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年修炼迟了？我靠孙女证道成仙》 第567章 救人! 林墨迈步上前，在王虎身侧蹲下。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王虎沾着泥污的脖颈动脉上。 精纯的灵力自他指尖悄然探入王虎体内，如同一条无形的细线，迅速游走于其四肢百骸。 仔细探查。 王虎体表的伤痕虽然看着骇人，血肉模糊，但以武者的体魄，尚不致命。 然而，当灵力深入其脏腑时，林墨的眉头微微蹙起。 “内腑受创不轻，”他沉声道，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只是陈述着事实，“尤其是肾脏，几乎被震碎了！” “嗡！” 王龙只觉得脑中一声巨响，整个人都呆住了，木然地跪坐在那里，眼神空洞。 “岂不是，药石无医？” 他当然清楚对于武者而言，先是失血过多，精血亏损，后又五脏六腑受到如此重创，意味着什么。 那几乎是，回天乏术！ 肾脏碎裂，生机何存？ 就在这时，王虎原本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线。 随即“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液，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破碎的内脏组织。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内脏特有的腥气，瞬间在周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鲜血溅了王龙一脸一身，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他自己的泪水混在一起。 “小虎！”王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号，双手颤抖着，想要为弟弟擦拭嘴角的血迹，又怕自己的鲁莽会加重他的伤势。 他伸出手，又猛地缩回，如此反复几次。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巨大的悲痛如同山崩海啸般将他淹没，苦到极致，连哭喊的力气都失去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的生命气息如风中残烛般迅速衰弱下去，那双无神的眼睛，正倒映着自己绝望而扭曲的面容。 看着王龙那副几近崩溃的模样，林墨眼神一凝。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骤然打破了这死寂的悲戚。 林墨一巴掌甩在了王龙的脸上，力道不轻，直接将他打得一个踉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将王龙从那无边的绝望深渊中拉扯出来几分，他有些茫然地捂着脸，看向林墨。 林墨倒是没办法说这小子什么。 这一日之内，先是亲眼看见满村百姓被屠戮殆尽，父母的头颅与村民的头颅堆叠在一起。 紧接着，唯一的弟弟又遭受重创，内脏碎裂，眼看就要在自己面前断气。 如此接二连三的沉重打击，即便是这般在山林中磨砺出的精壮汉子，也几乎被逼疯。 林墨的声音冷冽威赫。 “身为兄长，岂能如此颓唐！” “且不论你弟弟尚有无救治的可能，即便真的回天乏术，你就这般眼睁睁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无动于衷吗？” 王龙被这一巴掌和这番话打得浑身一震，原本涣散的眼神中猛地闪过一丝光亮。 他霍然抬起头，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的希冀，声音嘶哑地问道。 “恩人，您的意思是，小虎他，他还有救？” 那声音小心翼翼的，生怕这只是自己绝望中的幻觉。 林墨微微颔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自然。” 他一边说着，一边并起食指与中指，呈剑指状。 指尖之上，灵力随着他手腕的轻盈挥动，在身前的空气中迅速勾勒起来。 刹那间，一个繁复而玄奥的符文凭空而现。 一个古朴的“生”字跃上空中。 此乃《太虚九劫书》中所载的生字诀，能够强行抽取周遭草木之精华，汇聚一点，用以疗伤续命。 随着林墨自身实力的日益精进，这生字诀在面对真正强大的对手或严重的伤势时，效用已不如从前那般有性价比，但用来救治此刻的王虎，却是恰到好处。 “嗡！” 随着“生”字诀的成型。 一股无形的吸力骤然以林墨为中心扩散开来。 周围残存的几株野草，以及更远处一些灌木的叶片，肉眼可见地迅速枯萎下去。 仿佛它们的生命力在瞬间被抽取得一干二净。 点点碧绿色的光华，如同受到指引的萤火虫一般，争先恐后地朝着林墨指尖的那个“生”字汇聚而去。 空气中，隐约弥漫开一股草木被榨干汁液后特有的淡淡清苦气息，混杂着些许泥土的芬芳。 那“生”字在吸收了草木精华之后，愈发显得凝实。 散发出柔和而充满生机的碧绿光晕，将周围昏暗的地面都映照出了一片淡淡的绿色。 林墨神色不变，屈指一弹，那碧光莹莹的“生”字便轻飘飘地飞出，不偏不倚地印在了王虎的小腹丹田之处。 “嗤……” 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又似春雨洒落干涸的大地。 那绿色的光芒以“生”字为中心，如同水波般迅速向王虎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光芒所过之处，王虎身上那些翻卷的皮肉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 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一丝微弱的血色。 他那几乎停止的呼吸，也随之变得平稳而悠长起来。 王龙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弟弟，生怕错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生命力，正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弟弟的体内，驱散着那股浓重的死气。 不过片刻工夫，那覆盖王虎全身的碧绿光芒渐渐淡去，最终完全敛入其体内。 王虎紧闭的双睫轻轻颤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但很快便聚焦在了守在身旁的王龙脸上。 “哥……”王虎虚弱地唤了一声。 “诶，哥在，哥，在，呢！”王龙一字一顿。 王虎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中游走，原本因失血过多而冰冷僵硬的身体，正迅速恢复着知觉与力气。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的温养之感。 第568章 力士强 他甚至感觉体内原本混乱不堪，几近枯竭的内劲，正在一点点重新凝聚，比受伤前似乎还要凝练几分。 王虎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虽然还有些许滞涩，但已能勉强支撑。 “噗通”一声，他双膝跪地，朝着林墨重重地抱拳行礼。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王虎……王虎没齿难忘！” 林墨并未在意他的大礼，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王龙，王虎兄弟二人，那眼神淡漠依旧，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随即，他转过头，视线落在了那个此刻正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肥胖兵痞身上。 那兵痞感受到林墨的目光，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腿早已不听使唤。 “你，叫什么名字？”林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恐怖威压。 兵痞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冷汗涔涔，与脸上的污血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他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小，小的，名叫力士强！”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林墨继续问道，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力士强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哭腔。 “回，回禀天人，我们，我们这一队，负责清剿这附近几个村落的，一共就留下了十六人。” “这杀良冒功之事，当真无人管束？”林墨的目光转向那堆村民的头颅，声音依旧平淡，却让力士强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力士强闻言，下意识地瞟了一眼不远处正怒目而视的王龙和刚刚起身的王虎。 心中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带着几分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 “管？谁管！都是一群住在边境线外的贱民，跟牲口没什么两样！” “上面的人说了，多杀一些，功劳也大些，反正……反正杀了也没有任何后患！” “畜生！”王虎听闻此言，新愈的身体内顿时涌起一股滔天怒火，他一把抄起掉落在旁的半截断刀，便要冲上去将这兵痞碎尸万段。 “小虎！”王龙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神中充满了悲痛与克制。 他明白弟弟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想将这些刽子手千刀万剐？ 但恩人在此，自有决断。 王龙拉着王虎，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尽的哀伤与刻骨的仇恨。 他们默默地走到那堆散发着浓重血腥与腐.败气息的头颅旁。 强忍着几欲喷薄而出的泪水与胃中翻腾的恶心感，在那一张张或惊恐、或愤怒、或麻木的死者面孔中，艰难地辨认着。 终于找到了双亲。 王龙颤抖着双手，从那血污之中捧起两颗头颅，那是他们的父母。 王虎也找到了几个年幼的弟妹和几位熟悉的叔伯婶嫂的头颅。 二人用破烂的衣襟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包裹起来，步履沉重地向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想来，是准备去寻回亲人的残躯，让他们入土为安。 待王龙、王虎兄弟二人走远，林墨的目光才重新落回到力士强身上。 “说吧，”林墨的声音依旧平静，“你们留在此地，到底要图谋什么？” 力士强此刻已然吓破了胆，但听到这个问题，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还是低垂着头，声音带着一丝谄媚。 “回禀天人，我等留在此地，不过是奉命行事，主要是盯着海市的动向，看看是否有异状，并无……并无其他目的。” 他说这话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显然言不由衷。 林墨何等人物，岂能看不出他这点小伎俩。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呵……” 那笑声极轻，却让力士强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下一刻，林墨的双眼之中，陡然迸射出两道璀璨至极的神光，如同实质般洞穿虚空，直刺力士强的双眼！ 【安敢欺我？！】 林墨的声音仿佛并非从口中发出，而是直接在力士强的灵魂深处炸响！ 那声音煌煌如天威，蕴含着某种不可名状的规则之力。 正抬头偷看林墨神色的力士强，只觉得眼前猛地一白，随即双目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钢针狠狠刺入！ 他惨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指缝间瞬间便有两行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这便是天人与凡俗武者的天壤之别。 林墨一旦动用蕴含规则之力的神通，寻常武者若是直视其神威，轻则双目受创，重则神魂震荡，意识都可能被那浩瀚无边的规则之力所吞噬。 也只有如罗酆鬼那般，来历特殊，本身便与规则之力有所牵连的异类，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抵御这种威压。 林墨并非想要直接将这力士强震成白痴。 他微微收敛了身上的气势，那两道神光也随之黯淡。 他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在周围数丈方圆布下了一层玄奥的“箴言”禁制。 在这禁制之内，一切谎言都将无所遁形。 “重新回答本座，”林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黄钟大吕，在力士强的脑海中回荡，“你们留在此地，究竟意欲何为？” 力士强此刻双目刺痛，鲜血封目，心中更是惊骇欲绝。 他还想继续编造谎言，企图蒙混过关。 然而，当他张开嘴，试图说出早已编好的托词时。 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那些虚假的话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发出“呃呃。”的干涩声音。 林墨看着他那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嘴角再次泛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此地，不会有谎言。” “你若不想神魂受到无尽规则的搓磨，直至崩溃，便老老实实地将所知一切，尽数道来！” 力士强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鲜血从他紧咬的嘴唇中渗出，与眼角流下的血混在一起，使得他那张肥胖的脸庞更显狰狞可怖。 他似乎想要凭借意志抵抗，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 第569章 动荡！ 林墨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硬骨头。 他也不催促，只是目光平静地看向散落在周围的其他几个尚有气息的兵痞。 那几人先前也被林墨的神威所慑，此刻同样双目流血，瘫软在地，痛苦呻. 吟。 并非所有人都有力士强那般硬骨头。 其中一个身材相对瘦小一些的兵痞，在感受到林墨那冰冷的目光后，再也承受不住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连声哀求道。 “天……天人饶命！天人饶命啊！我说！小的什么都说！” 他一边哀号，一边涕泪横流地磕头，额头在沾满血污的泥地上撞得“咚咚”作响。 只因为规则入体，他的大脑根本承受不了那些来自天地本源的规则知识。 若没有相应天赋，甚至连理解都无法做到。 只会感觉脑袋里一片浆糊，连思考都无法做到。 林墨将神力收回，那兵痞瞬间舒服地长出了口气。 “回……回禀天人！”那兵痞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们奉命留在此处，一是为监视万灵同袍的动向，防止他们有所异动，二则是奉了上面的密令，伺机寻找烛龙君的下落！” “哦？”林墨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万灵同袍，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那兵痞见林墨似乎对这两个名字感兴趣，连忙继续说道。 “天人，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两日前，万灵同袍与烛龙君联手，与我们在海市附近爆发了一场大战。” “烛龙君虽然实力强横，但寡不敌众，最终身受重伤，拼死逃回了海市深处。” “万灵同袍看似人数不少，但似乎没有与我们死战的欲望。” “当时，我们想要追杀烛龙君，毕竟他更值钱一些。” “却被一位突然出现的神秘高手出手阻拦，激战一场，谁也没讨到便宜。” “所以只能暂时退回此处，向上面汇报，请求下一步指示，稍早一些，上面调令已至，我们要撤离此地！” 林墨听完，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剑指随意一挥。 “咻！咻！咻！” 数道无形的剑气破空而出，快如闪电！ 原本还想嘴硬的力士强，以及其他几个还在苟延残喘的九嶷士兵，甚至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便被凌厉的剑气瞬间洞穿了眉心，当场毙命。 鲜血与脑浆迸射而出，在地上溅开一朵朵妖异的血花。 浓郁的血腥味再次弥漫开来，刺激着人的鼻腔。 “啊！”幸存者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 林墨缓步走到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兵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 “你是说，你们准备撤了？” 那兵痞的脸上被同伴的鲜血溅了一脸，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滴落。 他眼珠子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着，不受控制地看向身旁刚刚还在呼吸、转眼间便已冰冷的尸体。 他强忍着几欲昏厥的恐惧，声音嘶哑地说道。 “除，除非，天人能够饶小的一命，否则小的宁死也不会说！” 那不怕已经感觉出来，眼前这突然出手的天人，心狠手辣，根本不把人命当命。 他只怕自己托出一切之后，便是命丧之时。 林墨看着他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那笑容很淡，却让那兵痞感到了一丝捉摸不透的寒意。 “好啊，”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本座可以不杀你，只要你将所知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那兵痞听到这话，眼睛猛地一亮，但随即又有些不敢相信。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干涩的唾液似乎都带着血腥味。 “天……天人此话当真？” “本座从不虚言。” 兵痞心中一定，连忙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没错！天人明鉴！” “传令的人说，我九嶷内部动荡，边军要有大动作，所以上面急召各部人马回撤，收缩防线。” “我们……我们也是接到了模糊的命令，说近期可能会有调动。” “天人，您尽管放心！” “小的一旦回去，今日之事，小的发誓一定会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天知地知，您知我知！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您，是您出手！”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又急忙补充道。 “您想啊，大人，我们这队人才刚刚冲击了海市，虽然没能成功，但也算是执行了任务。” “这种边境冲突，死伤本就是常事，这时候突然失踪十几个人，上面最多以为我们是行动失败，被万灵同袍或者海市里的什么厉害角色给灭了。” “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更……”说到这时脑子嗡的响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这愚蠢的模样，把林墨都给逗乐了。 那兵痞连忙找补道：“小的……小的这条贱命，对您而言，毫无杀掉的价值啊！” “天人若是能饶小的一命，以后天人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说完，他满脸期待地看着林墨。 林墨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兵痞。 他额头上混杂着冷汗与血水，整张脸因恐惧而扭曲。 良久，林墨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很轻，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深意。 “走吧。”林墨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像一道赦令，清晰地传入兵痞耳中。 那兵痞闻言他猛地抬起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见林墨已转身背对着他。 这一刻，他双腿条件反射般地向前迈去，踉跄了几步后，立刻连跑带颠地向着村外狂奔。 他丝毫不敢减速，头也不回地冲进夜色渐浓的林间，身影很快便被树影吞没，只留下地面上被他溅起的一串凌乱的脚印。 生怕晚一秒，身后那道高深莫测的天人就会改变主意，让他命丧于此。 林墨看了一眼正抱着刚刚缝合好的几具尸体的王龙和王虎。 小雨烟被林墨用衣袖轻轻遮住了眼睛，避免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脸上还沾着泥土和血迹的王龙王虎两兄弟，正好从村中走出。 二人看着逃走的兵痞，眼神中满是无法抑制的悲愤！ ........ 第570章 万灵同袍！ 王龙抱着一具残缺的尸体，双膝重重跪在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死死咬着牙，问道。 “恩人，难道就这么放了他吗？净水村七十五口的血债，他也有他的一份啊！” 林墨没有回头，他缓步来到村外的一块巨大青石附近，在一片潮湿的草地上坐下。 青石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触手冰凉。 他将小雨烟放在自己膝上，仍旧用手掌轻轻遮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道。 “本座只说过，本座不会出手。” 话音落下，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被林墨治疗后伤势更轻一点的王虎，此时双眼猛地一亮。 他听明白了林墨话语中的深意。 目光从林墨平静的背影移开，看向前方黑暗的树林，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他一把将背在背后的那张长弓扯下，那弓身古朴，弦上缠绕着几缕兽筋，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王虎的身形如离弦之箭，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嗖”的一声冲了出去，消失在夜色深处的林间。 没过多久，村子前方的树林里忽然传来一声震彻山谷的“崩”！ 那声音宛如小山轰然倒塌，又像是巨龙的筋弦被猛然拉扯，发出惊心动魄的颤鸣，带着一股凌厉的破空之势。 这声音让跪在地上的王龙身形一震，他知道，那是王虎的龙筋弓被拉至极限时特有的声音。 又过了几个呼吸，林中传来几声短促而沉闷的扑哧声，紧接着，便见王虎那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闪现。 他提着一个滴着血的湿漉漉的物件，几步便回到了村子门口，将那物件重重地扔在地上，发出“咕咚”一声。 那赫然是一颗人头。 其上满是泥土和血迹，正是之前逃跑的那个兵痞的脑袋。 一双眼睛还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黑暗的天空，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和不甘。 林墨抬眼看了看那颗人头，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王虎：“别污了孩子的眼睛。” 王龙见状，知道恩人是默许了王虎的举动。 他对着林墨再次深深地磕了个头，发出轻微的声响。 随后起身与王虎一起开始收拾这片狼藉。 村子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焦煳味，刺激着人的鼻腔，令人作呕。 兄弟二人小心翼翼地将七十五名村民的头颅和尸体一一寻回。 他们用双手挖开潮湿的泥土，将那些残缺不全、被利刃或钝器摧残过的躯体，还有那些在泥泞中翻滚、沾满了血污与灰尘的头颅，全都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一起。 最终，一座座简陋的坟包矗立在了村子的角落里。 而那些九嶷士兵的尸体，则被两兄弟毫不留情地割下了脑袋。 那些被斩下的头颅，和被剥下来的铠甲，带走到不远处的树林边缘，焚烧掩埋，最后毁掉痕迹。 无头的躯体则被随意地拖拽到了一旁，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小的“肉山”。 血腥气已经引来了夜晚活动的野兽。 想来最多也就几天的工夫，这些尸体就会被饥饿的野兽撕咬殆尽，吃得干干净净，最终只留下几堆白骨。 待两兄弟收拾完这一切，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边缓缓落下，橘红色的余晖洒在被血洗过的净水村，给这片悲伤的土地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暖色。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依旧浓烈。 但林墨不时地使用灵力，微风以他为中心轻轻拂过，将周围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一点点驱散。 就在这时，王虎走了回来，他走到林墨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 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感激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恩人，”王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可有什么事需要我兄弟二人效力？我与哥哥定不推辞！” 林墨听后，抬头看着王虎。 “本座确有几个问题要问你。”林墨顿了顿，问道：“其一，本座还是第一次听说万灵同袍这个组织，他们是干什么的？” 王虎几乎没有丝毫思考，便立刻回答道。 “回禀恩人，这万灵同袍其实就是一个反抗九嶷国的军队。” “最早是一帮活不下去的百姓联合而成，他们走投无路，被九嶷国的赋税和徭役压得喘不过气，只能揭.竿而起。” “失败后逃来了这里，为了避免被追杀，只能联合我们这些境外之民，抱团取暖。” 王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 “后来，有不少从九嶷国内逃离的将军或官员加入，他们大多是因不满九嶷的暴.政或权力斗争失利而被迫出走，带着各自的经验和势力。” “万灵同袍这才渐渐稳定了下来，不再是乌合之众。” “只是面对九嶷国一次又一次的围剿，他们依然只能躲躲藏藏，像老鼠一样在山林和荒野中游走，很难正面抗衡。” 王虎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直到有一部分妖族也加入了其中，”王虎的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那些妖族中有不少是久居深山，被九嶷边军侵扰领地的，也有的是看中了万灵同袍的反抗意志。” “他们的加入，使得万灵同袍的实力大增，那些妖族身躯强悍，妖术诡秘，边军面对他们时，常常束手无策。” “万灵同袍这才能够与九嶷边军相抗衡，不再只是被动挨打。” 王虎顿了顿，继续说道。 “再加上无妄海市的烛龙君，他实力强横，麾下势力盘根错节，即使是九嶷边军，也不敢轻易侵犯无妄海市的深处。” “烛龙君的无妄海市与万灵同袍形成了一种默契，共同对抗九嶷。” “有了这两股力量的牵制，九嶷国在边境的势力才被大大削弱，我们这些苦命的百姓，才得以在夹缝中求生。” 林墨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接着问道：“你们净水村敢住在这里，距离九嶷国的边境如此之近，胆子倒是很大。” 他的目光扫过村子周围的树林，这里地理位置确实有些偏僻，但又靠近边境，一旦有冲突，很容易被波及。 ........... 第571章 乱灵沙！ 王龙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用手掌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泥，声音低沉苦涩。 “恩人有所不知。” “我们净水村确实距离九嶷国的边境较近，但九嶷之前几乎没有派遣大军前来过。” “偶尔有一些边军的小队会路过，但他们大多只是巡逻，不会轻易对村子动手。” “加上附近的山中猎物众多，野猪、山鹿、野兔，甚至还有一些稀有的兽类，经常能让我们猎到好东西。” “这里环境特殊，有一条清澈的河流从村子旁边流过，水源充足，土地肥沃，种出的庄稼收成也极好。” “别看我们村中人少，只有七十多口人，若不是这一次九嶷国大军突然入侵，我们的生活可好着呢！” “孩子们有饭吃，有衣穿，虽然不算富裕，但日子过得也算安稳，谁能想到……” 王虎说到这里时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七尺高的汉子再次红了眼。 林墨微微颔首。 后来的事情，不用细说，他也清楚。 这净水村安宁的生活被铁蹄踏碎，无疑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林墨不想继续留在这，他转过身，将怀中十分无聊的小雨烟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准备带着她先一步离开。 然而，他刚一站直身子，便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两道身影悄然靠近。 林墨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地问道：“怎么，你们想跟着本座？” 兄弟俩听后对视一眼。 王龙上前一步，与林墨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 他微微垂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污的双手，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 “是的，恩人，我兄弟二人想留在您身边服侍您，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和为村民复仇的大恩。” “虽然我兄弟二人粗鄙，也没什么大本事，但多少还有些气力，也能帮恩人做些粗活，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王龙顿了顿，似乎是怕林墨拒绝，又急忙补充道。 “当然，如果恩人不需要我们这两个累赘。” “我们兄弟二人也可以为您带路，等到了海市后，我们就去加入万灵同袍，与那些该死的九嶷人拼个你死我活！” “不杀光他们，难消我们心头之恨！” 说到“拼个你死我活”之时，王龙的拳头不自觉地攥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林墨的目光在两兄弟布满血污和尘土的脸上流转了一瞬。 他能体会到他们话语中不带丝毫虚假的真诚。 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上路吧。” 他原本就准备先去无妄海市看看情况，有这两个熟悉当地情况的兄弟带路，倒也省去不少麻烦。 队伍从原来的两人变成了四人。 林墨并没有选择御剑飞行，而是准备与王龙王虎一同徒步赶路。 速度慢一点就慢一点了，他并不急于一时。 在他看来，在不完全暴露自身实力的前提下。 尽量搜集特别是九嶷国、万灵同袍以及无妄海市的情报，才是眼下的上上之选。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刚走出村子，林墨听到身后发出“呼”的一声响，他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王龙和王虎两兄弟面无表情地把村中的房子点燃。 橘红色的火苗“噼里啪啦”地跳跃着，很快便升腾起熊熊烈火。 火光映照着兄弟二人的脸庞，他们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悲伤的回忆连同这个曾经的家园，一同付之一炬。 滚滚的浓烟夹杂着火星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醒目。 大火烧了约莫半个时辰，王龙和王虎又从随身的皮囊中取出了大量的不知名粉末，小心翼翼地在村子的废墟周围以及他们来时的路径上撒了一圈。 这些粉末呈细腻的灰白色，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硫磺和某种特殊草木混合的刺鼻气味。 王龙每撒下一把，都会用脚在地面上轻轻踩踏几下，确保粉末能够均匀地融入泥土与灰烬之中。 林墨注意到，那些灰白色的粉末被撒下后。 一旦接触到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火散发出的热量，便会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立刻“呼”地一下飘飞起来！ 化作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烟雾，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 紧接着，林墨清晰地感觉到，周围原本稳定的天地规则，竟然开始产生一种如同水面被投入石子后泛起的涟漪般的扭曲感。 原本空气中那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尸体腐.败的臭味以及各种战斗留下的痕迹，在这些奇特粉末所化的烟雾弥漫之下，似乎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迅速清洗、抹除。 地面上凝固的血迹、刀剑劈砍的痕迹、被踩踏得凌乱不堪的泥土…… 甚至连空气中残留的细微灵力波动，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淡化。 最终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惨烈的厮杀，只是一片刚刚经历过一场普通火灾的废墟。 林墨见状不由得挑了挑眉，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他看向正认真撒着粉末的王龙，开口问道：“你们用的这是什么东西？” 王龙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语气恭敬地解释道。 “回禀恩人，这是万灵同袍的人经常用的一种宝贝，名叫乱灵沙。” “它专门用来隐藏踪迹，扰乱气息。” “毕竟，若是不将此地的痕迹清除干净，那些九嶷边军中的天人境高手，或许能凭借残存的痕迹，动用神力将此地发生的事情大致复原出来。” “那样的话，我们就有被追踪的危险了。” 他说着，又从皮囊里抓出一把乱灵沙，用力向空中一扬。 灰白色的粉末在夜风的吹拂下轻盈地飘散开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之中。 林墨听完王龙的解释，不由得多看了这两兄弟一眼。 从他们之前的对话，到此刻熟练使用乱灵沙的举动，都透着一股不同寻常。 无论是王龙那虽然带着乡音却条理清晰的言辞，还是二人使用的物品，都与寻常的深山猎户有着明显的区别。 ............ 第572章 庆功宴！ 再看他们在处理尸体、放火和清除痕迹时那种有条不紊的行动逻辑，都隐隐透着一股训练有素的意味。 林墨心中暗忖，这两兄弟虽然口口声声自称猎户出身，但恐怕多少也读过些书，或者至少是见识过一些大场面，否则言行举止不会是这般模样。 再加上他们此刻使用的乱灵沙。 这种专门用来清除痕迹，扰乱天机探查的奇特物品，绝非普通村民所能拥有。 王龙和王虎，应该和那所谓的“万灵同袍”，脱不了干系。 就算他们本身并非万灵同袍的正式成员，也必定与这个组织有过密切的接触。 甚至可能进行过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 这让他们在林墨心中的分量，又悄然增加了几分，不再仅仅是两个侥幸存活的复仇者。 四人收拾妥当后，便借着依稀的月光，踏上前往海市的路。 夜色渐深，林间的空气愈发潮湿，偶尔还能捕捉到远处野兽活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小雨烟早已在林墨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均匀的呼吸声轻轻起伏。 林墨用自身灵力在她周身布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夜间的寒气与林中的蚊虫。 王龙和王虎则一左一右，略微靠前地走在林墨身旁。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迅速，踩在松软的腐叶上几乎不发出声音。 当他们一行人赶路到深夜时，空气中已经能隐隐嗅到一丝带着咸腥味的海风，那独特的味道预示着他们距离海岸已经不远了。 林墨估算着，若是按照目前的速度再走上几个时辰，恐怕就能抵达此行的目的地。 无妄海市。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一鼓作气赶到海市之前，前方.林木掩映之间，又出现了一个村落的轮廓。 这个村子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祥和，与之前被血洗的净水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些错落有致的屋顶剪影，村中没有灯火，也没有任何喧哗之声。 只有几声若有若无的犬吠偶尔从村子的深处传来，更增添了几分乡村夜晚的宁静氛围。 王龙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他停下脚步，仔细辨认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特征，又微微翕动鼻翼，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各种细微气味。 片刻之后，他转过头，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对林墨说道。 “恩人，此地应该安全。” “这里距离无妄海市已经非常近了，九嶷国的边军绝不敢如此深入。” “敢在这种地方设置埋伏或者停留的九嶷人，就跟主动把脖子伸到海市那些狠人的刀口下没什么区别，他们没这个胆子。” “海市里的人，也绝不会允许九嶷人的势力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林墨闻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带着小雨烟和王氏兄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走入了村中。 村子的入口处并没有明显的防卫，只有几道简陋的木栅栏。 林墨的灵识如同潮水般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他能察觉到，在村子几处隐蔽的角落里，确实有几道微弱而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村民安排的守夜人。 然而，林墨刚一踏入村子的范围，他那敏锐的感知便察觉到这里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表面上的安静祥和之下，似乎潜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这股气息非常隐晦，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悄然在村子里弥漫开。 林墨的灵识瞬间提升了强度，如同水银泻地般包裹了整个村子。 很快，他便锁定了那股隐晦肃杀之气的来源。 在村子中心区域几栋较大的房屋周围，以及几处扼守村子要道的隐蔽位置，潜伏着数名气息沉凝的男子。 他们身上穿着各不相同的衣着，有些是朴素的粗布短打，方便活动。 有些则在要害部位穿着皮革缝制的简易护甲，虽刻意在伪装猎人，但透着一股彪悍之气。 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身形都异常强壮，肌肉线条如同虬龙般盘结。 他们虽然刻意收敛了自身的气息，但行动之间那种协调与干练，以及偶尔投向黑暗中的警惕眼神，都带着几分职业士兵特有的气质。 更让林墨感到一丝讶异的是，在这些疑似士兵的人物之中，他还发现了一名体型异常魁梧的妖怪。 那妖怪并非完全的人形，而是保持着一种介于人形与兽形之间的战斗姿态。 周身覆盖着一层厚密的、闪烁着暗沉光泽的青黑色毛发，如同披了一层天然的甲胄。 他的五官依稀能看出几分人形的轮廓，但口中却露着锋利的獠牙。 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如同两盏鬼火，透着一股凶悍与野性。 然而，这名气息强大的妖怪，却与那些人类士兵般的人物极为自然地共处一处。 甚至在林墨的灵识扫过时，他清楚地感知到，那妖怪与旁边为首的壮汉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仿佛是并肩作战多年的老友。 人与妖如此不加掩饰，和平共处的画面，这在任何地方都是极为罕见的。 林墨心中微动，暗自忖道。 “看来，这些应该就是王虎口中所说的万灵同袍的人了。” “能够吸纳妖族共同对抗九嶷，这万灵同袍倒也有些意思。” 黑暗中的妖怪忽然从阴影中跃出，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那魁梧的身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高大，青黑色的毛发在夜风中轻轻起伏，散发出一股浓烈的体味。 妖怪虎虎生威地走到众人面前，一双幽绿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醒目，像两团鬼火般审视着林墨一行人。 他张开嘴，露出两排锋利的獠牙：“几位也是来参加庆功宴的？” 林墨面色不变，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王龙身上。 王龙会意，立刻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 “是的，我们也是来庆功的。” 那妖怪闻言，鼻子微微抽.动了几下，仿佛在嗅探着什么。 “既然如此，便把九嶷人的头拿出来看看，这是规矩。” ........ 第573章 别有洞天！ 王龙听后脸上明显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挠了挠头，声音略显迟疑。 “这个……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没有随身带着那些九嶷士兵的头。” “那我可不能放你们进去。”那妖怪懒洋洋地说道，“如今打了胜仗，想过来蹭个席位的人可是多了去了，你们呀，别想混进去！” 他的目光在林墨三人身上随意扫过，幽绿的眼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林墨并非来此生事，他只是想了解万灵同袍的底细。 见此情况，他向王龙使了个眼色，示意可以离开了。 王龙本想离开，不过在转过身的同时，像是无意般地，却又足够让那妖怪听清的音量，轻声自言自语道。 “我家老爷可是天人，没想到，万灵同袍现在连天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 那妖怪原本懒散的姿态瞬间凝固，幽绿的眼瞳猛地瞪大，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如触电般弹了起来，猛地转身，脚下妖气一闪，小跑着绕了半圈，迅速来到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的林墨一行人面前。 他的目光在王龙、王虎身上飞快地扫过，最后定格在林墨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上。 妖怪的声音不易察觉地颤抖着，连那锋利的獠牙似乎都收敛了几分锐气，语气变得无比恭敬。 “请问，您可是天人？” 林墨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那妖怪看到林墨的确认，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清晰地咽了一口唾沫。 原本凶悍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谄媚与敬畏，青黑色的毛发都仿佛柔顺了几分，原本如鬼火般幽绿的眼睛里只剩下惊慌和讨好。 “天人里面请！快，快请进！” 林墨高看了这妖怪一眼。 能屈能伸，堪比人类啊！ 思索之时，林墨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旁边。 他的灵识已经感应到，原本负责在外围看守的几名武者，在听到那妖怪的谄媚声后，已经匆匆向村子中心方向跑去，显然是去通报消息了。 既然自己的实力已经暴露，林墨也乐得顺水推舟，去这万灵同袍的据点深处探个究竟。 林墨再次点了下头。 那妖怪脸上露出明显的喜色，嘴角甚至咧开了一丝憨厚的笑容，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却不再显得凶恶，反而有几分讨好之意。 他一边向里走，一边将那只覆盖着青黑色毛发的大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恭敬地引着林墨一行人向村子的深处行进。 显然，长时间混迹在人类社会中，这妖怪已经沾染上了几分人类的禀性习惯，懂得察言观色，也学会了如何礼节性地待客。 夜色深沉，村子里那些原本显得安静祥和的屋舍，在愈发靠近中心区域时，却渐渐变得稀疏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更为高大、造型独特的建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泥土、草木与某种淡淡腥味的独特气息，似乎比村口更加浓郁。 他们穿过几条曲折的小巷，脚下的泥土路也逐渐变得坚实起来，不再是之前松软的腐叶。 林墨的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变化。 当他们来到村子的真正中心时，林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那并非他预想中的议事大厅或是庆典广场，而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圆形地坑。 地坑的边缘被打磨得十分光滑，像是被某种巨力强行削平，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祭坛。 坑壁上凿刻着蜿蜒向下的石阶，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 沿着石阶往下，林墨能清晰地看到，每隔一段距离，坑壁上便会浮雕着栩栩如生的狐狸形象。 那些狐狸或卧或立，姿态各异，眼神中却透着灵动与神秘，仿佛是一群正在俯瞰着深渊的生灵。 石阶湿滑，带着一股淡淡的土腥味，越往下走，空气中那股独特的腥味便越发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硫磺气息。 “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林墨一边随着妖怪向下走去，一边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在坑道中回荡，带出些许回音，“观你这外形，一时竟分辨不出来是哪种妖怪。” 那妖怪听到林墨的问话，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挠了挠自己毛茸茸的脖颈，发出几声轻微的摩擦音，声音带着一丝羞涩。 “回禀天人，在下名叫胡大，族中长辈都是白狐一脉，只是我这辈子，却是半人半妖。” “只不过，是比一般半妖资质更好一些，所以才保留了这副模样。” 他伸出带着利爪的粗壮手指，指了指自己身上青黑色的毛发。 林墨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狐族。 他目光在那妖怪青黑色的毛发上停留了一瞬，结合其体型和力量，这“资质更好”的说法倒也并非虚言。 正说话的工夫，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地坑的底部。 这里并非漆黑一片，而是被一种柔和而稳定的光芒所照亮，光线来自地坑中央一根巨大的、散发着幽微光芒的石柱。 石柱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正缓缓跳动着，散发着一股温热的灵力波动。 周围的地面宽阔而平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石台，而在石台的四周，则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几处巨大的座席。 而在更远处。 大量的武者和妖怪，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他们大多时候互相聊天，而当像林墨这样径直向座席走去的人出现，目光就会立刻聚集过来。 林墨看向眼前的座席。 其中有几处座席上已经坐了几个人，或是独坐，或是三五成群。 林墨甚至不用探查，便能清晰地感受到。 这些看似寻常的人与妖，都散发着与自己境界相仿的强大气息，赫然都是天人境界的强者。 最靠近光柱的一处，坐着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 呼吸平稳而悠长，如同深潭之水。 老者双目微闭，面容清癯，须发皆白，却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手持一柄古朴的拂尘，周身环绕着一股淡薄而宁静的灵气，仿佛与这地下空间融为一体。 ............. 第574章 宴会厅！ 在那老者对面。 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懒散地靠坐在石椅上。 斗篷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线条硬朗，以及一双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的眼睛。 他身形瘦削，却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指尖把玩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匕，匕首在光柱的光芒下闪烁着幽暗的光泽，刀刃处仿佛凝聚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偶尔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咳嗽，像是喉咙深处有什么东西卡住，却又显得毫不在意。 不远处，还有一位体态丰腴的妇人，她身着一件颜色鲜艳的裙袍，宽大的袖口上绣着繁复的花纹。 她的容貌算不上绝美，但眉眼之间却带着一种成熟的妩媚，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而在这些人类强者之间，还坐着一名身材壮硕的妖族。 他维持着人类的形态，只有脸与普通人不同。 他的面部轮廓接近人形，但口鼻却略微突出，牙齿锋利，一双琥珀色的兽瞳炯炯有神。 那大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坐姿随意，而是脊背挺直，双手抱胸，仿佛时刻处于警戒状态。 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凶悍气息，每当他呼吸时，鼻孔中都会喷出两股淡淡的白雾。 林墨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这些天人境界的强者身上的气息虽然都收敛得极好，但在林墨的灵识感知中，依旧如同黑夜中的烈火，炽热而强大。 “天人前辈，这边请。” 胡大将林墨引到一张空着的座席旁坐下。 这一动作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殿内，或慵懒倚靠，或端坐如山的天人强者们，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林墨。 能坐上这个席位的，无一不是踏入天人之境的强者。 林墨带着一名身形柔弱的小女孩步入席间，这自然引来不少疑惑目光。 出门在外，哪个不是将弱点藏得密不透风？ 可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自信，才能将一个实力明显弱小的女孩儿带在身边，毫不遮掩？ 林墨神色如常，步态从容，在一处空着的席位旁缓缓落座。 他身后的王龙王虎兄弟，犹如两座铁塔，一左一右，身躯笔直如枪，纹丝不动。 林墨的目光，如同清冷的月光，不带丝毫压迫，却又缓缓扫过在场众人。 与他对视者，无论是那位指尖把玩短匕的黑斗篷男子，还是体态丰腴的妩媚妇人，亦或是那凶悍的妖族大汉，皆露出友好的笑容。 大家虽不识彼此，但实力摆在这里，无人愿意无故结怨。 这时。 轻微的窸窣声响起，一道婀娜的身影缓缓走来。 一名妖族侍女，身着一袭轻薄的紫色纱裙，裙摆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露出一截毛茸茸的尾巴。 她肤白如雪，眉眼弯弯，透着几分勾人的妩媚。 妖族侍女轻移莲步，来到林墨身旁，手中银壶倾斜，酒液如细流般注入林墨面前的青铜酒盏，发出细微的“叮咚”声。 一股淡淡的酒香随即飘散开来。 香气中混杂着清冽的梅花幽香，又似乎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闻之令人心神微动。 侍女嘴角噙着笑意，声音婉转动听，如泉水潺潺流过溪石，带着几分讨好。 “天人前辈，奴婢听闻外面的护卫差点冲撞了您，特来代老祖向您赔个不是。” “不知，可否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她说话间，微微躬身，柔软的胸脯若隐若现。 一双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的眼眸，轻轻抬起，望向林墨，似乎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情绪。 林墨眼睫微垂，斜睨了她一眼。 目光中没有丝毫波动地掠过侍女娇美的容颜，最终却猛然投向了主位后方扇巍峨而巨大的石门。 他能感受到，石门背后，一股无比浓郁的妖气，如同沉睡的巨兽在苏醒。 毫无疑问，那应该就是侍女口中所说的“老祖”了。 “这场宴会的主人快要来了。”林墨心想。 “无妨，”他收回目光开口道：“我等到来并未提前送上拜帖，被质疑挡在外面倒也正常。” 他停顿了一下，眼眸再次落在侍女身上，语气波澜不惊。 “你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妖族侍女闻言，娇躯微微一僵，但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低头行礼，裙袍翻动间，隐隐露出脚踝处毛茸茸的毛发。 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大殿内，不少人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只是林墨却总觉得有人在打量着他。 林墨的目光很快便与那体态略显丰腴的妇人对上，妇人忽地站起身，向着他走来。 她目光先是若有若无地扫了王龙王虎兄弟一眼，随即，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坐到了林墨旁侧的空位上。 “咻！” 几乎在她坐下的同时，一声轻不可闻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寒光自林墨的袖口中疾射而出，速度快到肉眼难辨。 那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近乎笔直的轨迹，带着凛冽的劲风。 “铮！” 转瞬之间，已然悬停在那妇人咽喉前寸许之地，剑尖凝而不发，却散发着足以令人肌肤生寒的森然剑意。 小七剑身泛着淡淡的蓝色寒意，仿佛连空气都能被其切裂。 剑锋之上，凝结着一股极其内敛却又磅礴浩瀚的剑意，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强横的压迫感瞬间让四周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周围的天人强者们，此刻齐齐一震，瞳孔骤然紧缩。 在场的都是天人，自然看得出林墨这一手御剑之术到底有多么精湛！ 那飞剑之上，全部的力量都凝于剑锋之上，压缩到极致，凝而不发。 这般恐怖的剑意一旦爆发出来，其威力必然无比恐怖，足以让任何心生歹意之人望而却步！ 一时间，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警惕而凝重地看向林墨这边，大殿内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那妇人却并未因此而露出丝毫慌乱之色。 ........... 第575章 慕容昭 她看着停在自己咽喉前的飞剑，反而呵呵一笑，嗓音温婉。 “林公子不必紧张，老身并无恶意。”妇人示弱着说道。 听到“老身”二字之后，林墨的目光这才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妇人一眼。 从外表上看，她肌肤紧致，眉眼间透着一股风韵，容貌不过三十上下，显得风姿绰约，惹人遐想。 然而，既然她自称“老身”，显然她的真实年岁远超表象。 再结合对方天人境界的实力，以及其人族的身份综合来看，她的年纪恐怕已经百岁以上了。 林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给自己一个说法。 “老身慕容昭，”妇人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本是南方大族慕容氏之人。”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幽暗，仿佛回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 “不久前，老身的三个儿子都被九嶷国君下狱问责，家族众人也一度身陷囹圄。” 她伸手，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轻巧地放在了林墨身前的案几上，瓶身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瓷器特有的清凉感。 她的声音继续缓缓道来。 “巧的是，当初边境附近正好发生了一件大事，毁了一个城池不说，还有一个来自京城的高手死在了边境处。” “那高手，恰巧与九嶷国君关.注的某件密事有关。” 她的目光扫过林墨，又很快移开，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也因此，边境各郡抽走了不少武道高手，这才给了我们慕容氏突围的机会，得以逃离牢笼。” 林墨神色始终不变。 “逃出后，老身多方打探，这才知晓事情的源头，竟然牵扯到了无妄海市的烛龙君。” 慕容昭说着，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打开瓷瓶，从中取出一滴淡红色的液体，将其滴入林墨面前的酒盏之中。 那液体入酒即融，顿时芬芳四溢，那香味中带着浓郁的药香，令人舌.尖发麻，心神一振。 显然是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 “前几日老身带领族人迁移至无妄海市，与烛龙君交谈之后，这才知晓了那人的些许特点，似乎与你有些相似啊。” 她并未直接点明，却字字句句指向林墨。 林墨手指轻点桌面，发出细微的叩击声，声音平稳如初，听不出任何情绪：“老夫人认错人了。” 慕容昭闻言，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 她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盏：“此物名为暖神，你大道不稳，似乎是某种秘术刚刚练成，合道之下，只能服用一滴，可保你大道稳固，使用规则之力时也更轻松。” 她起身离去时，宽大的衣袖轻拂过案几，带起一缕残余的酒香。 林墨的目光放在了酒杯上。 慕容昭刚才所说的话，其中深意，摆明了她与那无妄海市的烛龙君是一伙的。 至于这杯掺了“暖神”的酒是否有毒？ 他将鼻尖凑近酒盏，轻轻嗅了一下。 古老而醇厚的药香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诱.惑力，钻入鼻腔。 仅仅是闻到这股香气，林墨便感觉体内融合没多久的真言之力，如同被唤醒的饥兽般蠢蠢欲动，竟生出一种极度渴望，想要立刻将这杯酒吞噬殆尽的感觉。 林墨的眼神深邃了几分，不由得高看了那慕容昭一眼。 这妇人仅凭寥寥数语和细微的观察，便能精准地察觉到自己刚刚踏入天人境界，并且还融合了一种新生的大道，甚至发现出自己大道不稳的迹象。 这份实力与见识，两者缺一不可。 林墨单手拿起酒杯，那青铜酒盏入手微凉，泛着古朴的光泽。 他举杯，向着慕容昭离去的方向微微示意。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将酒盏凑到唇边，一口吞下。 酒液入喉，并不辛辣，反而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柔滑感，仿佛瞬间融入四肢百骸。 那股被称作“暖神”的液体，入腹的瞬间便化成了一股极其无序的规则之力。 这股力量浩瀚而平和，如同涓涓细流，没有丝毫冲击，却又势不可当地融入林墨的心脉之间。 一股暖意从他心口处扩散开来，渗透进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经络，乃至每一个细胞。 没一会儿，绝大部分代规则之力迅速稳定下来，竟与他的身体融合，仿佛本就一体，毫无排斥。 林墨闭上眼，内视己身，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磅礴却无序的规则力量竟变成了真言之力，与他所融合的真言大道完美契合。 他心中一动，立刻呼唤系统，调出自己的系统面板。 【宿主：林墨】 【年龄：51】 【境界：一品·天人境52%】 【道：真言】 【注：建议宿主不要多用暖神】 看到系统面板上那多出的“建议宿主不要多用暖神”一行字，林墨心中涌起一丝疑惑。 他并没有立即理会境界的提升，反而立刻在心中向系统询问。 “系统，这暖神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提醒？”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此物是上一个轮回之前的产物。】 【在本次轮回结束之前，此物可服用三次，服用三次过后，系统对于宿主的帮助将会停止，因为系统不能将宿主变成一个怪物。】 林墨心中猛然一惊，这番话语的信息量太过庞大。 他连忙追问：“系统，请详细说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而且，‘轮回之前’又是什么时代？” 系统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随即才再次响起。 【宿主，关于轮回之前的事情，系统无法详细说明。】 【因为有些名字或事物，早已被打上了诅咒，只要提起，宿主就会遇到危险。】 林墨的心神在听到“诅咒”二字时，没来由地一阵颤栗。 一股无形的寒意从脊背升起，直透灵魂，让他几乎想立即停止这个话题。 这是危险感知！ 林墨心中震惊，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压下了那股莫名的恐惧。 此时，系统继续说道。 【但暖神具体为何物，系统可以给予提示。】 “快说说看！” 【宿主可还记得扭曲病、尸解得道之法，以及李天罡？】 .......... 第576章 好东西？ 林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曾经的经历。 “自然记得。” 【扭曲病与规则有关，是凡人无法承受规则之力侵蚀后的异变。】 【尸解得道，其实就是强抢万物生灵之本源，凝聚自身之道。】 【而李天罡，就是这世间除了武道之外的另一条途径，那是一条通向未知，充满禁忌的道路。】 【但这三个途径，无论是扭曲病，还是尸解得道，亦或是李天罡所代表的‘另类’修行，走到最后，便有可能诞生暖神。】 林墨在听完系统这番解释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也骤然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恶心且恐怖的场景。 一股难以抑制的反胃感从胃部升腾而起，直冲喉咙。 喉结滚动了几下，极度震惊和厌恶交织的神色出现在林墨的脸上。 “你别告诉我，我、我喝下去的，其实是……是人……” 【也可能是妖，但总之，对于现在的宿主来说是好东西。】 “好东西？！”林墨只觉得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然而，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那股生理上的不适。 他清楚，这东西一旦入腹，便已与他融为一体，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更何况，在这个众目睽睽之下，在这么多天人强者面前，做那番动作，又像什么样子？ 那只会让他成为在场所有人的笑柄。 林墨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面上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他眼神深邃地看向慕容昭之前坐着的方向，那目光中并无愤怒与指责。 对方也是好意，只是这东西的来历，恐怕即使是世家豪族也难以知晓。 林墨他没有多言，也没有去看周围那些或好奇或警惕的目光，径直在自己的座席上原地打坐。 他双手结印，闭上双眼，开始默默运功，将体内那股由暖神所化的规则之力彻底炼化吸收。 林墨双眸紧闭，盘坐在席位之上，周身气息渐趋沉凝。 暖神所化的无序规则之力，在他的内视中如同一条条细密的金色丝线，被他体内流转的真言之力所牵引同化，最终融入大道之中。 每炼化一分，林墨便感觉自己的真言大道愈发稳固。 正当他沉浸于此，心神内敛之时，一连串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忽然在殿外响起。 林墨的灵识敏锐地捕捉到一股熟悉至极的气息由远及近。 双眼循着气息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殿门处，一道高大的身影缓缓步入。 那赫然是一个龙头人身的男子！ 一双琥珀色的龙瞳深邃而威严，鼻孔间喷吐着淡淡的白雾，带着一股湿.润的腥气。 披一袭墨绿色的长袍，宽大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在地上无声地拂过。 正是烛龙君！ 烛龙君的目光在大殿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林墨的身上。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 林墨清晰地看到，烛龙君那双威严的龙瞳微微一动，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随即，他向林墨使了一个眼色，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信息：不必暴露身份。 林墨立刻会意，于是便坐在原地，并未起身，继续保持着打坐的姿态。 只是内敛的灵识，却分出一丝悄然关.注着烛龙君。 烛龙君身后，一道纤瘦的身影也随之步入大殿。 阴姬身着一袭素色衣衫，气息不稳，步态也不复往日的轻盈，显得有些虚弱。 她的气息虽然收敛得极好，但林墨的灵识依旧能感知到其间那股若有若无的紊乱。 “阴姬这是怎么了？”林墨心中生疑。 阴姬虽然失去了自己的神道道场，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觑。 这九嶷玄国，果然高手辈出，能人异士众多。 烛龙君径直走向主位旁边的空位。 那座位明显比其他席位更加宽阔，由一整块打磨光滑的黑曜石雕琢而成，靠背上雕刻着古朴的图腾，与主位遥相呼应。 可见，这万灵同袍内部，早已默认烛龙君与那神秘的“老祖”身份相当。 就连那老祖自己都承认了。 烛龙君没有多言，只是微微颔首，便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 他坐姿端正，双手自然垂落在石椅扶手上，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动如山的沉稳气息。 林墨的目光本欲收回，然而，他的灵识却忽然感知到烛龙君背后略有异动。 那股异动极其微弱，若非他此刻心神澄澈，恐怕难以察觉。 林墨的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向那异动的源头延伸。 他发现，有问题的竟不是烛龙君本人，而是他身下的影子！ 那影子在地面上，本应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摇曳不定。 此刻却似乎凝固了一瞬，随即以一种不合常理的方式，微微蠕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匿其中！ 林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警惕。 以烛龙君的实力，他的影子绝不应该出现这种异常。 这般隐秘的异动，足以说明背后操纵者实力强横无比，甚至可能超出了烛龙君的感知范围。 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林墨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大殿内的天人强者们正交谈，饮酒，闭目养神。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烛龙君影子上的异常。 这种无人察觉的诡异，让林墨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正当林墨思索间，主位背后那条从山体中开凿出来的宽阔走廊，忽然涌出一股浓郁的妖气。 妖气森然！ 紧接着，就见一个巨大无比，上面写有观字绣出的白色长袍，忽然从走廊深处缓缓飞来。 那长袍似乎没有实体支撑，完全依靠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飘浮。 大殿内，除了林墨、烛龙君和慕容昭之外，其他天人强者纷纷起身，面向那飞来的白袍，神色肃穆。 那体态丰腴的慕容昭，此刻也收敛了脸上的妩媚笑意，眉宇间带着一丝敬畏。 而黑斗篷男子则微微躬身，收敛了指尖把玩的短匕，其双眼中也泛着一丝凝重。 就连那凶悍的妖族大汉，此刻也收起了鼻孔中喷吐的白雾，脊背挺得更直，眼底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狂热。 这两方人马，一者悠然自得，一者恭敬以待，倒真是泾渭分明。 ........... 第577章 万象洞天！ 林墨坐在席位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心头却愈发警惕起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沙哑而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林墨耳边响起，如同贴着他的耳廓低语，带着一股阴魂不散的熟悉感。 “林墨……你果然在这里。” 林墨的瞳孔骤然放大，心中猛地一震。 他清晰地听出，那声音正是李天罡的！ 这该死的家伙，到底还是找来了！ 他没想到李天罡居然能追踪到这里。 林墨的目光微动，迅速而隐蔽地在大殿内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他知晓自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被李天罡利用的外物了。 所以能听到李天罡的话，必然是因为对方就在附近，用的不过就是传音入耳之法。 然而，林墨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林墨还没来得及回话，却忽然发现飞在天空上的白袍里先是伸出了一只细长的、长满了白色毛发的手臂。 那大手瘦骨嶙峋，指节分明。 毛发却洁白如雪。 随后伸出来的是两条修长的腿，被宽大的白袍遮掩着，若隐若现。 长袍在半空中缓缓下落时，那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一盘一立地坐在了主位的长榻上。 袍子一角缓缓降至地面，彻底展开之时，一张皎洁如霜雪的脸露了出来。 那张脸型略显尖削，颧骨清瘦微凸，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清冷。 一双眼睛细长，略微上挑，如同柳叶刀锋。 眼眸与眼尾处，晕染着一抹惑人心魄的桃花粉，带着明显的狐族特点。 那粉色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妖异，仿佛沾染了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随着袍角落地，所有人齐声呼道：“恭迎九尾老祖！” 看着那约有三十丈高，盘坐于主位长榻之上的九尾老祖，林墨眉宇间神色不定，心中思索着。 看来，这九尾妖狐一族在边境附近的势力当真不小，而且还是反抗九嶷国的主力军。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正常。 九嶷国君行事向来独断专行，旁人一旦站队，便很难中途下车。 比如九嶷国之前那场大清洗。 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只要是强者，皆有可能被无情诛杀。 虽然不知那九嶷国君犯下此等杀孽，到底原因为何。 但起义军能发展到这般规模，也能从侧面看出九嶷国君所杀之人究竟有多少。 杀怕了多少人与妖的心！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忽然传入林墨耳中。 “林兄弟，你可千万要小心这九尾老祖，他是九尾妖狐一族推到明面上的，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循着传入耳中的传音，林墨的目光骤然锁定了烛龙君。 烛龙君正襟危坐，龙瞳深邃，面上不动声色。 林墨心中反而为这位交情并不算太深的朋友，生出几分担忧。 要知道，暗处还隐藏着一个虎视眈眈的李天罡呢。 那家伙修炼的道诡异无比，即使烛龙君身边有高手相护，也不一定是那李天罡的对手。 林墨冲着烛龙君略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然知晓。 就在这时，那九尾老祖双手交叉，搭在自己横放在石榻之上的腿上。 庞大的身躯略显佝偻，看起来年岁颇大，垂垂老矣似的。 他的声音却不显老迈，带着一丝清冷的韵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之内。 “今日庆功宴，一为庆祝我等血战得胜，将九嶷国的大军打回了边境线，二则，是要与大家商量一事。” 说到这里时，那九尾老祖呼的顿了一下，细长的眼眸微垂，扫过大殿中所有人的面孔。 然而，下一刻，那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豁然站起身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恭维，却又显得中气十足。 “万灵同袍能有今日，一是靠老祖您运筹帷幄、深谋远虑。” “二则是靠同袍们浴血奋战、死战不退！” “老祖您若是有任何计划，不如直接吩咐下来，我等绝对照办！”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宽敞的大殿中回荡，隐约带着一丝狂热的煽动。 在场的其他天人强者纷纷附和，殿内一时喧哗起来，赞同之声不绝于耳。 而那身材壮硕的妖族大汉，更是双手握拳，发出“嘎嘣”一声脆响。 眼中凶光一闪而逝，仿佛下一刻便要做先锋去冲杀！ “好。”九尾老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既然如此，老祖便不卖关子了。” 他略显佝偻的身躯微微前倾，那股清冷而妖异的气息随之弥漫开来。 使得整个大殿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空气中隐约带着一丝梅花和血腥混杂的清幽香气。 他那如同柳叶刀锋般的眼眸，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再次落到了林墨的身上。 “老祖欲攻打九嶷国都城，将那昏庸国君，彻底斩杀！” 此言一出，大殿内瞬间寂然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无论是恭敬、狂热、警惕亦或是冷淡的，尽皆齐齐望向九尾老祖。 攻打国都，这可不是小事。 这代表着起义军将彻底撕下伪装，与九嶷国进行一场真正的生死较量。 一旦失败，所有人都将万劫不复。 林墨坐在席位上，神色未变，但内心却对此番言论感到一丝惊讶。 九嶷国君的实力深不可测，又坐拥国都阵法，想要将其斩杀，谈何容易？ 即便这九尾老祖有万灵同袍的众多天人强者相助，也绝非易事。 “九嶷国都城，固若金汤，又有诸多高手镇守，若要攻打，只怕不易。” 那慕容昭轻启朱唇，带着一丝似有如无的担忧。 九尾老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慕容道友所言极是。”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玩味，“九嶷国都城确实难以攻克，但在老祖看来，并非毫无破绽。” 他抬起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洁白的毛发在袖袍中若隐若现。 “据老夫所知，九嶷国都城有一秘境，名为万象洞天。” “据说，此秘境乃是九嶷国君的底牌之一，其中蕴藏着无尽的宝藏与力量，亦是维系国都大阵运转的核心枢纽。” ............ 第578章 重要的人！ 九尾老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天人强者的耳中。 “一旦攻破万象洞天，九嶷国都的大阵便会瞬间瓦解，届时，吾等便可长驱直入，直取国君首级！” 他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大殿内再次响起窃窃私语声，几位天人强者眼中闪烁着光芒，既有对宝藏的贪婪，也有对这大胆计划的震惊与疑惑。 “万象洞天！”那黑斗篷男子低声惊呼，指尖捏着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匕的开刃处，说道。 “传闻那秘境千年才开启一次，据说是为了九嶷国延续下个千年做准备，到时，我们这个时候发动进攻，会不会正好撞上他们的重防？” 他显然对万象洞天有所了解，显得有些担忧。 然而九尾老祖却是淡然一笑，那双细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错，进攻万象洞天，确实会遇见大量的敌人。”九尾老祖缓缓开口，声音回荡在大殿中，清晰可闻。 “但这一次，那狗皇帝定然来不及调兵遣将。” 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陷入死寂。 随即便是一阵窃窃私语声响起，几位天人强者也是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老祖，此话可当真？”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男子起身问道。 九尾老祖立刻站起身来，那修长的身形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威严。 “自然有真无假！”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如金石相击，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得到确定的答复，宴会上的众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不少人开始低声猜测这一次为什么会出现变化？ 他们或交头接耳，或眉头紧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 林墨默默拿出夜之书，修长的指尖轻抚着那古朴的封面，感受着书页间特有的纹理，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虽然不知道万象洞天具体在何处，但既然是九嶷国用来延续国祚的宝库，会重兵把守，这是常识。 九尾老祖到底有什么后手，才敢让大家去进攻这样一个地方？ 而且他们此处地处南方，距离九嶷国都何止万里？ 大军想要杀到九嶷国的中心，简直是在开玩笑！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让他眉头微蹙。 正当林墨准备开口质疑时，烛龙君忽然站了起来。 他一拍桌案，发出沉闷的“砰”一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窃窃私语声也戛然而止。 “九尾，恕我直言。”烛龙君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震得殿内烛火都微微摇晃，“万象洞天既是九嶷国的根基所在，哪怕不调兵，本身也是个守卫森严的地方。” “我们这些人虽有些实力，但要攻破那等要地，谈何容易？” “更何况，我们远在南疆，距离九嶷国都何止万里？” “就算真能杀过去，攻破万象洞天，那狗皇帝的边境大军难道会坐视不管？” “哪怕掉兵晚点，只要截了我们后路，到时我们腹背受敌，岂不是自投罗网？”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不少人附和。 殿内嗡嗡的议论声再次响起，甚至比之前更加嘈杂。 毕竟这么浅显的问题，绝大多数人都能想得出来。 “是啊，老祖，这计划是否过于冒险？” 一名面色黝黑的大汉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紧握着腰间的阔刀，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显然质疑九尾老祖对他有着不小的压力。 “万象洞天周围必有重兵把守，我们人数虽多，但想要强攻，恐怕是痴人说梦！” 另一位身形消瘦的修士也跟着附和，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烛龙君说得有理，距离如此遥远，我们如何能在不惊动九嶷国主力的情况下，直捣黄龙？” 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也蹙眉问道，她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玉面。 一时间，大殿内议论纷纷，质疑声此起彼伏，如同一锅沸腾的粥，喧嚣不已。 九尾老祖那一双细密的眼睛，陡然闪过一丝厉色，那锐利的目光如寒星般扫过在场众人，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肃静！” 周围众人见了这神情，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地缓缓闭上了嘴。 整个大殿再次陷入寂静，只剩下微弱的烛火燃烧声。 烛光摇曳，将九尾老祖修长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射在殿壁上，显得愈发威严可怖，仿佛一尊不动声色的神祇。 就在有一部分人心中思索着九尾老祖是不是把他们当成炮灰的时候。 九尾老祖的声音忽然响起，由低沉转为高亢，似魅惑的低语，带着几分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对那狗皇帝非常重要！” 九尾老祖高大的身躯站立起来，缓缓踱步，一时间，地面吭吭作响。 “只要我们用他做饵，到时候，万象洞天的防御必然空虚！” 他停下脚步，目光环视众人，声音陡然变得激昂而充满诱惑力。 “一旦我们冲入万象洞天，夺了九嶷国那积累了九世的基业，我们自然不用再怕那些该死的军队！” “想想看，九嶷国世代积累的宝藏，无数神兵利器，奇珍异宝，尽归吾等所有！” “毕竟，还有谁想要拿着我们手中破破烂烂的兵器，去对付九嶷士兵手中的神兵利器？” 九尾老祖说话时，语气由弱渐强，声音中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魔力，将他们心中的贪婪与欲望无限放大。 原本的疑虑与不安，渐渐被狂热所取代。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触手可及的宝藏。 林墨静静观察着这一切，他的面色虽然平静，但是体内的欲望却在翻滚。 他仔细感知着九尾老祖的气息，却没有感受到他使用任何的魅惑手段。 就好像他天生就能让人听从他的话似的。 这种能力，比任何妖术都要可怕，它直接作用于人心，而不是通过外界的幻象。 ............ 第579章 预知！ 林墨心中警铃大作，对这位九尾老祖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人群中忽然有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武者。 他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显然实力只有二三品左右，在这些天人强者中显得格格不入。 “老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请问在场之中，到底谁能引得那狗皇帝如此重视？” 他的目光在大殿中扫视着，试图寻找那个能让九嶷国君为之动容的人物。 “他真的能让狗皇帝把万象洞天附近的重兵调走吗？” 这个问题一出，原本被九尾老祖情绪带动起来的狂热气氛，瞬间被打破。 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在大殿中游移，互相打量着身边的同伴，试图找出九尾老祖口中的那个“重要人物”。 林墨听后不由得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穿透人群，直直地盯着他。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九尾老祖，话里话外说的就是他。 林墨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夜之书，掌心中传来阵阵温热，仿佛在回应着他内心的不安。 忽然间，林墨的双眼散发出七彩之光。 下一刻，他身边的场景忽地转变起来。 林墨此刻的脑海中，一幅清晰而又恐怖的画面骤然浮现。 他看到了一座巍峨的仙宫。 琼楼玉宇，层层叠叠，流光溢彩，美轮美奂，仿佛是仙人居所！ 而在那建筑群的中央，一座庞大的法阵将其遮掩住。 法阵呈现出诡异的猩红色泽，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血色祭坛，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吞噬。 无数身穿甲胄的士兵冲入法阵之中，他们的铠甲在猩红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刺眼。 然而，这些士兵却瞬间被那祭坛般的阵法锁住，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根本抽不开身，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口中发出无声的呐喊。 紧接着，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开始了。 猩红的法阵光芒更盛，血腥味仿佛弥漫在林墨的意识之中。 惨叫声此起彼伏，虽然听不见真实的声音，但那画面却让林墨感到毛骨悚然。 整个仙宫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如同炼狱一般。 那些原本威武的士兵，在法阵的束缚下如待宰羔羊般任人宰割，生命在猩红的光芒中迅速凋零。 而在那血腥的场景中，林墨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身材修长，挺拔如松，正站在血色祭坛的中央，双手虚抬，仿佛是这场屠杀的主宰者，又像是某种仪式的执行者。 可惜他也没有看到正脸，那张面孔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遮挡住了，模糊不清。 正当林墨想要看得更清楚，想要辨认出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究竟是谁时。 忽然只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画面瞬间支离破碎。 随即，脑海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钟鸣声，嗡嗡直响，如雷鸣般在颅内回荡，让他感到天旋地转。 “靠，我到底是怎么了？！” 林墨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他强忍着眩晕扶住身旁的桌角，指尖几乎要扣入木头之中。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下就从预知的状态中，被逼退了出来。” 林墨揉了揉脑袋，双眼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然而这一看却直接让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周围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尤其是坐着便有三十丈高，站起来更是有六七十丈的九尾老祖。 那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直让他不舒服极了。 “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九尾老祖忽然说道，“老祖我已在未来中看到了你。” “虽然不知道那暴君为何如此重视你，但老祖看到，只要你前往国都，那暴君必然集结全部力量，势必要杀你！” 林墨看着眼前的九尾老祖，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 这九尾老祖似乎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难道，他和绯雨不是一伙的？ 林墨思量到此，说道：“可各位又怎知，这不是一个陷阱呢？” 众人看向林墨等着他给予下文。 林墨将怀中的小雨烟放置一旁，起身环视四周说道。 “如此大张旗鼓的设下庆功宴，又在众多人前说出计划，消息难保不会传到那暴君耳中。” “若那暴君在万象洞天布下一个巨大的口袋，一下把你们全部吃掉，又该如何？” 九尾老祖的目光如刀，直刺林墨，仿佛要将他看穿。 “是啊，这位天人说得没错！” 一道粗犷的声音骤然炸响，似战鼓擂动，回荡在大殿之中。 说话的是一名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他手中紧握青铜酒杯，杯沿已被捏得微微变形。 “若这是个陷阱，整个万灵同袍恐怕就此覆灭！这可不是边境小战，直捣九嶷腹地，咱们哪有退路可言？” 他声音洪亮，尾音拖长，带着一丝铮鸣，震得桌上的酒盏微微颤动。 林墨目光微转，瞥见壮汉身旁一名瘦削老者皱眉沉思，手指轻敲桌面，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似在吸引众人目光。 那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沙哑道。 “可若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暴君从万象洞天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九嶷必将重回巅峰。” 他顿了顿，喉咙滚动，“别忘了，每次万象洞天开启，九嶷都能在极短时间内扫清境内一切隐患，镇压所有不臣之心！” “说得对！”又一道声音猛然响起，激昂中带着几分决绝。 只见一身披黑袍的年轻武者霍然起身，手中瓷杯被他狠狠砸向地面，啪的一声脆响，碎片四散。 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掷地有声道：“刚才那位老丈说得没错，我支持老祖！” “若让暴君拿到万象洞天的东西，他不仅能整顿内部，咱们这点人手，恐怕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各位想想，若不是九嶷前战神李天罡失踪，咱们这次早就大败了！” “那李天罡若在，恐怕能将咱们在场所有人杀个干净！” “每次万象洞天开启，九嶷都会出一个战神，我可不想再面对下一个李天罡！” “不如杀过去，拼个你死我活，反倒痛快！” ........... 第580章 十豪侠，黑无常！ 大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焦躁。 林墨静静听着，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却回想起预知中的画面。 那血色祭坛、士兵的绝望呐喊、熟悉却模糊的背影…… 他皱了皱眉，隐隐觉得，无论是安插奸细，还是利用神物窥探天机，这一切恐怕早已在九嶷国君的注视之下。 九尾老祖的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咳嗽声响起，宛如暮钟敲响，瞬间压下大殿内的喧嚣。 九尾老祖缓缓抬起头，三十丈高的身躯微微前倾，目光锁定林墨。 “小友如何称呼？” 林墨神色不变，淡淡道：“称我无名即可。” 九尾老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颔首道。 “无名，好一个无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大殿众人，语气中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从容。 “天机澄澈，一目了然。” “眼下各方势力，又怎会看不出我等的计划？”他轻笑一声，笑声低沉，“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没错，本老祖就是要让你去当这个诱饵！” “老祖要给那暴君一个选择题，是保住万象洞天，还是杀了你？这是他必须做出的抉择！” 林墨皱眉。 九尾老祖说到此处眼中精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气势席卷全场。 他继续道：“若他选择无名，我们便拼死攻破万象洞天，去瞧瞧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能让九嶷玄国延续千年！” “若他选择我们，那无名小友就去国都，搅个天翻地覆！”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锁定林墨，嘴角的笑意更深。 “相信老祖，这计划之中，不只有我们万灵同袍和无妄海市的支持。” “这个问题，老身可以回答。”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慕容昭起身说道，“那万象洞天，其实不在地面之上，而是在天上。” “什么？在天上？”一名年轻武者惊呼出声。 “真的假的？飞在天空中？当真如此神异？”另一人瞪大眼睛，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不愧是九嶷国……”有人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敬畏。 “没错，”慕容昭点头，笑容不减，“万象洞天，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真身。” “巧的是，老身曾有幸见过一次。” “那里可以说是一座仙宫，平时被一座法阵笼罩，即便靠近也无法看清。” “老身当时是送一件宝物过去，仅在外围匆匆一瞥，便被守卫驱离。” “附近也是守卫森严，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林墨沉声道：“本座依然觉得，万象洞天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说话时，他的目光直视九尾老祖。 “那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着我们往里钻！” “你们若执意前往，无异于自投罗网！”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九尾老祖的身上。 显然，最终抉择的人依然是他。 九尾老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停留在林墨身上。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各位，刚才有一位同袍说的话没错，等待就是在等死。” “与其坐等九嶷国重回巅峰，再将我们全部杀死，不如现在就打上门去！” “若是运气好，这近万年来最为强大的九嶷帝国，就会彻底在我们的手上消失！” 他声音高亢，宛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畔，激起了一片低沉的附和声。 林墨站在原地，摇了摇头，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 总之，如果没有足够的利益，他肯定不会掺和到这件事中。 一会和烛龙君聊一聊关于李天罡的事后，他必定转头就走。 他可不想在自己实力还不够的情况下就与九嶷国君对上，那是在找死！ 然而那九尾老祖似乎看出了林墨的想法，他那双深邃的目光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忽地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哒哒”的声在大殿中回荡，似有人在踱步。 下一刻，漆黑如墨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将大殿内原本明亮的烛光吞噬，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那黑雾之中隐隐能够听到“哗啦哗啦”的铁链碰撞的声音。 一个纤长的人影竟从那雾气之中缓缓走出。 林墨眉头微挑，正以为那人影是九尾老祖手下的高手。 却没想到，当那人影脱离了雾气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然仅仅是一套自我行动的衣物！ 那是一套华贵而诡异的服饰。 一顶墨玉雕就的九梁冠，其上镂刻着繁复的蟠龙纹。 龙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冠中央镶嵌的赤玉在阴影中流转着幽光，如同两点血红的鬼火。 一件表面绣有精致纹路的厚重长袍，材质不知是何。 长袍随风轻摆，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有人在里面行走。 腰间玉带镂刻着一幅地狱景象，森然可怖，鬼影幢幢，仿佛将人间炼狱浓缩其上。 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肩斜垂着一串玄铁链。 每节链环皆铸成螭吻衔珠之形，漆黑的玄铁与玉珠相映，随着衣物自身的动作，轻叩出金石之音，清脆而诡异。 这套衣服出现的瞬间，原本坐在林墨身旁的烛龙君猛然站了起来，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烛龙君双眼瞪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骇，声音更带着一丝颤音，难以置信地呢喃道。 “这，这是十豪侠之一，黑无常的衣服和武器！” “九尾，你是怎么得到的？！” 看烛龙君的神态，显然这件衣服来历不小。 九尾老祖没有回答烛龙君，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林墨。 “无名，我用这件至宝与你交易，只要你愿意亲自前往九嶷国都，这套至宝便属于你了。” 林墨看了一眼那十分有灵性的衣服，黑雾中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森寒之气，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虽然对于这套宝物比较眼馋，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正要说出拒绝的话时，烛龙君立刻靠了上来。 他俯身附耳，语气急促说道。 “去！一定要去！” ......... 第581章 答应！ 烛龙君伸手轻轻拉扯了一下林墨的衣袖，似乎在催促他。 林墨皱眉，看向烛龙君，压低声音问道。 “为什么？不过是一套宝物而已，就算它来历较大，可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宝物。” 烛龙君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林墨能听清。 “十豪侠，就是十位传说中能与九嶷国君一较高下的恐怖人物！” 他语气中满是敬畏。 “若不是有这十位豪侠，这天下间无一人敢反抗九嶷国君的统治！” “毕竟，即使是九嶷玄国并列的其他两个势力，这些年也只有挨打的份。” “甚至可以说，三方势力的混战，不过是暴君一个又一个密谋而已。” “唯有这十位豪侠出现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这些反抗者，才真正动摇了九嶷国对归墟的称霸。” “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其他两个势力才有机会坑到九嶷国。” “而黑无常，便是这十位豪侠之一！”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炽热，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套自行行动的衣物。 烛龙君继续低声道：“据说穿上这套服侍的人，永生不死！” 他眼睛瞪大，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林墨看了一眼那套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衣服，冷笑一声。 “既然他真的永生不死，那为什么衣服还落到了九尾老祖手里？” 烛龙君连忙继续劝说。 “自然是因为规则！” “九嶷国君与你一样，能够言出法随，在他的领域中，没有任何人能够复活，太过克制黑无常，他自然失败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 “但是他打遍九嶷无敌手！” “那一个千年中，九嶷国凡是能够被称为战神的将领全部死在了他的手里！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最后重重地强调道。 “而且若你以后掌控的真言之力比之九嶷国君不相上下，你只要穿上这套衣服，天然就能不落下风！” “对于你来说，绝对大有裨益！” 林墨并不觉得这套宝物就能帮助自己打过九嶷国君。 毕竟他和九嶷国君之间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犹如天堑！ 他心中打定了拒绝的主意，正欲开口。 【叮！】 清脆的系统提示音忽然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 【宿主，十豪侠分别是您与救世之人的前世。】 【这黑无常，便是你的一次前世。】 林墨的瞳孔瞬间放大，虽然脸上神色未变，但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的呼吸停滞了半秒，连忙在心中询问道。 “什么？黑无常是我的前世？” 【是的，宿主。】 系统平静地回应。 【其他九位豪侠，都是救世之人的前世。】 林墨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一旁，看向他怀中坐着的小孙女小雨烟。 此刻，小雨烟正大口大口地吃着侍女刚刚送上来的，盛放在雕花瓷碗中的糕点。 酥软的糕点被细细咀嚼，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嘴角沾染着点点糖霜，神情专注而天真。 察觉到林墨的目光，小雨烟不由得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也看了过来，带着一丝好奇和满足。 林墨对她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 目光随后移回那套黑无常的衣服和武器，心神快速流转。 他和小雨烟的前世加起来远不止十次，他心中清楚这一点。 但显然，也只有这十豪侠，在实力上真正意义上的接近了九嶷国君。 其他的转世，实力根本不足以破局。 林墨思索了一下，心中有了决断。 要想破局，他必须提升自己的武力，不管是外物还是内力，他都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提升。 否则，只会落得连十豪侠都不如的下场。 而且眼下小雨烟年纪太浅，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小孙女。 林墨不再犹豫，忽然站起身：“好，既然如此，我便应下了。” 九尾老祖脸上的笑容不变，眼中似有光亮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他看向众人，庞大的身躯微微后仰，随即猛然双手高举，如同一尊古老的神祇。 “既然如此，各位便畅饮起来吧！庆功宴后，伤员休息疗伤，待到天宫万象洞天出现，我们一同杀上九嶷国都！！” 他那巨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轰鸣，震得众人耳膜发颤。 说完，九尾老祖将手中那比水缸还大的酒杯高高举起，杯中酒液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随即一饮而尽。 “咚！” 九尾老祖饮尽杯中酒后，猛然将那巨大的酒杯摔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震响，整个大殿仿佛都为之一颤。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气和泥土的味道。 这声音并未让众人感到畏惧，反而如同一道号令，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兴奋。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随即仿效九尾老祖，猛然将手中的酒杯摔碎在地上。 瓷器破碎的脆响、木头酒盏崩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如同密集的雨点敲打着地面。 酒液四溅，盟约立成！ 就在众人狂热之际，九尾老祖的身影猛然模糊，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如同瞬移般消失在原地。 只见那白袍如流光般划破空气，径直向身后一条幽深的通道飞去，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捕捉。 而那套黑无常的衣服，此刻却并未随九尾老祖离去，而是直直向着林墨走来。 那墨玉雕就的九梁冠在阴影中闪烁着幽光，长袍随风轻摆，锁链也发出叮当叮当的声音。 越靠近林墨，他心中那股熟悉感便越发强烈。 仿佛这衣袍本就属于他，在漫长的岁月中等待着他的归来。 这种熟悉，不是记忆中的，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契合。 直到衣袍直面林墨之时。 “哗！” 宛若一道黑色霹雳，衣袍在林墨的身上快速旋转了一圈。 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肉眼几乎无法捕捉。 紧接着，那套华丽而诡异的黑无常服饰，竟直接让林墨瞬间换好了衣服，完美契合，仿佛天生如此。 恐怖的气息瞬间从林墨体内爆发而出。 不是他主动释放，而是服饰与他融合后产生的本能反应。 滚滚阴煞之力以林墨为中心，向外弥漫，如同实质的黑色雾气！ ........... 第582章 墟主！ 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凝滞冰冷，大殿内的烛火，发出“噗噗“的细响，纷纷熄灭。 那股强大的阴煞之力带着森然的死亡气息，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仿佛置身幽冥。 然而，林墨心神一动，那爆发而出的阴煞之力便如同潮水般迅速回溯，瞬间内敛回衣服之中。 寒意也随之消散，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此刻的他，身着黑无常的服饰，身形挺拔，宛如一尊从地狱归来的修罗，周身气息内敛，却更显深不可测。 一股股无形的力量如游蛇般钻入林墨体内，每一缕力量都带着丝丝阴寒，却又不令他感到不适。 这力量在他周身游走，最终形成一层看不见的“内甲”，与他的肌肤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林墨微微闭眼，感受着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轮回规则。 与他曾经掌握的相比，这股力量显得生涩难控。 但它能够自动汲取外界能量，无需消耗自身，这一点确实难能可贵。 随着轮回之力在体内稳固，林墨只觉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迅速流向四肢百骸。 他那因武道入门较晚而略显老态的面容竟如春回大地，肌肤紧致，眉目清朗，瞬间恢复了青年时期的英挺模样。 皱纹消退，白发转黑，连指尖都泛起了年轻人特有的光泽。 烛龙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凑到林墨身旁，目光在他身上的黑衣上流连不定。 他伸出布满鳞片的手指，轻轻触碰衣角，又迅速缩回，仿佛害怕被衣服上的气息灼伤。 “这套衣服在数百年前，可以说是威名赫赫！”烛龙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杀的九嶷国不少将领胆战心惊，没想到今日竟然被你得了去当，真是好造化，有大气运！” 林墨本想回以一笑，却发现自己面部肌肉如被冻结，竟无法做出任何表情。 心中的情感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既不能喜，也不能忧，只余一片平静如水的虚无。 这种感觉陌生却又并不令他恐慌。 “原来如此。”林墨在心中暗道，“鬼神本就缺少情感，这与中阴界规则有关的宝物，压制情感也在情理之中。” “我倒是觉得这套宝物也不是谁都能用的，”他望向烛龙君，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如果真的那么好用，九尾老祖当然不会拿出来与我做交易。” 烛龙君眯起金色的竖瞳，轻轻颔首。 “这是自然，凡是与规则有关的宝物使用起来都有代价。” “就像你们这些修规则的，在使用规则之力时也有代价，不过是你现在正值青壮，身体寿命还在巅峰，感觉不出来罢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优越感。 “有一些老怪物，使用了太多的规则之力，就算厉害也离死不远了，远不如我们修武道肉身对身体好。” 大殿内，觥筹交错，香气四溢。 林墨看着那些武者们大口吞咽着珍馐美味，脸上流露出的满足与享受，忽然产生了一丝疑问。 “那为什么现在修炼各种规则之力的人远比修武道肉身的更多呢？”林墨问道。 烛龙君闻言，不屑地将头摆向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傲慢。 “还不是你们这种力量来得快，修炼起来也比我们更容易，捷径谁不想走。” 林墨不想再继续这个无意义的争论。 专修肉体和专攻规则，两者各有千秋，很难说哪一种更为优越。 他的目光扫过大殿内的宾客，耳边是清脆的酒杯碰撞声和欢笑声，却在这片喧嚣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他压低声音，凑近烛龙君。 “这些人中，可能有一名高手已经盯上了你，据说跟什么墟主有关。” 林墨正要继续说下去，忽然眼前浮现出一片浓郁的烟雾，浓得几乎凝成实质。 烟雾中隐约可见一个扭曲变幻的世界。 那世界中，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黑色。 裂缝般的云层中渗出墨绿色的液体，滴落在大地上形成无数蠕动的水塘。 远处，山脉如同巨兽的脊背，蜿蜒起伏，却在无声中不断变换位置。 更令人不安的是，视线所及之处，一座座古老的建筑漂浮在半空。 它们的形状违背了所有几何学原理，角度扭曲，让人看一眼就感到深深的不适。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烂植物混合的气味。 林墨向远处看去。 在这扭曲的天地间，一个庞大的黑影正缓缓蠕动。 它的体型庞大到难以想象，形状无法用语言描述，仅仅是它存在的事实就足以令人发狂。 林墨感到一阵眩晕。 “墟！主！” 那两个字从遥远的庞然大物处传来。 仅仅聆听了这两个字，林墨的耳膜便已不堪重负的裂开！ 他流着血泪缓缓跪倒在地！ 一时间林墨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是要死了吗？”林墨在心中问道。 “砰！砰砰……” 体内的心跳声忽然压过了外界传来的声音。 膛内的七窍玲珑心怦怦直跳，仿佛在警示某种危险。 心脏的跳动越发响亮，犹如擂鼓一般。 “我不要留在这里！”林墨猛的在舌尖上咬了一下。 似乎是剧痛和七窍玲珑心的双重作用。 周围的一切像是倒退了一般，仿佛有什么东西将他从那幻象中拉了出来。 “嗡嗡嗡。”耳鸣吵的林墨烦不胜烦，剧痛更是让他难以置之不理。 但下一刻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作用在皮肤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快速被修复。 “哈哈哈，喝！” 耳边再次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 林墨此刻终于回过神来。 烛龙君此时正捏着一枚通体碧绿的丹药，正欲送入他口中。 林墨这才发现，自己的双眼同样经历着剧痛，似乎有无数细针在刺入眼球。 温热的液体沿着脸颊流下，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景物扭曲成一片片色块。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触眼角，感受到液体的黏稠——那是血。 “该死的，我是被什么攻击了吗？”林墨皱眉。 似乎是因为灵魂也被攻击了，记忆一时间有些错乱。 好在，随着指尖接触眼睛的一瞬，大量的轮回之力如清泉般涌入眼部，温和而坚定地修复着受损的组织。” .......... 第583章 商谈! 刺痛感迅速消退，视野也随之清晰起来。 林墨眨了眨眼，看到小雨烟泪眼婆娑的脸庞和烛龙君凝重的表情。 “我没事。”林墨平静地说，声音中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刚才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罢了。” 烛龙君将丹药收了回去，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忧虑。 “你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劲，眼睛突然流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反正我听不懂。” 他压低声音道：“我怀疑你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小雨烟抹去眼泪，担忧地看着林墨：“爷爷，要不要先把衣服脱下来？” 林墨轻轻摇头，若有所思。 那个世界的景象依然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那种违背常理的扭曲感加上未知的恐怖，让他心中有些后怕。 好消息是，他的心中并没有恐惧。 林墨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玄服。 原本是穿上这件这玄服的代价，现在却成了优点！ “不必担心，”林墨看着小雨烟说道，“爷爷没事的。” 刺痛感迅速消退，视野也随之清晰起来。 林墨眨了眨眼，看到小雨烟泪眼婆娑的脸庞和烛龙君凝重的表情。 “我没事。”林墨平静地说，声音中依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刚才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罢了。” 烛龙君将丹药收了回去，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忧虑。 “你刚才的状态很不对劲，眼睛突然流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反正我听不懂。” 他压低声音道：“我怀疑你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小雨烟抹去眼泪，担忧地看着林墨：“爷爷，要不要先把衣服脱下来？” 林墨轻轻摇头，若有所思。 那个世界的景象依然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那种违背常理的扭曲感加上未知的恐怖，让他心中有些后怕。 好消息是，他的心中并没有恐惧。 林墨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玄服。 原本是穿上这件这玄服的代价，现在却成了优点！ “不必担心，”林墨看着小雨烟说道，“爷爷没事的。” 林墨转头看向烛龙君，目光平静。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低沉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 “烛龙君，下次，莫要再提起我刚才所说的那个名字。” 他的语速很慢，也很小心。 烛龙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只是那金色的竖瞳中，似有流光一闪而逝。 林墨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往昔。 他记得上一次提到墟主，是李天罡把他拉到了未知的空间之中。 或许正是在那里，今天刚才能正大光明地将那个名字说出。 但现在不同，他们身处的归墟。 林墨一直深知，有些名字是不能被轻易提及的。 因为名字本身就携带着某种远古而强大的力量。 一旦出口，便如同在黑夜之中点亮明灯，引来不必要的窥视，甚至降下无法预料的灾祸。 这并非空穴来风的传说，而是他实力越强，感知越敏锐后，越发确信的真理。 烛龙君闻言微微颔首。 “不必提及名字，我其实知道那个存在。” 林墨听后倒不怎么惊讶。 毕竟李天罡本就奔着烛龙君而来，想来，在寻求合作之前，应该早就将烛龙君的底细，以及他所知晓的一切，都调查透了。 知晓这等秘密，对于烛龙君这等层次的存在而言，倒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林墨的目光，随即落在了烛龙君身后的人身上。 那人身形巍峨，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近乎透明的微光，使得他的面容和具体轮廓都显得模糊不清。 林墨的感知力全开，试图去探查对方的气息。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人的实力都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海，根本无法窥探一丝一毫。 他甚至无法感受到对方身上任何一丝波动，仿佛那人与周围的空间完全融为一体。 又或者，他的存在本身，就超脱于林墨所能理解的境界之上。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实力恐怕远高于他。 结合万灵同袍与无妄海市能够获得此战的胜利。 林墨心中有了更进一步的推断。 此人很有可能是合道境的绝世强者。 九嶷国的军队，那可不是寻常的乌合之众。 林墨清楚地知道，九嶷国最精锐的军队，其每一个士兵都至少是三品或二品的境界，这远非普通势力的军队可比。 这些士兵并不是那些百姓，仅仅拥有二品或三品的肉体强度。 更恐怖的是，他们在术法或武道上，也都有不俗的造诣。 这意味着，他们既能近身搏杀，也能远程施法，攻防一体，配合默契。 如果真的要与这样的军队正面交锋，如果没有这位合道境的高手相助，就算万灵同袍和无妄海市加在一起，也绝无可能打过九嶷国的军队。 林墨在心中默默估量着，这隐藏的力量，或许才是烛龙君敢于与九嶷国抗衡的真正底气。 “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了。”林墨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 “不过不论如何，我都不建议你带着你的手下们一起进攻万象洞天，那绝对是个陷阱，相信我！” 他的声音不高，但很笃定。 “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烛龙君轻声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与豁达。 “即使是我这个并不擅长预知的家伙，也能看得出其中的端倪，不过就是大家的狗急跳墙罢了。” 烛龙君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 “他们太害怕九嶷暴君从那万象洞天中再拿出什么宝物，变得比以往更强大。”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忧虑。 “毕竟那暴君，美其名曰寿元有限，可他每一次转世之后，都会比上一世更强。” “最重要的是，即使他滥用规则之力，他每次都能精准地存活一千年，当真是令人奇怪！” 林墨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能保持千年不死？” 烛龙竖瞳微微一顿：“这其实是我们猜测的。” “我们根据各种从九嶷皇宫中传出来的消息发现，那暴君每隔千年就会利用各种活动仪式，又或者是其他某些引人注意的事件，玩消失。” “由于它消失的时间很短，并且再次出现时，除了一些亲近之人，很少能与他交流。” 烛龙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仿佛在说明这猜测的局限性。 “自然，我们也无法准确地确定，是否是每千年轮回一次。” 他耸了耸肩，表示其中的不确定性。 ............ 第584章 散会! 林墨思索了一下。 他虽然不曾亲历九嶷的秘闻，但根据烛龙君的描述，在他看来，烛龙君等人猜得应该没什么问题。 至于为什么能够精准地活一千年，这背后，必然有人在帮他，甚至可能是一种强大的规则之力在维系。 毕竟，没有哪个经常战斗、身处高强度冲突之中的一品武者，能够仅仅依靠自身的力量维持千年不死。 这完全违背了生灵的自然规律。 烛龙君见林墨陷入沉思，也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待林墨眼中光芒再次凝聚时，他才继续说道。 “对了，其实没有办法准确判断，也是因为暴君座下的玄台四座，撑起了整个九嶷。”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反倒是暴君每次有动作后，九嶷国反而会陷入一段时间的内乱之中。” 烛龙君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次暴君在三界搞了这么大的动作，我看马上就要乱起来了。” “九尾老祖非要执行这次行动，很有可能是九尾天狐一族在未来看到了什么。” “而且他跟你说你前往国都会有很多的帮手相助，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因为即将开始一场巨大的混战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隐晦的激动，又夹杂着些许的迷茫。 “到底能不能推翻九嶷的统治？我想……应该有那么一丝机会吧。” 他最后的语气满是迟疑。 他自己也无法完全确定这场惊天动地的变革，最终会走向何方。 林墨微微颔首，他平静的目光扫过烛龙君与小雨烟，最后落在了虚无的远方。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此次我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走这一趟倒也无可厚非。” 林墨的眼神微眯，其中闪过一丝精光，语气骤然变得坚定起来。 “不过我可不会真的当个炮灰，真要是势不可为，我会立刻遁走。” 这并非胆怯，而是明智的自我保护。 他不会为了虚无的“大义”而白白牺牲，林墨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也清楚自己的底线。 烛龙君听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赞同的笑容。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 “总之只要你能逃出九嶷，就算有人在追杀你，你到海市里一躲，没有人能抓得住你！”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似乎对海市有着绝对的把握。 林墨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他侧过头看向烛龙君。 “你那海市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若真是战败，你恐怕手中也没有多少力量了吧？” “我不可能骗你的，这件事我没办法说，但是结合今天的事情，你应该也能猜到一些。”烛龙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引导，似乎想让林墨自己去联想和推测。 “放心吧，就算我的人死绝了，只要你躲到海市中，那暴君就不敢冲进来。” 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 “至于其他的小虾米，你应该能够自己解决吧。” 林墨听后，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弛下来。 他其实最担心的，一直都是小雨烟。 在异界之中，小雨烟是他唯一的牵挂。 现在有了烛龙君的承诺，以及那“海市”作为最后的退路，他自然松了口气，心中卸下了大半的重担。 …… 随着夜色渐深。 参与宴会的人们也渐渐起身，三三两两地向外走去。 嘈杂的人声逐渐平息，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显得愈发清寂。 林墨与烛龙君也随即起身。 他拉着小雨烟柔软的小手，准备步出厅堂。 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迈过门槛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在厅堂角落的一片浓重阴影之中，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袍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颜色深沉得几乎要融入黑暗，周身没有一丝气息波动，仿佛那里只是光线扭曲造成的一个幻象。 林墨的目光本能地一凝，虽然并未完全看清那人的面容，但其身形轮廓却在脑海中刻下了模糊的印记。 然而，就在他的视线真正触及的那一瞬间。 那个身影却像一道虚幻的烟雾，悄无声息地豁然消失。 林墨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名字——李天罡。 李天罡之前曾经给他传音过，想来此番也定是混在人群之中，伺机而动。 那刚才消失的人影，恐怕就是他了。 林墨的心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虽然不确定李天罡会不会直接对他出手。 但他确定的是，李天罡想要从烛龙君身上得到墟主的眼睛。 那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林墨思忖片刻，忽然转头看向烛龙君。 “既然如此，不如带我去海市看一看吧。” “那里是你的地盘，就为我做一回东道主，如何？” 烛龙君没有丝毫迟疑，“自然。”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 “能为林道友做东，是我的荣幸，正好，海市的风光也别有一番韵味，定能让林兄有所收获。” 众人很快离开了村子，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在烛龙君的带领下，一行人高速地向着海岸线方向疾驰而去。 归墟的夜晚显得格外深邃，天幕上繁星密布，却又被一层淡淡的薄雾所笼罩，使得远处的景物都带着朦胧的神秘感。 不知过了多久，林墨的鼻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咸湿气息，那熟悉的味道让他知道，他们已经接近了海边。 果然，片刻之后，一片广阔的海岸线呈现在眼前。 黑色的礁石犬牙交错，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而富有韵律的声响，卷起无数白色的浪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烛龙君在海岸边的一处隐蔽礁石群前停了下来，他面对着漆黑的海面，清了清嗓子。 随即，一声清脆而悠扬的口哨声迸发而出。 那哨声并非寻常的音调，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律动。 仿佛能够穿透深邃的海水，直达某个遥远的存在。 林墨凝神细听，那哨声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魔力，在海面上扩散开来。 不多时，寂静的海面上，一道黑影渐渐浮现，慢慢悠悠地滑了过来，最终停在了岸边。 那是一艘通体漆黑的小船，船身线条流畅，没有桨，也没有帆，却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力。 船舷被海浪轻轻拍打着，发出微弱的“哗啦”声。 烛龙君金色的竖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随即猛然向水中钻去。 身形在接触海面的一刹那，便如同融入了水中一般，没有激起一丝水花，便消失在了林墨的视线之中。 “坐着这艘小船，我们在水下见！” ........ 第585章 水下世界！ 林墨拉着小雨烟，一前一后地踏上了那艘通体漆黑的小船。 触感冰凉坚硬，不似木石，反而像某种被打磨光滑的金属。 小船没有缆绳固定，却安稳地停靠在礁石旁，任由浪花拍打，纹丝不动。 二人刚刚站稳，小船便无声无息地向后一退脱离了海岸。 随即船头调转，朝着深海滑去。 整个过程平顺至极，仿佛不是行驶在波涛起伏的海面，而是在一块平整的冰面上滑动。 海风的咸腥味愈发浓郁，带着深夜的凉意，吹拂在林墨的脸颊上。 他将小雨烟拉到自己身后，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风。 小雨烟抓着他的衣角，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艘奇特的小船和周围被夜色笼罩的海洋。 在冲入水中的瞬间，小雨烟猛地憋了口气。 没有船桨，没有风帆，甚至听不到任何机关运转的声响。 小船却在自行加速，船头前方，海水自动向两边分开，形成一道无形的通路。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小船便载着二人，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爷爷，我们要……啊呜……” 小雨烟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屏住了呼吸，双手也抓得更紧了。 林墨则在入水的瞬间，便迅速在周身布下了一道真气屏障，将冰冷的海水隔绝在外。 是因为这艘船的缘故。 他发现即使没有真气屏障，也能够自由呼吸。 林墨虽然感觉神异，但还是一手护住小雨烟，另一只手扶着船舷，目光锐利地观察着四周。 最初的几米，眼前只有一片深沉的黑暗，耳边是海水流过的咕噜声，沉闷而压抑。 但很快，周围的景象便开始发生了变化。 一点点幽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亮起，像是夏夜的萤火虫。 紧接着，是成片成片的荧光。 有发光的鱼群从船边飞速掠过，拖曳出流光溢彩的轨迹。 有巨大的水母撑开伞盖，如同一盏盏华丽的宫灯，在深海中悠然飘荡。 光怪陆离的景象，将这片深海照得如同梦境。 小雨烟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她透过林墨布下的屏障。 好奇地看着窗外那些从未见过的美丽生物，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 小船下潜的速度极快，周围的光景飞速变幻。 不知下潜了多深，林墨的眼前豁然开朗。 一道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透明光罩，如同一只倒扣的巨碗，笼罩了下方的一切。 光罩表面有微光流转，仿佛是流动的星河，隔绝了内外两片水域，形成了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小船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光罩冲了过去。 在船头接触光罩的瞬间，林-墨感到一阵轻微的、如同穿过一层水膜的触感。 没有剧烈的震动，也没有刺耳的声响，小船轻而易举地穿越了过去。 就在穿过光罩的那一刹那，林墨忽然感觉周身一松。 那一直护着他和小雨烟的真气屏障，仿佛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下意识地撤去了真气。 冰凉的海水并未涌来，他和小雨烟依旧站在干燥的船板上。 林墨心中一动，试探性地吸了一口气。 一股清冽中带着淡淡咸味的气息涌入肺中，冰凉舒爽。 竟然…… 真的可以在水中呼吸？ 他侧头看向小雨烟，发现她也正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似乎忘记了呼吸。 “试着喘口气。”林墨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小雨烟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小口。 随即她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片光罩之下的水，似乎与外界的海水截然不同，它依旧是水的形态，却拥有了空气的特质。 林墨心中了然，这绝非自然形成。 能够将如此广阔的一片海域改造成这般模样，其背后之人的手笔，堪称通天。 这无妄海市，果然名不虚传。 小船的速度丝毫未减，继续向着更深的海底潜去。 穿过第一层光罩后，下方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 当林墨的视线穿透层层水波，看清海底的全貌时，即便是以他的心性，目光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赞叹。 那是一座建立在巨大海沟之上的城市。 城市的建筑风格迥异于陆地上的任何一种。 无数高大的塔楼拔地而起，塔身似乎是用某种发光的珊瑚与晶石混合建造而成。 通体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座海底城市照得灯火通明。 各式各样的建筑鳞次栉比，有的如同巨大的海螺，有的形似舒展的海葵，彼此之间用晶莹剔透的廊桥连接。 无数奇异的海洋生物在城市中穿梭。 这里已经完全脱离了普通生灵能够涉足的范畴。 林墨能够清晰地感知到。 外界那足以将钢铁压成薄片的恐怖水压，正被头顶那层巨大的光罩以及此地的特殊规则之力完全隔绝。 可即便如此，在这片“水中空气”里，依然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只是不知源自何处。 若是寻常人到了这里，恐怕光是这份源于环境的压迫感，就足以使其心神崩溃。 林墨心中愈发肯定，烛龙君敢说只要躲进海市，就算是暴君也不敢轻易闯入。 凭借的，绝不仅仅是地理位置的隐蔽。 正当他思索之时，小船已经来到了城市上方。 林墨注意到，在城市的最外围，还有一道相对较小的光罩，呈现出温润的乳白色。 这道光罩看起来更加凝实，表面有无数细密的咒文如流水般生灭变幻，散发着一股玄奥而强大的气息。 林墨的神情变得专注起来。 在小船即将穿过这第二层光罩时，他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沉浸在感知之中。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仿佛不是从耳边传来，而是直接在神魂之中响起。 在跨越那乳白色光罩的瞬间，林墨清晰地“看”到了。 无数由能量构成的阵法纹路，如同精密的齿轮一般，在他周围飞速运转、啮合、交错。 一股纯粹而磅礴的阵法之力，如温水般从他身上流淌而过。 这股力量并非为了探查或攻击。 更像是“识别”与“准入”的程序。 它确认了小船的“身份”，随即温和地将其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