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三年，我苟成魔门至尊了？》 第五章 让王姐出血 林远怒了，但却冷笑着咽下。 现在翻脸，讨不到便宜。 以王姐的修为，要动起真格，自个儿纯粹送死。 得忍！ 一个时辰之后，林远虚弱至极的回到院中。 王姐斜倚门框，嗑着瓜子，脚边一地瓜子皮。 她撩起眼皮瞅见林远，撇撇嘴。 “哟，回来了？捞着多少好东西？” 林远递过竹篮，额头冒汗，嘴唇没点血色，脚底发虚，声音也弱了几分。 “王姐，那地方……太邪，阴风钻骨头缝，我……我实在受不住，先回来了。” 他刻意摆出丢了魂的熊样。 王姐接过竹篮掂了掂，眼风在他脸上一扫，慢条斯理嗯了声。 “还行。” “头一遭，弄回这点，算你小子能耐。” “瞧你这脸，惨白惨白的，精气神都泄光了吧？赶紧回去躺着。” 她话里夹枪带棒，林远也懒得分辨，只觉胃里一阵恶心。 “谢王姐体谅。” 林远有气无力应了声，拖着腿进了木屋。 他这副模样，就是要做给王姐看，让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好拿捏的傻小子，好让她松快些，别总跟防贼一样防着他。 夜色又浓了几分。 灵植园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空气闷得人喘不过气。 王姐照旧挥手，打发林远去顶门。 她自个儿早早上床，盘腿坐定，闭目入静，已摆开练功架势。 林远暗骂一句贼婆娘，轻手轻脚挪到门后，拿脊背顶住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他暗暗撇了一眼王姐，心下暗道。 臭婆娘。 今晚，先让你出点血！ 趁着王姐入定，他大手一番，一颗珠圆玉润的丹药，出现在掌中。 万灵丹。 这便是他今天为王姐准备的大礼。 他扫视一眼王姐状态，心下默念。 “系统，推演！” 【推演功能已开启，消耗寿元：5年！】 【推演结果：万灵丹阳气充沛，灵力十足，中和阴气，不但可以阻碍王姐好事，宿主也可借机引阴气入体，炼化之后，提升自己，过程无风险。】 “无风险。” 林远心下大定，再不犹豫，屏住呼吸，碾碎万灵丹，将粉末涂抹在门缝之上。 他刚准备妥当，忽然间。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刺骨阴风。 万灵丹瞬间便起了作用，那些阴煞之力，经由万灵丹中和，即便是林远，也勉强能炼化！ “全部家当换来的灵药，就是够劲！” 暗赞一句，林远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吸收那些阴煞之力。 不过，他并未太明目张胆，绝不能让王姐发觉。 而此刻，盘坐在床上的王姐，黛眉忽然皱起。 “这阴煞之气，不太对劲……” “有些太过猛烈……” 王姐虽然察觉到异常，但并未多想。 归根结底，堵门的林远，在她眼中，不过是个予取予求，随意摆弄的鼎炉。 断然不可能有半点造反的心思。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不对之处越来越重，阴煞之气，今夜非但没有给王姐任何帮助，而且还在灼烧她的经脉。 直至天亮之时，敲门声消失。 “噗！” 王姐喉头一甜，猛的喷出一口献血，杏目睁开，脸上惊疑不定。 她扭头一看，林远早就装作气息萎靡的样子，瘫倒在门前。 这幅样子，打消了王姐心中那为数不多的疑虑，她只能认为，昨夜之事，的确是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变故。 想到这。 王姐翻身下床，晨光勾着她的身段。 她踱到林远跟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呵气带着香风。 “小远弟弟，昨晚累着了吧？瞧这小脸黄的，姐姐可心疼了。” 她瞟了林远一眼，见他依旧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副精神萎靡、元气大伤的模样，原先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 昨夜修炼不畅的郁气，反倒舒缓不少。 她斜靠门边，日光勾勒出她玲珑的身影，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凝住林远，声音能拧出蜜来。 “小远弟弟，姐姐看你最近手脚勤快，交给你一桩好差事。” “去南边那‘腐臭泽’，给姐姐采五十株‘蚀骨草’回来，怎么样？” 她用舌尖润了润红艳的唇，又添上一句。 “那地方，是难走了点，可你要能全须全尾地把药草带回来，姐姐嘛……保不齐有天大的好处等着你。” 她说话间，走上前来，指头在林远胸膛上画着圈，媚态横生。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林远只要应承。 便能讨到天大的好处。 林远腹诽。 “这女人，老一套！” 面上却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连连颔首。 “王姐尽管吩咐，包在我身上！” 他肚里雪亮，王姐无非是卖弄风情，许些空头人情，哄他去做那些苦差事。 “真听话。” 王姐在他面颊上拧了一把，留下一串香气，扭着腰肢去了。 蚀骨草，生于剧毒之地，本身便含剧毒。 腐臭泽更是杂役们嘴里的禁地，瘴气熏蒸，毒虫遍野，传闻还有低阶妖兽盘踞，寻常人躲都来不及。 王姐这番话，甜言蜜语下裹着歹毒心肠，巴不得林远死在里头，省得碍眼。 直到王姐曼妙娇躯消失，他才默念。 “系统，推演！” 【推演启动，消耗寿元：五年。】 【推演结果：腐臭泽毒虫密布，瘴气伤人，炼气初期修士难抗。王姐欲借此地让你染毒，或为虫兽所食。然，险中亦有机。此地环境险恶，妖兽争斗常有死伤，乃‘拾荒’增寿之佳所。若谨慎行事，避开瘴气密集处及强兽巢穴，多半可保平安，且有意外之喜。】 “拾荒……意外之喜……王姐的‘好处’，我倒要瞧瞧！” 林远眸底寒芒一掠。 这王姐，倒成了他的“福星”！ 他接了差事，拎上药锄和特制防毒囊，一步三挪，眼神“黏”在王姐身上，做出依依不舍的姿态，才磨磨蹭蹭地朝腐臭泽去了。 刚踏进腐臭泽地界，一股腥臭腐败的恶气直冲鼻腔，教人几欲作呕。 灰绿瘴气在低洼处飘荡，入眼皆是些扭曲怪异、色泽妖艳的毒物。 脚下泥沼不时“咕嘟”冒泡，好似随时会有东西破土而出。 林远屏息，将防毒囊牢牢系好，调动体内不多的灵力护住几处要害，才迈步踏入这片死地。 第六章 王姐说翻脸就翻脸？ 腐臭泽边缘，瘴气如轻纱般浮动，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林远将防毒囊系得更紧了些，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像一只经验老到的狸猫，躬着身子，脚步轻盈地在泥泞与毒草间穿梭，每一次俯身挖掘蚀骨草，都会先确认百米之内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 这蚀骨草，通体漆黑，叶片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根茎深植于散发着恶臭的泥沼之下，稍有不慎，肌肤触碰到汁液，便会传来钻心蚀骨的痛楚。 王姐那娘们，当真是没安好心。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株完整的蚀骨草连根拔起，抖落附着的污泥，迅速放入特制的铅皮药盒中。 五十株蚀骨草，不多不少。 采摘时，他手心直冒汗。 这鬼地方毒虫蛇蚁遍地，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兽吼，让人时刻提着心。 数清楚了，林远拔腿就跑，片刻不敢耽搁，逃也似的离开了那片瘴气笼罩的地界。 回到木屋区，天边已是黄昏。 林远把沉甸甸的药锄和那只熏人的防毒囊往王姐屋门前一放，自己退开几步，隔着段距离，嗓门放低几分。 “王姐，蚀骨草采回来了。” 门“吱呀”开了，王姐那张描画过的脸蛋探出来。 目光先落在地上，又转到林远身上溜了一圈，才伸手把药囊勾进门，话里没丁点热乎气。 “晓得了，走吧。” 这话砸下来，林远心头猛地一沉，脸上还得做出个懵懂样，嗓音有些发飘。 “王姐，我……不住这儿了？” 王姐嗤地笑出声，那笑声尖利，刮得人耳朵疼。 她人斜着倚住门框，两手抱在胸口，拿眼从上到下打量林远，那眼神，跟瞅什么扔了都不可惜的破烂货没两样。 “你这身板，细皮嫩肉的，怕是经不起姐姐折腾。姐姐也是为你好，省得你年纪轻轻，就……哼，油尽灯枯。” 她这话轻飘飘的，可话里话外的嘲讽和厌恶，一点不藏着掖着。 林远没来得及开口，王姐身后转出个高大汉子。 那汉子光着膀子，浑身筋肉虬结，黑炭似的，瞅着就不是善茬。 他眼珠子瞪得溜圆，轻蔑地扫了林远一眼，蒲扇大的手掌探过去，一把揽住王姐的腰。 王姐身子一软，偎进他怀里，捏着拳头在他铁块似的胸膛上捶了那么一下。 “熊哥，你坏死了！就知道取笑人家。” 那声音甜得发腻，哪还有刚才半分冷脸。 林远垂下眼帘，权当没瞅见眼前这腻歪景象，心底却在冷哼。 这婆娘翻脸比翻书还快！ 昨晚上她自个儿练功岔了气，八成是怀疑到自己身上，又抓不着把柄。 这会儿找着个更‘壮实’的，我这块用过的‘抹布’，可不就随手扔了。 扔了也好，省得再跟她磨叽。 他没再吭声，转过身，往杂役区边上走。 落日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风里带着寒气，林远脖颈一缩。 没个落脚地，今晚要真在这要命的灵植园里过夜，这条小命怕是悬了。 他绕着杂役区那些歪歪斜斜的破屋子打转，一间间仔细瞅过去，只盼能找到个没人占的空屋，哪怕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墙角也成。 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四周虫子的叫声也听着不对劲。 林远心里越发没底，正琢磨着随便找个背风的草窝子凑合一夜，冷不丁旁边黑影里探出一只手，那手白得晃眼，皮肉底下青筋都看得见，手里还托着个冒热气的杂粮饼子。 跟着饼子过来的，是个又轻又软的嗓音，钻进耳朵里痒痒的。 “这位师兄，天快黑透了，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 ”林远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 光线暗得很，一张干净脸庞映入眼帘。 那脸蛋瞧着就让人舒坦，眉眼弯弯，鼻子是鼻子，嘴是嘴，都恰到好处。 偏生这样一张脸，底下的身子却鼓鼓囊囊，就算套着肥大的杂役袍子，也遮不住那要命的曲线。 这模样，这身段，搁一块儿太扎眼，林远心里顿时敲起了小鼓。 他认得这姑娘，杂役弟子里的唐烟，平日里闷声不响的，没承想……这女人，又想干什么？ 唐烟看林远光盯着自己不动，也不接饼，脸上不见半点不快，反倒把饼子又往前递了递，直接塞到林远手里。 她嘴角弯着，那眼神干净，里头不掺一点杂质。 “我看师兄你似乎没地方去，若是不嫌弃的话，我那里……尚有一个空位。” 林远接过饼子，入手温热，带着粮食的香气。 他撕下一小块，慢慢放进嘴里咀嚼着，目光却没有离开唐烟分毫，心中暗自盘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灵植园里，从管事到杂役，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咽下口中的饼，声音平静无波。 “多谢师姐好意。只是萍水相逢，怎好叨扰。” 唐烟听他这么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 “唉，师兄你有所不知。”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实不相瞒，我……我一个人住，晚上也害怕那‘鬼敲门’。多个人，总能壮壮胆子。师兄若是不愿意，我……我也不强求的。” 鬼敲门？林远心中一动。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王姐那婆娘也提过这茬，看样子并非空穴来风。 眼下自己确实没有更好的去处，跟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的少女待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在外面喂了不知名的东西要强。 当然，他心底的警铃未歇，略作思忖，点了头。 “叨扰师姐了。” 唐烟闻言，脸上那份紧绷霎时消散，露出的笑容干净得能照亮这夜色。 “太好了！师兄，这边请。” 林远尾随唐烟，注视着她款摆的腰肢，心下冷哼。 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何时，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鬼！ 唐烟的木屋在杂役区另一头，比王姐那间更偏僻。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草药清香夹着女孩儿身上那股说不出的味道扑面而来。 第七章 跟童颜巨X美女同居的日子 林远没出声，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 屋里确实空，就一张板床，一张小桌，两把凳子，墙角堆着些干草药和几个陶罐。 虽说简陋，但收拾得挺整齐，地上没灰，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有棱有角，比王姐那屋强太多了。 他目光从屋梁看到地缝，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角落。 自从来到这鬼地方，他就养成了这习惯，毕竟这儿人命不值钱。 “师兄，别笑话，我这儿……太不像样了。” 唐烟手不知道往哪儿放，脸微微泛红，嘴上客气着，手却去拉了拉本就平展的被角，像是怕招待不周。 林远摆了摆手。 “师姐客气了。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 这女人这么客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学王姐那套，想拉个人一起扛“鬼敲门”的麻烦？还是有别的想法？林远心里盘算着。 林远没什么表示，唐烟眼神黯了黯，她咬了下嘴唇，先开了腔。 “林师兄，今晚……咱俩换着守夜，行不？我……我胆子小，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你看成吗？” 她说话的时候，眼巴巴地瞅着他，带着点怯意，让人不大好意思拒绝。 “行。” 林远应得爽快。 也好，他正好也想看看，这“鬼敲门”到底是个什么名堂，这丫头片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寻了个墙角，盘腿坐定，闭目垂眉，摆出入定养神的架势，实则凝神戒备着唐烟，同时留意周遭一切风吹草动。 夜色愈发浓了，窗外虫鸣也渐渐消停，整个灵植园死一般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笃笃笃”的轻响，带着古怪的顿挫，冷不丁从门外响起。 那动静，好似有人拿指甲盖，一下下敲着那扇薄木门。 来了！ 林远眼皮微微一跳。 敲门声刚起，本在床边坐着的唐烟霍地站起，娇小的身子死死顶住门板。 她身子抖得厉害，月色朦胧，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蛋，白得吓人。 她紧咬下唇，强忍着不发出声响，可泛红的眼圈还是泄露了她的恐惧。 敲门声一下接一下，时轻时重，带着说不出的邪门韵律，敲得人心头发紧，背后发凉。 林远眯起眼缝，悄悄打量唐烟的反应。 她每一个发抖的细节，都落入他眼中。 那份恐惧是装不出来的。 看来，这“鬼敲门”着实把她折磨得不轻。 林远对她的提防，稍减了几分。 但也仅仅是几分，在这吞人不眨眼的修仙界，随便信人，就是拿自己脑袋当球踢。 看唐烟吓得快瘫软下去，林远为了让她缓口气，也想趁机多挖些这鬼地方的底细，便主动搭话，声音放缓了些。 “唐师姐，你来这灵植园比我早，这‘鬼敲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这合欢宗，除了咱们这园子，还有哪些要紧去处？我新来的，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他这口气，活脱脱一个刚进门，啥都稀奇又啥都怕的新丁。 林远一出声，唐烟紧绷的身子松了些许，像是黑夜里摸到了一根救命的绳子。 她嗓音还抖着，但话头却顺溜多了。 “林师兄……这‘鬼敲门’，听人讲……是咱们园子里那些屈死的杂役，他们的怨气跟这儿的阴煞邪气混在一块儿，就成了……成了这么个邪祟玩意儿。” 她缓了口气，接着往下讲。 “至于合欢宗，那可大了。除了咱们这灵植园，主要还有四座山峰，那地方，咱们这些杂役弟子，平日里想瞅一眼都难。” “四座山峰？” 林远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探询。 唐烟定了定神，声音也稳当不少。 “嗯，最有名的，是妙术峰。” “听说……听说妙术峰的弟子，专练男女合修的阴阳采补功夫，修为能涨一大截，还能把肉身练得特别结实。” 林远听着，心头微跳，这不就是双修么，合欢宗的“招牌菜”果然名不虚传。 唐烟继续。 “再就是荡魂峰。” “荡魂峰的修士跟妙术峰不一样，他们不怎么在乎肉身，更重神魂上的来往，讲究阴阳二气的神魂相合，听说练到家了，能用神魂杀人，无影无踪。” “还有神机峰。” 提到这，唐烟脸颊泛红，声音也小了些。 “神机峰的师兄师姐们……他们会炼各种帮人修炼的法宝家伙。” “有些……嗯，有些法宝家伙的用处……挺特别的。” 林远瞅着她那副害臊样，再想想“合欢宗”这名头，还有“帮人修炼”、“挺特别”这些字眼，心里头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 这神机峰，八成是专造那些助兴玩意儿和丹药的。 “最后，就是同鸾峰了。” 唐烟的口气透着点怪异。 “听说……同鸾峰的修士，呃……他们好像对异性的事儿不怎么上心，只在乎同……” “这么一比，咱们这灵植园，虽然累了点，倒还算是宗门里最‘规矩’的地儿了。” 她讲完，轻轻吐了口气，那神情，既像庆幸自己在这“规矩”地儿，又有些无可奈何。 林远听得仔细，脸上做出恍然的模样，肚子里却暗暗咂舌。 乖乖！ 这合欢宗果然不是白叫的，每座峰都邪性得很！ 妙术峰专搞皮肉买卖，荡魂峰玩的是神交意合，神机峰专造助兴的家伙，同鸾峰更绝，直接内部解决了…… 这哪里是什么正经宗门，根本就是个藏污纳垢的魔窟淫窝！ 他把唐烟说的这些都一一刻在脑子里，对这世道的凶险和腌臜又多懂了几分，也更打定了主意要夹着尾巴做人，想法子活下去。 上半夜，就在这邪门的敲门声和唐烟有一搭没一搭的叙述里慢慢捱了过去。 敲门声总算停了，唐烟已是满头大汗，整个人都蔫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林远站起身，接了守夜的活儿，让唐烟上床歇着。 他后背紧贴门板，门板透着凉气，他心里却琢磨起另一件事。 这“鬼敲门”，听着邪门，可要是能弄明白它的根底…… 对自己来说，说不定反倒是桩大便宜…… 下半夜，四下里静悄悄的。 林远竖着耳朵仔细听，木床那边传来唐烟均匀绵长的呼吸，她上半夜吓得不轻，又累坏了，这会儿睡得正沉。 他依旧靠着门，一缕心神却悄然沉入脑中系统。 “系统，给我算算这‘鬼敲门’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没有我能捞着好处的地方。” “记住，必须藏严实了，一点风险都不能有。” “直接给我推演结果，不要过程。” 第八章 混沌之气！ 他现在不敢有半点马虎，任何可能露馅的苗头，都得掐死在萌芽里。 【推演功能已启动，消耗寿元：5年。】 脑中微微一沉，系统面板上的字迹跟着变动。 【信息分析中……】 【推演结果：此地所谓的‘鬼敲门’，并非简单怨魂闹事，而是因为混沌之气。】 【杂役弟子里传的‘屈死怨魂’，多半是无意中沾染或被这漏出的混沌之气扫到，神魂被吞噬所致。】 【宿主有系统护着，可以试试在不引动‘混沌之气’暴走的前提下，拿自己的寿元作引子，吸取炼化那么一丁点儿。】 混沌之气！ 林远心头大跳。 这名头，听着就玄乎，来头大得吓人！ 怪不得那些杂役一碰就没命，连王姐那种老江湖也只敢借着“鬼敲门”漏出来那点阴煞气练功，不敢碰真正的核心。 不过，系统也说了，自己有它罩着，可以“极其微量”地吸一点。 富贵险中求！ 林远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激动。 他没马上动手，而是把系统给的炼化法子和所有该注意的地方，在脑子里过了几十遍，每个步骤，每个关窍，都琢磨透了，直到有十足把握能把风险压到最小。 毕竟，这玩意儿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留神，小命就得玩完。 确认万无一失，林远才小心地动手。 他照着系统的指点，先从自己那点可怜的寿元里，抠出 1年来，算是这次尝鲜的“引子”和“买路钱”。 这 1年寿元，在他吸取混沌之气的时候，会变成一层系统设下的薄薄屏障，护住他的神魂不被侵蚀。 然后，他分出一缕细若游丝的意念，如发丝般，悄悄探出门缝。 他那缕意念刚触碰到门外那片灰白雾气，整个心神都为之一抽。 一股沛然莫御的重压自雾中透出。 他渺小得像只误闯神龙巢穴的蝼蚁，那龙盘踞天地，鳞爪遮天。 雾气中潜藏的力量，浩瀚无垠，仿佛亘古便已存在。 仅仅是意念的轻触，他便感知到，若真身踏入其中，恐怕连挣扎的机会都无，便会被彻底消融，归于虚无。 【检测到宿主已安全接触‘混沌之气’逸散边缘，是否开始汲取？每次汲取将消耗 1年寿元，并可获得极少量的混沌之气。】 系统那素来平直无波的提示音响起。 此刻听来，竟让他心头一定。 “汲取。”林远意念集中，再无旁骛。 他全神贯注地控制着那一缕探出去的意念，像一个技艺最高超的小偷，小心翼翼地从那磅礴无边的混沌之气海洋的边缘，轻轻“沾”走了一滴微不足道的水珠。 那一丝被“偷”来的混沌之气，呈现出淡淡的灰白色，一进入林远的意念范围，便立刻被系统预设的屏障包裹起来，然后顺着意念的轨迹，缓缓引入他的体内。 轰！当那一丝混沌之气融入丹田的刹那，林远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精纯至极的暖流，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欢呼雀跃！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那原本如同坚冰般难以撼动的炼气初期的修为瓶颈，似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 虽然这一丝丝的松动，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但它确实存在！林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但他强行压下了这份激动，不敢表露出分毫。 他甚至能感觉到，仅仅是炼化了这么一丝混沌之气，他的神魂都仿佛得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洗涤和壮大。 这混沌之气，果然是逆天的好东西！ 他强忍住继续汲取的冲动，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系统已经明确警告过，不可贪多冒进。 今夜能有此意外之喜，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 他默默地将体内那一丝细微的变化，以及修为瓶颈的松动，都深深地隐藏起来，不露半点痕迹。 寿元面板上的数字也发生了变化。 【当前寿元：41点】 一夜之间，消耗了 17年寿元，换来了修为瓶颈的一丝松动和对混沌之气的初步了解，这笔买卖，在他看来，血赚！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门外的敲门声和那令人心悸的灰白雾气，也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林远定了定神，脸上恢复了平时的模样，昨夜的一切都藏得滴水不漏。 他甚至还揉了揉眼，又打了个哈欠，做出守了一夜的疲态。 “唔……”床上传来唐烟带着鼻音的哼唧，她揉着眼坐起身，瞧见林远那副“倦容”，白净的脸蛋上透出点不好意思。 “林师兄，累着你了。” 林远摆摆手，嗓子带着点刚醒的沙哑。 “没事。” 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小丫头，你哪晓得，你师兄我昨晚可是捞了一大笔！ 这混沌气，简直是给我量身定做的宝贝！ 往后每晚，都得想法子从那“鬼敲门”里抠点出来，一点点攒，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冲开炼气初期的门槛！ 到时候，嘿，不出声发大财，叫所有人大跌眼镜！ 天刚蒙蒙亮，木屋区还罩着层薄雾。 林远在前，唐烟在后，两人出了那间破旧小屋，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吸进肺里倒也爽快。 昨晚的“鬼敲门”依旧瘆人，但有林远陪着，唐烟气色好了不少，脸上那股子惊怕也淡了，多了几分缓过劲儿的松快。 但这口气还没松到底。 刚拐了个弯，就跟王姐还有那个铁塔似的壮汉——熊哥，撞了个正着。 王姐还是那股子妖娆劲儿，就是眼角眉梢那股尖酸味儿更浓了。 她一眼瞥见林远，再扫到他身后的唐烟，那对桃花眼就眯缝起来，嗓音尖细，像拿醋浸过，又酸又刺人。 “哟，这不是林远吗？怎么着，换了个嫩的陪着，昨晚上舒坦吧？”她咯咯一笑，眼珠子在林远和唐烟身上转来转去，最后钉在林远那张“累垮了”的脸上，“瞧你这蔫头耷脑的样，莫不是给榨干了？” 熊哥蒲扇似的大手还箍在王姐腰上，听了这话，铜铃般的眼珠子先在唐烟起伏的身段上打了个转，目光露骨，恨不得把人剥光了看，然后才轻蔑地扫了林远一眼，鼻孔里喷出一股粗气。 林远暗骂，这女人，真是茅坑里的搅屎棍，逮着机会就想把人弄臭。 第九章 我是苟，但我挨打必还手 林远脸上却立刻堆起几分窘迫和怯意，微微垂下头，避开王姐那能钻进人骨头缝里的打量，活像真被戳中了痛处，羞得无地自容。 唐烟哪受得了这种腌臜话的作践，她本就不是个闷葫芦。 被王姐当众这么奚落，一张俏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杏眼圆睁，瞪着王姐，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得不轻。 “你……你瞎咧咧什么！” 熊哥瞅着唐烟这又羞又恼的模样，非但不恼，眼里的邪光反而更炽了。 他往前一站，高大的身躯像座山一样横在林远和唐烟前面，把唐烟护到身后，一双眼珠子却死死钉在林远身上，带着一股子蛮横的压力。 “小子！” 熊哥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一股蛮横的煞气。 “唐烟妹子是老子看上的人，以后给老子放聪明点！你要是敢碰她一根头发，老子就剁了你的手喂狗！听清楚了没有？识相的，以后离她远点！” 说话间，一股属于炼气后期的威压毫不客气地朝着林远碾压过去。 寻常炼气初期的杂役，在这股威压下，怕是腿肚子都要打颤。 林远身体配合地“微微发抖”，声音也带上了几分“颤音”，活脱脱一个被吓破了胆的软蛋。 “熊……熊哥……您……您说的是，我……我以后一定……一定离唐烟师姐远远的，绝……绝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这副怂样，让熊哥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王姐也发出一声得意的嗤笑。 唐烟在熊哥身后，看着林远这般“懦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鄙夷，但更多的是对熊哥和王姐的愤怒。 她想开口反驳，却被熊哥一个眼神制止。 林远低垂的眼帘下，精光一闪而逝。 蠢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正好，拿你试试新想到的法子。 他心中默念。 “系统，给我推演一下这头蠢熊的弱点，还有他近期最可能碰上的倒霉事儿，越详细越好！” 【推演功能已启动，消耗寿元：5年。】 【推演结果：目标熊大壮，修炼功法《蛮熊大力诀》，偏重肉身力量，近期因急于求成，导致气血略显浮躁。】 【其右膝关节处曾有旧伤，虽已愈合，但剧烈运动或受外力冲击时，仍有复发可能。】 【今日午时三刻，此人将负责押送一批新开采的‘黑晶灵矿’，此矿石边缘锋利，若在搬运途中，尤其是在经过杂役区西侧那段下坡路段时，受到惊吓或脚下不稳，极易引发右膝旧伤，并有极大可能被散落的灵矿刺伤。】 信息清晰地呈现在林远脑海。 午时三刻，黑晶灵矿，下坡路段，旧伤复发…… 完美！ 林远心中大定，寿元从 41点变成了 36点，但这 5点寿元花得值！ 他面上依旧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拉了拉唐烟的衣袖，示意她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熊哥，王姐，那……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二位了。” 说着，便要拉着唐烟绕开他们。 熊哥却似乎还没显摆够自己的威风，见林远想溜，故意伸出那只穿着破旧草鞋的大脚，想要绊林远一个趔趄，让他当众出丑。 就在熊哥的脚即将碰到林远小腿的瞬间，林远仿佛被吓得六神无主，脚下一个“踉跄”，看似狼狈不堪地向旁边歪了一下。 他这“狼狈”的一歪，不仅“恰好”躲过了熊哥的黑脚，而且在他右脚“慌乱”抬起的瞬间，鞋底“不经意”地蹭到地面上一块拇指大小、毫不起眼的小石子。 那石子受力，悄无声息地向前滚了那么一小段距离，正好停在了熊哥即将落脚发力的位置。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又极其隐蔽，除了林远自己，无人察觉。 “哎哟！” 熊哥一脚踏下，正踩在那块小石子上。 他本就重心前倾，想要发力，这一下猝不及防，脚底一滑，高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栽！ 虽然他修为不弱，下盘也稳，硬生生在最后关头稳住了身形，没有真的摔个狗吃屎，但那狼狈的姿势，以及脸上瞬间闪过的惊慌，还是让他颜面尽失。 “妈的！” 熊哥稳住身形后，恼羞成怒，回头怒视林远，却见林远和唐烟已经“慌不择路”地跑远了。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只看到一些碎石，根本没发现那块“功臣”石子早已被他自己一脚踩进了泥土里。 “呸！算你小子跑得快！” 熊哥悻悻地骂了一句，只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王姐也是一脸晦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林远消失的方向，那眼神怨毒得仿佛要吃人。 林远拉着唐烟快步离开，直到拐过几个弯，确认熊哥他们没有追上来，才松了口气。 唐烟甩开他的手，秀眉微蹙。 “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 林远一脸无辜。 “熊哥那么凶，我当然害怕了。” 唐烟看着他那副“纯良无害”的样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总觉得刚才林远躲熊哥那一脚，似乎…… 太巧了点。 上午，杂役管事分配任务。 林远不多不少，正好被分配到与熊哥同一批，负责运送新开采出来的黑晶灵矿。 他领到任务时，脸上依旧是那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表情，看得分派任务的小管事都忍不住皱眉，暗骂这小子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运送灵矿的队伍里，熊哥果然在。 他看到林远，又是一声冷哼，眼神像是要杀人。 林远始终与熊哥保持着七八步的距离，低着头，弓着腰，一副生怕惹祸上身的模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便到了午时。 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杂役们推着沉重的矿车，汗流浃背。 当队伍行至杂役区西侧那段长长的下坡路时，林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是午时三刻了。 他状似无意地朝路边茂密的草丛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片草丛里，根据他早晨特意过来“踩点”时的观察，藏着一个不小的毒蜂窝。 这种毒蜂虽然毒性不致命，但被蜇上一下，也够人受的，而且它们极易被惊扰。 就在熊哥推着矿车，骂骂咧咧地从那片草丛旁经过时，林远走在他斜后方几步远的位置，脚下“不小心”踢飞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 那石头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噗”的一声砸进了那片安静的草丛深处。 第十章 熊哥？嘎！ “嗡嗡嗡——！” 下一刻，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哦不，就是捅了马蜂窝！ 一大群拳头大小、腹部带着骇人黑黄条纹的毒蜂，如同炸开的黑云，铺天盖地地从草丛中汹涌而出，直奔离它们最近的活物——熊哥！ “我操！什么玩意儿？！” 熊哥本就因为天气炎热和王姐的怨气而心浮气躁，又加上之前被林远“暗算”了一把，正憋着一肚子火。 毒蜂呼啸而至，熊哥心脏咯噔一下！ 他双手乱舞，拍打着嗡嗡作响的毒蜂，脚下却一软，本就摇晃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咔嚓！” 一声脆响，骨头错位了。 熊哥右膝盖一阵钻心的疼，他暗骂一声，旧伤复发了！ 剧痛之下，他身子一歪，直直撞向旁边堆满棱角锋利黑晶灵矿石的矿车！ “噗嗤！噗嗤！噗嗤！” 几声闷响，皮肉被划开，听着就让人头皮发紧！ 几块锋利的黑晶灵矿石，深深嵌入熊哥粗壮的大腿和胳膊！ 乌黑的血混着鲜红的血，瞬间染透了他的裤腿和衣袖！ “啊！！！” 惨叫声撕裂了下坡路的宁静，周围的杂役们手里的活计都停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望过来。 熊哥抱着鲜血淋漓的胳膊大腿，在地上翻滚，喉咙里挤出嗬嗬的呻吟。 其他杂役看到这血肉模糊的景象，脸都吓白了，纷纷后退，唯恐惹祸上身。 这时，人群里一个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急促地喊了起来。 “熊哥！熊哥他、他受伤了！好多血！快，快来人啊！去叫管事！” 众人扭头，看见林远站在不远处，手指着地上打滚的熊哥，嗓音都喊哑了，神色间全是焦急和担忧。 他心里却是一声冷哼。 蠢货，跟我斗？ 现在知道苦头了！ 没一会儿，管事领着几个药堂的杂役急匆匆地跑来。 管事一见熊哥那副模样，也吓了一跳，连忙吩咐人把他抬走救治。 接着，管事铁青着脸，指着负责押运灵矿的其他杂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 斥责他们“看管不力”、“遇事慌张，不知所措”。 只有林远，因为“最早发现险情”并且“及时呼救”，不仅没挨骂，反而被管事赞了几句“临危不乱，还算镇定”。 王姐在木屋里听到熊哥重伤的消息，气得在屋里直兜圈子，恨不能把屋里的东西全砸了。 她跺着脚骂骂咧咧，却又找不到出气的地方，毕竟熊哥是自己撞上矿石，又被毒蜂蜇伤，怎么看都是意外。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林远独自走在回木屋的小路上。 路过一个僻静拐角，四下无人，他唇边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波祸水东引，借蜂伤熊，玩得还算漂亮！ 今晚的混沌之气，应该又能多“偷”一点了。 他甚至有些期待，这“鬼敲门”要是每天都来，自己的修为岂不是能坐火箭一样往上涨？ 苟住，发育，然后惊艳所有人！ 这剧本，他喜欢！ 熊哥的惨状，让王姐消停了好几天。 她虽然恨林远恨得牙痒痒，但失去了熊哥这个“得力助手”，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林远的麻烦。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 这日，林远正在打扫药园，一名管事面无表情地找到了他。 “林远，有个任务交给你。” 管事丢过来一块黑色的木牌。 “去灵植园深处的‘百毒沼泽’，采集三株‘七幻毒涎花’，限你三日之内完成。” 百毒沼泽！ 林远接过令牌，心中咯噔一下。 这地方他有所耳闻，是灵植园中最凶险的几个区域之一，里面不仅瘴气剧毒，更有各种毒虫妖兽横行，据说炼气期的杂役弟子进去，十个有九个都得把小命交代在那里。 七幻毒涎花，更是生长在沼泽最核心区域的剧毒灵药，其伴生妖兽也绝非善类。 这任务，摆明了是想让他有去无回！ 王姐这娘们，还真是歹毒！ 林远脸上瞬间浮现出“惶恐不安”的神色，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管事大人，这……这百毒沼泽太危险了，弟子修为低微，怕是……怕是完不成任务啊！求大人开恩，换个……换个稍微安全点的任务吧！” 他一边“哀求”，一边悄悄从袖子里摸出一小袋碎灵石，想要塞给管事。 管事甩开他的手，鼻子里哼了一声，嗓门也提了上来。 “宗门指派的活计，还轮得到你挑拣？干不好，自个儿去刑堂领板子！”话音刚落，管事甩着袖子走了，撇下林远杵在那儿，身子微微打颤。 瞅着管事那身影像个黑点消失在远处，林远这才慢慢直起腰，先前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见了，嘴角反而向上扯了扯。 百毒沼泽…… 嘿，听着就不是什么善地，不过，这种地方，说不定能捞着不少好东西，还能赚点寿元。 险是险了点，可好处也大啊！ 他捏着那块任务令牌，肩膀垮了下来，慢吞吞地往自个儿的木屋挪。 刚踏进木屋，唐烟就迎了上来，瞅见他那副模样，忙问出了什么事。 一听是百毒沼泽的任务，唐烟那张原本还带着点红润的脸蛋，一下子没了血色。 “林师兄！” 她声音都有些发颤，一把攥住林远的胳膊。 “那地方去不得，太凶险了！” 林远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力道，心里倒是泛起一丝暖意。 这小师妹，人还不错。 他轻轻覆上唐烟的手背，安抚道。 “门里的差事，躲不掉的。” 唐烟贝齿轻咬着嘴唇，急急忙忙从储物袋里掏摸，很快，一个小瓷瓶就递到了林远跟前。 “林师兄，这是我攒贡献换的解毒丹，品阶是不高，你带着，多少能顶些用，千万，千万要当心啊！” 林远接过那带着体温的瓷瓶，入手微沉。 他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客套话，这份情，他领了。 和唐烟道了别，林远脚下不停，直奔百毒沼泽。 刚踩进百毒沼泽的地界，那股子能把人熏晕的腥臭瘴气就顶头盖脸地涌过来。 林远眉头都没皱一下。 从怀里掏出万灵丹，指甲轻轻一掐，弄下豆丁点儿，塞进嘴里含着。 一股凉意从舌底散开，把那些想往身体里钻的毒气都挡在了外面。 跟着，他就在脑子里跟系统招呼。 “系统，把这百毒沼泽给我扫一遍！” “七幻毒涎花在哪儿，守着的妖兽什么来头多厉害，还有其他能值钱的草药都长在哪儿，哪块地方有坑，全给我标出来！” “再给我弄条道出来，既要安全，又能多捞东西，顺便把垃圾也捡了！” “这次下血本，推演仔细点，扣我十年寿元！” 小命要紧，十年寿元算个屁！ 【推演启动，扣除寿元十年：数据分析……路径生成……】 第十一章 太苟了，真的是太苟了 没多大会儿，一张活灵活现的沼泽地图就在林远脑子里铺开了，哪儿有啥，怎么走，一清二楚。 地图上不仅用不同颜色的光点标记出了三株七幻毒涎花的确切位置。 还详细标注了守护妖兽的活动范围和习性。 更让林远惊喜的是，地图上还额外标记出了数十处低阶灵药的生长点，以及几具“新鲜”的妖兽尸体的大致方位！ 一条弯弯曲曲、但完美避开了绝大多数高危区域和强大妖兽领地的“黄金拾荒路线”也随之生成。 寿元从 36点锐减到了 26点，但林远觉得，这波不亏！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系统规划的路线，小心翼翼地向沼泽深处潜行。 脚下的泥沼松软而粘稠，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 空气中弥漫的毒瘴越来越浓，即使有万灵丹护体，林远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轻盈地绕过一处散发着剧烈腥气的泥潭。 系统提示那里潜伏着一条炼气后期的“黑水毒蟒”，此刻正在酣睡。 他又小心翼翼地从一片散发着五彩毒雾的区域边缘擦过。 那毒雾沾染一丝就能让人化为脓水。 终于，在一片低矮的毒草丛中，他看到了第一株七幻毒涎花。 那花朵呈现出诡异的七彩之色，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美丽却致命。 而在花朵旁边，匍匐着一头体型如同小牛犊般大小的蜥蜴。 它通体覆盖着墨绿色的腐烂皮肤，散发着恶臭，一双浑浊的三角眼闪烁着凶残的光芒。 炼气中期的“腐皮蜥”！ 林远没有选择硬拼。 根据系统提示，这种腐皮蜥虽然实力不算顶尖，但皮糙肉厚，毒液也相当麻烦，一旦被缠上，颇为棘手。 他猫着腰，摸到腐皮蜥巢穴另一处不起眼的洞口。 从储物袋里掏出几株路上采的“烟熏草”。 点着了，他用扇子把浓烟往洞里扇。 没多会儿，洞里传出一阵憋闷的咆哮，一头腐皮蜥被烟熏火燎地从主洞口蹿了出来，脑袋转来转去，找那个放烟的家伙。 那畜生刚蹿出洞，正要折回去看它的宝贝七幻毒涎花，哪知道林远早就在它回巢的路上，用几块沼泽里随处可见的重石，设了个简单的落石套。 “轰隆！” 一声闷响。 腐皮蜥一脚踏空，正踩中林远埋好的引机，头顶几块大石兜头盖脸砸下来，正中它的脑门和脊背。 那畜生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给砸蒙了，软塌塌倒在地上，尾巴尖儿还在那儿不受控制地甩动。 林远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出来，手里反握着一柄雪亮的短刃，手起刀落，送这倒霉的妖兽上了路。 【接触‘腐皮蜥’尸体，吸收到寿元值：8点。】 寿元从二十六点涨回三十四点！ 林远眉梢挑了挑，手脚麻利地把七幻毒涎花连根掘起，小心放进一个特制的玉匣子。 他又在腐皮蜥洞穴左近搜寻一番。 果然找到几株伴生的低品阶解毒草，也一并收了。 最后，他三下五除二把腐皮蜥的尸首处理干净，毒囊、爪子还有几片还算完整的鳞甲都剥了下来，这些玩意儿拿去药堂都能换些贡献点或灵石。 接下来，照方抓药。 靠着系统的指点，加上林远自己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仔细，他又得手了两株七幻毒涎花。 第二株花旁边守着只炼气中期的“三眼毒蟾”，林远洒了些特制的驱兽粉把它引走，轻轻松松到手，又添了七点寿元。 第三株花则由一头炼气初期的“腐骨秃鹫”看着，林远更是没费多少手脚，几颗石子打瞎了它的招子，趁它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一刀结果，再入五点寿元。 路上，他还照着系统地图的提示，在两处不显眼的地方，白捡了一头刚死的“铁甲豪猪”和一只“尖牙兔”的尸首，瞧那样子，像是妖兽互掐同归于尽了。 这两具尸首又给他凑了五点寿元。 三株七幻毒涎花都弄到手，储物袋塞得鼓鼓囊囊，全是妖兽材料和低品阶的灵药。 这会儿，林远的寿元从进沼泽时的二十六点，一下子蹿到了五十一点！ 不但没折本，还狠狠捞了一票！ 他刚打算按原路回去，系统地图上，一个先前灰扑扑的标记点，忽然跳动起一点细微的红芒。 【检测到前方三百米处，隐蔽山洞内，存在极其微弱的混沌之气逸散点。】 【警告：此地混沌之气浓度极低，但仍有风险，请宿主谨慎评估。】 混沌之气逸散点？！ 林远眼睛亮了！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 他立马调转方向，放轻脚步，一点点往那山洞蹭过去。 洞口让密匝匝的藤萝遮得严严实实，要不是系统标出来，打这儿过一百回也未必能瞅见。 进入山洞，一股比木屋“鬼敲门”时还要淡薄许多，但本质却相同的气息扑面而来。 果然是混沌之气！ 林远当机立断，决定就在此地修炼一番！ 他先在洞口布下几个简易的警戒法阵，然后盘膝坐下，集中精神。 “系统，以我现在的状态和此地的混沌之气浓度，进行一次小幅度的修为提升，需要消耗多少寿元？目标是达到炼气中期顶峰，但不要突破到后期，我要继续隐藏！” 【推演中……根据宿主当前身体状况及此地混沌之气浓度，将修为从炼气初期提升至炼气中期顶峰，并完美压制境界波动，预计消耗寿元 10点。】 “开始！” 随着 10点寿元的消耗，一股精纯的能量在他体内流转。 配合着从山洞石壁缝隙中逸散出的丝丝缕缕混沌之气，他的修为瓶颈如同纸糊的一般，被轻易冲破，然后一路高歌猛进，直至炼气中期的巅峰才堪堪停下。 他刻意控制着灵力的运转。 将自身气息依旧稳稳地锁定在炼气初期的水平，没有泄露分毫。 感受着体内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的力量，林远满意地点了点头。 带着三株七幻毒涎花和满满一储物袋的“战利品”，林远并没有立刻返回杂役处。 他在沼泽边缘找了个泥潭，痛痛快快地打了个滚。 第十二章 在合欢宗不合欢，那不是白 林远又故意撕破了几处衣衫，往脸上抹了些污泥，最后还逼出几口瘀血吐在胸前。 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气息奄奄”，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一场九死一生的惨烈搏杀才侥幸逃脱。 林远脚步虚浮，像是随时会栽倒，好不容易挪回杂役处。 他将玉盒递到王姐跟前，里面是三株七幻毒涎花。 王姐脸上的笑意，原本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得意，此刻凝固了。 她打量着林远狼狈的样子。 再瞧瞧玉盒里确确实实的七幻毒涎花，嘴巴微张，那份失望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夹杂着几分不甘心。 这小子…… 他竟然活着回来了？还把任务给办成了？！ 怎么会！ 入夜，林远和唐烟照旧轮换着守夜。 白日里在沼泽逸散点对混沌之气有了些体会。 加上寿元又添了些，林远胆气也壮了。 夜里再引渡门外“鬼敲门”的混沌之气，手法愈发老到，也更不着痕迹。 他内视丹田，灵力持续壮大，稳步增长，炼气后期已然不远。 床榻上的唐烟，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耳朵尖，听出今晚那扰人的“鬼敲门”动静，比昨夜轻了些许。 她眯缝着眼，月光从窗格间漏进来，照亮门口。 那里有个背影，盘膝坐着。 这位林师兄，不简单。 他真是个炼气初期的杂役？ 日子就这么过着，灵植园的夜，还是那股子阴森气，“鬼敲门”的动静也照旧。 林远和唐烟轮着守夜，这种日子过惯了，倒也不觉得提心吊胆。 对林远来说，“鬼敲门”时溢出的混沌气，是他修为的补药。 夜深了，他就悄悄引些许混沌气入体。 修为涨得慢，却踏实，这种感觉让他着迷。 除了混沌气，灵植园里快死的灵植。 或者杂役失手打死的小兽，也都能给他添些寿元。 他像个有耐心的猎人，藏在暗处，不错过任何机会。 几个月下来，他做完管事派的活，就闷头修炼，寿元也不知不觉涨了不少。 从几十点，到一百，两百…… 终于，一个早上，林远收功，看了一眼面板，寿元竟有六百一十五点。 六百多年寿元！ 以前哪敢想。 这份家底，让他心里踏实不少，对将来也多了些念想。 唐烟不知道林远的底细。 只觉得这位林师兄一天比一天稳重，身上那股气劲，也比刚来时凝实不少。 两人同住一屋，朝夕相对，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但有些东西，却在两人之间慢慢长出来。 唐烟对林远，也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信他。 这天，林远和唐烟一道去杂役处领月钱和日用。 刚出木屋区，就迎头碰上王姐扭着腰过来。 几个月不见，王姐的身子骨，比先前更显丰腴，那紧绷的衣衫，把身前撑得满满当当。 走动时，腰肢摇摆，媚眼横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熟透桃子似的腻味。 看样子，这段日子她过得挺“舒坦”。 她身边的男人又换了，不是那个瘸腿的熊哥，是个黑脸膛的壮汉，瞧着有炼气中期的修为。 那壮汉瞅着王姐，眼里全是霸占的意思。 王姐那双桃花眼懒懒扫过林远，跟着就针尖似的盯住唐烟。 她把唐烟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她在合欢宗混了这么些年，眼毒得很，一眼就瞧出唐烟还是个雏儿，眉眼间的生涩还没褪干净。 可当她再看林远时，那眼神就透着股琢磨劲儿了。 林远身上的气机，虽然压在炼气初期，但那股子从里到外的凝实，还有偶尔不经意露出来的一点锋芒，瞒不过王姐这种人精。 “哟，这不是林远小哥和唐烟妹子嘛，几天不见，你们俩可真是黏糊上了。” 王姐嗲声嗲气地笑，声音甜得发齁，却藏着点酸味。 她旁边的壮汉听了，也咧开嘴，看唐烟的眼神多了些不干净的东西。 林远暗叫不好，脸上却没露出来，只微微躬了躬身子。 “王姐取笑了，我跟唐师姐只是同路。” 唐烟给王姐看得不自在，往林远身后躲了躲。 王姐捂着嘴笑，那笑声传到林远耳朵里，格外扎人。 “林远小哥，你这藏东西的本事，是越来越好了。” “些日子不见，修为长进不少啊？是撞上什么大运了，还是……” 她这话问得不阴不阳，像开玩笑，又像套话，眼睛却在林远和唐烟身上来回转。 林远心里咯噔一下，这婆娘眼睛真毒！ 自己藏得再好，修为长了，还是露了痕迹。 他赶紧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抓了抓后脑勺。 “王姐您瞧，我这人笨，哪有什么大运气。” “就是平时多练练，侥幸有点长进。” “唐师姐她，干干净净的，我可不敢乱想。” 王姐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笑意更足，只是那笑里，明显不怎么信。 “多练练？呵，在这合欢宗，哪个不是靠着男女那点事儿，采补双修往上爬？你这么‘苦修’，倒是个怪胎。” 她停了停，话头一转，带上了点警告。 “林远，姐姐我可得给你提个醒，这合欢宗的水，浑得很。” “有些秘密，要是捂不严实，会掉脑袋的。” 说完，她不再搭理林远，挽着那壮汉的胳膊，扭着水蛇腰，咯咯笑着走了。 看着王姐的背影消失，林远的脸慢慢冷下来。 王姐这几句话，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这是合欢宗，靠双修起家的门派。 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靠双修提升修为。 自己不搞这套，实力却在涨，嘴上说“苦修”，时间长了，总会有人起疑心。 万一被人知道他身上有宝贝，或者练了什么特别的功法，那麻烦就大了。 更要命的是，他能自由利用混沌之气修炼的这个秘密。 一旦暴露，恐怕会被合欢宗那些高层抓去，像对待珍稀灵药一般，切片研究，榨干最后一丝价值，下场绝对凄惨无比！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林远当即下定了决心。 既入合欢宗，想要安稳地活下去，并且不断变强，就必须在一定程度上随波逐流。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第十三章 唐烟：我……我愿意 林远必须尽快找到一门合适的双修功法，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或许也能真正提升自己的实力，触类旁通。 毕竟，系统虽然强大，但寿元也不是凭空得来的。 若能通过双修提升实力，节省下来的寿元，便可以用于更关键的推演和保命。 打定主意，林远心头那份焦躁反而落了地。 当晚，与唐烟换过守夜的班。 趁着夜色浓得化不开，林远溜进了杂役处的库房。 库房里塞满了杂物和一些不值钱的低阶修炼物资，守卫也形同虚设。 他这一趟，是想找本外门弟子练的双修功法。 库房旮旯里，他从一堆积了厚厚尘土的竹简中翻找。 大多是些残篇断简的低阶功法，要么就是某些前辈胡乱写下的修炼感悟，早没人稀罕了。 林远按捺住性子，一卷卷细看，终于，在一堆没人要的竹简里，摸出一卷瞧着就有些年头的，上面刻着五个古字。 《阴阳合欢功》。 这竹简确实破旧，好几处都被虫子蛀了洞，明摆着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但对林远眼下的处境，却再合适不过。 他把竹简往怀里一揣，又猫着腰溜出库房，没弄出半点响动。 回到木屋，唐烟还没睡，就着那点昏黄的油灯光，正缝补一件旧衣裳。 瞧见林远推门进来，她抬起脸，眼里带着问号。 林远把那卷《阴阳合欢功》往桌上一放，声音放得很轻。 “唐师姐，你瞧这个。” 唐烟搁下手里的针线活，带着点不解拿起竹简，等看清上面的字，脸颊“呼”地一下就烧了起来，红扑扑的，连耳根子都透着粉。 “林……林师兄，这……这是……” 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抓着竹简的手指头也跟着发抖。 林远在她对面坐下，脸上没什么波澜。 “王姐今天那些话，你也听见了。” “在这合欢宗，要想安生点，有些事，恐怕是不得不做的。” 他说话声音不大，却有种让人没法反驳的劲儿。 唐烟低垂着脑袋，两手死死抠着那卷竹简，指节都泛了白。 油灯光晕下，她长长的睫毛扑簌着，在脸颊上扫出一小片影子。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油灯里灯芯偶尔爆一下的轻微“噼啪”声。 林远也不催她，就那么看着。 他晓得，这种事对一个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姑娘家来说，得下多大决心。 过了好一阵，唐烟才慢慢抬起头。 眼圈有点红，眼神却透着一股子定力。 她瞅着林远，声音细得像线，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落进林远耳朵里。 “林师兄，我……我愿意……” 这几个月林远怎么待她的。 白天王姐那些话有多吓人，还有在这凶险的灵植园里，只有林远能让她觉着踏实点，这些念头在她脑子里转。 她也觉得，林远跟那些只晓得占便宜的邪修不一样。 他身上有股劲儿，能让她心里安稳。 林远心口蓦地一跳，伸出手，轻轻搭在唐烟放在桌上的手背。 她的手有点发凉，还在轻轻地哆嗦。 “唐师姐，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事儿一旦做了，可就没后悔药吃了。” 唐烟使劲点了点头，眼里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嗯！” 林远没再多啰嗦，拿起竹简，和唐烟凑到油灯底下。 一起研究这本破破烂烂的《阴阳合欢功》。 竹简上的字又涩又怪，好多地方都残缺了，看都看不明白。 好在两人多少都有点修为，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着，倒也慢慢琢磨出点门道来。 随着对功法的理解一点点深了，屋子里的空气也跟着热乎起来。 灯苗子一晃一晃的，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简陋的木板墙上，缠在一块儿。 唐烟脸上的红晕一直没褪，林远身上那股子男人的热气，还有他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都让她心怦怦乱跳，喘气也粗了些。 等两人对功法琢磨得差不多了，林远定了定神，看向唐烟。 “师姐，成了吗？” 唐烟脸红红的，轻轻“嗯”了一声，细得几乎听不见。 林远不再收着，站起身，走到唐烟跟前，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衣裳一件件滑落，肌肤贴着肌肤。 两具身子紧紧挨上的那一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猛地窜遍了两人全身的筋骨。 林远照着《阴阳合欢功》上说的法子，调动体内的灵力。 唐烟也努力学着配合，虽然手脚笨拙，但也尽了力。 阴阳二气在两人身体里慢慢地汇合，刚开始还有点不顺畅，可随着功法一遍遍运转，那股交融的热力越来越通达，越来越猛。 一种怪异的麻痒从两人挨着的每一寸皮肉上散开，密密麻麻的，让人心里头又慌又有点儿说不出的念想。 灵力在经脉里跑得飞快，每走完一圈，都能清楚感觉到修为又涨了一截。 彼此的神魂，也在这种奇妙的交融中，感受到了一阵阵颤栗的愉悦。 这种感觉，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林远为了将功法的修炼完美展现出来，对唐烟使出浑身解数。 鹰爪攀山、六脉神剑探溪、龙头猛叩水帘洞…… 无所不用其极！ 不知过了多久。 当功法运转完毕，两人皆是大汗淋漓，却又精神奕奕。 唐烟依偎在林远怀中，脸上带着满足的潮红，肌肤也变得更加水润光滑，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动人的妩媚，媚骨天成。 林远也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充盈了不少，原本已经达到炼气中期顶峰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一丝，距离炼气后期，又近了一步。 这《阴阳合欢功》虽然残缺，但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就在此时，林远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修习《阴阳合欢功》，功法残缺，是否使用寿元进行补全？】 林远精神一振！ 系统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这残缺的《阴阳合欢功》效果已然如此不俗，若是能够补全，那威力又当如何？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在心中默念。 “是！” 第十四章 系统真强啊！ 他无比期待，这补全后的功法，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 林远心中刚刚升起一丝期待，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便如同当头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他大半的热情。 【是否消耗 500点寿元，补全《阴阳合欢功》1%？】 “什么？！” 林远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五百点寿元！ 仅仅是补全百分之一？！ 那岂不是意味着，想要将这《阴阳合欢功》完整补全，足足需要五万点寿元？！ 五万点！ 他辛辛苦苦积攒了几个月，冒着生命危险吸收混沌之气，也才堪堪积攒了六百多点寿元。 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这《阴阳合欢功》，究竟是何等逆天的功法，补全的代价竟然如此高昂？ 林远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本看似普通的残缺功法。 莫非，这功法的来头，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得多？ 虽然被这巨大的代价震惊得不轻，但林远也明白，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一旦开始补全，哪怕只是补全了百分之一，这功法的效果，恐怕也会远超现在的残篇。 只是，眼下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才能快速获取如此海量的寿元？ 靠着“鬼敲门”那点混沌之气，以及灵植园里偶尔捡漏的尸体，想要凑齐五万点寿元，简直是痴人说梦。 看来，必须想办法另辟蹊径了。 林远将这个念头暂时压在心底，眼下，他还有六百多点寿元，倒是可以先补全个百分之一，看看效果再说。 “系统，先补全百分之一。” 【寿元消耗 500点，开始补全《阴阳合欢功》1%……】 一股庞杂而玄奥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林远的脑海，那是关于《阴阳合欢功》更深层次的奥义和运转法门。 仅仅是这百分之一的补全，就让他对这门功法的理解，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如果此刻再与唐烟双修，功法的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以上！ “值了！” 林远心中暗道。 虽然肉痛，但这五百点寿元花得不冤。 只是，剩下的寿元只有一百一十五点，这让他心中又多了一丝紧迫感。 次日清晨，杂役处的管事便召集了所有杂役弟子，发放这个月的月例。 合欢宗的贡献点，是宗门内实打实的硬通货，能换丹药、法器、功法，甚至一些稀罕的修炼资源，同门间也能私下里买卖。 林远前些天在百毒沼泽那趟差事里“运气好”，管事多赏了他些，总共到手两点贡献点。 唐烟呢，就只有一点。 这贡献点给得抠门得很，寻常杂役，一个月能捞着一点就算烧高香了。 唐烟拿到那枚刻着“壹”字的贡献点令牌，想都没想，就递到了林远跟前，抿嘴一笑。 “林师兄，这个你拿着。” 林远手停了停，看着唐烟那双清澈的眼睛，心里某个地方热乎乎的。 “师姐，这……” “林师兄，你比我更用得上它。” 唐烟声音不高，但话里的意思不容分说。 她晓得林远心气高，也晓得他肩上的担子比自己重得多。 这一点贡献点不多，却是她的一点心意。 林远没再客气，接过了那枚还带着唐烟体温的贡献点令牌。 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发完贡献点，管事没让大伙儿立刻散，拿眼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叫住了五个人。 这五人，正是林远、王姐。 还有三个在灵植园里干活勤快的杂役。 那三个杂役弟子，林远也瞅着眼熟。 一个叫王威的，胖的像猪，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精明。 石猛是个闷葫芦，脸上横着刀疤，不是善茬。 还有一个，则是个女弟子叫柳燕，长得还行，就是眉眼间一股子凶悍气，没人敢轻易凑近。 这三人，加上王姐，修为都是炼气后期，在杂役里算拔尖的。 管事单把林远留下，他自己也纳闷，他明面上的修为才炼气初期。 管事咳了声，脸上硬挤出个笑模样，对着五人夸了几句，又鼓了鼓劲。 “你们五个，是这批杂役里最出挑的。” “宗门对有出息的弟子，从不小气。” “只要你们好好干，用心修炼，将来当个外门弟子，甚至内门弟子，也不是没指望！” 这话一出，王姐和那三个老杂役脸上都放了光。 只有林远，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心里却琢磨管事这话什么意思。 果然，管事话头一转，又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平时修炼，缺东少西的。” “为了给你们点甜头，宗门特许，你们可以去山脚下的坊市，让弟子们互相换点东西。” “你们五个，干得不错，今天就能拿杂役牌子进去转转，看有没有合用的，说不定能淘换到对修炼有用的宝贝。” 坊市？林远心里盘算起来。 他正愁寿元的事，这坊市一出来，倒像是个路子。 说不准，能在那里找到些带着生机的奇物，或者，干脆做点“没本钱的买卖”。 可他眼角扫过王姐他们几个，发现他们脸上虽然也有些意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顾虑和古怪。 王姐眉头蹙着，眼里透着犹豫。 那王威，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石猛脸上的刀疤抽动了一下。 柳燕的手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短刀，眉间的凶悍气更浓了。 这些小动作，让林远觉得不对劲。 这坊市，恐怕不像管事说的那么简单。 他打定主意，先不冒头，看看风向。 毕竟，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合欢宗，多长个心眼总没错。 管事交代完，挥手让他们散了。 王姐和王威、石猛、柳燕四个凑到一块儿小声嘀咕了几句，就各自分开了，看样子没打算马上去坊市。 林远回了木屋，把坊市的事跟唐烟说了。 唐烟听了，也觉得这事有古怪，劝林远先别乱动。 第二天。 林远照旧在灵植园干活，暗地里留意着王姐他们的动静。 他瞅着王姐、王威、石猛、柳燕四个，一整天都没离开灵植园上边，更别提去什么坊市了。 反倒是几个新来的杂役，不知从哪听说了坊市的事，一个个跟捡了元宝似的，三五成群，兴冲冲地往灵植园下边去了。 林远瞧着他们那股高兴劲儿，心里却堵得慌。 第十五章 可怕的坊市，无能的丈夫 果然，事情跟他想的一样。 天黑透了，那些兴冲冲去坊市的新杂役，一个也没回来。 整个杂役区都闷得慌，没人吭声。 大伙儿都以为那些新弟子凶多吉少，怕是回不来了，突然，一道人影，摇摇晃晃，跟鬼影子似的，从下边好不容易爬了上来。 是个新来的杂役，浑身是血，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全是能看见骨头的伤口，脸上那表情，吓得魂都没了。 他挣扎着爬到杂役区的空地上，张开嘴。 想说话，喉咙里却“嗬嗬”直响。 最后，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从嗓子眼儿里挤出几个字，含含糊糊的。 “坊市……坑……都……都死了……” 说完这几个字，他脑袋一歪，就断了气，眼睛还瞪着，死不瞑目。 这惨状，看得所有杂役后脖颈子发凉。 林远瞧着那具还有点热乎气的尸首，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这什么坊市，听着是让弟子换东西的地儿，其实，怕是个没王法的地方，谁拳头硬谁说了算，杀人抢东西都没人管！ 他们这些没靠山、本事又差的新杂役去了，不就是羊掉进狼窝，白送死嘛！ 看来，王姐那些老油条，早就晓得这坊市的厉害，所以才不敢轻易去。 林远暗自庆幸自己够小心。 他打定主意，起码等自己修为到了炼气顶峰，甚至突破到筑基，有把握保住小命了，再去那坊市瞅瞅。 不然，冒冒失失去了，下场就跟地上这具尸首一样。 只是这么一来，想快点弄到寿元的事，又得放放了。 这让他心里，对那坊市，又怕又有点惦记。 林远正琢磨以后怎么对付这要命的坊市，一个声音，又沙又哑，难听得像猫头鹰叫，冷不丁在他背后响了。 “小子，行啊，脑子够使，居然让你躲过去了！” 林远心里咯噔一下，慢慢转过身，就看见一张让人犯恶心的脸。 说话的，正是昨天管事特意留下的五个“好苗子”里，那个长得最磕碜，满脸横肉，三角眼里冒凶光的汉子。 王威。 王威这会儿抱着胳膊，皮笑肉不笑地朝林远踱过来，他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跟着颤，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 这王威，是灵植园老杂役里的一个刺儿头。 修为早到了炼气后期顶峰，就差一步就能冲筑基。 山脚的方式，虽然归合欢宗管理，但鱼龙混杂，里面可不止有合欢宗的弟子。 听说，这王威就跟跟坊市里某些势力有勾结，平时在灵植园里也是横着走。 欺负新来的杂役，是常有的事。 他昨天见林远没跟其他几个新来的愣头青一样去坊市。 就知道这小子怕是看出了什么，心里不痛快，今天特地找上门来，明摆着是想给林远点颜色看看。 林远看他来势汹汹，还是那副缩手缩脚、好欺负的样儿，微微弓着腰，脸上挤出个讨好的笑。 “王师兄，您看您说的，我……我就是胆儿小，怕给师兄们添乱，才没敢去。” “胆子小？” 王威鼻子哼了声，那双三角眼，从上到下打量着林远，全是瞧不起。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林远这种看起来就软弱可欺的货色。 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前，那蒲扇般的大脚毫无征兆地踹出，正中林远的腹部！ “嘭！”的一声闷响。 林远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整个人跟断了线的纸鸢似的倒飞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不等林远挣扎起身，王威那只穿着破旧草鞋的大脚。 便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脸上，用力碾了碾，极尽羞辱之能事。 “废物东西！还敢在老子面前装蒜！你以为老子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 王威的声音又横又得意，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林远脸上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那钻心的屈辱感，让林远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但他依旧强忍着没有发作，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哼哼。 “王……王师兄……灵植园中……禁止私斗……你……你这是违背宗门规定！” 林远声音发抖，带着哭腔。 “规定？” 王威跟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在这灵植园，在这杂役区，老子王威就是规定！只要不把你这废物弄死，就算把你抽筋扒皮，卸掉几根骨头，管事他老人家也不会多看一眼！你信不信？” 果然，不远处负责巡视的管事，对这边发生的冲突眼皮都没撩一下。 显然是默许了王威这种恃强凌弱的行为。 在这合欢宗，所谓的宗门规定，对于他们这些最底层的杂役弟子而言。 不过是一纸空文。 真正的法则，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王威并没有立刻下死手，他似乎更享受这种猫戏老鼠般的快感。 他的眼珠子，缓缓从林远那张沾满泥土和血迹的脸上移开。 转向了一旁吓得脸都白了，正焦急地想要冲上来的唐烟。 当看到唐烟那张因与林远双修而更添几分妩媚。 肌肤水润得能掐出水来的俏脸，以及那玲珑浮凸，跟熟透了的水蜜桃般诱人的身段时。 王威那双三角眼里，立马射出不加掩饰的邪火。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脚下依旧踩着林远的脸，对着地上的林远嘿嘿一笑。 那笑模样，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小子，你这女伴倒是不错，细皮嫩肉的，看着就让人眼馋。” “可惜啊，跟了你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这样吧，老子给你两天时间。” “把你身上所有的修炼资源，还有你那几点可怜的贡献点，连同这个小美人，一起乖乖地送到老子屋里来！” 说完，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俯下身，凑到林远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语气森然地低语道。 “老子要当着你这个废物的面，好好品尝品尝她的滋味，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男人！让她在你面前，哭着喊着求老子快活！” “你若是敢说半个不字，或者耍什么花样，老子就先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废掉你的丹田，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老子怎么玩弄你的女人！” 第十六章 推演！ 这番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林远的心脏。 极致的羞辱，变态的威胁，让林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连连求饶。 “王……王师兄……饶命……饶命啊……我……我一定……一定照办……求您……求您高抬贵手……” 王威看着林远这副彻底被吓破了胆的怂样，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又狠狠地在林远脸上碾了几脚，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脚，呸了一口唾沫在林远身上，大摇大摆地走了。 周围的杂役弟子，对此早已是冷眼旁观，习以为常。 在合欢宗这种魔窟，弱肉强食，人命如草芥，这种恃强凌弱，欺男霸女的事情，简直不要太多。 周围的人早散了，谁会为个不相干的废物，去招惹王威那样的角色。 王威的背影刚消失，唐烟就跌跌撞撞地奔过来，带着哭腔把林远搀扶起来。 “林大哥！林大哥你怎么样？呜呜呜……都怪我……都怪我……” 林远脸上那个鞋印格外刺眼，嘴角还渗着血。 唐烟看着，泪珠子直往下掉，心里堵得慌，又怕又自责。 唐烟把林远扶进破茅屋。 林远始终没吭声，面沉似水，一双眼睛却黑得瘆人，仿佛随时都会掀起巨浪。 唐烟找来湿布巾，给他擦拭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手抖得厉害，话语被哭泣撕扯得不成片段。 “林大哥……要不……我去找王威……他若得了我……或许……或许就饶了你……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她泣不成声，泪珠子滚滚而下，那份凄楚，能让铁石心肠也微软。 林远却像没听见，径自找了块干净地，盘膝坐定，闭上了眼睛。 他脸上一片沉静，唯独那双眸子黑得不见底，隐有雷光闪动。 王威！是你自找的！ 本想再蛰伏一段时日，待手头松动些，再去那坊市探个究竟。 如今，不等了！ 念头刚转，脑中那块奇异面板自行亮起，种种应对法门清晰显现。 林远没有睁眼，身上那股子冰冷刺骨的气息，让唐烟心头发颤。 她知道，林远绝不是那种会任人宰割的绵羊。他此刻的沉默，不是认怂。 而是在酝酿着什么。 良久，林远体内的伤势在丹药的作用下渐渐平复，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眸子深处，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与谨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深不见底的寒潭，以及一丝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机。 “系统。” 林远在心中默念。 “推演击杀王威，并夺取其所有资源，嫁祸他人或制造成意外，确保自身绝不暴露的完美方案。” “同时，推演坊市中可获取大量寿元的途径和高价值目标。” 王威，必须死！ 而且，要死得“合情合理”，不能牵连到自己分毫。 这合欢宗，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比恶人更狠，更懂得隐藏自己。 【此类复杂推演，涉及多重变量和伪装，需消耗寿元 50点。是否确认？】 系统的提示音依旧冰冷。 五十点寿元！林远眼皮跳了跳，这代价不小。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与王威的威胁，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屈辱相比，五十点寿元算得了什么？ “确认！” 随着他意念的确认，五十点寿元瞬间从面板上消失。 紧接着，一股庞杂无比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水，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无数的画面、数据、可能性，在他识海中飞速闪烁、组合、推演。 坊市的地图、各个势力的分布、王威的行动规律、性格弱点、可能的帮手、坊市中潜在的冲突点、隐藏的“肥羊”、甚至是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交易…… 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被系统分析、整合。 片刻之后，一个周密到令人发指，狠辣到不留余地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这个计划的核心，便是“借刀杀人”与“浑水摸鱼”。 王威在灵植园作威作福，在坊市里也必然有他的仇家和利益冲突。 系统推演出，王威与坊市中一个名为“青蛇帮”的小势力积怨已久，起因不过是保护费的分配不均和几次口角摩擦，但双方都憋着一股火。 而坊市中，还有一个更为凶悍的“黑虎堂”，与青蛇帮是死对头，时有火并。 计划便是利用王威贪婪且嚣张跋扈的性格，在他前往坊市收取保护费。 并与青蛇帮发生冲突时，暗中推波助澜，将冲突升级。 再巧妙地将黑虎堂也卷进来，制造一场三方混战的乱局。 届时。 王威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自己则可以隐于暗处，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夺取其储物袋，再将他的死完美地嫁祸给帮派仇杀。 至于坊市中获取寿元的途径，系统也给出了几个方案。 一是直接吸收厮杀后留下的尸体，虽然零散，但积少成多。 二是寻找一些蕴含微弱生机的特殊矿石或灵材，这类东西往往被人忽略。 却是寿元的良好来源。 三，则是一些被坊市中某些势力圈养，即将老死或病死的低阶妖兽，若有机会接触，也能获取不少寿元。 林远将整个计划在脑中过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威，你的死期到了！ 他从储物袋中翻找出上次在百毒沼泽收集的一些材料，有毒草的汁液，有妖兽的粉末，还有一些平时在灵植园里不起眼的植物根茎。 旁人瞧不上眼的东西，到了林远手里，却能变成要命的家伙什儿，或是救急的玩意儿。 他开始动手拾掇。 他调配痒痒粉，沾上一点就让人抓心挠肝，六神无主。 兽骨磨成细针，针尖喂了毒虫身上刮下的麻药，无色无味，阴人于无形。 几种怪草磨成粉，点着了能呛出大片烟雾，遮人眼目，还能招来些喜臭的妖虫。 他还得想法子换张脸。 合欢宗里到处是眼睛，坊市里动手，不能让人认出来。 他从沼泽烂木头上刮了些深色苔藓，捣烂了掺上几种草药汁子，调出能暂时改换肤色的药水。又翻出一顶破斗笠，能遮住大半边脸。 第十七章 去坊市！ 唐烟在一旁静静瞧着林远捣鼓，也不问他要做啥，只管帮着递东西，磨药材。 她眼里有担心，也有信赖。 她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觉得林远这次是豁出去了。 她能做的，就是陪着他。 林远掂量了下自己，炼气中期顶峰，离后期就差那么一点。 系统推演的计划，万灵丹撑着灵力，再加上手头这些快弄好的‘小玩意儿’，出其不意，干掉炼气后期的王威，不是没机会。 要紧的是，一步都不能错，身份更不能露。 他闭目凝神，把整个计划在心里过了几十遍，连意外怎么应付都想好了。 每个点，每个时辰，每个动作，都得准。 而后，他便再次跟唐烟轮流守夜。 无事发生。 …… 第二天，天刚透亮。 林远拿出昨晚调好的药水，往脸和手上匀开。 没一会儿，原先白净的皮肉就成了黑古铜色，活脱脱一个常年日晒雨淋的苦哈哈。 他又从杂物里翻出件破烂衣裳套上，灰不溜秋，再把那顶能遮住大半脸的斗笠往头上一扣，帽檐压得低低的。 镜子里那人，黑皮，身子有点伛偻，眼神也变得平常，丢人堆里保准找不着。跟平日那个清秀的林远，完全是两个人。 拾掇停当，他推开门。 唐烟一夜没合眼，多少有些疲惫。她瞧见林远这打扮，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没吭声。 林远走到她跟前，瞅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有舍不得，有股狠劲，还有点藏着的暖意。 “在我屋里待着，门锁好，外头不管出什么事，都别出来，也别打听。” 他嗓子有点哑，话却不容分说。 唐烟使劲点头，眼泪在眶里打转，硬是没掉下来。她晓得，这会儿不能拖林远后腿。 “林师兄，你……可得好好的回来。” 林远没再多话，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扭头就出了木屋，人很快就进了晨雾里，往山下那凶险未卜的坊市去了。 他一走，木屋里的唐烟再也绷不住，眼泪哗地下来了，她捂着嘴，不敢哭出声，心里一个劲儿地求老天保佑。 林远往坊市去，每一步都踩得稳当。 他晓得，这一趟，要么出人头地，要么就得把命留下。 可为了自己能在这吃人的修真界活下去，他没得选！ 山脚下的坊市，说好听点是集市。 其实就是个大号的穷人窝子兼黑市。 林远把斗笠压得更低，猫着腰，不声不响地混进乱糟糟的人堆里。 空气里一股子说不清的臭味，烂丹药的怪香，妖兽血的膻气，汗酸味，还有点淡淡的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 街两边，破摊子一个挨一个，摆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生了锈的烂法器片子，颜色怪模怪样的草药，叫不出名的妖兽骨头皮子。 还有些一看就是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储物袋和衣裳。 就那么大剌剌地卖。 吆喝的，讲价的，吵架的，声音乱成一锅粥。 各色人等混在里头，眼珠子大多透着小心和想占便宜的光。 这儿的修士，道行普遍不高，多是炼气的小角色，偶尔能察觉到一两个筑基初期的，也都是脚下生风，不乐意多待。 林远按系统指的路走，绕开了几处有强人待着的地界儿。 那些地方不是坊市里小帮派的窝，就是些不好惹的独行侠常待的地儿。 他猫在暗处。 打量着这片乱哄哄又处处透着凶险的地界，活像个老猎手。 他头一件事，是弄点寿元。 垃圾堆旁一个犄角旮旯，臭气冲天，几具破衣烂衫的尸首横七竖八地扔在那儿。 瞧着是昨晚哪儿火并完随便丢的。 尸首都开始僵了，伤口翻着肉，死得挺惨。 旁边有野狗伸头探脑，却不敢凑近。 林远左右扫了扫，见没人瞅着，身子一矮，猫一样蹿了过去。 他伸手在几具尸首上挨个摸了一把。 【接触‘无名修士’尸体，吸收到寿元值：15点。】 【接触‘无名修士’尸体，吸收到寿元值：12点。】 【接触‘无名修士’尸体，吸收到寿元值：9点。】 三具尸首，拢共弄了三十六点寿元。 蚊子腿也是肉，林远正缺这个，算是个好开头。 他顺手把尸首上那几个瘪瘪的储物袋也摘了下来，不指望有啥好货，有总比没有强。 弄完这些，他赶紧溜了，没留下一点儿动静。 接下来，就该按计划行事了。 引蛇出洞，把水搅浑。 系统推算过，王威今天晌午头，会带上他那几个狗腿子来坊市，找几个老主顾收‘月钱’。 他头一个要找的，就是坊市东头卖低阶符箓的小帮派‘青蛇帮’。 青蛇帮的头儿是个炼气后期的汉子，手下有七八号人，在坊市里不上不下，平日里卖些烂符箓混日子，早就不满王威这外来户的敲诈。 林远摸到青蛇帮地盘附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 里头是他弄的‘引妖香粉’。 这香粉是用几种妖兽爱闻的烂草叶子混的，点着了那味儿。 专招一种叫‘嗜血妖蜂’的低阶妖虫。 嗜血妖蜂单个不顶事，可一来一群就不好对付，最要命的是，这玩意儿凶得很，惹毛了就跟你死磕。 他把香粉撒在青蛇帮摊子不远的一堆破烂上。 又拿火折子小心点着了一小撮。 一股淡淡的怪香，混在坊市本就浑浊的空气里，慢慢散开了。 弄完这些，林远退到远处一栋破阁楼的影子里，一动不动地等着。 约莫一炷香的辰光，一阵‘嗡嗡’声从远处过来，天边冒出一小片黑点，正是被引妖香粉招来的嗜血妖蜂！ 这群妖蜂能有上百只，个个拇指大，浑身黑黢黢的，嘴巴瞧着吓人。 它们是被那股怪香引来的，在青蛇帮摊子附近绕来绕去，没一会儿就有几只性急的妖蜂，开始叮咬旁边的人。 “哎哟！什么玩意儿叮我！” “是嗜血妖蜂！快跑啊！” 人堆里立马乱了起来，几个离得近的摊主和修士被叮得嗷嗷叫，都赶紧躲开。 青蛇帮的人也被这一下弄得手忙脚乱。 几个帮众抄起家伙赶妖蜂，场面一下就乱了。 这不大不小的动静，引来了坊市里一些爱看热闹的和零散巡街的，不过也没掀起多大风浪，毕竟这种小妖虫闹事，在乱糟糟的坊市里也不算稀奇。 就在这当口，街那头传来一声咋咋呼呼的叫骂。 “都给老子滚远点！挡着爷爷道了！” 王威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领着三四个横眉竖眼的狗腿子，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第十八章 王威，暴毙！ 他今天套了身新绸衫，腰上挂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脸膛发亮。 瞧着挺得意。瞅见前头青蛇帮摊子那儿乱哄哄的，他眉头拧了拧，脸上不耐烦。 “青蛇帮的，你们他娘的折腾什么玩意儿？耽误老子收钱，扒了你们的皮！” 王威那嗓子跟公鸭叫似的，话里透着股横劲儿。 他走到青蛇帮摊子前，一脚踹翻个摆符箓的架子，符箓撒了一地。 “这个月的份子钱，该交了吧？老价钱，五十块下品灵石，少一个子儿，老子今天就砸了你们这破摊！” 王威伸出巴掌，口气轻飘飘的。 青蛇帮的头儿叫蛇三，是个大块头，一脸络腮胡子，这会儿正被几只妖蜂叮得满头包。 听见王威张嘴就要这么多，脸都气绿了。 往常王威来收钱，顶多二十块灵石，今天一下子翻了一倍不止，明摆着是想拿他们青蛇帮开刀立威风。 “王威！你他娘的少放屁！五十块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蛇三吼起来，手里的钢刀捏得嘎吱响。 他本就跟王威不对付，这会儿被妖蜂一闹，又让王威这么一呛，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过分？老子今天就过分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 王威咧嘴一笑，眼里冒着凶光。 “不给钱，就留下命！小的们，给老子砸！” 他后头那几个狗腿子一听，嗷嗷叫着就扑上去，对着青蛇帮的摊子一顿乱砸。 “操你娘的王威！弟兄们，跟他们干！” 蛇三也是个不怕死的，见对面这么欺负人，大叫一声，抡刀就往王威头上砍。 青蛇帮剩下的人也都亮了家伙，跟王威的人打到一块儿去了。 两边人本就有仇，这下说翻脸就翻脸，当街就打了起来。 刀来剑往，灵气乱飞，旁边的摊主和路人吓得尖叫着往后躲，乱成一锅粥。 躲在暗处的林远，嘴角撇了撇。 鱼儿，咬钩了。 他不出声地挪到打斗的边上，趁两边打得热闹，没人留神，手指一弹。 一根牛毛粗细，喂了点麻药的骨针，没声没响地射向王威手下一个正跟青蛇帮人缠斗的狗腿子。 那狗腿子胳膊麻了一下，没当回事，可没多会儿，就觉得右胳膊不听使唤了，手里的家伙也慢了下来，露了老大个空当。 跟他对打的青蛇帮人瞅准机会，一刀砍在他肩膀上，血一下就冒了出来。 “啊！” 那狗腿子叫唤一声，手脚不利索了。 王威这边人本就不多，这下又伤了一个，立马就吃了亏。 瞧着差不多了，林远又动了手。 他从怀里掏出张巴掌大，上头画着些歪歪扭扭道道的黄纸，这是他用兽皮和妖兽血瞎画的‘爆音符’，威力跟真家伙差远了，可声音够响，能把场面搅得更乱。 他往符纸里灌了点灵力，使劲往打斗的人堆里一扔！ “轰隆！” 一声大响在坊市里炸开，跟天上打了个响雷似的！ 那声浪震得旁边的摊子都晃荡，好些修士被这一下吓得够呛。 这大动静一出，跟着场面就更乱了，跟滚油锅里泼了瓢凉水，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坊市西头，一个挂着‘黑虎堂’牌子的院子里，一个光着膀子，胸口刺着下山猛虎的壮汉霍地站了起来，这人就是黑虎堂的堂主，黑虎。 “他娘的！什么响动？是青蛇帮那帮兔崽子又折腾什么幺蛾子？” 黑虎眼里凶光一冒，抄起一把开山刀。 “小的们，跟我去瞧瞧！要是青蛇帮敢在老子地盘上闹事，今天就让他们晓得晓得，这坊市西头谁说了算！” 黑虎堂跟青蛇帮向来不对付，两边为了抢地盘争好处，没少打架。 这会儿听见这么大动静，黑虎想都没想就当是青蛇帮来找茬，立马带着手下十几个兄弟，气冲冲地往响声那边奔了过去。 黑虎堂的人马如同下山猛虎般冲入战团，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 原本只是王威与青蛇帮的冲突，瞬间演变成了王威、青蛇帮、黑虎堂三方的大混战！ 场面彻底失控！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惨叫声、怒骂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坊市的秩序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有最原始的杀戮和血腥。 王威此刻是有苦说不出。 他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实力和几个狗腿子，敲诈青蛇帮是手到擒来。 却没想到先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一群妖蜂，接着手下又被人暗算受伤，现在更是被卷入了青蛇帮和黑虎堂的火并之中。 他左支右绌，腹背受敌，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 黑虎堂的人眼都红了，哪管他喊什么，刀刀奔着要害招呼。 青蛇帮的人更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下手也是狠辣无比。 “误会！都是误会！” 王威手忙脚乱地招架着砍来的刀剑，嘴里还在喊，可惜喊杀声震天，谁听得见他说什么。 他想跑，可黑虎堂几个弟子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他，让他抽不开身。 乱战里，黑虎那对招子一下就锁定了王威。 他心头火起，这种在坊市里横着走的杂碎，比青蛇帮那帮龟孙还该死！ 黑虎大喝。 “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给老子死来！” 他手中开山大刀卷着风，直劈王威脑门！ 王威吓了一跳，急忙举起短棍去挡。 “铛！”一声大响，王威胳膊剧震，短棍上传来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开裂，血一下子冒了出来，棍子差点握不住。 他被这一刀劈得蹬蹬蹬连退几步，胸口一闷，哇地吐出一口血。 王威被黑虎一刀劈得站立不稳，空门大露，一道影子，没人察觉，已经贴近他背后。 林远。他一直猫在乱糟糟的人堆里，就等这个空当。 这当口，所有人都盯着黑虎堂堂主发威，没人顾得上别处，林远的机会来了！ 林远手起刀落，短刃没声没响，直透王威后心，快得像蛇吐信。 刃上淬的毒，一下子就钻进了王威五脏六腑。 同时，他左手一翻，死死按住王威天灵盖。 【接触‘王威’尸体，吸收到寿元值：55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