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泰山看向黄河》 第三章:地窖里头藏玄机 算盘珠子响得邪乎! 车站里的枪声渐渐稀落下来。最后几个顽抗的鬼子兵被赵大夯带着人用大刀片子砍翻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血腥味,还有冻高粱被碾碎后散发的粮食气息。 “清点人数!打扫战场!”李山河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冷风一吹,冻得生疼。胸口被炮弹震伤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 清点下来,又折了十几个兄弟。加上之前的,他带出来的六七十号人,现在只剩下不到四十个能站着的,还个个带伤。赵大夯腿上的伤更重了,血浸透了破布条,脸色白得像纸。林书远胳膊上也被子弹擦掉块皮,疼得小脸皱成一团。 “连长…俺们…俺们赢了?”一个年轻的士兵看着满地的鬼子尸体,还有点不敢相信。 “赢个屁!”赵大夯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小鬼子吃了亏,肯定叫大部队来!这破地方不能待了!” 李山河点点头,心里沉甸甸的。他娘的,这仗打得憋屈!就靠着一股子狠劲和那几车冻高粱,硬是啃掉了鬼子一个小队?他都不敢信。可代价也太大了。 “找!赶紧找!吃的!喝的!药品!能带走的都带走!”李山河下令。车站里除了那几车冻得死硬的高粱,屁都没有。 “连长!这高粱…咋办?”林书远看着那堆被血染红又被碾碎的冻高粱,一脸可惜。粮管员的本能让他心疼粮食。 “能带多少带多少!剩下的…烧了!不能留给鬼子!”李山河咬着牙说。烧粮食,跟割他肉似的,可没办法。 士兵们开始分头搜索。李山河拖着疲惫的身子,在破败的站房里转悠,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他走到候车室后头,发现墙角有个不起眼的、被破木板盖着的洞口,像是个地窖。 “这啥地方?”李山河用脚踢开木板,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冲出来。下面黑洞洞的。 他摸出个火折子(这年头洋火金贵),吹亮了,小心翼翼地探身下去。地窖不大,也就丈把见方,空空荡荡,角落里堆着些烂麻袋破筐,一股子老鼠屎味儿。 “妈的,穷得叮当响…”李山河骂了一句,正准备转身爬上去。火光晃动间,他眼角好像扫到地窖最里头,靠墙根的地方,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举着火折子凑过去。只见墙根那里,堆着四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麻袋看着还挺新,不像是废弃的。 “嗯?”李山河心里一动,赶紧蹲下,用刺刀挑开一个麻袋口。 金灿灿的高粱粒儿!满满一袋子!虽然也沾了点潮气,但绝对没冻住! “操!”李山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地窖里怎么会有粮?还是新鲜的? 他赶紧又挑开其他三个麻袋口。全是高粱!四袋子,加起来少说也得三四百斤! “书远!书远!快下来!”李山河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变调了。 林书远连滚带爬地下来,看到那四袋高粱,也傻眼了。“连长…这…这哪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山河也懵了。刚才清点站房的时候,明明没发现这个地窖口,更没看到粮!这粮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他猛地想起刚才捅死那个鬼子少尉时,耳朵里那几声清晰的算盘珠子响。 啪!啪啪! 难道是… 一个极其荒谬又让他心脏狂跳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赶紧去摸腰间的****。刚才捅鬼子少尉时,好像…好像自己亲手弄死了他?那算盘声…是四十斤? 李山河盯着那四袋粮,心里默默算着:一个鬼子兵10斤,一个少尉40斤?加起来…四十个鬼子兵,一个少尉…正好四百斤?眼前这四袋,可不就是四百斤左右?!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外面的风雪还冷!这他娘的…见了鬼了?! “连长?您咋了?”林书远看李山河脸色变幻不定,跟见了鬼似的,担心地问。 “没…没事!”李山河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这事儿太邪乎,不能声张。“这粮…八成是车站以前藏的,让耗子给忘了!正好便宜咱了!快!叫人来搬上去!” 管他娘的是鬼是神!有粮就是爹!这四百斤高粱,就是救命的口粮! 士兵们听说找到粮了,还是没冻的,都激动坏了,七手八脚地把四袋高粱搬了上去。有了这实实在在的粮食垫底,绝望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点。 李山河指挥着人,把能找到的破锅烂盆都找出来,在破候车室中间生了几堆火。雪水烧开,舀了几大瓢高粱米倒进去煮。很快,一股久违的粮食香味弥漫开来,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咕咕叫。 “都省着点吃!一人一碗糊糊!剩下的做成干粮!”李山河一边搅和着锅里的高粱糊糊,一边吩咐。他当粮管员的本事又用上了。 热乎乎的高粱糊糊下肚,一股暖流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冻僵的身体总算活泛了点。士兵们捧着破碗,吸溜吸溜地喝着,脸上总算有了点活气。 “连长,您说…韩**…还有那些大官儿,现在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呢?”一个年轻的士兵小声嘀咕。 “吃个屁!”赵大夯骂了一句,“那帮龟孙,跑得比兔子还快!把咱爷们儿撂这儿当垫背的!操!” 李山河没说话,只是默默搅动着锅里的糊糊。他看着跳跃的火苗,看着手下这群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兵,还有角落里那几袋救命的粮食,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恨!恨韩复榘弃城而逃!恨小鬼子烧杀抢掠! 怕!怕这邪乎的“粮”到底咋回事?怕鬼子大部队追上来! 但更多的,是一股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狠劲! “都他娘的吃饱了!”李山河猛地站起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狠厉,“收拾家伙!把能带走的粮食都带上!伤员互相搀着!咱们…往南撤!” “往南?”林书远问。 “对!往南!”李山河目光投向南方风雪弥漫的旷野,那里是泰山的方向,也是传说中还有抵抗力量的地方。“韩复榘跑了,济南丢了,咱不能就这么认了!只要还有口气在,就得跟***小鬼子干到底!” “干到底!” “干死小鬼子!” 士兵们被他的狠劲感染,纷纷低吼起来。 李山河弯腰,从火堆里捡起一块烧得半焦、带着霉点的破麻袋片(就是刚才装粮的麻袋),在手里掂了掂。那霉点看着有点刺眼。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肩膀上,像是扛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压得他肩胛骨有点…隐隐作痛。 第四章 雪地埋人冻掉腚 这连长当得真窝囊! 界首站那点子热乎气儿,刚把冻僵的骨头缝儿暖开,就被呼啸的北风刮得干干净净。 李山河看着手底下这三十来号残兵败将,心比外头的雪地还凉。赵大夯那腿伤,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黑紫黑紫,人烧得直说胡话,一会儿喊“杀鬼子”,一会儿骂“韩跑跑”。几个学生娃,小脸煞白,捧着碗的手还在哆嗦。剩下的兵,眼神里除了疲惫,就是一股子认命的麻木。 “收拾!能动的,搀着不能动的!一人分点高粱米揣怀里!剩下的粮食,分成小份,裹严实了背上!”李山河咬着后槽牙下令,声音嘶哑得像破锣,“这地界儿不能待了!鬼子吃了这么大亏,缓过劲儿来,一个冲锋就得把咱包了饺子!” 没人有异议。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破布条子裹上冻得裂口子的脚,捡起还能用的破枪,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钻进车站外头白茫茫的风雪里。那几节立了功的粮车皮和满地狼藉的鬼子尸体,很快就被大雪盖了个严实,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雪片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风跟小刀子似的,专往人脖领子、袖口子里钻。一脚下去,雪没到小腿肚。队伍在没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蠕动,速度慢得像蜗牛爬。 李山河走在最前头探路,胸口被炮弹震伤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扯着疼,肩膀更是沉甸甸的,像压了两座泰山。他娘的,扛粮袋都没这么累过!他下意识地揉了揉肩膀,骨头缝里那股隐隐的酸痛,挥之不去。 “连长…俺…俺走不动了…”队伍后面传来微弱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个半大的学生兵,叫王狗剩,脚上的草鞋早烂了,光脚裹着破布,冻得乌青发紫,肿得像俩冻梨。 李山河心里一揪,走回去。狗剩旁边还有个老兵,叫孙老蔫,正架着他,自己也累得直喘粗气。 “架着他走!不能停!停了就得冻成冰棍!”李山河吼着,声音在风雪里传不出多远。 “连长…真…真不行了…”狗剩眼泪鼻涕冻在脸上,声音越来越小,身子直往下出溜。 李山河一咬牙,弯腰把狗剩背了起来。那小子看着瘦,背在身上死沉。胸口伤处被一压,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栽雪窝里。 “操…”他低骂一声,稳住身形,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前挪。背上的人像块冰坨子,寒气直往他骨头缝里钻。肩膀上的酸痛更明显了,针扎似的。 李山河知道,现在这个队伍,全靠他强行提起的这股劲,如果泄了,一个都跑不掉。 就这么在风雪里挣扎了小半日,天都快擦黑了,才走出去十来里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有一片乱坟岗子,荒草萋萋,被雪盖得只露个尖儿。几棵歪脖子老树,枝桠张牙舞爪,像鬼爪子。 “就…就在这儿歇会儿吧…实在…实在走不动了…”有人哀求,声音都冻僵了。 李山河也到了极限,胸口疼,肩膀酸,两条腿灌了铅。他放下背上的狗剩,那孩子蜷缩着,气息微弱。 “原地休息!找背风的地儿!拢堆火!快!”李山河嗓子眼发甜,强撑着下令。 背风?这鬼地方哪找真正的背风处?只能挤在几座大坟包后头,勉强挡点风。柴火也难找,湿乎乎的荒草和枯枝,点了几次才勉强生起几堆可怜的小火苗,噼啪乱响,烟比火大,熏得人直流泪。士兵们围着火堆,挤成一团,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声音连成一片。 李山河掏出怀里那点分到的冻高粱米,硬邦邦的,硌牙。他塞了几粒到狗剩嘴里:“含着!别咽!慢慢化!” 狗剩眼皮动了动,没力气说话。 “连长…赵班长…赵班长他…”林书远带着哭腔爬过来。 李山河心里一沉,赶紧过去看赵大夯。老兵靠在一个坟包上,眼睛紧闭,脸色灰败,嘴唇乌紫,呼出的气儿都带着一股血腥味。大腿上缠的破布条,血早就冻成了黑冰。 “老赵!老赵!”李山河拍着他的脸。 赵大夯费力地睁开眼,眼神有点涣散,看清是李山河,咧嘴想笑,结果扯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冷气。 “连…连长…俺…俺老赵…怕是要…要交代了…”他声音气若游丝,“这鬼地方…蒿里山…蒿里山鬼都…专收…收冻死鬼…” “放屁!给老子撑住!”李山河眼睛红了,“等找到地方,弄点药,你这腿能好!” “好…好个屌…”赵大夯喘着粗气,眼神瞟向自己那条伤腿,“俺…俺知道…烂了…臭了…带着俺…大伙儿…都得…都得死…” 他猛地抓住李山河的手,那手冰得吓人,却带着一股死劲儿:“连长…给…给俺个痛快…挖个坑…埋…埋了…别…别让弟兄们…看着俺…烂…” “你他娘胡说八道什么!”李山河吼道,眼泪差点飙出来。肩膀那股酸痛猛地加剧,像被烙铁烫了一下,疼得他一个哆嗦。 旁边几个老兵都低下了头,沉默得像石头。这冰天雪地,缺医少药,赵大夯这伤,十成十是活不成了。带着他,确实是个拖累,拖累所有人。 “连长…”一个老兵哑着嗓子开口,“老赵…老赵他说得…在理…” “放你娘的屁!”李山河猛地扭头,眼睛血红地瞪着说话那人,“谁再敢说这话,老子先毙了他!” 火堆噼啪响着,没人再说话,只有风雪呜咽,像鬼哭。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个人的脖子。 李山河知道,放弃战友,只要开了一个口子,那么需要放弃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就在这时,趴在坟头瞭望的一个兵连滚带爬地扑过来,声音都吓岔了音:“连…连长!鬼!有鬼!鬼火!一大片!” 所有人头皮一炸!李山河抓起枪就扑到坟头边。只见远处风雪弥漫的旷野里,影影绰绰,飘荡着几十点幽绿幽绿的磷火!飘飘忽忽,正朝着乱葬岗这边移动! “我的娘啊!真是鬼火!” “蒿里山的鬼都出来了!” 士兵们吓得脸无人色,挤作一团。 林书远牙齿打颤:“连…连长…书上说…这是磷火…死人骨头…” “管他娘磷火鬼火!”李山河心里也发毛,但他是主心骨,不能乱!他强自镇定,“抄家伙!准备干!” 那幽绿的“鬼火”移动得不快,飘飘荡荡,越来越近。风雪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呜咽声?像是很多人被堵着嘴发出的闷嚎?还有…铁链拖地的哗啦声? 士兵们的手心全是冷汗,枪都快拿不稳了。李山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扣在冰冷的扳机上。肩膀的酸痛似乎也忘了,全神贯注盯着那片诡异的绿光。 近了!更近了! 借着幽绿的光,李山河终于看清了! 那哪是什么鬼火!分明是几十盏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破马灯!提灯的人,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被绳子捆着胳膊,串成一串!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驱赶他们的,是十几个端着枪、穿着屎黄色军大衣的鬼子兵和几个点头哈腰的伪军!那些呜咽声,就是被堵着嘴的老百姓发出的!那铁链声,是捆人的绳子拖在冻硬的地上! “草他姥姥的!”李山河眼珠子瞬间血红!不是鬼!是小鬼子在抓夫!抓老百姓当苦力!那些马灯,是鬼子怕走丢了点的! 一股邪火混合着刚才的憋屈、绝望和对赵大夯的担忧,轰地冲上了李山河的脑门!肩膀那股沉甸甸的酸痛,此刻仿佛化作了无穷的力气! “***小鬼子!老子草你八辈祖宗!”李山河猛地从坟头后跃起,手里的汉阳造对着领头的那个鬼子兵就搂了火! “打!给老子往死里打!” 第五章:蒿里山上齐唱歌,老子借兵砍脑壳! 在看见叶枫冲向轩辕剑的时候,项樊和余长老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谁都没想到,叶枫竟然如此大胆敢这么做。 她和大哥对望了一眼,随即拉着他的胳膊走到了上官诗诗的面前。 杜箬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上的“乔”字……眼鼻发酸,最终还是跳了过去。 飘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她忍不住大吼了一声,灵鸟号机甲的引擎应和着她的热血,发出一声狂暴的咆哮,强劲的动力随之而来,机甲速度再一次提升。 “不必了,逝者如斯,人这辈子,只能往前看,不停的往前走,无需回头,不是吗?”说罢,静荷灿烂一笑,笑容如兰花绽放,映着嫣红的朝霞,格外的有生气。 当然,在他堵住耳朵的同时,几乎演播厅观众席位上所有“天命之子”们的反应,他都有仔细观察。 宇智波鼬此时和带土以及止水三人坐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看着有序的秩序,不由得同时点了点头。 此刻的叶枫,竟然神色毫无波动,依旧平淡如水,仿佛杀了陈青云和陈浩轩对他来说就像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动容。 所以,此刻听到许晋朗的话,他完全没朝许晋朗利用完了他就过河拆桥那方面想,甚至还觉得自己新认的这兄弟人真好,真体贴。 ——裘先生忽然失踪,随身侍从全部身亡,这消息就似晴天一道霹雳,劈得人心浮动,各方势力都坐立不安。 这里有嫉恶如仇,大义凛然的钟魁,有智算过人,性情复杂,谜一样的南阳仙尊,亦有舍弃一切,甘愿为人间守序至死的慈悲大佛。 想到情报里对这种“南疆圣药”可怖的形容,程泾川悄悄把东西昧下了,并且想方设法的隐瞒了消息,不让裘先生知道。 “时空屏障?就是那层七彩霞光?”在时刹大师点了点头之后,星罗稳定的元婴体不由剧烈得振荡起来。 那人身形挺拔,乌黑的长发,肌肤如玉,眉目清逸,双眸清澈柔和,望之可亲。 桑若在实验体中重获新生的年龄,加上那个青年的年龄,大概刚好就是45岁? 听他这么一说,陈元不由得想起了马家的百鬼精魄,心里隐隐动心。 手里拿着德里克再次贡献上来的金卡,阿塞扎当然不会委屈自己,不过这事阿塞扎不敢让桑若知道,万一自己还有私房钱的事情暴露,桑若生他气了怎么办? 秦如怡轻哼道:“晚上没有睡够吗跟你说正经事我想让你教我武功!”她说着将一边的车窗打开顿时一阵强烈的冷风吹进车里使得唐劲精神一震一下子没有了睡意。 周佳楠露出欣喜的表情,刹那之间,浑身的阴气消弭了很多,精致的脸庞,竟然隐有生前的美貌。 木叶的霸道,不仅在普通民众中深入人心,在黑暗世界中也是同样如此。 夏婉抬起头,看着这张让她恨了五年的脸,心里那道坎,始终隔阂得让人难受,曾经,他那么强势的夺取了夏氏,她被逼跳崖,爷爷差点死在他手里,而现在他却要帮助夏氏,这是一个怎样的转变?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吧? 失身了片刻,下一秒,他猛地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拿着西装手机钥匙,冲出了办公室。 因为他微微抬手给他敷额头,原本服帖的衬衫往上皱起,夏婉的脸正对着那宽阔健硕的胸膛。 反观陈洁像个看热闹似的,一脸玩味看好戏的表情,只有单纯的林梦涵皱着脸,只单单记挂着的宁萱萱的身体。 可是此刻,放手两字,在这结婚仪式就绪的档口,他说不出口,一是对不起三年来为他真心相付的宁萱萱,二是对不起明希,虽说前尘记忆是明希带给他的,可是给予宁萱萱爱情的人是他向阳。 红拂、言夕、香穗三名仙侍在天帝身后,正在张罗摆置桌几、凳椅以及果点甘露等物,见到玉虚和白沂前来,立刻行了一礼,然后继续忙活。 艾伦说的对,婚姻和爱情不是相交线,它们只是两段近似相交的平衡线。 除了六姐玄冰莪皇羊舌剑霜归天封神之外,大哥萧桃剑侠阴胄元、五哥伏魔天官全后怕都在香园。四哥天台剑仙岳通如今就在丁唐山元圣宫做事。他们都在徐州萧县。 叶修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这句话太触动人心了,感觉就像是一把刀一样。 双方苦笑地都想告诉对方“我没事”,但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比登天还难。 纠结了一下,白落还是答应了,的确,白尘已经很久没来过了,陪陪他外公也好。 看着在阳光中浑身冒着青烟,痛苦的惨叫着的吸血鬼,乔治局长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们年龄越来越大,当爸妈的,就越来越老。慢慢的,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们自己拿主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降低了语调,冷漠的神情甚至让我完全陌生。 第一个电话,他挂断了,可是手机还没有收起来的时候,电话又响了,继续挂断,等到第三次,徐贤俊知道jessica打电话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第六章 土匪窝里认大哥,煎饼卷葱管够造! 蒿里山这名字听着就瘆人,进了山更是阴森。黑黢黢的老林子,枝桠子张牙舞爪,把本就晦暗的天光挡得严严实实。雪倒是小了点,可风从山缝里钻出来,带着鬼哭似的哨音,刮在人脸上生疼。脚下的路早没了,全是乱石头、烂树根,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把抬着赵大夯的兄弟绊个大跟头。老百姓里几个老弱,走几步就喘得不行,队伍慢得像蜗牛爬。 “连长…这…这鬼地方,真能有活路?”林书远扶着个崴了脚的老大娘,小脸冻得发青,嘴唇哆嗦着问。 李山河胸口疼得厉害,喘气都带着血腥味,肩膀那点酸痛又隐隐约约冒头了。他咬着牙,没吭声。活路?他也不知道!就是憋着一股气,不能停!停下就是等死!身后,鬼子随时可能追上来,这冰天雪地,没吃没喝,伤员扛不住,老百姓更扛不住! “找!给老子瞪大眼睛找!山洞!破庙!能避风的地方!”李山河哑着嗓子吼,声音在林子里显得格外空洞。 又爬了小半个时辰,天都快黑透了。就在所有人都快绝望的时候,前面探路的一个兵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声音透着狂喜:“连…连长!有…有烟!前面山坳坳里有烟!” 有烟?! 所有人精神一振!有烟就有人!李山河赶紧带人摸过去。扒开一片茂密的枯藤,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口露了出来!洞口不大,被石头堵了大半,但缝隙里,确实有丝丝缕缕的灰烟冒出来!还有一股子…一股子煎饼卷大葱混着柴火的味道!香!真他娘的香!饿了一天一夜的人,闻着这味儿,肚子叫得跟打雷似的。 “里面有人!准备!”李山河心提到了嗓子眼,是福是祸不知道,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了!他示意大家伙儿隐蔽,自己深吸一口气,忍着胸口疼,走到洞口那块堵门的石头前,用力拍了拍。 “里面的大哥!行个方便!过路的,遭了难,借个地方避避风雪!”他尽量把声音放平和,但嗓子太哑,听着还是有点吓人。 洞里安静了几秒钟,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和压低的说话声。然后,堵门的石头被吭哧吭哧地挪开了一条缝,一个黑乎乎、胡子拉碴的大脑袋探了出来,一双警惕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手里还攥着一把明晃晃的砍柴刀。 “干啥的?!”声音粗嘎,带着浓重的泰安腔。 “打鬼子的!被鬼子撵散了!”李山河赶紧亮明身份,“大哥,行行好,有伤员,还有老百姓,实在走不动了!” 那大脑袋狐疑地打量着李山河和他身后影影绰绰的人影,目光在赵大夯那血糊糊的腿上停留了一下,又扫过那几个冻得瑟瑟发抖的老乡。犹豫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说:“等着!”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洞口的石头被彻底挪开了。一股混合着汗味、烟味、煎饼香气的热浪扑面而来。洞口站着七八条汉子,个个精壮,穿着破棉袄,手里拎着家伙什儿,有砍刀,有梭镖,还有几杆老掉牙的土枪。领头的是个矮壮汉子,方脸盘,络腮胡子,眼睛不大但精光四射,手里拎着把厚背鬼头刀,一看就不是善茬。刚才探头的那个大脑袋跟在他旁边。 “俺是铁算盘!这片山头俺说了算!”领头的矮壮汉子开口了,声音跟打雷似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李山河,“你说打鬼子的?凭啥信你?” 李山河心里一紧,知道这是盘道了。他挺直腰板(忍着疼),指着身后:“凭这些兄弟身上的血!凭这些被鬼子祸害的老乡!大哥要是不信,我李山河,河南商丘人,原先是韩**手下不假,可韩**跑了,把俺们撂下挡枪子儿!俺们不认怂,跟鬼子干了几仗,杀了他们几十号人!不信你看这个!” 说着,李山河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不是枪,是半块硬邦邦、冻得像石头的高粱煎饼!那是他省下来一直没舍得吃的。他把煎饼狠狠砸在地上,指着上面沾着的、已经发黑的血迹(其实是他自己的):“这是鬼子的血!俺们啃着带血的煎饼跟鬼子拼命!够不够?!” 洞里的人都愣住了。铁算盘眯着小眼睛,盯着地上那半块带血的煎饼,又看看李山河那破烂军装上的血污和冻伤,再看看他身后那群狼狈不堪但眼神带着狠劲的兵,还有那几个面黄肌瘦的老乡。他身后那个大脑袋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铁算盘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突然把鬼头刀往地上一拄,哈哈大笑起来,声震山洞: “好!是条汉子!带种!比韩跑跑那龟孙强一万倍!进来!都他娘的进来!冻坏了吧?老六!赶紧的,把火拨旺点!老三!弄点热乎的糊糊!有客到!” 山洞里顿时热闹起来。这洞不小,像个葫芦肚子,中间烧着个大火塘,噼啪作响,暖烘烘的。洞壁上挂着些腊肉、干菜,角落里堆着些粮食口袋,虽然也是粗粮,但看着就让人安心。二十来个土匪(看样是)围着火塘,好奇又警惕地看着涌进来的这群不速之客。 李山河的人一进来,就被这久违的暖意包围了,冻僵的身体忍不住哆嗦。伤员被小心地安置在火塘边。铁算盘手下那个叫老三的土匪,端来一大瓦盆热气腾腾的糊糊,闻着像是棒子面掺着野菜。还有一个土匪搬来一摞子刚摊好的、还冒着热气的煎饼!金黄金黄的,卷着碧绿的大葱!那香味儿,勾魂夺魄! “吃!都他娘的吃!进了俺铁算盘的山洞,就是自家兄弟!管够!”铁算盘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饿急了的士兵和老百姓哪还顾得上客气,抓起煎饼就啃,端起糊糊就喝。一时间,山洞里只剩下呼噜呼噜的喝糊糊声和咔嚓咔嚓嚼煎饼卷大葱的声音。李山河也抓起一张煎饼,狠狠咬了一大口!热乎,劲道,带着粮食的香甜和大葱的辛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瞬间驱散了全身的寒意和疲惫。他娘的,多少天没吃过一口热乎的了! 铁算盘拎着个酒葫芦,坐到李山河旁边,递过来:“来一口?地瓜烧,驱驱寒!” 李山河也没客气,接过来灌了一大口!火辣辣的酒液像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但浑身立刻热乎起来。 “咳咳…好酒!够劲儿!”李山河抹了把嘴。 “哈哈哈!痛快!”铁算盘拍着大腿笑,“李连长,你们杀了多少鬼子?给俺们说道说道!” 李山河也来了精神,把从界首站冻高粱砸鬼子,到乱葬岗装鬼火吓破鬼子胆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说到用粮车撞鬼子那段,铁算盘和他手下那帮土匪听得眼珠子瞪得溜圆,连声叫好!说到装鬼火时,山洞里更是哄堂大笑,几个土匪笑得直拍大腿。 “高!实在是高!李连长,你这脑子,比俺这铁算盘还好使!”铁算盘竖着大拇指,又灌了口酒,“俺们兄弟窝在这山里,也就劫劫过路的汉奸,打打鬼子的小股征粮队,可没你们这么痛快!解气!” 李山河也笑了,这一笑,牵动了胸口伤,疼得他龇牙咧嘴。肩膀那点酸痛又来了,还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算盘珠子响——啪…啪啪…好像是在清点啥? 他目光扫过山洞角落堆着的几个粮食口袋,心里一动。这铁算盘看着豪爽,但能在鬼子眼皮底下占山为王,还存着粮食,肯定有门道!而且…他总觉得这山洞,有点不对劲儿。太暖和了?通风太好?不像个死山洞。 “铁算盘大哥,”李山河放下煎饼,压低声音,“兄弟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自家兄弟,有啥不能问?”铁算盘拍着胸脯。 “这山洞…是个宝地啊!暖和,还通气。可…就这一个出口?万一鬼子摸上来,堵住洞口…”李山河没往下说。 铁算盘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小眼睛里精光一闪,盯着李山河看了几秒钟,突然嘿嘿一笑,凑得更近,带着一股子酒气:“李连长,好眼力!实不相瞒,这山洞…有个后门!通着山后头一条老河道!那地方,隐蔽得很!鬼子找不着!俺们兄弟,就是靠着这条道,才能在这蒿里山站稳脚跟!” 第七章 算盘珠子响叮当,内鬼捅刀真他娘! 周湘莲说完,就气冲冲的往自己房里走去,那架势凶的简直要人命一般。 下人房的人到了换班的时间。有些刚回来,有的收拾好了去主院伺候。隔壁的张三端来洗饭和咸菜与两笼包子给韦升雨和桂香。 张大人的肚子叫了,才放过张大人。忙了一天了,衙门里的人都没吃饭的。张大人一招手,吩咐下去。让老张头吩咐厨房送来前院。 莫问随在她身后,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握住,就算这屋里有什么鬼怪机关,只要沾着她的身,也不会束手无策。 因为安安对项链的排斥,白箐箐只好将项链藏在了枕头下,想起来时摸一摸。 声音入耳,白筱刹时红透了脸,想要不听,那些声音偏直钻进耳朵。 攻击,在飞碟的边缘,一共有六个发射口,可以连续不断地发射出螺旋飞刃。 苏纪熙近日被太子的事情也是弄的心力交瘁。太子得了二皇子的二十万两,在东宫大兴土木,非要弄个玉液殿出来,说什么与金舞殿遥相呼应。 不过穆王府新翻修不久,还是两人挑选已久的宅子,住的也是很惬意。 “还有,幸好你自作聪明的自编自演昨晚那么一出戏,让我以后不用再面对你这个虚伪恶心的脸。”说完话,沈妍便挥手让林雪灵离开。 赵修齐也没想到这金钟罩居然这么解释,这让他也见识到了,炼器宗的厉害,果然不愧是炼器起家的宗门,在炼器方面,确实有独到之处。 他想把这张照片撤掉,最后还是放弃。不该连她仅存的记忆,都要霸占的。尽管,他的肺部,几乎要爆炸。 “这需要开采才行,不过你可以利用土行术潜入进去寻找。一旦找到,那你就发达了,以后就不怕实力提升不上去了。”守护灵说道。 十二月九日那天早晨,六点一刻的时候,赵蕙醒了,可是又睡着了。六点五十的时候,赵蕙忽然坐起来,一看表,六点五十,爸爸也正好来了,她想:是爸爸把我叫醒的吗? 被万里云的灵蛇剑剑气笼罩,吴溪没有一点慌张。而是收回如意剑,如意剑在吴溪的身边游走,不让对方的剑气伤到自己。 至于期待什么,她也不知道,总之种种心思,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一个家族,尤其是一个千年传承的家族,是一定会有天才纵横的精英的,也一定会有默默踏实付出的中坚的;但,也肯定会有类似于秋云山冬天冷这等纨绔子弟。 倒伏在黑影背上的杨波涛兀自昏迷不醒,他大腿上有一个前后透明的洞口,那是被头先一枚弑神弓箭矢直接穿透了大腿,连里面的一截大腿骨也被带走了,若无特异的锻骨手段,杨波涛不免终身残废。 “那还用问,咱爸肯定会说,让孩子以事业为重。咱妈就会说,家里和孩子都交给我吧!”李建设突然也笑着说道。 而且情真意切,表达得恰如其分,其内涵与感情十分投入,好像让人看到了一个充满理想的年轻人在他的理想无法实现时,那么爱情是唯一可以憧憬与投入的东西了。 “冲!杀呀!”其余众人一点也不含糊,立刻纷纷的跟着猴老大冲杀了上去。李乘也不例外,手中长枪一挺,也跟着杀了上去。 这位逆十字的首领,本就是黑暗世界的顶尖杀手,一双手沾满了血腥,而在天地异变以后,意外得到一株异果崛起,到今天,已经造下了数不尽的杀孽。 尤其是那个被豹子当做攻击目标的洛央国武者,脸色更是极为的凝重。 但有极少数位置,乃是雷电的死角,只有穿过这些地方,才能真正接近地狱门。 乾坤道人笑道:“玄龟,你不必如此,本尊既然要我来助你渡劫,自然不会让你如此,你尚有生机。”玄龟竟然有如此觉悟,乾坤道人也是极为欣赏,洪荒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他这般地步呢? 黑金,就是他们一开始就关注的那只蟋蟀,昨天他们可是一直无缘看到这只蟋蟀,不过今天,当他们看到黑金之后,顿时明白李乘当时为什么会那么坚决的拒绝出售。 他自己可是实打实的二阶武师,而且还有另一个同样一阶武师修为的爆破师,自信遇到三阶武师也有的一拼,更不要是一个八阶武徒的渣渣了。 “可惜,自从父亲的逆乱魔体圆满后,就再也没有托梦给我,否则的话,我肯定向他讨要吞噬特殊体质的方法!”杨冲还有些不满意的抱怨。 “那大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勾义现在只觉得大将军夹在汉国与秦廷之间,颇有些两头不是人的意思。 陈操之的“痴”在于追寻。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说话这功夫,他已经将七十二柄地煞剑给唤了出来,这七十二柄飞剑悬在空中,当真声势骇人,对面宁茹雪等人一见这边众人亮出了飞剑也是运功戒备,随时准备出手——他们却不晓得这七十二柄飞剑其实都是一人所使。 不知道谁轻声说了一句,却叫众人都听了个真切,竟然齐齐点头赞同。 其他的楼船还在努力的冲出去,可是甘宁却摆明的就是不让你出来,你出来一艘灭一艘,你要是不出来那我堵死你的水道。这一会功夫数艘楼船上近千名士卒已经死在了甘宁的手中了。 第八章 醋缸里头藏杀机,酸死你个**的! 从那条又窄又陡、跟肠子似的“鬼跳涧”通道里钻出来,所有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沾满了泥浆苔藓,累得直翻白眼。出口果然隐蔽,在一片干涸的、布满巨大鹅卵石的老河道里,头顶是陡峭的山崖和茂密的枯藤,鬼子的飞机毛都看不见一根。 清点人数,心都凉了半截。山洞里留下断后的兄弟,折了七八个。铁算盘腰上挨了一刀,虽然没伤到要害,但流血不少,脸色白得像纸,被两个土匪架着。李山河这边,赵大夯腿上伤口又崩开了,呼哧呼哧喘粗气。队伍里弥漫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悲愤。 “草他姥姥的黄皮子!草他姥姥的小鬼子!”铁算盘靠在冰凉的鹅卵石上,咬着牙根骂,每骂一句,腰上的伤口就渗点血。 “大哥,现在咋整?这老河道,也不是久留之地啊。”大脑袋老六愁眉苦脸。 铁算盘看向李山河,眼神复杂,有感激,也有询问。经过山洞里那一遭,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国军连长”,脑子活,关键时候靠得住。 李山河胸口闷痛,喘匀了气,脑子里飞快地盘算。鬼子占了山洞,肯定要搜山。这老河道虽然隐蔽,但没吃没喝,待久了就是等死。他肩膀那点酸痛又隐隐作祟,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嘀咕:往东…往东… “往东!”李山河猛地抬头,指着河道下游的方向,“我记得地图上,往东是肥城地界!那边山多,还有咱们的人活动!” “肥城?”铁算盘皱了皱眉,“那地界儿俺不熟…不过听说,那边有个叫范维新的,以前是俺们道上的,后来投了鬼子,当了肥城保安团团长!那***,心黑手毒!” 范维新?汉奸?李山河眼神一冷。管他娘的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落脚点,弄点药,弄点吃的! “就走东边!”李山河下了决心,“小心点,避开大路!先找个村子弄点吃的,再打听打听!” 队伍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乱石嶙峋的老河道往下游走。走了大半天,天色擦黑,总算在河道拐弯处,看见山脚下影影绰绰有个小村子。村子不大,也就二三十户人家,死气沉沉的,连声狗叫都没有。 “不对劲!”赵大夯经验老道,压低声音,“太安静了!连炊烟都没有!” 李山河心里也打鼓。他示意大家伙儿隐蔽,自己带着林书远和老六,猫着腰摸到村口。村口一棵老槐树上,吊着个人!看衣服是个老汉,早就冻硬了!旁边土墙上,用白灰刷着刺眼的大字:“私通八路,格杀勿论!”落款是“肥城保安团范”。 “操!是范维新那狗汉奸干的!”老六咬牙切齿。 李山河心沉到了谷底。这村子被祸害过了。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肩膀那点酸痛突然变得尖锐起来!脑子里那算盘珠子声又响了——啪!啪啪!这次声音有点闷,像是在敲什么陶罐? 他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风里…好像飘来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像是醋? “连长…那边…好像有个院子…”林书远指着村子最西头,一个孤零零的大院子,院墙挺高,隐约能看到里面有几个大缸的轮廓。 醋味好像就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李山河心里一动。醋坊?这年头,开醋坊的,家里多少得有点存粮吧?而且那算盘珠子响得邪乎… “走!去那醋坊看看!小心点!” 三人摸到醋坊院子外。院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酸味扑面而来。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排排半人高的大醋缸,盖着草编的盖子。角落里堆着些柴火和杂物。堂屋门开着,里面桌椅翻倒,一片狼藉,显然被洗劫过。 “没人?”老六有点失望。 李山河没说话,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院子角落里,几个倒扣着的破瓦缸上。那算盘珠子声,好像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而且…那瓦缸底下,似乎…有点湿漉漉的痕迹? 他走过去,示意老六和林书远警戒,自己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个破瓦缸。 空的。 他又掀开一个。 还是空的。 当他掀开第三个,也是最小的一个破瓦缸时—— “唔…!”一声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呜咽从缸底下传出来! 缸底下有个洞!洞里蜷缩着两个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死死捂着怀里一个七八岁小子的嘴,两人都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老乡别怕!俺们不是汉奸!俺们是打鬼子的!”李山河赶紧压低声音说。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怀疑,看着李山河他们破烂的军装(虽然没了番号标志,但样式还是国军的)。 “奶…奶奶…他…他们杀了爷爷…”那小子带着哭腔,指着村口的方向。 李山河心里一酸,知道树上吊着的老汉就是这家的。“老人家,我们是真打鬼子的!跟范维新那狗汉奸不是一路!我们路过,想讨口吃的,找个地方歇歇脚。” 老太太看着李山河的眼睛,又看看他身后同样狼狈的林书远和老六,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一点,眼泪流了下来:“造孽啊…范阎王…把粮食…都抢光了…就…就剩点醋糟子了…” 李山河赶紧把老太太和孩子从地窖里扶出来。老太太姓王,是这醋坊的老主人。范维新的保安团白天刚来过,抢光了粮食,打死了她老伴,吊在村口示众。她带着孙子躲在地窖里才逃过一劫。 “王奶奶,您放心,这仇,俺们记下了!”李山河咬着牙说。他让林书远和老六把外面的人也悄悄带进院子,关好院门。 伤员和老乡们总算又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赵大夯和铁算盘的伤需要处理,可没药啊!李山河急得团团转。 “药…药是没有了…”王奶奶抹着眼泪,突然指着院子里那些大醋缸,“不过…这醋…能杀毒…以前受了伤,拿醋洗洗…能顶一阵子…” 醋?李山河眼睛一亮!对啊!醋能杀菌!总比干挺着强! “老六!书远!帮忙!弄点干净的布条!打点醋来!”李山河赶紧招呼。 伤员们被抬到堂屋里。王奶奶颤巍巍地舀来一大瓢老陈醋,那酸味儿,直冲鼻子。赵大夯和铁算盘都是硬汉子,咬着牙,让林书远和老六用沾了醋的布条清洗伤口。 “嘶…!”醋沾到翻开的皮肉上,那酸爽!赵大夯疼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愣是没喊出声。铁算盘更是哼都没哼一声,只是脸上的横肉直抽抽。 清洗完,又用稍微干净点的布条包扎好。虽然条件简陋,但总比伤口烂着强。伤员们疼得直抽冷气,但药抹上去,好歹是止住了血,没在继续烂下去。 吃的还是大问题。王奶奶家真是一粒米都没了,就剩下些做醋剩下的醋糟子(酿醋后的粮食渣滓),又酸又涩,难以下咽。大人还能忍忍,几个孩子饿得直哭。 李山河看着那几个饿得小脸蜡黄的孩子,心里跟刀绞似的。他走到院子里,看着那一排排大醋缸,眉头拧成了疙瘩。肩膀的酸痛和算盘珠子声又来了——啪…啪啪…像是在催促什么。 醋…醋缸… 突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恶毒的计划,像醋缸里冒出的酸泡泡一样,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范维新那狗汉奸,不是喜欢抢粮吗?不是喜欢来祸害吗?老子送你一份“大礼”! “王奶奶!”李山河眼神发亮,指着那些大醋缸,“您这醋…够酸不?” 王奶奶一愣:“够…够酸!十里八乡,就数俺家的醋最酸!” “好!”李山河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一丝狠厉的笑容,“老六!书远!找家伙!把那边几个空醋缸给老子刷干净!” 他又走到院子角落,掀开那几个破瓦缸,目光扫过缸底潮湿的泥土和那点不易察觉的霉斑,心里默念:算盘老兄,这次…看你的了! 他假装查看,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他在山洞里偷偷藏的、系统给的那半袋白米磨成的米粉,一直没舍得吃),把里面最后一点雪白的米粉,悄悄撒进了其中一个刚刷干净的空醋缸里… 第九章 上门讨酸债 醋坊院子里的酸味儿,混着伤员伤口上醋消毒的冲鼻气味儿,熏得人脑仁儿疼。王奶奶家那点醋糟子,又酸又涩,喇嗓子,大人还能捏着鼻子往下咽,几个娃娃饿得小脸蜡黄,瘪着嘴直抽抽,看得人心焦。 铁算盘腰上缠着浸透醋的破布条,靠墙坐着,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不闲着:“草他姥姥的范维新!等老子伤好了,非把他那身肥膘片了下酒!”赵大夯那条伤腿也用醋洗过了,包得像个大粽子,呼哧呼哧喘气:“片个屁!直接塞醋缸里腌成老酸肉!” 李山河没吭声,蹲在院子里,盯着那几个刚被老六和林书远刷得锃亮的空醋缸发呆。肩膀上那点熟悉的酸痛又来了,脑子里算盘珠子啪嗒啪嗒响,跟催命似的。他怀里那点救命的米粉,已经全撒进其中一个缸里了。现在缸是空的,就等着…等着“算盘老兄”显灵了? “连长…这空缸…真能变出粮?”林书远凑过来,小声嘀咕,脸上写满了不信。 李山河还没说话,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砸门声!哐哐哐!震得破门板直晃悠! “开门!开门!他娘的,死绝户了?范团长查八路!” “再不开门,老子一把火烧了你这破醋坊!” 是保安团!范维新的狗腿子!又他娘的来了! 院子里瞬间死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伤员挣扎着想摸家伙,老乡们吓得直往墙角缩,娃娃的哭声刚冒头就被大人死死捂住。 王奶奶脸色惨白,浑身抖得像筛糠:“范…范阎王…他…他咋又来了…” 李山河眼神一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飞快下令:“都别出声!藏好!书远!老六!抄家伙!躲醋缸后面!大夯!护住伤员和乡亲!”他自己则抄起一把靠在墙边的铁锹,猫着腰,无声无息地闪到院门后头。 砸门声更响了,还夹杂着枪托砸门的咣当声。 “妈的!给脸不要脸!弟兄们!撞开!” 轰!一声闷响!本就摇摇欲坠的院门被硬生生撞开了! 五六个歪戴着狗皮帽子、穿着土黄色保安团皮的二狗子,端着老套筒,骂骂咧咧地涌了进来。领头的是个刀条脸三角眼,一脸横肉,腰里别着把盒子炮,正是范维新的心腹,外号“催命鬼”。 “老不死的!滚出来!”催命鬼一脚踹翻院子里一个破凳子,三角眼贼溜溜地扫视着,“皇军说了,这地界儿有八路伤号!私藏八路,全家死啦死啦地!” 王奶奶吓得瘫坐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老…老总…没…没人啊…” “没人?”催命鬼狞笑着,走到一个醋缸边,用枪管敲了敲缸壁,“这大醋缸,藏几个人不成问题吧?”他鼻子抽了抽,“嗯?啥味儿?酸了吧唧的…还有股子…血腥味儿?” 他身后的二狗子也抽着鼻子:“排长…好像是…药味儿?” 催命鬼三角眼一眯,猛地拔出手枪,指向堂屋:“给老子搜!缸里!屋里!柴火垛!一个耗子洞都别放过!搜出八路,老子赏两块大洋!” 二狗子们嗷嗷叫着就要往里冲! 就在这节骨眼上! 哗啦——! 一声巨大的、液体泼溅的声响! 只见催命鬼头顶上,那个最大的、被李山河撒了米粉的空醋缸,盖子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了!一股浑浊的、带着浓烈酸腐气味的黄褐色液体,像小瀑布一样,兜头盖脸地浇了催命鬼一身! “啊——!我操!!!”催命鬼猝不及防,被浇了个透心凉!那液体又酸又粘又凉,顺着脖子往衣服里灌,眼睛瞬间被刺激得睁不开,火辣辣地疼!呛得他鼻涕眼泪一起流,嗷嗷直叫! “排长!” “咋回事?!” 几个二狗子吓傻了,愣在原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 哗啦!哗啦!哗啦! 院子里的其他几个空醋缸,盖子也跟中了邪似的,接二连三地飞了起来!一股股浑浊酸臭的液体(看着像馊了的醋糟水混着泥汤子),跟下雨似的,劈头盖脸地泼向那几个二狗子! “哎哟妈呀!” “酸死老子了!” “眼睛!我的眼睛!” 院子里顿时炸了锅!二狗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酸雨”淋得鬼哭狼嚎,眼睛睁不开,枪都拿不稳了,一个个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乱摸,有的撞在醋缸上,有的滑倒在地,沾了一身泥泞的酸汤子,狼狈不堪! 躲在醋缸后面的林书远和老六都看傻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这…这他娘的真是神了?空缸真能泼水?还专泼二狗子? 李山河也懵了一下,但瞬间反应过来!管他娘的是神仙显灵还是算盘珠子作怪,机会来了! “动手!”他一声暴吼!从门后猛地窜出,手里的铁锹带着风声,狠狠拍在一个正揉眼睛的二狗子后脑勺上! 噗!那二狗子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栽进了旁边一个半满的醋缸里,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杀***!”老六也红了眼,抡起一根顶门杠,砸翻另一个二狗子! 林书远抄起个喂猪的破瓢,舀起旁边缸里滚烫的醋糟(王奶奶之前烧了点火温着的),劈头盖脸就泼向一个想举枪的二狗子! “嗷——!”滚烫的酸汤子泼在脸上,那二狗子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战斗结束得飞快。被“酸雨”突袭,又遭了闷棍的二狗子,根本没啥反抗能力。除了催命鬼还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嚎叫,其他几个全躺了。 “绑了!”李山河喘着粗气,胸口伤处疼得厉害。他走到那个最大的、泼空了的神秘醋缸前,探头往里看。缸底空空如也,只有缸壁上残留着一点浑浊的水渍和…几粒没化开的白色粉末(他的米粉)?还有几道新鲜的、像是老鼠爪子挠出来的痕迹?缸壁外侧,靠近缸底不起眼的地方,似乎多了一小块灰白色的霉斑? 李山河眼神闪了闪,没说话。他走到还在打滚嚎叫的催命鬼跟前,一脚踩住他拿枪的手腕,咔嚓一声,腕骨估计碎了。 “啊——!”催命鬼叫得更惨了。 “范阎王在哪?”李山河声音冰冷,带着血腥味。 “在…在…在穆柯寨…他…他老窝…”催命鬼疼得直抽抽,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有多少人?多少枪?” “三…三十来个…枪…枪不多…十几条老套筒…还…还有两把盒子炮…” 李山河点点头,眼神扫过地上那几个被绑成粽子的二狗子,又看看被救下的乡亲们惊恐又解恨的眼神,最后落在王奶奶和她孙子身上。老汉的仇,还没报呢! 他弯腰,捡起催命鬼掉在地上的盒子炮,掂了掂。 “铁大哥,大夯,”李山河看向靠着墙的铁算盘和赵大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带着股子狠劲儿,“这肥城第一缸老陈醋,咱还没请范阎王尝尝呢!想不想…去穆柯寨…送他一份‘酸’礼?” 第十章 汉奸头子泡了汤 穆柯寨,听着挺唬人,其实就是个建在半山腰的破地主大院。墙高倒是高,可年久失修,塌了好几处。范维新这“保安团长”,就是个欺压乡里的土霸王,手下三十来号人,一半是地痞流氓,一半是被强拉来的壮丁,乌合之众。两挺破机枪?催命鬼那是吹牛逼,就一挺老掉牙的捷克式,枪管子都锈了。 李山河他们没硬闯。天擦黑的时候,三个人影摸到了寨子后墙的塌口附近。李山河,老六,还有…被堵着嘴、捆得跟死猪一样的催命鬼。铁算盘腰伤动不了,赵大夯腿不行,留在醋坊看家护院(主要是看着俘虏)。林书远也想跟来,被李山河瞪回去了:“看好咱的粮!还有那几口宝贝醋缸!” “呜…呜…”催命鬼被老六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吓得直哼哼,裤裆都湿了。 “闭嘴!再出声老子现在就送你下去喝真醋!”老六恶狠狠地低吼,大脑袋在暮色里像个夜叉。 李山河没理他,趴在雪窝子里,仔细观察着寨子。寨门关着,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昏黄的光线下,两个抱着枪的团丁缩着脖子在站岗,冻得直跺脚。寨墙塌口里面,黑黢黢的,静悄悄的。 “老六,按计划!”李山河压低声音。 老六点点头,松开催命鬼,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是王奶奶家那个舀醋的大木勺!老六这大脑袋土匪,居然还有口技的本事!他捏着鼻子,学着催命鬼那公鸭嗓子,对着寨子塌口里面就喊: “喂!里面的兄弟!开门!老子是催命鬼!抓了个肥羊回来!快开门!冻死老子了!” 声音学得还挺像! 塌口里面一阵骚动,接着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催命鬼?你他娘的不是去醋坊了吗?咋从后头回来了?” “操!别提了!那老寡妇家屁都没有!路上撞见个过路的,像是跑单帮的,身上有货!快开门!冻僵了!”老六捏着嗓子继续喊。 里面嘀咕了几句,接着传来搬动重物的声音。塌口里面堆的障碍物被挪开了,一个团丁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老六眼疾手快,躲在阴影里,猛地一推催命鬼! 催命鬼被捆着手脚,像个大肉球,骨碌碌就滚进了塌口!正好撞在那个探头出来的团丁身上! “哎哟!我操!”团丁被撞了个趔趄。 “就是现在!”李山河像头豹子一样从雪窝里窜出,手里的盒子炮对准塌口里面另一个闻声过来的团丁! 砰! 枪声在寂静的山里格外刺耳!那团丁胸前爆开血花,哼都没哼就栽倒了! 被撞倒的团丁刚想喊,老六已经扑了上去,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抡起醋木勺,照着他太阳穴就是狠狠一下!噗!那团丁翻了白眼。 塌口里面是个堆放杂物的破院子。枪声一响,前面寨门方向的狗叫声、叫骂声立刻响成一片! “快!”李山河和老六拖着昏死过去的团丁和吓傻了的催命鬼,闪身躲进杂物堆的阴影里。 “咋回事?哪打枪?” “好像是后头塌口!” “操!抄家伙!看看去!” 脚步声乱糟糟地从前院传来,七八个团丁端着枪,慌慌张张地往后院塌口跑。 李山河等的就是这!他猛地从杂物堆后窜出,手里的盒子炮砰砰砰就是几枪!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团丁应声倒地! “八路!有八路!”后面的团丁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就往回跑! “老六!点火!”李山河一边开枪压制,一边吼道。 老六早就准备好了!他从怀里掏出几个用破布缠着的、浸透了醋糟子和灯油的火把,用火折子点燃!呼!火苗窜起!带着一股浓烈的、酸溜溜的焦糊味! “范阎王!送你份大礼!”老六怪叫一声,抡圆了胳膊,把几个燃烧的火把,像投石索一样,狠狠甩向寨子前院那些堆着柴火、茅草屋顶的房子! 火把带着呼呼的风声,准确地落在干柴和茅草上! 呼啦——! 干燥的茅草和木头瞬间被点燃!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加上那浸了醋糟子的火把烧起来带着股怪味儿,烟特别大!眨眼功夫,前院就蹿起好几处火头!浓烟滚滚! “走水啦!救火啊!” “妈呀!八路放火啦!” 寨子里彻底乱了套!团丁们哭爹喊娘,有的想救火,有的想找八路,乱成一锅粥! 李山河和老六趁着混乱,拖着催命鬼,像两道影子,直奔寨子正中的大堂!那地方灯火通明,门口还站着两个保镖,显然是范维新的老窝! “什么人?!”保镖看到两个黑影冲过来,举枪就要喝问。 砰!砰! 李山河抬手就是两枪!又快又准!两个保镖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李山河一脚踹开大堂的门! 里面,一个穿着绸缎棉袄、脑满肠肥的家伙,正搂着个小娘们儿喝酒呢,桌上还摆着烧鸡、猪头肉!可不就是范维新!他被枪声和火光吓得够呛,刚站起来想跑,门就被踹开了! 范维新看着门口杀气腾腾、浑身是血的李山河,还有凶神恶煞的老六,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跪下:“好…好汉饶命!要钱…要钱我给…” “饶命?”李山河冷笑,一步步走过去,手里的盒子炮枪口冒着青烟,“王老汉的命,你饶了吗?” “我…我…”范维新肥脸煞白,眼珠子乱转,突然看到被老六拖进来的催命鬼,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是他!都是催命鬼干的!好汉爷饶命啊!” “饶你姥姥!”老六抡起醋木勺,狠狠砸在范维新那张肥脸上! 噗!鼻血飞溅!范维新惨叫着捂着脸倒地! “绑了!”李山河看都懒得看这肥猪一眼,目光扫过大堂角落。那里堆着几个鼓囊囊的麻袋,还有两口上了锁的大箱子!肯定是这狗汉奸搜刮的民脂民膏! 老六手脚麻利地把范维新捆成了真正的肉粽子。李山河走到粮袋前,用刺刀挑开一个口子——白花花的大米!他心头一喜,肩膀那点酸痛似乎都轻了。可当他走到那两口大箱子前,准备撬锁时,耳朵里那算盘珠子声又响了——啪!啪啪啪!这次声音带着点急促的警告意味? 他猛地想起醋坊院子里那口神秘醋缸!还有缸壁上的霉斑!这箱子… “老六!别碰箱子!”李山河突然吼道! 晚了!老六这憨货,立功心切,已经用枪托砸开了一口箱子的锁,掀开了箱盖! 没有想象中的金银财宝!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的,是几十根——雷管!旁边还有几包用油纸裹着的火药! “操!炸药!”老六吓得怪叫一声,往后一跳! 就在这时! 轰!轰!轰! 前院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显然是那些救火的团丁,慌乱中引爆了堆放在一起的手榴弹或者火药! 整个穆柯寨地动山摇!房梁上的灰土簌簌往下掉! “不好!快走!这寨子要塌!”李山河脸色大变!他一把扯过老六,也顾不上那几袋米和另一口箱子了,拖着死狗一样的范维新和催命鬼就往外冲! 刚冲出大堂,就听见头顶嘎吱嘎吱响!一根燃烧的房梁带着火星子,轰隆一声砸了下来!正好砸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我的娘!”老六吓得魂飞魄散! 三人连滚带爬冲出寨子。身后,穆柯寨在爆炸和大火中,变成了一片火海!哭喊声,爆炸声,房屋倒塌声,响成一片! 跑出老远,三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老六看着火光冲天的山寨,又看看地上瘫着的范阎王和催命鬼,咧着嘴笑:“嘿嘿…李连长…这‘酸’礼…够劲儿吧?范阎王的老窝…直接泡了醋汤了!” 李山河没笑,他看着手里那把抢来的盒子炮,又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肩膀。这一仗,粮没捞着多少,倒是炸了汉奸老窝,抓了俩祸害。可那口没开的箱子里是啥?还有脑子里那催命的算盘珠子…他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这肥城,水浑着呢! 第十一章 风声紧!鬼子要扫当(扫荡)! 穆柯寨那把大火,烧了大半宿,映红了半边天。肥城地界儿都惊动了。李山河他们拖着死狗一样的范阎王和催命鬼,跟后面有鬼撵似的,深一脚浅一脚跑回醋坊,天都快亮了。 醋坊院子里,气氛凝重。铁算盘腰伤疼得直哼哼,赵大夯靠着醋缸喘粗气,林书远抱着那半袋救命的精米,像抱着金疙瘩。看到李山河他们回来,还拖回俩大活人(虽然捆着),众人又惊又喜。 “范阎王?!”铁算盘看见地上那摊肥肉,眼珠子都红了,挣扎着想爬起来,“老子…老子剐了他!” “省点力气吧铁大哥!”李山河赶紧按住他,自己也累得够呛,胸口闷痛,“剐他容易,动静太大!鬼子肯定在路上了!”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口哨声!是放哨的兄弟! “连长!连长!不好了!”一个年轻兵连滚带爬冲进来,脸都吓白了,“山…山下来了大队鬼子!还有铁王八(坦克)!卡车!一眼望不到头!正…正往咱这边来呢!看架势…是要…要扫当(扫荡)啊!” 扫荡! 这两个字像冰锥子,扎进所有人心里!鬼子扫荡,那意味着啥?烧光!杀光!抢光!他们这点残兵,加上伤员老百姓,还不够鬼子塞牙缝的! 院子里瞬间死寂,只有伤员粗重的喘息和娃娃压抑的哭声。绝望的气氛像浓稠的醋,糊得人喘不过气。连范维新那肥猪都吓得忘了哼哼,裤裆又湿了一片。 “草他姥姥!”赵大夯一拳砸在醋缸上,震得缸嗡嗡响,“刚端了狗窝,鬼子就上门!这他娘的是捅了马蜂窝了!” 铁算盘咬着牙根:“李老弟…咋整?打是打不过…跑…往哪跑?这老的老小的小…” 李山河脑子嗡嗡响,胸口疼得他直抽冷气。肩膀那点酸痛,更是像通了电一样,一阵紧过一阵!脑子里那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得跟爆豆子似的!啪!啪啪啪!吵得他心烦意乱! 跑?往哪跑?东边刚闹过动静,西边是鬼子来的方向,南边…南边是康王河!这腊月天,河面冻倒是冻了,可鬼子有铁王八!履带一压,冰面碎了,全得喂鱼! 北边…北边是… 算盘珠子声猛地一停!李山河脑子里像被闪电劈了一下,瞬间抓住一丝灵光!北边!蒿里山!老河道!鬼跳涧!那地方,鬼子飞机找不着,铁王八更进不去! “往北!”李山河猛地抬头,眼睛血红,“回蒿里山!走鬼跳涧!进老河道!” “还回去?”老六急了,“山洞都让鬼子占了!” “不是山洞!是老河道!”李山河语速飞快,“那地方隐蔽!鬼子大部队展不开!咱们熟悉地形!跟他们绕!” “可…可没吃的啊!”林书远抱着米袋子,快哭了,“就这点米…撑不了两天!” 吃的!李山河目光扫过地上死狗一样的范维新和催命鬼,又看看院子里那几口大醋缸,最后死死盯住角落里王奶奶家那辆破旧的、堆满柴草的牛车!算盘珠子又响了——啪!啪啪!像是在敲那牛车的车板?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撤!”李山河当机立断,“大夯!组织老乡和伤员,轻装!除了粮食和枪,啥都不带!书远!把那半袋米看好了!老六!把这俩狗汉奸的嘴堵死,捆结实了带上!说不定能当肉票!” 他又冲到王奶奶跟前:“王奶奶!您家这牛车…还能用不?” 王奶奶抹着眼泪:“能…能用!就是老牛…前些天让范阎王抢去杀了吃肉了…” “没牛?人拉!”李山河吼道,“把伤员和老弱都放车上!咱们拉着走!快!鬼子说话就到!” 整个醋坊瞬间动了起来。恐慌被求生欲压下。伤员被七手八脚抬上牛车。林书远把那半袋精米死死捆在自己背上。老六和几个土匪把范维新和催命鬼像捆年猪一样捆好,嘴里塞上破布,扔到牛车最里面。铁算盘咬着牙,拄着根棍子站起来:“老子…老子自己走!不坐车!” 李山河没时间劝,抓起牛车的辕杆套在自己肩膀上!那辕杆死沉!加上车上的重量,一压上来,他胸口伤处和肩膀的酸痛猛地爆发!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跪下去! “连长!” “俺来!”赵大夯瘸着腿就要过来。 “滚回去!看好你的腿!”李山河低吼一声,牙关咬得咯咯响,“都他娘的搭把手!推车!走!” 吱呀呀…沉重的破牛车,在众人拼命的推拉下,艰难地驶出了醋坊院子,一头扎进北面风雪弥漫的山林。身后,远处已经隐隐传来鬼子汽车的轰鸣和狼狗的狂吠! 第十二章:老牛车里藏乾坤,耗子给咱送军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