三晒''。"许砚秋抄起木铲在酱缸边敲了敲,"头遍醒要搁半把花椒,二遍晒得等日头过了东墙根儿......"他手腕翻飞,盐罐、糖罐、八角粉依次落进陶盆,指节沾着的酱汁在空气中拉出细亮的丝。 王师傅缩在墙角抽旱烟,烟杆儿在砖地上戳出个小坑——他昨儿还说"没秘方算什么厨子",这会儿倒成了最安静的看客。 "成了!"许砚秋把陶盆往案台上一墩,陈姐凑过去闻了闻,突然拍着大腿喊:"跟昨儿那味儿一模一样! 连后味儿的陈皮香都不差!"赵婶蘸了点酱抹在馒头片上,嚼得腮帮子直鼓:"哎哟我的妈,比上回还香!"许大茂扒着门框探脑袋,口水都快滴到鞋面上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在许砚秋耳边炸响,震得他手一抖: 【叮——紧急任务完成! 烹饪经验+500,解锁"火候掌控LV.2"】 【隐藏成就触发:以基础调料复刻核心配方】 【追加奖励:「味觉记忆瓷盘」(可复制任意菜品风味一次,时效24小时)】 许砚秋盯着手心里突然出现的蓝边瓷盘,盘底还印着朵褪色的牡丹——跟傻柱他妈当年用的那套老瓷具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傻柱,见师父正用手指蘸着新调的酱尝味儿,嘴角沾着亮晶晶的酱汁,活像个偷糖吃的孩子。 "师父。"许砚秋把瓷盘往他跟前一推,"您说过,当年在国营饭店当学徒时,您师父教的第一道菜是酱爆鸡丁。"他抄起铁锅往灶上一搁,"我用这瓷盘,复刻您那道成名菜。" 油星子"噼啪"溅起来时,傻柱的眼眶突然热了。 鸡丁在锅里翻着金壳儿,酱油顺着锅边滋啦窜香,连王师傅都凑过来踮脚瞧——这味儿,跟他三十年前在煤市街老饭庄闻到的一模一样,连锅气里混着的那丝黄酒香都分毫不差。 "好!"刘主任的掌声惊得灶台上的油瓶儿晃了晃。 他身后跟着俩穿西装的厂领导,其中一个手里还攥着小本本,"小许啊,这酱爆鸡丁我在老莫餐厅都没吃过这么地道的!"他拍了拍傻柱的肩膀,"你们师徒俩,给咱厂食堂争了大脸!" 许砚秋擦了擦手,目光扫过灶台上的锅碗瓢盆。 晨光透过油乎乎的玻璃窗照进来,把他蓝布工装上的油渍都染成了金色:"刘主任,我想着......要是能把四合院的老味儿做成招牌,再添俩新菜式,说不定能开个分店......" "好小子,有想法!"刘主任大笑着拍他后背,"我回头就跟厂部打报告!" 傻柱站在灶台边,手里还攥着那只蓝边瓷盘。 他望着许砚秋跟领导们比划着菜单的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瓷盘有点沉。 灶火映得他脸发红,可后脖子却泛起股说不上来的凉——像极了当年他师父退休时,把炒勺递给他那天的感觉。 收摊儿的时候,许砚秋发现师父没在灶房。 他掀开门帘往厨房角落瞧,就着昏黄的灯泡,看见傻柱蜷在破藤椅上,怀里抱着那只蓝边瓷盘,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 "师父?"许砚秋轻声喊。 傻柱猛地抬头,眼眶有点红:"没事儿......就是想起你师奶奶当年教我颠勺,说''厨子的手艺,得传给能让它发光的人''。"他把瓷盘往许砚秋怀里一塞,"走,咱爷俩儿去买二锅头——今儿高兴!" 可许砚秋分明看见,傻柱转身时,藤椅上落了根白头发。 第33章 爆炒腰花炸全场 天刚蒙蒙亮,红星食堂的后厨就冒起了热气。 许砚秋蹲在灶前添柴火,袖口沾着星点煤灰,眼睛却盯着墙角老周的菜筐——那里面码着两条鲈鱼,鱼鳃泛着暗紫,尾鳍边缘蔫巴巴的。 “小秋,发什么呆呢?”傻柱拎着半扇肋排撞开竹门,猪皮上还挂着晨露,“张主任说八点准时开试,我得把这排骨先腌上。”他用刀尖挑起块精排,油花在晨光里晃出金斑,“你说老周那孙子能做出什么花样?我教过他两回红烧肉,他连火候都没摸准……” 许砚秋没接话,指节轻轻叩了叩裤兜。 系统提示音还在脑子里嗡嗡响:“检测到烹饪对决场景,厨师之眼LV.1已激活——食材新鲜度、刀工痕迹、调味配比可视化中。”他盯着老周往砧板上摔鱼的动作,那鱼肚子软塌塌的,鱼身侧线处有细微的冰晶残留。 “各位都到齐了吧?”张主任踩着方头皮鞋踏进后厨,手里攥着评分表,“今天就两件事:公平,公开。”他扫了眼墙根的老周,“老周师傅先请,您不是说最擅长清蒸鲈鱼么?” 老周的喉结动了动,胖手指在围裙上蹭出两道油印。 他抄起鱼往水龙头下冲时,许砚秋看见鱼尾巴尖儿在水流里纹丝不动——活鱼被冲时尾巴会本能摆动,这鱼早没了气儿。 “滋啦——”老周往锅里倒猪油,香气刚飘起来,许砚秋突然开口:“周师傅,您这鱼……是不是前天就死了?” “胡说!”老周的铲子“当啷”掉在地上,溅起的油星子烫得他跳脚,“我今早五点去的水产市场,鱼贩现捞的!” 张主任放下评分表,凑到案前捏了捏鱼身。 鱼肉按下去陷出个坑,过了两秒才慢慢回弹。 “小许,你怎么知道?” 许砚秋指了指鱼鳃:“新鲜鲈鱼鳃是鲜红的,您这泛紫,是淤血。”他又扒开鱼腹,“还有这里,腹腔内膜有冰晶融化的水痕——您这鱼是冷冻过再解冻的。”他忽然笑起来,“上回我帮刘婶修冰箱,她冻了三天的鲫鱼就是这样。” 老周的脸涨得跟猪肝似的,手忙脚乱去盖锅盖,结果碰翻了调味罐。 酱油“哗啦”泼在灶台上,混着没擦净的鱼鳞,把白瓷砖染成花脸。 “我……我就是图个方便!”他抓起汤勺搅锅,却把刚蒸出的鱼汁洒了半锅,“清蒸鱼讲究的是火候,鱼新鲜不新鲜……” “不新鲜的鱼,蒸出来肉是散的。”许砚秋从裤兜摸出根筷子,轻轻戳了戳鱼背。 雪白的鱼肉立刻裂开道缝,碎成几瓣瘫在盘里,“您看,这叫‘脱骨’,新鲜鱼蒸完肉是紧的,筷子能挑起整段。” 后厨突然静得能听见煤炉的“呼呼”声。 李红旗站在门边,刚才还挺得笔直的西装此刻皱巴巴的,领口沾着片不知道哪来的鱼鳞。 他假装看表,手腕上的电子表“滴”地响了两声,显示时间八点零五分——正好是他今早给老周发“动手”短信的时间。 “张主任,我看这试菜也不用继续了。”傻柱突然往前跨了半步,围裙带子被他攥得变了形,“老周的手艺我清楚,当年他跟我学颠勺,锅都能砸脚面上……” “等等。”张主任按住他肩膀,目光扫过后厨墙上挂的“烹饪大赛金奖”奖状——那是傻柱去年得的,镜框边角还沾着油星子,“小许刚才说得头头是道,你徒弟?” “嗨,我哪教得出这么精的。”傻柱挠着后脑勺乐,大背头被他抓得翘起来撮,“这小子打小在四合院里混,修自行车都能研究出三种手法,厨房这点事儿……” “许砚秋。”张主任突然叫他名字,“你刚才用的那套说法,比菜谱还明白。”他指了指老周那盘散成渣的鱼,“要不……你也露一手?” 许砚秋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瞥见系统面板“唰”地弹出新任务:“化解烹饪争议·优秀”奖励“火候掌控LV.2”,失败惩罚“当众用美声唱《大花轿》”。 他摸了摸裤兜里的老瓷缸腌菜秘方——那是上个月帮聋老太太修收音机换的,此刻正隔着布料硌得大腿发疼。 “我?”他歪头笑,故意把沾着煤灰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倒是想试试,就是怕抢了师父的风头。” 傻柱在他后腰上捅了一拳:“臭小子,张主任让你露脸你还推?”他抄起把菜刀往案上一剁,“去!把我那瓶十年陈酿的料酒拿来,再把那把雕花刀磨亮喽——” 老周的手机在裤兜里“叮”地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眼,额角的汗珠子“啪嗒”掉在手机屏上。 李红旗背过身去咳嗽,指节捏得发白——刚才那条“稳住,实在不行就说设备问题”的短信,现在看起来比废纸还没用。 许砚秋望着灶台上跳动的火苗,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聋老太太往他兜里塞了把晒干的花椒:“小秋啊,做饭跟做人似的,火候到了,自然香。”他摸出那把花椒,颗粒饱满得像红玛瑙,在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 “张主任,”他把花椒往鼻尖凑了凑,麻香立刻窜进鼻腔,“我想做道……爆炒腰花。”许砚秋把花椒在围裙上蹭了蹭,指尖还沾着聋老太太塞给他的干花椒粒,那麻酥酥的触感顺着神经传到后颈。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着荧光——“火候掌控LV.2”的图标正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像颗小太阳。 他深吸一口气,从案板边拿起新鲜猪腰,刀刃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小秋这刀工……”傻柱扒着灶台探出头,手里还攥着那瓶十年料酒,“我教他切蓑衣黄瓜都教了三个月,今儿这腰花——”话还没说完,许砚秋的刀就已经落了下去。 刀尖切入猪腰三分,斜着片出细如发丝的花刀,每一刀的间距分毫不差。 猪腰在他手下像陀螺一样转动,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朵半开的牡丹,腰臊被剜得干干净净,只留下鲜嫩的肉瓣。 张主任凑过来,老花镜几乎贴到案板上:“这刀功……比我在大饭店见到的特级厨师还利落!” 老周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今早特意用李红旗给的冷冻鱼充数,本以为傻柱的徒弟乳臭未干,谁知道这小子比猴子还精。 他偷偷瞥了一眼李红旗,那家伙正盯着许砚秋的刀,喉结动得像吞了只蚂蚱似的。 “滋——”许砚秋往锅里倒入冷油,等油面刚冒起青烟,手腕一翻就把腰花丢了进去。 锅铲翻飞间,葱丝、姜末、蒜片像商量好似的,“唰”地一下落入锅心。 升腾的热气中,他想起系统刚解锁的火候提示——油温280度,翻炒七秒出锅最佳。 “香!”王师傅抽着鼻子凑上前,半辈子保守的老脸今天总算有了生气,“这味儿勾得人馋虫直往上蹦!” 许砚秋手腕一颠,腰花裹着酱汁翻了个身,正好落在白瓷盘里。 油亮的腰花蜷成小卷,配着翠绿的葱段,活像一朵开在油里的花。 张主任抄起筷子夹了一块,连吹都没吹就塞进嘴里:“脆!嫩!麻香直钻天灵盖!”他拍着大腿直咂嘴,“我上回吃这么地道的爆炒腰花,还是在老字号同和居,得排两个钟头的队呢!” “张主任尝尝这个。”许砚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蓝边老瓷盘——正是系统奖励的“味觉记忆瓷盘”。 他掀开盖布,酱爆鸡丁的甜香“轰”地一下窜了出来,琥珀色的酱汁裹着鸡丁,每一颗都挂着一层透亮的油膜。 傻柱凑过去,眼睛突然湿润了。 这菜色、这酱香,跟他二十年前在国营饭店当学徒时,师父手把手教他做的那道酱爆鸡丁一模一样。 那时候他穷得连买鸡肉的钱都没有,师父偷偷塞给他半只鸡,说:“小子,记住这味道,以后你得让更多人尝到这么香的菜。” “好!”张主任的筷子又伸进鸡丁盘里,“嫩而不柴,甜咸适口,这才是咱老北京的味儿!”他转头冲傻柱笑道,“柱子,你徒弟这手艺,比你当年可强多了!” 老周的膝盖突然一软,差点栽进灶台里。 他裤兜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李红旗发来的“赶紧收场”,可现在怎么收场? 张主任手里的评分表都快被摸出包浆了,红笔在“傻柱”那一栏画了三个大大的对勾。 “我……我去趟厕所。”老周扯下围裙扔在案板上,油乎乎的布角扫翻了酱油瓶。 李红旗跟着往外走,西装后襟蹭上了灶灰,活像屁股着了火。 “等等。”许砚秋突然喊住老周。 他盯着对方裤兜鼓起的形状——那是一部新款摩托罗拉手机,在90年代末的后厨里像只花孔雀一样扎眼。 老周上个月还跟他哭穷,说连修自行车的钱都凑不齐,这会儿倒用上手机了? “周师傅这手机……”许砚秋歪着头笑道,“跟李副厂长今早晃的那部挺像啊?” 老周的脸“唰”地一下变白了。 李红旗的手在裤兜里攥成拳头,手机屏幕在掌心烫得生疼——刚才那条“用冷冻鱼搅局”的短信还躺在草稿箱里,发件人备注是“老周”。 “咳,那什么……”张主任把评分表往怀里一收,“今天试菜结果很明确,傻柱同志继续代表红星厂参加美食节。”他拍了拍许砚秋的肩膀,“小许啊,有空来协会讲讲你做菜的心得?现在年轻人能沉下心学老手艺的可不多。” 傻柱把许砚秋的围裙带子重新系紧,手劲大得能勒出红印:“臭小子,你越来越像我年轻的时候了。” “那我得赶紧学。”许砚秋把瓷盘抱在怀里,眼睛亮得像星星,“别等您老了坐轮椅了,还抢我的风头。” 后厨的人陆陆续续散去。 许砚秋蹲在墙角收拾锅碗,余光瞥见墙上的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的样子有点怪,像是被人调过角度。 他装作擦灶台,指尖轻轻碰了碰摄像头底座,摸到一层没擦干净的胶水印。 “小秋,走啊!”傻柱在门口喊道,“我请你吃爆肚,管够!” 许砚秋应了一声,转身时往摄像头方向扫了一眼。 晨光透过玻璃窗照在监控屏上,隐约能看见李红旗的背影——他正躲在走廊尽头,对着手机低声说:“事儿搞砸了……对,那小子太精明了……” 第34章 谁偷走了火候? 许砚秋盯着监控屏幕里的时间戳,后槽牙轻轻磨了磨。 凌晨两点十七分,老周缩着脖子猫进李红旗家的四合院,门帘掀起时漏出一线昏黄灯光,他手里还攥着个布包——昨天比赛前,老周往傻柱的油壶里撒淀粉时,用的就是同款蓝布。 "系统,确认是异常关联?"他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时系统面板跳出来,淡蓝色的字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检测到老周与李红旗存在非工作时间接触,关联值87%,触发隐藏任务:找出幕后真正操控者。任务奖励:烹饪直觉(初级);失败惩罚:一个月内禁止进入厂办区域。」 许砚秋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手指在案板上敲出急鼓点。 李红旗是副厂长,前阵子总说傻柱的食堂浪费粮食,要收归厂办统一管理;老周是上个月突然调过来的帮厨,刀工糙得切土豆丝能切出土豆块——合着这俩人早就在搭伙儿给师父使绊子? "小许,发什么呆呢?"傻柱端着锅从后厨出来,围裙上沾着油星子,"明儿去美食节的菜单想好了没?" 许砚秋抬头笑:"师父,我想去厂办找小刘对下物资单。"他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昨儿装这玩意儿可算派上用场了。" 傻柱擦了擦锅沿:"成,你办事儿我放心。"他转身要走,又回头戳了戳许砚秋的额头,"别跟那小刘瞎扯淡,那小子嘴快得能跑火车。" 许砚秋摸着被戳的地方乐——师父哪儿知道,他就是要找这"跑火车"的。 厂办走廊飘着股煤炉没烧透的糊味,许砚秋拎着个竹篾食盒敲开小刘办公室的门时,那小子正趴在桌上啃凉馒头,见着食盒眼睛立刻亮了:"得嘞! 许大厨师亲自送点心,我这破桌子今儿算蓬荜生辉了!" 食盒掀开,枣泥酥的甜香混着二锅头的辛辣窜出来。 小刘抽了抽鼻子:"嘿,还带酒?" "给刘哥压惊啊。"许砚秋把酒杯倒满,"昨儿比赛那阵仗,我瞧着您在评委堆儿里跑前跑后,嗓子都喊哑了。"他夹了块酥皮放在小刘碗里,"就说老周吧,平时闷不吭声的,怎么突然跟我师父较上劲了?" 小刘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酒液在杯口晃出小漩涡。 许砚秋盯着他喉结动了动,知道有戏——上回帮小刘修自行车,这小子就爱边喝酒边唠嗑,说是"酒精冲开话匣子"。 "嗐,老周啊..."小刘一仰脖干了半杯,舌头开始打卷,"他能进食堂,还是李副厂长亲自跟张主任说的呢。 上回我帮李厂整理文件,瞅见他抽屉里压着老周的介绍信——什么''技术骨干'',我看呐,''关系骨干''还差不多!"他突然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我可啥都没说啊!" 许砚秋忙给递了块山楂糕:"刘哥说的是食堂采购的事儿吧? 我懂,我懂。"他心里跟点了串小鞭儿似的噼啪响——果然是李红旗在背后撺掇! 老周往油壶里撒淀粉,怕是李红旗教的阴招,想让傻柱在美食节上砸了招牌,好名正言顺收走食堂。 手机在兜里震动,系统提示跳出来:「任务进度更新:锁定嫌疑目标李红旗,当前进度60%。」许砚秋低头抿了口茶,嘴角压都压不住——等拿到老周和李红旗的交易证据,看这俩人还怎么抵赖! "那啥,我得去给张主任送文件了。"小刘抹了抹嘴,突然凑近许砚秋,压低声音,"小许,你记着,李厂最近总跟王师傅一块儿喝酒。 王师傅不是总说你师父不守老规矩吗? 我瞅着...他俩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许砚秋攥紧食盒的手微微发紧。 王师傅是饮食协会的老资格,要真跟李红旗搅和到一块儿,麻烦可就大了。 他笑着拍了拍小刘肩膀:"谢刘哥提醒,改日再请您吃新做的桂花糕。" 从厂办出来时,夕阳把红砖墙染成蜜色。 许砚秋摸着兜里的手机,系统面板上"任务进度60%"的字样被晒得发亮。 他拐进胡同口的副食店,买了包红塔山——师父最近愁美食节的菜单,给他递根烟,再把事儿慢慢说... "砚秋!" 熟悉的大嗓门从背后炸响。 许砚秋回头,傻柱正站在食堂门口,围裙没系,手里举着个油乎乎的锅铲:"愣着干啥呢? 赶紧回来! 王师傅刚打电话说,要带协会的人来试菜!" 许砚秋看着师父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翘,突然想起前儿晚上傻柱蹲在煤炉前翻菜谱的模样——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把兜里的烟盒攥得更紧了。 有些事儿,该让师父知道了。 许砚秋跟着傻柱冲进后厨时,煤炉上的砂锅正咕嘟冒泡,王师傅带着三个穿中山装的老头已经坐在八仙桌前。 傻柱手忙脚乱扯下围裙重新系好,油星子溅在袖口都顾不上擦:"王师傅您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就......" "说什么提前不提前。"王师傅端起茶盏抿了口,杯底磕在木桌上发出脆响,"饮食协会要评年度示范食堂,总得实地考察。"他扫了眼许砚秋,"你徒弟呢? 听说最近净整些花里胡哨的菜?" 许砚秋把食盒往案上一放,红塔山烟盒"啪"地拍在傻柱手边:"师父,我有话跟您说。" 傻柱瞧着他绷直的后背,突然想起前儿夜里这小子蹲在监控器前的模样——那眼神跟小时候逮到偷枣的棒梗似的,亮得扎人。 他把砂锅火调小,拽着许砚秋进了仓库:"有屁快放。" "老周往油壶撒淀粉,是李红旗指使的。"许砚秋语速极快,"小刘说老周的介绍信是李厂塞的,昨儿凌晨老周还摸进李红旗家——监控我都截了图。" "啥?"傻柱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那老周平时见我点头哈腰的,敢情是装孙子? 李红旗更不是东西! 前儿还说我采购浪费,合着是想找由头收食堂?"他抄起墙角的扫帚就要往外冲,扫帚疙瘩撞在腌菜缸上,溅出几滴酸黄瓜汁。 许砚秋一把攥住扫帚杆:"师父! 王师傅带协会的人来试菜,您这时候闹起来,正好中他们下怀。"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监控截图递过去,"您看李红旗抽屉里压着老周的介绍信,小刘说的;老周半夜串门的视频,我截了。 但缺直接证据——他们肯定还会动手。" 傻柱盯着手机屏幕,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扫帚"哐当"掉在地上:"那你说咋办?" "诱他们自己露馅。"许砚秋摸出包火柴,在砖墙上划出火星,"明儿我在食堂门口嚷嚷要调新酱料,说是美食节的秘密配方。 他们肯定来偷——我在调料柜撒了点东西,呛不死人但能咳得他找不着北。"他歪头笑,"到时候监控一录,人赃并获。" 傻柱蹲下来捡扫帚,指节捏得发白:"行,听你的。"他突然抬头,眼眶有点红,"砚秋,这些年师父光顾着耍威风,倒让你替我操心......" "哎哎哎!"许砚秋忙把烟塞他嘴里,"师父您这话说的,我要没您带,现在还在胡同口修自行车呢。"他拍了拍傻柱后背,"走,出去给王师傅试菜,咱露一手真本事。" 第二日晌午,食堂门口围了一圈人。 许砚秋举着个玻璃罐站在台阶上,故意拔高嗓门:"师父,这新酱料得用十年陈酿的豆瓣酱,我昨儿托人从四川带的! 等试好了,美食节上保准把那些个花架子比下去!"他转身对围观的街坊挤眼睛,"可别告诉别人啊,这是咱师徒的秘密!" 傻柱在后厨听得直乐,故意把锅铲敲得叮当响:"小点声儿! 让人听见偷学去咋办?" 当晚月上柳梢头,许砚秋缩在仓库的旧木箱后面,盯着手机屏幕里的监控画面。 零点十分,一道黑影从后窗翻进来,猫着腰摸向调料柜——是老周! 他戴着毛线帽子,口罩拉到下巴,正踮脚去够许砚秋特意放在高处的玻璃罐。 "咳! 咳咳!"老周刚掀开罐盖,一团浅灰色粉末"呼"地喷出来,他猛地向后踉跄,撞翻了旁边的酱油瓶。 许砚秋"唰"地拉开仓库门,手电筒光束刺得老周眯起眼:"周师傅,大半夜不睡觉,来我这儿学做酱料?" 老周捂着嘴直咳嗽,口罩滑到脖子上,脸涨得跟紫茄子似的:"我......我找东西!" "找什么?"许砚秋晃了晃手机,监控画面里老周翻窗的动作一清二楚,"找这罐掺了辣椒粉和玉米淀粉的''秘密酱料''?"他指了指地上的玻璃罐,"我特意找张主任要的食用级呛粉,您要是觉得不够,我还能调更冲的。" 老周腿一软,瘫在地上:"是李厂让我干的......他说只要搞砸美食节,就送我儿子去技校......" 许砚秋蹲下来,把手机录音键按停:"周师傅,您儿子要是真想去技校,我让师父找娄晓娥帮忙——比偷鸡摸狗强。"他站起身,冲躲在暗处的傻柱使了个眼色,"师父,报警吧。" 次日清晨,张主任的办公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气。 许砚秋把手机放在桌上,监控录像、录音文件挨个点开。 李红旗的脸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手指抠着真皮座椅的缝隙:"这都是误会......" "误会?"张主任推了推眼镜,"老周都招了,你抽屉里的介绍信我也让人查了——假的。"他敲了敲桌子,"李副厂长,你这是滥用职权,破坏厂誉。" 李红旗"腾"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我身体不舒服!"他撞开门跑出去,领带歪在锁骨处,活像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小刘抱着纸箱从走廊经过,见着许砚秋缩了缩脖子:"小许,我......我家里有事,先辞职了。"他压低声音,"昨儿李厂骂老周那动静,跟炸雷似的。" 王师傅站在楼梯口抽烟,见许砚秋过来,把烟头踩灭在青石板上:"小许,你师父的松鼠桂鱼,确实比我做得活泛。"他拍了拍许砚秋肩膀,"往后有协会的活动,我给你们多留位置。" 夕阳把食堂的玻璃擦得透亮,傻柱蹲在台阶上剥蒜,蒜皮儿飞得到处都是:"没想到李红旗这么阴,要不是你......" "师父,咱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许砚秋用抹布擦着灶台,"对了,社区说明儿组织厨师交流晚宴,让咱师徒去露一手。"他眨眨眼,"听说娄晓娥也要来,说要尝尝我新调的酱料。" 傻柱望着灶台上跳动的火苗,突然笑了:"砚秋,你比我会斗。" "那当然,我可是天天跟贾张氏练嘴皮子的。"许砚秋把擦好的锅往灶上一放,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像敲编钟,"师父,明儿晚宴您穿那件蓝布衫吧,显精神。"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不知谁家的收音机正放着《北京的金山上》。 许砚秋望着案板上码得整整齐齐的食材,心里突然泛起股热乎劲儿——这四合院的烟火气,总算要更热闹些了。 第35章 徒弟露了手,师父皱了眉 社区活动中心的八仙桌拼成了长案,暖黄的灯泡在头顶晃,油星子在灯光里飘着,混着糖醋鱼的甜香和酱肘子的浓鲜。 许砚秋系着傻柱的旧围裙,袖口挽到小臂,正往松鼠桂鱼上浇酱汁——师父调的甜口儿是老规矩,可昨儿看《烹饪新刊》说加半勺柠檬汁能提鲜,要不试试? 反正师父忙着颠勺,发现不了。 "砚秋,醋罐递我!"傻柱在灶台边喊,锅铲敲得铁锅叮当响。 许砚秋手一抖,柠檬汁瓶子"当啷"掉在案上,透亮的汁水混进琥珀色的酱汁里。 他心跳到喉咙眼儿,赶紧抄起勺子搅了搅——颜色倒没差,就是味儿...管他呢,大不了被师父骂两句。 黄老板的筷子尖刚蘸到酱汁,眉头就松开了。 这位连锁餐厅的老板吃遍京城厨子,此刻却把整口鱼肉都塞进嘴里,喉结动了动:"这酸头儿带得妙!"他抽了张餐巾纸抹嘴,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铜铃铛,"小同志,哪个食堂的?" 许砚秋正收拾餐盘,被问得一怔:"红星轧钢厂的,跟傻柱师父学的。" "傻柱的徒弟?"黄老板把椅子往近挪了挪,从西装内袋摸出名片,"我那儿缺个主厨,月薪三千五。 你师父现在一个月挣多少? 八百?"他拍了拍名片上的烫金logo,"三倍,够你在胡同口买间小房娶媳妇了。" 名片硬得硌手。 许砚秋盯着"金满楼餐饮集团"几个字,后颈突然冒冷汗——师父昨天还说要带他去庙会卖卤煮,说等攒够钱就盘间门脸儿,师徒俩开个"傻柱饭庄"。 他赶紧把名片往回推:"黄老板您误会了,我...我跟师父学手艺呢。" "年轻人别着急拒绝。"黄老板笑出满脸褶子,拍了拍他肩膀,"明儿我让秘书去你厂子里找你。" 手机在裤兜里震得他虎口发麻。 许砚秋借上厕所的由头猫进走廊,屏幕亮得刺眼:【系统任务:修复师徒信任】当前信任度:82%(危险阈值80%)【失败惩罚:一个月内不得与傻柱共同参与任何烹饪任务】。 他手指在屏幕上戳了两下,差点把手机摔进汤盆里——师父最宝贝师徒一起做饭的日子,这惩罚简直是要他半条命。 茶水间的玻璃门没关严,娄晓娥的笑声飘出来:"听说有人要跳槽啦? 金满楼的主厨啊,够他吃几辈子卤煮了。"她倚着瓷砖墙,指尖转着银勺,眼尾扫过许砚秋的方向。 "现在年轻人,翅膀硬了就飞。"王师傅把茶碗往桌上一墩,茶沫子溅出来,"当年我带徒弟,他敢动我半滴酱汁? 早拿锅铲敲脑壳了。" 许砚秋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他刚要推门,就听见娄晓娥压低声音:"傻柱要是知道徒弟被挖角...啧啧,上回老李家偷他半只酱鸭,他能骂三天三夜。" 晚宴散场时,月亮已经爬上了老槐树。 傻柱拎着半瓶二锅头,走路有点晃:"今儿那黄老板,盯着你看了半宿。"他突然停住脚,酒气裹着话喷出来,"你...你要是想去大饭店,师父不拦着。" "师父!"许砚秋急得直搓手,"我就是帮您打下手,他爱说什么说什么!" 傻柱没接话,踢飞脚边的石子。 石子骨碌碌滚进阴沟,惊得野猫"嗷"一嗓子。 许砚秋望着他微驼的背影,突然想起刚进四合院那会儿——他蹲在杂物间啃凉馒头,傻柱端着热乎的白菜炖豆腐踹开门:"哭丧个脸干吗? 以后跟着师父,饿不着你。" 第二天清晨,食堂的煤炉"呼呼"响着。 许砚秋提前半小时到,把傻柱的蓝布衫熨得平平整整,案板上码好了葱段、姜片、新鲜的肋排。 门"吱呀"一声开了,傻柱抱着铝盆进来,盆里是泡好的黄豆。 他把盆往案上一放,水珠溅在许砚秋刚擦净的灶台,却一句话都没说。 许砚秋张了张嘴,想喊"师父早",可声音卡在喉咙里。 傻柱已经抄起菜刀,刀背重重拍在肋排上,"咔嚓"一声,排骨裂成两半——比平时重了三分力。 煤炉上的铝锅咕嘟冒泡,白汽裹着小米粥的甜香往房梁上蹿。 许砚秋盯着傻柱后颈翘起的碎发,那撮毛还是上周他帮师父刮脸时没刮干净的——往常这时候,傻柱早该拍着他肩膀骂:"傻站着干吗? 把咸菜丝切细点,跟你那榆木脑袋似的!"可今儿案板上的土豆丝切得比发丝还匀,师父的眼睛却只盯着铁锅,铁铲在粥里搅出漩涡,搅得许砚秋心里直发慌。 "师父,今儿要不要试试新酱料?"他搓了搓围裙,把从副食店淘来的豆瓣酱罐子往案边推了推,"我昨儿尝了口,带点花椒香,配小米粥保准..." "你不是要去当大厨吗?"铁铲"当啷"磕在锅沿,傻柱突然甩了甩手,水珠溅在许砚秋手背,"金满楼的主厨还稀罕这破咸菜?"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 他看见师父握铲的指节发白,指甲缝里还沾着今早剁排骨的骨渣——往常师父总说"厨子手要干净",可今儿这双手抖得厉害,像那年暴雨天他蹲在杂物间发抖时,傻柱攥着他手腕往热汤里送的手。 "师父!"他伸手去碰那只手,却被躲开了。 傻柱转身把粥锅端下炉子,瓷碗摞得叮当响:"吃吧。"小米粥在碗里晃,映出他泛红的眼尾,"吃完该干吗干吗去。" 许砚秋扒拉两口粥,米粒卡在喉咙里。 系统提示在裤兜震了三次,信任度已经跌到79%——再这么耗下去,惩罚一来,师徒俩连最后这点做饭的交集都没了。 他盯着师父后背,突然想起前儿在《大众饮食报》上看的擂台赛报道,脑子"嗡"地一响:对啊,比一场! 让师父看看,他学的本事全是师父教的,哪儿都没偷师! "刘主任!"许砚秋扒着厂办门框喘气,额角沾着粥粒,"我想跟师父办个厨艺挑战赛!" 刘主任正啃油饼,油渣子掉在蓝布工装前襟:"啥?徒弟打师父?" "不是打!"许砚秋掏出皱巴巴的信纸,上边是他熬夜写的方案,"就比三道菜,让街坊四邻当评委。 我就是想证明,我学的本事全是师父教的!"他咽了口唾沫,"再说...您不也愁食堂最近没人气? 上回厂花小慧说,隔壁纺织厂食堂都搞什么''厨师秀'',姑娘们排队去看。" 刘主任眼睛亮了:"嘿,这主意中!"他把油饼往桌上一墩,"我这就去跟后勤科说,场地用大礼堂,桌子擦得锃亮的!" 消息像长了翅膀,晌午就飞到了食堂。 许砚秋正擦灶台,王师傅晃着油光水滑的背头进来:"小许啊,跟师父叫板? 我徒弟要是敢这样,我早拿擀面杖抽他腚了!" "王叔您瞧着。"许砚秋笑着递上杯茉莉花茶,"我就是想让师父知道,他教的东西,我可没糟蹋。" "哼。"王师傅端杯的手顿了顿,茶水晃出半滴,"等着瞧吧,李师傅要是当评委,有你哭的。" 李师傅是许砚秋在《烹饪大全》上见过的老派名厨,最讲究"师徒如父子"。 当许砚秋攥着请柬敲开李宅门时,老先生正蹲在院里择茴香,银白的胡子沾着菜叶子:"徒弟挑战师父? 这不是砸锅卖铁嘛!" "李爷爷您尝尝这个。"许砚秋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玻璃罐,"这是我师父腌的糖蒜,去年冬天他蹲在院里剥蒜,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非说''要给小秋留口甜的''。"他指着罐子里透亮的蒜瓣,"您看这颜色,跟您老书里写的''琥珀凝霜''是不是一个样?" 李师傅剥茴香的手停了。 他捏起颗糖蒜咬开,酸脆的汁水溅在青布衫上,眼神慢慢软了:"明儿让那傻柱把锅刷干净,我倒要看看,他教出来的徒弟有没有规矩。" 评审名单贴在食堂门口时,傻柱正蹲在煤堆边抽烟。 他盯着"李正源(特级厨师)""秦建国(老吃客)"几个名字,烟灰簌簌掉在鞋面上。 许砚秋抱着一摞比赛用的粗瓷碗过来,碗底碰得叮当响:"师父,刘主任说大礼堂的煤气灶修好了,明儿咱们去试火?" 傻柱没接话,掐灭烟头时把煤块捏碎了。 他望着许砚秋发红的耳尖——这小子为了找李师傅,昨儿跑了二十里地吧? 裤脚还沾着西四胡同的黄土呢。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转身往厨房走,却在门口顿住:"那...那新酱料,明儿试试。" 许砚秋愣了两秒,咧嘴笑出白牙:"得嘞! 我这就去把豆瓣酱晒上,保准香得您流哈喇子!" 夕阳透过玻璃窗斜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傻柱望着案台上并排摆着的菜刀,大的是他用了十年的"顺福号",小的是去年过年他塞给许砚秋的"学徒刀"。 刀面上映着许砚秋忙碌的身影,他突然嘟囔了句:"你小子...到底想干吗?" 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评审名单哗哗响。 最下边一行小字被掀起一角,隐约能看见"比赛规则:双方各做三道菜,由评委评分"的字样。 第36章 锅铲交响曲,谁赢谁输 大礼堂的煤炉烧得正旺,许砚秋蹲在灶前扇风,鼻尖沾着黑灰。 他盯着案台上蒙着白布的竹篮——里头是刚从菜市场现买的鸡脯肉、干辣椒和带壳花生,李师傅今早特意检查过,连秤杆都晃了三晃:"小秋这孩子,倒比我当年带徒弟还讲究规矩。" "规矩顶个屁用!"王师傅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蓝布工作服蹭着墙灰,"宫保鸡丁讲究个''急火快炒'',他那小身板颠得动锅吗?"话音未落,许砚秋突然直起腰,额头的汗珠子滴进衣领。 他摸了摸裤兜——里头装着系统刚发的"默契感应铃铛",铜铃小拇指盖大小,系着红绳。 昨晚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壳里炸响:"检测到师徒关系修复进度37%,激活隐藏道具,可同步宿主与目标动作频率,注意别被发现哦~" "都准备齐了?"李师傅扶着老花镜走进来,银白胡子扫过胸前的评审牌。 许砚秋忙把铃铛往傻柱围裙上一挂,红绳缠在裤腰带扣上,动作快得像偷糖吃的棒梗。 傻柱正擦那把"顺福号"菜刀,刀面映出许砚秋发虚的眼神:"你小子又捣什么鬼?" "师父您看!"许砚秋指着墙上贴的比赛规则,墨迹还没干透,"我跟李爷爷商量好了,食材统一定,菜品现场抽。"他掏出个铁皮盒子晃了晃,里头的纸条沙沙响,"第一道菜抽中宫保鸡丁,您说巧不巧?" 傻柱的手顿了顿。 三年前教许砚秋颠锅,这小子摔了七口铁锅才学会"翻勺不撒粒";去年冬天教他炒糖色,徒弟怕油溅到自己,举着锅盖当盾牌,结果糖色糊成碳渣子。 他盯着许砚秋发红的耳尖——这小子昨晚跑二十里地找李师傅的事,全院都传开了。"行。"他把菜刀往案板上一磕,"我倒要看看,你记不记得我教的''三快诀''。" 秦大爷搬着小马扎坐评委席中间,手里攥着个放大镜。 赵婶端着搪瓷缸子凑过来:"老秦头,您这是看菜还是看字?""看火候!"秦大爷敲了敲放大镜,"当年我在同和居吃宫保鸡丁,那花生米脆得能响,鸡丁嫩得能掐出水,现在的厨子啊......"他话没说完,许砚秋的锅已经冒了烟。 "滋啦——"许砚秋把切好的鸡丁倒进油锅,手腕抖得像抽风。 傻柱站在三尺外,围裙上的铃铛突然轻响。 他下意识抬脚——这是当年他师父教他的"颠锅步",左脚虚点,借力使力。 许砚秋的脚跟着动了半步,油星子刚好没溅到脸上。 "花生米!"李师傅突然喊。 许砚秋手忙脚乱抓过花生,扔进另一个热锅里。"火大了!"傻柱脱口而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想起上个月徒弟蹲在煤堆边给他补围裙,针脚歪歪扭扭,嘴里还念叨"师父的围裙最香"。 焦糊味飘起来时,秦大爷的放大镜"啪"地砸在桌上。 许砚秋捧着白瓷盘过来,盘里的宫保鸡丁红得扎眼,花生米黑得像煤球。"火候太过。"李师傅夹起一块鸡丁,咬了两下又放下,"辣椒放多了,盖了鸡肉的鲜。" 傻柱没说话。 他望着许砚秋发颤的手指——这小子切鸡丁时,左手的中指还留着昨天剁排骨的刀印。 去年冬天徒弟发烧,他熬了鸡汤端到杂物间,许砚秋喝到一半突然哭:"我娘活着时,也给我熬过这样的汤。" "王师傅您尝尝?"许砚秋把盘子往王师傅跟前推,声音发哑。 王师傅夹起颗黑花生咬碎,眉头皱成核桃:"我就说......" "等等。"傻柱突然伸手。 他捏起块鸡丁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眶慢慢发红。 鸡丁的火候确实过了,辣椒确实多了,可那股子甜辣里,分明裹着去年他教徒弟调的秘制酱汁——用了八颗冰糖、半勺镇江醋,还有他偷偷加的,从老家带来的山胡椒。 "咳。"李师傅清了清嗓子,在评分表上写了"68分"。 许砚秋盯着桌面,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在脑壳里响:"检测到师徒情感共鸣+15%,触发隐藏任务:第二道菜需完成''心意相通''成就,奖励''火候感知LV.2''。" "下道菜......"李师傅翻着纸条,"红烧狮子头。" 傻柱突然转身走向案台。 他抄起那把"学徒刀",往许砚秋手里一塞。 刀把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剁肉时记得''前推后搡'',别学我当年使蛮力。" 许砚秋抬头。 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傻柱的影子罩住他,像座暖烘烘的山。 围裙上的铃铛轻轻晃了晃,发出极轻的"叮"。 许砚秋握着"学徒刀"的手微微发颤,刀刃贴着五花肉的纹路刚切下第一刀,系统提示音就叮铃铃在脑壳里响:"隐藏任务''心意相通''进度30%,请保持动作延迟0.5秒。"他眼皮一跳——昨晚系统说明里,这任务要师徒二人通过"不完美配合"达成情感共振,合着是要他故意露破绽? "小秋,肉末要切三分肥七分瘦。"傻柱突然凑过来,指尖虚点他握刀的手腕,"你这刀下得太急,"话音未落,许砚秋的刀偏了半寸,刚好切在肥肉最厚的地方。 傻柱叹气的同时,手已经搭在他手背:"跟着我,前推——" 案板上的肉末渐渐成了絮状,许砚秋故意在加淀粉时手抖,瓷勺里的粉撒了小半在案台上。 傻柱抄起旁边的竹筛子一颠,漏下的淀粉刚好补进肉里:"毛手毛脚的,当年我师父也这么训我。"他说这话时,眼角的皱纹松成了花,像秋天晒在墙根的老南瓜。 "调高汤!"李师傅的声音像敲梆子。 许砚秋拎起砂锅往灶上放,故意把火门开得小了两指。 傻柱刚舀起一勺老鸡汤,看火候不对又放下,转身从煤筐里扒拉出块蜂窝煤:"得用中火煨,你这孩子......"他蹲下身拨弄煤炉,后背弓成座小山,倒比许砚秋更像徒弟。 秦大爷的放大镜都快贴到砂锅沿了:"这汤里有火腿?"赵婶扒着门框数葱丝:"傻柱放了七根,小秋数到五就停手——"话音未落,许砚秋把葱丝往肉里一抓,故意少抓了两根。 傻柱从他指缝里捡出那两根,捻着扔进肉末:"葱香得足,当年你师娘说我......"他突然顿住,耳尖红得像刚出锅的虾。 狮子头入锅时,许砚秋的汤勺"啪"地掉在地上。 傻柱弯腰去捡,两人的额头差点撞上。 许砚秋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油腥气混着胰子味——这是三年来,他蹲在灶台边闻了上千次的味道。"小心烫。"傻柱把汤勺塞回他手里,掌心的茧子蹭过他虎口,像块会发热的老树皮。 "起锅!"李师傅敲了敲桌子。 许砚秋端着白瓷盘的手直抖,狮子头表面的焦糖色挂得歪歪扭扭。 秦大爷的放大镜"咔"地压碎了一粒花椒:"这卖相......"话没说完,他用筷子一戳,金黄色的肉汁"滋"地溅在桌布上。"嫩!"秦大爷的胡子都翘起来,"里头的肉紧得像攥拳头,外头软得能化在嘴里!" 李师傅夹了半颗狮子头慢慢嚼,喉结动了三动才放下筷子:"傻柱的火候稳,汤汁收得透。"他推了推老花镜,目光扫过许砚秋发蔫的脑袋,"可小许这手''故意露怯''倒提醒我了——现在的年轻厨子总想着完美,倒忘了做菜是给人吃的,得留三分余地让人心软。" 王师傅的筷子"啪"地拍在桌上:"李师傅这评价......"他盯着自己盘里的狮子头,到底没把"偏私"二字说出口——毕竟那肉香正顺着他的鼻孔往肺里钻,熏得他后槽牙直痒痒。 "最后一道,麻婆豆腐。"李师傅翻开纸条时,许砚秋的裤兜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带着点雀跃:"师徒关系修复进度82%,触发终极彩蛋:允许宿主保留10%失误率,由目标主动补全。"他低头看傻柱围裙上的铃铛——红绳不知何时缠到了自己手腕,随着心跳"叮、叮"轻响。 许砚秋切豆腐时故意切得厚薄不均,焯水时漏数了二十秒。 傻柱在旁边擦锅,看水滚得冒白泡,突然把他往旁边一拽:"该捞了!"豆腐入锅时,许砚秋撒花椒粉的手停在半空——他数着系统提示的"停0.3秒",瓷罐里的粉只撒了小半。 傻柱的手突然伸过来,接过瓷罐补了两勺:"麻得不够,你师娘当年......"他又顿住,抄起锅铲的动作却没停,油星子在锅沿蹦跶成串,像放了半挂小鞭炮。 豆腐装盘时,酱红色的汤汁挂得像层亮漆,花椒的麻香混着豆腐的嫩,直往人天灵盖里钻。 傻柱端着盘子往评委席走,走到许砚秋身边突然停住。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盘子往李师傅桌上一放,反手搂住许砚秋的肩膀:"你小子,"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擦锅,"还是我徒弟!" 许砚秋的眼眶突然酸得厉害。 三年前他蹲在杂物间啃冷馒头,傻柱踹门进来时手里还端着热乎的炸酱面;去年冬天他发高热说胡话,傻柱守了半宿,把自己的棉被全裹在他身上;今早他在菜市场挑肉,傻柱躲在菜摊后头,偷偷把蔫了的菜叶全换成了新鲜的。 "这孩子,"李师傅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轻轻叹了口气,"不争名利,却赢了人心。"傻柱拍了拍许砚秋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敲闷鼓:"以后别让我再担心了。" 礼堂外的夕阳把玻璃染成橘红色,赵婶突然扯着嗓子喊:"都收拾收拾! 傻柱说要请大家吃夜宵,新腌的糖蒜配他刚酿的梅子酒——"话音未落,王师傅已经把自己的搪瓷缸子擦得锃亮,秦大爷的放大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别在了裤腰上,连李师傅都摸出块干净的手帕擦嘴。 许砚秋望着满屋子晃动的人影,突然觉得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 他低头看手腕上的红绳铃铛,在夕阳里闪着暖融融的光——这回,不是系统提示音,是他自己听见了,心跳声和傻柱的心跳声,正"咚、咚"撞成一个拍子。 第37章 一碗豆腐,一场心结 礼堂里的长条桌早被拼得溜齐,赵婶端着腌糖蒜的玻璃罐"哐当"往桌上一放,酸脆的蒜香混着梅子酒的甜立刻漫开。 王师傅举着擦得能照见人影的搪瓷缸凑过来:"柱子哥,我可等着喝你那坛埋了三年的梅酒呢,别藏着掖着啊!" "去去去!"傻柱抄起漏勺作势要打,转身却从后厨摸出个泥封的陶坛,指甲"咔"地挑开红布,琥珀色的酒液刚倒出半杯,秦大爷的放大镜已经贴到杯沿:"得嘞,这酒色,比我上个月在东来顺喝的还地道!" 许砚秋坐在长桌最里端,看着傻柱在人群里穿梭的背影,腕上的红绳铃铛被攥得发烫。 方才比赛时系统突然蹦出的提示还在脑子里转——"隐藏任务触发:完成''师徒传承''最终考验,需通过一道菜唤醒目标记忆;失败惩罚:永久失去''默契感应铃铛''。"他盯着傻柱围裙上沾的豆腐渣,喉结动了动。 那铃铛是上个月修聋老太太收音机时换的奖励,能感应师父情绪波动,可要是没了... "愣着干啥?"傻柱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 许砚秋一抬头,就见自己碗里堆了座小山似的麻婆豆腐,酱红汤汁正顺着碗沿往下淌,"多吃点,补脑子。"傻柱别过脸去扒饭,耳尖却红得像刚出锅的虾。 "谢师父!"许砚秋夹起一块豆腐,嫩得快从筷子缝里滑出去。 他故意咬得很慢,眼睛却悄悄往傻柱那边瞄——师父正用勺子刮着盘底,刮两下又停住,拇指摩挲着瓷盘边沿,像在摸什么老物件。 "这豆腐...味儿不对。"李师傅突然开口。 众人的筷子都顿在半空。 许砚秋手一抖,碗差点摔了——完了,难道系统任务要黄? "不是说不好。"李师傅夹起一块,舌尖轻轻一抿,"嫩得像要化在嘴里,可这鲜劲儿..."他眯起眼,"带点海腥气?"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 这是他凌晨四点去菜市场蹲的虾皮,挑最薄最透的那种,泡发后剁成泥,裹在豆腐里。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破本子上写着:"小秋,咱许家做豆腐,要往里头藏点心意。"那本子他藏在杂物间墙缝里,前儿翻出来时,纸页都发脆了,可"虾皮提鲜"那行字,被他用红笔描了又描。 "像...像我妈做的。"傻柱突然说。 他的勺子"当啷"掉在桌上,手撑着桌沿慢慢坐直,眼睛盯着碗里的豆腐,像透过那层酱红看见什么老时光,"我十岁那年闹饥荒,我妈把攒了半年的粮票换了块豆腐,灶台上没油没盐,她就去后海捞了把虾米..."他声音越来越轻,喉结动了动,"我当时嫌腥,把碗摔了。 后来我妈...再没机会做给我吃。" 许砚秋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早打听过,傻柱他妈是在他十二岁那年没的,死前攥着半块没做完的豆腐。 上个月他蹲在三大爷家听评书,听见三大爷跟秦大爷唠嗑:"柱子他娘手巧,做的豆腐能鲜掉眉毛,就爱搁点虾皮..." "臭小子。"傻柱突然抬手,重重拍了下许砚秋后脑勺,可那力道软得像拍棉花,"你咋知道..." "我...我猜的!"许砚秋吸了吸鼻子,从裤兜摸出个油纸包,"今早去早市,看见有卖新晒的虾皮,想着师父爱吃鲜...就买了点。" 李师傅的筷子在半空悬了老半天,终于又夹了块豆腐。 他嚼得很慢,连碗沿的汤汁都舔干净了,眼镜片上蒙了层雾气。 许砚秋余光瞥见他几次张嘴,又把话咽回去,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像在记什么菜谱。 "再来碗饭!"王师傅举着空碗嚷嚷,赵婶端着饭锅从后厨冲出来,围裙带子都散了。 傻柱突然起身,拎起那坛梅酒挨个倒酒,倒到许砚秋跟前时,酒液溅在铃铛上,"叮"地响了一声。 许砚秋低头看手腕,铃铛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润光。 这次他没听见系统提示,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傻柱倒酒时哼的小调——那是他前儿在收音机里放的《送别》,跑调跑得厉害,可听着比任何系统提示都实在。 李师傅的眼镜突然"啪"地磕在桌上。 许砚秋抬头,正撞进他发亮的眼睛里。 老厨师张了张嘴,又低头扒饭,可筷子尖却偷偷戳了戳许砚秋的碗沿。 院儿里的风掀起门帘,吹得墙上的奖状哗啦响。 许砚秋夹起最后一块豆腐,突然觉得这顿饭的滋味,比系统奖励的任何手札都甜。 李师傅的眼镜磕在桌上那声脆响还没散,他已经抹了把嘴角的汤汁,瘦巴巴的手指捏着空碗往许砚秋跟前推了推:"小许啊,你这豆腐怎么这么嫩?" 许砚秋正用筷子头拨拉碗底最后一滴酱汁,闻言抬头,见李师傅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铜铃——方才还端着名厨架子的老派人,这会儿倒像个追着师父问火候的小学徒。 他喉头一热,想起自己当初蹲在灶台边偷学傻柱颠勺时,也是这副生怕漏了一个细节的模样。 "其实简单。"他把油光光的筷子往桌上一搁,屈指敲了敲自己碗沿,"点卤的时候不能急。 我昨儿后半夜就起来泡黄豆,磨浆得用石磨转满三百圈,浆烧开了要晾到六十八度——"他突然顿住,偷偷瞥了眼傻柱。 傻柱正给王师傅续梅酒,听他说到"六十八度",手底下的酒坛猛地晃了晃,琥珀色酒液溅在王师傅袖口:"臭小子,连我当年偷师国营食堂的火候都摸透了?" 李师傅没接话,从裤兜摸出个皱巴巴的烟盒,翻到背面掏出半截铅笔:"接着说,六十八度怎么着?" 许砚秋被他认真劲儿逗笑了,往前凑了凑:"这时候得把卤水慢慢点,筷子搅三圈停半息,等豆浆起鱼眼泡..."他忽然想起母亲本子上被红笔描过的批注,声音轻了些,"我妈说,点卤像哄睡小娃娃,急不得燥不得,得把心意都揉进去。" "好个''把心意揉进去''!"李师傅的铅笔在烟盒上戳出个洞,抬头时眼眶竟有点发红,"我做了三十年菜,总觉着手艺是刀是铲是火候,今儿才算明白..."他猛地灌了口梅酒,呛得直咳嗽,"受教了!" "哟,李师傅这是要收徒啊?"娄晓娥的声音像片柳叶儿飘过来。 许砚秋一转头,正见她倚着门框,米白羊绒衫衬得脖颈雪白,手里转着个亮闪闪的大哥大——这物件他只在百货大楼橱窗见过,没想到娄姐竟随身带着。 "小许,"她踩着细高跟走近,发梢扫过许砚秋鼻尖,"我有个朋友在上海开法餐社,正缺个有灵气的学徒。 要是你愿意..."她眼尾微挑,"我可以介绍你去。" "啥?"傻柱的酒坛"咚"地砸在桌上,梅酒溅得王师傅前襟全是,"去上海? 我这儿还没把他打发出师呢!"他气呼呼瞪着娄晓娥,活像护崽的老母鸡。 许砚秋憋着笑,把傻柱溅湿的袖管往上撸了撸:"娄姐,我师父还没把我赶出门呢,哪敢跑?"他瞥见傻柱紧绷的嘴角松了松,又补了句,"再说了,我还等着给师父养老呢——您瞅他这脾气,没我在边上劝着,指不定哪天跟人打起来。" 满桌人哄笑起来,赵婶举着饭锅直拍大腿:"哎呦喂,咱小秋这嘴啊,比糖蒜还甜!"娄晓娥也笑,却悄悄把大哥大往兜里塞了塞,目光在许砚秋腕间的铃铛上多停了两秒。 笑声里,许砚秋忽然听见脑海里"叮"的一声——是系统提示音。 他赶紧低头扒饭,借着遮脸的动作扫过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光屏: 【隐藏任务「师徒传承」完成! 奖励:传承之勺(可复制任意老师傅完整手艺一次,持续24小时)】 他筷子差点掉了。 上个月给三大爷算糊涂账才换了个"巧舌如簧",这回任务奖励竟直接能偷师? 他偷偷看了眼傻柱——师父正跟王师傅抢最后一碟糖蒜,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等众人散得差不多,许砚秋溜进后厨。 傻柱正蹲在洗碗池边刷锅,水珠子顺着他下巴滴进围裙,倒像串没系紧的珍珠。 许砚秋摸出系统奖励的木勺——说是勺,倒更像缩小版的炒菜铲,手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传"字。 他学着傻柱的架势抓起块土豆,右手捏着传承之勺往左手腕上一贴。 刹那间,后颈泛起麻麻的热意,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带着他起刀、下切、翻转——等回过神,案板上已经码了半尺长的土豆丝,根根细如火柴棍,比傻柱平时切的还齐整。 "发什么呆呢?"傻柱擦着手上的水凑过来,看了眼土豆丝,眼睛瞪得溜圆,"你小子...偷练刀工?" 许砚秋赶紧把传承之勺往兜里塞,耳朵尖发烫:"就...就试了试。" 傻柱没接话,抄起根土豆丝扔进嘴里嚼了嚼。 暖黄的灯光里,他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像朵泡开的老茶叶:"你小子,将来肯定比我强。" 许砚秋喉咙发紧,刚要开口,就听见院儿里传来赵婶的大嗓门:"秦大爷您可瞅见了? 小秋那手切土豆丝,比咱们柱子当年还利落!" 秦大爷的烟袋锅子敲得青石砖直响:"我瞅见了我瞅见了! 明儿保准传遍整条胡同——" 夜色渐深,许砚秋跟着傻柱往家走。 风掀起两人的衣角,他听见隔壁院儿的收音机还在放《送别》,跑调的旋律混着赵婶的唠叨飘过来:"...听说娄晓娥还提了上海的事儿?" 傻柱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他瞪眼:"明儿起五点跟我练颠勺!" 许砚秋憋着笑应了,腕上的铃铛"叮"地轻响。 他望着头顶的星星,忽然想起系统光屏上刚跳出来的新任务—— 【邻里热议:当前四合院话题度+200,触发隐藏成就「胡同新星」? 任务详情明早解锁】 墙角的野猫"喵"地叫了一声,惊得晾衣绳上的被单晃了晃。 许砚秋摸了摸兜里的传承之勺,忽然有点期待明天的太阳。 第38章 食堂蒸包 第二天清晨,红星食堂的大铁锅里滚着白花花的包子,笼屉掀开时的热气漫过门框,把排队的人都裹在白雾里。 赵婶攥着抹布擦着靠墙的方桌,抹布在桌沿一拧,水珠子滴进旁边秦大爷的茶缸:“昨儿我可瞅见了,黄老板盯着小秋切土豆丝看了足有十分钟——您说这不是挖角是啥?” 秦大爷的烟袋锅子在桌角敲得咚咚响:“要说黄老板那连锁饭庄子,上个月还挖走了东四的刘师傅呢!小秋那手刀工,搁国营食堂屈才!”排队的张婶拎着菜篮子凑过来:“可不是?我家那口子在轧钢厂听说,黄老板给的工钱是咱柱子的两倍!” 厨房里,傻柱正往蒸笼里码包子,捏褶子的手忽然顿住。 手里的面团被捏得变形,掉在案板上“啪”地一声。 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上个月黄老板来吃饭时那眼神,他不是没注意。 当时还琢磨着是同行切磋,合着是来挑徒弟的? 许砚秋端着刚切好的咸菜丝跨进厨房,就见傻柱对着案板上的面团发狠,菜刀剁在萝卜上“咔嚓咔嚓”,平时细如发丝的萝卜丝今儿全成了小拇指粗的条。 他心里一紧,刚要开口,就听外面张婶拔高了嗓门:“要我说啊,小秋要是真跳槽,也不怪他——谁不想往高处走?” “放屁!”傻柱手里的菜刀“当”地剁进案板,震得旁边的醋瓶晃了晃。 他扯下围裙甩在灶台上,围裙带勾翻了酱油碟,深褐色的液体在青石板上洇开,像块难看的疤。 许砚秋赶紧拿抹布去擦,却被傻柱侧身避开:“去把前堂的醋瓶添满。” 声音冷得像冬天的自来水,许砚秋的手悬在半空,抹布角还滴着酱油。 他盯着傻柱绷紧的后颈,喉结动了动——师父平时总爱拿他开玩笑,今儿这架势,怕不是信了那些闲话? 正想着,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他摸出来一看,系统光屏浮在屏幕上,淡蓝色的字体刺得人眼疼: 【系统任务:修复师徒信任】 当前信任值:75(预警线80) 任务要求:消除傻柱对“跳槽”的误解,使其信任值回升至90+ 失败惩罚:30日内禁止与傻柱共同参与任何烹饪任务(含备菜、颠勺、摆盘等) 许砚秋手指一滑,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他赶紧把手机塞进裤兜,抬头正撞见傻柱回头看他,目光像把淬了冰的刀。 他脑门儿瞬间冒了汗——要是真被禁止合作,别说学手艺了,连给师父打下手的机会都没了,系统任务还怎么完成? 中午饭点过了,食堂里的人稀稀拉拉。 许砚秋蹲在厨房后巷的台阶上剥葱,葱味儿呛得他眼眶发酸。 傻柱在厨房里叮叮当当收拾锅碗,动静比平时大了三倍,听着像在发泄。 他捏着根葱茎反复绕圈,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直接说“师父我没打算跳槽”? 太生硬。 找个由头送点东西? 师父最烦虚头巴脑。 要不...用系统奖励的“巧舌如簧”? 正纠结着,后巷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娄晓娥拎着个竹编食盒晃进来,大波浪卷儿在风里荡了荡:“小秋在这儿呢?我给柱子带了酱牛肉,昨儿新酱的。”她扫了眼许砚秋手里的葱,挑眉笑:“听说有人要跳槽啦?黄老板那饭庄子,可比这儿宽敞。” 许砚秋手一抖,葱皮撒了一地:“娄姐您别听他们瞎说——” “我瞎说?”娄晓娥把食盒往台阶上一放,掏出块手帕擦指甲,“王师傅刚在茶水间说的,说你昨儿切土豆丝那手,是跟黄老板学的?”她忽然压低声音:“柱子刚才在后院抽烟,我瞅着他脸色不对,你俩别闹别扭啊。” 许砚秋脑门儿的汗更密了。 他刚要解释,就听见厨房方向传来“哐当”一声——是锅铲掉地上的动静。 他猛地站起来,葱叶沾在裤腿上,也顾不上拍,撒腿往厨房跑。 推开门,就见傻柱弯腰捡锅铲,脊背绷得像张弓。 许砚秋刚要帮忙,傻柱却直起身子,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扔:“下午歇着吧,我一个人能忙。” “师父——” “让你歇着就歇着!”傻柱抓起扫帚开始扫地面,扫帚毛刮得青石板刺啦响,“明儿早起,五点,练颠勺。” 许砚秋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他退到厨房门口,看着傻柱的背影被灶火映得忽明忽暗。 窗外的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师徒俩的影子在地上交叠了一瞬,又被扫帚尖儿“唰”地扫开。 晚上回四合院,许砚秋蹲在自己那间杂物间的门槛上,摸出系统奖励的传承之勺。 木勺上的“传”字被摸得发亮,像团小小的暖光。 他望着院儿里傻柱住的北屋,灯还亮着——师父平时这时候早歇了,今儿准是在琢磨那些闲话。 风掀起门帘,吹得桌上的《烹饪大全》哗哗翻页。 许砚秋盯着系统任务里跳动的信任值,咬了咬嘴唇。 明儿五点,练颠勺——他得让师父知道,自己哪儿都不去。 后半夜,隔壁院儿的收音机又开始放《送别》,跑调的旋律飘进窗户。 许砚秋裹紧被子,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经过杂物间。 他扒着窗户往外看,就见傻柱抱着个搪瓷缸子往厕所走,缸子里的茶烟在月光下散成一团雾。 师徒俩的目光隔着半扇窗户撞在一起。 傻柱顿了顿,低头抿了口茶,转身走了。 许砚秋缩进被子里,把传承之勺贴在胸口。 明天,得想个办法——得让师父明白,他的刀工,是师父教的;他的手艺,只属于红星食堂。 第二天清晨五点,许砚秋摸着黑往厨房走。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厨房的灯已经亮了。 他推开门,就见傻柱站在灶台前,手里的铁锅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谁都没说话。 锅里的油开始冒烟时,许砚秋的手先抖了抖。 他盯着铁锅里腾起的淡蓝色油烟,想起系统任务里那刺眼的75分信任值,喉结动了动。 傻柱站在他身侧,手里的锅铲在另一个灶台上敲得“当当”响——这是师父教他颠勺时的老习惯,用节奏卡火候。 可今儿这节奏乱得像踩了猫尾巴,一下快过一下。 “手腕别僵。”傻柱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锅底。 许砚秋猛地回神,手腕一翻,铁锅“呼”地扬起半尺高的油花。 油星子溅在他手背上,疼得他倒抽冷气,锅里的肉片却整整齐齐翻了个面。 傻柱的目光在肉片上顿了顿,又迅速移开,抄起漏勺搅了搅旁边的粥锅:“还行。” “还行”是傻柱的最高夸奖。 许砚秋盯着师父绷紧的下颌线,心里刚泛起点暖意,就听外头赵婶喊了一嗓子:“柱子哥,黄老板昨儿让人捎话,说今儿晌午要来试菜!” 粥锅里的气泡“噗”地炸开,溅湿了傻柱的袖口。 他扯过抹布擦手,动作重得像在搓仇人:“试什么试?食堂不接私活。”许砚秋刚想帮着搭腔,傻柱已经摔门出去了,门框上的红对联被带得晃了晃,“福”字底下还粘着半块去年的糖瓜。 早饭时分的厨房比平时更安静。 傻柱闷头炒着青椒肉丝,锅铲和铁锅碰撞的声音能砸穿人耳膜。 许砚秋往碟子里码馒头,手指在蒸笼边蹭了又蹭——他特意早起去副食店买了新酱料,是系统奖励的“老瓷缸腌菜秘方”改良版,想给师父个惊喜。 “师父,”他把酱料瓶往案板上一放,玻璃瓶子和木头案板碰出清脆的响,“今儿试试这个?甜口的,配您的肉丝——” “你不是要去当大厨吗?”傻柱的锅铲“当”地磕在锅沿上,油星子溅在酱料瓶上,“黄老板那儿的灶台宽,肯定容得下你这把好刀。” 许砚秋的手指在瓶身上掐出个白印子。 他望着傻柱泛红的耳尖——师父生气时耳尖总爱发红,像被煮过的虾。 昨天张婶的话、王师傅的嚼舌根、系统任务的倒计时,全在脑子里转成一团毛线。 他深吸口气,突然笑了:“师父,我想去刘主任那儿申请个比赛。” “比赛?”傻柱的手顿在半空中,青椒肉丝在锅里凉了半截。 “师徒厨艺挑战赛。”许砚秋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昨晚想了半宿的计划,“您做您的拿手菜,我做您教我的,让大伙儿评评理——我要是真能单飞,您就当没白教;要是不行……”他挠了挠后脑勺,“我给您擦三个月灶台。” 傻柱的眉毛拧成个疙瘩。 他盯着许砚秋眼里的光,那光像小时候自己第一次掌勺时,师父递来的那把老菜刀——热乎的,烫得人手心发疼。 刘主任的办公室飘着茉莉花茶的香。 许砚秋把计划书往桌上一摊,刘主任推了推眼镜:“徒弟挑战师父?新鲜啊!”他翻着本子乐,“上回老李家小子跟他爹比摔跤,还是七几年的事儿呢。” “就当给食堂揽揽人气?”许砚秋赔着笑,“您看黄老板总来转悠,咱这比赛一办,街坊们准得说‘瞧红星食堂这师徒,手艺扎实得敢互相挑刺儿’——” “成!”刘主任拍板,钢笔在计划书上画了个大勾,“我这就联系评委。李师傅怎么样?前儿还跟我夸你刀工来着。” 李师傅的面馆飘着八角香。 许砚秋把请柬递过去时,老头正拿鸡毛掸子扫菜单,玻璃框里的“老字号”金漆招牌被扫得发亮:“徒弟挑战师父?这不是砸锅卖铁嘛!”他推了推老花镜,目光却往请柬上的“评审费”三个字挪,“行吧,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翻出什么浪花。” 秦大爷听说要当大众评审,烟袋锅子差点戳到许砚秋鼻尖:“我?成!上回老张家娶媳妇,我还帮着评过八凉八热呢!”他扯着嗓子往院儿里喊,“老几位!明儿来红星食堂瞧热闹啊——徒弟跟师父较上劲喽!” 消息像长了翅膀,晌午时分就飞进了厨房。 傻柱正给醋溜白菜淋明油,听见王师傅在门口扯嗓子:“柱子,你徒弟要跟你打擂台呐!”锅铲“啪”地掉在地上,白菜叶上的油星子溅在他围裙上,晕开个小太阳。 许砚秋蹲在地上捡锅铲,一抬头正撞进傻柱的眼睛。 那眼神像刚揭盖的蒸笼,雾气腾腾的,他说不上是气是恼,倒像……有点慌。 “你小子……到底想干嘛?”傻柱弯腰捡锅铲,指尖碰着许砚秋的手背,又像被烫着似的缩回去。 他扯过围裙擦手,擦了半天才想起,围裙上全是刚才溅的油点子。 许砚秋望着师父泛红的耳尖,把系统光屏里回升到80的信任值往裤兜里按了按。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撞得玻璃上的霜花簌簌落。 他想起昨晚在杂物间翻《烹饪大全》时,看到的一句话:“好师徒,得像锅和铲——离得太近要撞,离得太远,炒不出香。” 傍晚收摊时,许砚秋在灶台底下摸出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是半块酱牛肉,还带着温乎气儿——准是傻柱趁他不注意塞的。 他咬了口牛肉,咸香在嘴里炸开,抬头正见傻柱蹲在门口修煤炉,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要把许砚秋的影子牢牢圈在里头。 “明儿定比赛规则。”许砚秋擦着灶台喊。 傻柱没回头,拿火钳捅了捅煤块:“三道菜。” “啊?” “我跟刘主任说的。”傻柱的声音轻得像煤炉里的火星子,“师徒各做三道菜,评委打分。”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煤渣,暮色里的轮廓软了些,“你小子……可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许砚秋望着他的背影,忽然笑出了声。 系统光屏适时弹出来,信任值正一跳一跳往上涨:85、86、87……他摸了摸兜里的传承之勺,木头上的“传”字被捂得发烫——有些话,用锅铲说,比用嘴说,实在多了。 第39章 锅铲交响曲,谁赢谁输? 清晨的红星食堂比往常早了一个钟头热闹。 许砚秋踩着霜花推开玻璃门时,赵婶正踮脚往墙上挂红布横幅,“师徒厨艺大比拼”七个字歪歪扭扭,末了还画了朵胖牡丹——她昨晚在灯下描了半宿,说“图个吉利”。 “秋子来啦!”赵婶扭头,手里的浆糊刷子差点甩到房梁上,“快去看看你师父,天没亮就来擦灶台,现在正跟李师傅较劲儿呢!” 许砚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 傻柱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正把三斤装的酱油瓶往李师傅跟前推:“您老尝尝这味儿,我跟秋子用的都是同一批货。”李师傅背着手,银白的山羊胡被灶火烤得翘起来:“小许提议的同一组食材、现场抽菜,这规矩我应下。但咱得说在前头——”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宫保鸡丁、红烧狮子头、松鼠桂鱼,这三道菜是老北京厨行的底子,可容不得花里胡哨。” 许砚秋耳朵尖动了动。 他昨晚翻系统任务面板时,“传统手艺传承”成就刚好刷出“在权威评委前证明融合创新”的子任务,此刻李师傅的话倒像根小鞭子,抽得他后槽牙直痒。 他摸了摸兜里的木勺——那是傻柱去年收徒时送的,刻着“传”字的地方被手心焐得发烫。 “李师傅说得在理。”许砚秋挤到两人中间,手指在装着菜名的纸箱上敲了敲,“咱就按这三道菜抽。不过师父——”他歪头冲傻柱笑,“咱用同一口锅?我看灶台上那口老铁锅,您颠勺最顺溜。” 傻柱的喉结动了动。 这口锅是他十六岁进食堂时,老掌勺师傅亲手交给他的,锅沿磕了道豁口,他用铜钉补了七颗——正好是许砚秋在杂物间借住的第七年。 “行。”他应得干脆,转身时围裙角扫过许砚秋手背,“但先说好了,油得我来倒。你小子上次炸丸子,差点把锅烧穿。” 围观的秦大爷把烟袋锅子往桌角一磕:“油盐酱醋都摆明面上,我盯着呢!”他旁边的王师傅抱臂冷笑:“现在的小年轻,就爱整这些虚的。真本事?得看锅气!” 许砚秋没接话。 趁傻柱转身拿料酒的当口,他指尖快速在围裙内侧一勾——系统道具“默契感应铃铛”已经挂在了师父围裙的第二颗纽扣上。 铃铛只有黄豆大小,暗铜色,凑近了才能看见刻着“心有灵犀”四个字。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叮铃一响:“默契感应已连接,目标情绪波动将通过震动频率反馈。当前傻柱情绪值:紧张(75),期待(60)。” 第一道菜抽中的是宫保鸡丁。 许砚秋站在锅台左边,傻柱在右边,中间隔着口黑黢黢的老铁锅。 赵婶把切好的鸡胸肉、干辣椒、花生米往两人跟前一放,搓着手退到后边:“都看着啊,这肉是我今早现剁的,绝对没掺水!” “我来炒花生米。”许砚秋抄起漏勺,手腕刚要发力,铃铛突然在他掌心震了两下——傻柱正盯着他的手。 他顿了顿,改拿了双木筷:“师父您看,用筷子翻得匀。” 傻柱没说话,往自己的油碗里倒了小半勺油。 许砚秋余光瞥见,也跟着倒了同样分量。 油星子在锅里炸开时,铃铛又震了,这次频率更快。 他心里有数了——师父在担心他火候不够。 “滋啦——”许砚秋把花生米倒进锅,手腕跟着铃铛的震动幅度轻轻颠勺。 前两下还顺,第三下时铃铛突然急震,他手一滑,花生米“哗啦”撒出小半。 “哎呦!”赵婶拍着大腿喊,“秋子这手生的,去年还帮我炒过瓜子呢!” 傻柱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他抄起自己的锅铲,刚要伸手,又硬生生收了回来——规矩是各做各的,他不能帮忙。 许砚秋盯着锅里焦黑的花生米,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的“欲扬先抑”提示,心一横,又抓了把干辣椒全倒进去。 等宫保鸡丁端上桌时,秦大爷的烟袋锅子差点戳进菜里:“这红的是鸡丁还是辣椒?”他夹起一块咬了口,腮帮子瞬间鼓成气球,“嘶——辣!火候还过了,花生米苦的!”王师傅立刻拔高嗓门:“我说什么来着?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许砚秋低头扒拉着自己的围裙角。 铃铛还在震,这次是一下重一下轻——他能感觉到,傻柱的视线正像热锅上的蒸汽,直往他后颈钻。 忽然,一只沾着油星的手伸过来,把他的碗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傻柱舀了勺他的宫保鸡丁,吹了吹放进嘴里。 “咸淡还行。”傻柱嚼得很慢,喉结动了两下,“就是辣椒……”他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堆成朵花,“跟你七岁那年偷喝我腌的腊八蒜似的,辣得直蹦高,偏要逞能说‘不辣’。” 许砚秋猛地抬头。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师徒回忆触发,信任值+10,当前97。”他这才发现,傻柱的围裙角沾着粒焦黑的花生米——正是他刚才撒出来的那颗。 “第二道菜。”李师傅推了推眼镜,“抽着的是红烧狮子头。” 许砚秋擦了擦手心的汗。 他望着傻柱转身去切肉末的背影,铃铛在兜里轻轻震着,频率像极了去年冬天,两人挤在杂物间生煤炉时,炉子里“噼啪”响的炭块。 “师父。”他喊了声,声音轻得像飘在灶台上的热气,“这回……我帮您调肉馅?” 傻柱的手顿了顿。 他没回头,却把案板往左边挪了挪——刚好留出个能并肩站人的位置。 第二道菜的案板上,猪五花肉剁成的肉末泛着细腻的油光。 许砚秋盯着傻柱捏着调羹的手——那只手昨晚还在给他缝补破了洞的秋衣,针脚歪歪扭扭像小蜈蚣。 他故意把盐罐往身后挪了半寸,指尖在围裙上蹭了蹭:“师父,您说这肉馅得搅多少下?” 傻柱正往肉末里打蛋清,手腕顿了顿。 许砚秋余光瞥见铃铛在兜里轻轻震颤——频率比刚才缓和了三分。 “顺时针搅,三十下。”傻柱的声音闷得像闷在坛子里的老黄酒,“你七岁那年偷学搅肉馅,把碗摔了,我捡瓷片扎了手……” “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许砚秋数到这儿突然停手,盐罐“当啷”磕在案板上。 傻柱的眉毛刚皱起来,就见他挠着后脑勺笑:“记错数了,师父您来?” “你小子。”傻柱嘴上嫌弃,手却已经覆上来。 两双沾着肉末的手叠在一起,许砚秋能感觉到师父掌心的茧子磨着自己指腹——那是颠了二十年铁锅磨出来的,比他看过的《烹饪大全》里所有菜谱都烫。 第三十下搅完时,肉末已经起了胶,在案板上颤巍巍像朵颤儿糕。 调卤汁时更妙。 许砚秋故意把酱油瓶倒得慢半拍,琥珀色的酱汁刚漫过瓶颈,傻柱的手就跟着伸过来,两臂交叠着像对绕在一起的麻花。 赵婶扒着门框直拍腿:“哎呦喂!您俩这是唱双簧呢?秋子倒酱油,柱子就递糖罐,跟说好了似的!” 秦大爷凑到锅边闻了闻,烟袋锅子在鼻孔前晃:“香!肉香裹着葱姜香,还带点……”他猛吸一口气,“还带点橘子皮的清味儿?” “昨儿秋子捡了半筐烂橘子。”傻柱往卤汁里撒了把碎橘络,“说扔了可惜,晒干能提鲜。我还骂他瞎琢磨……”他声音突然低下去,喉结动了动,“今儿一试,倒真有那么回事。” 王师傅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两步,脚尖踢到条凳发出“哐当”响:“取巧!老规矩里可没橘子皮的说法!” 许砚秋没接话。 他盯着傻柱往狮子头里塞香菇丁的手——那是他今早特意去菜市场挑的,柄儿上还沾着湿土。 系统光屏在眼前闪了闪:“传统手艺融合度+15,当前达标值82%。” 等狮子头端上桌时,李师傅的山羊胡都颤了。 他用银勺舀起一块,琥珀色的卤汁拉着丝往下淌。 “外酥里嫩。”他嚼了两下,眼睛突然亮起来,“肉里的橘香把油腻冲开了,好!” “但火候到底是柱子更稳。”李师傅推了推眼镜,“小许的狮子头边儿上有点焦,不过……”他扫了眼许砚秋,“这焦得巧,倒像给老菜添了道新眉眼。年轻厨师的闯劲儿,倒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开了眼。” 王师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李师傅这评价……偏得没边儿!” “怎么偏了?”秦大爷“啪”地磕了下烟袋锅,“我吃了三十年狮子头,头回吃出橘子味儿!这叫创新,懂不懂?”赵婶举着洗碗布凑过来:“就是!秋子前儿还帮我用橘子皮擦锅呢,擦得锃亮!” 许砚秋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他能感觉到傻柱的视线像团暖烘烘的火,正从左边烧过来。 系统铃铛突然剧烈震动——这次不是紧张,是滚烫的、发颤的欢喜。 最后一道菜抽的是麻婆豆腐。 许砚秋往辣椒面里撒花椒粉时,故意少捏了半撮。 锅铲碰着铁锅“叮叮当当”响,他余光瞥见傻柱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又不动声色地往调料罐挪了挪。 “滋啦——”豆腐入锅的瞬间,傻柱突然伸手按住他的手腕。 许砚秋抬头,就见师父眼睛亮得像灶膛里的火:“我来撒花椒。” 花椒粉簌簌落进锅,混着豆腐的嫩香、辣椒的辛香,在空气里炸开团金色的雾。 傻柱端着青花瓷盘转身时,瓷盘边缘还沾着点红亮的汤汁,像朵没画完的红梅。 “尝尝。”他把盘子往许砚秋跟前一推,声音哑得像破了的唢呐,“咸淡……合你口味不?” 许砚秋夹起块豆腐。 嫩得刚碰着舌尖就化了,麻辣鲜香顺着喉咙往头顶窜。 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冬天,自己缩在杂物间啃冷馒头,傻柱端着碗麻婆豆腐撞开门,蒸汽糊了眼镜:“小崽子,趁热吃!” “师父。”他喉咙发紧,“我……” “你小子。”傻柱突然把他捞进怀里。 围裙上的油星蹭在许砚秋校服上,像撒了把金豆子,“总想着让我,当我看不出?” 围观的人突然静了。 赵婶掏出手帕抹眼睛,秦大爷的烟袋锅子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李师傅望着这对师徒,银白的山羊胡轻轻抖了抖:“这孩子啊,争的从来不是锅铲高低。” 傻柱松开手,用力拍了拍许砚秋后背:“往后再敢故意摔花生米、少放花椒粉——”他吸了吸鼻子,“看我不拿锅铲敲你脑壳!” 许砚秋笑出了眼泪。 系统光屏“叮”地弹出新任务:“师徒羁绊达成,解锁‘老灶火传承’成就。奖励:《四季养生菜谱》残卷(可修复)。” “都散了都散了!”赵婶突然扯着嗓子喊,“柱子刚说要煮锅热汤面,给咱庆功!秋子,去把我腌的糖蒜拿两罐——对,就那坛埋在葡萄架下的!” 许砚秋应了声,转身去后厨。 路过傻柱身边时,师父悄悄往他兜里塞了块烤得金黄的锅盔——还是当年他最爱的,脆得能掉渣儿的那种。 窗外的霜花开始化了,顺着玻璃往下淌,把“师徒厨艺大比拼”的横幅洇湿了一片。 但没人在意。 灶膛里的火正旺,把每个人的脸都烤得暖融融的,连王师傅抱着胳膊的手,都悄悄往灶边挪了半寸。 第40章 学习 热汤面的香气裹着糖蒜的酸甜在食堂里漫开时,许砚秋正盯着碗里颤巍巍的麻婆豆腐发怔。 傻柱刚才那筷子夹得实在实在——瓷白的豆腐堆成小山,红油顺着碗沿往下淌,在蓝花粗瓷碗底洇出片火烧云。 “发什么呆?”傻柱端着海碗坐过来,裤腰上还挂着没摘的炒勺,“趁热吃,凉了豆腐该硬了。”他说这话时故意板着脸,可眼角的褶子都堆成了花,活像刚偷吃完蜜的老熊。 许砚秋夹起块豆腐,红油在筷子尖晃出个小太阳。 他刚要往嘴里送,眼前突然闪过淡蓝色的系统光屏,机械音在脑子里“叮”地一响:“检测到师徒羁绊值突破临界值,触发隐藏任务【完成‘师徒传承’最终考验】。任务要求:用一道菜彻底唤醒师父关于‘家’的记忆。失败惩罚:永久失去‘默契感应铃铛’。” 他手一抖,豆腐“啪嗒”掉回碗里,溅起的汤汁在桌布上洇出个小酒窝。 “烫着了?”傻柱立刻探过身,粗糙的手掌就要去摸他手背,中途又想起什么似的缩回去,假装咳嗽两声,“我就说让你吹吹再吃——” “没,没烫着。”许砚秋赶紧扒拉两口面,滚烫的面条烫得舌尖发麻,却刚好盖住心跳的动静。 他望着傻柱鬓角新冒的白发,突然想起上个月给师父染头时,这人非说“黑得跟煤球似的多精神”,结果染发剂蹭了半拉耳朵。 系统说的“家的记忆”……师父的家,不就是当年他娘在的时候吗? 他的目光落在窗台那坛糖蒜上。 赵婶刚才说“埋在葡萄架下”时,他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自己蹲在葡萄架下帮傻柱挖糖蒜坛,挖着挖着挖出个缺了口的粗瓷碗——傻柱蹲在旁边抹眼泪,说那是他娘最后一次给他做豆腐时用的碗。 “师父,我再去厨房切点豆腐。”许砚秋突然站起来,校服下摆扫得桌布直晃。 “哎你这孩子——”傻柱刚要拦,赵婶已经拍了他胳膊肘:“让秋子去,我瞧着他方才切的豆腐嫩得能掐出水,指不定要露一手呢!”她冲许砚秋挤挤眼,又提高嗓门喊,“李师傅您可得尝尝,我们秋子那刀工,比他师父当年可细溜多了!” 李师傅正捏着烟袋锅子拨拉碗里的面,闻言抬了抬眼皮,银白的山羊胡在热气里颤了颤。 厨房的灶火还没灭。 许砚秋从筐里挑出块最白的嫩豆腐,刀在手里转了个花。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秋秋,咱许家的豆腐要嫩,得用石磨慢慢磨,点卤的时候要顺时针搅,最后撒把虾皮——你姥姥说,虾皮是大海的咸,能调出家的味道。” 他突然笑了。原来系统说的“唤醒记忆”,早就藏在他骨子里了。 豆腐切得比蝉翼还薄,下热油锅时滋啦一声,香气裹着虾皮的鲜味儿“轰”地窜起来。 许砚秋撒调料的手稳得像秤砣——盐半勺,糖小半勺,最后撒把虾皮。 等起锅装盘时,白豆腐浮在琥珀色的汤汁里,虾皮像金箔似的沾在上面。 “来喽!”他端着盘子往回走,瓷盘边沿还沾着点汤汁,像朵没画完的红梅——和前儿傻柱端给他的那盘,一模一样。 傻柱正跟秦大爷掰扯“当年我妈做的豆腐”,抬头看见这盘菜,突然就哑巴了。 他伸手去夹,筷子尖抖得跟筛糠似的,夹起的豆腐颤巍巍的,汤汁滴在桌布上,正好落进许砚秋刚才溅的小酒窝里。 “尝尝?”许砚秋盯着他的眼睛。 傻柱咬下那口豆腐的瞬间,眼眶“唰”地红了。 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话,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赵婶的唠叨声突然哑了,秦大爷的烟袋锅子悬在半空,李师傅的筷子停在面碗上,连灶膛里的火苗都静了片刻。 “像……”傻柱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把脸,“像我妈那年冬天做的。那时候我才十三,下学回来冻得跟冰砣似的,我妈端着这碗豆腐从厨房跑出来,汤洒了半袖……”他突然抓起许砚秋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做?” 许砚秋没说话,只是笑着摇头。 系统光屏在他余光里闪过“任务完成”的提示,可他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只听见傻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跟他自己的心跳撞在一起。 “秋子,这豆腐……”李师傅突然开口。 他夹起块豆腐,凑到鼻尖闻了闻,山羊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嫩得奇怪,是点卤的法子不同?” 许砚秋刚要答,傻柱已经把他的碗抢过去:“先吃饭!吃完再说!”他嘴上凶巴巴的,却偷偷往许砚秋碗里又添了半勺汤,红油在碗里晃啊晃,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窗外的霜花还在化,顺着玻璃往下淌,把“师徒厨艺大比拼”的横幅洇湿了一片。 可没人在意。 灶膛里的火正旺,把每个人的脸都烤得暖融融的,连李师傅抱着胳膊的手,都悄悄往许砚秋那盘豆腐挪了半寸。 李师傅的山羊胡在豆腐汤的热气里颤了三颤,终于没忍住,烟袋锅子“当”地磕在桌沿上:“小许,你这豆腐怎么这么嫩?”他把老花镜推到额头上,浑浊的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铜铃——方才那口豆腐在嘴里化得太干净,连他这吃了五十年灶火饭的老舌头都惊着了。 许砚秋正给傻柱续汤,闻言手顿了顿。 他瞥见师父偷偷往自己碗里又拨了半块豆腐,豆浆似的白汤在碗里晃出小月亮,突然就笑出了声:“李师傅您可别叫我小许,折我寿呢。这豆腐啊,关键在点卤——您看那卤水点得急了,豆腐就像被催着长大的小子,硬邦邦带棱儿;得学那老裁缝纫针,慢着点、匀着点,让豆香和卤水慢慢缠上,这不就嫩得能掐出水了?” 李师傅听得直点头,摸出个油乎乎的小本子“唰唰”记着,笔帽咬得变形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团蓝墨水:“点卤要像纫针……好,好!我明儿就去豆坊试——哎,那水温呢?”他突然抬头,山羊胡抖得像被风吹乱的芦花。 “水温得跟刚晒过的被窝似的!”许砚秋顺口接道,“您想啊,豆汁儿在锅里躺着正舒坦呢,突然来盆冰水,那不得炸毛?得拿手背试试,温温热热的,刚好能焐化块奶糖——” “打住打住!”傻柱突然用炒勺敲了下灶台,脸红得跟刚出锅的红烧肉,“你俩要唠厨经去后屋唠,我这徒弟的嘴皮子能把二大爷的算盘珠子说活喽!”可他嘴上凶,手却悄悄把许砚秋的碗往自己跟前挪了挪,生怕被李师傅抢去似的。 正闹着,门帘“哗啦”一响。 娄晓娥踩着双软底绣花鞋迈进来,身上飘着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比赵婶腌的糖蒜多了分清冽,又比傻柱的老酱菜少了点烟火气。 她倚着门框笑,金镯子在腕子上转成道黄澄澄的圈:“秋子,我前儿在上海吃了家法餐馆,那奶油蘑菇汤炖得能挂勺。要是你愿意,我托人介绍你去学两年?” 傻柱手里的汤勺“当啷”掉在案上。 他瞪圆了眼,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活像被抢了骨头的老狗:“娄晓娥你——” “娄姐这是瞧得起我呢!”许砚秋赶紧截住话头,转身冲傻柱挤挤眼,“可我师父还没把我赶出门呢,哪敢跑?再说了……”他指了指窗台那坛糖蒜,“您瞅这糖蒜埋在葡萄架下三年才入味,我跟师父学手艺才几天?得把这坛‘师徒糖蒜’也埋三年,等挖出来的时候——”他突然压低声音,“保准比您上海的奶油蘑菇汤香!” 娄晓娥被逗得直笑,金镯子碰出清脆的响。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傻柱黑里透红的脸,又扫过许砚秋碗里没吃完的豆腐,转身时飘来句:“行,我等着喝那坛糖蒜泡的酒。” 等门帘重新垂下,许砚秋才觉后颈发凉——刚才那话要是说岔了,师父能念叨他三个月。 正想着,系统光屏“叮”地弹出来:“隐藏任务【师徒传承】完成,奖励「传承之勺」(可复制任意老师傅手艺一次,时效24小时)。” 他指尖在桌下轻轻一叩,掌心突然多了把木柄铁勺。 勺身泛着暖黄的光,凑近能闻到股老灶膛的烟火气。 许砚秋心头一跳,趁傻柱跟李师傅掰扯“点卤水温”的当口,抄起块土豆就往厨房跑。 “哎你这孩子——”傻柱刚要追,赵婶拽住他胳膊:“让秋子去,我瞧着他方才切的土豆丝比头发丝还细!”她冲李师傅挤挤眼,“上回他给我修收音机,拆螺丝都跟切菜似的,那手稳当得——” 厨房的刀板“唰唰”响起来。 许砚秋握着传承之勺往空中虚划,眼前突然浮现出傻柱切土豆丝的影子:手腕转得像纺车,刀刃贴着土豆滚,每根丝都细得能穿针。 他跟着那影子动刀,土豆在手下转得飞快,切出来的丝果然跟师父的一模一样——根根匀净,在清水里漂着像团半透明的雾。 “臭小子偷师!”傻柱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进来,探着脖子看菜板,嘴角却往上翘得能挂油瓶,“行啊,连我切土豆丝的‘螺旋手’都学会了——”他突然凑近许砚秋耳边,声音压得像说悄悄话,“不过你师父我还有招‘颠勺不撒汤’,明儿早起教你?” 许砚秋手一抖,土豆丝掉进清水盆,荡起圈又圈涟漪。 他望着师父鬓角的白发在灶火里泛着暖光,突然想起七岁那年,自己蹲在葡萄架下挖糖蒜坛,傻柱蹲在旁边抹眼泪说“这是我娘最后一次给我做豆腐”。 那时候他就想,要是能让师父再笑一次,就算被全院小孩嘲笑“小要饭的”也值了。 夜色渐深时,食堂的灯一盏盏灭了。 傻柱站在厨房门口,看许砚秋踮脚擦灶台——这小子才到他肩膀,干活儿却像团烧不尽的火。 风从后窗吹进来,把许砚秋的校服吹得鼓起来,倒像朵开在灶膛边的小白花。 “你小子,将来肯定比我强。”傻柱突然说。 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汤里的葱花,可许砚秋还是听见了。 他转身笑,脸上还沾着点面粉,在月光下白得像块刚点好的嫩豆腐:“那师父可得把压箱底的手艺都教我,省得我给您丢人。” 傻柱没接话,转身往回走。 可许砚秋知道,他准保又偷偷往灶膛里添了把柴——就像前儿晚上他发烧,师父在厨房守了半宿,每隔半个时辰就起来看看药罐滚没滚。 赵婶收拾碗筷时突然皱了皱眉。 她望着墙角那袋新到的黄豆,闻见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儿。 “许是搁久了?”她嘟囔着把袋子往窗根儿挪了挪,“明儿让秋子挑挑,可别误了早上的豆浆。” 月光漫过窗棂,在那袋黄豆上洒了层银霜。 没人注意到,几粒豆子正悄悄裂开条细缝,露出里面发暗的芯。 第41章 豆腐没馊,人却倒了 上午十点的阳光正往食堂玻璃上爬,许砚秋踮脚擦着最后一块窗沿,突然听见后堂传来"哐当"一声——是老马的搪瓷缸砸在了水泥地上。 "哎呦喂!"老马捂着肚子蹲下去,额头的汗珠子跟断了线似的,"胃里跟揣了个火盆,疼得直抽抽!" 他话音刚落,隔壁桌的王婶也扶着墙干呕起来,菜叶子混着酸水溅在长条凳上。 许砚秋手一松,抹布"啪"地掉在窗台。 他刚要跑过去,就见三四个职工扶着腰从门外挪进来,个个脸色青白,额角的汗把衣领都洇湿了。 "食物中毒!"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食堂里顿时炸开了锅。 秦大爷扒着门框往里探,嗓门儿能掀房梁:"昨儿晌午傻柱炒的油焖茄子,后晌又熬了豆腐脑! 准是他那破厨房不干净!" "放屁!"傻柱拎着锅铲从后厨冲出来,锅铲尖还挂着半片没擦净的土豆丝,"我灶上的碗盘每天滚水烫三遍,菜帮子都洗得能照人影!"他急得直搓手,眼尾的褶子揪成了团,"秋子,你快说句话啊!" 许砚秋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呕吐物,突然听见脑子里"叮"的一声——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血红色的任务条刺得人睁不开眼: 【紧急任务:找出中毒真相】 【任务说明:食堂突发食物中毒事件,需查明致病源并洗清傻柱嫌疑】 【任务奖励:厨神手札·火候篇(可提升控温精准度20%)】 【失败惩罚:永久封印「厨师之眼」技能】 他喉结动了动。 上回系统惩罚让他在全院面前唱《送情郎》跑调,现在想起隔壁李奶奶憋笑憋出的咳嗽声还脸红。 更要紧的是——他扫了眼傻柱发颤的背影,师父鬓角的白发在晨光里格外刺眼,像根针戳在他心口。 "都静一静!"许砚秋拔高了声音,手心里全是汗,"孙医生来了!" 穿白大褂的孙医生挤进来时,鼻梁上的眼镜都歪了。 他蹲在老马跟前,手指搭在对方手腕上数脉搏,另一只手捏开老马的眼皮:"瞳孔没扩散,呕吐物有酸腐味,初步判断是急性肠胃炎,不排除食物中毒。" "就是食物中毒!"王婶扶着桌子站起来,围裙上沾着秽物,"我家二小子昨儿没在食堂吃,好得很!" "对! 就吃了傻柱做的饭!"人群跟着起哄,有个年轻职工甚至推了傻柱一把:"平时看你挺能吹,敢情连饭都做不干净!" 傻柱踉跄两步,锅铲"当啷"掉在地上。 许砚秋冲过去扶住他,能感觉到师父后背的衬衫全湿了,像泡在凉水里。 他抬头时,正好看见墙角那袋黄豆——赵婶昨儿说有霉味的黄豆,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暗黄。 "大家先别急。"许砚秋深吸一口气,激活了"厨师之眼"。 眼前的世界突然变了颜色:案板上的剩菜飘着淡绿色光带(新鲜度92%),笼屉里的馒头泛着暖黄(蒸煮流程达标),最后落在那袋黄豆上——暗红色的警告标记刺得他眯起眼,"霉变率37%,浸泡时间不足......" "我昨晚收摊前尝了剩豆腐。"许砚秋提高声音,手指死死攥住傻柱的衣角,"豆香清冽,没酸没苦。 要是豆腐坏了,我这会儿早躺地上了。"他转向孙医生,"您看是不是别的食材?" "小秋子说的在理。"孙医生推了推眼镜,"食物中毒潜伏期短则半小时,长则数小时。 大家回忆下,除了食堂还吃了什么?" "我昨儿下了班去国营商店买了二斤桃!"老马突然拍大腿,"那桃儿看着红,咬开全是烂的!" "我也买了!"王婶眼睛亮起来,"那售货员说''处理价'',便宜得邪乎......" 人群的嚷嚷声弱了下去。 赵主任搓着手指头从门口挤进来,脑门儿油光光的:"要不......先把厨房封了? 等卫生所来查......" "封可以。"许砚秋弯腰捡起傻柱的锅铲,在手里转了个花,"但得把监控调出来。 昨儿从进黄豆到做豆腐,我跟师父每步都有记录。"他盯着赵主任发虚的眼神,"要是真查出来是咱们的问题,我跟师父扛着;要是有人冤枉......" 他没说完,可食堂里突然静得能听见苍蝇飞。 秦大爷缩了缩脖子,把扒着门框的手收了回去。 日头爬到房梁上时,卫生所的人带着仪器来了。 许砚秋站在厨房门口,看他们把那袋黄豆装进密封袋。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系统界面——黄豆的霉变数据还在眼前晃。 "秋子?"傻柱凑过来,声音哑得像砂纸,"你说......真不是咱们的错?" 许砚秋望着师父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师父您记不记得? 七岁那年您教我挑黄豆,说''好豆子得是圆的,捏着硬实,咬开是白芯''。"他指了指被收走的黄豆,"昨儿那袋豆子,我捏着就软乎。" 傻柱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刚要说话,就见孙医生举着个玻璃管从里屋出来:"初步检测,黄豆有黄曲霉毒素......" 许砚秋没再听下去。 他盯着窗外摇晃的葡萄藤,系统界面上"关键线索:霉变黄豆"几个字正闪着金光。 风掀起门帘,吹得灶台上的菜谱哗哗响,其中一页正好停在"豆类处理要诀"那章——他想起昨儿赵婶挪黄豆时嘟囔的"搁久了",想起月光下裂开的豆缝。 有些事,该弄清楚了。 卫生所的铝制托盘在孙医生手里叮当作响,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对着登记本皱起眉:"怪了,中毒的八个人里,七个都点了昨儿的红烧茄子。" 许砚秋正蹲在灶台边翻找剩菜,闻言手指一滞——他刚用"厨师之眼"扫过半盘油焖茄子,新鲜度显示89%,没问题;可那盘红烧茄子的剩汁里,却浮着若有似无的紫黑色光斑。 "师父,昨儿的茄子是哪批进的?"他转身时撞翻了油壶,琥珀色的菜籽油在水泥地上洇开个圆。 傻柱正蹲在墙角搓洗被吐脏的桌布,指节泡得发白:"就赵主任说的那批''急单'',早上七点送来的。 我还说等验收单呢,他非说''职工等不及'',让先下锅。" 许砚秋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食材特征,建议比对采购记录】,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视网膜上流淌,最后定格在"红烧茄子"三个字上。 "孙医生,能把中毒职工的点餐记录给我看看吗?"他扯下围裙擦手,指尖在裤缝上蹭出两道灰印子,"我盯着师父炒菜呢,油焖茄子和红烧茄子用的是同一批主料,怎么就红烧的出事?" 孙医生递过登记本时,铅笔尖在"红烧茄子"栏划了道深痕:"你看,王婶、老马、小周......这几个都跟车间调度室走得近。"他压低声音,"上回分中秋月饼,调度室多领了两盒,老马在院里骂了三天。" 许砚秋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冲进监控室时,傻柱拎着半瓶二锅头追在后面:"秋子你慢点儿! 那破监控画质比我老花镜还模糊......" 监控室的铁皮柜上落着层灰,许砚秋用袖子抹出块干净地,按下播放键。 屏幕里的雪花点跳了三秒,终于显出后厨的模糊画面——凌晨五点四十分,一个穿蓝布工装的身影猫着腰溜进后门,怀里鼓鼓囊囊裹着个灰布袋。 "停!"许砚秋扑到屏幕前,鼻尖几乎贴上满是划痕的玻璃,"看这肩宽,这罗圈腿......" 傻柱凑过来,酒气喷在他后颈:"像老马! 上回他偷我半块酱肉,也是这副缩头乌龟样儿!" 画面里的人快速掀开装茄子的竹筐,从布袋里倒出些深紫色物体——因为角度问题,根本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等那人溜出门,竹筐里的茄子明显多了小半筐。 "操!"许砚秋一拳砸在桌沿,疼得直甩手,"师父你记不记得? 昨儿早上我去挑茄子,你说''这批颜色发乌'',我还说''可能品种不一样''......" 傻柱的酒瓶子"当啷"掉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在监控室地面蜿蜒:"合着有人往咱们茄子里掺了别的东西!" "叩叩叩"。 监控室的铁皮门被敲得震天响,赵主任的大肚腩先挤了进来,汗津津的脑门儿蹭在门框上:"小秋啊,我刚跟卫生所的同志商量......"他瞥见屏幕里的画面,喉结滚了两滚,"那啥,要不这事就......" "就这么算了?"许砚秋转身,后腰抵着发烫的监控主机,"师父的名声,食堂的招牌,就这么算了?" 赵主任的胖手在空气里抓了两把,终于落在许砚秋肩膀上,劲儿大得能捏青:"你当我想啊? 要是真查出有人故意投毒......"他凑近了,嘴里泛着韭菜盒子味儿,"食堂得关门整顿,你师父得停职,你......"他眯起眼,"你刚转正的徒弟,也得卷铺盖。" 许砚秋盯着对方抖动的双下巴,突然笑了:"赵主任是怕担责任? 毕竟那批茄子是您催着下锅的。" 赵主任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手指差点戳到许砚秋鼻尖:"我这是为职工考虑! 你要是真能查清楚......"他深吸一口气,"我们......愿意听你说。" 监控屏幕突然"滋啦"一声,画面跳回了雪花点。 许砚秋望着屏幕里自己扭曲的倒影,想起老马昨天蹲在食堂门口骂"傻柱护食"的样子,想起他老婆前儿找自己通下水道时嘀咕"调度室发的绿豆都比我们多"。 "老马? 你到底想干嘛?"他对着黑屏低声自语,系统界面突然亮起橙光——【发现隐藏关联:茄子异常与神秘布袋】,一行小字在角落闪烁:【建议检查菜窖旧筐】。 窗外的蝉鸣突然拔高,许砚秋摸了摸裤兜里的钥匙串,那串能打开菜窖的铜钥匙正硌着大腿。 风掀起监控室的破窗帘,吹得桌上的登记本哗哗翻页,最后停在"红烧茄子"那栏,墨迹被风掀得卷曲,像只蜷起的手。 该去菜窖看看了。 第42章 茄子有毒,人心更毒 许砚秋攥着铜钥匙串的手沁出薄汗,菜窖铁门的铁锈蹭得指腹发红。 他回头看了眼还在监控室里收拾碎酒瓶的傻柱——师父正用抹布擦着下巴上的酒渍,嘴里念叨着"得把那孙子揪出来",倒像只炸毛的大鹅。 "师父,我去菜窖看看,您盯着赵主任别让他溜了。"他扯了扯蓝布工装,故意把钥匙串摇得哗啦响。 傻柱挥了挥油腻的炒勺:"成,有动静喊我!" 菜窖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土腥气扑得人睁不开眼。 许砚秋摸出裤兜里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堆成小山的土豆、白菜,最后停在墙角那只破竹筐上——筐沿结着褐色的茄皮,正是昨儿被赵主任催着下锅的那批。 "系统说的旧筐......"他蹲下身,手指刚碰到筐底,系统界面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橙光。 【检测到残留龙葵碱成分】几个大字闪得他眼皮直跳,下方小字滚动:"与老马家晾晒野菜毒素匹配度87%,建议获取样本对比。" 许砚秋倒抽一口凉气。 龙葵碱他知道,发绿的土豆里就有这玩意儿,吃多了上吐下泻。 可茄子怎么会有? 他扒开筐底的烂菜叶,摸出个灰扑扑的粗布口袋——袋口沾着暗紫色汁液,凑近闻闻,竟有股子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儿。 "叮——触发隐藏成就【毒源追踪】,奖励「解毒草药香囊」。"系统提示音刚落,掌心就多了个绣着葫芦的红布包,艾草香混着薄荷味直钻鼻孔。 他把布袋往怀里一塞,猫腰钻出菜窖时,后颈的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食堂里,孙医生正皱着眉给最后一个呕吐的职工量血压。 许砚秋绕到通风口,假装调整挂历,指尖一松,香囊就挂在了排风扇边上。 刚退开两步,就听张婶抹着嘴直起腰:"怪了,怎么突然不恶心了?" 孙医生的听诊器"当啷"掉在桌上。 他抓起张婶的手腕又号了遍脉,抬头时镜片上蒙了层雾气:"血压稳了,心率也正常......"他盯着通风口的红布包,"小秋,你那挂历后藏了什么宝贝?" 许砚秋挠着后脑勺笑:"我奶奶传的防蚊香囊,可能凑巧......"话没说完,裤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是秦大爷发来的语音,滋滋啦啦混着搓麻将的动静:"小秋啊,老马媳妇在院儿里晒野菜呢,那叶子绿得邪乎,跟你前儿说的毒茄子......" 他拔腿往四合院跑,路过传达室时顺手抄了个空酱油瓶。 老马家院门口的竹匾上,十多株野菜正摊在太阳底下,锯齿状的叶子泛着不自然的油绿。 许砚秋蹲下身,用酱油瓶拨拉了一株——叶片背面的紫色斑点,和菜窖布袋上的痕迹一模一样。 "看什么看!"老马媳妇端着盆冲出来,湿淋淋的围裙甩得水珠四溅。 她手忙脚乱要收竹匾,却被许砚秋按住手腕:"婶子,这野菜我认识,叫龙葵草吧?"他故意提高嗓门,"前儿我在医书里翻到,这玩意儿没煮透能毒死人。" 老马媳妇的脸瞬间煞白,竹匾"啪嗒"掉在地上。 老马从屋里冲出来,鬓角的白头发都竖起来了:"小秋你别胡说! 这是我媳妇从郊外挖的苦菜,泡茶败火的!"他弯腰捡野菜,指尖却在发抖,"你要是不信......" "信,怎么不信。"许砚秋弯腰帮着捡,趁老马不注意往酱油瓶里塞了两株,"我就是好奇,您家咋突然爱喝野菜茶了?"他瞥了眼老马家晾在绳子上的破秋衣——前襟补着块蓝布,和调度室王哥上周丢的工作服一个颜色,"听说最近食堂分绿豆,您家少领了半袋?" 老马的手猛地顿住。 他直起腰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那绿豆是该我们的! 凭啥调度室能多领? 傻柱那勺儿往自家人碗里多舀半勺,当我们瞎?"他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干笑两声,"那啥,我家婆娘要做饭了,你回吧。" 许砚秋摸着兜里的酱油瓶往回走,路过小卖部时买了包橘子瓣糖。 赵主任的电话正催命似的响:"小秋啊,你说的座谈会......"他故意把糖纸撕得哗啦响:"赵主任,您是想等职工闹到厂部,还是现在把问题摆桌面上?" 半小时后,食堂会议室的灯泡嗡嗡响着。 赵主任擦了三把汗才把暖水瓶摆稳,老马坐在最前排,手指把塑料凳边抠得直掉渣。 许砚秋往黑板上贴了张"食堂改革意见表",粉笔头敲得黑板咚咚响:"今天就说实在的,谁觉得分菜不公,谁觉得菜里有问题,敞开了说。" 老马"腾"地站起来,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像条蚯蚓:"我先说! 上周三的红烧肉,刘会计碗里五块,我碗里两块! 上周五的茄子......"他突然卡住,眼神飘向许砚秋身后的窗户——那里正挂着他媳妇晒的龙葵草样本,在风里晃得人眼晕。 许砚秋摸出菜窖里的粗布口袋,往桌上一丢:"马叔说的茄子,我们在菜窖找到了这个。"他盯着老马骤缩的瞳孔,"您说这袋子,咋跟您家装野菜的布一模一样?"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秒针走。 赵主任的暖水瓶"咔嗒"倒了,热水溅在老马脚边,他却像没知觉似的,喉结上下滚动。 许砚秋的手机在兜里震动,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证据链进度28%,建议获取布袋纤维对比】。 窗外的蝉鸣突然哑了。 许砚秋望着老马发白的嘴唇,把橘子瓣糖塞进嘴里——甜津津的,却比不过即将撕开真相的那股子痛快。 许砚秋盯着老马发颤的指尖,忽然把粗布口袋往自己跟前一拽。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需要布袋纤维与老马家衣物对比】的提示像根小针直戳太阳穴——他想起老马家晾着的蓝布秋衣,后襟补丁的纹路和这布袋针脚一模一样。 "马叔,您这布袋针脚真讲究。"他捏着袋口翻出内里,指甲盖轻轻刮过缝线,"跟您家秋衣上的补丁似的,婶子手艺真好。"话音未落,老马的喉结猛地滚动两下,后槽牙咬得腮帮鼓起个硬包。 "小秋!"孙医生的声音从门口炸响。 这位总端着药箱的厂医举着个玻璃试管冲进来,白大褂下摆沾着草屑,"你给的野菜样本化验了!"他把试管往桌上一墩,深褐色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浑浊的光,"龙葵碱浓度超标三倍,混着微量蓖麻叶碱——这要煮不透,够让人拉三天三夜。" 会议室里"嗡"地炸开一片抽气声。 张婶捂着胃往后缩,刘会计的茶杯"当啷"掉在地上。 赵主任的脸白得像刚刷的墙,手抓着暖水瓶把子直发抖:"刑...刑事案件啊这是!"他额头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滴在桌布上洇出个深灰色的圆。 许砚秋摸出手机划开相册,监控截图的冷白光映得他眼底发亮——画面里老马猫着腰溜进菜窖,怀里正揣着那只粗布口袋。"上周三晚十点,食堂监控。"他把手机推到老马面前,"您说您来帮着搬白菜,可监控里您在菜窖待了二十分钟,走的时候口袋鼓了一圈。" 老马的手指突然抠进塑料凳缝里,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盯着手机屏幕,喉结动了又动,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砖上。"我没想害人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被踩扁的铁皮喇叭,"上回分绿豆,调度室领了八袋,我们后勤就三袋! 上回红烧肉,刘会计碗里五块,我就两块——油星子都没见着!"他抬起头时,眼角挂着浑浊的泪,"我就是想让大伙儿知道,你们眼里没我们!" 赵主任的暖水瓶"哐当"倒在地上,热水溅湿了老马的裤脚。 他蹲下去想拉老马,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搓着掌心的汗直叹气:"老马啊,你咋不早说? 分配的事儿我们...我们确实有疏漏。" "疏漏?"傻柱突然开口。 这位平时咋咋呼呼的厨子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炒勺转得很慢,"上回老李家闺女病了,你说工会没钱;前儿王婶要修屋顶,你说预算超了。 合着钱都花在''偏心''上了?"他瞥了眼许砚秋,目光软了些,"小秋说得对,有事儿摊开了说,比下毒强。" 赵主任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眼镜,突然站起身冲傻柱鞠了个躬:"柱子,是我管理不严。"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纸拍在桌上,"明天就出食堂管理条例,设监督小组,每回分菜都张榜公示!" 傻柱没接话,只把炒勺往许砚秋手里一塞。 金属勺柄还带着体温,烫得许砚秋指尖发颤——这是师父头回在人前给他"掌勺"的架势。 他抬头时,傻柱冲他挤了挤眼,嘴角却抿得死紧,倒像在说"这事儿干得漂亮"。 "带走吧。"孙医生叹了口气,冲门口的保卫科招招手。 两个穿蓝制服的人架起老马往外走,他的破布鞋在地上拖出两道灰印。 快到门口时,老马突然扭头看了许砚秋一眼——那眼神里有不甘,有后悔,还有种说不出的浑浊,像老井里沉了十年的石头。 许砚秋摸着兜里的解毒香囊,艾草香混着消毒水味直钻鼻孔。 他望着老马被推进保卫科的背影,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成就【毒源追踪】完成,奖励「庖丁解牛·刀工精通」】。 可他没心思看奖励,只盯着窗外摇晃的龙葵草样本,心里泛起股说不出的闷——老马不过是块引子,四合院里藏着的"偏心""不公",怕比这毒茄子深多了。 第二天中午,食堂的饭香飘出半条街。 可往日里挤得转不开身的打饭窗口,今儿只稀稀拉拉站着几个职工。 张婶端着饭盒往回走,跟王哥交头接耳:"昨儿那毒茄子的事儿...你说这食堂还能吃吗?"许砚秋擦着柜台,听着这些碎语,望着灶台上凉透的红烧肉,突然觉得这锅热气腾腾的菜,比昨儿的毒茄子还烫得慌。 第43章 一碗汤圆,一场风波 食堂的铝制饭勺敲在不锈钢盆沿上,发出闷哑的“当啷”声。 许砚秋擦了第三遍柜台,玻璃上倒映出后灶的傻柱——那家伙正把锅铲往油锅里一杵,油星子“滋啦”溅在蓝布围裙上,愣是没抬头看一眼空荡荡的打饭窗口。 “师父,今儿的红烧肉都快焖成肉冻了。”许砚秋凑过去,伸手试了试锅盖缝隙冒出的热气,“要不...咱换个菜?” 傻柱的锅铲顿了顿,铁勺在锅底刮出刺耳的声响:“换啥?换了他们就敢吃?昨儿张婶端着饭盒绕着食堂走,跟防贼似的。”他突然把火一关,围裙带子“唰”地扯开,“我去仓库搬煤,你看着灶。” 许砚秋望着师父佝偻着背出门的身影,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检测到「食堂回暖计划」潜在任务,触发条件:恢复食堂日均客流量80%】,可他没心思看奖励,目光落在灶台上那把包着红绸的木勺上。 那是前儿系统奖励的“传承之勺”,说是能复刻宿主重要之人的经典菜式。 傻柱总念叨,他十六岁在国营食堂当学徒时,给厂长闺女做过桂花芝麻汤圆,甜得人家追着他跑了三条街。 “就赌这碗汤圆。”许砚秋咬了咬后槽牙,抄起木勺冲进储物间。 糯米得泡够三小时,他蹲在大瓷缸前搅了搅,又翻出半袋山楂干——前儿给三大爷算药费,那老头说“酸能开胃”,正好往汤圆馅里撒点,助消化又不腻。 等傻柱搬着煤筐回来时,灶台上已经支起了小铜锅。 许砚秋正用木勺搅着滚开的水,白生生的汤圆浮上来,像泡在蜜里的雪球,桂花香混着芝麻香“轰”地窜出来,呛得傻柱打了个喷嚏。 “你小子...偷师我当年的手艺?”傻柱把煤筐往墙角一墩,凑过来扒着灶台看,手指差点戳到汤圆上,“这皮儿得是糯米掺了点粳米吧?我那会儿为了不煮破,蹲在灶前守了半宿。” 许砚秋舀起一个汤圆递过去:“师父尝尝?我加了点山楂粉,您胃不好,吃甜的容易反酸。” 傻柱吹了吹,咬开个小口,芝麻馅混着桂花香“吱”地冒出来。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用围裙擦了擦眼角:“跟我师父当年做的...一个味儿。” 打饭窗口的玻璃“咔嗒”响了一声。 许砚秋抬头,正撞见秦淮茹扒着窗户往里瞧,棒梗扒在她腿上,鼻尖都快贴到玻璃上了:“妈,香!我要吃!” “秋子,给我来俩汤圆。”秦淮茹摸出饭票,手指在玻璃上敲了敲,“今儿不打饭了,就想尝尝这甜嘴的东西。” 许砚秋手忙脚乱盛了一碗,还往碗底多舀了勺桂花汤。 棒梗接过碗,烫得直跺脚,却舍不得松口,吸溜着气把汤圆往嘴里塞:“妈!比幼儿园的糖饼还甜!” “慢点吃。”秦淮茹笑着给儿子擦嘴,目光落在碗里,“我小时候,我爸在副食店当采购,也常做这个。那时候物资紧张,他半夜起来泡糯米,说‘我闺女就得吃最软和的’。”她抬头时眼睛发亮,“秋子,你这手艺,能甜到人心坎里去。” 这话像颗小炸弹,“轰”地炸开了。 张婶拎着菜篮子从窗外路过,闻着味儿折回来:“哟,这不是老秦家那口甜汤圆吗?我闺女小时候发烧,就指着这个哄着喝药呢!”王哥骑着自行车刹在门口,车筐里的菜都颠出来了:“给我来三碗!我捎回家给我妈,她念叨这口二十年了!” 窗口前的人越围越多,许砚秋的手都快跟不上了。 傻柱突然抄起漏勺加入,油光水滑的汤圆“唰唰”落进碗里,他扯着嗓子喊:“都排好队!每人限两碗,不够明儿早来!” “柱子,你这厨子当得越来越精了!”张婶举着碗笑,“昨儿还死气沉沉的,今儿这汤圆一上,比过年还热闹!” 许砚秋擦着汗抬头,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灶台上,把“传承之勺”照得发亮。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成就「甜暖人心」完成,奖励「味觉记忆强化」】,可他顾不上看,只盯着傻柱泛红的耳尖,那是师父高兴时才有的模样。 后厨里,赵婶端着一摞脏碗往洗碗池走,路过窗口时被人拽住袖子:“老嫂子,你们食堂这汤圆咋做的?我家那口子念叨着要学!”她擦了擦手,望着排成长龙的人群笑出了褶子:“要说啊,这手艺...还得从咱们院儿的小秋子说起——” 话音未落,又有人喊:“赵婶,我这碗还没盛呢!”她应了一声,转身时腕子上的银镯子晃了晃,把阳光碎成一片,落进洗碗池的水花里。 赵婶的银镯子还晃着碎光呢,张婶的菜篮子先“哐当”砸在洗碗池边:“老嫂子,快说说小秋子咋琢磨出这汤圆的?我家那口子昨儿还念叨食堂要黄,今儿闻着味儿直拍大腿!” 赵婶搓碗的手顿了顿,肥皂泡顺着指缝往下淌:“昨儿后半夜我起夜,瞅见小秋子猫在煤窖里翻东西——那地儿潮得能拧出水,他举着个手电筒扒拉煤块,说是找去年存的山楂干。”她捞起一只碗“咔”地摞进筐,“手都划了道血口子,还跟我乐呢,说‘婶儿您可别告诉师父,他该心疼了’。” 王哥刚跨进门的自行车“吱呀”一声刹住:“合着我今儿看他眼下青得跟烟熏的,是没睡踏实?” “哪儿是没睡踏实!”赵婶撩起围裙擦手,“四点就起来泡糯米,说要让汤圆软和得能抿化在嘴里。我端了碗热粥过去,他喝着喝着趴在缸沿上就眯着了——那模样,跟我家小孙子偷啃糖瓜被逮着似的。” 张婶的眼眶突然红了:“我昨儿还端着饭盒绕着食堂走,嫌红烧肉肥……”她猛地拍了下大腿,“明儿我让我家那口子把二小子从学校拽回来,就为这碗汤圆也得捧个场!” 王哥抄起车筐里的菜就往许砚秋怀里塞:“我这就去副食店打两斤白糖,明儿给你送过来!” 许砚秋被塞得怀里全是菠菜,抬头时正撞进一双带笑的眼睛——娄晓娥倚在院门口,米色风衣下摆被风掀起个小角,手里捏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 “娄姐?”许砚秋手忙脚乱把菠菜往柜台上堆,“您咋来了?” 娄晓娥往前走两步,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茉莉香:“路过闻着桂花香,就进来瞧瞧。”她把纸条往他手里一塞,动作快得像怕被人看见,“这是我在巴黎学甜点时记的,芒果椰浆冻和杨枝甘露的做法。糖量我标好了,你试试?” 许砚秋展开纸条,钢笔字清清爽爽:“椰浆要选现磨的,芒果得挑吕宋芒……”他眼睛倏地亮起来:“娄姐这是要让我把食堂变成甜水铺啊?” “甜水铺不好吗?”娄晓娥低头理了理袖口,嘴角勾着点笑,“老北京的甜,得有人接着往下传。”她抬眼时正看见傻柱从仓库出来,拎着半袋面粉,“我先走了,别让柱子瞧见我塞你东西,他该说我抢他徒弟了。” 话音没落,三大爷的折扇“啪”地敲在门框上:“秋子,跟我去中院,我找了几家住户唠唠。” 中院的槐树下支着张破方桌,五大妈正往桌上摆葵花籽,见许砚秋来,抓了把塞他手里:“快坐快坐,你三大爷有正经事说。” 三大爷端起茶缸子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前儿食堂冷清那阵儿,我这心里跟堵了块窝窝头似的——咱院儿的食堂,可不单是吃饭的地儿,是咱的脸面!”他用折扇敲了敲桌沿,“昨儿我去二大妈家,她说张婶跟老李家拌嘴,说食堂要黄;今儿张婶又说要带全家来吃饭……这说明啥?说明咱院儿的心没散,就是缺根绳儿拴一拴!” “老三位你就直说吧!”二大爷啃着葵花籽,“别绕弯子。” 三大爷一拍大腿:“每月十五办‘邻里美食节’!各家出个拿手菜,食堂掌勺主菜,大家伙儿凑一块儿吃。一来让食堂生意稳当,二来咱院儿的亲热劲儿也续上了!” 五大妈眼睛亮了:“我会做糖耳朵!” 张婶举着手喊:“我家那口子会爆肚!” 二大爷把瓜子皮一吐:“成!我让我闺女从单位借俩折叠桌,保准坐得下!” 许砚秋看着围过来的街坊,喉咙突然发紧——前儿还冷清得能听见煤块掉地的食堂,今儿倒像被塞进了把火,烧得人心都暖烘烘的。 夜幕降下来时,灶台上的铜锅还温着半锅汤圆。 许砚秋擦着传承之勺,桂花香混着炊烟飘出窗外,落在院儿里的槐树上。 傻柱蹲在门槛上抽了半根烟,突然说:“今儿张婶非塞给我二斤白糖,说‘给小秋子做汤圆用’。”他掐了烟,转身时眼睛在夜色里发亮,“王哥还说要把他那辆破三轮刷了,明儿帮咱去菜市场拉货。” 许砚秋舀了碗汤圆递过去:“师父,您当年能甜到厂长闺女三条街,我这不就是跟着您学的?” 傻柱咬开汤圆,芝麻馅在嘴里化得很慢很慢。 他突然用手背抹了下眼角:“你啊……比我还懂——甜的不是汤圆,是人心。” 风掀起门帘,院儿里不知谁哼起了小曲儿。 桂花香裹着饭香飘向夜空,远处传来零星的车铃声,混着孩子们追跑的笑声,把四合院的夜,泡成了一碗甜得刚刚好的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