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小少爷美恐求生》 第1章 穿了… 方伊一感受到来自头上的钝痛和身上刺骨的寒意,清醒了。 黑暗一片,刚睁开眼只感觉到黑暗,死寂的黑暗。 方伊一吃力地揉了揉眼睛,借着外头皎白的月光,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地方。 咦? 这是哪里? 方伊一闭上眼睛,眼球咕噜咕噜转。 手没闲着四处摸索一阵,床呢? 我好大的一张床呢? 脑子终于清醒,一骨碌坐了起来,没有从直径2.5米定制超大异形床上滚下来,离自己最近的家具也只有那张简陋的单人沙发! 地上传来的凉意印证了这个现实,没有超大型床,堂堂方家小公子竟然睡在了冷冰冰,硬邦邦的地板上! 好歹给我垫个地毯啊! 这个认知可让方伊一气红了脸,一时气血上涌,一股热流缓缓从额际留下。 是血。 多少年在外人面前保持高冷人设的优雅小公子头一次毫无顾忌地说了几句脏话。 在未知的地方暴露出自己的伤口可是致命的,方伊一煞有其事四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人才松下一口气。 小心摸了摸伤口,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甚是明显,方伊一皱巴一张脸,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 捂着伤口,艰难起身,凭着身体的记忆找到了房间的开关,一亮灯,方伊一条件反射眯住了眼。 缓过一阵,站在靠近门口的电源处,房子全局映入眼中。 木质地板,木质墙壁,木质楼梯,全部都是木质的。大门正对着的是上到二楼的楼梯,这条走廊分隔出客厅和餐厅,开放式厨房里的厨具散发出幽幽的凉光。 在暖橙光束照耀不到的夹角处,黑漆漆一片。而月光投下的婆娑树影,随着外头的寒风张牙舞爪摆动。 方伊一被这诡异的环境惊出一身冷汗。 但是很快,对这个地方强烈的改造**战胜了恐惧。 “屋主什么品味!”方伊一嘀嘀咕咕,“这装修丑死了!全是木头,要是有个火星肯定全都烧没了。” 撅着嘴巴,老大不高兴,“家具也太丑了,又小又硬,连地毯都没有。” 方伊一对装修一点儿也不懂,只知道自己家里最舒服,大理石,实木家具,好看鲜艳的软装,检验好东西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标准就是贵。 眼前这幢两层带地下室的别墅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看起来是很久没人住了,只被简单清扫了一下,带着一股腐朽陈旧的味道,墙壁夹角处还带着裂纹,仿佛一双呼之欲出的大手。 一跳一跳的钝痛持续拨动方伊一的神经,环视一圈,看到了柜子里的医药箱,抱着来到了厕所。 镜子里的介于少年和青年的人,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那头濡湿后形状依旧明显的卷发,现下左半边脸颊上沾满了血液。 可那血液平白无故给方伊一添了些脆弱的美感,嘴巴紧抿着,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自然得挤成一团柔软,让人很想去揉捏。 血液顺着虚虚捂着伤口的掌心滑落到手腕,手肘,顺着看下去,似乎也不奇怪这样一张圆润的脸配着的是肉乎乎的身材。 但并不惹人嫌弃,只感觉是被哪家娇养来的小少爷。 肉也并不结实,拢着医药箱的手臂因为用力,被挤出来一团白嫩的软肉。 方伊一这下真是红了眼眶,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没看到还不觉得严重,镜子一照,怎么伤口突然这么痛?血流得这么汹涌?头为什么这么晕? 是不是要死了?可我现在还不想死。 镜子里的方伊一眼泪掉的更凶,清理自己伤口的动作生疏笨拙,生怕弄痛自己不敢下手,只在边缘疯狂试探。 狠狠心,咬咬牙就要拿个比脸还大的纱布盖着伤口,手下却不敢用力,生怕按下去,血流的更快,伤口更疼。 “你在干什么?”来人似乎很是反感方伊一,语气冷漠厌恶。 “呜……”方伊一嘴里泄露出委屈的哭吟,很想让人来帮帮他,但是又像小动物般知道面前人的危险,拼命要藏起来。 结果就是呆呆在站在原地,透过镜子看人。 来人比一米七五的方伊一高了一个头还多,所以能轻而易举透过镜子完整地看清他的的表情。 神色厌恶,满脸不耐烦。 尽管对方表情不好,方伊一还是看呆了,只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有攻击性的长相,完全就是符合自己的心意长出来的。 没有得到回应的贺霄皱着眉头看向方伊一,见他一副惨样倒是挑了挑眉,但也没什么表示。 两人透过镜面对视,气氛陷入凝滞。 这不是一个犯花痴的好时机,果然美色只缓解了三秒,额头的伤口像是为了惩罚他的不专心,变得更难以忍受,疼痛成番成倍袭来。 “帮帮我,我给你钱。”带着哭腔的方伊一打破了沉默,通红的一双眼可怜兮兮透过镜子看向贺霄。 贺霄倒是稀奇,抱着双臂,嗤笑一声,“又想耍什么把戏?” “不耍把戏,我不耍把戏。”方伊一不懂贺霄为什么对自己敌意这么重,只知道自己再不止血就要死了,而帅哥显然要袖手旁观。 慌张带着求助,嗫嚅着黏黏糊糊哼唧:“求求你,我给你钱……” 贺霄狐疑地和方伊一对上视线,几个小时前还在叫嚣着要弄死自己的人,这会在求人? 怎么看怎么可疑。 而且,自己看过方伊一头上的伤并不严重,怎么就要死要活叫嚷?又有什么阴谋等着? 贺霄脑海里的思绪百转千回,现实不过只过了几秒,可这短短几秒的犹豫像让方伊一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泪浸湿了方伊一胸前的衣襟,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 方伊一澄澈,依赖的眼神渐渐暗淡,仿佛不帮他的自己是罪人,没人能在这样的眼神下败下阵来,贺霄自认为铁石心肠,却也不例外。 耐着性子处理着伤口,时不时听跟前人夸张的呼痛声和小心翼翼提出的智障问题。 “这个伤口会不会发炎?” 没人回答就继续问。 “纱布能不能包好看一点?” 在下巴处比了个手枪造型,自顾自回答,:“即使包着头我也会帅的!” “应该不会让我的头发秃一块吧,那太难看啦!” “闭嘴!”不耐的声音从后传出,热气猛地喷洒在方伊一耳后,让他吓得浑身一抖,消停了。 贺霄只感觉面前的人是个傻子,加快了动作,他突然觉得这未尝不是另一种折磨。 贺霄处理好伤口,垂下眼眸,冷淡地推走眼前的话匣子,关上厕所门,方便过后,径直走回了二楼尽头的房间。 完全漠视了一边的方伊一。 尽管对方是自己喜欢的颜值,但性格似乎太过冷漠无情,方伊一看着止住流血的伤口,知道自己得救了,当然落井下石啦。 对着不搭理自己的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嘟嘟囔囔:“不理就不理,我还嫌你弄疼我了呢!” 房间又安静了下来,莫名的恐惧心慌袭来,再怎么转移注意,都得面对面前的现实问题,这是在哪? 方伊一再怎么蹑手蹑脚,年久失修的楼梯感受到重量发出“吱呀”的刺耳的响声,每踏上一步都让人感觉会随时坠落。 二楼看格局,应该都是卧室。 房门一眼看去全都紧闭,最靠近楼梯那间,屋里的一丝光线从缝隙倾泄,这应该就是我的房间了。 方伊一吐了一口气,幸好,不用在地板上和那硬邦邦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进了房间,很普通的格局,只有一张床在房中央,靠旁边立着柜子,对面空地上摆放着弄乱的行李,小而空旷。 方伊一折腾一宿也累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没有了柔软轻薄的睡衣,舒适又弹性极佳的床铺,一切都是糟糕的。 方伊一翻来覆去踢踢被子,挠挠肚皮,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受了伤还遇到对自己很不好的人。 突然,方伊一眼神陷入空茫,指针停止转动,乌鸦停止啼叫,时间停止流动,这个世界静止了。 方伊一只感觉头痛欲裂,但身体被死死定住,没法动弹。 不属于自己的陌生的记忆如利剑,沿着正中眉心侵入脑海,四处翻搅。 难受的痛呼声从嘴边溢出,方伊一经历了一场酷刑般,大汗淋漓。 时钟开始转动,被打断的鸣叫突兀响彻空夜,一切感知回归方伊一身上。 “呜……我要回去……”不知道是对谁说,方伊一直楞楞起了床,像是害怕什么又飞快蜷缩起身体。 被子完完全全显出床上的凸起,但没见人,只余下似乎头的部位露出一个缝隙,供着人呼吸。 方伊一还不能消化他穿书了这个现实。 而且还是穿越到了好友推荐的一本美式恐怖小说中。 美式恐怖小说惯常的套路,作死的主角团,深入被当地人严令禁止入内的荒山乡野中度假。 半路遇到渗人的尸骨,莫名其妙的人,被切断的讯号,但仍然挡不住主角团作死的心。 首先是炮灰,接着是团里的情侣,作为本小说武力值前三的女主舔狗,和杀人魔过不了几招也会被杀死。能活下来的只有被男主拼死保护且会补刀的女主。 警察最后姗姗来迟,画面定格女主MVP结算画面。 原主作为主角团里的炮灰,首当其冲成了杀人魔的第一个猎杀对象,在客厅醒来不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原主死了。 而苦逼的方伊一从霸总两米定制床上莫名其妙身穿到这,成了应该死掉的炮灰。 新手保护期,只受了点皮外伤没像原主一样死翘翘。 方伊一只想对这狗逼的一切竖一根中指。 主角团也分三六九等。 女主安吉拉,金发碧眼,校园公认女神,出身贫民窟但身上坚韧、向上的生命力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倾慕,而她却只被男主艾杰夫吸引,两人感情水到渠成,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艾杰夫家世显赫,与安吉拉是典型王子与灰姑娘,无可救药爱上了女主,召集好友吉斯和马达夫两人,准备在这次旅行中向女主告白。 而方伊一这个炮灰,在人均身高一米八五的大块头学生里边显得那么孱弱,再加上阴郁的性格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要不是钞能力被吉斯看上,根本没人愿意挨着他。 照着吉斯的话说:“哦!那该死的臭老鼠,恶心的眼神让我觉得在垃圾场一样。” “别这么说,吉斯。” 因为和安吉拉相恋,被家族停用了信用卡的艾杰夫制止了吉斯的抱怨,“我们这次旅行还得靠他不是吗?” 自然地,原主成了主角团的提款机,但地位没有半点提升。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像仆人一样任人驱使,极大满足了从贫民窟出来几位的虚荣心。 原主自然知道自己在主角团的地位,可有什么办法? 没了吉斯,没了主角团,还有谁会愿意和我这样阴暗丑恶的人在一起? 用钱维系的虚假友谊至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怜,不是吗? 但他还是不可抑制自己内心的孤寂和狂躁,于是找到了更好的法子。 他终于体会到掐住别人命脉的快感,也从被欺压者的眼中找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找的对象自然是学校缺钱又孤傲的贺霄。 让不可一世的人因为钱臣服在自己手下,即使被逼迫也不得不按照自己的要求行事,让贺霄那双淡漠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模样。 原主就这样找到了存在感。 即使身处底层也要压榨更深处的底层。 第2章 要完了… “这不是脑袋有坑吗?”方伊一不懂原主的脑回路,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冤有头债有主,谁欺负你,你揍回去就是了,怎么还伤及无辜? 难怪贺霄对自己是那样的讨厌,没动手都说明是他脾气好了。 这个世界小命都难保,更何况自己还成了他的仇人,对那张帅脸的兴趣就这样被一盆冷水浇灭。方伊一丧丧地想,可惜,可惜啊。 奇怪的是,原主欺负贺霄,但欺负原主的主角团几人可不敢轻易使唤对方。对贺霄别说吆喝,甚至还绕着道走。 就因为这,原主拿着钱让贺霄听他的话,自己在主角团面前长了面子。 可背地里,不知道被众人嘲笑多少次,无外乎说些有胆子去招惹尊煞神的话。 方伊一现在真的是孤立无援,不仅没有可以求助的对象,还有在黑暗中潜伏的杀人魔,双重buff,自己不下地狱,谁下? 废物小少爷第一个就想到了放弃,等死好了,在主角的剧本里,总要有炮灰牺牲来衬托他们的英勇…… 可这种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没出现一秒,很快就被方伊一掐灭。 “我的家产绝对不能轻易落在别人手上!”脸蛋在被窝里憋红的方伊一喘着粗气大声宣誓。 我的10套宝贝别墅!我的五亿存款,我一个车库的车!我辛辛苦苦布置的超豪华房间,怎么能说没就没! “系统,系统?”试探地念叨从被子里闷闷传来。 很可惜,穿到这个世界,没有金手指,没有新手指导手册,更没有小说带有奇幻色彩的系统。 回答方伊一的只有被风扬起的窗帘带来的窸窸窣窣声。 隐匿在黑暗中的男人挑起眉梢,如墨般的黑发,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肤色透露出诡异的青白,活像中世纪出现的吸血鬼。 月光透过那扇窗户斜照进来,把男人的身形勾勒,高大,干瘦,纸一般锋利,在木纹地板上直白呈现。 影子近了,再近了,攀上方伊一的脚腕,遮挡方伊一的小腿,他的半边身子笼罩在陌生男人的影子下。 方伊一无知无觉,夜风把新鲜空气带到通风的口子,畅快深呼吸一口,还是不敢冒出头,还是为自己夭折的家产不平! 幸好已经是初秋,夜晚倒也带来微凉,全副武装上被子也不再那么难挨。 “反恐怖片套路行动注意事项。第一,把主角团牢牢绑在一起,不能落单。” “第二,圣母什么的,一定要先踢出局。” “第三,路上奇奇怪怪的陌生人,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方伊一,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记住!好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为了家产!” 方伊一在被子里列举出恐怖片生存指南,全然不知道自己的战略计划已经泄露,沉迷在虚妄的胜利中平稳了呼吸。 睡着了。 得出这个结论,陌生男人俯下的半边身子有些僵硬,戏谑的笑容在脸上竟变得茫然。 全然没有意料当中的,被陌生人窥视后的恐惧与害怕而变得扭曲的神情,这让男人有些焦躁地用大拇指磨了磨食指那块陈年旧疤。 男人恢复漫不经心,循着轮廓,找到了通风口。 手指细长,如艺术品,只那深深浅浅的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 那手掌却背德这份美,封住了动物逃出生天的洞口,用窒息逼迫弱小钻出洞穴。 被子底下在挣扎,但轻微的反抗不足以平息男人的恶趣味,手掌微微发力,唯一一丝生机被掐灭。 转身,翻滚,一气呵成,被子不是硬实的土块,方伊一也不是柔软的小动物,他凭着本能,钻出了被子,依旧睡得香甜。 猎物**裸暴露在男人面前,有灼热的呼吸,有强大的生命力。 “嗯……”被闷红的脸急需降温,贪凉地循着冰凉的地方靠。 舒服的喟叹,陌生男人撑在床上的手就被猎物缠上,常年冰凉的手背被那柔软的腮肉捂着,挤压,唇瓣不知觉分开。 暖融融的气息喷洒在手腕,沿着四肢,沿着全身经脉,升起一簇火苗。 那火苗没燃烧几秒,很快被不自觉留下的涎水浇灭。 陌生男人:“……” 真是见了鬼了,我就该一开始就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老鼠宰了! 使劲擦去那点水渍,可冰凉凉的触感与热融融的水渍让陌生人眯起眼睛审视面前睡得香甜的人。 肉多如猪,可恨,脑子缺了点什么,比家里养的宠物难看多了。 “不过……”想起刚刚听到的那番豪言壮语,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灰色眸子头一次有了兴味。“比宠物有趣。” 听到屋外头传来拖鞋踢踏声,男人再一次端详起自己发现的宠物,“下次见,小老鼠……” 与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离开了。 方伊一没心没肺,似是梦见好事了,表情恬静美好。 …… …… “哦!方,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要我们现在就回去?”已经是大中午了,吉斯才刚刚睡醒,挠着一头金发鸡窝,对着方伊一大声嚷嚷。 “开什么国际玩笑!”得出结论直接打断方伊一解释。 “我亲爱的小可怜,我知道你昨晚受伤了很难过,之后我肯定好好照顾你。”马达夫的女友罗拉恩皱着眉头担心地看着方伊一额头上的伤口,开腔:“可是你想想,我们是很辛苦才到这里来的,况且还有重要的事没完成呢?” 方伊一知道,很重要的事是艾杰夫向安吉拉表白。 “来吧,小可怜,我很乐意为你处理伤口。”不由分说,拿出了医药箱就要给方伊一换药。 方伊一不能理解这群人的脑回路,听都不听原因就说不走。 难道守护别人的爱情比自个的命都重要? “我是说,我们这里有杀人魔!” 屋子所有的人停下了动作,吉斯原本怒目圆睁的眼有些惊疑不定,罗拉恩停下了翻找药物的动作,就连不对付的贺霄都投来疑惑的目光,所以人都看着方伊一。 “额……我是说,这里很危险。”方伊一清了清嗓子,逐一分析,“昨天我们来的路上立了一块大大的警示牌,写着‘危险区域,禁止入内’,这是前人对我们的警告;而且野营那晚,还发现了很多未知生物的骨头,我很确信,那是人的躯干;越往里走,通讯也被莫名其妙屏蔽,斩断,我们已经和外界失去联系了。种种现象说明这里很危险,我们尽快离开吧。” “方,我认同你的看法。”马达夫用蹩脚的中文念出方伊一的名字,满脸凝重环视几人,率先带着女友回房间收拾东西。 见劝动了这对情侣,江渔悬着的心稳稳落了地,都说了好言难劝该死鬼,有人愿意走我就救他们,不愿意走的自求多福吧。 只是…… 方伊一偷偷摸摸打量贺霄一番,也必须带走他吧,毕竟是原主一意孤行偏要带着人来当出气筒,就当积福报了,而且昨天肯为我处理伤口,人很好。 “贺霄……” 方伊一未出口的话被楼梯口三人夸张的笑声打断,吉斯斜倚着楼梯栏杆,擦了擦溢出眼眶笑出的泪:“方!你真是太天才了,这招准能带着安吉拉去到艾杰夫事先准备好的场地。” “没想到你为了艾杰夫的表白做了这么多准备。方!下一次我和罗拉恩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当策划。”马达夫添油加醋,懒散地靠在女友身上笑着。 罗拉恩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地笑意揭示了她和他们的想法。 几个人指着方伊一,全然没有一副刚才害怕、忧虑的模样,他们把方伊一的忠告当成了一场笑话。 “方!我发现你的脑袋怎么灵活起来了?这么天衣无缝的谎言差点把我们都骗去了。”马达夫低沉了声音,暗示方伊一起了别样心思。 吉斯很快明白过来,狠狠威胁:“方!你该不会是想反悔,要把房子收回去吧,要是你那样做,我保证你回不去学校。” 就连罗拉恩也一脸敌意看着方伊一。 “你们……你们……” 方伊一气地说不出话,气鼓鼓瞪了还在笑的几人一眼,只觉得他们愚不可及,不可救药,自己要送死那我也管不了了! 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贺霄身上:“贺霄,我说的是真的,你和我回去吧。” 贺霄置身事外般看着这场闹剧,面对方伊一的乞求无动于衷。 昨晚回到房间后不止一次厌弃自己,自己不是最清楚方伊一的真面目吗? 自私,恶毒,胆小,阴郁,恶心。 为什么面对那样的眼神会不忍心拒绝?自己为什么这么贱,竟然忘记这人带给自己的屈辱。 贺霄想不出原因,只拒绝再多与这人接触,谁能保证这善变的人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只要按约定把这七天的旅行结束,像以前那样,钱货两讫,互不相干。 因此他站起身,没有理会眼前的人,迈着长腿往自己房间走去。 方伊一彻底绝望,气愤地有瞪了贺霄一眼,顶着受伤的额头急匆匆去了外边。 在原世界,方伊一是金枝玉叶的少爷,出行都有司机保镖陪同,根本没有考虑过考驾照的事。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费力爬上面前这辆越野车,方伊一看着眼花缭乱的外文仪表盘彻底死了心。 天意啊…… 自己没有死在昨晚杀人魔的袭击里,也会死在自己的车技下。 更何况恐怖片第一定律就是千万不要落单。 没办法,方伊一挺直腰板,忽略众人投来讥讽的眼神进了房间,面对几人的阴阳怪气,方伊一表示:等你们有命出去我必找你们算账! “吉斯,你不觉得那小老鼠变了个人似的?”马达夫精明的眼里透露出不屑。 “谁知道呢?”吉斯不在乎耸耸肩,“但他现在敢对我们说一个‘不’字吗?” 两人对视一眼,呲呲笑起来,完全不在意方伊一的话。在他们眼里方伊一还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可怜虫罢了。 不隔音的房间里传来几人不加放低的音量,贺霄听到了这话,也陷入沉思。 变?确实变了……但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再细想,原来的方伊一张什么样?贺霄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都没有成形,最终定格的还是昨晚可怜兮兮恳求自己红着眼眶的模样。 贺霄冷漠、紧绷的表情有所松懈,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更深、更重地拧紧闭眉头,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人? 方伊一不知道自己成了众人讨论的对象,就算知道也不会搭理,命都快没了,谁管你发不发现芯子换了人。 唉……看来自己是没法离开的。 贺霄完全不搭理自己,要说服他需要时间,而且落单的两个人也容易遭受危险,更何况加上自己这个战五渣。 方伊一平躺在床上,盯着老旧的天花板陷入沉思。 接下来,只能把几人牢牢绑在一起,不让杀人魔有可乘之机。 还没付诸行动,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方伊一一骨碌爬起来,就看到你侬我侬相互依偎的小情侣向着湖泊的方向开去。 完了…… 第3章 求求你了 原主家小有资产,这件宅子虽然老旧,但地处的周围环境确实优美。 晚上看不出来,但白天这幢木屋显现出古朴的韵味,带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待着房里就有心旷神怡感。 但从外面看,房子处在林子包围圈下,密密麻麻的枝干伸出,犹如从地狱伸出来的断手。 在绿与幽的遮挡下,林间小屋被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灰扑扑,犹被鲜血浸染,陈旧,结垢,暗沉。 周围没有其他住户。 屋子前唯有一条被临时清理出来的小道,但范围不够大,小路旁地方杂草齐人高,原主来之前已经联系过清洁公司,看来也是敷衍了事。 马达夫与他的对象罗拉恩要去的是湖泊是众人选定的三天后要表白的地方。 方伊一不知道他们这次出去是单纯的小情侣约会还是去布置场地,也不知道除了眼见的这对情侣,车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但他知道,自己要把几个人锁死,千万不能散开。 方伊一看了看天色,艳阳高照,不像会是死人的背景,为自己打了几口气,慌忙出门追着车跑。 等到了大门口又想起,自己这样出门不就落单了吗,踏出台阶的脚又缩了回去,不行!还得找个伴。 “贺霄……贺霄……”门外的叫喊不厌其烦,或暴躁,或诱哄,或可怜巴巴。但都被贺霄一一屏蔽,他坐在窄小破旧的床上,耷拉着眼看着没有信号的手机。 方伊一没说错,这里确实没有信号,可来的路上他注意观察过,在这间屋子的不远处有一个信号塔,这里不可能没有信号,除非……是有人做了手脚,破坏了基站线路。 贺霄眼神微冷,眉间略过一丝不耐,起身猛的打开了门。 趴在地上窥探的方伊一来不及站起身,被抓了个现形,强撑着尴尬,直着地板站起来,弯腰把垫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团吧团吧,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懵懂表情。 要不是脸上还有因为挤压衣服而残留的印子,贺霄都要相信刚刚做出这样猥琐事情的人要不是他了。 贺霄楞了,这小少爷怎么变得这么……傻? 以往开不了门不是以不给钱威胁,就是无尽的咒骂,暴躁起来可能还会踹门,撬锁,这样略显怪异的行为实在不符合贺霄对他的认识。 “贺霄,你听不到我叫你吗?”缓过这阵尴尬,方伊一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手肘膝盖被挤压着还有点发痛,肯定是青了,就怪这人迟迟不来开门。 身上不舒服的感觉,让他的胸腔气得上下起伏,活像一个一点就炸的气球。 气鼓鼓的脸颊带动着脸上的婴儿肥也鼓胀起来,嘴巴朝天撅起,眼睛瞪的大大的,带上凶狠的表情,只是那头不知道是不是落枕,左扭右扭,平添一份滑稽。 贺霄头一次被对方莫名其妙的行为逗得想发笑,连忙把门一关,躲在门后治疗内伤。 他感觉方伊一像狐假虎威里头的狐狸,只是这地方没有虎,那狐狸就变成了一直毫无杀伤力的兔子,只是他本人看起来毫不知情。 贺霄收拾好表情,恢复成往常的冷漠。他再三告诉自己,狐狸就是狐狸,示弱的狐狸也还是有狐狸的本性。 狡猾,阴险、恶毒。 “屋子隔音太好了,你叫了那么多声我才听见。”贺霄不走心解释,转移话题一般,夺过话语主动权:“你找我干什么?” 方伊一双手抱胸,斜睇着贺霄,就这样轻易地消了气,只是面上还端着。 可心里有些小得意:肯定是因为我的怒视让他害怕了,既然人已经道歉了就没必要再抓着不放了。 毕竟自己可是善解人意之人,再说那张脸也值得让人原谅。 “哼,你知道我为了叫你费了多大劲?!”方伊一把身上雪白的体恤掀到大臂上,露出比衣服还雪白的皮肤。 尤嫌不够,还把那条牛仔阔腿裤提上去,到了大腿位置,被勒着肉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就这样把富有肉感,软绵绵的,白花花的□□给贺霄看,他指着自己的关节处:“你看!都青了。” 软软糯糯,带着鼻音,让人怀疑是不是这点疼痛就惹得人哭了鼻子,贺霄抬起头飞快看了一眼,没哭,只是长长的睫毛垂着,一副委屈的样子。 方伊一看贺霄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寒了心。怎么会有这种人?自己犯了错还不敢面对了?看都不看自己造成的后果? “你看啊!”气得上了头的方伊一偏要叫贺霄负责,“这是我刚刚跪下去弄的伤,好痛好痛的,你怎么能不承认?” “你看都不看一眼,真的很难受。”抓住贺霄的手就往自己手肘处摸,“你摸,都冷冰冰的,是因为太久了没有血气流通了,你必须负责。” 贺霄闭着眼睛唇线抿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挣脱开来,总是欺凌自己的恶魔应该是厌恶、恶心的,可他却没有这种感觉。 手下的□□微凉,没有经过锻炼的身臂软乎乎,和眼睛看到的稍微有些出入,方伊一身上的肉很多,手感舒服,可为什么这样天使般的身体却有一颗恶毒的心。 贺霄睁开双眼,手心挣脱开来,“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方伊一仍旧不满,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小聪明成功了,没再纠缠,快速提出要求:“我要你陪我去湖边。” 贺霄上下扫视了一眼对方,不置可否,先行进房间,过了一会,又出来,看方伊一还是光着四肢的造型,强压上心头涌上来的烦躁,冷声吩咐:“快穿上,走。” 方伊一娇气劲和作劲又上来了,一动不动,就用一种谴责、愤恨的目光盯着贺霄已经走出去两三步的背影。 那身影果然停下,贺霄额上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别得寸进尺。” 回答他的是方伊一蛮横的“哼”声,更是把身体背对了人。 贺霄步子沉沉,看得出来并不愉快,转过身蹲下,并不温柔地要把紧绷的裤子扯下来,只是那肉肉和裤子严丝合缝,嵌得紧紧当当,要往下扯,就引来一声痛呼。 贺霄下颌紧绷,后悔自己吃了什么老鼠药要来帮忙,脸色更臭了。手却不闲着,温热粗糙的古铜色大手与娇嫩细腻的雪白腿肉有色差,微微使劲,大手青筋凸起,往下按,腿肉往下凹陷一块,有了富余,就这这点空间,贺霄另一只手慢慢把裤子往下扯。 只是腿肉太过敏感,和他的主人一样太过娇嫩,松开大手,留下了清晰的手掌红痕,犹如在雪地出现的一片红梅,带着不自知的色气。 贺霄故技重施放好另一边,等两条裤腿都放下来,贺霄一言不发走了,即使这样方伊一也还是很开心。 初秋的大中午室内还是凉凉的,方伊一快速把衣袖放下来,路过客厅摆放的镜子,看着因为折痕而显得皱巴巴的衣物,娇气的小少爷有些不开心了。 唉,想念我的冰丝睡衣,定制服装。 就这样,方伊一踢踏着当了个跟屁虫跟上去,全身心沉浸在失去中。 贺霄忍无可忍,后头的蜗牛已经让他的速度一降再降,没好气提醒:“快点走,不然我回去了。” 方伊一幽幽瞥了眼,一脸凡人你不懂的神情,心里想着那出世纪渣言:“你失去的是时间,而我失去的是我的亿万家产啊——” 但好在,也加快了速度,成功看到了被马达夫开来的那辆车。 灰蓝色湖面像凝固的铅块,死气沉沉映入眼帘。两岸高大见不到顶的枯枝伸出,倒映如溺水者扭曲的手指。泛黄遍布虫洞的落叶在湖面荡来荡去,时不时传出来的嬉笑声更显得这里的死寂。 灼热的太阳高悬,一路的走走停停让方伊一热汗淋漓,走出幽深的小路,诡异的带着湖水腥气的空气席卷而来,树叶沙沙作响,咔嚓咔嚓,枯叶落地破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方伊一定在原地,不安地环顾四周,风随之也停熄,那种令人浑身发毛的窥视感减弱,看着前方已经走出两三米远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方伊一不敢再扭头往后看,蒙着头直直向前冲去过,略过那个高大的身影。直到站在了阳光下,停下,转身,指节分明的手搭上贺霄的肩膀,踮起了脚尖。 贺霄不知道后面的方伊一究竟怎么了,一会停,一会跑,所以的一切都很古怪,意识到自己又在揣摩这个讨厌的人后,贺霄的面色更加阴沉。更为方伊一作势要强吻自己的行为大为恼火! 怎么会有这种人?对喜欢人就以欺负来表达?不答应还要霸王硬上弓强吻?究竟懂不懂尊重人?! 不过,为什么这个讨厌鬼身上全是肉,手却生的那么细长,腕骨为什么那么纤细? 靠!贺霄真是气炸了,一扬甩开搭上自己肩上的手,“你有没有点礼义廉耻!?” 方伊一越过肩膀往后看的视线收回,呼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是自己看错了。幸好那黑色衣服一角是错觉,不然今晚做梦都得吓醒。 有了一个安稳的美梦,方伊一心情好了一些,可手腕上被拍开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很不爽。 抬头一看,为什么贺霄比他还生气?气得面色发红,梗着脖子瞪自己,耳朵竟然也气红了? 天哪,这是有多生气,审视夺度如方伊一立刻收起了浑身气焰,小绵羊一般,连对方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只一个劲道歉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圆溜溜的眼睛真挚地望向贺霄,说得诚恳。 心里却蛮不服气,哼,等下次我也发个大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贺霄气极:“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没有,再也不会啦,你别生气嘛~”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委屈,仿佛凶了自己的贺霄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叫人这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贺霄胸膛上下剧烈起伏,手指狠狠点了点人,走了。 方伊一老实不过一秒,对着贺霄的背影又是挥拳又是踢腿,还蛮不优雅地学着老大爷吐痰,“呸呸呸”连续喷射。只是学得不伦不类,倒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了个撕心裂肺。 因此他也没看到,躲在背阴大树下那个黑色肥胖的身躯和脸上渗人的诡笑…… 第4章 受伤了 “马达夫,”带着墨镜浮在湖面上享受日光浴的罗拉恩看到岸上方贺两人的拉扯,捅了捅旁边眯着眼打盹的马达夫,示意往两人身上看。 “宝贝,怎么了?”被吵醒的马达夫眼睛都没睁开,下意识偏头回答。 “oh!我的老天爷,我看到方伊一亲吻贺霄!”那暧昧的语调,活像看到了什么限制级现场版,兴奋得不得了。 马达夫显然也被话题吸引,顶着刺眼的光探头看,但只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快步从小路里出来,只是眼睛长时间的注视,眼里黑漆漆一团,不得不闭上眼。 “这可有趣了,”马达夫露出恶意满满的笑,“宝贝,你可真是我的大宝贝!” 两人在湖上热吻,忘情的动作引起湖面的震颤,层层涟漪越晃越多,越荡越深,热情大胆程度叫方伊一这个连和人牵手都没有的纯情小处男脸红。 他们在观察方伊一时,方伊一也一手做遮挡状举过眉头,极目远眺,左右调整角度,避开反射到湖面的波光看了许久,才辨认出湖里的两人是马达夫和罗拉恩这对情侣,看到两人在做的事,不停咂舌,连连称奇。 果然,外国人还是太奔放了些。 收回目光,才发觉自己已经站在了湖边,而贺霄站在离自己两三步的地方,满脸复杂看向自己。 方伊一愣了,看看自己,又看看对方,过电一般,脑海闪过一道惊雷,连连摆手着急解释:“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死变态,我没有偷窥小情侣欢好的癖好啊。” 贺霄斜撇一眼,显然不相信。 方伊一可不会让人这样玷污自己的清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人面前,举起手指就要发誓:“我方伊一,身家清白,就连灵魂也纯洁无瑕,绝对绝对没有任何特殊癖好。” 贺霄还是无动于衷,方伊一只好下猛料,“天作证,地作保,如果我说假话,让我吃泡面没有叉子,洗澡停热水,体重涨十斤!” 说完自己倒是重视得不行,呼哧呼哧喘粗气,亮晶晶的眸子执拗地盯着贺霄,非要人相信。 “我有说过关于你癖好的任何一句评价的话吗?” “我的看法就那么重要?” “那我告诉你,你是什么人,我一点都不在乎,只求这次旅行结束后,你别来缠着我。” 贺霄冷冰冰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嗤笑着看着方伊一变得僵硬的表情。 嘴里更过分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说不下去了,贺霄迈开步子,走了。 方伊一倔强地看着贺霄越走越远的背影,受不了了,吼着:“当然重要啊!你对我的看法很重要!” “我到这里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他们瞧不上我,不愿意相信我。当然,我肯定也看不上他们。”方伊一不甘示弱找补着,“但你不一样,你是我带过来的,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 方伊一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一发泄就停不下来。 “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才不是,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是不喜欢原主,又不是不喜欢我。 “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啦,谁叫原主留下的初印象那么坏。 “只是以后,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不要对我那么凶?”我和原主不一样,我才不要再承担你对他的恶劣情绪。 “我保证,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会保证你的性命,那时你就知道我真的变了。 贺霄没有回头,但他能想象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哀求地看着你,就像被雨水打湿了皮毛的可怜猫咪,惯会用自己最拿手的表情让你心软。 而贺霄,从来抵御不来这样的示弱攻势,负隅顽抗一小会,但最终都会败下阵来。 小骗子这些年来的信誉分低到离谱,他的话在贺霄这里没有任何可信度,可怎么自己想要相信一回? 似蜜糖,又如砒霜,少年人不大深的城府怎么经得住这样一番蜜语甜言,更何况话里的“对你好”实在是**裸的诱惑。 可少年人也有自己的一腔骄傲,心里已沦陷,说出口的话也还是硬邦邦:“对我好?对我好就是让我早上给你整理裤子吗?” 方伊一罕见地有些接不上话,有些别扭但还是傲娇地补充:“哎呀,那又不一样。反正,反正我会对你好的。” 贺霄弟弟,你这条命哥哥我保定了! 感受到贺霄态度的松动,方伊一顺着杆往上爬:“那说好了,我对你好,你可不能再对我态度那么不耐烦了。” 贺霄果然看到了那双冒着光的眸子,逼着自己扭过头,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用几乎让人听不见的音量说:“看你表现。” “什么啊,你说大点声啊!”方伊一哪能没听清,他就是使坏故意的。 逗得贺霄红了耳朵,变了脸色才做了个拉链子的动作,把自己的嘴缝上了。 方伊一蹦蹦跳跳着寻觅主角团另外几个人,绕着湖边走了一圈,才发现了两人的踪影,吉斯和男主艾杰夫在小路对面布置着表白现场。 落叶、枯枝、不知名的小虫子落在身上,两人浑身好不狼狈。 方伊一大概看出了个形状,两人是想在枝干上挂上气球和彩带,白色的纱幔倾泻而下,串灯、花环、灯牌一应俱全,主场地布置快要结束。 看见来者一身光鲜亮丽,而自己臭汗淋漓,吉斯抹开要进眼的汗水:“喂,臭白猪,把车开过来。” 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心怀不轨的人笑出声来,心情都明朗不少。 方伊一嫌弃地后退两步,走到一个安全距离,反击开始:“贺霄,你说那是哪里来的野人竟然说话了?” 手指怯怯地往吉斯那指了指,好不无辜地问。 吉斯直起身,浑身肌肉扎实、凸起,气势汹汹向方伊一走来。 吉斯:“死白猪,野人说谁?” “谁答应就说谁。” 方澄看着眼里快要冒出红星子,马上要到眼前的人表面上丝毫不怵,可暗地里贺霄的手臂都快被他扣下一块肉来。 贺霄实在忍不住痛了似的,高大的身影微微一动,将方伊一完全遮掩住,往那一站,就像半垛城墙,全身上下有一股肃然之气。 “吉斯!” 后头看好戏的男主艾杰夫瞬间明白了贺霄的立场,大声呵止住吉斯的动作。 “吉斯,别冲动,”艾杰夫赶过来,抓住吉斯的手臂往后扯,见人还是死死瞪着身后藏起来的人影,没了办法,俯身耳语几句。 吉斯绷紧肌肉的手松懈,竟然不可控制地细微颤抖,回过神来,才看见贺霄锐利的眼神冷冷地看着自己,眼球心虚地左右晃了一圈,一副十足畏惧的表情,终于反应过来一般,退到了不起眼的角落。 方伊一见危险解除,超嘚瑟的,对着吉斯疯狂挑衅,中指,鬼脸,国际通用语言的嘴型就没停过。 只见人一下又青筋暴起,一下又低下头当孙子,看得方伊一直乐。 艾杰夫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招呼吉斯干自己的事去了,方伊一确定两人行踪,完成任务后就走了。 只是脸上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不起来。 “离吉斯远点,他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贺霄忍不住开口提醒,就怕这人傻过头,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主动去挑衅。而且是在是太反常了,以往每一次方伊一听见吉斯的命令都会去执行,怎么今天还会反抗,甚至去挑衅? “安啦,安啦,放心啦,我这不是看你在我才这样的嘛,我才不委屈自己嘞,他骂我我肯定要反击的嘛。” “我都知道,他叫我去开车就想看我出糗。更何况,我才不是什么臭白猪,我是白没错,可我香的嘞,还有,”方伊一抬起手臂闻了闻,又掐了掐自己腰上的赘肉,“这是幸福肥。” “他那样的,又高又壮,又黑又丑,嘴还那么臭,就是野人没错嘛。” 方伊一专注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那么认真,那么真诚。 贺霄嘴角不自觉上扬一个弧度,赞同地嗯了一声,可随即又开始了质问。 “你说要好好对我,可是我手臂上的掐痕你又怎么解释?” 方伊一心虚地看了眼那肌肉分明,极具线条感和力量感的小臂上深深浅浅、纵横交错的月牙状指痕,周围的皮肤还隐隐泛红,明晃晃揭示着作案者当时的紧张和焦急。 “哈哈哈哈,当时情况紧急,那我怕你不是不帮我吗?” 贺霄好以整暇看过去,就静静看着这人慢慢编。 “好啦,好啦,我错啦。” 方伊一挎住贺霄的手臂晃来晃去,用自己学过的方法去道歉,他是觉得没什么,可贺霄非常别扭这样的亲密接触,只是手臂抽出来一点点又被搂回去,抽出来一点又被抱的更加紧。 方伊一誓死要耍赖皮获得原谅。 贺霄一鼓作气,奋力把手抽了出来,只是力道方向没把握好,只听到了一声低吟,等他意识到碰到的是什么后,瞬间恼羞成怒,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方伊一悄悄揉了揉被撞得微微发麻的胸脯,又在心里吐槽:虽然一点也不温柔,但是一哄就好! 而贺霄到底为什么羞,为什么恼,又为什么跑,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吉斯看着落了单的人,心中阴暗的情绪再次翻腾,艾杰夫了解好友的本性,沉下脸来警告。 “吉斯,贺霄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动方伊一,他不会放过你。” 吉斯理智回归,可还是咽不下那口恶气,咬牙回答艾杰夫:“我他娘的当然知道!” 心里却越发不忿:婊子娘生的私生子,有什么值得忌惮。 脚下的步子不停,冲着悠闲自在慢慢走的方伊一的肩膀狠撞过去。 “不好意思。”吉斯看着朝前扑倒在地的人,倒退着毫无诚意地举手道歉,只是脸上的笑还没维持多久,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痛苦地弯腰倒地,好半晌都维持着这样一个难堪的姿势。 贺霄扶起方伊一,看都没看吉斯一眼,带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