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反派又怎样,宿主他超爱》 第2260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2 圣子楼。 茶炉上的水刚沸腾,锦辰执壶的手忽然顿了顿。 一丝绞痛从心口传来,是灵识都差点抑制不住的程度。 锦阙又怎么了。 南亦行抬眸望去,只见少年眉心微蹙,指尖无意识抚上心口。 “茶苦了?” 南亦行接过他手中青瓷壶,指节不经意擦过对方腕间银铃。 茶汤在盏中晃出细纹,映着锦辰忽然苍白的唇色。 锦辰摇头,刚要开口,竹梯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何莫宁满头大汗地闯进来,肩头还沾着药庐特有的艾草灰。 “锦辰少主……” 他喘着粗气,目光落在少年平静的面容上时明显怔了怔,“您…您没觉得心口疼?锦阙大哥方才呕了血,现在……” “大医请您和大师兄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南亦行已经起身抓过药箱。 锦辰慢条斯理地抿完最后一口茶,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 “他这次倒是能忍,吐了血才让我知道。” 何莫宁急得去拽他衣袖,“大医说蛊毒已经漫到心脉了!” 又转向南亦行,“大师兄,锦阙大哥一直念着您上回说的金针渡穴……真的有用吗?” 南亦行的手在药箱搭扣上顿了顿,蹙眉,“你是南门弟子,你觉得呢。” 何莫宁关心则乱,当下才反应过来,“我……” 锦辰忽然轻笑出声,银铃随着他站起的动作脆响,“走吧菩萨哥哥。” 掠过何莫宁时,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再晚些,怕是要给锦阙收尸了。” 竹帘卷起时,南亦行瞥见锦辰扶了下门框。 那道背影在日光里晃了晃,很快又挺得笔直,他眉心稍动,快走几步牵起锦辰的手,果然没有以前温热。 锦辰让灵力游走在心脉中,心里把锦阙又骂了个遍。 “很难受吗?”南亦行轻声问。 锦辰微微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抱了抱,轻轻嗯了一声。 嗐。 就很委屈。 老婆贴贴。 —— 锦阙的竹楼比往日更添几分药苦气。 窗边药吊子咕嘟作响,蒸得满室白雾氤氲。 锦辰斜倚在门框边,看床头靠着的那人苍白手指揪紧了被面,指节泛着病态的青色。 “阿辰。”锦阙咳嗽着支起身,唇边还沾着未拭净的血丝,“你心口…” “我好得很。” 锦辰指尖敲着门框上雕的缠枝纹,银铃随动作轻响,毫不客气。 “倒是你这模样,像是要把心肺都咳出来,少和我说话,别又说我害了你。” 南亦行的药箱搁在床边长案,发出轻微磕碰声。 锦阙抬眸与他视线相触,又很快垂下眼睫,任由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搭上自己腕脉。 两人之间只隔着一缕从窗缝漏进的阳光,尘埃在光柱里浮沉,气氛竟隐隐有些对峙般。 【怎么怪怪的。】零滚滚敏锐,豆大点眼睛直打量锦阙,又看自家宿主。 【噶!他喜……】 锦辰听出来,没等说完就拍回去,【禁言。】 绝不可能,多让人打寒颤呐。 “蛊虫噬心,已伤及手少阴经。” 南亦行收回手,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先替你扎针止痛。” 锦辰忽然问:“既然是蛊虫动乱,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蛊虫逼出来吗。” 话音一落,屋内骤然安静。 何莫宁知道点内情,闻言手中的药碗微微一颤,险些洒出汤药。 他下意识地看向锦阙,却见对方指尖倏地收紧,很不平静。 大医眉头紧锁,摇头道:“少主,替命蛊已与二位的心脉相连,双生双死,若强行逼出,只怕会伤及根本,到时两败俱伤……” 锦辰嗤笑一声,目光落在锦阙身上,“你觉得呢?” 锦阙抬眸,与锦辰四目相对。 他唇边浮起浅淡的笑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阿辰若想解,便解吧。” 南亦行站在一旁,目光沉沉地望向锦阙。 他忽然再次伸手搭上锦阙的脉搏,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探入对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锦阙任由他诊脉,神色平静,唯有睫毛轻轻颤了颤,泄露了一丝心绪。 南亦行收回手,淡淡道:“蛊虫躁动,是因心绪不稳。若强行逼出,确实凶险。” 老者的目光在兄弟二人之间游移,称奇,“少主今日竟未受牵连,已是奇事。” 锦辰踱到床前,阴影笼罩锦阙病容,“解蛊而已,你紧张什么?” “莫非是怕我把蛊虫逼出来,你就没理由继续当这病秧子了。” 早就怀疑这蛊虫和锦阙脱不了干系! 锦阙的咳嗽突然加剧,指节攥得被面青缎起皱。 南亦行不动声色地按住锦辰手腕,触到那皮肤下细微的颤动,分明也是心脉受损的征兆。 “少主,还有一件事……这次蛊虫动乱非同小可,怕是还需要取血。” 大医声音发紧,战战兢兢,“少主只需三滴心头血…” “不行。” 南亦行最先打断,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 他指尖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针尖正对着锦阙腕间,“少主身体也不好,不能取血。” 锦辰倚在床边,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处的衣料,听到南亦行的话,唇角微扬,有恃无恐。 “就是。” 大医面露难色:“可锦阙现在的情况……” “我来。”南亦行打断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取出药囊中的透骨针,针尖在烛火下淬过,“用透骨针法,至少能保他半月不会发作。” 锦阙靠在床头,面色苍白如纸。 他的目光落在锦辰身上,又很快移开。 “是不必了,”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撑得住。” 大医急得直跺脚,“可苗王说要替你续命,你这蛊毒发作越来越频繁,再这样下去……”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南亦行声音冷得像冰,一时竟分不清究竟是醋意更多还是心疼更甚。 “锦辰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药引,更不是锦阙的续命工具。” “你们可知道取心头血有多疼?足以让一个壮汉昏死过去。” 锦阙闻言,手指猛地攥紧被褥,指节泛白。 他闭上眼,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喉结艰难地滚动了。 第2261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3 锦辰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他走到床边,悄悄勾起南亦行的手指,嗓音懒洋洋的,望向大医,“我才不给他血,你自己看着办。” 大医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垂下手。 他看了看南亦行冷峻的侧脸,又看向锦辰玩世不恭的笑容,终是叹了口气,“那就先用南医师的针法吧。” 南亦行不再多言,银针在指尖翻飞,精准地刺入锦阙的穴位。 每一针落下,都带着私心使然的力度,疼得厉害。 锦阙差点又晕过去。 等锦阙体内的蛊虫稳定下来,南亦行和锦辰是一刻也没有多留,转身就走。 不料刚回到圣子楼,锦辰就被南亦行抱了个满怀。 锦辰没做准备,往后趔趄半步后,抬手将虚虚扶住南亦行的腰身,语气免不了几分揶揄。 “阿哥这么心疼啊。” “去禁地后,先找能解蛊的办法,我要找的东西不急。” 南亦行没有承认,却藏不住沙哑的嗓音和眸中从未对外人展露过的情意。 “嗯哼…好。”锦辰想了想,点头,指腹蹭过南亦行的眉心朱砂,笑道:“阿哥放心,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南亦行嗔了他一眼,“看来确实没问题,还有心思开玩笑。”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7,累计57!】 说罢就往楼上走,锦辰背着手在身后跟着,发辫甩得叮铃当当,颇为满意。 圣子楼外侧,苗女们恰好看这幕,纷纷悄然笑开,“少主和南医师还真是甜蜜。” “是啊,少主可是头一天就把银镯给南医师,我们连机会都没有。” “只希望南医师不要辜负少主的心,别让少主像阿莎……” 姑娘们突然噤声,略显复杂看向站在圣子楼下的苍白女子。 “阿莎,你要请少主做主吗?”她们问,“少主现在还是圣子,他肯定会帮你的。” 阿莎眼下青黑,唇色发乌,看起来有些邪性,很漂亮。 闻言,她摇摇头,轻声:“算了,我先回家。” 阿莎说:“我感觉到,他又不听话了。” 为首的高个苗女立刻说:“那你快去。” —— 次日,灵草堂,深夜。 南亦行正往药炉里添最后一味黄芪,窗纸上映出他低垂的眉眼,炉火映得腕间银镯微微发亮。 这是给锦辰熬来补身体的药,马虎不得。 “大师兄!” 楚绾的敲门声响起,“有人求医!” 推开屋门,夜风卷着潮湿的泥土气扑面而来。 院中青石板上趴着个陌生青年,身上的短袖被露水打湿了大半,还带着手表,看样式像是山外来的。 那人脸色青白得吓人,眼窝深陷,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 范若息已经蹲在青年身旁,正试着把人扶起来。 青年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抠着石板缝,“救、救命……” “先喂颗养气丹。”南亦行快步上前,月光下他的面容沉静温和,眉宇间自带慈悲意。 他伸手搭上青年的腕脉,指尖传来的跳动又急又弱。 范若息从腰间药囊取出青瓷瓶,倒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 青年哆嗦着咽下,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 “怎么回事?”南亦行声音不疾不徐,却莫名让人心安。 他注意到青年衣襟上沾着几片奇怪的叶子,不是寨子附近常见的品种。 青年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色的血丝。 南亦行眉头微蹙,从腕间取针,转头对楚绾道,“去准备一副安神的汤药。” 药碗见底时,青年颤抖的手指终于稳了几分。 他蜷在竹椅里,捧着楚绾递来的热茶,蒸腾的水汽模糊了他青白的脸色。 “我叫宋玺,本是在山外写生的画家……”宋玺嗓音嘶哑,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那日在小溪边遇见阿莎,她把我带进寨子里。” 他眼神恍惚了一瞬,像是陷入某种甜蜜又痛苦的回忆,“阿莎教我唱苗歌,带我看山里的萤火虫……” “起初是度过了美好的日子,可是后来。” 宋玺的声音突然发抖,茶水溅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她说要与我成亲,要我永远留在寨子里!”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可我在山外还有家人,我、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范若息正往药炉里添艾叶,闻言手上一顿,和楚绾对视了眼,又看向南亦行。 南亦行不动声色地垂眸,药香在室内缓缓弥漫。 宋玺突然捂住心口,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说要走的那晚,她给我喝了一碗甜酒。” 他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颤抖着扯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一个诡异的乌黑印记,“再醒来,就多了这个……” 南亦行眸光一沉,范若息指尖按上那印记,“天哪。” 宋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疼得脸色煞白。 “只要我想离开寨子,哪怕只是想想。” 宋玺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哭腔,“这里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阿莎说,这是情蛊。” 窗外忽然传来银铃轻响,宋玺如惊弓之鸟般瑟缩了一下。 南亦行望向窗外。 月光下,一个靛蓝衣裙的苗女身影若隐若现,发间的银铃在夜风中叮咚作响。 “我靠,来这么快。”楚绾都惊了,凑到窗台去看,“我见过她,她…人不是挺好的吗。” 院外传来动静。 锦辰撩开竹帘跨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苗家姑娘。 阿莎走在最前面,靛蓝的裙摆扫过门槛,沾了些许夜露。 “宋郎,你怎么又乱跑。”她声音轻轻的,却让躲在南亦行身后的宋玺猛地一颤。 南亦行明显看见宋玺在发抖。 范若息侧身挡了挡,却见宋玺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踉踉跄跄朝阿莎走去。 宋玺的手腕上,一道靛蓝色的纹路若隐若现。 锦辰找了个椅子坐下,疑惑撑着脸,“阿哥怎么把他带灵草堂了?” “他倒在院前,差点没命。”南亦行说。 旁边的高个苗女冷哼一声,“那是他活该!” 阿莎伸手抚上宋玺惨白的脸,指尖擦过他额角的冷汗。 宋玺想躲,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她跟前凑。 阿莎轻轻嘘了声,捂住他颤抖的唇,“让南医师看笑话了,宋郎总是不听话。” 楚绾默默往后退,内心惊呆。 夜风吹动檐下的药草,沙沙作响。 锦辰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第2262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4 宋玺的诉苦在阿莎这里,是另个故事。 阿莎指尖轻轻抚过宋玺颈后,“你又想跑,去年放你走时,你说会带着山外的新奇东西回来看我。” 宋玺的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阿莎手背的蛊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她将宋玺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你可知这里的蛊虫,每夜都在告诉我你的踪迹?” 阿莎忽然笑了,眼底却凝着寒霜,“你负了我,和别人好上了。” 她指尖划过宋玺腕间突跳的蛊纹。 “我的同心蛊本是为了救你,可你让我疼了整整三夜。” 锦辰把玩着赤蛇,闻言挑眉:“既是负心人,何不喂了后山的大蛇?” 赤蛇同意地嘶了声。 南亦行挑眉,望了眼锦辰。 阿莎摇头,发间银饰轻响:“我给了他三次机会。” “第一次他说要接双亲来喝喜酒,可他双亲早亡,是骗我。” “之后的两次,他都在撒谎。” 阿莎看着宋玺说,“你不知道,每次你说谎时,蛊纹都会发烫。” “所以这次……”她轻轻擦去宋玺眼角的泪,“我把你带回来了,也不会给你离开的机会。” “宋郎,你不知道,后山的大蛇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负心的外族人,我不愿看你受苦,你乖乖听话。” 宋玺:“……” 楚绾没忍住又靠了声,“你小子,骗我们啊。” 宋玺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过,不至于这样吧。”楚绾挠了挠头发,“阿莎姐姐,你不如找个真心喜欢你…” 她没说完,想起寨内的规矩,又闭嘴。 气氛沉寂下来。 苗女们看着南门弟子,有些对峙的意思。 锦辰忽然起身,从身后将南亦行搂进怀里,搭在腰间的手存在感极强,在耳垂旁轻轻吹起。 “她们请我来做主,阿哥觉得该怎么处理?” 南亦行越发觉得刚才不是自己的错觉。 锦辰是故意提及负心的下场。 他心底掀起波澜,勾唇,“既是寨中规矩,南门不好插手。” “但,罪不至死。” 苗女们看上去还有点意见,锦辰抬手制止,桃花眸轻瞥,看了她们一眼。 姑娘们立刻噤声,又听见锦辰的声音响起。 “阿莎,带他回去吧,当断则断。” “是,少主。” 阿莎或许是听了进去,复杂望着锦辰和南亦行交叠的背影,轻轻摇头,牵着宋玺颤抖的手走了。 范若息和楚绾怀揣着满腹心事,立刻起身回房。 屋子里只有药炉还在咕嘟嘟响着,和清苦的香味萦绕,让人忍不住打盹犯困。 竹帘被夜风掀起一角,月光漏在案几上未收的药碗边。 锦辰踩着南亦行的影子,将人抵在窗棂前,指尖抚过对方微凉的唇瓣,在唇角轻轻摩挲。 “阿哥不会负了我,是不是?” 南亦行垂眸,忽然张口咬住那作乱的指尖,齿尖在指节处不轻不重地磨了磨。 “你觉得呢?” 锦辰低笑,将湿润的指尖探入唇间,轻轻按着,“我不会给阿哥机会的,一次都不会。” 他的眼底映着月色潋滟,“我是圣子,没人能在我眼皮底下离开寨子。” 南亦行忽然抬手,指尖穿过锦辰发间,乌黑发丝如流水般从银链中散落。 他轻轻梳理着那些微凉的发,忽然低头吻上少年的唇。 “那你最好记住这句话。” 他不是什么好人,若锦辰没有做到,他只会做得比阿莎更毒。 从某种意义上说,锦辰这样的反应,反而让他心中愉悦。 药香从煮开的药炉里漫出来,混着两人交错的呼吸。 锦辰的银铃链不知何时缠上了南亦行的腰封,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窗外有夜虫低鸣,竹影在青砖地上摇曳,像是也在为这番情话作证。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5,累计60!】 —— 转眼来到入禁地祈福这日。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锦辰打着哈欠靠在南亦行肩上,手指卷着对方衣带玩,“阿哥的药囊装满了没?待会儿进山可没处找雄黄,毒虫很多。” 南亦行将早点塞给锦辰,“装满了,放心。” 大祭司拄着铜杖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抬祭品的小伙子。 老人家眯眼看了看南亦行,白胡子抖了抖:“少主,禁地规矩……” “知道知道,外族人不能进嘛。” 锦辰懒洋洋地摆手,顺势把南亦行往身边一拽,“可这是我内人,算哪门子外族?” 南亦行:“……” 阿叁正往竹篓里塞干粮,闻言差点把糍粑捏成团,“哦少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 锦辰挑眉,指尖在南亦行腰间画圈,“七天前的合卺酒,你们都没喝到?” 众人:“……” 您是说那加了巴豆粉的圣子祭酒吗!算哪门子合卺酒! 长老们的脸色顿时精彩纷呈。 锦阙站在他们身后,语气有些复杂,“阿辰,禁地内毕竟是有我族秘密,这不合适。” “不让带是吧?”锦辰突然牵起南亦行的手,转身就往回走。 “那你们自己去,我正好回去补觉。” “等等!” 长老的铜杖急忙横在他面前,老人家愁眉苦脸地看了看南亦行,又看看锦辰, “带…带着吧。不过南医师得跟紧圣子,千万别碰禁地里的东西。” 南亦行从容地整了整药囊,“长老放心。” 锦阙垂着眼帘整理包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你们,小心些。” 锦辰回头冲他挑眉,“管好你自己,别拖后腿。” 阿叁小跑着追上来,腰间挂着的银铃叮当作响,“少主等等我!祭品还在我这儿呢!” 晨雾渐渐散去,山路上只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前往断龙崖禁地。 第2263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5 众人跨越过断龙崖边缘处的碑,进入禁地。 碑上“灵蝶谷”三个古篆字被露水浸得发亮,边缘处爬满蛛网状的暗红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渗进了石缝。 “跟紧些。” 长老的铜杖戳进石缝,惊起几只碧眼山雀。 众人绕过石碑,眼前豁然展开一片错落的石阵。 七根斑驳石柱呈北斗状排列,柱身刻满诡异的图腾。 有蛇虫盘绕,也有人形跪拜的轮廓,最古怪的是每根石柱顶端都凹陷成碗状,盛着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雨水,水面上浮着层七彩油膜。 阿叁扛着祭品篓子撞上最近的石柱,簌簌落下几片风干的虫壳。 “当心!”长老突然拽开他,只见柱底阴影里窜出条三寸长的蜈蚣,百足泛着金属般的青蓝光泽。 “这谷里的活物,可比后山的毒虫凶险十倍。”长老的铜杖挑开一丛看似普通的蕨类,叶片背面竟长满倒刺,“一片叶子就能让全寨的人瘫上三天。” 锦辰很感兴趣地看过去,跃跃欲试。 南亦行抚过石柱刻痕,指腹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石芯深处游走。 雾气渐浓时,前方隐约现出座圆形祭坛。 坛边九盏青铜灯无风自燃,火苗竟是诡异的靛蓝色。 锦辰的紫纱祭袍扫过灯盏,那些火焰忽然齐刷刷转向他的方向,像是在行礼。 “到了。” 长老的银须上沾满露珠,铜杖指向藤蔓掩映的祭坛,“圣子,还请随我等来。” 锦辰回头看了眼南亦行,朝他眨眨眼,“别乱走,等我。” 南亦行轻声应下,见锦辰随着长老一行人走向祭坛做准备,便再次将目光放在石柱上。 指尖抚着凹凸的纹路。冰凉的岩面上,蛇形图腾与星宿图案交错盘绕,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阿叁,这壁上刻的是什么?”南亦行问,手指丈量着一处形似蛊虫的凹痕。 阿叁放下祭品篓子,凑过来眯眼细看:“长老之前说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旧事。” 他粗糙的指尖划过几个简单的符号,“我也看不太懂,大概是记载丰收祭祀的。” 南亦行目光停留在壁上一处复杂的图案,那纹路走势竟与锦辰心口的替命蛊纹有七分相似。 总觉得在哪里还见过类似的记录方式。 他不动声色地从药囊取出小型相机,将图案记录下来。 “南医师对这些旧石头感兴趣?”阿叁挠头,“要我说,还不如看那边。” 他指向祭坛方向,“少主要开始今天的祈福了。” 南亦行将拇指大小的相机收回怀中,顺势望去,却见锦阙站在石柱另一侧,同样若有所思地拂过那些图案和类似文字的符号。 几息之间,他们对上视线。 南亦行眸中无波澜,满是冰冷的探究,让人看上一眼都会心慌。 两人隔着斑驳的石壁,谁都没有先开口。 阿叁发现端倪,捂着耳朵默默往后挪,半点都不敢听。 “南医师好雅兴。”锦阙指尖摩挲腕间的蛊纹,声音像浸了晨露般凉,“灵蝶谷的石刻,可比医书有趣。” “不劳费心。”南亦行淡声。 锦阙忽然轻笑,苍白的手指按上心口,“我知道,你们是来寻解蛊的法子,但你可曾想过……” 他顿了顿,靛蓝的蛊纹在衣襟下若隐若现,“解蛊时阿辰要受的痛,比剜心更甚?” 祭坛方向传来锦辰的笑语,南亦行目光微柔望去,“我不会让他涉险。” “当年他信爷爷,才种下这替命蛊。”锦阙敲了敲石柱,发出细碎的声响,说不上是自嘲还是痛苦。 “如今信你,就要受这剔骨剜心之痛?” 南亦行看向祭坛方向,锦辰正俯身点燃香烛,嘴里念着他听不懂的苗语。 “至少我为他好,而他心甘情愿。”南亦行说,唇边出现了一抹弧度。 锦阙:“……” 锦阙的指尖收紧,又缓缓松开:“南医师果然…深得他心。” 雾气渐散,石壁上的刻痕在晨光中清晰起来。 南亦行最后看了眼那些古怪的纹路,转身朝祭坛走去。 锦阙望着南亦行往祭坛去的身影,喉间的血沫混着低沉的叹,“愚蠢的外族人,没了蛊虫,你这菩萨心肠……又能护阿辰到几时。” —— 下午,锦辰和南亦行去灵蝶谷最深的山林里,寻找可以用来解蛊的毒虫。 根据寨内的古籍记载,那是一种生长在毒瘴之地的黑甲虫,藏匿得非常隐秘,寻找起来不是简单的事。 阿叁则在山下拖着长老们,不让他们生疑心。 赤蛇蛊的鳞片刮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锦辰的指尖紧紧扣着南亦行的手腕,掌心沁出薄汗也不松开。 林间的光线越来越暗,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碎裂声。 “慢些走。” 锦辰突然拽住南亦行,挑开前方垂落的藤蔓,“这里的蛛网不对劲。” 锦辰腕间的银铃轻轻一晃,赤蛇蛊立刻盘踞成一圈警戒的姿势。 他俯身查看,紫纱衣摆扫过潮湿的苔藓,蹙眉道:“有人来过这里。” 话音戛然而止。 赤蛇蛊突然窜入茂密的蕨草,尾尖卷出半幅灰色的布料。 南亦行拨开杂草,一件残破的赶尸袍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是……赶尸人的裹尸布?”南亦行蹲下身,目光落在布料上那处铜钱状的纹路。 那些纹路已经爬满霉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锦辰突然收紧手指,“应该不是,这上面有蛇蜕粉的味道。” “养尸人才会用这种配方。” 一字之差,可不仅仅只是所做行当的区别。 若他们在这里碰上养尸人,说明离食腐尸的尸虫不远,而黑甲虫又以尸虫为食。 看来零蛋提供的位置没错。 【那是!】零滚滚点头。 赤蛇蛊突然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尾尖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土坑。 南亦行缓步上前,拨开覆盖的落叶,骤然瞳孔微缩。 半具缠满血藤的尸骸静静地躺在那里,腐烂的布料下隐约可见蛛网状的纹路。 “是活尸蛊。”锦辰蹲下身,找了根树枝轻触尸骸心口的位置,里头窸窸窣窣爬满了不少虫子。 林间突然刮起一阵阴冷的风,裹尸布在地上被吹动。 锦辰立刻站起身,将南亦行护在身后,望向角落里出现的人影。 第2264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6 人影只是幌子,他们一路跟踪,到达这处洞穴。 洞壁渗出的尸水在火把下泛着幽光,锦辰踩过满地碎骨,牵紧南亦行的手,并肩走进。 石桌上的桐油灯,旁边坐着个人,火光映出张沟壑纵横的脸。 “是你?”锦辰眯起眼睛,那日南亦行初来千屏山寨,他在后山救下的中年赶尸人。 他没有放下警惕,手腕轻动,银铃链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那天你说自己是赶尸人。” 石桌旁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陶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说来还没有感谢过少主的救命之恩。我确实赶尸,也养尸。” 他抬头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就像少主治蛊也下蛊,不冲突。” 南亦行不动声色地扫视着洞内的陈设。 石桌上摆着几个陶罐,里面泡着些他不愿细看的东西。 墙角堆着几卷熟悉的布料,正是他们在林中发现的那种裹尸布。 男人慢悠悠地站起身,从石壁上取下一盏油灯,“少主,医师,随我进来吧,我在这里等候你们很久了。” 洞内磷火幽幽,养尸人枯瘦的手指轻叩石桌上的陶罐,“这洞里九曲十八弯,能活着找到这儿的,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罐中黑甲虫振翅,在铜钱纹罐身上撞出细碎声响。 锦辰垂眸看着地上爬行的尸虫,“所以,有人让你特意在这里等我。” 能是谁呢。 南亦行忽而想到那位神秘的苗王,不由蹙了蹙眉,握紧锦辰的手。 “若是少主先找来,”养尸人掀开陶罐,露出里面泛着磷光的黑甲虫,“就给你能解替命蛊的黑甲虫。” 锦辰紫瞳微眯,指尖轻敲罐沿,“若不是我呢?” 养尸人:“若是锦阙先到……”他掀开另一侧罐盖,金线虫在暗处闪着细碎金光,“就给他金线虫。” “金线虫能稳蛊安魂,只是……” “只是什么?”南亦行追问。 “一旦用了金线虫,替命蛊便与心脉共生,再无解蛊可能。” 南亦行神色有片刻怔愣,他回过神来,却无法忽略心头异样的感觉。 苗王不是很纵容锦辰吗。 锦辰捕捉到南亦行的茫然,笑道:“阿哥,锦阙也是他孙子,用你们汉话来说大概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锦辰说完,嘴角的弧度缓缓落下,“那这两样,我都要了。” 话音刚落,赤蛇猛然窜起身形,尖牙对准养尸人。 养尸人枯爪一缩,“少主这是。” “怎么?”锦辰指尖蛊纹微闪,“我既要解蛊的法子,也要防着有人打歪主意。你答是不答应?” 养尸人:“……”我不答应那还有命吗! “是,那少主就都拿走吧。” 南亦行离开前,特意落后锦辰几步,趁锦辰走在前面,迅速问养尸人,“替命蛊是谁下的,你知道吗。” 他虽是询问,可眸中冷意太甚,朱砂痣下的眉目在洞穴里半隐着,养尸人竟有种不敢撒谎的心慌。 “……是,苗王。” 果然是。 南亦行说不清自己得到这个答案后是什么感觉。 初来千屏山寨时,他以为锦辰是受宠的、被纵容的蛮横少年,带着山林间不谙世事的野性,那种吸引力是任何人都无可比拟的。 或许是初见那眼太惊艳,以至于后面越了解,就越心疼。 如果…… 南亦行心中摇摆的天秤终于落下一端,暗下决心。 他要带锦辰离开这里。 千屏山寨太小,怎么能比得过外面广阔浩渺的天地间。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10,累计67!】 锦辰回头看,南亦行恰好走出洞穴,朝他而来。 锦辰伸手,牵住时十指相扣,却又被抱住,他抬眸,环住南亦行的腰身,又见养尸人匆匆离去。 “阿哥刚才和那人说什么了。” 锦辰偏头,轻轻吻了他一下。 “问了给你下蛊的人是谁。”南亦行没想过要瞒着锦辰。 这千屏山寨所有人都瞒着锦辰,若他也瞒着,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分别。 锦辰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不是很在意,“苗王。” 锦辰竟然知道。 南亦行心中又是一颤,抬眸去看锦辰,却见他隐隐含笑的眸子。 “我早就知道,不过你这是怎么了。”锦辰点点南亦行的眼尾,“红了。” 南亦行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连带着语气更加缓和,指尖抚上锦辰的侧脸。 “只是做了个决定。” 他没有继续解释,话锋一转,又说:“黑甲虫拿到,要尽快解蛊,他们不心疼你,我会心疼。” 锦辰嘴角微微上扬,蹭着脸去吻南亦行的唇,模糊不清地嗯了声,撩得南亦行耳朵发麻,一片酥软。 南亦行下意识想按耳朵,却被顺着吻过去,继而是耳垂被湿热包裹的触感,传遍四肢百骸。 他刚抬起的手骤然蜷缩,随着乱掉节奏的呼吸,环上锦辰后背。 仿若用爱意在编织看不见的网。 缠绵悱恻,刻骨铭心。 锦辰和南亦行回到圆形祭坛深处,暂时居住的木屋时,长老们看过来的眼神似乎明白什么,满含欲言又止的复杂,可最终,竟还是没有一个人多说什么。 也就只有阿叁以为,他还把长老们和大祭司瞒得挺好。 木屋不远处,锦阙站在树下静静看着他们所有人,目送锦辰和南亦行进屋后,手中把玩的毒虫才被收回去,抬头望向这即将落下的黄昏暮色。 第2265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7 当夜,锦阙让蛊虫将锦辰喊来溪边,以替命蛊为理由。 月光下,锦阙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 他慢慢蹲下身,指尖划过冰凉的溪水。 对岸木楼的灯火温暖,隐约能看到有人走来的身影。 溪水映着碎月,浅浅没过脚踝,锦辰走到有水的地方就停下,和锦阙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阿辰。”锦阙轻咳两声,声音很轻,“我以为你睡了,不会过来。” “有事说事。” 锦辰不耐烦地踢开一块溪石,“我还要回去睡觉。” 锦阙的笑容僵在脸上,偏要自虐般问:“回去和南医师一起睡?” “不然呢?”锦辰挑眉,他发辫上的银铃都被南亦行拆下,墨发垂在腰侧,更添几分鬼魅。 溪水突然泛起涟漪,锦阙的衣摆被浸湿了一片。 他低头看着水中两人的倒影,轻声道:“我只是想问问,下午去山里,你发现了什么。” 锦辰狐疑偏了偏头,“和你无关。” 锦阙从怀中取出个竹筒。 月光下,金线虫在筒中泛着微弱的金光。 “我比你先见到养尸人。”锦阙的声音比溪水还轻,却让锦辰瞬间绷紧了身子。 锦辰:!! 锦辰眯起眼睛,握紧拳头跃跃欲试,“你想做什么?” 溪水打湿了锦阙的衣摆,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晕。 ”阿辰。”他向前迈了一步,眼中盛着近乎疯狂的温柔,“解了蛊,我们就真的两不相干了。” “现在这样不好吗?”他又走近一步,指尖轻颤着想要触碰锦辰的脸,“你疼时我能感知,我咳血时你也能……” “不好。” 锦辰神情一瞬间变得格外复杂。 他退后一步,斩钉截铁。 “你有病吧。” 锦阙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溪水声忽然变得很大,盖过了他沉重的呼吸。 锦阙掌心的金线虫在月光下泛着妖异金芒,他声音轻缓,“如果我现在吃了它……” 锦阙的声音发颤,“你不想让我吃了它,就和南亦行分开,好不好?” 锦辰:“……” “不好。”锦辰再次重复,指尖灵力暗动,准备抢过来。 “为什么!我们都是一样的!” 锦阙突然撕开衣襟,心口蛛网状的疤痕在月光下狰狞可怖,“都被当作牺牲品,都逃不过这命运……” 他踉跄着后退,水花四溅,声音嘶哑得像破了洞的银铃,“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想了很多办法,甚至暗示罗枭那个蠢货可以用生蛊母害人……我本以为他会直接给南亦行下毒,却没成想蠢成那样……为什么,为什么南亦行就是阴魂不散!” 话音未落,锦阙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进深水处。 “操。”锦辰也没料到这变化。 【啊啊啊啊!】零滚滚爆鸣,【不能死啊,死了您怎么办!】 锦辰气得啧了声,灵力托举着锦阙,他一把抓住锦阙的手腕,却见对方苍白的脸上挂着近乎疯狂的笑。 锦辰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锦阙被他捞起来,摔在浅水边。 下一瞬,锦阙骤然抬头,被匕首挑起下巴。 手中的金线虫已经无影无踪。 锦辰嗓音低沉,听起来懒懒的,那股子杀意和暴躁却藏不住。 “你没完没了是不是。” 锦阙浑身都疼,咬着牙问:“为什么……可以是南亦行,为什么不能是我。” 锦辰:“只能是他。”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思索,仿佛即便再问上很多遍,依然也只会有这个答案。 锦阙眸中的光骤然散了,但恨意还没有。 锦辰皱眉,不知从哪抓来一把麻绳,把锦阙捆了起来,“我看你精力不错,那就趁今晚解蛊吧。” 省得再生变故。 这人诡异得很! 反正解蛊之事,他和南亦行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锦阙瞪大眼睛,“……不,不…” 锦辰点上他哑穴,耳边顿时清静下来。 零滚滚也松了口气。 强制爱虽有用,那也要分人。 —— 锦辰把锦阙拖回来,南亦行看见,也没有任何惊讶。 或者说,他早有预料。 锦阙实在不是个擅长隐藏的人。 “我做了准备,放心。”南亦行只是低头看了眼,就把目光放在锦辰身上。 锦辰嗯了声,困得打哈欠。 月光透过窗纸,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锦阙被麻绳捆在竹榻上,嘴里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 南亦行手持银针,在烛火下仔细擦拭。 “忍着点。”南亦行对锦辰说,银针稳稳刺入他的心口。 锦辰闷哼,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转而被他用灵力压下去,神色这才恢复。 榻尾的锦阙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麻绳深深勒进皮肉。 他死死盯着锦辰,眼中满是痛苦和不甘。 南亦行看着他,又取出一根银针,刺入锦阙的穴位。 锦阙的身体立刻僵住了,只有眼睛还能转动。 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竹榻。 帮忙倒热水的阿叁吞了吞口水,不太懂,但莫名不敢细看。 窗外传来虫鸣,夜风拂过竹林。 南亦行专注地施针,银针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锦阙再次剧烈抽搐起来,心口的蛛网状纹路像活物般蔓延到脖颈。 蛊毒冲破哑穴,他无意识地喊着锦辰的名字,声音嘶哑得不成调。 南亦行手里的银针顿住,侧眸望向支着脑袋假寐,同样在忍痛的锦辰。 “别动。”南亦行伸手,按住锦阙的肩膀,声音很轻,眸中像是怜悯,又像是晦暗的阴冷。 “很快就好了,很快你们就没有关系了。” 锦阙喉咙里挤出支离破碎的声音,“你……做梦。” “没有蛊,我还是他哥…” “哥。”南亦行先喊了声,唇角翘起,“你满意吗。” 锦阙:“……” 这声哥哥,南亦行是以什么身份喊的,锦阙心知肚明。 “我知道,替命蛊的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阴谋。” 南亦行依然轻声,甚至敛眸帮锦阙擦了擦额角的汗,还有淌下来的泪水。 可他动作轻柔,漆黑的眼底透着说不出的寒意,极其割裂。 慈悲目,厉鬼心。 “但这不重要,我和锦辰会找到真相,等我拿到蛊母……” 南亦行又扎一针,俯身凑近锦阙,在他耳边说:“我会带锦辰离开这里,你们找不到他,也再害不了他。” 锦阙气急攻心,偏头吐出心头淤血,浓得发黑。 “很好,蛊虫快要出来了。”南亦行满意勾唇,扬声,“阿叁,再弄一盆热水来。” “诶,好。”阿叁守在门口, 把没吃完的糍粑往怀里一揣,马不停蹄去办事了。 南医师真好啊,阿叁心里感叹,帮少主本来就是他要做的,南医师还给他好多人参和药丸,这活真不亏! 第2266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8 灯烛晃动着昏黄的光,锦阙瘫在竹榻上,浑身被冷汗浸透。 蛊虫离体的瞬间,他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血肉。 心口和被针灸过的穴位分明还渗着血,却比不上心里那股说不出的难受。 他侧眸,艰难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向另一旁。 南亦行扶着昏昏沉沉的锦辰,温热的唇轻轻碰了碰他汗湿的额头,手指拂开黏在锦辰脸上的发丝,理好衣领,遮住心口不再狰狞的旧疤。 “好了,以后不会再有蛊虫威胁你。” 锦辰灵力压制下,这身体已经倦怠到极致,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应了声,把南亦行往怀里抱了抱,最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锦阙挣扎着撑起身子,死死盯着锦辰抱住南亦行的动作。 木屋外下雨了。 雨声很急,足以洗刷过往的一切。 南亦行觉得这场雨刚刚好,很应景。 “阿叁。”南亦行坐在窗户旁,让锦辰睡得舒服些,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袖,“送锦阙回去,他也需要好生休息。” 阿叁手忙脚乱地去扶人,锦阙却突然抓住锦辰靠在南亦行怀里时,腰间垂落的银铃链。 南亦行眼皮都没抬,手指轻轻一弹,那截染血的银链就断了。 碎银珠子滚到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雨越下越大,打在竹窗上噼啪作响。 锦阙这才看清南亦行眸底如潮水般的阴戾。 “注意分寸,”南亦行唇角弧度透着冷意,“锦辰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 锦阙唇瓣紧抿,终是昏死了过去。 阿叁小心翼翼把人扶走,心想。 大概率是被南医师给气的,天可怜见的。 —— 晨光透过竹帘的缝隙,在锦辰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南亦行正枕在自己臂弯里,乌黑的长发散在药枕上,还带着淡淡的安神香气息。 “醒了?” 南亦行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慵懒,指尖轻轻抚过锦辰心口新结的痂。 那里曾经盘踞的蛊纹已经消失,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锦辰低头蹭了蹭南亦行的鼻尖,嘴角扬起惯常的弧度,“不错,这里空了。” 之前只要想到有条虫子在心脏里待着,总感觉哪里都不得劲。 蛊虫破解,锦辰的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南亦行失笑,手指卷着锦辰的一缕发丝,“空了?” “那不一样。”锦辰凑近亲了亲南亦行的嘴角,故意用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好吧,没空,满满当当的都是你。” 南亦行由着他闹,手指轻轻描摹少年锁骨下的疤痕。 "还疼吗?"他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 锦辰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不疼了。” “但别的地方疼,菩萨哥哥给看看?” 南亦行失笑,捏了捏他的鼻尖,推开,“没个正经。” 但心里却像浸了蜜,那些压抑已久的占有欲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生长。 那里再也不会因为另一个人的痛苦而突然裂开流血,这个认知让他胸口泛起隐秘的满足。 不用担心有人能通过蛊虫伤害他的少年,也不用在深夜看着锦辰因为另一个人的痛苦而心神不安。 【检测到反派黑化值-10,累计50!】 “以后……”南亦行吻了吻锦辰的眉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偏执,“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锦辰闻言笑眯了眼,少年气更重,捏着南亦行的下巴亲了回去,“本来就是。” 窗外传来阿叁晾晒草药的声响,还有几只早起的山雀在檐下叽叽喳喳。 南亦行伸手理了理锦辰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粥。” 锦辰却把人搂得更紧,咬住他的耳垂。“躺会儿。” 他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南亦行肩窝,“反正今天没什么事,第二次祈福的时辰是下午呢。” —— 事大了。 还没打盹一会,阿叁就赶忙来敲门,急得就差直接从窗户里翻进来。 锦辰懒洋洋打开门,“怎么了。” “少主!长老们和大祭司都知道解蛊的事了。” 阿叁朝着身后挤眉弄眼,“他们都在锦阙那里等着,让我请你过去……说是锦阙身体很不好了。” “嗤,我才不去。” 锦辰靠在门框边上,往不远处眺望。 禁地能住人的地方都是紧挨着的,不走远也能大概看清楚是什么情况,那帮长老等着他过去兴师问罪也好,又要忽悠他给锦阙心头血也罢,谁去谁傻子。 但他不去就山,山总要来就他。 还挑着锦辰刚喝完粥的时候来,谁料前脚刚来,后脚就听见阿叁说少主不在,带南医师散心去了。 阿叁得了贿赂,又深得锦辰真传,演得那叫一个真,在长老们面前,直把锦辰说成刚解蛊,就觉得如获新生的可怜蛋。 深知少主秉性的长老们听得吹胡子瞪眼,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长老们虽不知锦辰去了哪,但远远看见赤蛇,这才有了法子。 这赤蛇蛊乃是锦辰的本命蛊虫,定是就在不远处! 于是长老们悄摸跟上赤蛇,就怕中途被发现,谁料越走越远。 大祭司突然停下,望了眼这深山老林的诡异,摸了摸胡子,“不太对,少主来这里做什么。” 长老也咂摸出几分奇怪,“难不成是……” 说是迟那时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花,前面哪里还有什么赤蛇的踪影,只有直直掉落的藤蔓笼子! 大祭司立刻就想推开,被长老一把按下去,“坏菜了,这藤蔓碰不得!有……” 他气得直挠头,“又有巴豆粉!” 长老们:“……” 造孽哟! 第2267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29 与此同时,山林的另一头。 赤蛇爬回去邀功,吞了好大一口毒虫,又变成镯子蜷缩在锦辰的手腕里。 “够他们安分下来的了。” 锦辰满意。 往前看去,南亦行手里正拿着木盒子,盒子里的子蛊被锦辰救活,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不断扭动着感受母蛊的气息。 “之前一直没问。” 锦辰快走几步和南亦行并肩,挠了挠他的手心,“你生活在外面,要找这焚灼蛊的母蛊做什么。” 焚灼蛊,顾名思义,长相宛若火焰化形的一种虫子,剧毒,经过蛊师的特殊炼制后,母蛊可以不远万里感受到子蛊的寄生体,而被子蛊寄生的人类,每月母蛊进食时,都会因子蛊的躁动而浑身火烧般剧痛,药物不可解,只有泡在冰水里才会稍微好受点。 但寄生时间过长,子蛊躁乱,会灼烧脏器,直至寄生体被烤熟死亡。 因而就算是在千屏山寨,这也是禁地里才会有的剧毒之蛊。 南亦行不受控地握紧木盒,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 “是我姑姑。” 锦辰闻言一怔,“你姑姑?” 原剧情里,南亦行不是在姑姑死后,才回到南门的吗。 难道另有隐情。 “嗯。” 南亦行注意到锦辰的诧异,也只以为是惊讶于听上去有些复杂的关系,解释道:“姑姑抚养我长大,几年前,她被来到外界的巫蛊师所害,身中焚灼蛊……容貌性情大改。” 被子蛊寄生的人,肌肤会变得炭烤般发黑,还时时会从体内散发令人难以忍受的糊味。 “原本命悬一线,是她早年间行医的好友救了命,但也只是暂时稳住蛊虫,说不准哪天又会复发。” “我回到南门,也是因为这样才有机会来千屏山寨交流学习,借由这只寻遍外界才找到的子蛊,寻到可以解蛊的焚灼蛊母蛊。” 南亦行说完,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偏过头,将额头抵在锦辰的肩膀上,声音很低,流露出几分脆弱。 “我听说焚灼蛊毒性大,需要有厉害的蛊师才能将子蛊引出来,可我不会,也没法将姑姑带进千屏山寨,怎么办呢。” 锦辰皱了皱眉,垂眸看他,“这不是有我呢,担心什么。” 只当是南亦行太过紧张姑姑的安危,锦辰眉眼间的懒散都褪去几分,耐心亲了亲南亦行的脸侧。 “别怕,只要找到母蛊就好。” 南亦行轻轻一笑,像是被轻易哄好了,微微偏头埋进锦辰的颈间,唇角弯起。 “好。” 我记住了,你答应和我离开这里。 不能反悔。 【检测到反派心动值+5,累计72!】 有子蛊在,又被关在有毒的木盒子里散发求救信号,被养在禁地的焚灼蛊母蛊虫很快就感知到,窸窸窣窣爬出来想要来找子蛊。 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子蛊越来越激动,还发出滋滋滋的鸣叫。 赤蛇忽而立起身子,朝着东边嘶嘶几声,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非常警惕。 即便是它也要警觉的毒虫。 锦辰眯起眼,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前方枯叶堆正诡异地冒着青烟。 “来了。”南亦行低声道,手中的木盒已经需要用力握紧才能防止子蛊爆冲出来。 那团赤红色的肉瘤从落叶下拱出来时,锦辰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丑东西!】零滚滚震惊,【宿主小心~】 这哪是什么虫子,简直像一团烧红的铁水在蠕动,人脑大小的赤红肉虫,通体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渗出熔岩般的黏液。 它爬过的地方,青草瞬间焦黑,连泥土都发出滋滋的声响。 锦辰侧身,银铃链甩出缠住树枝,他借力荡起,精准地踩在母蛊背上。 那滚烫的温度透过鞋底传来,烫得他脚心生疼。 【喔!烫烫烫!】零滚滚非常感同身受,实时吐槽锦辰内心腹诽。 母蛊吃痛剧烈扭动,喷出一股赤红毒雾。 锦辰屏息后仰,银铃链绞住它的头部。 南亦行的银针破空而来,却在即将命中时,锦辰瞳孔骤缩,南亦行身后的枯木突然裂开,又一只更大的母蛊探出头来! 怎么有两只母蛊! “小心后面!”锦辰疾声。 南亦行专注于锦辰脚下那只,反应不及,那只母蛊喷出的毒液溅在南亦行后背上,衣料瞬间焦黑。 锦辰猛地甩开缠住的母蛊,银铃链在树干上借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扑向南亦行。 在毒液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他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几个起落跃上高枝。 直到确认人没事,只是衣料被喷灼发黑,锦辰才松口气。 赤蛇蛊焦急地盘在树下,冲着两只母蛊发出威胁的嘶鸣。 南亦行轻拍他紧绷的手臂,“我没事。” 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你待在树上。” 锦辰神色都冷了几分,扫过底下两只还在躁动的母蛊,摸了把南亦行的头发,跳跃而下,被南亦行亲手编好的发辫划出弧度,妖异而冷戾。 银铃链在锦辰手上,如同活过来了那般灵活,亦不怕火烧,顷刻之间就将最先出现的那只母蛊缠绕绞紧,不断施压。 想要驯服这样的毒蛊虫并不是容易的事,但即便是不懂蛊术的南亦行,也不难看出锦辰的能力和天赋。 在锦辰的手下,蛊虫的挣扎和反抗都只是徒劳。 更何况它们还险些烧伤了南亦行,更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不消片刻,最先出现的那只母蛊就安分了下来,变成蠕动的拇指大小,像是血红色的毛毛虫。 而另一只,则被锦辰团吧团吧,灵力一顿冰镇后往深林里一丢,投铅球似的。 就…… 很帅。 南亦行坐在树上看完全程,眼神几乎没有离开过锦辰分给蛊虫,轻易能察觉出自己的心跳。 那双良善狭长的眼睛里,是氤氲着的独占欲。 这种情绪就像林间被点燃的火焰,即便是危险的鬼火,也让沉沦的人类甘之如饴。 锦辰收好母蛊,嫌弃地用树叶擦了擦手,回身仰头,歪头看向树上坐着的人。 他轻笑,抬手时银铃脆响,展开双臂。 在昏暗林间,无端生出点能蛊惑人心的风采。 “跳下来。” 南亦行悲天悯人的眉目被情绪晕染,有些薄红,不需任何思索便往下跳去。 锦辰何其敏锐,将人稳稳接住时,低头靠近南亦行的耳畔,低沉的嗓音显得诱哄。 “阿哥,我驯服母蛊了,是不是该有点谢礼。” 南亦行唇角微扬,眼底划过暧昧,长睫轻垂,亲昵碰了碰锦辰的唇,而后继续深入。 得益于锦辰不遗余力地亲自“教习”,南亦行吻技虽称不上熟练,但撩拨的功夫倒见长。 第2268章 苗疆少年狠狠爱30 剩下几天的祈福,锦辰是一天不落。 至少在长老们眼中是这样。 但祈福时,长老们不敢打扰圣子,说不上话。 祈福结束后,锦辰就带着南亦行一溜烟没了人影,又说不上话。 想找阿叁传话吧,阿叁可深深明白跟着谁才有肉吃,嘴上答应答应,背地里闭口不谈。 好笑,这个时候在少主面前提起锦阙,他是觉得自己这条命不够少主玩弄了吗! 直到祈福结束,大祭司即将带领众人离开禁地这天,锦阙都再也没有见到过锦辰,长老们渐渐地也就不再提起。 山路拐角处,苗王的银冠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 锦辰甩着银铃链走在最前头,偶尔踢几颗滚落的石子,惊起路边几只山雀。 “少主回来啦!” 几个年轻寨民欢呼着涌上来,却在看到锦阙时猛地噤声。 何莫宁惊呼,疾步过去半扶住,锦阙素白的衣襟上全是冷汗浸透的痕迹,唇色惨淡。 “锦阙大哥,你这是?”何莫宁手指发抖,差点打翻药篓。 锦阙没力气说话,下一瞬就被苗王带来的人扶走,想来亦是早有准备。 南亦行可不想替谁保守秘密。 他慢条斯理地掸去袖口沾的蛛网,“替命蛊解了而已。” 话音未落,寨口老槐树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锦辰叼着根狗尾巴草,眯眼瞧见苗王扶在银杖上的手背暴起青筋。 和锦辰交好的年轻人们已经欢呼着去搬米酒,几个白胡子老人却凑作一堆,银饰碰撞的声响里混着几句“祖训”“反噬”之类的碎语。 祈福还有最后一环,锦辰跟着大祭司往祠堂方向走,临走时回头看了眼南亦行,“阿哥回灵草堂休息,我结束后就去找你。” 南亦行点点头,看着锦辰紫纱祭袍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他正要转身,苗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你解的蛊?” 南亦行脚步一顿,垂眸摸了摸手腕间的银镯,“是。” 苗王吐出浊气,深深叹息,浑浊的目光落在南亦行身上,“我听长老说,锦阙差点没挺过来。” “苗王放心,我用了南门最好的灵药和阵法,锦阙不会死。” “而且……您该看看锦辰心口的疤。” 南亦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囊上的纹路,“从前剜心取血,旧伤重叠,实在让人心疼。" 南亦行话音一顿,又转身望着苗王,“我忘了,您应该不会心疼他。” 寨子里的炊烟袅袅升起,远处传来少年们围着米酒说笑的声音。 苗王沉默地磕了磕银杖,“锦辰是少主,是我亏待了锦阙,所以……” “所以他活该受苦?” 南亦行突然打断,声音依旧平静,却让在苗王身后的老人们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锦阙的命是命,锦辰的就不是?” “锦阙就算会死,那也是他自己的命数,总好过拖着锦辰受苦。” 苗王的手微微发抖,没再接话。 南亦行转身往灵草堂走去,暮色中他的背影挺拔如青竹,“还望苗王这几天别让锦辰见锦阙,今晚我会给他熬安神汤,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祠堂方向传来铜铃的脆响,惊起一群归巢的乌鸦。 苗王望着渐暗的天色,重重叹息。 —— 祠堂。 锦辰只身进入供奉堂,碎碎念着大祭司给的祈福语,忽而睁开一只眼,偏头听见门外大祭司离去的声音。 那边动静刚消失,锦辰唰一下站起来,环胸打量着刻满图腾的供奉堂。 【欸,好多供奉品!】 零滚滚超不经意提起。 锦辰随意选了几个果子扔给它,没喂那些千奇百怪的虫子,继续研究图案。 刚入禁地那天晚上,南亦行就给他看了相机拍下来的奇怪图案,和心口蛊纹类似。 是以,他们认为替命蛊并非单纯是苗王不忍长孙病弱去世,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寨内的某种秘密。 而千屏山寨并不算大,几乎所有传承下来的古籍和术法都在祠堂里锁着,想找到不算难。 锦辰拍拍零滚滚的脑袋,“吃饱没。” 团子噶了声,站在锦辰的肩头睥睨祠堂,搜索速度比肉眼要快很多。 不多时,零滚滚拍上锦辰的脸,往右边转,【找到啦!右边的地下密室!】 锦辰找到密室。 走进密室。 近乎拆掉密室后。 终于找到藏着替命蛊秘密的古老版画。 解读完版画的秘密,竟然和那只被取血的血蛊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生蛊母饮活人血,尸蛊母啃死人骨。 而它们,则来自于封存在密室最深处琥珀棺底的蛊王。 两只蛊母几乎能养出寨内所有的毒蛊,每两百年一更替,由蛊王诞下,每逢更替期,则寨内动乱,蛊王会同时选出和蛊母伴生的新生儿,直至蛊母完全成熟,新生儿恰好年满二十五,获得所有关于巫蛊的传承,还能操控蛊母。 锦辰翻到大祭司的手信记录,发现被选中的是锦阙。 奈何锦阙自小就是个病秧子,谁都不能保证他可以活到成年。 于是长老们经过商讨,最终把主意打到小他几岁的原身身上,种下替命蛊,以延续锦阙的生命。 “这么赔本的买卖。” 锦辰嘀咕,锦阙明年就能年满二十五,到时候能痊愈不说,还能得到什么破传承,操控蛊母。 他倒好,什么都没有,挨了痛不说,还被白白分走几年生命。 谁能忍谁是大傻缺。 锦辰把手信揉得皱巴巴,塞回去,摸着下巴看向那两个青铜鼎,又望向青铜鼎压着的琥珀棺入口。 不如让蛊王再做个选择。 凑过去,看一眼两只蛊母。 “……嘶。” 丑得厉害,操控这玩意有什么用,说不定有了这能力,还要被困在这千屏山寨。 锦辰仅花了两秒就否定这个想法。 但也不能便宜了锦阙和那帮满肚子坏水的长老。 锦辰拎起跳着玩的零滚滚,对上团子形态的那两只豆豆眼,“你说,弄个有奖竞选怎么样。” 【细说。】零滚滚竖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