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抢我状元郎,我笑纳她的帝后命》 第28章 香铺子遇到闹事,贵人相助 若是这样下去,那她岂不是什么都要被她大姐压一头? 她心中恶狠狠地想着。 这几日香露阁生意有些不兴,就连宫中的内侍都少有来铺子中寻香。 温念有些惆怅地拨动着算盘,双青见她这副模样,立马将冰酥酪端上前来。 “少夫人快快吃了这冰酥酪解暑!这账本晚点再看便罢!” 梅儿是姜老夫人给温念的丫头,见温念因为铺子没有生意而发愁。 姜老夫人喜欢温念,就算之前小姐说温念的不是,姜老夫人只是罚温念去她院子里诵经罢了,也未多加责罚。 “这铺子不开也罢,少夫人还有姜府呢!” 见两个丫头笑着围着她安慰,她脸上便展露了笑意。 阿华跑回府中,仔细看他额角还带着汗珠。 双青有些疑惑地问道“阿华今日去外面查到了什么吗?为何我们铺子这些天几乎无人问津?” 阿华气喘吁吁地说道“过两天街这两天开了一家铺子,叫什么……状元香。” 状元香?若那铺子的掌柜不是状元,谁会去那铺子买东西? 双青问出了心中所想“那铺子真是状元郎开的吗?若真是这样,全京城要赶考的学子都会去那什么‘状元香’买香料,以保自己来年中考吧!” “他们说的可神了!听说那铺子掌柜是状元夫人开的呢!” 阿华见自己铺中空荡荡的,便有些忧愁。 状元夫人?那不就是她的三妹温以落开的铺子吗?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早已经取得了诰命夫人的封号,温以落见这一世她只有一个状元夫君却毫无荣誉加身,况且那状元夫君又家底子薄,她内心定是着急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温念想到此处,便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无事的,她那铺子是新开的,京城百姓爱新鲜也是正常的,再等几日吧。” 阿华见自己掌柜如此沉得住气,便放下心来。 温念呆在铺子里无事可做,便回将府东院子细细思索为何皇上要将这狐妖案交给姜知许处理。 这一天她回到铺子,阿华将一盒盒子放在她的眼前。 这不是她们香铺中卖得最好的,有耳清目明之效的月杏香吗,她细细看着包装。 不对,这不是香露阁的香。 “掌柜的,那可算来铺子了,你都不知道这两人这福杏香在‘状元香’里有多受人喜爱,我路过那‘状元香’一瞧,这可不就是我们香露阁的月杏花香吗?“ 阿华有些愤愤不平地道。 说来也气人,那香足足比我们这便宜了一半!知晓此事的百姓都纷纷去‘状元香’里去买它哪儿的盗版香! “论这香,肯定是我们铺子才是最真宗的啊,他们有掌柜这一号人物吗?” 铺子里的伙计围上前说道,他们都厌恶极了那“状元香”抄袭的做派! 温念将那盒子打开,细细地逐一查看,香草,薰衣粉,芦荟油…… 竟然一样都未少,可真是难为她那三妹了。 “这不是香露阁吗?怎么空落落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温以落带着她的丫鬟走上前来。 温念抬头一看,温以落今日一身红色,头上挂着金发簪,脖颈带着琉璃吊坠。 看起来贵气逼人级了。 阿华不知是哪位夫人前来铺子,便热情地迎上前说道“欢迎夫人,夫人可看上我们这铺子里的香?” 温以落上下打量了一眼阿华,表情轻蔑道“就你这下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阿华面色尴尬,他不知哪里惹恼了这位夫人。 “三妹,你有事便找大姐就罢了。” 温念不让阿华难堪,便起身说道。 “哼。”温以落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看你们这铺子过几日便要关门了,哪里还有你们什么事情!” 她目光有些敏锐地瞧见了温念放在桌上的盒子。 那不正是‘状元香’的盒子吗。 她上前将那盒子拿起,抬手间不经意地露出手腕上的金链子。 见温念挂着笑看了看她手腕,“哦?这是林郎的母亲送我的,这可是传家宝呢。” “姐姐莫要眼热,说来也是妹妹运气好,雇了一名调香师,他调出的‘福杏’香,我们铺子里可是供不应求呢。” 三言两语间,阿华和铺子的伙计便知晓这人就是‘状元香’的掌柜了。 “亏你还是状元郎夫人!这抄袭的做派你也不怕被诟病?” 阿华急的说道,刚开始她们以为那铺子过了风头后,他们香露阁将恢复以往,看来这‘状元香’可是存了取代香露阁的心思! “多谢妹妹的好意。妹妹既然无事,那便快快回‘状元香’吧,别耽误了铺子。” “只是不是,状元郎本人知晓不知晓妹妹用他的名号开当铺呢?” 她这话可就戳温以落肺管子了,温以落拿的是白氏给补贴的银子,那林府一家都不知晓。 若是她将这铺子开得风生水起传到宫中,那皇上一欣喜给她封一个诰命夫人那林府上下又有何人敢说她的不是! 温念又看了几眼那金链子,巧的是,温以落手腕旁竟然有一颗和她一模一样的月牙疤痕。 温念见温以落作势要离开,便开口道“妹妹手上那金链子可真漂亮,姐姐也想买一条来装饰手腕呢。” 这温念不按常理出牌,让温以落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带着春花离开了。 “夫人,那林夫人手上的链子,是什么珍稀玩意吗?” 双青注意到温念目光流连在温以落腕间,温念生在温府,又嫁到姜平伯府这高门大户,便有些好奇地上前问道。 “无事,只是觉得林夫人拿着铁皮四处炫耀,有些稀奇罢了。” 双青瞪大眼睛,“那链子?那链子是铁片?” 那链子做工精致,还缀着细细的流苏,实在是不像什么廉价的首饰,不然温以落也不会带着它到处炫耀了。 温念心中笑道,她当然知道那是铁片,上一世林老夫人将这链子给她,这不是是一条链子,更是一份情谊,她喜爱的要紧。 将这链子藏在盒子里,上一世她被流放到南疆,那些劫匪见她死死地护着一个盒子,便动了将这盒子据为己有的心思,她死命护着那盒子,虽然是林家婆母对她苛待,林敬城只是表面上待她亲热,但那条林老夫人给她的链子,若是当掉,说不定能给她获得一线生机。 她被劫匪当沙袋踢了好几个回合后,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待她那盒子被劫匪抢走时,她脸庞漆黑,头发就像鸡窝一样凌乱,身上全是脚印和泥土。 那劫匪又返回将断成两裂的链子丢在她眼前。 “这铁片你还护那么紧,亏我们兄弟几人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呸!晦气!” 她这时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走投无路。 “对的。” 温念垂眸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双青以为那林夫人这一番折腾,折了温念的精神头,便安安静静地退下。 “夫人,不如我们将这冒牌之事情告到官府之上!” 阿华见温念心情不太高涨,便建议她道。 温念摇了摇头“若是有人借此事借题发挥,恐怕不仅会损我们铺子的名誉,恐姜家也会受到牵连。” 说罢便有些安慰地鼓励他们道“无事都便去忙活吧。” 这一日倒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第二日,香露阁开了没有过多久,便有一位夫人和丫鬟模样随行的两人气势汹汹地上前走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夫人,有人在我们香露阁里闹事了!” 那夫人衣着华贵,一看便这夫人身份不一般,这些采买都由下人处理,可是她却亲自登门,可见这事太大得有些让她恼怒了。 百姓们见有热闹看,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模样,纷纷凑上前去,这一幕看得阿华喜忧半惨,喜的是铺子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多人来了,忧的是这沈夫人前来找掌柜到底所为何事。 温念急匆匆地赶来,脸上未着脂粉,容貌秀丽得如同深养在山间的精灵一样。 “沈夫人,是我来迟了,不知沈夫人找我是为何事?” 沈夫人知晓这铺子,却不知晓这铺子掌柜竟然是如此秀丽的女子,见那女子有利又端庄,一眼便知晓了她身份,语气便软了下来,但是言语间还是不该恼怒。 “掌柜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这香有‘清目养神’之效,可是我夫人一连用了几日,这香不仅熏眼睛,而且扰得我夫人睡不好!” 围观的群众都议论纷纷地说道“这可太昧良心了!怪不得这几日香露阁都没有什么生意!” “对啊,我还说这香露阁掌柜是个侠义之人,如今看来,却是我看错了。” “这香料便是香料,可这香露阁又偏偏说了有疗愈之效,我看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事者在四处说道,见有人这样诋毁掌柜和铺子,小八自然是忍不了的。 阿华扯了扯小八的袖子,摇了摇头,若是贸然出手,不就是证明自己心虚,着了闹事人的道。 她身旁的丫鬟高声说道,沈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几日眼底漆黑,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贴身伺候的丫鬟左思右想,便觉得是那香炉里的香有问题。 那沈夫人也是个不依不饶的性子,一大早便找香露阁的掌柜问话。 温念定了定心神,“可否能把香料拿来一辨?” 说罢那丫鬟便把随身带着的香料摊开,温念细细地仔细查看。 “这香是从你们铺子买的,又何必装模作样地看来看去,能看出什么花来?” 有粗鄙妇人路过说道,这香露阁听说香是甚好,只是那价格高了些,若是此事一闹,将这香的价格压下,不就是皆大欢喜? 沈夫人心中赞同这粗鄙妇人说的话,心中有些疑惑。 眼前的女子穿着素净,拿着放大镜子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一堆黢黑的香料,时不时还闻一闻。 她倒是好奇这小小年纪的丫头能看出什么花来。 “夫人,你这香料不是我们铺子的‘月杏香’。” 温念心中明了,直起身说道。 阿华松了一口气,他早就知晓掌柜不是什么招摇撞骗之人,这事情定是一场误会。 “呸!我们才不信呢,就你一张嘴就可以颠倒黑白?” 围观的百姓见温念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那香料便发出此结论,纷纷有些不屑地说道。 温念抬头看那嘴唇紧绷的丫鬟,“这位姑娘,可将你买来的香料摊开,我再将我们府中的‘月杏香’摊开,我们一看便知晓了。” 月杏香在铺子里便价值不菲,温念随意将香料的绳子打开,和那丫鬟的放在一同,众人惊叹。 这香露阁的香和这位夫人的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 香露阁的香带着草药和铺面而来的清香,还有干花点缀,而沈夫人的那盒,便只有红色的粉末。 “想必夫人这红色粉末的香料是‘状元香’里的‘福杏香’,不过我们两家这香虽然相像,但仔细一看,还是非常大有不同的。” 那状元香那铺子,这些日子才开起来,若是说抄袭,那明眼人都知晓这是那新开的铺子抄袭香露阁。 “我们辅佐以人参,甘花,和薄荷草这几种草药温为药引,因此才有了我们所宣传的‘清目养神’之效。我们铺子为保持香料的香味,并不会将药统统碾成粉状,我仔细看过一番,这让药粉变红色艳丽的便是那红色硝石,此石头虽然好上色,对女子来说,乃是毒物!” “这不拿出来比较不知道,这还真是不一样的两种香料啊。” 底下人看得清楚,这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药材,相比之下,‘状元香’这才是真正的昧着良心赚钱! “那硝石对女子有害!我前几日才从那香阁里买了香,幸好还没有用上。” “是啊,这还是要多谢掌柜助我们识别这些贴身用在屋子里的药材啊!” 小八悄无声息地将那几个闹事的人绑起来。 第29章 状元郎遇刁难,夫君为三妹求情 知晓这是一场误会,她和丫鬟一大早就来铺子里咄咄逼人,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了,沈夫人有些尴尬地站在铺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温念瞧见了沈夫人的窘迫,便将完好的香装好放到沈夫人眼前, “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我就把我们铺子里的‘月杏香’送给夫人一份,用法也简单,吩咐下人睡前把这香料放在香炉里就好了。“ 围观的百姓风口转变,“没想到那开的新铺子里面全是些不干净的玩意!” “是啊!亏我还觉得便宜买多了许多!” 有夫人不满地说道。 阿华这时出来打圆场“各位百姓,香露阁明日将上新‘梅笼香’,半价出售,就当是给各位的赔礼!“ 温念笑了笑“那香对女子身体好,是我们香料的医师所调制,有养颜润肺之效果。” 众人拍手称赞,沈夫人示意丫鬟拿过温念手中的香料。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掌柜的好意了。” 角落里,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牵起嘴角笑了笑,直接笑得人身边的侍女失了神。 找到了。那女子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这一事便被压下,但那“状元香”使用劣香,对人体有害一事还是传遍了一条街。 今日林敬程是带着恼意回府的,今日上朝,他被同僚好一阵嘲笑。 温以落开“状元香”仿照先前的香露阁一香,甚至里面掺合了对人体有害的硝石这件事情连孝仁帝都知晓了几分。 今日退朝前,孝仁帝特地多说了一句, “林爱卿,朕知晓你是状元,但是你夫人开的那铺子……” 林敬程有些不知所措,温以落开铺子一事他并不知晓,这些日子不是在九皇子那,便就是在河清公主的望月宫。 “什么铺子?” “林状元夫人开了什么铺子?” 背后一同上朝的臣子有些小声的议论道。 这时沈御使大夫走上前来, “皇上,臣有事起奏。” 柳公公见臣子们都议论纷纷,便喊了几声肃静。 “你说吧。”孝仁帝回到。 “臣的夫人去过‘状元香’买过香料,却没想到那铺子里不仅抄袭他人的铺子,臣的夫人这几日因为那香,卧病在床。” 孝仁帝目光放在了林敬程的身上,他为皇上,一向喜爱招揽贤能,但这家风也是很重要的一事,若是家风不正,只会遭到他人诟病。 林敬程脸色火辣辣的,“状元香”? “哈哈哈哈,这名字可真让人丢脸啊!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底下有些悄悄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被林敬程听到。 他脸色有些难看,这样一来,皇上便会认为林家有显摆之意,或是认为林家家风不正,他不堪大任。 “林少傅家风如此不正,臣认为,大齐不需要这样的人!” 沈御使一向不喜林敬程,见一有把柄将他扳倒,便直言道。 林敬程顿了顿,皇上并不是以为一件小事弹劾他,但那“状元香”一事,真的是胡闹! 皇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底下表情各异的臣子,点了点龙椅,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罢了,沈爱卿,朕命人送些养神的草药给你夫人送去,此事作罢!” 沈御使见皇上这样说了,也不便再继续说,便上前谢了恩。 林敬程知晓他在皇上面前并没有沈御使那样说得上话,知晓自己家底子薄,便在退朝后卑躬屈膝地和沈御使道歉。 沈御使冷哼了一声便摆手离开。 林敬程攥了攥紧握的拳头,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低头调整了一下,脸色又继续挂上了笑容,只不过那笑容有些勉强。 回府的一路上,他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温以落正在房中仔仔细细地点着这些日子‘状元香’赚的银票,这状元香可以得那么多人的喜爱,都是那“状元”二字的功劳,只不过昨日和今日都没有什么人来买香…… 她转头一看,便瞧见林敬程安静地站这房门中,脸色有些阴沉。 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当面和她说话了,见他这幅模样有意求和,她便放下手中的匣子。 “夫君,你今日终于得空来看妾身了,妾身盼你盼了好久!” 说罢便想着亲昵地靠上林敬程。 林敬程表情有些冷的将她的手甩开,他看那匣子里全是银票,她这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看着便让人心生厌恶。 温以落跌坐在地下,有些失望地问道“夫君这是何意,为何要推开妾身,我们不是夫妻吗?” 林敬程瞧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便气打不过一处来。 他干脆利落地打了温以落一巴掌,伴随着辱骂 “无耻贱妇!你可知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情传到了皇上耳里,那沈御便要皇上弹劾我!” 她将手抚上被林敬程打得红肿的脸颊上,有些晕头转向地目露泪痕。 难道是那“状元香”让朝堂的人拿到了把柄? 为什么!为什么温念开铺子受到他人敬佩,而她就是个小丑! 为何,为何我不能开铺子,我那大姐开了那‘香露阁’蒸蒸日上,就连皇上都动了要封她为诰命夫人的心思! 她内心有些恼怒地想着,面上却怕惹恼林敬程,便爬到林敬程脚边,有些卑微地抱着他的脚,楚楚可怜地仰头问道。 “为何,这是为何?妾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 看到她这幅模样,林敬程心中一软,他弯下腰将她扶起身。 这些日子比较还是她一直扶持着这个家,况且…… 若是让她发现了他的把柄…… 见林敬程难得对她露出好颜色,她便抚着林敬程俊秀的面庞,娇嗔地笑了笑,有些意图不明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林敬程脸色一僵,他和温以落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地离开了。 温以落将散乱的衣服摆平,除了新婚那夜,林敬程并没有碰过她,就算在她房中留宿,也只是静静的在她一旁睡觉。 温以落端了端心神,将散乱一地的银子捡起,便瞧见了踩在银票上的一只绣鞋。 “母亲让我带你去她房中!” 林慕程连嫂嫂都不愿喊她一声,有些跋扈地命令道。 林慕程早早就听了她大哥和温以落在房内说的话,她转头马上就将此事告知了林老夫人。 “跪下!”林老夫人狠狠地将茶盏放在桌面上。 “你这贱妇,真是不知廉耻!既然在外弄那‘状元香’有侮辱我林家门楣!” 林老夫人学识浅薄,和那些夫人说了几句话后,便也懂得了一下词汇,但是现在说出来却滑稽得慌。 “就是!今日哥哥还是心软了!你如此地用哥哥的名号居功自傲,连那沈御使都在朝堂上要弹劾哥哥少傅一职!” 林慕程大声嚷嚷道,语言尖锐。 温以落冷笑,那沈御使的夫人上次在广福楼早就对这两母女印象极差,这两母女无理取闹到沈夫人脸上了,怎么就把责任怪到她开铺子这里? 见温以落连个态度都没有给她,反而站着沉默不语。 “你给我去跪祠堂去!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反省!”林老夫人让下人将她架起赶到祠堂,温以落早已经被那些下人拉得习惯了,随着他们将她拉走。 林慕程还火上浇油地说道“我看嫂嫂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我看嫂嫂该被家法伺候才长长记性!” 温以落看了一眼她那没有良心的小姑子,从她嫁过来后便没有给她过什么好脸色,日日和婆母欺辱她,她次早打发她嫁给一户人家去,把她赶得远远的。 在祠堂里,春花正小心翼翼地给温以落上药,那上家法的下人被塞的银子,虽然下手轻了一些,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她背上留下了许多伤痕。 “嘶……”温以落有些吃痛地喊了一声,不过涂上后伤口的灼热感消失得很快,紧接着是一副清凉妥帖的感觉。 温以落有些诧异地问道“这药可是家里人送来的?” 春花有些犹豫,这是一个脸生的丫鬟送给她的,她也不知是何人送的药粉。 温以落见那个木纳的丫鬟不知说什么,便将那药粉拿起。 一个小小的“姜”字映入眼帘,温以落陷入了深思。 送黄金糕那日,姜知许似乎看了她手腕的伤痕看了许久。 她要亲自去试探试探这件事。 姜知许见送药的丫鬟回来后,便将赏银放到她手上,那“状元香”一事,林状元受到了好大的戏弄和嘲笑,他担忧他对阿瑾不利,便派人去瞧了瞧,没想到那林老夫人可真是心狠手辣。 温以落被她罚着受了家法,甚至还要她带着伤口跪祠堂。 他记忆中,阿瑾活泼可爱,但不知为何她长大了性格变化如此大,难道是他认错了人? 他脑海中又闪过那日他将黄金糕塞入温以落手中时瞧见她腕间有一处熟悉的月牙疤痕。 她就是阿瑾,只是…… 姜知许有些落寞地想着, 可惜她嫁人了,不仅嫁人了,还将他忘记了…… 温念见姜知许有些怅然若失地站在院子里,有心不打扰。 这几日他忙着查案子,每日早上给姜老夫人请安时,姜老夫人都在念叨许哥儿云云。 她内心感慨,虽然姜知许父母早逝,但至少他祖母疼爱他疼爱的紧。 “夫人。” 她想换一条路走,却没想到被姜知许叫住。 “夫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沈夫人一事情,我知晓了。那‘状元香’可是三妹开的铺子,夫人可否手下留情?” 见姜知许将她叫住只为了那三妹的事情,温念嘴角扯了扯,回应了一阵沉默。 姜知许以为这番话惹的温念兴致有些不高,他见温念有些动摇,便继续说道 “她毕竟是你妹妹,有些不懂事……” 温念淡淡地扫了姜知许一眼,男人可真是多变。 上一世,姜知许娶得温以落,处处对她冷眼相待,甚至将温以落赶回府中。 这一世,他却如此对温以落如此上心,这可真贻笑大方。 “我会有分寸。”温念回道。 温念幼时,是见过姜知许的。 那日她陪温以落出门踏青,温以落打扮得漂漂亮亮,宛如森林里的小精灵一样明艳动人。 她自小便不会打扮,就连她穿的一些衣物都是二婶瞧不上,过时的衣物。 她在在温以落旁边,就像公主旁边的丫鬟,衬托的温以落美丽又大方。 那日踏青宴会上,也来了许多其他世家的小公子,若是在这踏青会上遇到了心仪的女子和男子,便可以直接上门提亲。 那日她和温以落便瞧见了姜知许,姜知许从马车上下来时,一同游玩的小姐都纷纷矜持得起来。 姜知许长了一双含笑的眼睛,小小年纪已经可以看出是一个有担当,漂亮的公子。 那时温以落将风筝放到了湖里,嚷嚷道她是大姐,应该帮她把掉落这湖里的风筝捡起,她便挽起裤腿,发髻散乱的下水去捡那泡在水里,已经破烂不堪的风筝。 她灰头土脸地起身时,便刚刚好撞见姜知许从马车上下来,有些遥遥地看了她这个方向一眼。 “以落!那姜家公子刚刚是在看你!”其他小姐不大不小地和她说道。 温以落有些娇羞,“怎么会呢,这个方向还有我的大姐呢。” 那小姐淡淡地瞥落一眼温念,她早就知晓温以落不喜欢温念,便有些随意地说道 “谁会喜欢你大姐那土包子,我觉得那姜公子定是看你看失了神!” 这一番话大大取悦了温以落。 “就是在看你,你瞧瞧你今日这身桃红襦裙,衬托的人比花娇。我若是公子,定喜欢你!” 另一位小姐上前有些讨好地说道,说罢她们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温以落便将她抛在后头,和她的朋友一同谈话去了。 只留下温念有些狼狈的爬上岸边,四处拧干衣服上的水。 想必姜知许就是那会看着打扮的像花仙子的温以落看失了神…… 温念摇了摇头遗憾道,只不过……命运弄人。 在姜知许喜爱她那三妹的这一世,恰好就是她成为了她的妻子。 这一世,她是不会放过上一世害她的人的。 若是姜知许执意护着她,那便一起死。 这一世,她还是被这些情情爱爱束缚住了。 第30章 三赴鸿门宴,三妹的计划? 今日温念一大早,就被燕妃召入宫中,说是要和温念一同品茶论诗。 永宜宫主位为燕妃,偏位有一位分底的王才人。 待她走到了御花园,便瞧见了迎面走来的一位男子。 温念见过这名男子,这是太子。 在后宫瞧见太子,估计太子是去中宫给皇后请安经过,温念瞧见太子迎面向她走来,她对他行了行礼。 太子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温念一眼。 温念今日因为是被燕妃邀请入宫,打扮得有些隆重,就连额间都仔仔细细贴上了宫中流行的珍珠,此妆面命名为“珍珠妆”,她穿着鲜绿色纱裙,腰肢盈盈一握,倒是让太子看得有些着迷。 太子点了点头,经过她身边时近乎耳语地说道。 “姜夫人上次压香可是让我大开眼界。” 温念神色一僵,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怀揣着猜测,温念被内侍带到了永宜宫。 两侧侍立的宫低眉顺目,屏息凝神,连一角都不敢轻易拂动。 待温念踏入内殿,那青铜鹤炉正向外吐着香气,一股应香袭来,温念在心中细细思索。 在百姓间,多有求子的女子在房中点燃这烟香,说是有“多子多福”之意头。 看来燕妃成为妃位好几年苦于不能为孝仁帝诞下皇家血脉而苦恼。 待温念被侍从带到永宜宫中,便瞧见了燕妃一身素锦,面如芙蓉的正为坐在椅上,身着龙袍的男人,轻柔地给他捏着肩,低头不知和孝仁帝说些什么,惹得孝仁帝开怀大笑。 见温念被下人带入宫中,燕妃向皇上行了一礼,便带着自己贴身的宫女退下。 前后两世,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皇上讲话。 皇上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鬓间有隐隐白发显露,但是却气势了然,帝王之气扑面而来。 温念上前给皇上行了一礼,她内心有些诧异,为何皇上要单独和她说话? “温家嫡长女,温将军之女。” 见皇上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知皇上心中在思量什么,温念回应了一个“是”。 “你可知你夫君是何人?” 温念顿了顿了,这是何意? “回皇上的话,臣妇夫君是大理寺少卿姜大人。”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是我们大齐的七皇子。” 温念听到后身体有些颤抖,她心跳得有些厉害。 待她走出永宜宫里,瞧见了燕妃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 燕妃瞧见她额间有细细的冷汗,便贴心地把帕子递给她。 “今日,本宫本是想邀你品尝上好的松针香茶,可是皇上突然间有些兴致来到了本宫的宫中。” 她笑了笑,有些歉意地说道。 “那松针香茶,本宫改日便让下人送到姜府。” 温念笑着谢过了燕妃。 她内心和明镜一样清楚,什么品诗论茗,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孝仁帝想见她,想让她这个夫人劝说姜知许回宫中。 一入宫门深似海,想必上一世姜知许七皇子的身份定是被其他别有居心的人知晓。 才导致了姜平伯府的覆灭。 温念回孝仁帝道“臣妇虽然和姜大人为夫妻,但此事,臣妇无权插足。让皇上失望了。” 孝仁帝摆了摆手,这两夫妻都一样的倔性子,难以说动!难以说动! 燕妃并不知晓皇上和温念单独说话说的内容,只进宫时瞧见孝仁帝眉头紧皱,拿着茶杯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见来人换上了一身舞姬服装的燕妃,孝仁帝的气都消了一大半,和燕妃待在一起,总让他安心许多。 “燕妃,你总给朕许多惊喜。”孝仁帝拉着燕妃的手笑到。 温念刚出永宜宫,便瞧见了一位公公站在门口候着她。 她认得那位公公,是跟在太子身边的莫公公,那莫公公见温念和他点了点头,他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姜夫人,我们太子有请。” 既然太子都吩咐人在永宜宫里候着她,那她若是不去,那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好不容易从知晓姜知许身份的震惊缓了回来,便又在思索太子那句耳语般的,意图不明的话语。 他为何知晓她在金玉坊压香一事? 太子住在东宫,位于宫中正东,这一路上,莫公公并没有和她多说,她也猜测到了几分。 太子为皇后所出,和河清公主为同母所出的皇子,名为河安。 张皇后也因为生了一儿一女便稳稳当当地坐稳后位。 东宫中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华贵,处处都是清简的设施,让温念心中感到一阵妥帖。 太子见温念款款而来,衣袖间走动还带着香风,他便跟着心情愉悦了起来。 真的是一位佳人,可惜却便宜了老七。 他内心有些遗憾地想着。 河安将温念面前的茶杯倒满,见温念笑着和他行了一礼后脸上有些诧异,便笑着解释道。 “姜夫人不必拘谨,我只是瞧姜夫人有意思,上次姜夫人男扮女装逃离劫匪时候,当真是英勇万分。” 温念猛然回想起那日有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帮她将劫匪统统赶跑,她回府后思来想去都不知晓为何有人来救助她。 “原来是太子的手下,那日还是多谢太子的相助了。” 温念起身谢过了太子,但就为了此事,太子有必要将邀来东宫一叙? 太子看着她笑了笑“我看姜夫人有趣得很,不如你和老七和离,嫁入东宫如何?” 这话可不能乱说,温念还没有缓回来,便被太子这一番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 太子想娶她?太子已经有一位太子妃,若是她嫁入东宫,若能当上正妃,这身份地位便能处处压她人一头。 毕竟是太子,若是她争一争,说不定以后的位置…… 温念对这太子喜恶了解甚少,不知太子这是何意。 以后的风云局势,又有谁知晓呢? 她思索了片刻,便笑着起身推辞了太子的“好意”。 后院中,一位身着浮光锦纱裙,脖间带着金丝吊坠的额点花钿的女子正恼怒地将桌上的点心推倒在地上。 前来传话的丫鬟月白有些小心翼翼地站在她一旁候着。 太子妃……太子妃听到了太子想将温念娶入东宫,便气急攻心,将小厨房精心准备的点心打翻在地。 温念?一个抛头露面的商贾妇人,为何如此得太子的喜爱! 相比起她来,河安娶她完全是皇后授意,太子对她根本没有情谊,要说和太子成婚后,太子一次主动来她院子里看她都未曾。 更不要说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话了。 那温念可真是个该死的狐媚子! 她心中愤怒地想着,若是以后入宫和太子日日面面相对,那还得了! 今日林敬程出宫后,便来到了宫外三皇子的私宅。 刚刚入三皇子的府邸,一阵奢靡的香气扑鼻而来,那窗边廊边,被点缀上林昂贵的宝石。院子里花团锦簇,一看便是花了重金请了巧夺天工的花匠栽培。 三皇子醉醺醺地喝着美酒,手中抱着一位貌美的丫鬟,厅前还有人伴随着乐诗的琴声跳着绿腰舞。 这绿腰舞跳的是男欢喜女爱,难登大雅之堂,三皇子一向好色,妻妾成群,他也鲜少回宫,日日在他这私宅中形迹放荡。 “你这六部尚书最近可当得舒心?” 三皇子见林敬程走上前来,便吩咐那些跳舞的舞姬退下,面上虽然带了些酒色的潮红,但他神智却十分清醒地问道。 林敬程因为状元被封九皇子的少傅,可那九皇子无心进学,日日沉溺于玩乐,林敬程若是在当这九皇子少傅,只怕永无出头之日。 但此时三皇子给他抛了一只橄榄枝,三皇子欣赏他的才能,有心让林敬程为他所用。 林敬程也知晓这三皇子风评并不好,可是三皇子生母为兰贵妃,兰贵妃母族为富甲一方的商贾。 兰贵妃母子在宫中耀武扬威,皇上也全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国库一半的收益都是靠兰贵妃母族支撑,就连最爱弹劾人的谏议大夫都不敢轻易上折子弹劾这形迹放荡的三皇子。 林敬程应允了三皇子的条件,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他便成了六部尚书一职。 只不过还是要兼九皇子的少傅,这六部尚书可是实打实的实权,林敬臣面对三皇子,腰便弯了几分。 “请问殿下今日邀我前来,所为何事?” “听说我那七弟不日就要回宫中,这皇子,多是好还是少是好呢?” 三皇子笑了笑,有些意图不明地问道在大殿上的男子。 林敬程是聪明人,他这话听了三分,便知晓了十成的意思。 “请殿下明示!” 三皇子很满意林敬程一点就通,将手中的酒杯洋洋洒洒地往前方一倒。 林敬程背后顿时发起凉意,三皇子也太过胆大包天,竟然让他一个臣子,去刺杀七皇子! 见他面上有些惶恐,三皇子笑着说道 “林大人这是害怕了?说来,林大人的妻子可真是貌美非常,我也是垂涎温家两姐妹的美貌以久啊。” “对了,我那皇姐似乎喜欢林大人许久,若是我皇姐知晓……” 三皇子笑了笑,表情不言而喻。 他听得心惊肉跳,便应了三皇子的话,退出三皇子的府中。 三皇子竟然让他刺杀朝廷官员,若是被发现,那可是死罪一条,三皇子让他担任尚书一职不假,但若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那就有些不值得了。 林敬程心事重重地走回府中,他走的是后门,并没有引起府中其他人的注意。 他转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偏院,那书生正仔仔细细地打扫这院子前的落叶,他见到林敬程走入院中,便对着他娇羞一笑,便放下手中的扫把随他走入屋子中。 屋子里整整齐齐地坐着十几岁不谙世事的男童,模样生的斯文又俊秀,一个个身上还有些暧昧的红痕 “少爷,这些男童都被灌了哑药,是从西域来的好货。” 林敬程满意地点了点头,用食指抚过那模样最俊秀的男子。 “你先退下吧。” 书童点了点头,便退下,将书房的门关上。 同一府中,隔着两个院子,温以落被摧残的在屋子里起不来身。 春花小心翼翼地伺候温以落趴着进食,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惹恼温以落,若是温以落再发什么性子,她这折磨人的手段…… 春花倒吸了一口气,揪着心观察温以落的神色。 上一回林老夫人嫌弃她无后,和母亲商量要将温静汐纳入林府中,这事情也不了了之。 温以落恨,恨她母亲并不为她着想。 母亲定是觉得她一人嫁入这状元府并没有得老夫人和夫君的喜爱便出此下策,可是若林敬程纳妾后,他的爱和怜惜只会分给另一个女人,她的权利也会被分走,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 上一世,她嫁入姜平伯府,那名叫慕雨瑶的女子比她还得夫君和老夫人的喜爱! 这一世,姜知许竟然变成了皇子!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若是她那大姐成了寡妇,再给她安一个不洁的罪名…… 温以落有些狠毒地想着,到时候,别说是将军府,就连皇上都保不了她! 她眼前一亮“春花,替我把帖子拿出来。” 今日的姜平伯府,倒是收到了一张给姜知许的帖子。 凌风有些不解,这男女授受不亲一事,他一个下人都知晓,这温三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更不用说而后成为了状元夫人,这等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他不喜这位三小姐,她那铺子抄袭他家夫人也便罢了,日日在她夫人面前耀武扬威,可是少爷却处处护着这位三小姐。 他见梅儿拿着篮子打算出门采买,她便向梅儿招了招手。 “梅姐姐!梅姐姐!” 梅儿一向觉得凌风不正经,见他张牙舞爪地喊她,便瞥了他一眼,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模样。 凌风知晓这时一定要传到少夫人耳中,便跑过去和梅儿耳语了一番。 “什么!少爷绝对不是这种人。”梅儿将篮子砸在凌风身上,语气嚣张道。 她在姜平伯府伺候这些年,她可清楚地知晓少爷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第31章 美救英雄,男主白月光想杀了你 姜知许正在书房内细细的抚摸这那张帖子。 这是阿瑾给他下的帖子…… 他突然间想起来好多年的那个冬日,他幼时为了让他父皇看他一眼,他便四处磨练。 他听闻父皇喜爱一些珍奇药材,他便为了采上好的南疆玉草,孤身一人去往南疆。 那日风雪很大,将他的眼睛迷住,在他有些体力不支,气息奄奄之时,一位青衣少女从天而降。 她见姜知许状态有些不好,便将随身携带的水壶喂到他嘴边,还将自己那件青色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模糊间,姜知许看到了那女子腕间有一个月牙的疤痕。 待他醒来时,他躺在一处山洞间,周围的火炉被烧得旺旺的,那青色的狐裘上似乎还有那位女子身上的芳香。 他等了那女子一连好几日,那女子并未露面。 他将自己身上找了个遍,只找到一枚打算回府送给妹妹的绒花发簪。 他将那枚发簪和叠得整整齐齐的青衣狐裘一同放在他擦得干干净净的石头上。 可他未曾想,那枚发簪如今却又被他寻到了。 “嘎吱。”一声,姜知许的思绪被门打开的声音打断。 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温念。 “夫人来我书房可是有何事?” 姜知许将手上的帖子随手放在桌上,起身问道。 温念见他有心将这帖子藏起不让她知晓,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 “听下人说,我那三妹把帖子递给了夫君这儿。” 姜知许有些诧异的抬头。 “前些日子我和三妹约了去青城山踏青,可能是我那三妹也是第一次下帖子,竟然误打误撞地将帖子递给夫君。若是换做是旁人,早不知会生出什么误会了。” 说罢温念将帖子从书桌上拿起,嘴角带着笑意。 “夫君工作繁忙,不如明日歇歇,我们一同前去吧。” 姜知许摇了摇头,她这幅模样倒是可爱,活像一个吃味的活宝。 温念面色凝重地将帖子递给候在门外的梅儿。 梅儿心中雀跃,她可是帮少夫人办成了一件大事,那温家的三小姐下帖子下得不明不白,而且上次又对她百般刁难,这帖子下了少夫人才不应! “少夫人……这帖子……” 温念点了点头“这帖子应了,快给我准备好轻一些的衣物,袖子宽大些,我去找慕医师。” 梅儿有些不明所以,袖子宽大些的衣物? 而且为何少夫人将这帖子应下?这林夫人可是来势汹汹,不怀好意! 温念心中思索道,温以落选在这个关头要单独约姜知许去那偏僻的地方,若放这姜知许一人赴宴,说不定要面对那对夫妻为他布下的重重杀局。 她向慕雨瑶要了些淬了毒药的银针。 一下马车,温念便觉得这青城山荒凉得紧,这可真是一个适合遭遇“意外”的好地方。 姜知许小心翼翼地将温念扶下车,见温念目露诧异,便解释地说道“三妹可能是怕在市井有流言,就选在这人少的地方。” 温念笑了笑,她的人已经安排妥当,此次姜知许定不会遭遇什么意外。 春花早早地候着在石径小路旁,见这马车上并不是姜少爷一人前来,就连这姜少夫人都一同前来,有些紧张地向两位行了礼。 转身便带着她们一路走向山林深处一个亭子里。 这青城山因为山上有一座久负盛名的庙宇而出名。 往往有重大节日时,这青城山上往往人满为患,只不过今日是个普通的日子,这山上香火虽然一如既往的旺盛,上香的宾客便稀少了许多。 温以落安安静静地坐在亭子边上,那桌面上的点心并没有在京城中的那么精致,外相有些淳朴。 姜知许看到那桌面上的黄金糕,内心一动,阿瑾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黄金糕了。 那茶倒是好茶,温念闻出,那茶可是一升几百两银子的竹叶青,靠林慕城一年的俸禄都买不起多少,可是这一壶茶却放了那么多。 只有一种可能,林家,或者是温以落,攀附上了宫中的贵人, 温以落听到背后有人声,便想娇羞地回头一笑,这一回头,脸上笑得便僵硬了几分。 她大姐怎么也来了? 温以落今日打扮了一番,一身青衣对襟裙,发上还别了花瓣带着露水的小花,真是人比花娇。 她上前给她们两人分别行了一礼。 温念见温以落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她有些不悦的挑挑眉,怎么,见到她不高兴? “三妹,你可真是粗心,将下给我的帖子送到了夫君手里。” 温念上前有些懊恼地说道。 温以落笑了笑,似乎流露出来了一些真情“是啊,我们姐妹自从出嫁后,就连一同坐下喝茶的日子都似乎变得遥远了。” 说着便将袖子卷起,露出手腕间的月牙痕迹。 “其实我今日,是想将一物还给姜大人的。” 说罢便起身将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姜知许看来十分陌生的玉佩。 “姜大人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温以落有些试探地问道,什么玉佩,这都是扯的。 上一世,她为姜知许夫人时,日日见他望着一块玉佩发呆,她便知晓,这姜知许心中的白月光定是和这玉佩有关,若是无关,那她寻些别的借口圆过去也罢了。 温念将茶杯推到姜知许的边上,“夫君,你不要着急,先喝一口热茶再细细地想想。” 温以落对她大姐这幅作态有些诧异,她将这一看便是女子贴身带着的玉佩给一个有家室的男子,正常来说夫人定会面色有些复杂或是有些抗拒才对。 她那大姐可真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让他夫君好好地喝一口热茶? 温念见姜知许对这玉佩并不熟悉,便想着说些什么别的话来揭过此事,却没想到“咚”的一声,姜知许有些不省人事地昏迷在石桌上。 “你!”温以落有些惶恐地起身,她并没有在这茶壶里加什么东西,毕竟这茶壶里可是上好的竹叶青! 姜知许这一阵昏迷,便是温念动的手脚! 听到了温以落的“信号”后,用灌木掩藏踪迹的刺客便走出灌木丛中,将刀剑刺入那昏迷不醒男子。 可不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一出面,脖子上便银光闪闪,他们分别脖子上被架着一把短刀。 “你们是谁的人!” 温以落有些失色地喊出。 温念将这价值千金的竹叶青慢慢地品尝。 “三妹今日安排的戏,怎么自己却看不懂了?” 那在另一出掩藏的杀手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想捷足先登杀了姜知许,这头颅必须是我们主子的! 千钧一发之时,温念将信号放出,掩藏在青城山各处的暗卫便冒出来护在温念和姜知许面前。 小八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少夫人,我来迟了。” 温念满意地看着她这方的暗卫,有些波澜不惊地望向温以落。 “三妹说是你的人多,还是我的人多?” 温以落大惊失色,她前几日花了银子找了一位江湖杀手,若是这姜知许知晓他认错了人,她便心狠手辣,立即吩咐下去将姜知许杀了。 她不能容忍温念和姜知许一同入宫,成为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 可是如今这场面却有些混乱,不知是哪处的人,正和她安排的杀手正扭打。 “快将少爷送到马车上,好生护着少爷。” 温念吩咐小八道。 “可是少夫人,你一个人……”小八有些犹豫地说道。 “无事,有他们。”温念看了看她事先布置好的暗卫,笑着说道。 温以落本就离她们离得不远,两相交手,便把她的脸上划伤了几道。 “你早就知晓我要做什么?”她有些狼狈地蹲下。 温念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丢给温以落。 “当然了,我还知晓妹妹有性命之忧呢。” 说罢几只银针下去,那两方缠斗的杀手被温念的刺客包围。 温以落有些起疑地拿过那纸条,那上面是林敬程的笔迹。 温念看着眼前的女子脸色变得扭曲,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从何处寻来的?”她抬起猩红的眼角,颤颤巍巍地问道。 温念笑着弯下腰贴近她的耳朵“三妹可知晓,你的夫君早已经和三皇子密谋,要将你杀了啊。” 他的夫君和三皇子,要派杀手,前来杀她? 真的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她眼中的怒火将要把这封信纸灼穿。 三皇子派的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见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后,便咬破蜡丸自杀了。 温念将这两位刺客的脖颈露出,温以落一看,那两名刺客的颈间就是三皇子的图腾! 温以落有些癫狂地瘫倒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她有些失声地喊道。 说罢便有些扭曲地看着温念,她要让温念死! 她要让周围人都死! 说罢便想将温念推下亭子,温念避之不及,一个踉跄便要倒下那亭子外。 身后便是万丈深渊,若是她掉了下去,那她定还魂日日搅得温以落不得安宁! 千钧一发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温念轻柔地托起。 姜知许? 他不是已经昏迷被小八安排到马车上歇息了吗,这么这时候…… 温念脑海中有洪流转动,她惊慌地喊道“夫君,有刺客!” 暗卫这时将刺客统统制服,上前请罪 “属下护主不利,让刺客惊扰了少夫人和少爷,请少爷怪罪!” 温以落本以为她这奋力一推,温念不是跌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便是磕磕碰碰,疾病缠身。 却没想到温念被姜知许结结实实地抱住,姜知许还细细地检查温念身上是否有伤到。 上一世她为姜知许夫人时,她从未感受到姜知许这般的柔情,可不曾想,她这大姐可是真有几分手段! 相比之下,她的夫君甚至对她还起了杀意! 温念很肯定,姜知许并没有看到温以落将她推出亭子中,她有些遗憾。 姜知许小心翼翼地将温念放下,便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温以落一眼。 温以落早已经受到了惊吓,发髻散乱,一副疯妇之态。 阿瑾从来都不会这样…… 姜知许默默地在心中想到,不知这几年…… 阿瑾是如何挺过来的…… 回程的一路上,姜知许和温念一路上无言。 “是三皇子的人想杀我。” 姜知许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 温念仍然有些惊魂未定,听姜知许说道,便点了点头算作应和。 “这一次还是要感谢夫人布置了暗卫。夫人又是何处得知?” 见姜知许有些试探地问道,温念佯装不知,便打了个哈哈 “我总不喜欢这些山地,这次见到地址是青城山,便按着心意让府中的几个暗卫护着。” 见温念有些别扭地旋了旋自己的发梢,他心中了然,她这是在撒谎罢了。 他有心不点破,自顾自地开始说道。 “你知道为何三皇子想杀我吗?” 温念心中一咯噔,上一世,姜平伯府已经覆灭,哪里有这后面的故事。 不知听了这故事对她是好还是坏,既然都坐同一辆马车了,他有心说,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知许的目光有些悠远,随着回忆,便回到了夏贵妃被孝仁帝赶出清水寺的那日。 夏贵妃因为罔顾礼法的罪名被赶到寺庙打坐练心,孝仁帝有一日突然间来了兴致,来到这清水庙宠幸了夏贵妃一夜。 就是那一夜,夏贵妃便有了身孕。 夏贵妃被赶到清水寺前,是孝仁帝最喜爱的妃子,夏贵妃懂礼又知进退,时不时还能为孝仁帝指点迷津。 孝仁帝喜欢聪明的女子,却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 夏贵妃带着身孕回宫,大臣们都在议论纷纷,夏贵妃腹中的胎儿是否是真正的皇家血脉。 甚至有过分的朝臣直接污蔑夏贵妃在外私通外男。 孝仁帝碍于情面,便想将这孩子扼杀在腹中。 可是那看脉的太医恰巧就救了姜知许一条命。 “贵妃腹中可是一个小皇子。” 孝仁帝便动了恻隐之心,为了躲避朝中大臣的口舌,便将这一出生的孩子送出宫中。 第32章 试探风云,两姐妹双双落水 孝仁帝当他为弃子,可为何现在又要让他回宫中? 当真是思念成疾,想要补偿他这儿子? 温念许多矛盾和猜疑涌上心头,她只知晓,若是姜知许不回去当七皇子,这以后怕是有数不尽的杀身之祸。 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闭目养神的男子,这近距离一看,这容貌可真是无可挑剔,细细一看,眉眼间和孝仁帝有几分相似,眉目见都是皇家之气。 温念心中一动,细细地看着姜知许,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想到了温以落拿出的玉佩。 …… 一连几日,宫中让姜知许查的案子似乎有了些眉目,他一日便留在府里招猫逗狗,一去姜老夫人院子就是大半天。 “你有这心思陪我这一把老骨头做什么,快快去陪陪你那夫人!” 孙儿在身边陪伴,姜老夫人自然是有些开心的,但是她又挂念她的孙媳妇。 她还想着早些抱上外孙呢。 见她孙儿沉默半晌,她便知晓她说话惹他不高兴了,“好好好,祖母都依着你,祖母不说了,祖母不说了。” 姜知许给老夫人按肩的手停了下来,有些认真地说道 “祖母,皇上前些日子召我去御书房。” 姜老夫人顿了顿,心中有些震惊,紧接着是喜悦。 说罢老夫人便拿起手帕擦拭泪珠。 他这孙儿从襁褓之中便是她带大的,她的姜二和媳妇并无所出,双双因为疫病而亡。 夏贵妃将这婴孩给他,她便上了十成十的心,要好好养育这孩子。 可如今孝仁帝却让他会回宫当回七皇子。 见姜知许已经和她说了,便知晓他心意已决,她默默地摸了摸他孙儿的脸庞。 “我的孙儿,这回宫凶险……你可要多多注意……” 说罢便叹了一口气。 温念将信纸展开,仔仔细细地看着一个神秘人在丫鬟采买时塞的信件。 “十日为期,金玉坊相见叙话。” 定是南疆香坊师门传来的信…… 看来她开这香铺真的是有些大张旗鼓了。 连香坊那处都被惊动了。 过些日子是状元府中林老夫人生辰宴,姜平伯府的夫人女眷都是要出席的。 这一日,姜平伯府出动了两辆马车抬入这林府这般的画舫宴席。 罗氏带着她一儿一女坐在稍前的马车上,面上有些疲倦。 她本意并不想来参加这林府的画舫宴席,前些日子她在夫人小姐的宴席上并未露面,那些夫人小姐大概也就知晓了她被罚跪姜家祠堂这一事。 若是那些她不喜的夫人将此事翻出再恶心她一通…… 她神色昏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面则坐着的是温念和姜知许。两人虽然是并排地坐在同一马车,心却各怀鬼胎。 还是姜知许率先打破了沉默。 “夫人,我查这宫中宁贵人暴毙一事,似乎有些眉目。” 这查案一事,又为何和她说起? “依夫君所想,这宁贵人暴毙一事,是何人在暗中布局?” 温念沉吟半晌慢慢地思索道。 姜知许前些日子还对她的身份多有怀疑,这一下又和她坦诚相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试探? “那是宫中伺候的太监见钱眼开,被收买了,在宁贵人的殿中使了厌胜之术。让宁贵人暴毙而亡。” 姜知许轻声说道。 温念本就不信这些鬼神之事,若是有人在宁贵人的吃食中下了些慢性毒药,这理由都比这“厌胜之术”可信的多。 姜知许见温念在思索,便紧接着说道“其中有一味关键的香气,叫什么‘鲛鳞香’夫人可知晓这香?” 温念心中狂跳,好毒的一位香! 温念笑了笑“夫君说的这香,我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稀奇的玩意,有机会我定也是要一睹风采的。” 她心脏狂跳,这“鲛鳞香”可是南疆独有的药性狠毒的香料。 姜知许这一番试探,便是想探她的底! 那宁贵人的暴毙,定是和这香有光,又或者是,这只是让姜知许回宫的一个引子! 见温念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他便闭口不谈。 林老夫人的宴席布置在一处江便,那上门张灯结彩地挂了许多灯笼和彩灯,江上有一出亭子。 罗氏一下马车便有些嫉妒地说道“这都一把老脸了,还学京城中的年轻人游船宴席……” 罗氏嫁到姜平伯府中,从未有过如此隆重的宴会,见前些日子任人都能采一脚的老妇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她都要巴结的对象,她便恶心得慌! 温念看到这宴席如此铺张,心中暗暗诧异道,这得要花多少银子! 不过……温以落今日会如何在宴席上表现,她倒是很期待…… 毕竟上一世,她就是在这老夫人宴席中撞破了林敬程和私会他的男宠…… 林老夫人和林慕程坐在亭子中央,看到那些贺礼被放得高高的,便笑得眉笑眼开。 “老夫人生辰喜乐啊。”一位脸上笑得看不见眼睛的妇人上前来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这是我那女儿,快快,来给林老夫人见见面。” 上次“状元香”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林老夫人这位做婆母的直接将铺子砸了,这闹得难看至极。 这位王夫人便想着将自己的女儿送去林府,说不定能得了林老夫人和林状元的喜欢。 一位稍显丰满的女子被拉上前来,直看得林老夫人皱眉头。 这意思倒也是明显,上次和温静汐的婚事不了了之,便有其他的夫人急着要将自己家女儿塞给林家当妾室了。 这这么还有上赶着要当人家妾室的呢? 一旁拿着一个礼盒的夫人有些嫌弃地说道。 紧接着将那两母女挤开,笑着拉上林老夫人的手“姐姐,这可是好东西,这可是我夫君从边境带回的美容养颜膏,包你涂了之后,年轻个十几二十岁!” 林老夫人笑着应和道,内心望着那些礼物,内心思量道。 不愧是京城中权贵人家,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如此大方! 说罢便四处奔波寻不到温以落“你那嫂嫂呢,快快让她出来迎接宾客,我先回去点点这些贺礼!” 林慕程四处一看,便瞧见了一位蓝衣男子,那男子神色淡漠,和这喜庆热闹的宴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抬眼四处一看,便和四处张望的林慕程对上了视线。 那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作打招呼状。 他外表相貌不凡,举手投足皆显气质。 他这轻轻一点头,便让林慕程羞红了脸。 林慕程心中一动,有些羞涩地将头低下。 见林慕程四处环顾后满脸通红,林老夫人还不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这定是遇到了心仪的郎君。 她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便瞧见了温以落急匆匆地赶来。 姜老夫人有些不悦,张口便想责问她几句。 温以落可能是欣喜的有些过头了,不顾场合地大声喊道: “母亲,儿媳有喜了。” 林敬程自诩“大孝子”母亲过生辰,他便早早地向孝仁帝告了假陪林老夫在府里庆生。 他站得离温以落也不远,便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温以落“有喜”的这一番话,心中紧张万分。 怎么可能……温以落怎么可能有喜了? 他一直很小心,除非温以落和旁人一同…… 这就是在报复他! 她这话的声音说得不大不小,刚刚好上前送贺礼和巴结林老夫人 的这些夫人小姐都听到了。 “恭喜林夫人!这可是双喜临门啊!” “恭喜恭喜!” 林老夫人喜出望外,盼了那么久的外孙,终于还是来了。 她再和温以落说话时,脸上的态度便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快,快,落儿来母亲这里坐!” “什么时候找的大夫瞧的?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林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把温以落扶上桌前,还有些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快快把这些油腻的吃食撤了,快换上些清淡的吃食上来!”林老夫人命令道。 温以落有些虚弱地咳了几声 “回母亲的话,儿媳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昨日便去府外找大夫抓了几贴药。” 春花这时将话接上“是了,夫人让那大夫一把脉,便瞧出有喜了。” 温念刚好走到了林敬程身边,见他脸上挂着笑,便存心上前恶心他。 “恭喜了林大人,没想到我那三妹的肚子如此争气。往后府中可是要热闹了。” 温念和姜知许笑着上前恭喜道。 姜知许接话道“前些日子林大人升了尚书,我还未恭喜林大人呢!” 林敬程内心五味杂陈,那日三皇子派给他的死士一个都没有解决掉姜知许,反导被三皇子数落了一顿。 看着姜知许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自己的妻子又在宴席上说有喜。 他这时脸上的笑也勉强了几分。 “多谢大姐和姐夫了,请入座。” 女眷被安排坐在一处,温念便和姜知许分开了。 萧令仪今日也在宴席上,她瞧见了温念,见她身旁有位置,便欣喜地向她招了招手。 温念笑着点头回应,两人便凑在一处捡着话说。 温以落笑着坐到了温念身旁“姐姐,好久没有见了。” 萧令仪不喜温以落,见她要来,便说要出门透口气,便自己走出宴席。 温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失笑,某种意义上说,温以落也是一个凑合萧令仪和谢小侯爷的契机。 温念转头望向他便开始冷笑,上次见面,她这“好妹妹”还想着杀她呢。 她这脸上的伤好得也快,才过半月,脸上便看不出什么痕迹。 “姐姐,你还没有发现吗?你的夫君心都在我身上。” 她笃定,这一世,姜知许将心心念念的那女子错认成了她。 温以落张嘴便说道,她可太了解她这位大姐了,她尽是捡着温念不喜欢的话和她说道。 见温念面上不为所动,她继续说道 “姐姐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可是破灭了,有什么事情是比夫君喜爱别的女子更加痛苦的事情呢。” 温念内心默默地想道,看来她这三妹还没有发现他夫君的秘密。 温念不咸不淡地回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快和你夫君和离了和我一同共伺一夫吧。” 她这话说的温以落都蒙了,她这姐姐怎么如此大方? “听说落儿有孕,我这当姐姐的前些日子修行了一些医术。不如我来帮妹妹瞧瞧?” 画舫里正有琴师和歌姬奏乐起舞,旁人见她们两人贴近着讲话,脸上还带着笑意。 任谁都觉得温家这两姐妹真的是情投意合的不得了。 见温以落有些心虚,温念便将手搭在温以落的手上,还未将手搭上时,温以落身体往后一退,本是画舫宴席,这水也不深,温以落便整个人往后一倒。 温念有些措手不及,这温以落不愧也是重活了一世,这苦肉计都用上了。 在这处角落只有她们两人,若是她掉入湖中,那这始作俑者,不是她那还有谁? 湖中湖水冰凉,她正作势呼救。 旁边有一人也跌入湖中,看得温以落不知所以。 温念?她为何也跳入水中? 温念见这温以落要落水诬陷她,她便一不做二不休,将发髻上的发簪取下放在桌子上。 身体轻轻一歪斜,便也跌入湖中。 “三妹,三妹救命啊!” 她大惊失色地喊道,好像是为了救她有些着急便跌入了湖中。 温念一入水中便将温以落拉入水深处,温以落本就掂量过这水不深,被她这一拉扯后,竟然觉得这水有些深不见底的可以吃人。 “放开我!你这贱人!”温以落失声喊道。 她本就不如温念识水性,若是被她推入那湖中央! 她背后冷汗直流。 她还在喊着救命。 她疯了! 这两人本就在不起眼的角落中,又双双跌落,刚开始却无人察觉。 反而是匆匆赶来寻夫人的双青,看到夫人浑身湿透地跌入水中,便急得大喊道 “来人!来人!夫人落水了!” 林敬程离这池子最近,瞧见两人在水中挣扎,便作壁上观,若是温以落溺水了,那腹中的胎儿不久保不了了。 林老夫人大惊失色,这可是她设的宴席,若是害得哪家贵夫人小姐落水,那她可就遭殃了! 宴席上乱作一团。 姜知许见两人都跌入湖中,便着急地跳下水中救人。 第33章 男主救白月光,嫁祸失败? 温念水性本就不差,今日又是假意跌倒,她还怕温以落害她性命,便一时间和温以落在池子的两处。 姜知许一跳入湖中,便直直地朝快要昏迷的温以落游去。 温念心中一沉,心都跌入了谷底。 至少现在,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至少在外,都不屑和她装出一副恩爱模样? 如今她们两姐妹落水,自己夫君不着急救下妻子,反倒去救妻子的妹妹,这关系难道不可疑? 不惹人怀疑? 温念见姜知许已经游到温以落那处,眼神逐渐模糊,她回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三妹生辰宴时,温府家中来了许多有权有势的权贵,三妹年纪小,白氏让下人看着她们两姐妹。 温以落闹着要吃桃子,下人便匆匆忙忙地去拿了,没想到她三妹心眼也坏,将当时还是幼童的温念推入水中。 那是温念第一次跌入水中,正是春日光景,冬雪初融化,那湖里冰凉又刺骨。 更加讽刺的是温以落见她在水里扑腾呼救,反倒拿起一根树枝像逗宠物一般地往她那方向丢去。 “好玩,好玩!大姐,水里好玩吗?” 温以落见温念扑腾在水中的样子,笑得开怀地问道。 温念手足无措地泡在湖里,她不敢往下走,也无力爬上岸边,只是无力地,一个劲地用手挡住温以落朝她扔的小石子。 那下人拿着桃子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快来人啊!快来人!大小姐落水了!” 那些下人知晓温念在温家不受欢迎,就连听到喊人都有些不耐烦的,拖拖拉拉地走上前。 “桃子!桃子好吃!大姐快爬上来吃啊!” 温以落手舞足蹈地说道。 白氏听到这里有动静,便急匆匆地赶来看看她的落儿有何事。 温以落也是个人精,一见白氏便开始淌眼泪,委屈样让白氏心都软落几分,还未责怪便把她抱入怀中。 温念狼狈的被下人救下丢在一旁,身上全是泥土,她身上伤痕累累,全是温以落丢的石头痕迹,她刚上到岸边,整个人都冷得发颤,湿透的衣裳让她窘迫万分,那么大的一个温家,竟然没有人给她披上一件衣物。 她在宾客面前丑态百出,白氏将她好一顿责骂。 “笨手笨脚的丫头!这么不把你淹死!” 白氏刺耳的话语她如今仍然历历在目。 这湖水冷,碍于温念的身份,这下居然是下人都不敢贸然下水将两位尊贵的夫人救起。 若是贸然救下,这夫人的夫家以一个“玷污世家夫人”的罪名要处死他们,那又该如何? 他们是无人敢趟这一场浑水的。 温念在湖水泡够了,见就连下人都不敢将她救起,也罢,又不是第一次了。 姜柚澄在一旁见到自己家大哥向那温三小姐游去,她看到温念眼中的无力,内心便欣喜至极。 她一想到温念要一个人可怜的,浑身湿透的爬山岸边受到众人耻笑,她内心便快意得不得了! 你也有今天! 突然间温念被一股好闻的茉莉香气包围,她被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结实的双臂将她抱起带着游到岸边。 温念刚上岸边,眼神看得有些模糊,依稀只记得那男子袖口绣着精致的青竹。 萧令仪将干净干燥的衣物围在她身上,她的贴身丫鬟将热得旺旺的暖炉放到她怀中。 “姜夫人!你无碍吧!” 萧令仪被吓到了,就连说话都带着颤抖。 “五皇子!五皇子,你没有大碍吧!吓死奴才了!” 那男子抖了抖带着水的袖子,拿出湿润的帕子捂住嘴巴, 对着那急匆匆赶来的内侍笑着说道 “咳咳咳,我无碍,你放心。” 他这一笑让来的女眷纷纷红了脸,只可惜跌入湖中的不是她们,她们也想被这温柔的五皇子揽入怀中。 宾客哗然,这林老夫人的面子可真是大,这五皇子都来这游船画舫看热闹了! 另一边上,温以落被姜知许带上岸边,林老夫人知晓温以落跌入水中,心中紧张。 她的孙儿啊,她的孙儿可不能有碍! 双青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她急急忙忙地凑上前去 “小姐,小姐!你没有事情吧!” 温念对着紧张的萧令仪和双青笑了笑。 “我无事,你们放心。” 说罢萧令仪眼泪流的更加起劲了 “你怎么没有事,那湖水多么冰冷!” 温念好笑又好气地将她流到脸颊的眼泪用手帕擦干。 温念回头看了一眼那位救了他的男子,那男子笑容温暖,他衣袖见的茉莉花香似乎还萦绕在她的鼻尖。 “谢谢”两个字似乎卡住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也罢,以后还是会有机会见面的。 双青见温念愣神,便紧张兮兮地探了探温念的脑袋。 夫人可能被气坏了,少爷竟然抛弃她不顾将林夫人救上岸边! 这可如何是好! 另一处温以落被林老夫人围着,温以落见姜知许将她带上岸边,见林敬程和林老夫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她一醒来便惊慌失措地说道“孩子!孩子!” 见温以落头发散乱,衣服都湿透了,有些慌张地扶着小腹道。 林老夫人有些紧张地说道,“落儿莫要紧张,大夫马上就到!” 宾客见温以落面露难色,表情痛苦地扶着小腹,心中便有了几分思量。 湖水冰凉,又是跌入湖中又是受到惊吓, 她这胎儿可真保不住了。 “是她推得我!”温以落狠狠地指着温念。 “我大姐推我下水的!” 那萧令仪也不管大家闺秀风度,见这温以落空口无凭的指责温念,心中也着急。 “你凭什么说是姜夫人推的!姜夫人若是将你推下水中,为何她也是这一副狼狈的模样?” 宾客起初只瞧见了温以落落入水中,却不成想,被温以落指责的温念,也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温念甚至脸上还带着泥土,见自己三妹指责她,她便掩面落泪。 “三妹……你此话何意……我从未做过这些事……” 双青见温以落气势汹汹地指责自己家夫人,便上前捡着梅儿教她的话回击道 “林夫人就是在空口白牙说胡话!我们家夫人就是看到了你跌足入水才一时心急!这才……这才想着跳入水中救你!” 林敬程见林老夫人寿宴上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心中本是不悦。 那温以落一上岸便带着湿淋淋的头发指责温念为凶手,真的是有侮她林家门楣! 他一想到他被同僚说他“治家不严”心中便堵得慌。 温念将双臂扯回身后,用众人听得到的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 “双青,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没有将三妹救下……”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温以落活像一个白眼狼! “怪不得这温将军要和二房分家呢,这三小姐一副白眼狼的模样!早早离开才为好!” 有夫人看出了里面的门道,有些小声地和周围的人说道。 “是了,你有听说那‘状元香’一事吗?” 那些夫人看林老夫人今日傲气的鼻子都冲上了天,心中膈应,好不容易被拿住了话柄,哪里会放过挑林老夫人的刺。 “自然是听说了的,听说惹恼还是沈夫人呢!” 有人接话道。 “其实啊,这林老夫人是邀请了沈夫人的,可是你瞧瞧沈夫人知晓后说些什么?” 有人笑着骂道“怎么还吊人胃口,好生讨厌!” “那沈夫人说‘快把这帖子烧了,看得惹人生厌,最好送些面粉去给她抖抖那张面皮!’” 听到了夫人小姐都忍俊不禁。 这沈夫人是多不喜这林家! 旁边的男眷也听到了几分,心中暗暗思量,这林家就连沈大人都得罪了…… 是否还有交往的必要…… 林老夫人紧张温以落腹中胎儿,跟着她们下去更衣,留着林慕程兄妹两人照顾宾客。 那丝竹声声入耳,林慕程是听不懂的,她内心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是她掉入了那湖中,那被那男子抱入怀中的,就是她! 听那随从的下人说,那笑得暖和的男子是宫中今日出来看热闹的五皇子。 若是她能被这双温和的眸子注视,那她定是能幸福至极! 那些夫人的讨论声都传到了林敬程的耳里,他表情有些不耐。 她有身孕便罢了,若是没有,大可将她丢入祠堂给她一个教训! 温以落表情有些扭曲,她紧张地摸着自己的腹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温念心中思索片刻,若是温以落腹中真有胎儿,今日她们双双落水,定会像一顶帽子紧紧地扣在她头上。 这流产一事,说不定会成为多少京城夫人的话柄! 那有心让女儿进府为妾的夫人心中一喜,若是这夫人流产了,那定是无暇照顾少爷了,让她女儿入府。 岂不是指日可待? 那嫁给他人迟迟无所出的夫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温以落。 她们心知肚明,若是温以落落了胎,那便是她那大姐的责任! 往后,这林家就和姜家势不两立,这在朝堂上可是不好的信号! 林老夫人紧张她腹中胎儿,好生宽慰她道,见大夫来便急匆匆地朝他招手道。 “大夫!大夫,我这孙儿可无碍?” 王大夫将药箱放下,隔着纱布细细地为温以落把脉。 温以落脸色惨白是真的,但腹中疼痛却是假的。 今日在宴席一事,便是想快些让她获得诰命夫人的封号。 若是一石二鸟,让温念的名誉在京城一片狼藉。 她本就没有身孕,这大夫一探便知晓,到时再诬陷给她那大姐…… 温念站在一处死死地盯着面上压不住笑的温以落,连身上的湿衣服都未来得及换。 双青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有些安抚地拍了拍温念。 王大夫探完温以落的脉搏后,神情凝重地起身。 温以落心中一喜,这定是探出她无孕一事了。 王大夫向众人行了一礼。 “林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这林夫人胎象平滑又圆润,只是夫人有些受惊,需要好好调养休息就是了。” 胎象……平滑? 温以落猝然抬头,面上不知是惊喜还是心有余悸。 她本就没有怀孕,哪里来的胎象? 温以落有些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林老夫人喜上心头,嘴里嚷嚷道“我这孙儿可真是福大命大,不如命名为‘小水’可好?” 林敬程面上复杂,这湖水也不浅,这一刺激这胎还未落掉? 温以落遥遥地和温念对上了眼,她们距离并不近,但温以落却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温念脸上的嘲意。 对!温念在她嘴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 她心中慌张地发抖,面上不显,笑着应道“母亲做主便好了。” 这风波落下后,宴中的客人都失去了兴致,便接二连三地辞过。 林老夫人心中也不恼怒,还好她的孙儿被保了下来,温以落在宴席上指责她大姐一事可能或是担忧腹中胎儿罢了。 回程的路上,温念似乎被冷到了,换了一身干衣物,被马车上暖融融的炉壁一烤,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萧令仪有些担忧地将她衣服盖好,细心地探了探温念的额头。 “姜夫人无碍吧。” 温念笑着接过了暖炉“我今日无事,令仪可以喊我名字。今日还是要谢过你了。” 她今日瞧见了那姜大人跳入水中,弃自己妻子不顾反倒将那林夫人救起。 若是解释道林夫人有身孕,若是折了便是一尸两命,这似乎说得通,但温念心中定是有些不好受的。 见温念有些沉默,她便开口道“温念,你今日是有些失望?其实姜大人这样做并无合理,当时他离那林夫人最近,况且……林夫人还有这身孕……” 温念失笑,她正思索着她将温以落拖入水中时往她嘴里扔的药丸。 她赌对了,温以念根本不可能有身孕,也不可能有。 那药丸乃是她上一世向一个云游四方的道人手里拿的方子。 那药无色无味,女子服下便会有孕的假象。 她想将流产一事嫁祸于她,却没成想到她袖子竟然还藏了这等药物! 第34章 七王妃和其他男人见面了 林府中,温以落拿出银子。 “春花,快来,拿些银子去请城西的大夫来帮我瞧瞧。” 一连几个大夫前来把脉,都是喜脉无疑,温念心中着急,她那大姐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药丸! 她这今日吃食都是林老夫人亲自掌眼,那大鱼大肉进补的她都腻得慌。 “落儿,瞧瞧这骨头,这是我吩咐厨房煲下的,你快将这汤服下!” 温以落顶着头皮在林老夫人慈爱的目光下喝完这一碗汤药。 若是林老夫人知晓她这有孕是假的…… 她心中不寒而栗。 她这腹中,该不会是个怪胎! 林敬程回府后留恋在偏院,就连温以落屋中都不屑于踏入。 他对男女房事不太在意,和温以落只是个形式,娶温以落只是个遮羞布,掩盖他这偏院的男童罢了。 他得想个法子让她腹中的胎儿滑落。 今日是温念去金玉坊的日子,她将发髻盘上,一副男子打扮地从院子中走出。 她一出门,便瞧见了凌风。 凌风?他不是…… 他不是随姜知许一同外出办案了? 凌风眼睛都瞪大了,这东院里出来了一个男子…… 男子! 他再仔细一看,那不是自己家少夫人吗? “嘘!”温念给他比了一个手势,他发现也就罢了,若是那姜知许也一同前去,她又怎么能和那人一同叙话! “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姜知许从墙角悠悠地走出,看到温念的男子打扮,着是被惊艳了一把。 若不仔细看,这真是好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他默默地给了凌风一个眼色,他便上前问道。 “少夫人夜间出府,我奉少爷命来护少夫人安全。” 凌风内心吐槽道,什么坏人都让他当了,他可是一连几日都和少爷守在东院守到大半夜。 这几天少夫人都没有给少爷好脸色,少爷想入东院歇息都有些拉不下脸来。 温念瞳孔放大,这……他们主子两人回府不早些歇息,待在东院里守着她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对姜知许没有什么好脸色,便淡淡地答道“我今日有些睡不着,便想在府中四处走走,害怕女子打扮有歹徒,便穿了一身男子打扮。” “看来今日出门,打扰到少爷的兴致了,那我便回屋歇息了。” 说罢她便欠身作势要回屋子里。 一道力量从腕间传来,姜知许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身前。 温念皱眉,他这是何意。 “正好我今日有要是在身,正好少了一个侍卫,夫人若是睡不着,那夫人不如和我一同前去。” 说罢姜知许也不松手,将温念拉入门外。 温念顿了顿,也罢,若是今日不露面,只会让那人觉得她不是守信的人。 月色高悬,照着姜家的牌匾,两匹高头大马在姜府后门摇着尾巴。 大理寺出行,是不配备马车的。 温念不会骑马,见只有两匹马,有些用力地挣扎开姜知许紧紧握住她的手。 “放开,我跟在你们后面走。” 姜知许慢慢地说道“若是你跟在后头慢慢等你走,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开始上手。 温念感到一整天旋地转,一睁开眼睛,便瞧见自己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 不多过一会,身后传来一阵温热,姜知许也在这马上坐得稳稳当当。 同乘一匹马,这听起来本是烂漫至极,可是这马上却是两位男子。 那身体瘦削的男子被身后的男子宽厚的胸膛紧紧地护着,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 奇怪…… 凌风在心中思索道。 温念皱了皱眉,看来她下次回温府,要和父亲好好讨教一番御马之术。 她像一尊木偶安安静静地坐在马上。 “夫人,那日在林家的宴席中……” 温念想到了她要说些什么,语气平淡地说道 “大人英雄救美,本就是美事,况且我那三妹身上还有着身孕……” 紧接着她冷笑道“若不是我那三妹怀有身孕,妾身是否该准备贺礼庆祝妹妹入府?” 姜知许沉默不语。 他微不可查地碰了碰温念的袖口,却被她躲开了。 眼前大大的“金玉坊”的牌匾映入眼帘。 那守在门口揽客人的女子看到两位男子一同骑着马前来,行为亲密无间,一时间都失去了神上前招待这两位“贵客”。 温念从马车上跳下,她倒跳得也轻巧。 姜知许的手上都落了空,他负手而立,带着温念和凌风在后头大摇大摆地走入这金玉坊。 那掌柜听到下人来报这姜少卿前来,京城都在传这姜少卿可是流落民间的三皇子,那掌柜可不敢怠慢,带着貌美的丫鬟便迎上前来。 “姜大人,请随我来。” 温念和凌风随着姜知许来到二楼的雅座,温念第一次来时只是匆匆地走过这大厅,都没有细细地观察这楼下的装饰。 有银子可真好,这二楼往下俯瞰,那貌美的舞姬在池子中舞蹈,香风袭来,清秀的琴师负手而立,当真是赏心悦目。 只不过……姜知许说他有公事在身,这公事? 那掌柜生的肥头大耳,有心攀附姜知许,身后跟着一群带着香风的女子,环肥燕瘦,个个姿态各异,那些女子笑着朝姜知许挤眉弄眼,他凑上前道 “大人喜欢哪个女子,有喜欢的尽管选!这里头的女子都是妈妈亲手培养的,都是绝色佳人!” 姜知许有些微不可及的看来一眼站在柱子往下看的温念。 那掌柜知晓姜知许有家室,便知道他心中顾虑。 “放心吧大人,你这两个侍卫我定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包管回府不被夫人知晓。” 温念一抬眼,便和上次那招待过他的翠竹对上了视线。 那翠朱可是人精,上次他勾结的那男子可不得了,可是这姜大人面前的脸的侍卫,她这次可要好好把握这机会! 温念被一阵香风袭来,前胸多了些绵软的玩意,一个女子带着盈盈的双目抬头娇羞地望向温念。 “林公子,还记得奴家吗,奴家盼你盼了许久。” 凌风和姜知许大眼瞪小眼了一会,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诧异。 这这这……这少夫人一个女子都比他有魅力万分,就连来这金玉坊都有女子投怀送抱。 那温念被拉拉扯扯的就翠竹拉走了,那些女子见翠竹热情似火地就将这大人身边的侍卫拉走,瞧见这一旁还有一位相貌英俊的侍卫,便一个劲地扑向了凌风。 “小侍卫!” “小侍卫!我们一起来玩啊!” “别害羞,和姐姐一起玩玩!” 凌风想逃,但这四周的香风扑面而来,个个热情似火地将手放到他的腰间,甚至还有大胆者抚上了他的胸膛。 “少夫人……少夫人……” 凌风眼睁睁地看着少夫人被那走路扭的娉婷的女子拉走。 “林公子,你跟在那大人物可是何人?我看那掌柜的脸上都笑着连褶子都出来了。” 温念有心离姜知许远些,望着着殷勤的翠朱,心中偏有了主意。 “翠朱姑娘你往这里来。” 温念笑着拉着那姑娘的手,翠朱受宠若惊,公子竟然知道她的头牌名! 她满脸通红地说道“公子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温念弯腰抚着那姑娘的碎发说道“姑娘上次给我的印象深刻,今日我来,便是来寻你的。” “不如小生有没有这荣幸去翠朱姑娘的闺房……” 翠朱捂脸娇笑,将手拉着温念的腰带,语气挑逗地说道“这自然是可以的。” 温念发髻散乱地从那翠朱小姐的房中出来,还好她这次有备而来,手边备着许多香粉。 那翠朱将她摁到床榻上,一时矜持都不顾就想上手将她衣物解开。 她可是女子!怎么能和女子一同干那些事情呢! 幸好她有所准备,也是要感谢这翠朱小姐助她脱身了。 她正走到一处拐角,抬眼便对上了一副带笑的眼睛。 “温小姐……少爷?” 来人看了她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 温念一身男子打扮,若是想道谢便应上门道谢,她有些窘迫地低头整了整衣物。 “上次还是多谢五皇子了。” 五皇子得了允许来宫外四处看看,没想到今日在金玉坊遇到了男扮女装的温念,心下对这名有些“离经叛道”的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五皇子今日穿了一身黑衣,尽显少年意气,他这一身打扮得过于华贵,导致那些女子以为他是什么世家的贵公子,一时间没有多少女子敢进身。 “不必多礼,温……少爷唤我齐韫便好,我瞧温少爷毫无目的,不如我们找一处叙话?” 见五皇子诚心邀请,温念便也应了下来。 三楼雅间里,齐韫将热茶倒入温念面前的杯中,低声问道 “温小姐今日男扮女装来到这金玉坊定是有要事在身,温小姐不如和我细细说来,说不定我可帮你几分。” 那五皇子剑眉星目,身上好闻的茉莉花香让温念心中妥帖几分。 他突然间笑着把热茶给她倒上,面对猝然放大的脸,温念心跳都漏拍了几分。 也许是齐韫在上次众人面前将她救起的缘故,温念心情疏朗了几分。 笑着和他说了些压香的事情,将其他事情略去。 “听闻温小姐诗词了得,上次燕妃那题诗可真是妙哉。不知我可否有此等荣誉让温小姐也来题诗一首?” 齐韫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说道。 温念笑着正想说些什么,便被人粗暴地拉起。 她衣服本就不合身,被这一拉,便更加地松松垮垮,温念窘迫地将松垮的衣服理好。 姜知许四处寻不到温念的足迹,有些心急如焚的忧心温念是被哪个不长眼睛的女子拉走,没想到温念正坐在这五皇子面前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知许心中有气,这齐韫一口一个“温小姐”似乎完全不把温念的夫君放在眼里。 温念用力地想挣脱开他的手,可惜男女力量悬殊,温念用尽全力都有些挣脱不开。 姜知许将温念拉到后头,面上不怒反笑“不知五皇子找我夫人要说些什么?” 齐韫笑了笑,眼里扫过姜知许紧紧拉着温念的手。 “七弟和夫人的关系可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姜知许看到温念对他如此冷淡,对他人却喜笑颜开,心中便有气。 一言不发地带着温念回到东院。 “既然我们回到了东院,那我们便各回各屋子歇息吧。” 温念拍了拍姜知许刚刚碰到他有些皱的衣服,表情淡漠地退身说道。 姜知许心中本就有气,见到温念一副有些嫌弃的话语,以及她有些冰冷的态度。 他今日被灌了些酒,有些恼怒地钳制着温念的双手, “你可知你是出嫁的妇人,明日的七王妃!为何要和那五皇子混为一处!” 姜知许眼角发红,他今日三番五次地讨好温念,却没想到温念一副冷淡的模样,面对下人和陌生的男子却和他态度截然不同。 温念双手动弹不得,面上冷笑“那日五皇子将我从冰冷的湖水中救下,我对救命恩人表示感谢,这有何不可。” “可惜少爷不能将我那三妹娶入府中,若是可以,妾身可真想帮你大办一番喜宴。” 阿瑾是姜知许心中的逆鳞,就算是她,也不能轻易提起! 他被气得恨了,一恼怒便死死地将温念按在床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怎么敢如此说我的阿瑾?” “阿瑾……阿瑾?”这名字为何她听起来如此熟悉! 还未容她细细思量,姜知许粗糙的大手便搭上了温念细细的脖颈。 温念今日一身男子打扮的衣物本就松松垮垮,拉扯间,温念身上便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温念身段玲珑,面上因为争执脸色潮红,这一番欲拒还迎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姜知许。 成亲许久,也许是姜知许知晓君子之道,又或是他不喜爱温念,他们从未干过逾矩之事。 姜知许将温念压在身下,温念心中警铃大作,她从未见过姜知许这幅模样。 若是今晚她要被强迫和姜知许干那些事…… “姜知许!你冷静一些!” 第35章 宫宴刁难,七王妃多才多艺 当温念衣物被撕扯只剩下薄薄一件里衣时,姜知许慢慢地恍回了神。 他眼里的血色褪去,只剩下理智与清醒,他反应过来后缓缓地将手松开。 塌上凌乱不堪,仔细看温念身上还有大片被划伤的红痕。 一被松开后,温念忽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呼吸的空气进入喉咙里,似乎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姜知许颤抖地看着自己手,再看着衣衫不整的温念,嘴里颤抖。 “我……” 温念淡淡地将衣服拿去穿上,望向姜知许眼里都是冷意。 “既然大人发泄完了,那便回你书房歇息吧,慢走不送。” 这一日,温念歇息在塌上,睡得有些不安生。 她今日梦到了一片湖。 梦里的小男孩看不清面容,他笑着将一枚发簪放入她手心 “这是我亲手做的绒花发簪。” 他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仔细看那男孩,手上还有许多倒刺。 这是小男孩日日练习,努力盘绒花时划到的伤痕。 她笑着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青绿色!” “快快把这绒花别到我头上!” 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抚着她的秀发,将那发簪插在她的发髻上。 湖中的倒影映照这两人…… 温念看到了年幼时期的自己,穿着一身旧衣素服,那朴素打扮的模样不想世家小姐,反倒是像极了小姐身边伺候的下人。 她容貌清丽,那绿色的绒花衬托的她出水芙蓉,好看极了…… 场景又切换到了茫茫的大漠中。 她被流放到南疆,身上一直护着她婆母给她的链子被抢走后,似乎是唯一有所依恋的东西都被夺走了,她神情有些恍惚,这天地之宽广,哪里是她的去处。 她孤身一人饥肠辘辘地瘫倒在路边的角落里,直到她身上被披上了一件温和的袍子。 一位年龄有些稍大的妇女将她扶起。 后面她才知晓,这妇女可是这一代颇负盛名香坊派的掌门人,她被带回香坊,那妇女对她悉心教导。 从识香到辨香,那妇女无不一对她亲自教导。 “师傅,我没有偷那香药!” 今日香坊有两位师兄暴毙而亡,那些采药的小童都统统指认道 “就是她,是郁茶儿见过了两位师兄,郁茶儿走后,那师兄才暴毙而亡的!” 那妇女给温念起名为“郁茶儿”,她一入香坊,世间便无“温念”一人。 在这里,人人都唤她为“郁茶儿”。 那妇女坐在上手,仔细一看,她鬓角里比第一次温念遇到她时又增添了许多白发。 她看向温念,眼里都是失望。 “郁茶儿,你离开吧。” 这简单的一句话便了解了温念和香坊的缘分。 一夜多梦,温念有些昏昏欲睡的起身。 双青今日早早地给夫人备好了洗漱所用的水,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念坐在塌上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夫人……你这脖颈……” 双青有些失声地喊道。 温念今日眼底青黑,她这脖颈全是淤青的痕迹。 温念笑着安抚这丫鬟说道 “无事,用脂粉遮挡一下便好了。” 今日是孝仁帝在宫中开家宴,碍于姜知许身份,她今日也是要和他一同前去赴宴的。 铜镜中的女子打扮艳丽,温念一向妆容寡淡,但今日却涂上了嫣红的口脂。 身上那件对襟刺绣山河图剪切贴合这温念的腰身,衬托的她整个人如鲜花一般娇艳。 双青感叹到“夫人这样打扮可真好看。” 铜镜里的女子艳丽是艳丽,眼神里却是看不出的疲倦。 “我们先前去宫中吧。” 双青对着车夫说道。 那车夫有些犹豫,少爷还未上马车,少夫人便要吩咐出发…… 这可如何是好? “按着我的吩咐来吧,我会在宫外等少爷的。” 温念有些疲倦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车夫便依着温念的意,将马缰绳拉紧出发了。 一路上,温念无暇思索其他,梦中的那孩童到底是何人? 为何会梦到他…… 而且那绒花发簪,她竟然一丝印象都没有。 思绪又回笼到了昨夜姜知许用力地掐着她的脖颈。 她不由得抚上了她的脖颈,那人可真是凉薄。 心中思索到,那马车也就停到了宫门外。 双青小心翼翼地将温念扶下马车中,温念站在这红墙黛瓦里感受这宫中的气息。 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无真,那她也要入,她要靠着宫中的权势…… “温小姐。”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了温念的思绪。 温念转过身去,便瞧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齐韫。 她今日是女子打扮,穿着艳丽又明艳,就连跟着在温念身后的双青都注意到了齐韫眼中的惊艳。 似乎是察觉到了温念的疑惑,齐韫的下人嘴快解释道 “我腿一直都有伤,宫中父皇和母后都让我坐轮椅好生养着,只是这几次出宫伤着了便……” 齐韫给那推轮椅的下人一个眼色,他便将嘴闭上,不再说些什么。 温念心中愧疚,这伤口定是上次在湖中将她救起伤的。 她有心弥补齐韫,便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些什么。 “哟,这就是弟妹啊,长得可真是漂亮,我那七弟有福了。” 一位头发三七分的男子大摇大摆地从马车上下来,瞧见了一旁脸色惨白的齐韫。 “五弟啊,你这身体还未恢复吗,不如来我宫外的府中,让我那府中的医师给你开几贴方子,包治百病!” 他身材圆润,自然在进补了许多“方子”,但眼窝深深地陷入进去,脸色有些萎靡不振,一副纵欲无度的脸色。 这时温念被拉开,姜知许挡在温念的身前“三哥若是再看我夫人,只怕三哥府中的那位怕是要生气了。” 齐道见到姜知许,脸色变化莫测,用鼻子哼了一声便不依不饶地想继续说些什么。 齐韫见三皇子这话语直白,上下打量着温念,有心打圆场,便开口道 “三哥,许久没有和你亲近了,不如你退我入宫中?父皇见到了会很欣喜的。” 齐道对他的提议感到一阵不适,但听到了让父皇欢喜,他思索片刻,便将那先前推轮椅的下人粗暴地推开。 “起开,你一边去!” 温念用力将姜知许的手里挣扎开,姜知许有些不耐地低头看了一眼温念。 她今日竟然连这马车都不等她一同入宫,甚至还和齐韫谈论着什么不知那么开心。 他这一瞥,便瞧见了温念脖颈上掩盖不住的红痕。 他心中一痛,那红痕是他昨日失手造成的。 他袖中还有今日打算让凌风给温念送去的药粉,他犹豫了半晌,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温念将他的手挣扎开,有些疏离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三皇子将齐韫推到了宫宴大厅,四处瞧瞧,发现这宴中只有下人,他有心在孝仁帝面前表现,便和齐韫坐到了一处,有些忙前忙后地看着齐韫。 齐韫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念和姜知许一前一后地从从宫道中出来,嘴里扯出一抹笑容。 没过多久,孝仁帝带着张皇后落坐。 孝仁帝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他见齐道仔仔细细站在齐韫一旁给他端水,他心中欣慰许多,这三皇子也一改往日跋扈的作风,关心起了五弟。 太子注意到温念今日一番打扮,眼中闪过的一抹惊艳被太子妃敏锐地发现。 宜安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为何太子对这温念如此上心。 这温念擅长治香,难不成是温念给他下了些什么迷药? “你们今日能来陪朕,朕很喜悦。老七,带着夫人上前来。” 温念顶着孝仁帝灼灼的目光和姜知许一同上到孝仁帝面前。 “老七破狐妖案有功,赏一所宅院奴仆在江湖边上。” 江湖一片乃是京城中最华贵繁荣的地段,三皇子心中有些嫉妒,他那宅子可是离江湖远得紧,他多次旁敲侧击想让父皇给他换一处宅院,求了好几次无果。 姜知许上前一步“儿臣谢过父皇。” 这短短的一句话大大取悦了孝仁帝,他眼中似乎有泪,看着姜知许边想起了已逝之人。 “你像极了你母妃,说道夏姐姐,她可是宫中的一段佳话传说。” 张皇后有心打破沉默的氛围,却没想到好心却办了坏事,孝仁帝面色一沉。 河清公主见自己母后惹得皇上厌烦, 她又是父皇中最喜爱的公主, 她便笑着起身说道“母后从儿臣儿时便和说那夏贵妃德才兼备,那琴棋书画可是一绝。母后此次提起,定是想起了夏贵妃娘娘一手出神入化的古琴。” 见河清公主向他打圆场,张皇后有心岔开话题 “皇上,日日看着这宫中歌姬跳舞臣妾都有些厌烦了许多,不如让席间的姐妹和皇子妃们表演些才艺,也全了儿女的孝顺之心。” 孝仁帝思索片刻“皇后说的有理,朕也有些看腻了,就依皇后的意思来办吧。” 底下坐着的有才艺的便有些跃跃欲试,没有才艺的便面上忧愁,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讨皇上欢喜。 宜安第一个起身道“既然七弟回府,七弟如此优秀,那想必七皇妃自然是毫不逊色的,不知七皇妃可否为父皇和兄弟姐妹们展示一番琴艺呢?” 太子妃一上前便让温念展示一番,说是给温念展示,倒也说得过去,若是还有些别的意思…… 三皇子目光赤裸地看着温念,这温家的女子模样生得可真漂亮,可惜已经被老七纳入府中了…… 河清公主从始至终除了向父皇问好时笑了一下,便有些怏怏不乐地坐到了另一旁。 这宫宴乏味至极,不是歌姬跳舞就是娘娘和女眷表演才艺,活像她们女子就是商品一般要供男子观赏一般。 那又为何不让男子表演? 见那太子妃点名温念,她便侧目看了那温念一眼,倒是个模样端正的。 她有印象,那女子上次在宫宴顶撞了她,让她好失面子! 皇后笑了笑,“宜安说的也是,念儿,你怎么说?” 姜知许瞧见温念脸色不太好,便想着起身替她将此事推辞。 却没想到温念先他起身,欠了欠身应道“那念儿便献丑了。” 燕妃不知和孝仁帝耳语些了什么,逗得孝仁帝哈哈大笑,坐在孝仁帝身后的皇后脸色有些不耐。 宜安听到温念答应后心中一喜,给那搬古筝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那太监会意,有些微不可及地点了点头。 温念坐到那古筝边上,女子装扮秀丽,衣着华贵,坐在古筝前便已经赏心悦目至极。 燕妃眼里露出惊叹的光芒,这温念当真是和卓氏生的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温念沐手焚香,将手轻轻地放到那擦的一尘不染的古筝上。 宫中的古筝自然是最好的,这古筝通体漆黑,似乎有香气袭来,前后两世,她还是第一次用如此华贵的古筝。 孝仁帝看了那古筝心中一顿。 这是夏贵妃生前最喜爱的一把琴…… 张皇后似乎也发现那琴是已故之人的爱物,她有心地看了一眼孝仁帝,瞧见他似乎是想起了已故之人,心中便沉了下去。 悠然的琴声袭来,是一首普普通通的《春日宴》。 温念许久没有弹过古筝,这时的指法有些生疏,燕妃是熟识琴艺之人,这细细一听,便知晓了温念有些生疏。 孝仁帝看着底下都的女子,似乎是第一次在外弹古筝,仔细看来,身体还有些颤抖 随着那琴声缓缓地从她指尖流淌,燕妃便安下心来。 宜安心中冷笑道,这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女子,连弹古筝都只会这一首普普通通的。 她是书香门第之家,这一首曲子她十岁便会弹了。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河清公主不懂得琴艺,她心中思索道,若是下一个那麻烦的宜安提议让她表现才艺怎么办。 她将这个念头抹杀,她可是堂堂长公主,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让她上前! 死来想去,这温念的琴声可真一般,就连她这不懂门道的人都听出了乏味。 “铮……”一阵刺耳的声音袭来。 温念有些哑然地看着被划伤的双指,那弹得好好的琴弦居然断了。 第36章 状元郎好男风 兰贵妃有些不耐地将筷子放下,吓的那布菜的宫女手顿了顿。 宜安惊呼道“这可是夏贵妃生前最喜爱的古筝!这……这可如何是好!” 姜知许听到“夏贵妃”这三个字眼时顿了顿。 那夏贵妃可是姜知许的生母!那孝仁帝也是对夏贵妃有几分情谊的…… 不然也不会让姜知许回宫恢复身份…… 齐韫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心中一阵焦急,都差点要站起身为温念解围。 宜安见自己计谋得逞后,嘴角里的洋洋得意却有些藏不住。 宫宴上,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默默地看着最高位上的孝仁帝。 若是这孝仁帝大怒将她赶出宫中…… 那便是最好的! 张皇后在心中暗暗地思索道。 河清公主作壁上观,上次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一事她还未报仇,这下她不仅琴艺一般,而且还将那夏贵妃生前的爱琴折损。 她倒是要看看她如何挽回颜面! 温念站在众人面前,既不主动上前向孝仁帝请罪,又不装可怜让这些皇子皇女们为她求情。 反而大步一走,走到了那歌姬遗落的琵琶边上,信手便拿起那琵琶。 女子将琵琶拿起,众人都惊异温念是要有什么作为。 温念安安静静地坐下,将脊背挺得笔直, 她缓缓将眼睛闭上,一手抚着琵琶光滑的曲线,信手一弹。 如泉水叮咚,如战士嘶哑哀嚎,如黄土席卷…… 这是……这是…… 这是极其考验指法和技艺的“燕落平”! 燕落平这一曲描绘的是荒漠的宽广和自由,大漠的黄沙和落日的余晖…… 这一曲指法难,那心境更难! 她一个在京城呆着的少女从出嫁变成高门命妇,怎么会知晓那大漠宽阔又自由的心境! 就连燕妃都暗暗叹道,这丫头先前那古筝一副不甚精通的模样,原来她竟然弹这琵琶弹得如此好! 这一曲琵琶让孝仁帝都沉醉其中,孝仁帝早些年为皇子时也四处出塞征战,见过那漫天黄沙和宽广蓝天。 她这一曲勾起了他的回忆…… 温念能弹得出来那份心境,自然是见过那壮阔的蓝天和漫天的黄沙。 她眼中一幕幕浮现在夜深人静之时,自己默默地登上那香坊的最高处, 在那漫天黄沙中思念着自己的家人。 偶尔有些战事蔓延到南疆时,她便亲眼看着四处妻离子散,百姓号哭的画面。 这些宫中的贵人知晓吗?他们可知晓还有人为着温饱四处奔波?可知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故事? 姜知许心中异样,那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处弹琵琶,那琵琶声音激昂,他看到了恢宏华丽的场景。 宜安四处环顾,发现众人都沉醉于温念这琵琶声中,生的一副狐媚样,没想到却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这琵琶竟然弹得这么好! 她将宫女喊来。 定是要查出是哪个粗心的歌姬将琵琶落在台上,竟然让温念借花献佛,让她在这宫宴上大放异彩! 张皇后细细一思索,便知晓那宫宴会断弦一事是何人所作为。 那琵琶轻轻被她一抚,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势,众人沉醉其中,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琵琶已到尾声。 那尾音又猝然一响起,惹得众人都侧目看到那中央的女子。 她……她在反弹琵琶! 虞美人今日也在这宫宴其中,她见这温家大小姐普普通通的古筝便有些瞧不起她。 她的香虽然深得她意,生得也算端庄,但是这才艺平平,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妇人! 这样一看来,还真一些皇家礼数都不懂的。 可是现在她在反弹琵琶! 虞美人也对琵琶有所研究,但这下腰和这娴熟的指法,怎么可能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夫人可以达到的境界! 一曲完毕,温念缓缓收尾,将琵琶放回身前。 宜安身后的太子眼中露出欣赏的光芒,她从未见过太子对他露出这种眼神! 一人的掌声打破了沉默,孝仁帝有些激动地起身。 “你今日这琵琶,朕很喜欢。若是想要什么奖励,尽管向朕讨赏!” 河清公主心中发酸,父皇今日在宴会上待这温念如此宽容,难道就是因为姜知许回宫中,就连他夫人也要宽慰几分? 温念上前向孝仁帝行了一礼说道“多谢皇上!媳妇有一求。” 宜安手指都掐入手心,那可是夏贵妃最喜爱的古筝,温念“失手”将这古筝弄断,难道皇上对此既往不咎? 这难道不会冷了姜知许的心吗? “那你便说来给朕听听!” 齐韫看向温念,眼中便有了些奇异的光芒。 她琵琶弹得可真美。 他心中默默念道。 “媳妇粗笨,将夏贵妃娘娘的古筝弄断。媳妇斗胆想收下这古筝,好生打理。” 温念低着头说道,她低着头,看不见孝仁帝有些变幻莫测的脸色。 张皇后心中思索道,收了好,别日日放在这宫中出来碍眼! 若是皇上睹物思人对着老七再偏爱几分…… 孝仁帝眉头舒展“一把古筝,你若喜欢便赏你了。” 姜知许听到孝仁帝的话后,心中一动。 那是母妃生前最喜爱的古筝…… 如今,被她带回来了。 温念又上前给皇上讨了一个请求,“妾身还听说太子妃擅长书法,如此好的机会,不如让众人瞧瞧?” 皇上笑了笑,这张皇后日日在他面前提太子妃一手好书法,他从未见过,今日他倒是有了好奇心。 “好!那让太子妃让给你提‘余音绕梁,泛音空谷回响’如何!” 宜安心中有恼意,让温念在宴席中大出风头便罢了,现在皇上竟然让他题字赞美温念! 她表情有些凝固,宜安的兴致被温念惊艳的琵琶声早已经失去了气势,见皇上有心让她书法,她推辞不得,便走上前去。 宜安有些心不在焉,这字题的也有些恍惚。 待她落手题完后,眼尖的河清惊呼道。 “这‘梁’字可是少了一点?” 众人听到后便纷纷将目光放到宜安的那方字帖上。 那“梁”字的确是宜安粗心,将这字写少了! 宜安有些面上挂不住,她有些恼怒地瞪了那贴身跟着拿笔墨的丫鬟一眼。 那丫鬟被宜安看得似乎要将她瞪出洞来,她心中有苦说不出。 虽然日日跟着在她身后,但她大字却不识几个。 宜安脸上火辣辣的,张皇后面色不好。 她日日在皇上面前吹枕边风,说这太子妃如何如何,就盼着让皇上给太子给压力,让太子多多歇息在宜安房中。 可是宜安今日的表现…… 可真是糟糕至极! 她有些求助地看着太子,没想到太子连一个脸色都不屑于给他,不知和身边的下人在说些什么。 还是温念上前说道“太子妃的意思是督促妾身多多精进妾身的琴艺,故这‘梁’子少了一点,好督促妾身。” 温念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琵琶,何须督促? 只不过是一些场面话,给这太子妃解围罢了! 众人心中明镜似的。 虞美人心中便对这温念喜欢了几分。 孝仁帝原先瞧见这太子妃也太过于粗心,心中有些不悦。 好在这是家宴,丢脸,也便在宫里丢吧。 这一场家宴下来,温念手中便拿着太子吩咐下人给他的药粉。 宜安今日没有得逞,还瞧见太子贴身的下人将什么东西递给温念,心中只恨不得将这温念手撕! 温以落被查出有孕,就连府中日日责骂她的婆母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今日温以落无事,便带着春花四处在林府闲逛。 一阵大风袭来,大风卷入袖中,温以落皱了皱眉。 “你快将我屋子里的袍子拿来。” 春花应道,便匆匆忙忙地走回院子中。 这是林府偏院,温以落对这院子有些印象,这偏院今日被那小童打理得还算干净。 屋子内有一阵男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传来,直听地温以落面红耳赤。 这大白日之下,竟然还有下人在这一处偏院白日宣淫! 真是好不知廉耻! 温以落作为当家主母,自然是要管管这件事的! 她上前进到有声响的那处院子,正想将这门推开,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红花……掺入……了夫人的汤药……了吗?” 屋子里弥漫着奇异的香气,有一位男子躺在美人榻上,他的上衣尽数褪下,脸色泛红,眼神迷离,这语气,就算不细想都知晓这是在做什么,三四个衣服除掉,样貌俊秀的小童依偎在他身边上伺候他。 书童一副见怪不怪地站在一旁答话道 “回少爷,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躺在美人榻上的男子便是林敬程,今日这偏院又来了几个新的男童,样貌都是绝佳, 林敬程从宫中回府便来这偏院“尝尝这些男童的滋味”。 温以落双手颤抖,红花汤?林敬程千方百计想让她滑胎? 这里面是林敬程? 温以落脑子有些混乱,她有些着急地走出这偏院,找到了一棵树下用力大口喘息。 这林敬程竟然好男风! 那些他不回屋里歇息的日子,他就是在这处屋子里和这一群男童……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孩童都长的斯文俊秀…… 况且都是哑巴……说不定是被毒哑的! 这些念头盘旋在温以落脑海中时,她便感到一阵恶心。 一阵反胃袭来,温以落接连退后了几步。 错了……错了,这一世她选错人了! 没想到这林敬程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他甚至还喜欢男子! 那她是什么! 那红花汤对女子身体乃是大害,有了身孕的女子喝了便会导致落胎,而未有身孕的女子便会伤到根基,严重些便会有身体虚寒的毛病! 好在这些日子,她留了个心眼,她日日吩咐春花这厨房送来的汤药倒入树下! 春花拿着袍子走来,便看到温以落脸色惨白地靠在树上。 她以为少夫人等的着急了,便有些慌慌张张地帮她将这袍子披上。 温以落带着春花,有些心神不宁地回到了院子,第二日便和林老夫人说道要回温家一趟。 她如今身上有孕,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林老夫人都依着她。 温府清风院中,温清让已经打探清楚那女子名为程安,是温老夫人的远方亲戚。 两人你来我往了好几日,那程安写得一手好字,点心做得精致又漂亮,深得温清让的心意。 两人私下来往,白氏竟然没有一丝察觉,今日白氏将花重金从媒婆手中得来的京城贵女的名册拿到清风院中。 她这二哥儿都而是好几了,也没有见到他对哪家女子上心,按理来说这年纪的男子,几乎都要成家了。 程安今日也是一副打扮了的模样,她弯下腰将袖子卷起,露出细细的手臂,和陶瓷一样的洁白,她将晾在院子里的书收起。 微风袭来,程安松松散撒的发髻随风飘动。 温清让都有些看呆了,世间这么会有这般美好的女子存在! 待白氏走到清风院中,她倒是见到了熟悉的女子。 “程安?你为何在二哥儿院中?”白氏惊讶地失声尖叫道。 程安见到了白氏,面上就像受惊的小鹿,她有些紧张地躲在温清让身后。 白氏的语气有些急切,似乎是吓到了程安。 “你这狐狸精!竟然敢到这清风院中撒野!” 程安躲到了温清让身后,成功地激怒了白氏。 这是何意!她不是让程安去勾引温言吗!为何! 为何遭殃的是她的二哥儿!她还指望着二哥二攀附上权贵,让她狠狠地打那温念的脸! 温清让见自己母亲说出如此粗俗的词汇,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上前一步解释道“母亲这是误会了,程小姐这几日和儿子一同谈诗论词,让儿子受益匪浅。” 白氏怒上心头,这打秋风的狐媚子,竟然敢来勾引她引以为傲的二哥儿。 王妈妈附和着主子说道“呸!你这打秋风的下人!还不快些回你那钦州!” 程安躲在温清让后头,一副欲要不要垂泪的模样,眼圈发红。 有些小声地说道“是了,温夫人误会我和二少爷了……” 说罢好像是受到了什么莫大的委屈似的,将地下的书捡起。 “我走便罢了……” 心上人眼眶泛红,狠狠地刺痛了温清让。 第37章 状元郎被揭发 温清让将程安拉住,程安手中一松,那书落在地上,似乎落到了温清让心上。 “母亲!她不是普通地下人,她是我喜欢女子!” “清让……”程安回头看着他…… 程安心中一喜,眼神一亮,这些日子,温清让对她彬彬有礼,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温情。 却没想到…… 白氏气的胸口发疼,她几欲晕倒。 “你这……你这不孝子!” 王妈妈匆匆地上前扶着白氏。 温清让言之凿凿“母亲对我的亲事不闻不问,为何我如今有了喜欢的女子,母亲便这般模样!” 王妈妈有将白氏花了重金的册子放到温清让眼前 “少爷啊,夫人并没有对你的婚事不闻不问,夫人连着好些年都上香盼着少爷早日娶妻。这可是夫人求了好几日京城里适龄的女子。” 王妈妈苦口婆心道。 白氏恢复了一丝精神,“是了,这册子里的女子,你必须得选一个入门!” 程安见他如此不受白氏待见,她便装作伤心失意地挣扎开温清让的手。 温以落回到温府便瞧见白氏身体有些不适地躺在榻上。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她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王妈妈在一旁留着泪解释道“二少爷因为一个乡野来的女子顶撞了夫人,夫人心中一时郁结……” 白氏有些虚弱地开口道“那程安绝对不能让她入我们温府!” 温以落本就有一堆杂事要和白氏诉说,却没想到白氏因为二哥一事被气得要在床上歇息,她便堪堪闭上了嘴。 今日她有些意外,她走出温府时,手中被一个神秘人往手里塞了一封信件。 她在角落将那信拆开,发现里头有一个信物模样的手帕。 这手帕上绣着“柳青”两字,上面还题着肉麻的情诗。 温以落看了一眼,心中便清楚了。 这可是那双生班柳青给林敬程的帕子! 她都要被气笑了,这林敬程不仅在偏远等着那些男童伺候他,甚至还和双生班的花旦私底下苟合…… 双青回到别院中候命,“回夫人的话,林夫人已经知道林敬程和双生班的人有所苟且了。” 温念随姜知许搬到了孝仁帝赏赐的那处别院中,这处别院环境清净,少了罗氏的指手画脚,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温念笑着点了点头,上一世,林敬程和那双生班的柳青公子有染当街道拉拉扯扯,被她知晓,她当众向林夫人揭发林敬程好男风,没想到林夫人为了让她保守这一秘密,甚至不惜以她身边的丫鬟的命来威胁! 这一事件被那些夫人小姐知晓后,人人都嘲笑她有一个好男风的丈夫,甚至有公子爷见她长得貌美,甚至生了歹意。 他当众说道“温小姐如此貌美,可惜夫君却是个不行的,甚至还喜欢男子。不如你来当我的外室如何?” 他这一番话,让温念在京城中几乎抬不起头来。 那柳青见此事被揭发,也更加大胆了起来,甚至和林敬程在她房中厮混。 林老夫人是个好安逸的,林敬程身朝中重臣,对她也孝顺,不就是好男风一说…… 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由林敬程和那花旦厮混。 不知温以落知晓林敬程好男风一事,该如何面对呢? 这一日,迎喜楼里递来了一张帖子。 柳青懒懒的依在塌上,面色有些不耐,他伸手点了点那递帖子的学徒 “连府中夫人身体有喜都要让我去唱戏?哪家夫人,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苏环将脸埋得低低的,他有些闷闷地开口道“回柳公子的话,是状元府的夫人身上有孕了。” 柳青前几日出门巡演,今日才从城外回到迎喜楼。 他自然是不知晓那林老夫人画舫那一事的。 他拍案而起“什么!林朗的夫人……有孕了?” 苏环才来迎喜楼不过半年,他来这半年不是打杂便是被柳青当作奴仆一样使唤。 他自然是知晓柳青和那状元府中的公子有染的。 若不是那林公子日日给柳青送银子,那柳青这么能当上双生班的头牌花旦! 说到林朗…… 柳青神色有些落寞。 林朗和他说过,过些日子便将他从迎喜楼里接出来,让他入住林家,让林夫人为奴为婢! 可是这些日子林朗都好几日没有来看过他了…… 那帖子下有一行细细的小字,柳青熟悉这字熟悉得慌。 他心中一喜,现下便有了思量。 “双生班过几日便去赴这状元府的宴。” 今日是初五,双生班要去状元府表演这一事便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那双生班竟然去府宅里唱戏!那林夫人可是好大的面子!” “可不是吗?那柳青可是京城里有名的花旦!在那迎喜楼,三日不演一场,那唱腔一出,高朋满座都为他喝彩!” “听说那柳公子貌美至极,好似女子!” “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想一睹风采啊!” 今日温以落早早地就坐到了正厅的主位侯着。 待柳青走入厅中,温以落心中暗暗叹道,真是好漂亮的戏子! 周围伺候的丫鬟见到那柳公子脸都变得有些通红。 “林夫人。”柳青上前行礼道。 温以落见到柳青入府,脸上都带着笑意。 “柳公子能来我们府中,妾身自然是欣喜!” 她便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春花将柳青一行人引入那收拾得紧紧有条的敏秀院里。 一路上,那些年纪小的丫鬟见到柳青都羞红了脸。 “你们知道吗?少爷有一处院子可从来不让他人前去!” “真的假的!难道那院子放着什么奇珍异宝?” “那是真的!听说就连夫人都不愿意前去呢!” 三位围在一起讨论的丫鬟越说越激烈,那处偏院倒是引起了柳青的好奇心。 他将包袱里的甜点拿出放到桌上,那几个丫头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点心,一时便瞪大了眼睛。 “几位姑娘,小生对你们说的那处院子有些兴趣。” 那几位丫鬟见这点心精致,柳青又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便有了亲近之意。 “我们方才说的那处院子为偏院,听说里面种着许多兰花。” “就连上次夫人要进那偏院瞧瞧兰花,都被少爷赶出来了!” 接着她们神神秘秘低声说道“府中都在传,那少爷在那处偏院有一房喜爱的外室!” 柳青压下心中异样,笑着回到敏秀院中。 林郎真是的…… 他竟然知道自己喜爱兰花,特地避人耳目地种满了一处的院子! 想到此处他心中有些雀跃,如今人多手杂,不宜去偏院那处,不如晚些再去瞧瞧林郎给他的一片花海。 “这也是奇怪,这柳青最喜的就是兰花,今日他知晓那些兰花这偏院子里种的都是,为何不去瞧瞧?” 温以落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都有些好奇这柳青知晓林敬程偏院那处男童有什么表现了。 待入夜时分,柳青有些有些恼怒带着失魂落魄从偏院走出。 脑海里闪过那些男童暧昧的红痕和林敬程动情的声音。 那林郎……私底下竟然是如此一副放荡做派! 柳青满心欢喜地以为那偏远兰花为他所种,没想到里边的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他刚从偏院走出,便瞧见一位打扮秀丽的夫人,那么晚了,她竟然还未歇息。 “如何?可瞧见你心上人在里头翻云覆雨了?” 温以落缓缓地从角落里走出,语气缓缓地说道。 柳青眉头一皱“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晓你和林郎情投意合?” 温以落笑了笑“林敬程如今位高权重,蒸蒸日上,如今想要报复他……这可不是易事……” 柳青早年便四处奔波,也知晓这人心险恶,他自然也是知晓这宫中的门道。 那林敬程向他一再地许诺要将他带出这双生班,说是要和他私奔,一起去看那大好河山。 却没想到,这些都是空话! 柳青有些戒备地看着温以落,不知她要作何打算。 春花将一枚香囊拿出,那香囊小巧带着精致的暗纹,一看便是贴身之物,又或者是暧昧的定情信物。 “正好今日凑巧将林郎的贴身之物也带了出来便瞧见了柳公子,竟然是有缘人,那柳公子便将这香囊收下吧。” “说不定有大用呢……” 温以落看到柳青脸色变化,便满意地走回自己院中。 柳青听闻这林夫人在林老夫人寿辰说自己有了身孕,可瞧着这林夫人走路矫健又稳妥,何来有孕一说? 柳青将这香囊细细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目露深意。 双生班在这林府小住了几日,那林老夫人也铺张浪费得慌,吩咐下人在这林府院子里搭了个戏台。 那柳青一脸花旦扮相,林敬程可喜欢得慌。 他将那柳青的细腰一握,“今夜……我去你那处院子中寻你……” 柳青压着自己心中的不适,笑着回应着林敬程炙热的眼神。 “公子说的都是什么话,羞死小生了。” 林敬程笑着摸了摸柳青的脸颊,在他脖颈间留下一吻。 “乖,过些日子便将你从双生班带出。” 林敬程喜欢男子,他第一次去那迎喜楼便对那花旦流连忘返。 再细细打探,还是双生班的顶梁柱,戏子就是廉价的慌,他稍微花些银子,便得了这戏子的芳心。 若是说要将他从这迎喜楼里赎出,那可真是天方夜谭,好男风乃是朝堂大忌,若是将此事摆在明面上,那他如何在朝堂为官! 那柳青将身体一转“可是林郎的夫人有孕了!林郎的夫人又怎么能容得下我!” 说着说着,便带了些哭腔。 林敬程眼神一暗,她这有孕可真是猝不及防打了他个正着。 他和温以落并不勤于房事,所以他对温以落腹中的胎儿并无留恋。 说不定还是个野孩子!这腹中的孽障又怎么能被生下! 林敬程掩住眼中深意,笑着说道“放心吧,她那腹中的孽障我迟早会处理的。 柳青心中一寒,连忙掩盖住了内心的慌乱。 家宴开席,觥筹交错间,就到了双生班唱戏的这一出。 林老夫人脸上有光,上一回那沈夫人请那双生班去她御史大人府中唱一出戏。 给了足够多的银子,那双生班的花旦柳青却不依,将那沈夫人晾在一处。 她此次还特地给沈夫人下了帖子邀她前来观看,只是这沈夫人没有来便是了。 不愧为双生班的当家花旦,那唱腔一颦一笑倒是迷人眼。 那一出戏唱的是女子红红儿被情郎抛弃,那女子伤心欲绝上吊的情节,这一幕看得坐下许多夫人心中感慨万千。 不愧是双生班的柳青,精彩极了。 那一出戏闭,那红红儿从怀里拿出一只香囊远远地举起,似乎是放在天边,遥遥地望着一名故人,他似乎是在戏中沉醉,又似乎在说柳青自己。 林敬程离这戏台近,一眼便瞧见了那香囊乃是他贴身之物。 他想做什么! 他有些慌张地思索道,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让这柳青从戏台上下来! 爱看戏的夫人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一出戏里有这一段吗?” “无事,我们且看看吧。” 林老夫人听到后内心嗤笑道,这你们就不明白了吧。 这柳公子你们千请万请都请不到,这柳公子来我们府中的戏台,都不愿下来呢! “君负妾心……”一声叹息让众人都随着她进入了思绪。 一阵尖锐声袭来那不是戏中红红儿的声音,那是戏外柳青的声音。 “林郎!你为何负我!” 林老夫人震惊的起身情绪有些激动道“你这戏子,你在说些什么!” 沈夫人还是来了,她坐到底下看了一出戏,没想到还有另外一出好戏等着她。 “小生并非虚言,这香囊乃是林郎赠与给小生的信物……林郎说会让我入府……和我成双成对……” 柳青站在高台上缓缓地说道。 此话不真不假,但是那香囊却实打实地写着林敬程的名字。 “那柳青可是男子!” 这一句话如一石头掀起巨浪。 “对啊,那柳青乃是男子……难道说……难道说这林大人……” “好男风!” 第38章 状元郎丑闻传出 林老夫人听到“好男风”三个字便有些天旋地转。 “你这戏子,为何说这胡话,我看你是吃错了什么药来我们林府撒泼!” 林老夫人也不顾礼数,将这些市井粗话都说了出来。 惹得其他夫人在座下偷笑,这一副泼妇样,哪里有老夫人的派头? 温以落安静地坐在一处,直到柳青指使林敬程和他私通苟合之事。 她见林敬程被那柳青说得哑口无言,便上前惊慌失措地说道。 “你在说些什么,我腹中有我夫君胎儿,为何你要如此编排我夫君!” “差点忘记了,林夫人是有孕之身……可是这有孕的女子,我细细看来,这林郎给我的信物林夫人也有一个配在腰间。” 众人都望那林夫人腰间看去,那处自然挂着一个和柳青手上一样都香囊。 “林夫人不知这香囊里有龙散一物,有孕之人不宜佩戴的道理?” 说罢,柳青便将那香囊打开,倒出里边的黄色粉末。 温以落万万没想到这柳青竟然留了一手,她对此事该如何辩驳! “你这无耻戏子!竟然敢污蔑我林家,害我林家门楣!” 林幕程扶住自己母亲,对着那柳青破口大骂道。 柳青从袖子将那书信洋洋洒洒丢得到处都是。 信上有着林敬程和柳青的情话和书信。 林老夫人跌倒在桌下,温以落见到那信封里都是林敬程和那戏子的情话 言辞露骨,引人遐想,她便气急攻心,和林老夫人一同陷入了昏迷之中。 “那香囊是林夫人给的?” “林夫人假孕?还是这林大人好男风?” 这林府乱的和一锅粥一样,这些被邀请来看戏的夫人小姐是真的有看了一场戏。 林敬程死死地看着温以落,柳青是她邀入府中,这些算计他细细思考也有迹可循。 这一场宴席不欢而散,这谣言被压了下来,市井里却仍然还有人悄悄地议论纷纷。 屋子里,温以落昏迷了一日,那林老夫人着急地请了许多大夫,那些大夫都遗憾地摇头道 “回老夫人,老夫也不知上次把出的喜脉是何意,此次一看,夫人脉象并无有孕或是流产之意。” 那林老夫人心中便有了思量,这温以落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服用假孕之药欺瞒他们林家上下! 温以落是被冷水泼醒的,她一睁眼便瞧见了林老夫人对她怒目而视。 “你这无耻夫人,竟然捏造有孕一事!害我空欢喜一场!” 温以落本就躺在床上,衣服和被褥都湿透了,她发髻散乱,见林老夫人这副模样,她也就不装了,她冷冷地笑道。 “母亲也是会生,生了个顶好的儿子,你可不知,你那儿子只喜男子吧!” 见林老夫人脸色越来越黑,温以落笑得便更加璀璨。 “你也是个没有用的,连我儿的心都勾不住!” 这林家人也不装了,林老夫人尖酸刻薄地骂道。 林敬程早就恨毒了温以落,他也猜出温以落设局让双生班来这林府唱戏,让他在这一日身败名裂。 也不知是何人在京城里煽风点火,这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宫中的大人都知晓了这一事情。 林府中,林敬程双眼通红,双手死死地钳制住眼前的女子。 他死死地掐住温以落的脖子,眼里通红“你如此败坏我名声,又设计假孕,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对你怜惜?” 他用上的劲,让温以落有些呼吸不过来。 这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林敬程对着她眼里的杀意。 “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想杀我了……那不如来给我一个痛快?” 温以落状如索命的恶鬼,眼里全是癫狂。 他不敢杀她,至少现在她不敢。 若是将她杀了,那他这“好丈夫”和这“好男风”的污点…… 只怕会让这林家覆灭! 温以落对着那镜子细细地查看脖子上的红痕,心中冷笑 她想借刀杀人不错,但这柳青最后竟然揭发她假孕一事,林敬程“好男风”一事和她假孕一事便被四处传得风风雨雨。 就连这温府的白氏都避着她下的帖子,说是不见。 她心中难受,就连她母亲都对她避而不见,她命人寻了这柳青的踪迹,来人便说道那柳青去了那皇家别院。 皇家别院…… 那不是温念的新住处? 别院书房内,凌风走上前去。 “主子……七皇子,属下回来了。” 姜知许从公务里抬头,见凌风没有个正形,楚霄这时也走入书房内。 “主子。” 凌风看他这副模样,拍了拍他“你为何这般装模作样,咱们主子现在是皇子了,要喊七皇子。” 楚霄瞧见凌风说这话好似烫嘴,皱了皱眉,“又不是在宫中,为何不能喊主子。” “好了好了,夫人今日在做何事?” 姜知许看了看眼前凌乱的公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 凌风瞧了瞧楚霄,眼里诧异道:主子让你去瞧夫人了吗? 楚霄摇了摇头,两相对视,不由得将目光缓缓地移到了坐在上手的姜知许。 “夫人这些日子都没有出别院,前几日萧家的小姐来拜访,和夫人说了好一会的话。” 凌风回道。 姜知许点了点头,“你们继续看着夫人,若她有什么不适,便来禀报给我。” 凌风有些不满,他拍了拍楚霄的肩膀“你说,这主子是不是有些毛病?让我们这两员上刀山,下火海的大将看着夫人?” 楚霄冷眼看了看凌风搭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远远地移开,目露厌恶。 “哎,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搭个肩膀就不喜了?” 这时传贴子的小厮急急忙忙地掠过他们走入书房中。 楚霄看了一眼帖子,心中有思量,一把手将凌风拉过。 “你干嘛?你这是要做什么?” 楚霄带着凌风蹲在书房后门的院子里,折出窗边,抬头便可看那书房内看得一览无余。 凌风被楚霄压在地下当垫脚,他本就心中不满。 “刚刚还嫌弃得要和我拉开距离,现在还不是要有求于我?” “话说我们有必要躲在书房后头吗?我们刚刚才光明正大地从书房走出。” 楚霄回头给了他一个眼色,凌风便安静下来。 姜知许有些不悦地看了看那帖子,林家来的下人?送帖子送到他书房里了? 他书房里只有凌风和楚霄才可以随意出入,其他下人是一律不可的。 他皱了皱眉,目露出不悦“我的书房寻常下人不能进来,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竟然就站着不走了。 姜知许有些不耐地看了他一眼,那小厮径直将头上帽子取下。 秀发从帽子里流出,那人抬头露出楚楚可怜的面容 “七皇子,是我啊……” 姜知许大吃一惊“阿瑾?你为何,你为何这幅模样……” 温以落未施粉黛,她将秀发散乱地披在身后,表情有些难过。 听到那男子“阿瑾”一喊出,便开始流泪。 “知许哥哥不恼我作小厮打扮混入你这出别院,我就已经心中感激。” 说着便有意无意地将袖间的伤痕遮住。 “这……” 温以落手臂上的伤痕狠狠地刺痛了姜知许的眼睛。 阿瑾之前可是多好的女子……为何…… “现在街道上都在流传我‘假孕’一事,可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林家人……” 姜知许心有些不忍,他取出茶具将茶水给他满上。 “这是你最喜爱的茶。” 楚霄站在凌风肩头上看了一会,脸色变幻莫测。 凌风站在底下思量,这小厮怎么在书房里呆了那么久,难道这小厮扶摇直上,变成了比他们两还更得主子重用的心腹了? 接着他又回想了那小厮,他刚刚瞥了那小厮一眼。 细胳膊细腿的,身板子还小,自然是不够他们打的。 楚霄从凌风肩头一跃而下,吓到了思索的凌风。 “怎么样,怎么样,你瞧见了什么?” 楚霄摇摇头,嘴里说道“当务之急要将这夫人快快请来,不然这误会就大了。” 凌风脸上诧异,误会?什么误会? “你且在这里侯着,保护好主子。” “那你?我?我也想看看里边什么情况!” 楚霄掐住凌风的脸,目露威胁,小声地回道 “你别嚷嚷得那么大声,别被主子发现了,我去找夫人。” 书房里,一室茶香,温以落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那茶回甘苦喉,她不喜这茶香,但也是一口喝下。 “或许哥哥有心了,我很喜欢这茶……可惜,我在林府里根本就喝不到这茶……” 说罢眼神落寞地看着坐在上手的男子。 “那林家待你……”姜知许瞧见了温以落身上的伤痕,有些谨慎地开口道。 “也罢……只是这几日我在林府被罚跪祠堂跪了两日……” “知许哥哥若是觉得我打扰了你……我便马上走!” 温以落泪眼婆娑地看着姜知许。 姜知许顿了顿,他这书房里来了一位年轻女子,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有些于理不合。 况且这阿瑾变得太大了,没想到她婚姻之路会如此坎坷…… 见姜知许于心不忍将她赶走,她接着拿帕子说道 “我只是想起了我们儿时的情谊……事到如今,我母亲对我不管不顾……我只有知许哥哥了……” 姜知许心中一动,毕竟他们还有儿时的情谊…… 书房门被一人推开。 楚霄冷着脸向他行了一礼, “主子,夫人来了。” 温念来了?这些日子她成为来过他这处看过他一眼…… 她今日怎么来了……可是今日…… “妹妹可是忘记了还有大姐了?”一位穿着红裙的女子款款而来,目露出微笑。 温以落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她早吩咐人打听过,温念一向和姜知许并不和,也常常三天两头见不到面。 可是这情报似乎有误,温念身后带着下人拿着餐盒便走入房中。 “妹妹来我此处偏院,我心中欢喜的就来了,没想到妹妹穿着这一身毫不体面的衣物。” 室内有一股她熟悉的茶香,细细思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姜知许皱了皱眉,这话说得好失体面,那温以落可是女子! 温以落见到来人,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姜知许身后。 “前些日子知许哥哥抛弃于大姐不顾将落儿救下,落儿回府后日日惦记着知许哥哥。” “可惜落儿身在林家……不得已便……” “抛弃”二子被她重重地咬着,面上全是惶恐和委屈。 她委屈?温念心中冷笑。 温念见姜知许面色困难,她便低头道。 “夫君或许是被妾身打扰了有些不喜,那妾便退下了……只是妾似乎在门外听到了三妹的声音,这才贸然来访。” “毕竟……妾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三妹了……都不知三妹如今过得怎样……” 温以落眼中冒出恨意,她过得怎么样?拜她所赐,那假孕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害她丢了好大的脸! 温念说罢便装作要退下。 “夫君日夜劳碌,也是要注意休息。” 梅儿接话道“是了,这是夫人给少爷煮的红豆羹,夫人亲自候着的。” 温念轻声说“放着吧,梅儿。” 那温以落眼中一喜,有心搅局,她出面喊道“姐姐……姐姐为何见到我如此不喜?” “是因为……我闯入了书房吗?可是……” 她这话诛心,书房乃是重地,她说闯便闯,这话说得好似她对这处别院轻车熟路,日日和姜知许私会! 那凌风拍了拍楚霄“这林夫人怎么闯入我们少爷书房了?若是要来我们这偏院,下个帖子来见夫人不就好了?” 他说着说着便将自己说通了“若是她下帖子给夫人,那她便没有机会见到少爷了!” 这林夫人可是冲着自己家主子来的! “你怎么和夫人说的?”凌风戳了戳楚霄的肩膀。 “属下没有拦住一个小厮闯入书房,那书房里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我还未说完,夫人便赶来了……” 凌风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所以你瞧了那小厮一眼,便瞧出来那小厮不是普通人?” 紧接着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道“那林夫人丈夫乃是状元,怎么干出这些不知廉耻之事。” 姜知许动了动嘴唇,如此两难,他正要开口。 第39章 丫鬟心中有异 温念就越过姜知许,有些怜惜地拉起温以落的手,将温以落袖子卷起,露出胳膊里青青紫紫的伤痕。 她说着说着眼里便泛起了泪光。 “没想到妹妹在林家过得如此不好……不如妹妹……索性和离!” 温以落狠狠地看了温念一眼,要说恶毒,哪里有人比她这大姐恶毒! 如今就连白氏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更不要说如果和离后,得遭受多少风言风语! 姜知许听到温念这番话后猝然抬眸,她倒是特别,一开口便说要“和离”。 温以落脸都笑僵了,温念这话可杀人诛心,让她和离,不就上赶着让她当弃妇吗? “好了。”姜知许护住了温以落。 温念掩下眼里的失落,退下书房。 凌风拍了拍楚霄“这是这么回事,为何夫人一个人出来了!” 楚霄思索片刻…… 可能主子和那林夫人有要事相商? …… 这些日子搬来别院,温念睡得有些不适应,这屋子布置的富丽堂皇,就是空荡了些。 她坐起身坐在那松软床榻上发愣。 “嘎吱”一声,有人将这门推开。 一位覆着面纱的女子踩着走入屋子里。 “你是那日压香的…公子吧。” 温念抬眼一看,有些惘然。 师姐……孟伊然。 她见温念看向她眼中带泪,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 这女子可真麻烦,说几句话便眼圈泛红。 “那些传到南疆的信件…也是你传的吧!” “你是何人!为何你知晓那些香料方子!” 说着那女子便对着温念质问道。 温念心中苦涩,上一世她被香坊收留,她自然是习得那些炼香秘术。 前些日子长老闭关,有一批要送去焉洲求和香料被焉洲查出有异, 无主心骨之时,孟伊书却接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 “杏香尾韵带苦,坏香料之气。” 孟伊然对此苦愁了几日,四处都寻不得那使香有异样的源头。 记住本站: 待她收到了这封信后,她才豁然开朗。 再细细一查探,这乃是长老书阁里秘书所记载的一句。 长老用手指仔仔细细地抚摸着这幅信件的笔迹,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多亏了这幅信件,不然我们香坊可是要自砸招牌了。” 她说着脸上边带了笑。 楚伊然将头埋的低低地,有些倔强地上前去说到 “伊然办事不力,请长老责罚。” 长老的目光变得悠然…… “只是不知将此信送来的可是何人?她竟然知晓我们香坊藏书里的秘术……” 楚伊然面上有些不显,长老书阁她这头等弟子都未被允许去,又是何人闯入这书阁学习 了这一切! 她便应了长老的愿,来到京城仔细查探此事。 …… 见温念眼中并无惧意,反而有些失神地看着她。 她本就性情暴躁,伸手便将匕首比在温念的脖颈前,有些没有耐心地说道。 “快说,你到底是何人,传信来我们香坊是何用意!” 那刀背横在温念脖颈前,让温念感到一阵寒意。 她这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情暴躁。 两人对峙之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姜知许今日被召回宫中,待到夜深才得回别院。 今日之事他和温念有些误会,他便瞧着这别院灯火还未熄,便吩咐下人不必上前告诉夫人。 楚伊然环顾四处,只见只有一出封死的窗户和大门,现下竟然没有一出藏身之处! 她眼神一狠,心中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信我吗?”温念有些颤抖地说道。 “我屋子里有一处密道,可以通出别院外……” 楚伊然将信将疑地看着她,温念被楚伊然拿出匕首一架,现如今已经是额间冷汗淋淋。 她将手松开,冷眼地看着温念。 “你为何要帮我?” 温念还未来得及揉揉红肿的肩膀,便带她拉开了那一处暗格。 她有些紧张地看了身后一眼 记住本站: “你快去,我对香坊并无恶意……早些年长老与我有恩……所以我才写下那封信件还望解开香坊燃眉之急。” 说罢她将腰间香囊取下。 “你且拿着这香囊,下次来我这别院可来去自如。” 楚伊然还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温念便将那暗格关上。 她坐到那一方桌上,有些心烦意乱地拿出一本书籍随意翻看。 姜知许瞧瞧地将门推开,便瞧见灯下人有些失神地不知看着什么,身上似乎被暖黄的灯下笼罩得有些潮红。 温念抬眼一看,来人未除身上官服,似乎是忙完后才匆匆赶来。 他将温以落送出府外,这时宫里便有人传他入宫。 他还未来得及和温念解释便匆匆忙忙地入宫。 忙到此时才回,他一回别院,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去寻温念。 温念见到姜知许,似乎是没想到那么晚了还来院中看她,她便起身有些慌乱地说道“大人。” 她这一番冷淡的态度让姜知许心中不喜。 他今日中午奉命入宫,才回府中,连身上的宫服都未来得及除下就来院子里瞧她。 他甚至还吩咐凌风日日关注着这处春风院。 那她这一副冷淡的态度是为何? “若是夫人心烦看不下书,不如和我四处走走?” 温念顿了顿,“大人结束公务,归来定然疲倦,妾身见这书有趣看得入迷,还是请大人早早去歇息吧。” 温念一口一个“大人”似乎就是在和他撇清关系,他听得心中不喜。 姜知许瞥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女子拿着一本倒着的书籍。 眼神淡漠,似乎连话都不愿和她说一句。 他将温念拉起身,他这一拽,让温念惊呼一声,手中书籍落地。 温念感到天旋地转,待她反应过来时,她便被姜知许压在书案上。 属于温念身上的香气包围着姜知许,他这几日睡得不好,头也难受地慌,这一靠近温念,闻到那令人心安的气息,便感到一阵妥帖。 温念沉默不语,任让姜知许将她压在书案下。 “这几日,我让凌风唤你和我一同用饭,你为何推辞?” 温念默了默,这搬出了姜府,姜老夫人没有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为何要和他装作恩爱? 他们本就毫无感情。 “妾身这几感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了大人,所以便不打扰。” 温念眼神闪躲,顾左右而言他。 一室静默,姜知许将手松开。 记住本站: “你可真是和你那母亲一般……心狠手辣……” 她的母亲……卓氏? “啪” 她倒是干脆利落地扇了姜知许一巴掌。 “心狠手辣?冷漠?” 温念笑道。 “大人可知晓,那日画舫宴席,先救下三妹的是夫君,今日早晨,在书房私会三妹的也是夫君……” “那日我在金玉坊向五皇子致谢,你为何将我不留情面地拉去?“ “夫君若是喜欢,不嫌弃那三妹,不如纳入府中?” 她情绪激动,似乎是委屈了极久,她眼睛发红,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如断线珍珠一般流畅。 一室内昏暗,姜知许心中一动,便弯下腰贴住了温念的唇。 …… 温念连眼泪都忘了流下,她有些呆愣。 没有记错的话……她刚刚似乎还扇了姜知许一巴掌,她手心还热热的。 姜知许第一次吻到夫人的唇,这个吻掺杂着温念的泪水,苦涩无比。 灯烛摇晃,不知过了多久,姜知许似乎是清醒过来,他有些失神地看着温念。 他将她推开,眼里恢复了神智,背过身去,语气淡漠地说道。 “阿瑾不是这种人,她和你不一样。” 温念心中冷笑,她拿起袖子将眼泪擦干,随手将书案中的书扔向姜知许的方向。 “大人的话……妾身自然谨记……” 姜知许走出院中,被那微风吹过,才后知后觉地用手抚上有些红肿的脸颊。 好疼…… 次日清晨,书房里没有主子,楚霄和凌风找了主子半天, 才在一出假山里寻得主子。 他们主子对着一块石子发笑,另一只手还抚着左边脸颊,也不知在做什么。 “主子。” 姜知许转过头来,他眼底漆黑吓了凌风和楚霄一大跳。 “主子,你这脸为何……” 两人将姜知许扶起,见主子不欲言说,两人彼此又对上了视线。 昨天晚上难不成刺客伤了主子? 记住本站: 凌风看了一眼楚霄。 楚霄摇摇头。 也是,若是有刺客就是冲着主子的命来的,主子这么还会有命在这坐着。 也罢,也罢,带主子回房中歇息。 温念也一夜未睡好,今日起身,眼底里难得添了一抹青黑。 双青是贴身服侍的丫鬟,一靠近温念便喊道 “夫人昨夜是未睡好?快来用些早点。” 几个丫鬟将早点端入桌上,有一位穿着绿衣的女子倒是引起了温念的注意。 那女子虽然是一副丫鬟打扮,但头上带着的小花显得小家碧玉,而那腰间都别着精致的香囊,走近一闻,便闻到一股花香扑鼻而来。 温念点了点头,让丫鬟都下去,留下梅儿和双青两个丫鬟。 “那穿绿衣的丫鬟可是何人?” 梅儿撇了撇嘴“那可是管事的远方亲戚,日日耀武扬威,似乎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双青点了点“是了,嫣儿前些日子还刁难我和梅姐姐呢!” “这丫鬟没有一副丫鬟样,穿红戴绿的,不好好干活,把自己当主子一般指使别的丫鬟!” 梅儿口无遮拦地说道。 见温念似乎在走神,双青怕了怕梅儿,两人便把嘴闭上,安安静静地侯在一旁。 温念思绪飞扬,又想起了昨日那个有些苦涩的吻…… …… 嫣儿将沾了香水的梳子细细地梳着自己的头发,发间散发着清香。 她收买了几个从姜府带来别院的下人,少爷喜香,喜绿色。 可惜她被发配到别院给那夫人端茶倒水,她看那夫人姿色平平,只不过出生高了些,若是换她生在温家,她嫁给少爷定是要勾得少爷神魂颠倒! 至于那温念,只是个不被少爷喜爱的女子罢了! “嫣儿,夫人寻我们前去打扫寝屋。” 一同在院子中伺候的丫鬟和她说道。 “是了是了……“ 她心中不喜,她这幅模样怎么能和这些下人一同干这粗活? 她以后可是…… 也罢,她捏了捏袖中所藏之物,这座别院,这七皇妃,以后是谁来…… 那可说不定呢…… …… 记住本站: 桌案上放着一只形态各异的傀儡木偶,底下压着不知名的符文。 温念看了一眼,心中了然,阴私手段,她见得多了。 她有些漫不经心地将这傀儡拿起,吓得梅儿惊呼。 “夫人!快快把手松开,这东西可不干净!“ 这傀儡木偶说是能牵动人的神智,让人陷入失智。 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意图不轨地将这傀儡娃娃藏入夫人的寝屋之中? 梅儿有些气不过“我们这就告诉少爷!” “先等等。”温念将梅儿拦住。 “夫人等什么啊!那个不张眼的下人在你屋子里放这不干净的东西,定是对夫人你心存歹意!” 双青把茶给她满上。 “是了,夫人,那人居心叵测地想要害你,我们不如告诉少爷,让他来为你主持公道。” 温念是活过两世的人,自然是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她可是铭记于心的。 温念对香气敏感,那傀儡木偶上沾染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是那穿着绿衣的嫣儿的…… 不过,这香气还真是刺鼻,她将这傀儡戏木偶放到她寝屋里,其中深意…… 下人院子里,双青带着笑意拉着嫣儿的手笑道 “夫人说少爷院子中只有两位侍卫贴身伺候着,只怕伺候得有些不可心,她便拨了我们院子里最心灵手巧的你送到少爷那伺候……” 嫣儿心中一喜,那夫人姿色平平,但好歹这眼光不差,她笑着应了这差使,美滋滋地回屋里收拾东西。 双青回院子里给温念复命,温念笑了笑。 嫣儿日日在府中打扮得如此招摇,只怕是存了“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 竟然如此,不如成全她一桩心事,让她在姜知许面前“大展身手”? “夫人……奴婢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温念摇了摇头,妥了,这可太妥当了。 她下令将嫣儿赶出别院会遭人闲话,可是这少爷却不同。 记住本站: 第40章 芙珠一案 今日上朝,林敬程今日倒是意外,那七皇子竟然主动和他说话。 “听说林大人家中的夫人身体不适?” 林敬程藏了藏暗下的眼神,笑着说道“回七皇子的话,夫人前些日子腹中胎儿不慎滑落……” 说着声音有些颤抖,“这几日在府中好生休养,劳烦七皇子和皇妃挂心了。” “嗯,皇妃拖我送些补品给林夫人送去,林大人可要好生照料着林夫人。” 林敬程心中思索道,那七皇妃上次回门对温家的那副态度,实在是让人难以估摸七皇妃对这温以落是何意。 那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林夫人“假孕”一事,倒是被他说的冠冕堂皇了起来。 那温以落让那戏子让他在宴中出丑,这几日被林老夫人关到祠堂中思过。 若是那七皇妃如今惦念齐姐妹情谊,有意要护着这温以落…… “回七皇子的话,臣知晓了。”他毕恭毕敬地向姜知许行了一礼物。 骨子里的谦卑和傲骨让他不由得多注意了几下姜知许。 天之骄子……一出生便锦衣玉食在姜家被护着,待被皇上寻回宫中,更是光芒万丈的七皇子…… 这身份可真让人艳羡。 今日下朝时,孝仁帝顿了顿,让姜知许来到他书房中。 “父皇。” 孝仁帝招了招手,命内侍将盖着布料的一处盘子送来。 那内侍小心翼翼地将托盘中之物放在姜知许眼前。 用力将布料一扯,露出底下的物件。 “这是你皇叔从昌州送来给几位皇子的稀奇玩意。” 说罢停顿了一会,孝仁帝坐在上手缓缓地喝了一口热茶。 “老七可发现了什么?” 姜知许一瞧见那布料扯开便目露诧异。 这芙珠乃是东巫盛产的玩意,为何熹王在昌州却能获得这芙珠? “回父皇的话,儿臣并未有什么发现,反倒是觉得这珍珠光滑圆润,适合夫人的紧。” 孝仁帝有些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老七若是喜欢,那这芙珠便赏你了。” “近日快到中秋之夜了,皇子们都纷纷从别院里搬回宫中……” 说罢挥了挥手,“朕乏了,你退下吧。” 姜知许心事重重地从宫中出来,凌风和楚霄在宫外百无聊赖地扯了好久的闲话,便瞧见了自己家主子从宫门走出。 “主子,那皇上又把你留下了?”凌风上前拿过主子端的盘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姜知许扫了一眼那托盘,这三个大男人便举着这托盘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 记住本站: “主子,为何我们不能骑马,我们有什么话一定要在马车上说的吗?” 姜知许将托盘上的布料掀开,两人的目光便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这是东巫所产的芙珠……” 楚霄眼尖,一眼便看出了这雪白圆润珍珠的来历。 这托盘里整整齐齐放着九颗芙珠,若是送回宫中,都是取这长长久久之意,皇上的意思,便是把这芙珠给了他一人。 熹王身处昌州,若是和这东巫有了什么联系亦或是签了什么协议…… 定会威胁到大齐。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让主子帮他查清这一事?” 楚霄最先反应过来皇上的用意。 皇家无真情,多的是趋炎附势和利用,这一行为,无疑就是让主子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马车里的凝重被凌风打破 “既然那皇上老头让我们查,那我们便放手去做便是了。” 他这一番话让两人有些动容。 “主子,这香囊不是丢了吗?” 说罢凌风便拿起他腰间的香囊。 姜知许将这香囊藏在袖子里掩着,瞪了他一眼。 “多嘴,出去看着去!” 楚霄一连茫然的和凌风一同被赶出那马车外。 两人沉默半晌,还是凌风受不了楚霄看他的眼神,他转过头道。 “你看我做什么?” 楚霄默了默,摇了摇头转过头去。 “我知道了!你是好奇了!”凌风兴冲冲地拍了拍楚霄的肩膀。 “想不想知道?快求求本大爷!” 楚霄目视前方,表情丝毫不变。 似乎刚刚那个频频看向他的那人并不是他。 “你不许说出去!”马车里传来主子压低着怒气的声音。 楚霄挑了挑眉,用力一摔缰绳,冷哼道“爱说不说。” “我说我说!”凌风压低了声音。 “那日梅姐姐将一匣子的碎布丢到外头,我遇到了,瞧见里面有个颇有巧思的香囊。” “你这人就不能走路看着点路吗?都要将我这匣子的东西撞翻了!” 记住本站: 梅儿抱着一个老重的匣子,差点被凌风撞着,嘴里嘟囔道。 那凌风也是会些讨巧的本事的,他将这匣子拿过,瞧见里面全是些碎布,还几个看起来精致的香囊。 “梅姐姐,这是什么?”凌风将一个香囊拿起,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梅儿拿了一路,手软得厉害,她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有些疲惫地说道 “这啊,是夫人闲来无事做的一些零碎玩意和多余的碎布。” 凌风瞧见这香囊还算精致,笑了笑,心中便有了主意。 “梅姐姐,这些我来帮你扔了吧!” 梅儿笑了笑“去吧去吧!还是你这小子好使唤。” …… “所以……你将这捡来的香囊送到主子屋里去了?” 楚霄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 楚霄转头笑了笑。 “你可不知,那日主子瞧见这香囊冷着脸,说什么也要我送回去。” 凌风摇了摇头“我咋送回去,这本就是夫人不要的破布。” 楚霄怕了怕他,脸上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你可真不错!” …… 林府中,林敬程一下朝便寻得林老夫人。 “我儿啊,那温家女如此糟蹋你的名声,你为何还要如此护着她!” 林老夫人见林敬程一下子便说要将温以落从祠堂里带出,要好生照顾,她便柳眉倒竖,有些恼怒地起身问道。 林慕程自然是不愿母亲和哥哥之间生了嫌隙,便上前宽慰道。 “母亲莫要气着自己了,那温以落不是什么好东西,哥哥如此做法,也是要护着我们全家罢了。” 林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眼里垂泪,上次她撺掇戏子在众人面前谣传你清白一事,好不容易被压了下来,那贱人假孕一事又闹得沸沸扬扬的,让我好生抬不起头来!” “不如,我儿,你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那贱妇扫地出门!” 林老夫人有些急切地站起身。 林敬程也考虑到了母亲的难处,便上前说道“母亲,这温氏可休不得,现下温氏若是被我休了,那孝仁帝定是觉得我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不堪重任。” 林慕程心中思索,她大哥说的也是,若是惹那圣上不喜,往日哪里还会有她们林府的荣华富贵! “那大哥……我们怎么办呢?” 林敬程眼神一暗,竟然她想借刀杀人…… 记住本站: 那边,也杀杀她的气势! …… 今日温以落被从祠堂里放出,长舒了一口气。 那姜知许七皇子的名号可真好用,这一下午,姜知许便顶着她夫人的名号送了许多吃穿用度来到林府,看得林慕程眼热。 “夫人……”春花小心翼翼地为她捏肩。 温以落见到她便气打不过一处来。 她上手拽着春花到 “你这贱蹄子,你可是忘了你是依仗何人的势力?我被罚得林家祠堂好几日,你到好。” 她用力地点着春花的脑门。 “这些日子都不知你在哪处快活去了!” 春花战战兢兢的跪下道 “夫人喜怒,夫人喜怒……这些日子婢子四处寻得机会出府为夫人求援,就连……就连香兰姐姐那处都去了!” 温以落将手松开,忽然地想起她那丫鬟。 香兰……她怎么忘记了她还有一个老熟人呢。 …… 这一连几日,嫣儿都安安稳稳地在姜知许院中伺候他。 “少爷,这是夫人吩咐送来的汤药。” 姜知许听到后压了压嘴边的笑意,抬头随意地看了一眼嫣儿,点了点头。 嫣儿瞧见少爷看了她一眼,兴奋得不得了,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飞快地走出书房中。 “为何书房里有女子?”凌风有些疑惑地看了那嫣儿一眼。 扑鼻而来的胭脂水粉味。 楚霄见凌风从外头赶回,便拍了拍凌风。 “那是夫人特地从院子里拨来送饭的丫鬟,送了好几日饭了。” 凌风点了点头,“这些日子你守着主子辛苦你了,快去歇息吧!” 楚霄点了点头,打着哈欠便走出书房。 正好和拿着食盒的温念撞了个正着。 嗯?那丫鬟不是得了夫人的旨意送饭了吗? “既然那嫣儿已经送了餐食,那这餐盒便给你们两位侍卫吧。” 梅儿将这餐盒递给楚霄。 楚霄不善言辞,见夫人开口,他便拿着。 记住本站: “梅儿,我们走吧。” 温念笑了笑,这嫣儿还真是……心细如发…… 书房内,凌风将袖中情报展出。 “我前些日子去昌洲,那昌洲一切如常,只不过我注意到,那首饰铺子中多是芙珠。依我之见,那熹王定是和东巫定是签了来往通商的协议!” 姜知许细细思索,他这皇叔也是胆大,和东巫通商一事,竟然连朝堂都不上报一声私自通商。 这其中定有许多不可告人之事! 他将舆图拿出,“你退下吧,我且看看。” 凌风点了点头便退下,还贴心地将门合上。 今日又是温念派的那丫鬟送饭,姜知许吃着吃着,嘴里便有些淡。 上次他记得,这道桂鱼不是这样烧的,眼前的菜色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既然是他夫人的手艺,那边依着她吧。 嫣儿从屋子外走进收拾这些餐盒,姜知许多看了那嫣儿几眼,她似乎感受到了姜知许的眼神,于是将这收拾的动作放得缓慢轻柔了起来。 见他似乎有话要说,嫣儿娇笑道“少爷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一举一动间散发着一阵扑鼻而来的香粉味。 姜知许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毛,犹豫了几下背过身开口道。 “你让夫人别亲自下厨为我忙活了,也不担心担心自己的身体。” “这……”嫣儿咬了咬嘴唇,好啊,这些日子少爷竟然错以为这饭菜和精致的吃食都是那温念准备的! 她真是好心为他人作嫁衣! 嫣儿手一抖,那勺子便跌入地下。 “少爷……这几日都是奴婢亲手作的羹汤送到少爷手上……” 说罢脸颊上便留下了泪水。 “就是不知夫人在少爷边上说了些什么……竟然要将这功劳占为己有……“ 这是?这是丫鬟做的? 这些日子的饭菜都是这丫鬟做的? 姜知许掩了掩心中的失落,点了点头 “那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不必亲手为我做了,我让管事的这月多给你结些银子。” 嫣儿咬了咬嘴唇,内心难掩失落。 见这丫鬟还站在这处,姜知许摆了摆手, “你退下吧,有事情我喊我两个侍卫便好了。” 嫣儿掩盖了眼里的渴望和急切,她日日在姜知许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可是那少爷有时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这可让人挫败。 记住本站: 嫣儿心思细,见姜知许腰间带的香囊有些粗糙,这一日,便放了一只崭新的香囊放到书案里。 凌风随姜知许走入书房,便瞧见了书案上放了一只崭新的香囊。 “好手艺啊!”凌风将这香囊拿起,不禁赞叹道。 这香囊里头的刺绣是花了心思的,上面的祥云秀得栩栩如生。 “没想到夫人不仅手艺好,这刺绣活也好!” 姜知许将这香囊拿过,巧妙地抓到了凌风话里头的字眼,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怎知我夫人手艺好?” 凌风摸了摸鼻子,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前几日楚霄从你院中走出时瞧见了夫人前来送餐盒,里面全是夫人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姜知许顿了顿“为何不送到我书房?” “那日?那日嫣姑娘不是已经给你送了餐盒?” …… 姜知许一阵沉默。 凌风似乎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瞧这夫人多有心,夫人定是注意到了你腰间空空,所以特地给你放了些香囊!” 他靠近这香囊后后退了几步 “只不过不知里边塞了些什么,有些熏人。” 记住本站: 第41章 美救英雄 院子里,温念正一口一口地吃着点心,手上拿着一本《女训》,似乎是在认真研读,心思却不知飘到哪处。 “你倒是好学。” 姜知许屏退了下人,走到温念屋子说道。 温念今日毫无兴致,似乎是刚睡醒,头发散乱地披在身上,一张素净的小脸愁眉苦脸地看着书。 那张皇后不仅要她熟读女训,还要写几千字心得。 她这七皇妃可真不好当。 温念听见了姜知许的声音,被吓到了,有些发怔地起身,有些小心翼翼地退后了一步。 姜知许注意到她退后了一步,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怕我?” “妾身自然不敢,这些日子宫中送来别院了许多玩意,其中便有这《女训》一书,想来这是宫中皇后希望我庄重自身,好不失去了七皇子的体面。” 姜知许点了点头“你做自己就好,不用看这些书。” 说着便拿起温念给他倒的茶,一阵熟悉的茶香袭来。 是阿瑾喜爱的茶香…… 他抬头将这茶喝了精光,语气不悦道“以后不要再来我书房取茶叶了。” “你不是阿瑾,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刻意模仿她。” 说罢丢下这句话便往后走。 “待祖母寿宴后我们便要搬到宫中,你就着手准备准备。” 温念猝然抬头,什么在他书房里取茶? 她这茶可是双青从一位商人那买的上好的茶叶,这可是花了她许多银子呢! 浪费她一杯茶。 心里想着她便唤双青进到屋子里。 “那嫣儿可有什么异样?” 温念将那女训放在桌上,一页未动。 她心中思索的是刚刚姜知许的那句 “你是你自己便好。” 内心却有些愧疚,那天晚上,她可是扇了他一巴掌,也不知疼不疼。 “回夫人的话,嫣儿这些日子安安稳稳地照顾着少爷,并未做出逾矩行为。” 她压了压心中的愧疚,那嫣儿给她放傀儡木偶一事,她总要找个机会处置她的。 双青顿了顿“夫人可要我们……” “不急,再等几日。” 记住本站: 小八这时走进屋子里行了一礼“夫人,柳青被林敬程救出院子了,属下看管不力。” “请夫人责罚!” 小八将头埋得低低的,他今日给那柳青送饭时,发现那屋门打开,柳青竟然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移出了夫人精心藏匿的院子里。 温念将袖子卷起,有些漫不经心地挑了挑茶叶。 “无事,只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 书房今日到了深夜还未熄下蜡烛,嫣儿拿着食盒,仔细一看她的手有些颤抖。 今夜……便是她的最佳机会了! 书法被人推开,姜知许见是那丫鬟,心中有些失落。 “这是奴婢去厨房煮的参汤,少爷日夜劳碌,该注意些身体。” 嫣儿轻声细语地说道。 她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连这口脂都涂抹得仔仔细细。 姜知许有些敷衍的随口应道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下去歇息吧。” 嫣儿见姜知许如此冷淡,心下有些不好受。 她低头一行礼,便瞧见了姜知许腰间别的香囊。 恰巧是那日她放到书案的那只香囊! 她眼中漫出喜色,少爷竟然将她亲手绣的香囊随身带着! 那今夜,她便有十成的打算! 她便大胆了些,笑着说道“奴婢怕这食盒放在书房里打翻脏了卷宗,少爷快喝下让奴婢收拾好了。” 说着便把这参汤放到姜知许嘴边。 他将手一推,避开了嫣儿的手。 他不欲多言,举起这碗参汤便一饮而尽。 “我喝完了,你退下。” 姜知许拿起手边卷宗,低头说道。 卷宗忽地掉到了地下,姜知许随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似乎有一团火冒上了他的心头,他感到一阵燥热,有些情不自禁地掀开衣物散热。 见嫣儿仍然站在他附近,他有些烦躁地喊道“不是让你快些离开吗?还不快走?” 嫣儿瞧见姜知许这副燥热无比的模样,心中一喜,不愧是她从庙里求的王母丹药,这药效可不轻! 姜知许浑身颤抖地拿起茶壶仰头将水灌入口中。 记住本站: 嫣儿情不自禁地用手扣上他的手,有些小声地说道 “奴婢知道少爷现在难受……不如让奴婢来帮你……” 说罢嫣儿便开始将自己腰带解开,露出自己雪白的肌肤。 眼前变的模糊一片,那嫣儿的面容他也看的不甚清晰,只瞧见眼前一片雪白的肌肤,诱人至极。 嫣儿轻柔地抚过姜知许的脸颊“少爷将奴婢一针一线缝的香囊带到腰间,少爷可知我有多欢喜……” “若不是少爷对我有意……又怎么会将这香囊佩戴于腰见呢?” 姜知许用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只听见“香囊”二字。 香囊?那不是温念为他做的吗? 怎么是这个丫鬟…… 温念院中,双青着急地将门拉开,不顾的上礼数便将温念喊醒。 “你这丫鬟……怎么了?” 温念睡眼惺忪地起身问道。 “回夫人的话,那嫣儿入夜时分便进了少爷的书房中,呆了许久,如今还未出书房呢!” 温念忽地一下清醒了过来。 “书房……入夜?” 双青着急地拉着她的手臂,“夫人快去看看吧!若是少爷便那丫鬟算计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温念皱了皱眉,面上淡然“这等事情,和他底下两个侍卫说便罢了,和我说有什么用?” 双青咬了咬嘴唇,说话便说的有些吞吞吐吐了起来。 “可……若是下了那些药……喊他们也没什么用啊……” 夫人倒是满不在乎,回到床上自顾自地将被子一盖。 “若是他有些定力,他将那丫鬟推开便罢了,管他那么多!” 说罢有些赌气地将头蒙到被子里。 书房里,姜知许半边身子都麻了,他使劲地将嫣儿推开,目露厌恶。 “我倒是以为这是夫人给我绣的香囊,没想到却是你绣的!” 嫣儿似乎是被吓到了,眼中带泪。 “少爷……我待你不好吗?除了出身,我哪里比不上夫人?” “你若是不喜夫人……为何不……” 姜知许奋力将书案里一摔。 “你这奴婢,竟敢给我下药?我厌恶你这些下贱之人厌恶至极!” 说罢汗水淋淋,他浑身颤抖地说道“你这奴婢,如何敢议论主子!” 记住本站: 嫣儿见姜知许浑身瘫软无力地倒在地下。 她贴紧姜知许,压抑着心中难受道。 “少爷,我知你难受,不如今夜便让我为你纾解!” “滚开!”姜知许将这书简砸向那奴婢。 “嘎吱”一声,书房门被一人打开。 那人穿着里衣,似乎是匆匆赶来,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上。 她气冲冲地上前狠狠地给了那奴婢一巴掌。 “你竟然敢给少爷下药?” “小八,给我丢入柴房!” 嫣儿被侍卫压着,她衣衫不整,有些屈辱地看了温念一眼。 “你这个不得少爷喜爱的女子!凭什么要来坏我好事!” 温念倒是无暇顾及嫣儿的破口大骂,反倒瞧见书房里书简散乱,这书案都翻了。 温念见姜知许有些难受地在地下,她有些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 一股不同于那奴婢刺鼻的香粉味袭来,好闻古朴的药香包围着他。 他眼中似乎变得清明了许多,瞧见温念有些焦急地低头看着她,她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上,秀发抚过他的脖颈。 姜知许手臂一伸,便将弯腰的温念抱了个满怀。 双青一直在身后侯着,见温念被少爷抱着,嘴里扬起,便瞧瞧地往后退去,还把门带上。 姜知许现在就如一块发烫的烙铁,死死地扣着温念不放手,他的手还有些不安分地这她身上乱摸。 “双青!双青!”温念动弹不得,便想唤他那丫鬟帮她,却没想到那丫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竟然还贴心地将门带上了。 …… 见那姜知许竟然还想将她腰带解开,温念心一狠。 转头便迎上了他的唇,姜知许犹如干旱的沙漠遇到雨露,深情地攻略着她的城池。 姜知许意乱情迷之时,温念将自己嘴唇咬破,有些笨拙生疏地回应着姜知许。 那手臂死死地钳制着温念,那只手按着温念的头让她几乎呼吸困难。 她的血是甜的,那血进入口腔之中感受到了一阵甜意,他便失去了意识,瘫软地倒下了。 温念退出姜知许的怀抱,大口气喘吁吁地呼吸。 那嫣儿可是好狠的心,下的这什么药效,她一包香粉都不能让姜知许清醒。 还辅以了她的血。 她是上一世受过了伤才知晓,她这血有疗愈之效。 没想到这一世她这血还有些用途。 记住本站: 只是这香粉乃是南疆的秘术,他上次已经对她的身份起疑,她过些日子又要回宫。 这南疆香粉定是不能让他察觉! 可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掩盖这一痕迹? 第二日一大早,阳光撒到书房里有些刺眼,姜知许感到头上传来一阵钝疼。 往前一伸,便摸到了一头浓密的秀发。 糟糕!他昨日被那奴婢下了药,这身旁睡着的…… 他一瞬间便恢复了清醒,他衣衫不整地起身,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他定了定心神仔细一瞧那和他倒在书房地下的女子。 那女子衣衫凌乱不堪,仔细一看,脖子上还有些青青紫紫。 那女子皮肤如羊脂玉一般雪白,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那是夫人! 温念的嘴唇红肿不堪,仔细一看似乎还有伤痕。 姜知许有些怜惜地抚摸过她那红润的嘴唇。 温念的里衣,仔细一看还有些血迹。 姜知许有些懊悔地捂住了通红的脸,嘴里的笑容便越放越大…… 昨夜还是…… 有些难为夫人了…… …… 温念一觉睡醒,便摸到了身边软软的被褥。 双青调笑道“你可知今早少爷一路将你从书房那抱回屋子里。那下人都在议论纷纷这少爷和夫人关系有多好呢!” 温念起身动了动自己的关节,昨夜在书房那硬邦邦的地板将就了一夜,可把她难受坏了! 这时传来姜知许来到院子外问下人的声音“夫人醒了吗?” 吓得温念钻入被中,那人莫不是昨日被药傻了,为何如此殷勤? 双青笑着说道“少爷来得正好,夫人醒……” “嘘!”温念小声地说道。 “夫人还睡着呢,可能是昨日累坏了。” 累坏了……姜知许耳根子一红。 “那这羹汤便放在这了,记得让夫人趁热喝下!” 说罢便哼着小调离开了。 若不是不想让姜知许知晓她这南疆来的香粉,她定是不会演这一出戏的! 记住本站: 太羞人了! “那嫣儿呢?”温念问道。 双青回道“好像是被少爷赶出府中了,毕竟她竟敢给少爷下药!可真是痴人说梦!” “夫人可不知,那管事的苦苦哀求,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怕没有跪着求少爷不要将嫣儿赶出府!” “那少爷心硬如铁,心硬着,说什么都要将这嫣儿扫地出门。” “以我来看,那嫣儿不仅对夫人心有不轨,还用这些下作手段,不如将她发卖到下等窑子才好!” 温念垂目,淡淡地说道“赶出府便赶出府了。” 姜知许这些日子对她定是有愧,对她好些,那些下人就不敢到处说她留不得少爷的心了。 这一举也是在警告底下的下人好好服侍主子,别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若是七王妃不得七皇子心仪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宫中,只怕那宫中不知如何刁难她。 …… 今日也不知自己主子为何展露如此多笑意。 凌风戳了戳楚霄小声地问道“是熹王那一事水落石出了吗?” 楚霄摇头,那道不是,这主子一大早便如此兴致,只怕找出这背后之人也是指日可待。 姜知许思绪万千,抬头仔细瞧了瞧两人。 见主子似乎有要事要说,两人都纷纷将耳朵竖起。 “你们可知,女子喜欢什么点心吗?” …… 一处府邸里,柳青头套被取下,眼前一片漆黑忽地变得清明,柳青有些不适地眯眼了眯眼睛。 “不愧是双生班鼎鼎有名的戏子,这副模样可真担当得起‘花旦’二字。” 记住本站: 第42章 女二黑化,状元郎一家接招 三皇子怀里抱着一名美妾,笑着说道。 那男子眼窝凹陷,脸色青紫。 柳青定睛一看,这一身黑袍的男子不就是三皇子吗? 他上前行礼道“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 三皇子目光流连在柳青身上,眼神都有些不舍从他脸上离开。 “你不该谢我……该谢的……另有何人……” 他醉醺醺地开口道。 三皇子上前有些怜惜地上前抚着柳青的脸颊, “啧,这脸怎么就生得这般好呢?怪不得那么招林大人欢喜……” 林敬程掩面咳了咳,走上前来。 “三皇子误会了,我和这戏子一事,全是家中夫人误会,也不知我那夫人和这戏子促成了什么协议,这戏子便空口白牙地污蔑我!” 柳青瞧见前不久还和他轻言细语的林敬程如今就像换了一副面孔一般。 嘴里不由得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你个不知好歹的禽兽!” 三皇子倒是有了一些玩味,笑着和林敬程说道 “还是个性子烈的,不如林大人让我留他在这府中玩几日?” 林敬程默默地伸手拿出帕子将脸上唾沫擦净,伸手就将这帕子塞入柳青嘴里。 他对着三皇子行了一礼。 “殿下,还是以大局为重……皇上冷落我已久,此事若是我在皇上面前得眼的话,对你我所筹谋之事益处多多!” 三皇子手一松,有些玩味地看着林敬程。 “啧,还真是麻烦。无趣!” 他踢了一脚柳青,眼里全是不舍。 “林大人……你让我把这人寻回,我也便帮你寻回了。难不成,你如此大费周章就是在和这戏子重温旧情吧?” 齐道坐回椅上,伸手便接着那侍妾送到嘴边的美酒,语气有些玩味道。 林敬程抖了抖袖子。 “柳公子,你可知这是什么?” 林敬程从袖口里拿出一枚长命锁。 那长命锁通体为银打造,下面点缀着细细的丝线,他眼熟至极! 那是…… 那是他来到京城之时,他将得来的第一笔银子给妹妹打的长命锁! 记住本站: 他妹妹现在在何处?他妹妹现在可安全? 柳青见到了那长命锁后瞳孔放大,嘴里呜呜咽咽。 三皇子起初还以为这林敬程是什么心软之人,不堪大用,可今日瞧见了血淋淋的长命锁,内心满意至极。 他不需要无用之人,可是这林敬程,心狠手辣。 “你那妹妹被我抓住时,止不住地跪地求饶,那血留了一路……” 柳青目刺欲裂,双目通红地看着那把长命锁。 “若是想护着你妹妹那一条命,那便乖乖地听我的。” 柳青内心忿懑,亏他之前对这林敬程多有信任,没想到这林敬程竟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贱玩意! …… 林府中,温以落被林府放出了几日,她婆母和小姑子看她虽然不顺眼,但也没有怎么为难她,她倒是清闲自在。 “这些都是七皇子吩咐人送来的?” 温以落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这些布料,布料上好光滑,若是裁成合身的衣裳,那穿上定是妥帖至极! “是的。”春花小心翼翼地回道。 愚蠢至极!竟然将她认成了儿时玩伴! 温以落内心冷笑道,只不过,她还是很好奇若是将这一事情告诉了她那大姐,她那大姐该如何自处呢? 前院传来一阵喧闹打破了林府的宁静。 为首的大汉将手中令牌举起。 “我乃刑部司令,受命前来压林夫人来刑部查案!” 说罢便闯到后院,那布料温以落还没有摸热,便被压出了林府。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地说道。 “这状元郎夫人怎如此不知拣点,上次假孕一事……” “别说了,别说了。”有一人扯着那人的袖子离开道。 “也不知这林府以后要在这京城中如何自处……” “就是,三番五次,丢人现眼极了!” 围观的邻居议论纷纷道。 温以落压下内心屈辱,这一家人,若是当初没有她的银子! 哪里来的状元? 温以落一路上被压到刑部,刑部坐上的大人威严地开口道。 “林夫人,有一人说你贩卖人口,此话当真啊?” 她一脸茫然,贩卖人口?此话何意啊? 记住本站: 猝然间,她便想起来那偏院里被林敬程压着亵玩的男子。 她猛然抬头道。 “不是我!不是我!是林敬程!” 她这一话激起千层浪,沈大人皱了皱眉。 “你可知毫无证据,胡乱污蔑朝堂官员是什么罪过?” 沈大人坐在堂上敲了敲桌子。 温以落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是林敬程,这是林敬程设计毁了她…… 她不能被毁掉! “那沈大人为何要将我从林府里绑来,可有证据?” 她仰头问道。 沈大人喊了一身“传人证。” 温以落便瞧见前些日子熟悉万分的柳青。 “你……你……” 温以落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草民前些日子受邀去林府唱戏,那林夫人对我妥帖至极,我误入了府中的一处偏院……竟然瞧见了许多不过几岁的孩童!” 刑部司令上前和这沈大人耳语道 那些孩童被压上前来,男童女童都有,衣着破烂,嘴里都说不清楚话。 温以落听得一清二楚,男童女童都? 那院子里只有长相俊秀漂亮的男童,哪里有什么女童? 思来想去她手指都要掐到手心里去。 “你们血口喷人!我一介女流,怎么干得出这些大逆不道之事!” “你!”温以落怒上心头指着柳青。 “你为何要和那人一同污蔑我?” 底下的百姓早就听说这刑部的官爷一大早便要去拿人,冒着好奇心地上前一看,便知晓了这状元夫人背地里近干些不人道的事情。 众人议论纷纷,说不出一个好歹出来。 “夫人……夫人你无事吧!” 这时林敬程快步跑到刑部,目露焦急。 “沈大人冤枉,沈大人冤枉啊!拙荆不是这种人!” 温以落目露诧异,这一切不是他安排好的一出毁她名声的大戏吗? 为何他也掺和进来? 记住本站: 沈大人瞧见林大人前来为夫人说话,他神情便严肃了起来,他起身像林大人行了一礼。 “林大人,可是这戏子一大早便敲响这鸣冤鼓……说那状元府里的孩童都是这林夫人一头联络人贩子,一手发卖……” 说罢有些诧异地看了温以落一眼。 “误会,都是误会啊……” 林敬程目露算计,笑着和他有来有回地行了一礼, “这些偏院的孩童,都是些孤苦无依,无家可归之人……” 无家可归之人? “我救助这些孩童,本就是我一番私心,这底下的人不知,这救助的孩童一多,便有些力不从心。” 林敬程站在厅前,言之凿凿地说道。 “夫人前些日子落了胎,便知晓了我在偏远救助孩童一事……” 说罢叹了一口气。 “都是我不好,让夫人误会了……所以那日柳公子才会瞧见……” 瞧见什么?瞧见那些被他亵玩的男子身上暧昧的痕迹吗? 真是好大一盘棋!将这些偏院里的痕迹一一抹去,还给自己收了好名声! “这林大人乃是贤明之士!” “是啊,若是其他朝堂命官有林大人这幅胸襟!我们何愁不兴啊!” 底下百姓纷纷夸赞道。 “就是那夫人有些心胸狭窄过了!可不配为林大人夫人!” “就是,还是林大人为人宽厚,若是我,定是要将这女子扫地出门出去!” 温以落压下心中狠意,若是说出那实话,只怕对她只会有所不利…… …… 今日在朝上,一向默默无闻,被皇上忽略的林大人却被孝仁帝破天荒地点了起来。 “爱卿,听说你偏院救助了一些孩童?” 林敬程受宠若惊地上前说道“回皇上的话,这都是一些琐碎家事,不值得皇上费心。” 孝仁帝目露赞许“你已二十有五,家中只有一个夫人……” 他内心思索道,看来那温以落品行不端,为人粗俗一事还是传到了皇上耳边。 “若是遇到了喜欢的女子,那便来找朕给你做主。” 皇上笑了笑了,随意地说道。 林敬程恭敬地弯腰回道“是。” 这一小插曲,让许多他的同僚有些艳羡。 记住本站: “你说,这孝仁帝怎么就开始关心起这林状元的家事?” 有一人扯着另一人的袖子瞧瞧地问道。 另一人摇了摇头,“你可不知其中关系,这孝仁帝最是妇人之仁!他可是听说了那林大人救助那些无家可归孩童,心中便对这林大人多了几分信任。” 林敬程经过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反倒向他们行了一礼。 掩盖住眼眸里复杂的神色。 …… 双青呆在温念身旁磨着墨,将出门采买的见闻细细地说给了温念听。 温念摇了摇头,这林敬程心思也太昭然若揭! 算准了这孝仁帝好妇人之仁,目的就是想得了皇上的重任! 若是温以落和林家这一大家子反目成仇…… 那她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空白的宣纸。 不够,她定是要抽空再添一把火。 “这是少爷托人送来的珠子,夫人来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双青便从匣子里取出一条通透的珍珠链子比在温念胸口前。 温念随手一摸,这不是京城里的普通珠子! 这珠子在烛火的照耀下愈发显得璀璨美丽。 “这是东巫的芙珠,磨成粉有美貌之效,做成首饰便又有别具一格的风味。” 温念淡淡地说道。 “东巫?这是哪儿?我听下人说这是少爷从宫中带出的珠子,那少爷可疼爱夫人了,全部的珠子都拿来给夫人了。” 刚刚好九颗,的确是全数都给她送来了。 “少爷呢?”温念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双青笑了笑“少爷一大早便去了通州,可能是怕吵醒了夫人,吩咐我们这些下人别吵醒夫人!” 通州?那不是熹王一处的领地? 为何要去那处? 想到此处时温念皱了眉头瞧见了这放在书案上的芙珠。 不好!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快!快把信给我!速速磨墨,让小八前来!” 温念冷静了下来,指挥下人道。 …… 记住本站: 刘公公府宅外,温以落紧紧地拉着香兰的手。 香兰服侍了刘公公有了一段日子,那公公没有了下半身那玩意,玩的花样又多,香兰早已经被锉磨得眼中失去了光亮。 她伸手细细抚过麻木香兰的秀发,眼里含着泪。 “香兰……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说罢便将这香兰拉入怀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香兰刚被刘公公收为侍妾时,她日日盼着自己家小姐可以接她回府。 她等了好几日,可是并没有,等得心都凉了…… 香兰瞧见温以落今日看她,似乎是有几分真心的,便点了点头。 “这刘公公虽然……那也好在不缺我一些身外之物……” 温以落眼中一疼,眼泪就像断线珍珠一般。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香兰有些疑惑地问道。 “人人都说我这状元夫人风光得体,可他们都不知我背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罢拿起手帕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那林敬程,她竟然对我起了杀心!他亵玩偏院男童,却反过来设计在刑部给我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如今他获得了声名,我却如此落魄!” “还有那温念,她设计让我知晓柳青这一把柄,反过头来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 毕竟还是惦念着从小到大的情谊,香兰在这刘公公府中,也是靠自己的智慧存活。 她有些怜惜地用手绢擦干她眼中的泪水。 语气缓缓地说道“小姐,此事不可着急。” 温以落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死死地拉住救命稻草。 “那你可为我寻些药粉?” 香兰眼皮一抬,内心思索一番便知晓她想做什么。 “小姐可要寻什么药粉?” “刘公公日日进宫,定是有机会去那太医处。” 温以落定了定心神,眼里带着泪。 “念在我们姐妹多年的情谊上,你就为我寻些不举之药粉和一些让毁人容貌的药粉!” 香兰内心大惊,这些都是太医里的秘药…… 就算是刘公公也不能如此轻易取得…… 记住本站: 第43章 夫人和少爷一同在通州相遇 温府里,白氏正在祠堂里跪着祈福,这时来了一个丫鬟匆匆地上前给她传了些话。 “那贱丫头去通州了?”白氏有些疑惑地起身。 那丫鬟说道“夫人,此事千真万确。” 那温念那贱丫头,竟然敢独自一人前往通州…… 她眼神晦暗不明,上次程安一事,她本意是让程安前去勾引温言,没想到却被这温念插了一脚。 现在好了!她的清让的心都被这妖女勾住了! 家宅不宁,家宅不宁啊! 她思索片刻,招来一个丫鬟,在她耳边耳语了些什么。 竟然你自己独身去通州,那便不要怪伯母对你不客气了! …… 马车外已经露出了些许太阳,温念忧心忡忡地掀开马车外的帘子,这已经过了两日了,去通州还需要几日的路程。 双青将那食盒打开“王妃用些点心吧,一夜都未进食了,多少垫垫肚子。” 温念手里盘着那九颗芙珠的链子,内心思量。 双青有些不明白为何王妃听闻殿下去了通州之后也要一同前往,莫非王妃担心殿下担心得紧? 没有那么简单…… 皇上将熹王送来的几样玩意,独独将这芙珠给了姜知许…… 其中深意…… 若是姜知许不慎上了皇上或是熹王的道,哪一条都是亡! 所以她必须前去阻止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温念皱了皱眉捡起了餐盒上的点心。 “你也吃一些吧,赶路了那么久,想必你也饿了。” 点心入腹干涩,那一向得她喜爱的黄金糕都变得有些发硬,难以入口。 温念将帘子拉下,吩咐出去道 “今夜不赶路了,找个客栈歇息一阵吧。” 入夜时分,那低调的马车便停在一处客栈前,温念拢了拢自己脸上的面纱。 那掌柜娘子瞧见了这夫人打扮得虽低调,但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度。 那双青上前便给了那掌柜一袋银子放到她眼前,她笑得合不拢嘴。 “好说好说,我定给这位夫人安排一间客栈里最妥当的屋子!” 说罢看了这温念好几眼,有些打探地问道“夫人这是去通州?看这模样像是从京城里过来。” 双青心中警铃大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王妃。 记住本站: 温念见那掌柜娘子有心试探,便拿起帕子擦了擦泪。 “是了,我夫君在京城不知做了些恶,也就一户人家的头颅被他砍了,被发配到这通州来了。” 说着便叹了一口气,“我此前去接瞧瞧夫君过得好不好,你再瞧瞧我身后这些侍卫,全是我夫君一手调教的……” 双青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下震惊夫人可真会演,就连她都被吓到了。 她这一番描绘,将七殿下说得比流氓恶霸还不堪! 她这一番话说得那掌柜娘子心惊肉跳,若是怠慢了这位夫人,说不定第二日都不知要在何处寻自己的头颅…… 她便收起了搭话的心思,灿灿地笑道“夫人这边请……” 不愧是银子给的足,这屋子里铺着松软的地毯。 “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好生歇息吧。” 客栈的另一处,灯烛摇晃,有一人正和面前坐着的男子说话。 “主子,这客栈今日来了一位打扮光鲜的夫人,那夫人盖着面纱,却是看不清楚面容,说是去通州寻夫君的。” 姜知许皱了皱眉,寻夫君? 这女子不知现在通州有多乱?还真是胆大。 楚霄站在一旁,默默地补充道。 “那女子听说他夫君是在京城干了什么坏,被发配到通州了。” 那凌风一拍脑袋,“对!这件要是都忘了和主子禀报了,听说,那女子的夫君将他人的头颅砍下了!” 姜知许细细思索道,有传闻道这熹王身后常常跟着一位莽夫,那人杀人不眨眼。 快刀砍头颅。 怎么会有这般巧合? 难道是陷阱? 凌风和楚霄也有所耳闻这些传闻,还是凌风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不好办!我们将那夫人抓到细细拷问不就好了!” 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楚霄莫了莫,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男女授受不亲,若是那夫人信后说自己主子玷污了她,那她们真是有嘴都说不清楚! 姜知许淡淡扫了他一眼。 “主子!你快说啊,这打蛇打七寸,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如何拿捏熹王的把柄!” 这安静的凌风都有些着急了,随手拿起放在案上的茶水便喝了起来。 那水撒了遍地,他眼疾手快地将主子手边的帕子拿起作势要擦衣服。 “你做什么!” 记住本站: 姜知许将他拿起的帕子握紧。 “我……我……我就用来擦个衣服。” 那方帕子绣着青竹,刺绣精美绝伦,可见绣这东西之人的巧思。 姜知许将这帕子整整齐齐叠好塞回怀里。 “小气!”凌风接过楚霄递过来的帕子,这帕子和主子那摸着就有些不一样。 “你们去吧,小心些将那夫人绑来。” …… 可能是一连几日赶路,温念今日睡得有些沉,睡眼朦胧间。 她梦到了父亲和哥哥…… 上一世的花厅里,白氏拿着帕子擦眼泪和温老夫人说道。 “大哥前些日子失了念儿,日日打败仗,那程安又是四处吃喝玩乐,这吃喝玩乐的银子,媳妇实在是有些难以做主了!” 温老夫人将拐杖用力一跺,似乎是有些恼怒。 温言这些日子的确是让她有些恼怒了,“这温言……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先是在家宴中闹出了和程安那一番丑事情。那程安也不是个好东西,日日吃喝嫖赌!” 白氏见温老夫人态度有些松动,于是便上前说道 “不如……不如我们让大哥分家分出去吧!毕竟这念儿也……也去了,这姜平伯府如此违逆圣上,都不知会不会迁怒于我们温家……” 温老夫人听到“念儿”二字后,表情微微动容。 白氏见温老夫人态度有些松动,便有些着着急地开口道。 “哪便分吧!” 白氏藏下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眼神里都是狠戾。 就让他们在外自作自受吧! …… 温念从梦中惊醒,心下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她早已经劝父亲分家,这温家的一家子都是些豺狼虎豹,若是父亲有用时便谄媚至极,这父亲一惹得圣上不喜便弃之如敝屣! 这时有人影从身后袭来,温念心下大惊,转头便想喊外头的小八。 “救……” 话音未落,她口鼻便被一股浓烈的气味包围! 是蒙汗药! 温念心中暗暗道,这一去通州,她还是尽量的掩藏了身份,没想到还是被一些人注意到了她们身份。 此人来历不明,是想劫财还是劫色? 她拼命地屏住呼吸让自己恢复冷静,少吸这些香粉,稳了稳自己的心神。 记住本站: 凌风和楚霄刚刚从窗翻进这神秘身份的夫人房中,便瞧见那夫人被一个黑衣人覆盖着头套,浑身无力,似乎是服用了药物。 凌风和楚霄对视一眼,都看出了这夫人身份不简单。 “救人!”楚霄轻声地说道。 凌风和楚霄将腰间短刀出鞘,缓缓地靠近那两人。 两人从身后袭击那黑衣人,吓得那黑衣人不慎将盖着温念的头套松下。 “你们是何人!” 凌风和楚霄是姜知许身边精挑细选的侍卫,身手自然是不差的,那两个黑衣人没过多久便伤痕累累。 他们见窗户大开,便向窗外逃走。 似乎是慢了一些 “不好!”凌风高声喊道。 说完欲要去追那两人,被楚霄拉了回来。 “你别忘了主子吩咐的任务!” 主子让他们细细询问那夫人的来历,若是那夫人夫君真是那通州少将的话…… 那便可少费些功夫! 两人转眼看向那倒在塌上双目紧闭的夫人,都被吓了一跳。 这不是王妃吗? …… 姜知许有些怜惜地把被子给温念盖上,两人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像犯了错的孩子。 凌风朝另一旁的人挤眉弄眼,似乎是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楚霄脸色板着,不理会凌风这一出挤眉弄眼。 温念叮咛一声,伸手便将他的脖颈环上。 姜知许瞧见温念脸色发红,似乎并不是误吸了简单的软骨散。 “你们都退下吧。” 温念浑身无力又有些燥热,她已经失去了神智,她四处摸索,只想找到一处凉快的地方寻得安慰。 紧接着,她摸到了一处冰凉,手感很好,她便四处里在那处流连。 这消息得的匆忙,姜知许连腰带都没有系好便感到温念的屋子,被她一纠缠,那腰带便被她扯松了几分。 那只不听话的小手便四处在他里衣里游走。 姜知许眸色暗了暗,温念浑身发烫,脸色发红。 这定是被误吸了一些不干净的药物。 温念生的美,一双眼睛摄人心魄。 记住本站: 那薄薄的衣物被被她拉开,露出有些香艳的锁骨。 对面这人的手实在是太过于冰凉,她贴身而上。 再多要一些,再多要一些冰凉。 说罢姜知许的双手便被她按到炙热的有些起伏的那处。 姜知许感到一阵绵软。 姜知许靠着她哑哑地问道。 “温念。” 温念抬头问道,那双眼睛如小鹿一般通红。“嗯?” 姜知许有些忍不住将她欺身而上,用那双大手将她衣物解开 “可以吗?” 温念思绪都有些凌乱不堪,寻着本能便贴上了姜知许那处。 凉凉的…… 好舒服…… 这一举动不异于是在邀请他。 他眼色一暗,嘴里缓缓展露出了笑意。 温念一向对她冷漠疏离,如今被下了些药还真是主动啊…… “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姜知许失笑,反手便将那帘子拉下。 一室内春水被搅乱,干旱的沙漠似乎久逢甘露。 …… 一室荒唐,温念起身,身旁便放了些点心和吃食。 她昨夜记得她被那黑衣人蒙住了头,那黑衣人是冲着她劫色的! 那里面并不是简单的蒙汗药!里边还下了些春药! 她只记得见到了凌风和楚霄二人,那姜知许定也是在不远出…… 她便安心地昏迷了,姜知许若是翻翻她手边的香粉,定是可以寻得缓解这药物香粉。 可如今…… 她起身感到身上一阵酸疼,短暂的碎片的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死死地贴着姜知许的人是她…… 将姜知许的手放到她衣服大开的人也是她…… 她顿时感觉身上有些僵硬,有些无力的掩面。 记住本站: 她这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姜知许! 这时双青瞧见那帘子被温念拂动,便急急忙忙得端着早点走上前来。 “王妃可是醒了?这是殿下吩咐的早点,快快服些,别累坏了。” “如今……是几时了?” 温念开口问道,她一开口,便惊觉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 双青捂着嘴笑了笑,“这已经日上三竿了,殿下还说你醒了让奴婢去寻他呢!” 一道人影走到床便,温念看了一眼眼前神清气爽的姜知许。 双青心中笑了笑,瞧瞧地退下,将门掩上。 这人精神头十足,似乎是采阴补阳了一夜。 温念有些窘迫地将头摆到一旁。 “那人给夫人不知下了些什么药……我知晓夫人手便定有解这些药的香粉……” “却没想到夫人似乎是有些严重了……便……” 姜知许瞧见温念脸色潮红,便也觉得可爱,便将这碗莲花羹端到她眼前。 “夫人不如用些。” 经过了昨夜的凶险,温念见到了姜知许,便埋头扑倒在他怀里。 姜知许发怔。 说罢温念眼泪像断线珍珠一般流下,他身体有些僵硬。 他的夫人……还是第一次……主动抱他。 他轻轻地拍了拍身体有些发抖的温念。 喜堂着火那夜也没有见他害怕的落泪。 温念昨夜梦到了父亲和哥哥,又被贼人恐吓,这一时见瞧见了姜知许,眼里便带上了泪。 待她哭累后,便感到一阵饥饿。 一大早没有吃点心,温念也有些饿了,便就这他拿着的勺子喝了起来。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温念严肃地问道,他可是提前出发了好几日,没想到却和她在一处相遇。 况且那些去通州寻夫君的鬼话也被他听了一个遍。 他为何要绑一个素不相识的夫人! 记住本站: 第44章 夫人就是少爷的白月光!夫人遭劫持 姜知许三言两语地和温念解释后,温念细细打量着眼前温柔的男子。 眼神触碰间,温念感到一阵尴尬,便顾左右而言地开口道。 “你去通州一事为何不和我说。” 这话说的像是责怪。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妾身认为,孝仁帝让你前来通州查那芙珠一事,不就是因为熹王从未知晓你这‘七皇子’是何许人也?” 好聪明的女子! 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姜知许点了点头,她倒是看得通透,他这几日留在这客栈,一是派人前去查探熹王一事情,二就是在思索他改以什么身份入那通州。 说罢温念就要够边上的包袱。 姜知许见状将那包袱取出,移动间胸口前的帕子掉到了地上。 温念将那帕子一瞧,便知晓了这是让梅儿丢掉的碎布料里的帕子。 空气突然间有些安静,两人都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温念背过身装作没有瞧见,姜知许将帕子捡起塞入怀里。 “嗯……包袱……” 包袱里取出两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陈”字。 “夫人想让我顶替京城陈家富商的身份混入通州?” “正是。若是有这富商一层的身份,知晓那商业其中秘密定是易如反掌!” 温念真是操碎了心,这一世,她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成为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姜知许似乎找到了什么出口,有些欣喜地握住她的手。 衣袖晃动间,温念洁白的手腕露出。 那里有一个月牙痕迹。 姜知许瞧见了那月牙痕迹,有些失态地抓住那只手腕。 “为什么你也有这痕迹?” 温念将手挣扎开来,眼里都是恼怒。 “我手腕本就有这伤痕,我手上这伤痕,还被一人嘲笑过!” 姜知许瞳孔一缩。 “什么时候?” 温念随意地说道“无事,就是之前小时救了一个男子。那男子也是奇人,连句道谢都没有便走了。” 他紧张地将温念的手越攥越紧。 “什么时候?何年何月?那男子可受伤了?” 见姜知许问的认真,又如此紧张。 她也紧张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也记不得了,前些日子我突然间脑海里有一些碎片……只记得那男子送了我此物。” 说罢温念翻了翻那包裹,一个精致的绒花发簪被她寻出。 姜知许呼吸一滞。 她才是阿瑾!他的夫人……是阿瑾! 姜知许掩盖了有些紧张的情绪,有些手忙脚乱地将那包裹放好。 “也罢,你收拾好我送你回京城吧。” 不行!她此番前去去通州,一是怕姜知许被抓到把柄,二是,她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不成!” 温念喊道。 虽然是一同做过亲密之事情的夫妻,姜知许也是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那陈家富商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好色,若是殿下独身前去,不就被人抓住了话柄……” 温念话语声低了下来,有些灿灿地笑着道。 …… 凌风和楚霄坐在,马车外,这辆马车快进到通州了。 凌风拍了拍楚霄身上的新衣服。 “不公平,为什么你是管家!我只是一个侍卫!” 这辆马车里,坐的就是陈富商和他貌美的侍妾了。 倒也是有模有样,这一辆马车活像是前来视察视察的。 “殿下,你拿我这眉黛将眼窝画深些” 马车上,温念寻得一处眉黛和铜镜说道。 姜知许顿了顿“为何,我要画深眼窝?为何你身份为我‘侍妾’并非‘夫人’?” 温念娓娓道来解释道“这陈富商好美色,定会纵欲无度,那眼底青黑也是人之常情。况且陈富商并不是什么专一之人,若是带了夫人,岂不是遭人怀疑?” 好在她仿造这身份令牌留了个心眼,这陈富商虽然没有姜知许俊秀,但也是胜在身材瘦削。 是最符合混入通州的身份。 这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被浩浩荡荡到了通州大门。 那官兵细细打量了这一车四行人,为首的管家倒是穿着衣着光鲜,旁边跟着拉马缰的仆从待他想掀开马车帘子看那马车中人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我们家少爷也是可以给你看的?” 吓的那管兵连连摆手称不。 这一辆马车被拉到了通州最有名的入云楼。 那入云楼说的好听就是一座酒肆,往不好听说,那便是一处风月之地。 楚霄眉头皱了皱。 转头难得说出了一句长话“这真是少爷命令我们来的地方吗?” “正是。”姜知许下马车说道。 那些入云楼在门外侯着如花似玉的姑娘们瞧见这一位俊秀的公子哥从马车上走下。 立马眼里就像遇到肉的野狼一般,个个纷纷争着上前。 却没有想到了马车上倒是又下来了一位女子。 那女子生的肤色白些,这些通州女子日日生在这高原之地,皮肤并没有像温念这般白,都有些黝黑和高原红。 她们妒忌这温念肤色白皙,但也只能愤愤地看着温念和那位公子入了这入云楼。 倒是想到了一处去了,这风月楼鱼龙混杂,倒是不失成为一个打探消息的去处。 四人要了三间屋子,温念和双青住了一处屋子。 姜知许有些惘然,她这身份不是侍妾吗?为何连同他住一处屋子都不愿意? 温念难以接收他和姜知许昨夜有了夫妻之实。 有些窘迫地埋头看着地面。 她看了看腕间她的月牙疤痕,这疤痕,为何姜知许瞧见的反应会如此大? 况且那些黑衣人,倒是冲着败坏她名生来的。 若是还敢来第二次…… 她定是要好好让她们知晓她的手段的。 …… “熹王,今日通州来了一位姓陈的富商,他带着侍妾和下人,他那侍妾喜欢那芙珠喜欢的紧,那陈富商便将那一条街的芙珠都包下了。” 被唤作熹王的男子高鼻深目,听到下人的禀报后眼里露出一阵意味深长。 有些疑惑地转头问道“那陈富商是何许人也?” 那前来传消息的下人丝毫不敢怠慢熹王,只答道“那陈富商乃是京城的商贾之家,铺子遍布五州,手里银子无数。” 熹王将手下的一封信件放下,冷笑道 “那可不是普通人。” 皇帝大哥对他不加信任,将自己新认的儿子派来通州隐姓埋名。 这是对他不信任,也就是来查他。 “将侧妃喊来。” 一位秀发披散的女子走上前来,前头垂直小辫子,额点朱砂。 头上笼罩着白色的纱幔。 “熹王,喊妾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熹王一把将行礼的人拉上前来。 “这些日子要委屈你了……” 说罢细细地摩挲着她的秀发,她发间流露出馥郁的香气。 “京城派人来了,你就先在外面的宅子住几日。待他们走后,我亲自去接你回来,可好?” 东青面露依依不舍,眼帘垂下,让人看不出眼神里的深意。 “既然熹王都开口了,那妾应了就是了。” 说罢东青温顺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一幅依依不舍的模样。 她将头埋在熹王怀里,无人看得到她嘴角轻扬起。 终于等到机会了…… …… 温念是第一次来通州,和姜知许解释几句后,便出了那入云楼。 姜知许见那一抹背影越走越远,他便给了楚霄一个眼色,楚霄便点了点头。 起身跟着温念一同了。 上一世,她偶然碰见温家人提到过,给卓氏看病的王大夫因为诊治不力,温将军失了妻子,皇上惦念他身上有功,便命这王御医赶出宫中。 那王御医辗转反侧,便来到了这通州之地落脚。 前世她嫁给那林敬程,日日操持家事,就连她母亲的死也没有怀疑过几分,可是那苏姨娘又口口声声说说白氏陷害,这其中定有蹊跷,她要仔细去询问那给母亲诊治的王御医才好做定夺。 说罢她便稳了稳心神,走到了通州最大一处铺子。 “烦请问一下这通州有没有一位从京城来的大夫,姓王?” 那掌柜见这女子一副外来面孔,便有些谨慎地提醒道“哪位王大夫?可是王守义?现在早已经不知下落了!” 问念心中一喜,正是此人! 紧接着听到掌柜说道此人不知下落? 神色遍有些暗淡了起来。 “那掌柜可知……那大夫去哪儿了呢?” “嘿呦!”那掌柜一摸胡须,“这通州那么大,谁知晓他去了哪处高就!” “十几年钱他便来到通州,听说还是被贬的宫中大人,那时候谁信!直到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治好了老夫!老夫对这位王大夫可是感激不尽啊!” 温念谢过了这掌柜,便有些无精打采了起来。 双青知晓她内心失落,便指了指那出成衣铺。 “不然夫人去那处瞧瞧?” “也罢,我们去四处看看吧。” 温念踏出那药铺的门槛时,便瞧见一名女子晕倒在地。 “哎呀,去去去,这可真晦气!”哪掌柜瞧见便有些着急地出门喊道。 那女子这一幅打扮并不像通州人,额点朱砂是东巫那的习俗,也许掌柜觉得这女子是东巫人的缘故,对她态度有些不好。 他这可不是什么医馆,晕倒在他这药铺门前可真晦气! 明明这生意都难做了,还顾得上这街边的流浪女子? 温念弯腰探了谈这女子的鼻息,发现这只是外头有些热了。 她给双青使了一个眼色,双青便给了那掌柜了些碎银。 那掌柜得了银子,便有些自讨无趣。 “也罢,你将人扶到我铺子里歇息吧,别影响我生意便成!” 说着便骂骂咧咧地走进铺子里头。 温念和双青合力将这女子扶入铺子中,喂了那女子些水。 奇怪,她这东巫女子为何孤身一人进到通州? 这时侯门外传来异响,“快,快去铺子里搜!务必要把侧妃找回!” 说罢这药铺便被几日闯入了进来,吓的那药铺的掌柜抱头蹲下。 “兵爷,兵爷放过我吧!” 倒是双青和温念两个女子都挡在身前。 那些侍卫倒是眼尖,一眼便瞧见了昏迷在那椅上的冬青。 “快!侧妃在那,快将她送回府上!” 说罢就要上手将那女子绑起。 温念掩了掩身后的女子,目光锐利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当街强抢民女!” 那为首高高的侍卫一眼便瞧见了温念和身后的双青,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府上的事情!” 她有些不悦,那女子似乎喝了些水,有些缓和了过来,她紧紧地拉着温念的手小声地说道 “不要,我不要回去……” 温念见状,这通州当街强抢民女,这到底有没有王法了! 怒道“你们在通州是无法无天了吗!当街道如此嚣张,就不怕律法吗?” 那掌柜听到温念这番话后吓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姑娘可真大胆啊。 这架势一看就是熹王府里横行霸道的侍卫! 她不怕把自己小命和清白都搭进去,他这铺子开的好好的,也怕被殃及池鱼! 便好心开口劝说道“姑娘!姑娘!别多管闲事了,不要惹怒熹王的人!” 那几个侍卫见她生的不像外乡人,又好多管闲事,便齐齐上前将她压着,嘴里污言秽语道 “律法?你这外乡人是不知,我们熹王就是通州的律法!” 这熹王在这通州竟然如此横行霸道!就连底下的侍卫都如此肆无忌惮! 那些侍卫说着便有些不安分地上手要摸温念。 温念将在客栈里取的胡椒粉狠狠地往那几人脸上一撒,那胡椒粉呛人,让那些侍卫糊了眼睛。 “呸,呸呸!你们这几个丑娘们可真是好手段!” 双青便猛地将那几人一推,那些侍卫有些被激怒了,便笑道 “哟,你们还真是爆脾气! 那些侍卫已经全然被温念激怒,便拿起短刀大喝! “既然你们拦着我们将侧妃绑回府中,那我们便也一同将你绑走!” 那几个侍卫都是熹王府里精挑细选的打手,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她们被这一扣,便使不上力来。 双青有些焦急地说道“夫人……夫人……” 这丫头也是个精明的,她让温念说出自己的身份护着自己。 温念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行! 若是暴露出身份,那熹王若是知晓姜知许奉朝堂的意来通州,那熹王变会多加在此事掩盖。 那这芙珠一事,岂不是很难查得一个水落石出! 说着,温念连从袖子中翻尖锐的利器想要反抗,一个棒子从她脑袋砸来, 她感到眼冒金星,被打昏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重活第二世,人人都要我的命,如果此次得救,她定要在武功上多下功夫! 楚霄心中惦记自己家主子的头疾,瞧见有摊子卖这薄荷,说是治头疾有大用处,又瞧见王妃和丫鬟走到了药铺里,便没有太注意。 他这一走神,便瞧见自己王妃被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一行三人被齐齐塞入马车。 楚霄眼尖,瞧见那马车上低调的暗纹有着“熹”字。 “不好!” 他将那薄荷叶放下,拔腿便追上那马车。 第45章 少爷发红了眼救回夫人 温念眼里恢复清明,四处查看,便瞧见自己手被反绑在一出富丽堂皇的屋子里。 四处看看,那她救助你女子也在其中,双青瞧见温念恢复清醒后舒了一口气” 那些侍卫在屋子里说着些话,说话的声音也传入了温念耳中。 “你说我们将这外乡女子也一同丢入侧妃屋子里,这合适吗?” 另一人摆摆手,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没有瞧见那女子生的和天仙一般,若是能入了熹王的眼,岂不是会大大地赏我们两人!” 率先说话的那人搓了搓手。 眼里放光“是啊!若是这是真的,那我们好哥俩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那东巫女子见温念醒了,目露后悔。 “抱歉,我没想到会将你们牵连……” 温念见那女子恢复了神智开口说话,便有些焦急地问道。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熹王要抓你回府?你不是他的侧妃吗?” “我……我名为冬青……” 说着那女子就闭口不言了。 温念知晓那女子定是觉得她是个外乡女子,知晓那么多对她有害无利,便选择了闭口不谈。 双青有心缓解尴尬,便开口道“我们夫人宽厚至极,若是侧妃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以将难处说出。” 冬青瞧见了温念坚定的双眼,还是转过头去不言说。 温念叹了一口气,“也罢,你不想说便不说了。事到如今,我们要想想怎么逃出这屋子!” 说罢便走到双青那处,吩咐双青将绳子帮她解开。 “别白费功夫了,我们逃不出去的。” 冬青倒是淡然地说道。 温念倒是没有听冬青这一番话开始垂头丧气,反倒更加努力地想将这绳子解开。 冬青叹了一口气,见这两位女子如此倔强,便开口说道。 “这府中四处都有人看着,就算将绳子松下,也逃不出的。” 说罢将绳子轻而易举地挣扎开,走上前去作势要帮她们松开绑在她们身上的绳子。 “你……”温念有些惊讶地开口道。 这绳子琐碎复杂,她是如何做到挣扎一会后…… 便轻而易举地解开了的? 冬青见她们惊讶,便开口解释道“被绑的次数多了,一次次尝试,便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她原是东巫国被娇宠长大的公主,可惜一次贪玩调皮,便被山匪劫到了山上去。 也就是那日,他遇到了外出游猎的熹王。 熹王对她百般呵护,将她从流寇手上救下,又给了这些流寇一个教训,她年纪小,从未见过如此有魅力的男子,便不可避免地动了心。 东巫国君知晓她们身份并不适宜,若是嫁给一位王爷,被孝仁帝知晓,这可怎么说? 可惜坠入爱河的女子难以回头,她执意要嫁入这熹王府,东巫国君便也阻挡不了。 可是她嫁入这熹王府,发现熹王对她并无真情,他甚至胁迫东巫国君越过孝仁帝和他签订通商协议,靠她家族中的东巫芙珠倒卖到别国,赚得盆满钵满。 她想逃,可惜这熹王府她怎么也逃不出去,只是这次熹王命人将她送到别院子掩人耳目,这才寻得机会逃出。 “我记得这处院子有一个暗室,若是那熹王来了,你们会没有命的!” 温念从她话知晓,熹王已经知道姜知许来通州了。 总归还是棋插一着,没想到熹王的眼线四处密布。 还是察觉到了他们。 “总而言之,你们快走吧!” 冬青似乎是怕连累了她们,将她们松绑后推入屋子里。 温念安抚了冬青起身道“无事,我们在这里陪你吧。” “你……你不怕熹王?” 冬青愣了愣,这位女子一看就不是通州人士,倒像是从京城来的夫人。 这位夫人这样仔细一看,她生得好看极了,红唇细眉,真真正正的绝代佳人,若是落到了熹王手里…… 她心中叹气,这女子有善心是好,但她好歹也要兼顾着自身的安危。 温念安抚了冬青,起身道“我从京城来,我身后有靠山,所以不必害怕。” 冬青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温念解绑后便瞧见了桌上有些冷掉的吃食。 她倒是无所谓,起身走到桌子前 “既然熹王给你准备了吃食,那便吃一些吧。” 从早上到现在,她也是觉得有些饿了,便放开了筷子吃。 冬青目瞪口呆,这夫人是真不怕熹王在这里头下了药,如此嚣张地拿起筷子便开始吃饭。 无事,若是熹王想毒害你,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将你抓回府中。 说着便感叹到,这通州的饭菜是真的好吃,虽然是有些冷了,丝毫不影响口感哈。 双青默默地擦了额头边上的汗,王妃也太不把这劫持当一回事了…… 见那丫鬟默默地站在一处,温念问道 “你快坐下!忙活了一日,你不饿吗?” 说罢,三人便暂时抛弃了“被劫持”的身份,有些融洽地吃了起来。 “若是有机会,我定要带你尝尝东巫的烤肉!” 冬青见这夫人豪爽又随和,又讲义气,便开口说道。 突然间,院子外似乎有人闯入,那些侍卫纷纷亮起剑反击。 冬青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筷子。 见那两人和没事人一样。 拜托……这不是该慢慢吃的时候吧…… 屋子外恢复了宁静。 那门被人一掌心劈开,温念闭了闭眼睛。 那一道风吹得冬青头发飞起,她仔细地瞧着这位英雄救美的男子。 那男子一身黑衣,身形挺拔,样貌俊秀,险些让她失了神。 温念将筷子放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凌风瞧见三人齐齐坐在圆桌上,王妃嘴里似乎在吞咽着些什么,他抽了抽嘴角。 这似乎也太过于松弛了吧! 楚霄将她被熹王府中的侍卫劫走后,连暴露身份都顾不上,一路从入云楼骑马杀到熹王府。 就连他们二人都有些赶不上! 那男子袖口痕迹有些暗红,她仔细一瞧,定是受了伤。 姜知许有些焦急地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问道。 “夫人……你无事吧!” 温念心中狂跳,好险,差点便要死在这熹王府中了。 熹王缓缓走到屋子里,“有皇叔在,你夫人定是无事。” 好深的心机!姜知许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屋子里,定是有熹王的一番设计! 温念心中暗暗思量道。 冬青猝然抬目,这位夫人…… 莫不是从京城来的贵人…… 七王妃? 那两个将温念绑到熹王府中的侍卫眼里露出震惊。 熹王缓缓地开口道“是你们两个废物将七王妃绑了?” 两人都跪下向温念求饶。 姜知许眼里有火气,便将那两人踹翻。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这一脚可不轻,踹得那两人屁滚尿流地走开。 姜知许上前将温念护着。 温念顿了顿。 他这是将身份暴露了来救她吗? 楚霄上前谢罪。 “请夫人责罚!” 熹王眼神有些随意地扫了一眼冬青, 吓得冬青身上颤抖地后退了几步。 她还是真有能耐。 …… 温以落今日收到了白氏的来信。 白氏说道前些日子温老夫人对她这所作所为感到愤怒,所以便不便来信。 不便来信? 她眼里冒火,她可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那大姐去通州一事,白氏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决策,只盼着温念一个有去无回。 温以落将信件放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 上次在刑部一闹事,她便自觉地去到祠堂给林家人焚香念经了几日,让她眼里发酸,好一阵睡不好。 那林老夫人瞧见她如此心诚,倒是破例地让身边的丫鬟给她送了几次饭。 温以落将内心的恼意藏起,吩咐春花道。 “给母亲煮的参汤好了吗?有许多日子没有去给母亲请安了,我们便走去一趟吧。” 春花将那食盒取来,看着温以落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 温以落轻笑道“你退下吧,我自己前去找母亲……若是多了个丫鬟,都不知那小姑子该怎么说我了……” 见那丫鬟退下,她默默地从袖子拿出一包粉末。 肆无忌惮地撒在那碗参汤上。 你儿拿我当垫脚石,你这一家子对我百般羞辱…… 都是要还的…… 她一人前往那林老夫人住的那处院子。 院子里一股药香味扑鼻而来,温以落内心嘲道 这老妇人前辈子如此操劳,富贵了便如此看重自己身体…… 那林老夫人瞧见温以落独自一人来她院子,便摆了摆手让她进院子来。 “这些日子你日日诵经为林家人祈福,我们都看在眼里……” 温以落行了一礼,将那食盒放在桌上,眼神有些哀伤道。 “经过了刑部一事,我感慨良多。只有夫君,只有母亲是我的依仗之人了……” 林老夫人这一般仔细地瞧着温以落,内心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女子,那林郎可以安心考取功名,也是依仗了她许多。 “前些日子是我的不对,让婆母费心了……” 说罢便深深地行了一礼,将参汤奉上。 林老夫人对她这番态度满意至极,将那参汤服下。 “念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你干出如此多的丑事,敬程还对你许多包容,你该感到知足!” 温以落眼神暗了暗,笑着回答道 “是了,儿媳知道错了,之前的事情都是儿媳的不是。” 那贴身伺候的奴婢将那参汤递给林老夫人。 温以落内心笑了笑,服了好,这参汤里头可是有惊喜呢…… “儿媳此次前来,还有一事要和母亲说。” 这参汤味道怪,林老夫人又没有尝过什么好东西,便也尝不出什么好歹。 “你有什么事和母亲说便罢了。” 温以落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里头都是一些京城的男子。 “我看慕程也差不多到了岁数,日日在母亲身边服侍是好,可若是年纪大了,日日在母亲身边侯着也不是。” 林老夫将那册子拿过,左右看了看,她也不识字,只是看了看那些几个男子的肖像便将这册子放在一旁。 “你说,你给慕程找到了什么如意郎君?” 温以落低头笑道“母亲真是料事如神……” “媳妇觉得,那户部的夏大人就不错,那夏大人两年前失了夫人,一直未娶,可见那可是痴情之人……虽然只是年纪长了些……” 林慕程气冲冲地走上前去 “你这心思歹毒的贱人!竟然要将我嫁给一个年龄大老头!” 见林慕程气势汹汹地骂道。 林老夫人脸色大变“亏我还以为你这是有心为我们慕程好操心她的婚事,你竟然想害她!” 温以落低头说道“母亲有所不知,那户部的夏大人是正经的官三品,若是慕程愿意嫁到那夏府,定是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况且夏大人掌管户部,还是管理国库的一把手,定是……说不定还能多多提携夫君呢。” 林慕程瞧见自己母亲似乎在有所思量,便焦急地喊道“母亲……” “嫂嫂也是为你好!” 她们不知晓那户部夏大人是什么作风,前世她可知晓,那夏大人就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子。 日日流连在青楼,听说他那夫人也是被他亲手害死,说是痴情多年未娶,实则有许多外室养在京城外,若是林慕程嫁去那夏家…… “我不嫁!我不嫁!”林慕程有些恼怒地将她一推。 她有些身形不稳地倒在了地上。 “快去,快去扶夫人!” 林老夫人说着便有些责怪林慕程。 “你这丫头,嫂嫂也是为你好!为你,为我们林家的前路打算!” 说着便吩咐人扶温以落回府。 林老夫人心中似有成算“都给我看着小姐,别让她干出什么傻事来!” 林慕程被押回自己院中,有些沮丧地倒在榻上。 她的丫鬟红叶小心翼翼地侯着。 “这是夫人送来的糖水,小姐喝一些吧!” 林慕程将那碗东西拂掉,目露出不满。 “那疯女人要将我嫁给那老头!谁知道这糖水下了什么!” 红叶知晓她的心事,缓缓地开口道 “可是这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有解决方法……那只有一条了。” 第46章 熹王谋反 红叶候在温以落身边,轻言细语地说道。 “那小姐可是有些心灰意冷了,说是要逃出这林府,不嫁给夏大人呢。” 温以落摸着红叶的手笑着说道,“你这丫鬟是机灵的,今夜小姐的院子侍卫撤几个,那角门也给小姐开好。” 温以落见那丫鬟站着似乎还有话要说,便给春花使了一个眼色。 春花见状就将袖中银子拿出,将那银子放在红叶手上。 “这件事情就依仗你多多‘关照’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红叶顿了顿,说道“小姐似乎……似乎对那五皇子有意……” 五皇子? 就是那日林老夫人寿宴那日救下温念的男子? 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温以落眼里的嘲讽便赤裸裸地表现了出来。 “我知晓了,你就退下吧。” 那红叶掩盖了眼中的得意,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红叶是林老夫人给林慕程安排的丫鬟,那丫鬟之前是在大户人家里伺候过的,颇懂得些规矩。 见这林慕程一些驾驭下人手段都没有,便讨巧提点了她几句,没想到她反而不感激对她颇多挑剔。 那她便另寻高枝攀上了出生权贵的夫人。 那夫人出手大方又得她心意,极好。 林慕程不愿婚事被温以落设计,便当夜受了红叶的启发,收拾了些金银细软,便趁着夜色出了这林府。 令她惊喜的是,这一路畅通无阻,就连这看着角门的侍卫都因为夫人的指令要去搬院子里的盆栽都无暇锁门。 她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府外,攥了攥手心,背着包袱转头便大步朝着昭阳府前去。 她心中狂跳,她自诩相貌出落的动人,若是五皇子见她一个孤零零的女子在府外求助,定会心生怜惜救回府中。 到时…… 她心中坚定,便加快了步伐。 第二日的林府闹翻了天,红叶一把鼻涕一把泪里跪在林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都是奴婢不好,小姐睡到半夜说是饿了,奴婢便有些焦急去那厨房准备吃食。” 说着最后一句话都有些哭得说不上气来。 “没想到……没想到小姐竟然……” 说着头便低低地哭泣,那林老夫人将手中茶杯砸下,语气有些恼怒。 “无知!” 温以落急急地赶到正厅,便瞧见林老夫人将茶杯砸到了红叶身边。 “母亲莫要着急,这丫鬟也是无辜,当务之急是快让下人出去寻小姐!” …… 熹王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屋子,两人在京城都是分房而睡,在客栈那日发生的事情也是意外,没想到头一次同房而歇息竟然是在通州。 两人瞧着那步挂上绣着的百婴图,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咳咳咳。”温念移开眼神,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有些随意的寻着话头“如今我们暴露了身份,看来妾身准备得还是不够周全。” 姜知许从屋子外拿出铺盖放在地下边打开边说道。 “这并不怪你,熹王眼线繁多,早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 温念将姜知许收拾铺盖的手按住。 脸色有些通红地说道“大人,地下凉,这熹王布置的床宽敞,可以容两人一同歇息。” 姜知许转头便瞧见了温念通红的耳尖,心中失笑。 紧接着温念像没事人一般起身说道 “那侧妃冬青妾身和她打了些交道,东巫国君为护着公主便应下熹王的要求将芙珠送入通州,想必熹王定是从中获利许多。” “只不过……尚且不知冬青那番话有几分真假,还需要大人细细查探。” 姜知许定定地看着那侧颜温和的女子,她的模样和几年前救助她的女子重合。 她到底是谁? 还是双青那丫鬟打破了一片寂静。 “夫人,奴婢来给你梳洗了。” 姜知许便乖乖地坐在一旁看着双青给温念涂抹脂粉,仔仔细细地扎上通州妇人会扎的发髻,还仔仔细细地在温念耳边带了一朵花。 衬托的人比花娇,让他都险些看呆了。 双青向姜知许行了一礼。 “奴婢突然间想起有些要紧的事情还未办,王妃还有眉毛未描,还是要拜托殿下给王妃将那眉毛画上。” 说罢便急急忙忙地走了。 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姜知许第一次为女子描眉,那女子还是他的夫人。 他便将那眉黛打开,仔仔细细地弯着腰,一笔一笔地给她描眉。 两人靠得极近,似乎还有些呼吸相闻,他鼻尖都是温念发间和身上好闻的药香。 “夫人……” 瞧见温念睫毛抖了抖,那藏着汪洋大海的一双眼睛瞧着他,他姜知许不由得喊道。 “认真描眉,今日晚上还有宴席。” 温念轻声地说道,说话间的热气暖融融地铺洒的姜知许脖间,让他感到了一阵痒意。 姜知许看了看她,将她拥入怀中。 温念被他这一抱愣了愣,为何今日的姜知许如此奇怪? “我差点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当我知晓你被劫持时……你可知我有多心急如焚……” 他一段一段地说道,似乎再也害怕见不到她了,将她紧紧地抱着。 “我素有头疾,日日都难以入睡,但若是我同你歇息一处,我便可早早入睡。” 这便是之前慕雨瑶和她说过的,姜知许的难言之隐吧。 温念手抖了抖,便伸手抚上了他的背,一下一下,似乎是安慰哭泣的孩童一般抚摸着他的背。 前后两世,温念早已经认为自己这颗心脏已经不能为他人跳动。 沉睡的小鹿似乎是刚刚苏醒,有些不协调地动了动四肢。 紧接着朝着前头跑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温念的心脏。 …… 窗户突然间被一阵疾风吹开,一把锋利至极的弯刀从屋外直直地飞入屋中。 温念手疾眼快地将姜知许推开,那把弯刀便插入了梳妆台,只差几寸,那弯刀便要刺入温念的左臂。 看那架势,是取姜知许的命来的。 屋子门大开,楚霄焦急地向屋子里两人行了一礼。 “凌风呢” 姜知许将那弯刀拔起,眼里怒不可遏。 弯刀光滑,上面刻着金色的徽章,是东巫的痕迹。 温念仔仔细细瞧着那弯刀,眼中思索。 不可能是东巫的人前来刺杀。 只可能是熹王的人! 熹王花厅里,迟迟不见那位七皇子和王妃的痕迹。 有人急急忙忙地上前通报道。 “不好了!不好了!有刺客闯入了给七皇子安排的院子里!” 说着双青急急忙忙地跟着那人走上前去,眼里带泪。 “求求熹王救救殿下吧!” 熹王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认出那是那王妃的贴身丫鬟,便让她起身。 “你们殿下怎么了?” 双青惶恐地大喊“我们殿下……他看不清了!” 熹王将茶盏扔在地上,这是怎么回事…… 若是孝仁帝知晓老七在通州有什么好歹,说不定会往这通州派人…… 他吩咐下去。 “快把府宅上的御医喊来!” 说罢便带着侍卫大步走入姜知许的那处院子。 温念候在门前,见到熹王便行了一礼。 姜知许坐在榻上,眼里缠着白步。 “刚刚我们屋子里遇袭,大人……大人为护着我,那人往她眼里撒了一把粉末,大人便成这副模样了!” 说着温念有些怜惜地抚摸着姜知许缠着的纱布。 那府上的刘大夫知晓府上有一位皇宫国戚便急急忙忙地提着药箱前来,一刻也不敢耽误。 熹王府宅里的管家上前向熹王行了一礼。 “回熹王的话,我等人已经将刺客伏诛!” 温念将眼里惊讶掩下,那么快……那刺客到底是何人? “我们查看了那凶器,得知那把弯刀有东巫国的徽章。况且,我在侧妃屋中寻得了许多凶器。” 说着他们便把一位双手反绑的女子压入上前。 那女子抬头,她便瞧见了昏迷的冬青。 怎么可能是她! 熹王把玩着从这件屋子里找来的那片凶器,看着日日侯他身边的女子,目露狠戾。 他挥了挥手,下人便麻利地将一盆刺骨的冷水将冬青浇醒。 “为何要刺杀我皇侄?嗯?” 东巫擅长炼制暗器,不管男女,自五岁起便开始强身健体。 更不用说那东巫的公主…… 温念死死地看着跪在地下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她? 她为何想害姜知许…… 她明明知晓姜知许身份,若是七皇子被刺杀在通州之地,那圣上便会派人前来查询此事! ……难道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温念感到不寒而栗。 冬青恶狠狠地朝熹王吐了一口唾沫。 “我不仅想杀了他,我还想杀了你……我要杀掉你们所有人!” “啧。”熹王从怀里取出一方帕子擦了擦脸,伸手将她下巴掐起。 “我吩咐人好声好气地伺候你,给予你荣华富贵……为何要杀我?” 冬青狠狠地看了四周一眼。 “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大齐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熹王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留着冬青作为要挟东巫的把柄的…… 可惜有些人不惜命…… 自己往窗口上撞。 “来人,拖下去喂药吧……” 冬青眼里都是恨,往日都是她主动以死相逼,没想到竟然有一日,会亲口听到他嘴里吐出如此凉薄的话语。 “熹王,妾身有一事相求!” 温念这时走上前去。 那刘大夫见到温念点了点头看向他。 他便上前说道“回熹王的话,老夫仔细瞧了瞧七殿下的眼睛,这中的是东巫的杏花散。老夫……老夫无能为力啊!” 说罢便频频磕头求熹王饶恕。 熹王有些探究地看了刘大夫一眼。 “依妾身所意,先别记者要她的命,不如将这冬青关起来细细拷打,若是此事被圣上知晓……” 冬青眼神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不知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见熹王有些动摇,温念便上前继续说道 “若是圣上知晓大人此行受了伤……那定会心中焦急!” 熹王看着面前站得定定的女子,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那便依着你吧,刘大夫,留下来好好照顾我这皇侄。” 说罢拂袖而去。 温念舒了一口气,有些瘫软地依靠在桌子边上。 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 夜已深,温念掩了掩身形,转身进入了府宅里的一处破旧的院子。 屋子里杂草丛生,屋里全是潮湿的霉味。 一位女子蜷缩在角落里,隐隐约约地看不清面容。 身上早已经伤痕累累。 见到屋子的门被人推开,她便有些狠戾地转头一看,是那位女子! “你来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温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袖子里藏着的酒酿取出。 “我寻了许多地方,听说这是东巫的酒酿,我想着你该是想家了,我便买下了这酒酿。” 家…… 冬青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水袋。 见她怀疑里边是否被下了药,温念仰头便灌了一口。 冬青被关在这处偏院,一丝一毫熹王府里送来的吃食都不敢吃,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看到温念将这水袋喝了一口,便抢过来大口大口地吞咽。 “那刺客不是你。” 温念见冬青将嘴角的酒擦干,她开口说道。 冬青笑了笑。 “你又如此笃定不是我?” “不是你,但你想杀熹王是真的。” 冬青将手攥了攥,眼神暗了暗。 她不能杀,也不敢杀,若是杀了熹王,那大齐定会出兵攻打东巫。 父亲年事已高,东巫兵力衰微,早已经不能承受战事。 “熹王勾结外敌,意图谋反,但是东巫却是被熹王胁迫的。” 温念一语道破了当今局面。 “熹王不敢杀你,也不会杀你。” 温念将袖中玉佩放到冬青手心。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一出马车趁着夜色驶入通州,那守门的官兵有些不耐烦。 “去去去,城门都关了,下次早些来!” 那带着拿着缰绳的车夫给了他们些银子,点头哈腰地说道 “我们这马车里的是一位熹王府唤的大夫,那熹王府有一位贵人伤了眼睛,吩咐我们京城来的太医前去查看!” 那官兵将信将疑,有些狐疑地看着马车后拉着的一车茶叶。 “这啊……那是一处商队的茶叶,我们家大人心善,他们马车坏了,说是帮他们运入城中。” 第47章 神秘人来访,通敌叛国的另有其人 那官兵听到是熹王的吩咐,便将城门大开,将那浩浩荡荡的马车送进了城门。 那为首的男子压下眼里的一抹轻笑。 定了定心神,将这一车“茶叶”送到熹王府中。 熹王府的管家见“货”送到了,将那送货的几人好声好气地送到另一处屋子。 “兄弟们,这一路上辛苦了。快去隔壁院子里歇歇脚,喝些茶。” 那几个也是粗人,见到管家待他们如此宽厚,便心中暗喜,这以后在熹王府中有是被重用的机会,还是早些喝茶歇息吧。 四周人随着熹王府中侍卫的带领下去到另一处院子中歇息,一时间,马车外只有管家一人。 “殿下,外面的人已经被清理了,请下马车吧。” 马车里露出一双绣着金线的皂靴,管家殷勤地将那马车的帘子卷起。 太子被管家迎下马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何时坐过如此拥挤的马车?若不是要掩人耳目来这通州,他才不屑于蜷缩在狭窄的马车中。 “殿下,熹王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了,请随我来。” 他四处环顾这处院子,确保无人知晓他来到了这熹王府,便大踏步随那管家来到书房中。 …… 书房里,茶香四溢,熹王随意地将一杯滚烫的香茶放在他面前。 “好皇侄,这几日奔波辛苦了,来喝一口热茶。” 太子将杯中热茶喝下,神色有些淡漠地说道“那些送我来的侍卫都处理了吗?” 熹王点了点头,有些随意地说道“那处歇息的院子里的茶水都下了药,皇叔办事,你尽管放心。” 太子点了点头“皇叔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 “只是不知……我那位七弟,该如何处理呢?” 熹王将声音压下,似乎是怕屋子外有刺客,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子放心吧,老七被刺客伤了眼睛……待时机成熟……” 一室内静默,熹王的屋子外站着许多侍卫重重把手。 就像密不透风的墙。 太子默了默,有些诧异的开口道“他划伤了双眼?” 熹王手顿了顿。 “怎么……太子不信?” …… 温念皱眉看着躺在床上的男子。 已经过了两日了,这两日,温念给姜知许敷了许多药粉,也不见他眼睛有好转。 就连大夫也摇头说道束手无策。 “夫人,这几日你都没有休息好,夫人也要保重身体……” 姜知许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那日他带着温念躲过了那弯刀的刺杀,却不曾想被一把香粉迷住了眼睛。 这香粉又怪又稀奇,待温念觉察到这香粉并不一般时,这香粉被姜知许吸食了大半便溶解在空气中。 就连温念都来不及扑捉一缕一毫。 她有些懊恼,若是被那粉末是她挡住了的话。 姜知许就不会是这幅模样了…… 姜知许似乎是觉察到了她低落的情绪,便朝着她的方向笑了笑。 “我无事,你不要过多担忧。” 温念叹了一口气,说不担忧那是假的,他们又身处于熹王府中,正是腹背受敌的局势。 楚霄走上前去,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王妃……殿下……” 他点了点头“你有话不妨便直接说吧,王妃是自己人。” 楚霄顿了顿。 “有一路马车来到熹王府里,我前去查探了一番,那马车明面上看着是货物茶叶,那底下…… 却是私藏的兵器。” 姜知许表情一顿,温念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私藏兵器……这若是被传到孝仁帝那处,可是证实了熹王通敌叛国的大罪! 熹王这是何意? 温念定了定心神,已经给慕雨瑶修书去了几日,也不知慕雨瑶何时才能赶到通州。 若是她这,那姜知许的眼睛…… 便有救了! 第三日,姜知许缓缓地将眼睛睁开,便注意到了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人。 刺眼的阳光刺激到了他的双眼,他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等一下…… 他看得到了! 一开始他是完全看不清楚,但过了几日,他便可以模模糊糊地看清东西大概的模样。 没想到今日一睁眼,便觉察到自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他刚要把缠绕在眼中的白布取下时,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一个人走到了屋子里。 是熹王。 “好皇侄,这些日子住得可还算舒适?” 这话说得善解人意,带着长辈的关爱,可是他眼神却不是这一回事。 姜知许听到熹王的声音,一时不敢轻举妄动,便装作不知晓他的方位,转头便对着一面空气说道。 “皇叔,我这些日子挺好的,只是这些日子麻烦了皇叔。” 说着他便跌跌撞撞地想要下床,熹王给了身边侍卫一个眼色。 那侍卫会意,他小心翼翼地将椅子放到他必经之路上。 那椅子放在姜知许面前,若是他看得见,那按照人的本能,定是会绕道而行。 若是看不见,那便会被绊倒。 姜知许直直地往一处跌倒下来, “皇叔,没想到这处竟然有椅子,我未察觉到,失态了” 姜知许似乎是毫无察觉,有些懊恼地说道。 熹王和那侍卫交换了一个眼色。 “无事,孤来看看你,这是大夫给你开的汤药,孤有些放心不下你便来瞧瞧你。” 说罢太子从门口走入,定定地站在熹王身边看着四处摸索的姜知许。 他瞳孔一缩,竟然是太子…… 他疯了吗,他可是齐国的太子!为何要和熹王勾结! 当夜,姜知许一身夜行衣闯入了熹王的书房。 他要尽快找出熹王通敌叛国的罪证返回京城,再在这京城久呆,恐怕只会命不久矣! 屋子外传来了巡视的声响,姜知许呼吸一滞,有些小心翼翼地蜷缩在书案下。 “这书房里似乎有些声响。”有一个巡视的侍卫和旁边那人说道。 另一人觉得他可真是大惊小怪“这熹王的书房可不让一般人进去,我们两人可别折腾了!” “也是也是。”另一人挠挠头,笑着说道。 “巡完这一班,我们去喝酒去!” 姜知许轻叹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四处翻找,这书房里头定有和太子通信往来和东巫的文书来信件! 温念从睡梦中惊醒,瞧见身边空了一处,姜知许还看不见,若是乱跑遇到了什么刺客! 那可怎么办! 说罢她将银针塞入袖口,小心翼翼地地走出屋子。 “姜知许?” 说着她四处猫着腰去寻找姜知许的痕迹。 屋子外凉风习习,一阵风吹来,让她情不自主地将衣服拢上。 她躲避着耳目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府宅一处角落,那有一处人影,她想靠近前去仔细辨认一下那人的面容,没想到却好巧不巧地和那人对上了眼神。 ……还真是尴尬。 “弟妹,怎么那么晚还四处乱晃?七弟不见了?” 齐道笑着靠近温念,嘴里吐出的话却毫无温度。 太子?太子怎么会在通州? 紧接着她想起慕雨瑶传回信中说道皇上病重云云。 难道是他所做的这一切? 太子疯了? 齐道一步一步地朝他走来,眼里却是揉碎的温柔。 “南疆圣女,擅长药香。不如你跟了我吧,别跟着我那七弟了,他就是一个废物!” 温念脑海里炸了炸,太子竟然私自调查她! “太子可是喝醉了?今日我便当作无事发生。” 说着她便要逃离这有些疯癫的太子。 太子将一个带血的香囊丢在地上,她眼熟这绣工。 这祥云纹路,全是出自她一人之手! 这是……姜知许的香囊! 上面还带着血迹斑斑,似乎诉说着姜知许的遭遇。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温念眼神一变,用手紧了紧袖口中的毒针。 太子察觉温念藏在袖子里的异样,笑了笑。 “弟妹还不知老七眼睛已经好了?” 紧接着齐道取出一封信件,里头有着姜知许和东巫国君的亲笔和印记。 “不愧是皇帝老儿半道认回的儿子,可真是胆大包天。借着前来查探熹王之意,行通国之行!” 温念指尖发白,死死地掐着信件。 不可能……不可能…… 姜知许不可能和东巫有所关联! 都是熹王和太子设计的! 她有些颤抖地看着太子,眼里冒出怒火。 “他现在在哪?” 太子笑了笑,姜知许去书房未免有些胆大包天,动了熹王的匣子,看了里边的信件。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姜知许必须死! “你!” 凉风习习,温念的心却比这风冷十分。 熹王和太子早就计划勾结别国,残害孝仁帝,只求得天下! “你疯了!你是太子,这天下迟早是你的,你为何要这样!” 温念声嘶力竭地喊道,手里死死地攥着那带血的香囊。 太子上前摸着温念光滑的脸蛋,嘴里轻叹。 “那皇帝老儿若是有心将那帝位传我,又为何要老七认回?又处处对他如此偏爱,甚至还私底下命令他查明芙珠一事?” 温念心中思索,想清楚了前因后果便浑身颤抖,这孝仁帝心中真的是如此思量? “日日陪伴在父皇身边的是我,我可是大齐的第一个皇子……凭什么比不过一个弃子?难道是因为七弟是夏贵妃所出的儿子?” 说着他便有些癫狂地笑了起来。 “还有你……为何她可以拥有你!他拥有我没有的一切!我想要的一切!” 紧接着他招了招手,吩咐侍卫将她软禁在他屋子里。 他眼里带着笑说道“放心……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的……我有耐心。” 温念手脚被束,被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扔到了院子一处。 真的是天昏地暗,也不知姜知许如今如何了。 她内心焦急地想着。 …… 望月宫内,河清公主怒不可遏地将这密信扔在林敬程脸上。 “林家家宴中有谣传你好男风,本宫是不信的,可是这封信件又是怎么一回事!” 林敬程恭敬地跪下,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他仍然还是跪得笔直,脸上丝毫没有一丝恼怒,只有温和和恭顺。 像一条狗一般。 河清公主就是喜欢他这幅顺从的模样。 但是她看完那副信件后,她感到恶心! 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林敬程的发顶,似乎是在给抚摸一只动物。 “也罢,你下次不要闹到本宫面前。” 林敬程恭敬地点了点头,如今他几乎被孝仁帝重用,就连这河清公主都奈何不了他。 也不知到底是何人将那密信传给了河清公主,里头言语暧昧,他也忘了是和谁人传的信件。 如今宫中有传孝仁帝感染了风寒,连太医都去了好几波,又有谣传道这孝仁帝命不久矣。 他定了定心神,大踏步走出这宫中。 林府里,林慕程已经失踪了整整三日。 林老夫人几乎都要将眼睛哭瞎,她拉着林敬程的手说道。 “敬程啊……我们去报官吧……” 温以落站在一旁冷笑,若是报官告到刑部,那林慕程的名誉都将被毁掉,到时京城里哪里有好人家愿意将她娶入府中? 林敬程沉思了片刻,将母亲拉住他的袖口拽开,拍了拍身上的官服。 “母亲,我已经暗中找了许多人秘密地寻妹妹了!” 林老夫人见自己儿子这一幅嫌弃他的模样,又对自己妹妹的去处毫不在意,一幅冷血无情的模样。 心下便寒了几分。 “你……你这是荣华富贵连母亲和妹妹都顾不上了!” 说罢林老夫人当着一群下人,连林敬程的颜面都不顾上,便倒在地上撒泼起来。 “我怎么生了你这一个儿子……你可是忘记了母亲一人将你们含辛茹苦地喂养长大!你可知母亲有多苦!” 说罢便有些痛心疾首地捶打着自己。 温以落躲在一处看得暗暗乍舌。 这林老夫人可真是一个“人来疯”。 见识浅薄的妇人! 林敬程叹了一口气,将母亲扶起,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 “母亲,这女子清白可是大事,若是报官了,那妹妹定是会嫁不出去。我当今还在官场上升阶段,前些日子的谣传好不容易被逆转了下来。” 是了,他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他是不能再花费心思去报官寻林慕程下落了。 若是被有心之人过多添油加醋再上一道折子在皇上案上…… 只怕会危及他的仕途! 那母子两人抱作一团跪在地下,温以落眼里抹过一丝嘲弄,袖子里藏紧了那几包药粉。 这才是一个开始…… 林慕程出了林府,她不知道她应该要跑到哪处。 那男子听她们说是什么“皇子”若是皇子,那定是要住在皇宫里头的,她一路朝着城中央跑去。 她走得有些急,也有些心不在焉,便撞到了一出马车。 她被撞得往后倒去,包裹撒了一地。 第48章 为什么你的心还在他那处呢 “你没有长眼睛吗?”马车上绣着低调奢华的刺绣,林慕程并不认得,便觉得是一户普通百姓人家的马车将她撞倒。 那马车夫见被撞的小姑娘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有些灿灿的笑着,敲了敲帘子说道 “大人……我们撞到了一位小姐……” 坐在马车上的裴长意烦躁地掀开帘子,哪里来的小姐,就连他裴家的马车都敢碰瓷! 那马车帘子一掀起,裴长意瞧见林慕程头发微乱,眼角带泪,他本就是好色之人,瞧见这女子这副模样,一下便起了怜悯之心。 他一向仗着自己有一幅好皮囊便肆意妄为,于是将马车帘子一掀开就跳到了地上。 林慕程脚踝丢到了,瞧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时候,眼睛都有些瞪大了。 那马车上的男子生的可是一副好模样,宽肩细腰。 和上次宴会见到的五皇子可比! 她顿时脸色通红,想着起身整理一下自己的裙子,没想到脚下传来一阵刺痛。 “你无事吧。”瞧见那下马车的男子关切地询问道。 她便更加窘迫的脸色通红,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招架得住一个俊秀的郎君如此关切! 林慕程瞧见那男子身上的玉佩看起来就昂贵万分,脑子一转,心中便有了思量。 “我无事……我本是来京城投奔一家亲戚,可惜被那户人家拒之门外……走投无路之际,便遇到了公子……” 这话指向性可明确!这姑娘摆明了就是想让少爷收留她! 裴长意一向好色,爱沾花惹草。 瞧见这女子楚楚可怜,又有些忧心自己屋子里那个母老虎。 裴长意将她抱起便走进了马车。 “居然撞见了本公子,那我便负责到底。车夫,去竹苑。” 那赶车的车夫差点以为自己性命不保了,听到了裴长意的吩咐,便忙不迭地赶车。 林慕程羞得满脸通红,瞧见那男子衣摆下细细绣着一个小小的“裴”字,依稀记得这京城里有一家姓裴的富商。 若是她能攀附这号人物,那定是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的…… 她不能将她真实身份暴露! 当夜晚,林慕程抵不过裴长意的温言细语的攻陷。裴长意不仅待她温柔可意,那处别苑的下人待她也恭敬万分。 若是嫁到温以落说的那户年事已高的夏大人,不仅要面对和她年龄相仿的夏小姐和少爷们,也不知那府中的下人会如何刁难她。 可若是让裴长意给他一个名分……裴长意年轻俊秀,又有一身的好体力。 林慕程定了定心神,日日待在林老夫人身边,自然也是知晓些“以色伺人”的道理。 “林姑娘,我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林慕程耳根子软,当夜便将自己献身了裴长意。 一夜翻云覆雨,林慕程起身便觉得一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她有些窘迫地看着四处凌乱的塌上,心中便知晓这裴少爷定是要给她一个名分。 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她终于给自己开辟了另一条路…… …… 红叶端着一碗冰乳酪走进了温以落的屋子里。 “夫人,这是老夫人吩咐厨房给你送的,说是解解这些日子的暑气。” 温以落笑着打量了这碗乳酪,这里头说不定被下了什么,她怎么敢吃?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碗乳酪被赏给你吧。” 说着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我那小姑子,现在在何处?” 红叶低头回答道“会夫人的话,小姐她和裴少爷去了一处别苑。” 听到裴少爷这号人物,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一夜没有送回林府,定是被那裴少爷吃干抹净了。 紧接着露出嘲讽的笑容,将袖子里银子拿出给红叶 “你用些银子去裴府贿赂几个裴夫人身边的下人。” 那京城里的富商裴长意,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号糟烂人物。 就是妥妥的一放荡公子,家中已有妻室却日日沾花惹草。 他那妻室周氏为官家,嫁给这裴家本就是下嫁,那周氏又彪悍至极,那裴长意想偷吃都瞒着他那夫人。 若是被周氏知晓…… 那林慕程定有她好果子吃! 温以落今日说是带着丫鬟出门采买,实际上却去了三皇子的府邸。 她第一次去那三皇子府宅,便觉得似乎置身于勾栏院中,这脂粉味熏得迷人。 “林夫人?今日那么好兴致来我府中有何贵干?” 温以落上前行了一礼,沉默不语。 见温以落这幅模样,三皇子随意地一摆摆手,那四处伺候的女子便安静地退下。 “听说三殿下和妾夫君有所往来,可是最近夫君似乎有些太被孝仁帝看重了些。” 三皇子脸色微变,内心思索,区区一个妇人,又怎么知晓他内心的筹谋? 他避其锋芒地随意地回答道“林大人被孝仁帝重用,这可是好事。为何林夫人如此惶恐,莫不是……你们夫妻之间离了心?” 温以落脸色不变地掏出袖中卷轴,缓缓地跪了下来。 “夫君势力日益广大,甚至在府中和神秘人有所通信,依妾所知,夫君对三殿下……并不真心。” 他死死地捏着手中的杯中,语调诡异。 “他待我……并不真心?” 他最厌恶的就是背叛! “妾日日在府中被夫君欺辱,夫君为保他名声,不和妾和离。” 三皇子也是个聪明人,听了温以落几句话,便知晓了温以落的意图。 “你空口无凭,我为何信任你,又为何帮你?” 三皇子慢慢地将桌上点心塞入口中,眯了眯眼问道。 她将那密信拿出,三皇子摆了摆手,身边伺候的人便将那密信拿上呈给三皇子。 林敬程果真是个吃里扒外的,竟然还私自勾结太子? 三皇子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可惜只是一颗太子埋在他府里的棋子。 “太子背后有皇后撑腰,如今皇上对外称感染风寒。这太子不日便要登上帝位,我又能耐他身边的人如何?” 废物,三皇子内心默默地想着,刚开始只是瞧着那林敬程有几分好颜色,做事又利索,又投其所好,他便起了收林敬程为幕僚之心。 没想到他竟然是太子安排插在他身边的棋子。 温以落起身,语气缓缓又坚定地说道“三殿下难道不想要那个位置吗?” 那个位置? 皇位? “其他人不知,但我却知,林状元这名号……可不简单。” …… 温念在那处院子里昏迷了半日,便闻到一阵清凉的药香悠悠转醒。 慕雨瑶有些忧心地看着温念,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为何来到这里了?” 温念见到慕雨瑶先是兴奋,紧接着诧异地问道。 “我见这熹王府戒备森严,于是便知晓这府中定是出了些什么事情,于是便将锁撬开,没想到那下人都在传七殿下意图谋反被熹王关到密室中。” “他被诬陷了。”温念打断了慕雨瑶,表情严肃地说道。 慕雨瑶急急地回答道“我知姜知许不是这种人,我就比那京城派来的官差多了几步脚程,他们明日便要来到通州了!” 慕雨瑶将温念身后的绳子解开,听到慕雨瑶说的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她心中一沉。 “京城里还有传孝仁帝的消息吗?” 慕雨瑶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暗了下去“孝仁帝听说已经……危在旦夕……” 怎么可能! 温念心中打了一个激灵,太子这招狠毒,竟然自己父亲都下如此重手! 她不顾已经有些酸软的手臂,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熹王府的地图。 慕雨瑶心中一喜,“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太子对他不设防,刚开始她被关到了太子的书房。 她四处瞧瞧,便将这放在角落里毫不起眼的地形图藏在了袖口。 两人对着那图看了片刻,慕雨瑶立即敲定她前去解救姜知许。 温念摇头。 “我知你心里惦念姜知许,可是那暗室危险,你定是吃不了那苦头。” 不行,姜知许已经被关到暗室好几日了,她要亲眼瞧瞧姜知许。 说着她便任性地将慕雨瑶腰间的匕首取走。 “我去。” 见她如此坚定,慕雨瑶也收了前去暗室的心思。 熹王府中弯弯绕绕,她寻了许久,才找到暗室的入口。 “谁在哪里!”那守着暗室的侍卫也是有几把刷子的,瞧见有人踏入这暗室,便有些警惕地四处巡视。 “你,去那边瞧瞧。” 温念躲在一处栏杆下,见那侍卫越来越靠近,有些避无可避之时,她便现身将袖口里的香粉尽数撒出。 那些侍卫看不见是何人闯入了这暗室,被这烟雾缭绕呛了半天。 “有人闯暗室!有人闯……” 不好!若是这人再喊大声些,将人引来这暗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么将姜知许救出! 她冒着必死的决心,双手颤抖地拿着匕首。 另一人瞧见这贼人身板瘦削,握着刀的手又颤颤巍巍,内心似有成算,将刀尖便对着温念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时,那人被捂住了口鼻死死地往后拽下。 楚伊然将面纱丢给温念,她便会意地将那面纱带上。 楚伊然带了许多毒粉,她将毒粉往四处一撒,那些侍卫只需吸食一口,便七窍流血地倒地。 温念将师姐给她的解毒丸吃下,扶着有些疲惫的双腿。 “谢了,师姐,这恩情就先欠着!” 说罢便将裙子提起,飞快地走下那出小路。 她走得焦急,连点灯照明的蜡烛都忘记带了,四处静悄悄的,散发着一股子霉味。 她将松香粉拿出,随处寻了一块石子便生出火星,把火点亮。 她如今已经满脸脏污,那整整齐齐的裙子已经凌乱不堪。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 姜知许还在等她! 待她走入暗室深处,她瞧见有一处水牢,里面有她熟悉的身影。 她眼里流出泪水,将拿着一路的石子放在另一处。 她也不顾得上这及腰的水潭,急急忙忙地走下去。 “姜知许,姜知许!你没事吧!” 姜知许身上伤痕累累,眼底漆黑,嘴唇干裂。 往日一向对着他笑,惹他生气的姜知许奄奄一息地被困在这处水牢里。 “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温念见他毫无反应,便用力摇了摇他的脑袋。 “呜呜呜呜。”温念吓得不能自已,见他毫无反应,便伤心地抱着他的头哭泣。 “你不是命硬吗?你不是在寻阿瑾吗?我昨天梦到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是阿瑾啊!” 说着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不能死,你个坏东西,竟然把温以落认成了阿瑾!你要赎罪!给我起来……” “吵死了。”一句话让温念接下来的话没有了下文。 她大喜过望地看着姜知许,激动地喊道。 “太好了!太好了!你还在……” 说着便有些艰难地拿出紧紧攥着匕首。 “你忍着些,我来帮你解开。” 姜知许看着这水牢里的水淹没了温念的腰身,有些担忧地说道 “这锁链坚韧无比,你一人之力是解不开的,你上去吧,这水冰凉,别伤了身子。” 温念死死地握着匕首想将那锁链解开。 怎么可能解不开……怎么可能用不了…… 这湖水如此冰凉,姜知许泡了那么多日,她心疼得难以呼吸,他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 他该有多难受。 “你逃出去吧……那信件我放到了城东香铺的树下,若是你将那信件拿出去京城,说不定我们还能有活命一条……” 姜知许好几日滴水不喝,说出这句话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他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 没有用的,温念用衣角擦净泪水。 姜知许被锁在这里几日,不知孝仁帝已经被太子设计“病重”了好几日。 太子的野心已经暴露,当下的破局之道,只有将七殿下救出,揭穿太子和熹王的阴谋。 一道掌声从远处响起,有一人拿着火把前来。 “老七和弟妹真是一对令人艳羡的鸳鸯,如今深陷困境,还是一如既往地挂念着彼此。” 太子走在这密道里,似乎是在闲庭信步。 “弟妹,我不是说了吗?为什么事到如今,你的心还是在他身上呢?” 第49章 谋害皇上?状元郎一家下牢狱 温念有些恼怒地转头说道“我温念,心中只有姜知许一人!” 姜知许眸子暗了几分,眼里都是复杂的情绪。 太子冷冷地说道“竟然如此,那我变成全了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 说着便吩咐身边跟随的侍卫将弓缓缓拉开。 “父皇将你寻回,我以为父皇的惦念着这些年的父子恩情,却没想到父皇竟然起了将皇位传给你的心思!” 太子的嘴里吐出的话愈发冰凉。 “竟然如此。那我便杀了你,这皇位,我是要定了!” 温念焦急地用身后护住姜知许,转头骂道“太子,你可知你这是残害同胞!此举不仁不义!” 太子脸色变的癫狂,“皇位都没有了,我要这仁义又有何用!放箭!” 说着那张在侍卫弓上的箭便直直地朝向姜知许和温念两人。 要死便一起死! 说着温念便回头吻住了姜知许的唇。 千钧一发之时,刀剑的声音响起,一把长刀前来截住了直直地前来刺向他们的弓箭。 一位男子从天而降将随身的长刀取下,将那两只箭一刀两短。 太子眼神一暗,没想到温景竟然找到了此处暗室。 紧随其后便有一群脸蒙着面罩的侍卫纷纷将腰间匕首抽出,作防御姿态,直直地朝向太子和那敌对的侍卫两人。 温景心下便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接到消息来得及时,若是晚一些! 自己家妹妹便要成了寡妇! 他转头一看,哎呀不得了,自己家妹妹这是一幅什么作态! “念儿,哥哥来救你了!” 没想到一个不慎,温言的左臂便被一箭刺伤。 “哥哥!”温念也顾不得窘迫,焦急地跑到温言身边想要查看他的伤口。 温景将他妹妹护在身后,随手将伤口的箭拔出,温念见状将裙子撕开,给他伤口紧紧地绑了一个结。 “幸好慕小姐以你的名义给我和父亲传信,父亲在北境忙于战后的修缮,我便策马一夜前来看看这通州到底是个什么吃人的地方!” 姜知许有些回味的抿了抿唇边刚刚还存在的温度。 温言回头一看,这姜知许一向风度翩翩,怎么被关到水牢里一幅如此破败的模样! 连忙吩咐下人将泡在池子的两人解救。 姜知许气喘吁吁地将温念护在身后,接过温景递给他的刀,四处躲避着无处不在的弓箭。 两相交锋,太子眼见自己阵营越发不利,便转身就想逃出这地牢。 “把他拦着!太子要去搬救兵!” 说罢太子便被围住,温言语速飞快地说道“京城里刑部的沈大人已经快来到通州,你快快前去将罪证寻出还自己一个清白!” 温念有些担忧地看着温言左臂上的伤口,想开口说道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击中说不出了话。 “我的妹妹交给你了……寻得证据,回京证明自己的清白……” 姜知许死死地拉着温念的手,听到了温景的嘱托后点了点头。 这水牢他被关了几日,也试图过挣脱开这锁链,没想到却无济于事。 他观察了几日便瞧见了这水牢下有一个小门。 尚不知这小门通到何处,他也要前去试试! 说着便拉着温念往那小门走去。 “哥哥……”温念尚没有回头看温景一眼,温景便消失在了她眼前。 没错,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熹王和太子的往来信件,证明姜知许自身的清白! 温念手里有那熹王府的地形,早就将这院子里构造摸得清清楚楚。 出了这小门,两人便豁然开朗,这小门出来便是熹王府中的书房! “你跟我来!”温念悄声地说道,扯了扯姜知许的袖子。 “府中有刺客!快去暗室!” “快!快去。” 这时府中灯火通明,熹王府中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在不远处集结队伍。 “暗室有异常!我们快去寻人!” 温念瞳孔一缩,有些紧张地拉紧着姜知许的手。 “无事,来一个打一个,夫君护着你!” 姜知许带着湿答答的衣裳和她不着调地说道,如今都在生死存亡关头,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两人东绕西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拿着火把寻人的侍卫。 “这处没有!” “快去熹王书房护着!” 姜知许随温念走到了一处院子中,上面赫然写着“洗衣局” 从那处院子里出来,两人都穿上了熹王府里丫鬟的衣裳。 姜知许眉头皱了皱“为何我要换上这件衣裳?” 温念顾不得上听他抱怨,如今府中侍卫四处寻找他的踪迹,他又一身湿答答的衣裳。 不换上丫鬟的衣服迟早被寻到! “你跟我来!” 说着温念就将姜知许的手拉上,姜知许心中泛起了一丝甜意,将温念的手反扣。 那寻人的侍卫瞧见两人穿着丫鬟模样的女子低头匆匆走过,一人似乎是做苦力的丫鬟,生得又高又壮,正想将他留下细细盘问。 “那边的,快来这里!”另一处有人寻,那想着盘问的侍卫便拿着配剑匆匆忙忙地走去。 两人松了一口气,几乎是畅通无阻地走到了府外。 …… “姜知许,你可知你犯了多大的罪名!” 沈大人将孝仁帝御赐的尚方宝剑拿出。 沈大人本就奉命来到通州抓拿姜知许,没想到一入通州城门,便瞧见姜知许和温念直直地在城门等他。 他便立即下令让官兵将他押起。 “沈大人,真正通敌叛国的另有其人!” 温念先声夺人,说着便想将那装着熹王和太子往来的信件证明姜知许的清白。 这时一匹骏马疾驰而来,熹王拉住了马缰下马。 熹王瞧见了那尚方宝剑,尚方宝剑在场犹如皇上亲临,他见状行了一礼。 “沈大人,我是来寻回通敌叛国之人暗藏的信件的,” 信件?温念攥了攥自己袖里的匣子。 “你和太子才是真正的不知廉耻之人,竟然污蔑七皇子通敌叛国!” 温念见沈大人目光一动,露出怀疑的目光。 她见状大喊道“沈大人明鉴!熹王和太子才是真正的通敌叛国之人!” 姜知许眼尖地瞧见熹王袖中有匣子。 再仔细一看温念手中从树下挖出的匣子。 不好!温念手中的匣子不能给沈大人看! 那里边可是熹王调换的信件,真正的信件! 还在熹王府中! 温念有些焦急地喊道“沈大人,请你前来仔细看看这信件!这里面有证据!” 说着不顾手腕的疼痛,将匣子打开。 看到那封信件的那一刻,她抬头诧异地看向姜知许。 被人调包了? 信件被人换成了假的! 怪不得他们可以畅通无阻地从熹王府中出来! 熹王压了压脸上的笑容。 沈大人下马便走到温念面前,想要仔细瞧瞧温念手上的信件。 好一招让他们自投罗网的诡计! 这时通州城门外传来了千军万马的响声,有一人率领众人策马骑向通州大门。 “来者何人!” 守门的官兵哪里见过这大阵仗,有些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是你温将军!” 沈大人皱了皱眉“温将军,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想被判一个‘通敌叛国’?” 温言下马将一个包裹丢到沈大人怀里。 “你可仔细瞧瞧吧,别冤枉错了好人!” 这包裹可是温将军在离东巫不远处驿站歇息时一个神秘人给他的信件! 没想到里边却藏着熹王和太子威胁东巫叛国的罪证! 父亲…… 温念松了一大口气,有些瘫软地坐到了地下。 …… 今日宫中还是依然不上朝,孝仁帝已经不上朝几日,大臣们纷纷人人自危,结党营私的攀附外戚的,乱成了一锅粥。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孝仁帝便对林敬程多了几分喜爱,今日林敬城说是来养心殿和孝仁汇报九皇子的进学情况的。 林敬程拿着食盒,亦步亦趋跟着内侍走到孝仁帝床前。 几日不见,孝仁帝变得更加瘦削,眼窝凹陷,似乎比之前上朝还老态几分。 皇后忧心地在一旁边伺候着孝仁帝,手里还一勺一勺地喂着孝仁帝汤药。 “参见陛下。” 林敬城将食盒递给那领路的内侍,“听说陛下龙体不太康健,臣便带了上好的人参汤前来。” 皇后脸上划过一丝异样,这人参汤,里头可有异样? 孝仁帝点了点头,被内侍搀扶着起身,大殿里病气萦绕。 内侍将林敬程端来的汤药取出,按例在孝仁帝,面前取银针探了探这汤药的安全。 银针变黑,孝仁帝默默地收了眼神,看向林敬程的眼里便带了杀意。 “爱卿,这是何意啊?” 内侍瑟瑟发抖地跪下,那银针林敬程一瞧,银针发黑,有人在这汤药下了毒。 他带着这汤药前来拜见孝仁帝,并无害孝仁帝之心,可是这银针发黑却说明了一切。 有人在汤药里落了毒,想要害他! “孝仁帝饶命!孝仁帝饶命,这并非臣的本意!有人要害臣!” 林敬程吓得跪地求饶。 柳公公将那碗汤药打翻,目露严肃“这就是你要谋害皇上的证据!你还敢狡辩!” 孝仁帝怒不可遏地吩咐内侍将他拖下大殿。 这时三皇子求见,说是有要事紧急求见。 孝仁帝得了惊吓,一时并没有想见三皇子的精力。 皇后被刚刚的变化也吓得大惊失色,安抚地摸着帝王的肩膀。 “皇上,竟然三皇子忧心皇上的龙体康健,不如就让他来和你说些话,让你安心些。” 孝仁帝咳了几声,帕子里咳出了血丝,吓得皇后跪地伺候。 “这一个两个的都想朕不得好死!” 说着便缓了缓,接过柳公公端来的水。 “也罢,让他进来吧。” 三皇子走到孝仁帝床前,给孝仁帝问了一个好,便跪下说道 “儿臣前些日子认为父皇有些倚重林大人,儿臣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事。况且……那林大人可是徇私舞弊!” 皇后有些后悔今日来养心殿中伺候了,后宫一向不干政,她若是听到了那么多前朝的大事…… 想到这里她便退到一处,低眉顺眼地站着。 “你可有证据?”孝仁帝问道。 三皇子拍了拍手,养心殿门外便出现了一人。 “放外头便好了,不要打扰到父皇。” 那人是王太监,本就是一身脱相,如今被三皇子抓到大牢里拷打的几日,早就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如今被押到养心殿,他早已经害怕的瑟瑟发抖 “科考那日……林夫人给了我许多好处……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鬼迷心窍!收了林夫人的银子,改了林大人的考卷!” 说着王太监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止不住地磕头,仿佛想努力地撇清此事。 …… 沉默了半晌,孝仁帝缓缓地开口道“柳公公,将宣纸打开。” 柳公公眉头一跳,孝仁帝这是要写圣旨的意思了! “老三,此人是你抓来的,你便自己处理。” “饶命啊!皇上饶命!奴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王太监高声大喊道,一把鼻涕一把泪,恶心的内侍都不愿将他绑起。 三皇子压下眼中冷笑,应了一个是。 “你们都退下。”孝仁帝说道。 养心殿恢复了安静,似乎刚刚那一番闹剧并没有存在。 “咳咳咳。”孝仁帝咳了几声,随手将放在龙床边的水仰头灌下。 …… 今日还未入夜,就有一群官兵闯入了林府,吓得林老夫人高声大喊 “你可知我儿是朝廷官员!你私闯民宅,想不想我儿压死你!” 那为首的官兵冷笑着将“状元府”的牌匾一分为二。 “什么状元郎,都是假的,谋害圣上罪名一出,全府上下七日后东市问斩!” “你在瞎说什么!你胡言乱语!我儿可是状元郎!” 那官兵嫌这妇人啰嗦,便一掌将她推倒在地。 “什么状元郎,都被关入大牢了!” “别做什么美梦了,快醒醒吧!圣上的圣旨都出了,你们林家要亡了。” 说着一群人闯入林府中,吓得丫鬟们纷纷躲在桌子下。 “什么?”林老夫人瘫软在地,连忙喊上温以落 “好儿媳……如今我们该怎么办!你有法子吗?” 温以落内心冷笑,她哪里有什么法子,往林敬程给圣上的参汤落毒的是她,将王太监之事情告诉三皇子的是她。 如今林家,无力还天! 除了她! 第50章 先帝驾崩,七皇子上任务 在竹苑里住了几日,先前待她温和的丫鬟如今对她也不耐烦了起来。 林慕程心中憋屈,内心想着若是裴郎来了,定会好好教训这些不知礼数的下人。 可惜裴郎除了先前几日呆在竹苑里,其他日子不见踪影。 今日听见府外有响声,林慕程大喜过望,从塌上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满心欢喜地出门迎接裴郎。 今日裴郎定是和家里人说好了来给他一个名分的!说着她便怀揣着对未来在林府里的美好幻想出门迎接裴郎。 没想到却瞧见了一位穿鹅黄色小袄的女子,瞧见林慕程便柳眉倒竖地上来给她打了一巴掌。 林慕程的脸颊变得火辣辣的,依稀听到下人唤她“夫人”云云。 “你这勾引我夫君的贱人!给我跪下!” 说着那鹅黄色衣裳的女子身后的侍卫便将林慕程压下,让她跪在地下。 这裴郎竟然有夫人? 林慕程心中哑然,这夫人看起来多有一番雷霆手段! “你可知我身份?我可是林状元的妹妹!” 林慕程为求自保,便将自己的身份托盘而出。 跟着裴夫人身边的丫鬟笑道“林家早就被打入大狱,你是状元郎之妹,你又算什么东西!” 林慕程躲在这一出竹苑里,尚不知外头消息,没想到自己林家被抄斩,林家人都纷纷下了牢狱。 “为什么!为何我家一门都入了牢狱?其中定有误会!” 林慕程听到这消息后犹如当头一棒,怎么可能? “误会?我看你爬上裴郎的床,才不是误会一事情吧。” 周氏说着便吩咐几个粗使婆子拿粗绳将她捆起。 “先打你个五十大板将你丢到门外,到时和你那家人在地下团聚吧。” 说着便摆了摆手,让这些婆子动棒子打人。 “你怎么敢打我!裴郎可是说要给我一个名分!” 林慕程瞧见那带着荆条的棒子便浑身发颤地挣扎,嘶哑地大喊道。 装点好的头饰落了一地,容貌狼狈不堪。 “给你名分?你可知你哥哥那状元郎的名号是贿赂得来的……都传开了,你哥哥还是个……断袖呢。” 说着周氏便拿起袖子掩面轻笑,嘴里吐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让林慕程绝望。 “裴家,会纳一个门楣不齐的女子入府?我看你这身份,连来我府中给我当提鞋丫鬟都不配!” 说着周氏便仔仔细细地端详她这张脸,的确是裴郎喜欢的那副楚楚可怜的脸。 可真让人生厌至极。 说着她便拿起手边的匕首。 你这狐媚子靠这张脸勾引裴郎,那我便让你这张脸…… “裴郎救命!裴郎救命!”林慕程四处挣扎,瞧见自己脸上汩汩地冒出鲜血,便吓得大惊失色。 四周的丫鬟都暗暗地感叹道这女子还真是个不怕死的,这裴夫人擅妒是出了名的,她这一番作为,无疑就是在增加她的死期。 没有等她挣扎说几句话,她便晕了过去。 一睁眼,便瞧见铺天盖地的黑暗,一个巴掌便扇得她脸颊发疼。 “你可真是不要脸,连家都不回在外头勾搭男人!” 林老夫人发髻散乱,身着牢狱的衣着,见林慕程将眼睁开后便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林慕程被扇得脸颊发疼地皱了皱眉,四处一看,这潮湿阴暗的,不是刑部大牢还是何处? “醒了?那来吃饭吧。”说着那狱卒便将手中那碗不知是什么的饭丢到地下。 凑近一看,这狱卒说那是“饭”倒是抬举了这碗东西,里头蛆虫爬行,让人看了便感到一阵反胃。 林老夫人自从林敬程当上状元郎后,何等受过这些屈辱,一脚便将这碗东西踹翻。 林慕程瞧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有些恍惚地说道“裴郎……裴郎来救我……” 林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们林家怎么生了你这般不守妇道的女儿!若是你嫁给夏大人!夏大人权势滔天,说不定还能在紧急时刻为我们林家寻得一线生机!” 林慕程嘴角发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眼里只有权势,丝毫不顾及女儿的婚事!” 林老夫人气的鼻子都有些歪了“你这逆子!怎么和母亲说话!你可知你哥哥如今在水深火热之中!” 狱卒见两人在牢里撕破脸皮吵起来,都津津有味地在一旁看热闹。 “说到这林家,不是还有这林夫人吗?” 有一个狱卒诧异地问道。 “哎,先前是被抓入牢狱的,到底不是林家的人,被一位贵人保下了吧。” “啧啧啧,羞死人了,这林家贿赂得的状元郎,连好男风一事情都传的沸沸扬扬。” 那狱卒议论的声有些大了,连着其他牢里的犯人都听了一嘴吃吃地笑着。 温以落无处可去,回到了温家。 温舟瞧见她便一阵厌恶,仿佛这不是她之前心爱的女儿。 “你这般模样,怎么好意思回到我们家中!” 程安已经和温清让成了婚,拖着沉甸甸的肚子走到府外。 温清让小心翼翼地扶着程安,瞧见温以落站在府外,也是有些诧异地顿了顿。 “妹妹回来了,回来好啊。”说着,程安便亲昵地将温以落的手拉上。 瞧见站在父亲旁边是姨娘,她动了动嘴唇,开口问道。 “母亲呢?” 听到温以落询问那不知廉耻的白氏,温舟便气打不过来。 “你母亲病了,如今在榻上躺着。” 那…… 温以落发怔,如今管家的就是苏姨娘了? “二姐姐。” 说罢她便瞧见了温静汐走出向她行了一礼,一改之前穿着粗布粗衣的土包子模样,穿上了绫罗绸缎,倒像是比她还尊贵几分。 如今苏姨娘得脸,就连这温静汐都出来存心恶心她! “父亲,我有些累了,我便回府中歇息吧。” 温以落发觉家中有所变化,但经历了牢狱之灾她便有些有心无力,寻了个话头便想离开。 “且慢。”温舟开口说道。 “你屋子如今静汐正住着,你若是进去住了,那静汐住哪里?” 说罢温静汐便小心翼翼地靠在温舟身边,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活像一家人似的。 温以落有些求助的看了温清让一眼,再这么粗线条都发觉这家中不对。 温清让是她亲哥哥,定会为她说话! 程安抓了抓他的手,温言细语地撒娇道“夫君,我有些饿了。” 温清让便有些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带着程安便离开了。 温以落心下一沉,也不言语。 她来到母亲房中,房中药香弥漫。 瞧见温以落,白氏摧枯拉朽地拉着她的手,眼中就含上了泪水。 “我的落儿……你受苦了” 说着白氏愤愤地拉住她的手, “都是苏锦绣和程安两个贱人!她们害我……她们害惨了我!你要帮母亲报仇!报仇!” 见温以落脸上无光,白氏有些焦急地起身。 “你怎么了?落儿?” “没有用了,林家覆灭了……我侥幸从牢中被让保出……” 温以落垂下眼睑说道。 “林家覆灭?怎么会……怎么可能……” 白氏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嘴里喃喃道。 “你不是说嫁给了那林家,他会成状元郎。她会位极人臣,你不是说了吗!你会有荣华富贵!” “落儿,你要封诰命夫人了……封诰命夫人……哈哈哈哈哈。” 说着白氏似乎是受到了刺激,一副癫狂之态。 这时府外,乃至京城内外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似乎是将军班师回朝,熹王和太子在通州意图谋反的消息传到了京城。 温将军从北地一路策马在通州和太子私养的精兵开战。 那些精兵再怎么被培养也没有温将军手下的兵有着许多实战经验,几番会合那些太子私养的精兵便节节败退。 太子逃到了不知何处。 七殿下奉命来到通州查明这一事,立了大功。 民间都在传这七殿下大有可为,为有情有义之人,值得歌功颂德。 姜知许回到京城便知晓了孝仁帝病重这一事。他不方便进宫探望孝仁帝,便和温念一同回到姜家中看看姜老夫人。 一路上,温念便听了几耳朵这林家近来发生的奇事,心下冷笑。 这兔子急了也咬人,温以落便是疯狗,逮谁咬谁。 姜府里,姜老夫人有些怜惜地拉着姜知许的手,一个劲地叹气。 “祖母,我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儿吗,为何要叹气。” 姜知许有些轻柔地捏着姜老夫人的肩膀,似乎有些依赖地说道。 “别祖母祖母的喊了,你可是七皇子!”姜老夫人宠溺地戳了戳姜知许的额头,露出了宠溺的笑。 “我早就知道,孝仁帝寻你回宫中……定是要让你成大事啊……” 姜知许目光一顿,似乎要说些什么。 姜老夫人猛地拉住他的手说道“事到如今,我便将当年的往事和你说出!” 她死死地拽紧姜知许的手。 当年孝仁帝宠幸了夏贵妃一夜……便有了姜知许。 夏贵妃怀着骨肉回宫中屡次遭到皇后的妒忌和毒害。夏贵妃便想借着朝臣之口让怀中骨肉送到宫外,远离这宫中纷争。 皇上怜惜夏贵妃生下孩子后身体虚弱,便让宫中下人好生让她在宫中养着。 当时兰贵人正风头无两,瞧见这夏贵人被皇上如此抬爱,心中便有异,起了害夏贵妃的心思。 夏贵妃被污蔑私会侍卫,夏贵妃为了护着养在宫外的姜知许,便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说着姜老夫人取出一个有些发旧的匣子,里头是一张有些发黄的信纸。 “母子都是心连着心……这是你儿时夏贵妃派人来询问是是否安好的信件。你要知晓,你身后并不是空无一人。” 姜知许肩头耸动,眼角便落下了几滴泪水,他早已知晓回宫恢复七皇子身份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想知晓母妃的死,他要为母妃报仇! 当不堪的真相被揭开后。 这时,外头天象大变,雷雨密布,温念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抬头地看着远方。 心中似有思量,天象大变,天下大变。 “铛,铛,铛” 丧钟响起,皇上驾崩。 皇上尚存的几只血脉跪在大殿前,三皇子早早就来了,这太子谋反,他便是下一个继位的皇子! 他本无意继承这皇位,可若是这皇位唾手可得,若是登上了皇位,这以后的荣华富贵…… 柳公公步履蹒跚,眼角似乎还带着泪,毕竟他是孝仁帝身边的老人,他对孝仁帝还是有几分真情的。 清让公主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穿着朴素地跪在大殿的角落。 太子叛乱出逃,皇后得了这消息便命人给皇上送了一封遗书后便以死谢罪让皇上对她们这唯一的清让公主心有怜悯。 孝仁帝得了消息后,没有撤掉她这清让公主的封号,但也是这些日子对她冷了许多。 可没有想到,护着她的父皇竟然驾崩了…… 齐缊悲痛不与,拿着帕子在一旁一直地咳嗽,咳得齐道心生不满。 他内心思量道,他这人可真会伪装,倒是显得他无情无义了。 他将那传位诏书拿起,环顾四周,缓缓地念出传位诏书的内容。 “七皇子知许,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 知许? 孝仁帝竟然让姜知许继承皇位? 他仅仅回到宫中不过几日,甚至连宫中祠堂都未进。 凭什么孝仁帝让一个弃子?一个刚刚寻回的弃子继承皇位? 齐道听到那传位诏书,表情有些难看,可如今仍然在国丧期间,若是皇亲贵胄在这期间动手斗殴,那便是对先帝的不敬! “为什么是七哥哥!我不认识他!他不是父皇亲生的!” 这是九皇子大喊道。 吓得那拉他来到大殿的嚒嚒跪地求饶。 “九皇子年纪尚小,童言无忌,七皇子饶命!七皇子饶命!” 姜知许上前接下这传位诏书。 他前些日子和孝仁帝辞行之时,孝仁帝精神十足,丝毫没有病气之相,为什么他才离开了京城,也就是仅仅去了通州几日,便有了孝仁帝重病的消息? 这背后定是有人在设计!他将大清这朝堂不正之风,传承先帝的诏令。 第51章 大结局 “姐姐,求求你救我。”温以落下了帖子来别苑拜访,刚见到温念时,她便跪下,有些卑微地说道。 “至少我们之前还是一家人,姐姐,如今我母亲病重,求求你……救救我……” 温念恨透了温以落,温以落又处处给她使绊子,要想原谅,谈何容易? “姐姐,她可是你的婶婶,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温念将手中刺绣放下给了双青一个眼神,双青会意,给了那几个伺候下人的几个眼色,他们便实相地退下。 双青将门关上,守在门前。 温念缓缓地走向温以落,眼里不知带着是笑还是泪水 “这一世,你抢走了我的‘好姻缘’你可还满意?可惜妹妹没有那个福气,连个诰命夫人的名号都没有封上。” 温以落缓缓地瞪大双眼。 “你……你早已经知晓?” 温念笑了笑。 “是,我早已经知晓,那林家一家人是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之辈。那林郎好男风,婆母趋炎附势。我都知道。” 温以落浑身颤抖,仿佛温念就是地狱恶鬼,虽然是白日,但她身上还是冒出了寒意。 “你到底是何人?你……你怎么知道!” 她几乎吓得失去了神志,胡言乱语道。 “这一世妹妹亲手为自己改命,你可还满意?” 说着温念便有些嫌恶走过她身边。 “妹妹给我做了什么,这一世,姐姐都是要向你讨回来的。” 说着便不顾怅然若失的温以落,大步走向门外。 “不……不……我还有姜知许……他是皇上了……他会帮我的……” 梅儿吩咐人前来“送”温以落离府,见她还在心存妄想,便撕破她幻想道 “你还在做什么美梦,还以为自己是殿下儿时的玩伴?” 温以落发怔了一会,回头颤声道“那不是我,那女子到底是谁!” “是我们家夫人。” 是温念? 温以落瞪大了双眼。 怎么又是她!上一世,她嫁的郎君心中全心全意牵挂的女子是她,这一世,竟然让她嫁给了心心念念她的男子!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这一世姐妹易嫁,输的还是她,她输得一塌糊涂! 温以落呆呆地坐在地上,她让林家上下都锒铛入狱,他们都要死!都得死! 包括程安和苏锦绣! 过了国丧期间,姜知许进入了大齐祠堂,名齐许。 号德善帝,改大兴年间。 养心殿中,温念仔仔细细地为新帝系上革带。 新帝看着一身深青礼服的女子,这深青衬托出她姣好的面容,让她眉眼如画。 他忍不住抱了抱为他整理着装的女子。 “你小小的人儿,怎么能为我思量那么多。” 温念用食指堵住了新帝的唇“登基大典快开始了,要自称‘朕’。” 瞧见眼前的女子带着凤冠,还严肃地为他忙前忙后,他便感到一阵欢喜。 他靠近亲了亲温念的脸颊,惹得温念挣开他的怀抱。 “我这刚装点好的新妆,你可不要弄花了!” 这些日子肃清朝堂有些忙碌,难得和自己喜爱的人儿依偎一会,他哪里舍得松开,见状将温念抱得更加紧了。 “都不知你登上这帝位,后宫要纳多少女子,我可有得忙!” 她这话似乎是在吃味。 新帝将头埋在她胸前,有些疲惫地靠了靠她,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阿瑾,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梅儿捂着嘴笑了笑,摆手让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下去。 周围候着的侍卫宫女便实相的纷纷下去。 待新帝手有些不安分地摸上温念胸前的那一处绵软时,温念羞红了脸,小声地说道 “不要脸,还有多少会要出去面见大臣了。” 新帝似乎是觉得温念在怀里软软的,只恨不得将他吃干榨净。 便寻着温念的唇吻了上去。 含含糊糊地说道“阿瑾,让我亲亲。” 德善帝一上位,就大清官场,将外戚盘根错节势力通通铲除。 温念入主中宫,封为归德皇后。 包括在孝仁帝期间被打入大牢的林敬程。 “林敬程,联合官员舞弊,违法我大齐律例,明日午时,东市问斩。” 林敬程一家子被压倒东市,林老夫人眼神好,远远地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温以落。 “你这贱人,你以为一纸和离书就能撇清你和林家的关系吗?温以落,你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 林慕程看到温以落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自己却要被问斩,嘴里也恼怒道 “官爷!那是我嫂嫂,快快将她绑起,她也要和我们一同问斩!” 那压着的官兵朝他们吐了一口唾沫,“那温小姐可是有大人物作保,你们有什么!” 林敬程忽地将头抬起,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是她……是她和三皇子说了此事!她如此对她! 温以落目不斜视地看着林敬程。 夫妇这些日子,林敬程带给她的只有痛苦! 这是他应得的! “扫把星!我们林家娶了你这个扫把星才会厄运不断!” 林家一家子都是将死之人,自然对这活着的温以落带着怨恨,他们用尽这辈子最难听的话诅咒温以落。 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温念安安静静地看着远处闹哄哄的百姓围着那一处问斩地。 林老夫人泼辣的污言秽语传出了好几条街。 远处“问斩”一话落地,林老夫的辱骂声截然而止,血溅三尺。 那百姓见这舞弊秽乱官场之人被斩于东市,纷纷拍手叫好。 上辈子的仇人死在眼前,温念心下舒了一口气。 她将梅儿喊来。 “将我昨天誊抄的那份东西传出去。” 梅儿点了点头,应下便去办了。 双青这时上前禀报道“皇后,你吩咐寻的那人找到了。” 温念点了点头,淡声吩咐道“让他来中宫。” 来的人是王大夫,是为温念母亲卓氏看病的大夫。 王大夫一幅瘦骨嶙峋之像,见到温念便跪地求饶。 “皇后饶命!皇后饶命!那白氏可不是人,她拿小的家人性命威胁,说……若是不让这卓氏死,她便让小的家人死!” 温念拿着的茶盏跌落在地下,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竟然是因为白氏的妒忌,被大夫下药害死的…… 苏姨娘说的不错,她母亲的死是人为设计的。 “皇后娘娘,饶了我吧!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温念闭了闭眼睛,吩咐人将温以落拿出的那张温家大夫给她求药的方子 “你且帮本宫瞧瞧这张方子。” 王大夫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这张药方,面色凝重。 “这些药仔细一瞧并无异样,可是这药性相克,若是杂糅在一同……只怕服下的人会神智不清,只怕会闹出了性命!” 听到此处,温念愈发笑的放肆。 “好一个……药性相克,闹人性命。双青,你派人从宫中将这些药材给本宫那妹妹送去,别耽误了二婶治病!” 这私下的手笔,定是苏姨娘一手策划,那苏姨娘的大儿子被白氏害死,只怕也是恨毒了她,只怕温以落也没多少好日子可活! 王大夫小心翼翼地瞧着坐在上首的那名年轻女子,那女子点红唇,眉施粉黛,一幅威严模样稚嫩的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子。 温念垂眉看了看眼前瘦骨嶙峋的王大夫,眼神愈加变的冷漠。 “离开京城,本宫不想再见到你。” 说着温念便给了双青一个眼色,双青连忙将袖中钱袋拿出给跪在下处的王大夫。 王大夫本以为被归德皇后抓到,他所作所为定会置自己于死地,没想到皇后竟然还放了他一马…… 甚至…… 还只是让他离开京城,还为他准备好了银子。 他本已经活够了,带着自己全身的家当前来赴死,没想到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连忙跪下多谢皇后的仁德美名,末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本有些发黄的手记。 “草民这些年四处游离,寻得了一张治疑难杂症的方子,草民想,皇后娘娘定是需要这一张方子。” 温念无意地玩弄了手中的镯子,有些诧异地思量道为何这王大夫知晓皇家这些日子在寻治疗头疾的偏方。 她威严地点了点头,此事便作罢了。 “皇后……你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了吗?” 双青一向知晓温念心性,有些担忧地问道。 温念仔细翻阅着王大夫拿出的那张泛黄的方子,神色缓了缓,至少齐许有救了。 “这张治疑难杂症的药方,是他写的,王大夫,死不得。” 温念淡声说道。 “陪我出去走走吧。” 这一日,无论是茶楼酒肆,四处都在津津乐道这三皇子和温家三小姐的一桩风流韵事。 “温家三小姐?那不就是前不久被行刑的林大人的妻子吗?怎么闹出这种笑话!” “可不是吗,丢死人了!如果我是那温家三小姐,我索性跳江自尽!” 温念带着面纱经过这一处茶楼,听到这些百姓都在讨论这几日传的一篇文章,内心冷笑。 那温以落和林家和离后求得自保,定是寻得了贵人的庇护,她再吩咐人一查探,没想到温以落竟然和三皇子苟合私通设计了林慕程。 三皇子是什么人?她定也知晓这后果。 她也要尝尝被流言傍身的滋味! 这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温舟听到了这风言风语自然也是心有结缔。 院子里,苏锦绣正轻柔地为温舟捏着肩膀。 “不愧是那个贱人生的孩子,管教不好,连私通外人这种丑事都传得沸沸扬扬!” 苏锦绣压下心中的喜悦,连忙抚着温舟的胸口安慰道 “老爷别气坏了身体,左右都是孩子之间的事情,孩子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吧。” 说罢便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不知我们的静儿会不会受到影响……静儿还未出阁呢,就有一个私通外人的姐姐……” 温舟一拍石桌,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 “这孽障不可留!我立马就让这孽障除出温家的族谱!” 说着便急切地离开。 白氏这些日子也命不久矣…… 时间一到,她的静儿就是温家二房所出的堂堂正正的嫡长女! …… 两年后, 德善帝今日下朝,拿着一碗莲花羹便去往归德皇后的中宫。 温念才刚洗漱,瞧见姜知许前来,脸上都带上了笑意。 “怎么一个下人都不带来伺候,瞧你这衣襟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温念笑着上前将他衣襟整理。 新帝登基这一年一来,姜知许得之三皇子和林敬程有染,姜知许掌握了罪证后便将他贬为百姓。 熹王和太子去到了偏远地区自封为王,只不过这势力远远不能和大齐媲美,只是小打小闹,对大齐不痛不痒。 温景已经和他父亲一样一往无前,前几日打赢了北境的战士,被封了“威武”将军一职,他嘴甜得厉害,在林澜嫁给温言的第二日便改口喊了母亲,直喊得林澜心花怒放。 两年了,尽管朝臣日日劝谏皇上充盈后宫但德善帝这后宫中只有皇后一人。 “皇后,昨夜为何不和为夫一同歇息!” 姜知许将她往前一带,便握住了她轻盈的腰身。 “小红儿太磨人了,让我陪着她睡。” 小红儿是他们两人孩子的小名,是个女孩子,生下来惹人怜惜至极。 温念已经为人母亲了,容貌却和少女时毫无变化,这几年来,皇上对她的喜爱只多不少。 “你真是,一下朝都不去书房批阅折子就往我这处跑,那些老臣可是要给我一个‘妖后’的罪名!” 说着温念宠溺的用食指点了点姜知许的头。 “香阁长老还安好?听闻她要过六十大寿了,我们这些小辈也要准备些薄礼。” 姜知许和温念一同时,他从不用“朕”,只说“我”显得亲昵。 “你这一国之君还是不要在这些琐事上费心神罢了,臣妾早早地准备好了。” 说着温念似乎想起了什么,拿出一方香囊。 “我看你带着的这香囊有些旧了,我前些日子绣了一个新的,你瞧。” 金黄色的丝线围绕这一条绣的栩栩如生的龙,里头塞了些耳清目明的香料。 姜知许乐呵呵地接过这香囊,指尖轻轻地摸索那条栩栩如生的龙,眼底的笑意如春水般荡漾,他低头靠近温念耳畔,嗓音低沉又温柔地笑着说道“这香囊再好,也比不绣这人的万分之一。” 温念耳尖通红,还未开口便被姜知许打横抱起。 他大步走向内殿朗声说道“今日这折子不批了,我要好好‘谢谢’皇后。” “你白日宣淫!你浑蛋!”温念恼羞成怒地喊道。 殿外人闻言,纷纷掩唇退散,只留下屋檐下的风铃轻响,似乎是在迎合这一室春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