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跟渣男私奔后,冷面侯爷又争又抢》 第39章 一夜未归 第三十九章 一夜未归 穆云归送走永安公主后,元素推门而入,望着满地狼藉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小姐,方才真是太吓人了!公主行事也太霸道了,若不是侯爷及时赶到,恐怕您今天......" 张嬷嬷也松了口气,“好在侯爷是向着小姐的,您在侯爷心里的分量终究是重的。” 虞清商并没有两人表现的那么开心,只是淡淡吩咐了句,“找人把这里打扫一下。”随后又问张嬷嬷,“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张嬷嬷颔首,“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 永安公主虽然说会帮她准备送给皇后的寿辰礼物,但是这事儿怎么看都是个圈套,所以保险起见,还是做两手准备比较好。 张嬷嬷跟元素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虞清商也不要她们进去服侍,两个人只好在门口守着。 夜色渐深,元素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失望的叹气,“侯爷走的时候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吗?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张嬷嬷年纪大些也更能沉得住气,劝道,“兴许是被别的事绊住脚了吧?侯爷既然说了要回来那就一定会回来的。” 今天穆云归为了虞清商不惜顶撞永安公主的场面她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两个人都坚信穆云归一定会回来。 可是直到天亮,两个人也没把穆云归给盼回来。 屋内烛火烧了一夜。 元素转头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房门,垂头丧气道,“侯爷彻夜未归,小姐也等了一晚上。” 张嬷嬷也跟着叹气,“去叫小姐吧。” 元素起身,走到门口轻唤,“小姐,您起了吗?” 屋内寂静无声。 她又敲了敲门,“小姐?” 依旧没有回应。 元素与张嬷嬷对视一眼,心头咯噔一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正欲破门而入时,房门忽然从内打开。 虞清商站在门口,清晨初升的朝阳打在她身上,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圈朦胧的光晕。 她揉揉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拍拍手中的盒子笑道,“大功告成!” 元素盯着她手中精致的沉香盒子追问,“小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自然是好东西了。” “什么好东西啊?” “你想知道啊?”虞清商招招手让她过来。 元素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 虞清商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秘密。” 元素嗔怪道,“小姐,您又逗我!” “小姐……”张嬷嬷上前道,“侯爷昨晚……没有回来。” “没回来就没回来呗。”虞清商表现的毫不在意。 昨天永安非要让穆云归送她回去的时候她就料到了这一点。 可张嬷嬷却以为她是在故作坚强,安慰道,“小姐,或许侯爷是被公务耽搁了,您千万别多想,我们都看得出来,侯爷心里是有您的。” 虞清商哭笑不得,“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想多了的?” “小姐,您……不伤心?”元素仔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试图找出一丝波澜。 “我为什么要伤心?”她昨晚给皇后做寿辰礼忙的一夜没睡,哪里有心情去想别的? 再说了,她跟穆云归只是单纯的互相利用关系,他回不回来,去了哪儿跟她没有关系,她也不关心。 张嬷嬷拽了元素一把,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你们两个就别瞎操心了。”虞清商伸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走吧,咱们也回去吧。” 在庄子上耽搁一日,回侯府时,又积攒了一堆庶务等着她处理。虞清商不敢懈怠,整个上午,墨园内管事婆子们进进出出,直到午后才稍稍清净。 “小姐,您都忙了这么久了,先吃点东西吧。”元素端来茶水点心。 虞清商抿了口茶,揉了揉酸痛的脖颈,继续低头翻看账本。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白芷的声音,“小姐,永安公主派人来传话了。” “永安公主?”虞清商翻页的手一顿,接着合上账本站起身,“先把人请去前厅,我这就到。” “是。” 翠浓是永安身边的掌事宫女,主仆两个脾气十分相似,永安蛮横无理,她身边的宫女也是个目中无人的。 进来不过在厅里稍坐了下,见虞清商还没来就开始不耐烦了,抓住上茶的小丫头就问,“你们侯夫人呢?怎么还没来?” 小丫头怯声道,“少夫人很快就会来了,您再等等。” 翠浓冷哼,“我能等,公主的事能等吗?” 丫鬟正不知该如何招架时,虞清商款步而入,“姑娘这么急着找我,可是公主有什么吩咐?” 翠浓看向门口,眼神一冷,哼笑道,“侯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公主派人来请竟然还推三阻四的耽搁时间,可见眼里根本就没有公主!” 虞清商脸上笑意不减,“姑娘不过略坐坐就这么大的火气……元素,还不快给姑娘倒杯凉茶来败败火。” 元素福身,“是,奴婢这就去。” 翠浓却毫不领情,“我没兴趣吃你的茶,公主有请,侯夫人还是速速随我去见公主吧。” 她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可是走到门口一回头才发现虞清商并没有跟上来。 翠浓转身,见她坐在椅子上,正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公主找我所为何事?” “有什么事你去了就知道了,公主的吩咐你也敢磨蹭?” “自然不敢。”虞清商放下茶盏站起身,“姑娘稍候,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侯夫人!”翠浓高声叫住她,“你难道还想让公主久等不成?” 虞清商勾唇浅笑,“我今天清晨才从庄子上赶回来,忙了一上午才得片刻清闲,这一身灰尘恐回脏了公主的眼睛,换身衣服也能显出对公主的尊敬。” 这番不软不硬的解释,怼的翠浓无话可说,只能由着她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虞清商便跟着翠浓去了永安公主府。 永安是孟贵妃的女儿,因孟贵妃深受皇帝宠爱,所以永安也成了皇帝的心头肉,而她也是唯一一个刚出生就有自己府邸的公主。 永安公主府奢华气派,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更是威武霸气。 从正门进去,穿过重重回廊到了公主居住的院子,里头雕梁画栋,无一处不显得精致,俨然就是第二个皇宫一般。 翠浓进去通传,让虞清商待在原地等。 不一会儿,她出来,站在门口对虞清商招手,“公主让你进来。” 虞清商进到内室,翠浓又示意她在屏风后等着。 “公主,武安侯夫人来了。”翠浓拿起桌上的梳篦帮永安整理头发。 永安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慵懒,“本宫这头还是有些疼。” 翠浓道,“还是侯爷有本事,昨晚就那么按了两下,公主竟然就不疼了,也不知侯爷是从哪儿学来的手法,比宫中太医的药还好使。” 永安笑道,“他哪里有什么手法?不过是时长帮本宫按摩摸索出来的罢了。” “那也是侯爷心里在乎公主啊,昨晚侯爷送您回来,原本是要走的,可是一听说您头疼立马就不走了,今早侯爷走的时候还叮嘱我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您,断不能让您再受了风呢。” 里头传来永安得意的笑声,“他也太小心了,不过昨晚他守着本宫一夜未眠也是辛苦,翠浓,你让厨房做几样他爱吃的菜送去。” “是。” “你瞧本宫,光顾着跟你说话,忘了还有人在外头呢,去把人叫过来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翠浓这才出去,让虞清商进来。 第40章 要命贺礼 第四十章 要命贺礼 永安今日对虞清商的态度跟昨天简直判若两人。 她让翠浓上茶,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座位让虞清商坐下,“今日叫你来是有东西想要给你。” 虞清商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公主说的可是要给皇后的寿辰贺礼?”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永安拍拍手,叫人呈上来一个盒子。 宫女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竟是一串白玉珠子。 永安道,“这珠子名叫榴开百子,用的是上好的天山玉,是漓朝上贡之物,用来送给皇后再合适不过了。” 这串榴开百子看着的确价值不菲,每一颗玉珠都莹润饱满,上面雕刻的图案也精美非常,看得出工匠技艺十分高超。 虞清商赞道,“果然是好东西,公主,臣妇能否拿起来仔细看看?” 永安靠在椅背上,轻掀眼皮,眼底满是嘲弄,“看吧,只别摔了就成。” 虞清商拿起珠串仔细查看。 可她认真检查的神情在永安看来却成了贪婪。 一定是她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所以看起来才没完没了。 永安鄙夷的嗤了声,“这珠子珍贵非常,存放上也有特殊讲究,而且因为是上贡圣物,还需每天烧香供奉,所以在呈送给皇后之前,本宫会派人跟你回去,这珠串就暂时由她保管吧。” “碧纹……”永安叫进来一个宫女,“你跟着侯夫人回去,一定要妥善保管好这串玉珠,明白吗?” 碧纹低头道是,走到虞清商面前,神情倨傲道,“侯夫人,这玉珠喜凉不喜热,不宜长时间把玩,还是放回盒子里吧。” 虞清商笑了笑,将珠子递还,“那这几日就有劳碧纹姑娘了。” “昨晚本宫突发头疾,侯爷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本宫,因此一夜未归,你心里……不会怨本宫吧?”永安撑着下巴,挑衅的看着她。 从虞清商刚一进门开始,永安就跟翠浓两个唱双簧,无非就是告诉她,穆云归昨晚宿在公主府,所以才一夜未归。 也是嘲讽她,穆云归就算对她承诺了会回去又怎样?在他心里还是自己这个公主更重要。 虞清商并不关心穆云归心里喜不喜欢永安,她只在乎自己的地位是否稳固。 只要侯府在她手中,钱权在握,穆云归哪怕后半辈子都住在公主府她也不会说二话。 所以面对永安的挑衅,她仍旧心平气和,“公主玉体康健最重要,侯爷照顾公主是应该的。” 永安轻蔑的瞪了她一眼,“原本昨晚的事本宫没打算这么快就原谅你的,可侯爷说生气对本宫身体不好,让我不要同你计较,本宫觉得侯爷说的有道理,所以这次就勉强放过你。” “你不要觉得侯爷昨晚是在维护你,他其实只是觉得愧对于你,本身就不爱你,若是本宫再惩罚你,对你似乎……不大公平。” 虞清商垂眸,面色平静,“臣妇多谢公主开恩。” “今后认清自己的地位,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本宫就不会找你麻烦,还有……”永安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向虞清商的肚子,“本宫劝你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念头,那不该留的东西,你趁早给本宫处理干净了。” 她没注意到,虞清商的眼神已经越来越冷。 永安自顾自的说完,就说累了,让碧纹跟虞清商一起离开。 碧纹双手捧着那个盒子,趾高气昂的跟在虞清商身后。 元素下意识就要去接盒子,碧纹见了,皱着眉拍了下她的手,“这也是你能碰的?碰坏了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元素正想跟她争论,手臂被虞清商拉了一下,“算了,先回侯府吧。” 来时就一辆马车,碧纹负责保管盒子自然是不肯走路的,而马车又小容不下三个人,于是元素就被赶了下去。 元素心中虽然委屈,但看到虞清商给她递的眼色,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回到侯府,虞清商让白芷带碧纹下去安置,元素趁着这个机会问她,“小姐,那个碧纹也太嚣张了吧!就算她是公主身边的人,可毕竟只是个宫女,居然如此的蛮横不讲理!” 虞清商冷笑,“公主身份尊贵,她的人自然是有本事蛮横不讲理的。” “那她今后不会一直就在侯府住下去吧?” “不会,等到皇后寿辰过后她应该就会回去了。” “那她手里拿的盒子是什么?” “公主帮我为皇后准备的寿辰礼。” 元素瞪大了眼睛,“公主帮您给皇后准备的?她会有那么好心?她不针对您就够好的了!” “她当然没那么好心,那东西说是送给皇后的,可实际上却是她给我挖的坑。” “啊?”元素心惊,“那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虞清商站在窗边,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碧纹住的房间。 “皇后娘娘跟陛下是少年夫妻,两个人感情十分深厚,可皇后唯有一块心病,就是这么多年来始终未曾为陛下诞下过皇嗣。” “在后宫中,子嗣就是希望,皇后虽然可以从后妃中选择皇子过继在身边抚养,但不是亲生的总归跟她不是一条心。” “之前有个八皇子,是容妃的儿子,陛下看他聪明伶俐,就把他过继到了皇后膝下养育,皇后待八皇子极好,事事以他为先,为他考虑谋划,可八皇子被立为太子之后却向陛下请命让他改立容妃为后。” “皇后被伤透了心,陛下也因此震怒,不但废了八皇子的太子之位,还将容妃打入冷宫,从那之后,皇后再也没有抚育过其他皇子。” 元素听后,长叹口气,“这个八皇子也太没良心了,虽然容妃是他生母,可皇后对他也有养育之恩啊!” “今日永安公主给我的榴开百子玉串寓意便是多子多福,若是真的被送到了皇后手上,只怕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宫里了。” 元素愤愤,“公主也太恶毒了!她这是千方百计的想让小姐死啊!这婚是陛下赐的,您又没有反抗的权利,她凭什么这么针对您啊!” “她是公主,地位尊崇人人敬畏,她做事可以不讲道理只顺心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权利。” “小姐……”元素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那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您什么都没有做错,绝不能就这样死在她手上。” 虞清商伸手帮她抹点眼泪,“我都没慌你慌什么?你什么时候见我吃过亏?放心吧,给皇后的礼物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元素眼前一亮,“真的?”随即却又暗淡下来,“可是公主专门派了这个碧纹过来想必就是为了自己的计策能进行的万无一失,恐怕没那么容易就摆脱吧?” 虞清商笑道,“公主派她来自然不止这一个任务。” “那她还有什么任务?” 虞清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总之我有办法,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至于现在……” 她抿了口茶,表情讳莫如深,“你去找惊鸿,让他去给侯爷递个话,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侯爷说,请他晚上务必回来一趟。” “是!” 另一边,碧纹躲在房间里正悄悄观察着虞清商的动向。 公主交代过,她不仅要确保虞清商把寿辰礼亲自送到皇后手上,还要盯着虞清商,看着她跟穆云归之间的一举一动,绝不能让虞清商有任何的机会勾引穆云归。 好在她的房间正对着虞清商的卧房,又在角落里,只要推开窗就能看到她的所有动作。 一开始还好好的,虞清商都在处理府中庶务,不是看账本就是训斥下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天色刚暗下来她就不对劲了,让元素偷偷摸摸从外面不知拿了什么进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十分可疑。 第41章 不是穿给你看的 第四十一章 不是穿给你看的 碧纹越看越觉得虞清商不对劲,自己在房间里又不能一探究竟,想着反正现在天也黑了,四下无人,就打算偷偷过去看一眼。 她蹑手蹑脚的来到虞清商的房间门外,透过窗缝往里看,隐约能看见虞清商跟元素的身影。 “小姐,您穿这身衣服真的太好看了!” “你觉得侯爷会喜欢我这样穿吗?” “小姐天生丽质,穿上这身衣服更是锦上添花,侯爷回来看见一定会挪不开眼的!” 碧纹听见两人的对话,暗暗咬紧了牙。 公主猜的果然不错,这个虞清商就是想要勾引侯爷! 她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但是元素忽然往门口来了,碧纹担心被发现,连忙躲了起来。 元素看到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转头给虞清商比了个手势。 这鱼儿,果然上钩了。 元素出去之后没多久,碧纹就看见穆云归回来了。 虞清商听到门外传来的沉沉脚步声,知道是穆云归回来了,低头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起身走到门口去迎他。 穆云归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虞清商。 她今夜变得很不一样,长发一半挽起,一半垂在身后,发间仅用一根墨玉簪子点缀,白色长裙衬的她愈发清冷纤瘦,仿佛嫦娥临世一般。 穆云归呼吸一窒,竟无法直视她,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问,“你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究竟……所为何事?” 虞清商看到了藏在不远处的碧纹,她轻笑一声,故意当着碧纹的面挽住穆云归的手臂,“侯爷吃晚饭了吗?要不我让人准备饭菜送过来,顺便再陪你喝两杯?” 穆云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虞清商拉进了屋内。 白芷从外面把门关上,又叫来了红芍,“吩咐厨房备几样精致的小菜,顺便再打一壶好酒来。” 红芍转身离去。 这话被碧纹听了去,只恨不能现在就冲进屋内把虞清商给拉出来。 这个贱人还要上酒了,看来今晚是打定主意要跟公主抢男人了! 穆云归很不习惯虞清商现在都样子。 尤其她此刻挽着自己的胳膊,两个人紧挨着,他不但能看到她轻颤的睫毛,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阵阵清香,在这寂寂黑夜中,他能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侯爷,先喝杯茶吧。”耳边传来她轻柔的嗓音,穆云归回过神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杯。 “侯爷……”虞清商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突然靠近,“今天永安公主把我叫了过去。” 面前突然放大的脸让穆云归紧张的咽了口气。 他端正身子,喝茶掩饰此刻的尴尬,“她叫你去干什么?” 虞清商一双漆黑发亮的眼睛紧盯着他,“公主跟我说她昨夜头疾发作,你在公主府守着她过了一夜。” 穆云归眉头紧锁,“公主是这样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侯爷昨晚答应了我会回来,可是却彻夜未归,如果不是陪着公主,那是去哪里了?”虞清商两只眼睛眨啊眨的,语气也轻飘飘,让人完全看不出情绪好坏。 穆云归看着她,认真解释,“我昨晚送公主回府后,原本是打算回去找你的,但公主说她头疼不让我走,我命人去请了太医,太医一来我就离开了,只是出城之前兵马司又传来紧急军务,我昨晚一直都在兵马司。” 他解释的很诚恳,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似乎是真的怕虞清商会误会什么似的。 “侯爷……”虞清商也认真起来,“你喜欢公主吗?” 穆云归想都没想就摇摇头,“不喜欢。” “是真的不喜欢,还是碍于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能跟我说实话?” “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虞清商便把今天永安公主给她榴开百子玉串的事说了出来,“我知道公主的意思,所以想问问侯爷,若是侯爷喜欢公主,这件事我自有办法大事化小,若是侯爷不喜欢公主,那我就按照我的办法去处理,只是到时候公主少不得要受惩罚,我也是怕侯爷会心疼,所以才叫你回来商量。” 她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那些招惹了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哪怕永安贵为公主也不能例外。 “我跟永安公主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喜欢她,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 有他这句话,虞清商就放心了。 看着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穆云归忽然很好奇,“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件事难道还不够大吗?” “那你……”穆云归指了指她的衣服,“也没必要穿成这样吧?” 虞清商低头看了看自己,笑道,“这不是穿给你看的,不用在意。” 穆云归几乎立刻皱起了眉头,“不是穿给我看的?那是给谁看的?” “公主派了个叫碧纹的丫头跟着我一起回来了,那个碧纹此刻就在门外看着我们,我穿成这样自然是给公主的人看的。” 她站起身,坐在穆云归身边,伸手撩起他额角的碎发,目光温柔,“公主要是知道了,只怕气的晚上连觉都要睡不着了。” 穆云归顿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看着面前的人,目光顺着她的眉眼一路往下,最后定格在那张水色潋滟的唇上。 心底猛然蹦出一股冲动。 他暗暗握拳,压住腾然而起的欲念,侧过头去,“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去书房了。” “你今晚不能走。”虞清商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腰带,“你要是走了,我的计划可就进行不下去了。” 只要穆云归在自己房里,碧纹就一定会在外面盯着,到时候她顾得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这样元素才有机会狸猫换太子啊。 正说着,红芍端了酒菜进来。 虞清商给他斟上一杯,“你放心,这次我早有准备,绝不会再把你从床上踹下去了。” 想起上次两人同床共枕的情景,穆云归轻咳了声,目光不自觉看向床边问她,“你准备了什么?” “侯爷请往那儿看!”虞清商伸手一指。 只见在南面的墙根儿底下赫然放着一把躺椅。 这躺椅比一般的躺椅要大上许多,上面还铺了柔,软的垫子,看起来很是舒服。 “今晚侯爷就放心的在床上睡,我睡躺椅,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穆云归一口饮尽杯中酒,径直走向那把躺椅,他坐下试了试,随后竟直接躺下了。 他身高体长的,又因为常年练武,养成了一身健硕肌肉,这对虞清商来说刚刚好的躺椅,在他身下瞬间变得逼仄起来。 门外偷看的碧纹只看到屋内两个影子,一开始虞清商挨着穆云归坐,还伸手摸了他的脸。 红芍把酒菜送进去之后,两人喝了一杯酒,随后穆云归就躺下了,接着她就看到虞清商坐在了穆云归身边。 看这两个人的样子,自己若是再不进去制止,只怕他们两个接下来就要…… 碧纹越想越气。 侯爷是公主的,怎能被这个女人染指? 碧纹终于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门口敲响了房门,“侯夫人,您睡了吗?” 虞清商轻笑一声,抿了口杯中的酒,对穆云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居然还敢问自己是不是有事! 碧纹咬着牙道,“供奉玉串的香用完了,侯夫人还是去看一眼吧。” “香用完了你找元素,我已经歇下了。” 自己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她难道听不出来? 碧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侯夫人还是出来看一眼吧,毕竟是公主赏的东西,若是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第42章 圣物丢失 第四十二章 圣物丢失 外面碧纹的声音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虞清商转头看了眼穆云归,故意大声道,“侯爷稍等,我去去就回。” 然后走到门口时又故意把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半边洁白的肩膀,这才打开门出去。 出了门,碧纹看见她这幅样子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后拉着她走到一边,压低声音怒道,“今天公主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侯爷是公主的人,不是你能染指的!” 虞清商神色凛然,拂开了碧纹的手,“我跟侯爷是夫妻,有许多事都是无法避免的,公主我得罪不起,可侯爷我一样不敢忤逆。” “今天分明就是你主动勾引侯爷的!” “碧纹……”虞清商蹙眉,神色骤然变冷,“我看你是公主的人才给你几分体面,可你自己始终都要记得,你是个奴婢,这不是你该跟我说话的态度。” 碧纹冷哼,“我的主子是公主,你算哪门子……”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却突然挨了一巴掌。 碧纹不可置信的看着虞清商,面目狰狞,“你敢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敢打我!” 虞清商个头要略高一些,她垂眸看着碧纹,“你对我不敬,打你不过是让你长长记性,狗终究是狗,再怎么嚣张也无法跟人相提并论。” 碧纹跟在永安身边,走到哪儿不是被人高看一眼?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看来侯夫人这是仗着有侯爷撑腰彻底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她咬牙切齿的威胁。 虞清商甩甩手,低头看着通红的掌心,冷笑,“不是我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得到你狐假虎威的来教训我?” “我还就告诉你了,你便是回去告诉公主了我也不怕,公主身边的宫女不懂规矩丢的是公主的脸,我出手教训这是在帮公主维护体面!” 碧纹恨恨的瞪着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你可千万别后悔!” 说完,愤愤的转身离开。 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元素,看着碧纹离开的背影,担忧道,“小姐,您刚刚打了碧纹,要是她回去跟公主告状怎么办?” 虞清商却不甚在乎,“她就算告诉了公主,公主又能做什么?皇后寿辰在即,她既然已经算计好了,就不会轻易冒险对我动手。” 说罢,又问,“让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元素点头,“但是东西要明晚才能拿到。” 虞清商道,“正好后天是皇后寿辰,一切都来得及。” 另一边,被虞清商气走的碧纹当晚就哭着回到了公主府,添油加醋的把虞清商是怎么勾引的穆云归一说,又捂着脸道,“奴婢警告她不要忘了公主的话,可她非但不听居然还打奴婢,半点也不把您放在眼里!” 永安一听,顿时怒道,“她在本宫面前唯唯诺诺,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如此不把本宫的话放在眼里!还敢勾引侯爷,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碧纹道,“依奴婢看来,她就是仗着自己有侯爷撑腰,所以才敢如此猖狂。” 永安越想越气,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砸了个干净,“这个贱人!你回去之后给我死死盯着她,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绝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勾引侯爷!” 碧纹犹豫片刻道,“那榴开百子……” 永安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那东西又不会自己跑了,况且本宫看虞清商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应该压根儿就不清楚这玩意的来历,东西暂且不用管。” 碧纹只好点头道是。 等她再回到侯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卧房里的灯也熄了。 她抓住哈欠连天正打算回去睡觉的白芷问,“侯爷走了吗?” 白芷瞥了她一眼道,“侯爷跟夫人已经睡下了,你找侯爷有事?” 碧纹恶狠狠的咬牙,本想着上去直接去把人给叫起来,但是又怕惊扰了穆云归,只好暂时忍下这口气。 房间里…… 虞清商一个人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而床榻边的躺椅上则睡着穆云归。 “侯爷……”虞清商真诚开口,“要不还是你睡床吧。” 穆云归缓缓睁开眼,看到床边坐起的人影,轻声道,“这儿挺舒服的。” 他枕着手臂,看着窗外月色,心中忽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来。 之前在战场上,因为要时刻警惕敌情,所以他习惯了浅眠,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惊醒。 但是跟虞清商“同床共枕”的那几次却意外的睡得很好,她身上似乎有种会令人感到平和的能力,能让他静下心来。 “你睡了吗?”耳边传来平缓且有节奏的呼吸,穆云归侧目看向床榻上的人影,轻声的问。 “没有。”虞清商侧身面朝着他的方向,“还不困。” “早些休息吧。” “嗯。” 虞清商看着床畔穆云归和衣而躺的身影,心中想着,明日一定要让人换一张更大的躺椅来。 第日清晨,两人都还没醒,碧纹就迫不及待的来叫门了。 “侯夫人,该起来了。” 元素看着碧纹那样子就来气,忍不住道,“还没到时辰呢,你一大清早叫什么叫?” 碧纹抬头看了看天冷哼,“这都什么时辰了?侯夫人应该起来供奉贺礼了,那贺礼可是圣物,一点马虎不得。” “那也得等夫人醒了再说,早一会晚一会儿有什么大碍?” 碧纹狠狠瞪了元素一眼,无视她的话继续抬手敲门。 不过最先被吵醒的不是虞清商,而是穆云归。 他看了眼还在睡着的虞清商,起身去开门。 “侯……”碧纹一句话刚起个头,房门忽然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穆云归。 他皱眉,脸上写满了不耐,“一大早上的吵什么?” 见穆云归出来,碧纹连忙退后行礼,“侯爷……是公主帮侯夫人准备的寿辰贺礼需要供奉,奴婢怕耽误了吉时,所以才来叫夫人的。” “夫人昨夜太过劳累还没醒,既然需要供奉,那本侯去也是一样的。” 穆云归这一句话很难让人不多想,碧纹听了,心里暗暗把虞清商又骂了一遍,这才道,“可是……” “可是什么?”穆云归神色凛然,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碧纹吓了一跳,再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带着穆云归去供奉。 反正她的任务是只要把两个人分开就行了。 穆云归供奉回来后,虞清商也起来了。 难得今日穆云归不用去衙门,两个人就一起用了早饭。 饭后,穆云归去了书房,虞清商则忙于府中庶务。 碧纹心下稍安,想着只要过了今晚,待到明天皇后寿辰,虞清商就再也不会有机会纠缠侯爷了。 可是到了晚上,虞清商居然又主动去找了穆云归。 碧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若是完不成公主给的任务,那她回去了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书房内,虞清商已经摆好了饭菜。 “侯爷,吃饭了。” 穆云归合上公文,走到桌前,接下她手中的汤勺道,“这种事让下人来做就行了。” 虞清商看着他盛汤,笑了笑,“今天可是最关键的时候,我跟你表现的越是亲密,碧纹就越是坐不住,她急了我才有机会下手啊。” 虽然明知道她同自己亲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但他非但不反感,甚至……还隐隐有几分期待。 “你都准备好了?” “那是自然。”虞清商狡黠的冲他眨眨眼,“万无一失!” 可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元素慌张的声音,“侯爷,夫人,不好了,圣物不见了!” 第43章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第四十三章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听到圣物不见的消息,虞清商跟穆云归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虞清商迅速打开门出去询问元素,“碧纹呢?东西不是她看着的吗?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 元素道,“碧纹也正在找呢,她说她用过晚饭去园子里消食,等回来圣物就不见了。” 穆云归蹙眉,“早不见晚不见,怎么就偏偏这时候不见了?” 虞清商吩咐元素,“去把墨园内的下人都叫过来。” 元素福身,“是。” 不过片刻,墨园内的下人便聚集了起来,碧纹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一来就直接质问虞清商,“圣物找到了吗?” 穆云归负手而立,余光扫过碧纹,声寒如冰,“东西是你负责看管的,如今不见了,你不自省自查,怎么还质问上主子了?” 碧纹面对穆云归时气焰全无,低着头,态度十分恭顺,“侯爷,那圣物是公主赐给侯夫人的,奴婢只不过代为保管,况且奴婢一个人总有看守不利的时候,墨园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侯夫人做主,如今出了事奴婢自然要问候夫人。” “况且……”碧纹扫了眼虞清商又道,“奴婢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公主。” 穆云归冷冷瞥了她一眼,“本侯不管你的主子是谁,这东西若是找到了还好,若是找不到,第一个被问罪的人就是你!” 虞清商扫了眼面前的下人,“明日就是皇后的寿辰了,若是有人拿了圣物,现在交出来我还能留他一条命,可若是被我查出来了,这后果可就要自负了。” 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穆云归吩咐惊鸿,“封锁整个侯府,带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给本侯找出来!” “是!” 丢失圣物可不是什么小事,所有人都猜测究竟是有这么大的胆子偷走圣物,又怕这人出在自己身边,会连累自身,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 但是反观碧纹,她看起来却平静的多,一点儿也不慌张,甚至那表情还带了点……得意的样子。 虞清商转头问她,“圣物从你手上丢失,可我看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啊。” 碧纹冷哼,“事到如今担心有什么用?找到圣物才是最要紧的,侯夫人最好祈祷这东西能赶紧找到,否则弄丢了圣物的罪还在其次,耽搁了给皇后献礼那罪名可就大了。” “惊鸿。”虞清商忽然开口问,“搜了几个地方了?还有哪儿没搜?” 惊鸿指着碧纹道,“她的住处还没搜过。” 虞清商缓步走下台阶,“她的房间我亲自去搜。” 碧纹一听,当场就急了,上前拦住虞清商,“侯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元素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又是什么意思?大家的房间都搜了,难道你的不让搜?” “若是东西在我房中,那还叫丢吗?侯夫人不赶紧去找东西,怎么在自己人身上浪费起时间来了?” “自己人?”虞清商嗤笑,“你方才还说自己是公主的人,你算我哪门子的自己人?侯府内外守卫严密,外贼根本就没有机会也没那么大胆子敢来侯府偷东西,。” “所以圣物丢失只有可能是家贼所为,今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我连自己丫头的房间都搜了,你的为何不让搜?” 碧纹明显慌张起来,“侯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我监守自盗了?” 她一双眼睛布满水雾,转头看向台阶上站着的穆云归,扬声道,“侯爷,我怎么可能监守自盗呢?我是公主的人,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还请侯爷明查!” 穆云归蹙眉,“你既然说了让本侯明查,那就让夫人亲自带人搜查还你清白。” “侯爷……” 碧纹还想说什么。 虞清商却已经带人往她房间去了。 碧纹只好跟了上去。 她住的房间不大,打开门进去,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 元素跟张嬷嬷还有白芷在房间里四处搜寻,碧纹则紧张的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可是翻过了这里的所有柜子,和能藏东西的地方,甚至花瓶里都找了,就是没见到圣物的踪迹。 眼见她们一无所获,碧纹悄悄松了口气,“侯夫人,这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虞清商笑道,“不在你房间里就说明你是清白的,还你清白还不好?只是……” 她叹口气,一脸惋惜道,“可惜了公主的一番心意了,看来圣物今天是找不到了,我只能连夜重新再为皇后准备一份贺礼,待到圣物找回,我亲自带回去向公主赔罪。” 碧纹一听,当即变了脸色,“侯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打算找圣物了?” 虞清商道,“自然是要找的,只是可能要过几日才能有结果了。” 说完,她便带着元素她们离开了。 碧纹看着虞清商离开的背影暗暗咬牙。 那份贺礼可是公主“精心准备”,虞清商必须要亲自把它送到皇后手上! 大张旗鼓的找了半天,那圣物还是半点线索也没有。 不过虞清商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甚至还淡定的喝起了茶。 穆云归看她如此冷静,不由问道,“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虞清商不答反问,“侯爷觉得那圣物现在何处?” 穆云归道,“侯府守卫森严,夜间各处都有巡逻的守卫,外贼根本不可能进入,所以只能是家贼所为,但墨园内的下人都是在侯府当差多年的老人,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不至于会为了一串珠子铤而走险。” 虞清商笑道,“侯爷跟我想的一样,既然东西就在侯府,那就无需担心,最迟明早,一定会自己冒出来。” “你怀疑东西在碧纹身上?” “碧纹奉公主的命令保管玉串,若是玉串丢失她也性命难保,可她刚刚完全不着急,那就说明她知道东西在哪儿,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防止我“勾引”侯爷,因为玉串一旦出了问题,她料定我再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事实跟虞清商猜测的一样。 碧纹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来阻止两人同一桌吃饭,同一床睡觉,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只要糊弄过今晚,明天虞清商得罪了皇后一旦获罪,公主就再也不用担心这个女人会勾引侯爷了。 果然,这一晚虞清商跟穆云归都是一夜未眠。 第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元素就来找虞清商,说圣物找到了。 虞清商慢条斯理的问,“怎么找到的?” 元素道,“是碧纹找到的,她说昨日把圣物请去小佛堂供奉,把圣物放在佛像的莲座底下忘记拿出来了。” 昨天惊鸿带人就差掘地三尺了,倘若东西真的在佛堂早就被找到了。 可见碧纹是在说谎。 “昨晚交代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元素应道,“小姐放心,都办妥了。” 碧纹昨天光顾着盯着虞清商跟穆云归了,加上玉串被她藏了起来无需担心,所以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房中。 元素昨天动手简直不要太顺利。 “办妥了就好,你去通知碧纹,让她带好东西,时辰一到就准时出发。” “是!” 虞清商一夜未眠,脸色有些欠佳,白芷帮她上妆的时候就多点了几分胭脂。 待梳妆整齐换好衣服出门,穆云归看到她今日的样子,心中猛的漏跳了一拍。 她容貌虽美,却并不张扬,像潺潺溪水,一点点浸润心脾,是让人越看越舒服的长相。 但今日的她妆容明媚,仿佛重新换了个人一般,实在让人惊艳。 “侯爷。”虞清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听我说话吗?” 第44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四十四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 穆云归好似才反应过来,他回过神,清清嗓子掩饰尴尬,“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时辰快到了,咱们该出发了。” “好。”他肃正神色,大步迈下台阶。 碧纹已经抱着盒子在马车边上等了。 看见虞清商跟穆云归一起出来,她赶紧上前道,“侯夫人,我们坐后面这辆马车吧。” 还不等虞清商开口,穆云归低沉的嗓音便响了起来,“你跟元素坐后面那辆,夫人跟本侯坐一起。” 碧纹搬出圣物,“可是给皇后的寿辰礼……” “你若是不放心的话,那就由我亲自保管。”虞清商伸出手找她要盒子。 碧纹想到来之前永安的叮嘱,她听说虞清商是个极为阴险狡诈之人,就连掌管侯府多年的李氏都不是她的对手。 为了避免虞清商耍什么手段毁了永安公主的计划,碧纹还是拒绝了,只能抱着盒子跟元素坐后面那辆马车。 上车的时候,穆云归伸出手扶虞清商,她也没扭捏,直接把手放在了他手心上。 柔若无骨的一只小手,穆云归忍不住捏了下。 虞清商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大大的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疑惑。 “怎么了?”穆云归问。 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故意的,虞清商也就没多想,摇摇头道,“没事。” 皇后的千秋盛宴是京城里最煊赫的盛事。 皇帝也是给足了皇后排场,今日特许百官携家眷一起进宫,于琼华殿内为皇后庆生。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下车时穆云归朝她伸出手,虞清商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非常自然的就把手递了过去,顺便跟他十指交握。 她懂,两个人在外人面前要做出一副十分恩爱的样子来。 可穆云归却愣了下。 他只是想扶她下车,但她这动作熟练的却好像两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本来就是这样似的。 于是他也回握住虞清商的手,同上前问好的官员点头致意。 “侯爷跟夫人还真是恩爱啊,你瞧,就连走路都要牵着手呢!” “是啊,侯爷之前从不近女色,把陛下都急坏了,原来之前都是没遇到对的人啊!” “侯爷跟夫人郎才女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恭维的话在耳边此起彼伏,穆云归听多了这些奉承早就没什么感觉了,但虞清商听了却觉得头皮发麻有些尴尬。 穆云归注意到她的不自在,扭头低声询问,“不舒服?” 虞清商摇摇头,“没有。” 穆云归抬手撩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走吧, 我们进去。” 虞清商看向穆云归的眼中倏的多了几分赞赏。 好小子,平日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在外人面前演起戏来竟也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两人“恩爱”的样子惹来周围人声声赞叹,却也让一人咬牙切齿。 永安死死握着拳头,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恶狠狠的瞪了眼刚刚夸两人郎才女貌的大臣,“本宫不知诸位大人私下竟个个都是长舌妇!” 被骂了的大臣们连忙低下头行礼,心有戚戚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管好自己的嘴,再让本宫从你们嘴里听到这些不该说的,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永安愤愤拂袖而去。 众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小声嘀咕,“公主这是怎么了?咱们也没说什么啊?她怎么这么生气?” “公主喜欢侯爷啊,听到你们说侯爷跟侯夫人般配自然是要生气的,这你们都不知道?” “再生气又有何用?侯爷现在已有家室,公主是没戏了!” “你小点儿声,万一让公主听见了,小心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 穆云归坐在百官首位,虞清商伴他身侧,两人一起落座。 永安公主的位置在对面,她从两人面前经过,目光落在他们紧紧交握的手上,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些太旁若无人了?”她声音尖锐,讽刺道,“今天是皇后寿辰,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穆云归闻言,直接握住虞清商的手放在桌面上,还更握紧了几分,“我们是夫妻,夫妻恩爱本是人之常情,怎么到了公主口中就成了没有体统呢?” 永安咬牙,“穆云归,你这是在顶撞本宫吗?” “臣不敢。” 永安冷笑,“今天是皇后的好日子,本宫不跟你计较,不过本宫相信你最终一定会明白过来的,究竟谁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她说完,到了对面自己的位置坐下。 只是目光始终看着虞清商,恨不能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似的。 虞清商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茶,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两下,“现在没人注意我们,可以松开了。” 穆云归一怔,再反应过来时手心里已经空了,只有淡淡余温残存。 他目光幽深,将手搁在膝上暗暗握住,尽量忽略心底那一丝异样。 百官都到齐之后,皇帝才携皇后一起前来。 皇后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六宫之事都由孟贵妃暂代,她已经许久没在人前露过面,孟贵妃还以为她定是容颜憔悴,羞于见人,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比上次见她时气色还要好。 天天请医问药的,身子居然还没垮,她命还真是大啊! 想到这儿,孟贵妃就来气。 母女两个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像极了两只气鼓鼓的河豚。 待皇帝跟皇后落座,司礼监大太监尖锐的嗓音适时响起,“诸位娘娘,殿下、公爷侯爷还有诸位大人,夫人跟小姐们,吉时已到,该为皇后娘娘献上贺礼,共贺千秋了!” 气氛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众人齐呼皇后千岁,唱喝祝词,声音在大殿内回响久久不散。 皇后端坐在凤座之上,眼神温和的扫过众人,皇帝也是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背后却藏着几分审视。 头一批献礼的是皇室亲贵,如诸皇子公主还有王爷,然后才是以穆云归为首的文武百官。 轮到武安侯府时,永安嘴角那抹恶毒的笑意愈发深了,“父皇母后,儿臣听说武安侯夫人为了母后生辰特意寻来了一串珠子,这珠子极为难得,而且武安侯夫人为了今日献礼还在家中设了佛堂日日供奉呢!” “哦?”皇帝看向虞清商,“究竟是什么样的宝贝?说的朕都想先一睹为快了。” 虞清商起身向皇帝皇后行礼,然后转头看向碧纹,让她把盒子给自己。 碧纹悄悄看了眼永安,得到对方的示意之后才把盒子给她。 这东西从早到晚都是自己看着的,今天起来之前她检查了一遍,坐马车来皇宫的路上她又检查了一遍,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只要虞清商敢把它献给皇后,她今日就必死无疑! “皇后娘娘凤仪万千,配得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此物虽然难得……”虞清商捧着盒子来到皇后面前,“但若是能入得娘娘的眼,被娘娘看重一二,也不枉臣妇寻得它来博娘娘一笑。” 皇后被哄得笑出声,“你啊,就生了张讨人喜欢的嘴,净说些哄本宫开心的话。” 虞清商把盒子交给皇后身旁的大宫女,“请娘娘过目。” 宫女把盒子呈给皇后。 皇后戴着护甲的手轻抚过盒子上雕刻的花纹笑道,“连这盒子上的花纹都如此精美,你有心了。” 皇帝有些迫不及待,抓住皇后的手握了握道,“皇后快打开,让朕也看看这里头究竟是什么。” 皇后拨动盒子上的小小机括,啪嗒一声,木盒打开。 皇后跟皇帝看向里面的东西,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第45章 自裁谢罪 第四十五章 自裁谢罪 永安看见帝后同时变了的脸色,心头一阵激动。 皇帝跟皇后是少年夫妻,两人风风雨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感情深厚,皇后无子一直是他们共同的心病,虞清商敢用榴开百子公然讽刺皇后不孕,皇帝不杀了她才怪。 孟贵妃瞧见女儿脸上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问她,“此事跟你有关?” 永安狞笑,“母妃只管看戏就是。” 皇后看着盒子里的东西,收敛笑容问虞清商,“这东西是你从何处得来的?” 虞清商道,“回皇后,是臣妇自己做的。” 永安听了,不由冷嗤,心说她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就算是要揽功,也得想个靠谱点儿的说法吧,那串榴开百子一看就不是能自己做出来的。 果然,皇帝听了也皱起眉头,“你自己做的?朕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 “皇后娘娘凤体孱弱,素来喜欢养生,臣妇便取灵芝人参等名贵药材阴干后碾成齑粉,佐以金粉和昆仑雪髓调和,一颗一颗手搓而成,娘娘每日佩戴有养气调息之效,有益于凤体康健。” 虞清商声音不大,但字字句句恳切真诚。 如果不是因为在大殿之上,旁边还有那么多人,永安真想指着虞清商的鼻子骂她要不要脸。 自己帮她准备礼物,她居然能根据那一串珠子编出这么个来历,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不过她既然如此卖力的邀功,等下死的时候也一定会很惨吧。 可没想到皇后听了虞清商的话居然笑出了声。 “你真是有心,这珠子本宫也很喜欢。”皇后从盒子里取出了那串珠子,拿在手上越看越爱不释手。 可永安看到皇后手里的珠子时却瞬间变了脸色。 这根本就不是她帮虞清商准备的礼物! “大胆虞清商!”永安猛然站起身,指着虞清商的鼻子道,“你居然敢欺骗父皇母后!” 虞清商一脸茫然的看向永安,“公主此话何意?臣妇怎么听不明白?” 皇帝也道,“这珠子朕跟皇后瞧着都挺好的,何来欺骗一说啊!” “父皇,这根本就不是虞清商一开始打算送给母后的礼物!”永安死死瞪了虞清商一眼,“你前几天不是才得了一串宝玉珠串吗?还说是送给母后的寿辰礼。” “怎么现在却用一串用药粉捏成的珠子糊弄母后,那原本的玉串又去哪儿了?难不成是武安侯夫人得了好东西不愿意孝敬母后,自己私藏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虞清商身上。 就连皇帝也皱了下眉,目光中的审视也变成了探究和怀疑,“公主说的可是真的?” 虞清商满脸无辜道,“陛下,臣妇从未得到过什么宝玉珠串,这药串也是臣妇一开始就跟侯爷商量好,亲自去庄子上寻来最好的药材制作而成,那昆仑雪髓有价无市,也是臣妇花了好大力气才托人买到的。” “公主说的玉串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还请陛下明查!” “虞清商!”永安走到她面前,手指就要戳到她脸上去,“你可知欺君是何罪名?你若是不说实话,到时候不止是你,你爹娘还有穆云归都会受到牵连,你可想好了再说话!” 虞清商轻勾了下唇角,反问永安,“敢问公主,您是从何处听说的臣妇得了一串宝玉珠串的?” “你装什么装?上次本宫去你的庄子上,你亲口跟本宫说的!” “臣妇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 “你……”永安见她居然敢不承认,指着碧纹道,“父皇,儿臣的宫女可以作证!因那玉非俗物需要每日烧香供奉,虞清商不懂其中门道,所以儿臣便把身边的宫女派了去,儿臣说的句句属实!” 碧纹也及时站出来作证,“陛下,奴婢可以作证,武安侯夫人一开始要献给皇后娘娘的并非此物!” 皇帝肃下脸来问虞清商,“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虞清商道,“回陛下,这个宫女的确是公主给臣妇的,可臣妇需要供奉的是送给皇后的药串,并非玉串,东西交给碧纹之后一直由她保管,臣妇再没动过。” 永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本宫给你的宫女偷换了你送给母后的礼物?” “公主,皇后手中的便是臣妇送的礼物,至于您说的玉串,臣妇从未找人做过,或者这中间有什么别的误会,又或许是您听错了呢?”虞清商语气十分委屈。 永安简直要被气死了。 这个女人居然连自己给她的东西都敢掉包,现在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博同情,真是该死! “父皇!儿臣没有说谎!就是虞清商擅自调换了礼物!她自己私藏宝玉珠串,却送一串不值钱的药串蒙混过关,可见她根本就没有把母后放在眼里!” “陛下……”孟贵妃这时也站了出来道,“永安的个性您最清楚,她是绝不会撒谎的,倒是这个虞清商,送这么一串廉价的东西给皇后,还是自己手搓的,可见心不诚,臣妾觉得她一定是将好东西私藏起来了。” 皇帝沉默着,似乎是在心里衡量她们谁对谁错。 穆云归站起身,朝皇帝行了个礼径直走到虞清商身边,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陛下,那昆仑雪髓乃是西昆仑极寒之地的万年冰山所化,一两昆仑雪髓少说也要一千两银子,这药串或许不够精致,但却是夫人彻夜不眠融合了自己的心血一颗一颗制成的,绝不是随意糊弄,还请陛下明鉴!” 皇后抚摸着手里的药串,瞥了孟贵妃跟永安一眼,淡淡道,“陛下,清商送的这个礼物臣妾很喜欢,今日臣妾收到的礼物很多,可是像这么用心的却不多,况且这药串香味独特,臣妾闻了只觉耳目清明,看来是确有奇效啊。” 孟贵妃嗤笑,“皇后病了这么久,一直请医问药的也不见好,若是一串珠子都能养身治病,那太医院的太医们都该自裁谢罪才是!”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站出来的是太医院院正张经。 皇帝开口,“有话就直说!” 张经顶着孟贵妃威胁的眼神上前,躬身道,“武安侯夫人所赠的这串珠子用的是各种名贵药材,里面甚至还有偷偷昆仑雪髓,这些东西对娘娘凤体百利而无一害,虽说不能根治娘娘病症,但若长久佩戴,也能压制病情,若是配合药物疗愈,相信皇后娘娘凤体很快便会痊愈。” 一个是战功赫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安侯。 一个是身在后宫不得干政的贵妃。 他一个在朝为官的人还能不知道怎么选吗?得罪了贵妃顶多就是被骂两句,记恨一阵子,可若是得罪了武安侯,要他的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孟贵妃咬牙切齿道,“你早知这昆仑雪髓能压制皇后的病情,为何之前不用?” 张经道,“回贵妃,方才武安侯夫人也说了,这昆仑雪髓有价无市,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能找到此物来献给皇后,可见武安侯夫人有多用心。” 永安目光如刃,狠狠剜了虞清商一眼,“既然有价无市,那你又是从哪儿买来的?” 虞清商道,“说来也巧,臣妇正愁不知该献什么礼物给皇后时,恰巧遇到一位北疆来京的商人,臣妇是从他手中买来的,这说明皇后娘娘洪福齐天,连上天都眷顾娘娘,所以才让臣妇得到了这昆仑雪髓。” 第46章 毕竟我们是盟友 第四十六章 毕竟我们是盟友 皇后听了虞清商的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口中对她连连称赞。 皇帝见皇后开心,也跟着高兴,正打算将此事给揭过时,永安忽又开口,“虞清商,你还真是花言巧语啊,欺上瞒下,你好大的胆子!” 原本皇后过寿是个开心的日子,可是永安却揪着虞清商送礼的事咄咄逼人纠缠不休,皇帝已经龙颜不悦,只不过碍于今天文武百官都在场,所以没有发作。 孟贵妃已经意识到虞清商不是个好对付的,也想劝永安见好就收。 可永安根本不为所动,似乎今天不把虞清商治死就誓不罢休。 虞清商心中冷笑,既然她非要找死,那就怪不得她了。 “回禀陛下,臣妇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几天公主叫臣妇去公主府,问臣妇给皇后的寿礼可准备好了,还提醒臣妇,若是没准备好可以帮臣妇准备。” “但这寿礼要显出送礼人的诚心哪能假借他人之手呢?臣妇便拒绝了公主的一番好意。” “但是临走前,公主还是给了臣妇一串玉串,臣妇还以为是公主赏赐给臣妇的呢,方才听公主这么说臣妇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玉串是公主怕臣妇没有好的礼物进献,所以让臣妇代为献给皇后娘娘的。” “难怪公主如此生气,原来是以为臣妇私藏了那玉串。” 虞清商说着,又叹口气,“不过不巧的是,昨晚侯府遭遇窃贼,玉串被偷……”话说一半顿住,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臣妇想起来了,今日出门之前下人偷偷交给臣妇一个荷包,说是从碧纹身上掉下来的。” 虞清商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当着众人的面打开荷包,里面竟然调出一串玉串来。 她拿起玉串,眼前倏然一亮,“是了,陛下,娘娘,这便是公主给臣妇的那串珠子。” 皇帝身边的太监拿走珠子呈给皇帝过目。 虞清商则满脸失望的看着碧纹,“原来昨夜的窃贼就是你,你为何要偷公主给我的东西?” 碧纹满脸惊愕。 那串珠子怎么会在虞清商手上呢? 明明她在马车上检查的时候还在盒子里,这期间盒子她从未离手,怎么会出现在她手上呢? “不是这样的,陛下,娘娘,奴婢没有偷!”碧纹双腿一软就跪下了,她慌张的看向永安,后背冷汗潺潺。 皇帝看着手中的珠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皇后接过看了眼,也是神色凝重,“永安,本宫倒是孤陋寡闻了,原来在你心中,这象征着多子的“榴开百子”玉串就是对本宫千秋华诞的福礼?” 在场的人有谁不知道皇后无子? 把这东西送给皇后这不是明着骂皇后生不出孩子不配为后吗? “不是的!母后,这不是儿臣送的!”永安阴毒的目光刺向虞清商,“这珠子是她自己买来准备送给母后的,这件事跟儿臣没有任何关系!” 皇后满面哀伤,侧过头去不愿看她。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皇帝拿过皇后手中的玉串扔在永安脚下,“这珠子上还刻着你永安公主府的字样,你还想狡辩不成?” 永安捡起玉串,果然在其中一颗柱子上看到了刻字。 她怎么可能这么傻?陷害虞清商还在上面留下证据? 这一定都是虞清商搞的鬼! 永安瞪着虞清商,恨不能眼中射出的尽是冷箭,把她活活钉死在这儿! 孟贵妃见状,忙站出来为永安求情,“陛下,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永安绝没有对皇后不敬的意思,还请陛下明鉴!” “没有对本宫不敬的意思?那孟贵妃倒是解释解释这珠子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武安侯夫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去公主府偷东西吧?” 这种情况唯有推出去一个人顶罪才能撇清永安。 孟贵妃伸手指向碧纹,“一定是这个贱婢!这贱婢管着公主府的库房,一定是她去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陛下,永安也是一番好心啊!” 碧纹见孟贵妃把过错全推到了自己身上,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磕头,“陛下明查!这玉串就是公主给武安侯夫人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是冤枉的!” 这么大的罪名她可担不起,况且她也不想死, 皇帝跟皇后都不是傻子,今天这件事摆明了是永安想要陷害虞清商,结果被虞清商发现反将了一军。 皇后转头看向皇帝,她什么也没说,但皇帝却从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公主!”碧纹见没有人为她说话,情急之下爬过去一把抓住了永安的袖子,“公主!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您不能不管奴婢啊!” 永安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人背锅然后把自己摘干净,毫无疑问碧纹就是背锅的最好人选。 她一脚将碧纹踹开,“当初本宫让你拿东西,是你自己拿错了,事后发现自己拿错了东西又想把东西偷走掩盖自己的过错,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本宫也救不了你!” “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 “来人!”皇帝早已不耐烦到了极点,今日寿宴被搅得乌烟瘴气,皇后的哀伤和沉默更让他如坐针毡。 所以孟贵妃递过来的刀子,他毫不犹豫地接下了。 他需要一个结束,一个立刻的结束。 皇帝的声音冰冷无情,带着帝王的绝对威压,“将这背主窃物,还构陷主上,搅了皇后寿辰的贱婢拉下去,杖毙!” 杖毙的判决一出来,碧纹当即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哭喊,她努力的想抓住什么,双手徒劳的在半空挥舞着,却被侍卫架起来拖了出去。 皇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孟贵妃和永安,声音低沉而厌烦,“孟贵妃教女无方,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一月。” “永安公主禁足公主府,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府半步,给朕好好反省!” 孟贵妃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永安,两个人齐齐叩首。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 皇帝握了握皇后的手,“别让这等小事坏了心情。” 皇后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轻轻将手抽了出来,“陛下,臣妾身体不适,还请陛下准臣妾回去休息。” 皇帝跟着站起身,“朕送你回去吧。” 皇后摇摇头,“不用了,臣妾自己回去就行了。” 皇帝无奈,只能吩咐人好好照顾皇后。 本来就是为皇后筹办的寿辰宴,现在皇后走了,皇帝自然也没什么心情了,他烦躁的瞪了孟贵妃一眼,大手一挥,“都退下吧。” 众臣纷纷行礼躬身退出了殿内。 回去的路上,穆云归见她兴致不高,问她,“不开心?” 虞清商摇摇头,嘴角抿出个笑来,“没有。” “你是觉得陛下对永安公主的处罚太轻了,担心等她出来一定会加倍的报复你是吗?” 虞清商惊讶的看着他。 他竟能准确猜出自己心中所想。 穆云归放慢了脚步,缓缓与她并行,“永安是陛下唯一的公主,因此比很多皇子都更受宠爱,今日若不是事涉皇后,陛下或许连处罚都不会处罚她。” “不过你也无须担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就没人能伤到你分毫。”他低头看着她,眼中有光闪过。 虞清商心头猛跳。 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沉沉的,充满安全感,“毕竟我们是盟友。” 心头狂跳的悸动刹那间烟消云散,虞清商抬起头,唇边笑意深深,“嗯,我相信侯爷。” 恰在此时,身后有小太监急匆匆追来。 “侯夫人且慢!”小太监喘着气道,“皇后娘娘有请。” 第47章 危险又迷人 第四十七章 危险又迷人 虞清商被叫到了皇后的凤仁宫内,皇后歪坐在榻上,见她来,免了她的礼,招手让她上前,“好孩子,过来。” “皇后娘娘,您的身体可好些了?”虞清商乖顺的坐在皇后身侧。 皇后拉住她的手,“本宫的身体不碍事,倒是你今日差点着了永安的道,本宫担心你,你今日一下得罪了孟贵妃跟永安,待这两人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虞清商语气坚定道,“臣妇不怕。” “你是不怕,可他们害人的手段却是层出不穷的,孟贵妃虽然被禁足,可永安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她的儿子也深受陛下器重,五皇子数月前奉陛下的命令去晋城赈灾,如今灾情稳定,听说不日就要回宫,若是被他知道了这些事,只怕不会放过你。” 前太子被废后,皇帝至今未立太子,这个五皇子裴文渊在一众皇子中最为出挑,也是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 况且皇帝宠爱孟贵妃,裴文渊被立为太子似乎就是早晚的事。 虞清商忽然想到今日皇帝对皇后的态度,心中纠结一番,犹豫着开口,“娘娘,臣妇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端起杯子抿了口茶,淡淡开口,“你但说无妨。” “孟贵妃嚣张跋扈,陛下虽宠爱她,可依臣妇看来,陛下对孟贵妃用心不如对娘娘十分之一。” 皇后细眉微蹙,“何以见得?” 虞清商接过皇后喝完的杯子放在桌上,“今日娘娘千秋,永安公主想要借送礼一事用娘娘的手除掉臣妇,因此扰了娘娘的寿辰,陛下尽管宠爱孟贵妃跟永安公主,可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惩罚了两人,惩罚虽然不重,但却让孟贵妃跟永安公主失了脸面。” “这说明在陛下心中,娘娘的位置是无人可取代的。” 她顿了顿,接着又道,“前太子养在娘娘身边时,陛下对其百般器重,后来太子被废,陛下就再也没提过立太子之事,所以臣妇斗胆猜测,陛下迟迟不立太子是想给娘娘留一个保障。” 感情之事多半都是当局者迷,皇后听了,不由困惑,“陛下给本宫留保障?” 虞清商道,“陛下是何等聪明人,后宫争斗他怎会不知?五皇子纵然有治世之才,但毕竟是孟贵妃所生,若是立他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他必定更加厚待生母,难免会薄待娘娘。” “所以臣妇猜测,陛下立太子还是想看娘娘的意思。” 皇后坐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陛下希望本宫再过继一个皇子,然后立本宫的孩子为太子?” “正是如此。” 皇后听了连连摇头,“不……本宫不要……那些孩子都是养不熟的,对他们再好,可在他们心里,本宫不过是害他们母子分离的坏人,真心换不来真心的。” 皇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况且她的确在前太子身上耗费了诸多心血,数十年的感情被背叛,其中滋味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 虞情商轻声安慰,“娘娘,人与人是不一样的,后宫皇子众多,总有品貌俱全之人,您何不试着再相信一次呢?” 皇后想到前太子,整个人都陷入了悲伤之中,片刻后抬起头,疲惫的冲虞清商摆了摆手,“本宫乏了,你先回去吧。” 这种事外人再怎么劝也是徒劳,只有皇后自己想清楚了才是真的,虞清商也只好闭嘴,退了出去。 没想到从凤仁宫出来,穆云归竟还在等她。 见她出来,穆云归还上前迎了两步,“怎么样?没事吧?” 虞清商摇摇头,“没事,我们也回去吧。” 上了马车,穆云归终究是没忍住,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把盒子里的玉串换成自己做的药串的?” 虞清商看着他好奇的样子,不禁笑道,“你还记得昨晚玉串丢失的事吗?” 穆云归点头,“自然记得,可若是那时你趁乱换了玉串,碧纹检查的时候肯定会发现,你又是如何做到瞒天过海的?” 虞清商歪着头打量他,故意调侃,“侯爷熟读兵法,身经百战,对于计谋陷阱应该了熟于心,难道还识不破我这小小计谋吗?” 穆云归双手拳与膝上,神色一缓道,“这世上有本事的人浩如烟海,我不过其中之一,你聪明机敏,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到应对之法并安排好一切,你的能耐不在我之下,自然你的计谋也不是轻易就能识破的。” 他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可为人却并不恃才傲物,反而谦逊低调。 况且很少有男人愿意承认女人比他优秀,能够大方的肯定女人,穆云归倒是跟她见过的其他男人都不一样,这一点实在令人意外。 虞清商看他的眼中都多了几分欣赏,自然也愿意为他解惑,“既然东西换不了,那就去换装着东西的盒子,我派人叫你回来的那晚,碧纹就一直在暗中监视你我,趁着她顾此失彼的时候,我让元素潜进她房中拓印了盒子的样式花纹,之后找工匠重新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昨晚玉串失窃,府里正乱的时候我就让元素把我做的药串放进盒子,并趁机将两个盒子调换。” “那盒子内有一个夹层,底部又设有机关,只要拨动盒子底部的机关,上下翻转,自然呈现的东西也就不同。” “而我只需要在接过盒子时,趁人不注意拨动机关,让玉串掉出滑进袖子里,再用事先准备好的荷包装好就行了。” 穆云归闻言,眼神都亮了几分。 她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 那小小的脑袋瓜里究竟装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好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危险却又实在迷人。 虞清商见他盯着自己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穆云归一把抓住她乱晃的小手,顿了顿道,“没什么。” 正在这时,马车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虞清商没坐稳,险些栽到对面去。 好在穆云归及时出手把她拉了回来,“没撞到吧?” 虞清商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差一点,还好没撞到。” 马车外传来车夫呵斥的声音,“谁家的小孩儿?那石头能往路上丢吗?知不知道这是谁的马车!” 路边的几个孩子冲车夫扮了个鬼脸,嬉笑推搡着扎入人堆里,很快消失不见。 车夫无奈叹气,这才向马车里询问,“侯爷,夫人,你们没事吧?” 耳边传来穆云归低沉的嗓音,“没事,继续赶路吧。” 待到马车再次平稳的动起来,虞清商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坐在穆云归的腿上。 难怪感觉硌得慌。 这人的腿是石头吗? “刚刚……多谢啊。”虞清商想要坐回自己的位置。 可身子起来了,手却还被他抓着。 一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灼热的,甚至还带了几分侵略的意味。 虞清商呼吸都凝滞了。 片刻后,穆云归似乎回过神来,他松开抓着她的手,侧过头去,表情透着几分不自然。 马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刚刚还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此刻一个面向左一个面向右,就这么一路无话回到了侯府。 刚到了侯府下了马车,管家就迎了上来,对两人道,“侯爷,夫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穆云归问。 管家叹声气,“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老爷也回来了,此刻人就在前厅。” 虞清商皱眉,这个时辰,穆父不在赌坊玩乐居然回来了,难道是李氏又作什么妖了? 第48章 谁认的儿子谁养 第四十八章 谁认的儿子谁养 虞清商跟穆云归赶到前厅时,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李氏哭哭啼啼,穆父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跟孩子,不大确定的开口问道,“这……这真的是我的儿子?” 李氏转过脸,用帕子掖了掖眼角好不容易流下的泪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问我?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你别哭啊。”穆父手忙脚乱的哄着李氏,“我实在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有儿子了。” 李氏闻言,哭的却更大声了,“你还说!我知道你就是嫌我了,你是怪我这么多年都没能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所以才在外面……” 虞清商转头去看穆云归。 只见他神色平静,除了对现场的吵闹感到不耐烦微微蹙了眉外,脸上并没有其他情绪。 也对,他对自己这个父亲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期待,父子之间的关系也仅靠血缘艰难维系。 穆父一向没有什么责任感更加不靠谱,能做出这种事来也不稀奇。 只是这对母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实在有些奇怪。 穆父唉声叹气的一时没个主意,李氏又只知道哭,便只能由虞清商来问那女人,“你说这个孩子是我父亲的,可有什么证据?” 女人看起来还很年轻,长得也十分漂亮,眉目间瞧着还有几分李氏的影子,听见虞清商问,赶忙道,“有!我有证据!” 她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破包袱里拿出一块儿玉佩,“这个是穆老爷当年给我的,说是定情信物,这么多年我一直收着,日子过得再苦再难都没舍得当掉。”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这些年过得苦日子,女人低下头抹眼泪。 那个男孩儿见女人哭,自己也扯开嗓子嚎起来。 厅里哭声震耳欲聋,虞清商接过女人的玉佩递给穆父,“父亲,你认得这个玉佩吗?” 穆父盯着那块儿玉佩看了半天,摇摇头说想不起来。 李氏转头瞥了一眼,哭的更厉害了,“这不是当年我送给你的吗?你戴着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不见了,当初我问你,你说不小心丢了,我也没怀疑什么,没想到你竟是拿着我的东西给了外面的女人!” 穆父叹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穆云归被屋里的哭声吵的心烦,低呵了句,“别哭了!” 女人被他吓到,小声抽泣着。 “你跟他是什么时候在哪儿遇到的?”穆云归指着穆父问那女人。 女人抽噎着道,“是八年前在云州的时候遇见的,那年我十八岁,在茶馆里给人唱曲儿被人欺负,是老爷救了我,老爷在云州的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我在身边服侍,后来老爷要离开云州,说没法儿带我一起离开,让我在云州等着。” “可是老爷走后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以为老爷很快就会回来找我,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八年……” 她这么一说,穆父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似的,问她,“你……你是玉娘?” 女人点点头,顿时热泪盈眶,“老爷,你终于想起我来了!” 她忙又拍了拍身旁的孩子,“长生,快叫爹!” 那孩子也很听话,张口就喊,“爹!” 穆父老了,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虽然活在自己儿子的阴影下,但好在也不缺钱花,想着后半辈子就这样也挺好。 可如今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儿子,这个儿子还小,看他的时候眼中充满了崇拜。 穆父心思便活跃了起来。 穆云归他已经拿捏不住了,好在现在又来了个小的,只要他好好教养,以后的成就未必不会超过穆云归。 到时候他也不用成天仰望着穆云归的鼻息生活了。 想到这儿,穆父赶紧把母子二人扶了起来,“当年我也是有苦衷的,若不是……罢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就不提了。” 当年他就是看玉娘生的貌美,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将人救了下来,本以为只是一段露水情缘,说会回来找她也是哄她的。 谁知道她竟然有了身孕,还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抚养长大了。 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只是李氏哭的却更厉害了,她指着穆父控诉,“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我为你付出一切,为你管理内宅,没想到到头来竟……落得如此下场!” 穆父刚刚已经哄了李氏半天,现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哎呀好了!我知道你不容易,可我毕竟是男人,你见哪个男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的?” 李氏委屈的不行,“你什么意思?你还要让她留在侯府不成?” 穆父理直气壮道,“她是我儿子的母亲,自然是要留在侯府的!” 说完,生怕李氏再继续闹下去,又小声对她道,“玉娘进门不过是个姨娘,到时候我让她把长生过继到你名下,你好好教导长生,还怕他将来不把你当亲娘孝顺?” 李氏擦干了眼泪,似在思考。 穆父趁热打铁,又道,“我的儿子那都是人中龙凤,你看看云归就知道了,这小子以后必定成才,没准儿以后还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呢!” 李氏打量了长生一眼,大概也觉得穆父说的有道理,想了想竟然也同意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度体贴的。”穆父高兴极了。 他得意的瞥了穆云归一眼,对虞清商道,“你命人收拾出一个院子来给玉娘住,从今往后他便是你姨娘了,你要好好照顾她跟长生,切不可怠慢了,知道吗?” 花着大儿子的钱养小儿子,还挑衅大儿子。 这个爹当的,可真是令人作呕! 虞清商垂眸,思忖片刻抬起头应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安排玉姨娘的。” 从前厅出来,虞清商问穆云归,“侯爷觉得让她们母子住在哪比较合适?” 穆云归不答,反而转头问她,“你觉得呢?” 虞清商道,“沁芳阁不错,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胜在安静。” “这些你做主就行。” “那玉姨娘的月例银子这些……” 穆云归道,“谁认的儿子谁自己养,侯府不出这笔银子。” 顿了顿,他又补充,“你也不许出。” 他是怕虞清商为了缓和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偷偷补贴。 不过这就是他想多了。 虞清商笑道,“我也没有当冤大头的习惯。” “我听说你盘下了一家赌坊,还找人教他赌技?”穆云归忽然问。 虞清商倒也没有否认,“是,不过他在赌坊赢的钱一分也没带出去,都花在赌坊里了。” “你似乎总能猜到我心中所想。”穆云归看着她,目光深沉。 虞清商眉眼弯弯,“所以我跟侯爷就是这世上最契合的盟友。” 穆云归幼年丧母,穆父把李氏娶回家扶正后,因为李氏时时吹枕边风,对他这个儿子也是不闻不问。 他少时入军营,敢杀敢拼,靠自己挣得一身军功封候拜将。 然后父亲突然就开始关心他,李氏也摆出一副好母亲的姿态。 他养着那个所谓的爹,不过是因着这层血缘,小时候他怎么对自己的,长大了他就以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现在这个爹想从他身上啃下一块儿肉来反哺自己的小儿子,简直做梦!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穆云归步下台阶,向她伸出手。 虞清商犹豫片刻,把手递了过去,“你要带我去哪儿?” 穆云归牵着她下了台阶,神秘的勾了勾唇角,“等到了你就知道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第49章 孩子又不是我的 第四十九章 孩子又不是我的 穆云归带着虞清商来到了一座宅子前。 这座宅子比武安侯府更大更奢华,里面雕梁画栋,更有汉白玉阶琉璃瓦,假山流水绕回廊,精美程度令人咋舌。 “这是你的宅子?”虞清商手抚过雕着祥云的红柱,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穆云归带着她穿过青石小径,登上水中的八角亭,“今后就是你的了。” “我的?”虞清商脚下一顿,“这么好的宅子是送给我的?” 他伸手扶她跨过脚下石阶,问,“喜欢吗?” 虞清商环顾四周,点点头,“可是你为何要突然送我宅子?” 穆云归道,“成亲到现在也没送过你什么,既然是盟友,你帮我处理后宅我总要有所表示,金银首饰之类的俗物送不出手,倒不如送宅子实际些。” 没想到他还挺务实。 虞清商叹气,“可我又用不上,这么好的宅子不住人,荒废在此也是可惜。” “我安排了人时常过来打扫,这边环境不错,你偶尔闲了来住个一两日也可以。” 虞清商很喜欢这里,越看越喜欢,迎着夕阳,她笑的见眉不见眼,“那我就不客气了。” 穆云归抬手,不远处的管家立刻拿来契书。 他提笔蘸墨递给她,“写上名字,这里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了。” 虞清商接过笔,一笔一划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签完契书,虞清商还想在这里逛逛,可穆云归身边侍卫来报说兵马司有紧急公务要他立刻赶去处理。 侯府也派了人来,说府中有事。 无奈两个人只得离开。 一个乘车,一个骑马,一东一西背道而驰。 回到侯府,李氏立刻把虞清商叫了过去,问她,“沈玉娘的住处可安排好了?” 虞清商道,“安排在沁芳阁了,另外又拨了两个丫头一个嬷嬷一个小厮过去服侍。” 李氏听说安排在沁芳阁,并没有说什么。 “你可问过侯爷的意思了?每月给多少月例银子合适?” 看来这才是重点。 虞清商笑笑,“侯爷的意思是,玉姨娘的月例银子和一应日常开支都从父亲账上支取。” 李氏一听,立刻变了脸,“为何要从老爷私账上支取?这笔银子难道不该从公中出吗?” 虞清商查过账本,穆云归每月会从自己账上划出一笔钱来充作公中,穆父跟李氏的月银还有侯府上上下下的各种开销都从这上头支取。 以前李氏管家的时候,这里漏一点那里贪一点,一年到头虽然能攒下不少钱,但穆父好赌,这些钱李氏最后大都拿去帮穆父还赌债了。 一开始李氏是想让穆云归帮穆父偿还赌债的,可穆云归根本不管,甚至还默许官差把他抓进大牢,说进去关些日子也能帮他戒戒赌。 从那之后,穆父再没敢让穆云归帮他还过钱。 自从虞清商管家之后,李氏再没有了捞钱的途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拮据。 现在又多了两张吃饭的嘴,她当然不愿意。 虞清商道,“父亲每月能从公中领三十两银子,反正平日里也没什么使钱的地方,从这三十两里划出十两银子给玉姨娘应该不难吧?” 李氏不依,“这笔钱本就应该从公中出的,沈玉娘既然到了侯府那就是侯府的人!” “父亲认下了她们母子,可侯爷并没有承认。”虞清商轻飘飘一句话点醒了李氏,“侯爷说了,谁认下的孩子谁养着。” 李氏顿时觉得晴天霹雳。 她嗓音尖锐,抓起桌子杯子就扔了出去,“那可是他的亲弟弟!他一脉相承的亲兄弟,他说不管就不管了?” 虞清商重新又递了一杯茶过去,“母亲别生气,父亲每个月不是都能从公中领钱吗,足够他们母子生活了,再不济不是还有您的二十两银子吗。” 一听说要自己拿银子,李氏更不愿意了,“凭什么要我出钱?孩子又不是我的!” “母亲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您是父亲的正妻,孩子虽然是玉姨娘生的,但是名义上也是你的孩子,你跟父亲出钱那是理所应当。” “我不出钱!我没钱!”李氏死死瞪着虞清商,“一定是你跟侯爷说了什么,他才不出钱的吧?我看你也是个拎不清的,那可是你的小叔子,将来他有出息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依我看……” 李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这笔钱还是你来出比较合适,你如今管家,随便从哪儿漏出几十两银子来还不容易?你对她们好,她们母子都会记在心里的,你父亲更会感激你,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说来说去就是自己不肯出钱想让虞清商做这个冤大头。 她想的还真美啊! 虞清商走到桌前坐下,手指摩挲着杯子轻声的笑,“母亲说的对,这的确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李氏以为她是要答应了,脸上一喜道,“你能想清楚就好,那我便把她们母子交给你了。” “母亲,如此好事我一个做儿媳的怎么能抢您的功劳呢?那沈玉娘貌美,又为父亲生了一个儿子,母亲若是不讨好她们母子,万一沈玉娘给父亲吹两天枕边风,让父亲把她扶正了,那您又该如何自处?” “当年侯爷的亲生母亲刚过世,父亲就把您娶进了门,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想必您应该很清楚吧?” 李氏登时变了脸色,“你威胁我?” “是提醒。”虞清商纠正,“若是母亲有儿子,在这侯府还能有立足之地,可母亲什么都没有,父亲一旦动了休妻的念头,侯府上下不会有任何人为你说话。” 她冷笑,“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是母亲当年能对侯爷好一点,尽到一个继母的责任,说不定侯爷还能成为您的倚仗,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李氏拍桌而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现在虽然是你管家,可你别忘了,我是你婆母!你不孝婆母,若是传出去让人知道了,侯爷是能休了你的!” 虞清商淡漠的看着她发疯,“好啊,我跟侯爷是陛下赐婚,侯爷若想要休妻,陛下定会派人调查清楚,到时候究竟是我不孝婆母,还是你这个当母亲的失职,一定都会查的清清楚楚。” “不过到了那时,你跟侯爷彻底撕破脸面,这侯府你还能待的下去吗?” 她轻飘飘几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把李氏的怒火熄的干干净净。 “母亲要是足够聪明,就不会在这些小钱上计较,毕竟越计较,失去的就越多。” 虞清商说完站起身,“若是没有别的事的话,那儿媳就先回去了。” 李氏没有说话,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从李氏那里出来,虞清商又对元素道,“你去跟惊鸿说,让他查查这个沈玉娘的来历。” “小姐是怀疑这个沈玉娘有问题?” “不管她有没有问题,查了总归放心些。” “是。” 沈玉娘来的蹊跷,虞清商总觉得她不简单,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决定先去沁芳阁探个究竟。 沁芳阁不大,但是胜在雅致,沈玉娘虽然不满虞清商给她安排的地方太过偏僻,但这已经比她之前住的地方要好上太多了。 从前她靠着给人织布为生,带着儿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如今竟也有人伺候了,心中不禁得意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手抚过桌面,又端起茶杯仔细打量。 丫头香云以为她要喝茶,拎起茶壶就要给她倒茶,可手还没碰到杯子呢,脸上却先挨了一巴掌。 第50章 是不是一家人还难说呢 第五十章 是不是一家人还难说呢 香云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玉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沈玉娘则直接接过茶壶,把里面滚烫的热水往香云身上泼去,“侯府的丫鬟就这样没有规矩?连个人都不会叫?” 香云被烫的惨叫连连,一边躲一边道,“姨娘别这样……放过我吧姨娘……” 另一个丫鬟冬雪见状,赶忙过来阻止,“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她有错处你告诉少夫人,少夫人自会处罚,这茶壶里装的可是热水,万一把人烫坏了怎么办?” 不想沈玉娘竟直接腾出手来给了她一巴掌,“你们既然被分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我教训自己人难道还要跟你们少夫人禀报不成?我虽年轻,可也是她的长辈,更是这府里的主子,你们少拿她来压我!” 沁芳阁里顿时乱作一团。 而沈玉娘见这两个丫鬟只一味地躲也不敢还手,就更变本加厉起来。 从前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儿,现在终于轮到她掌握别人的命运了才知道,原来权利的滋味儿是这么美好。 她越打越起劲儿,仿佛面前的两人不是丫鬟,只是两个供她泄气的沙包。 虞清商刚一踏进沁芳阁就听到阵阵惨叫声,她忙让元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元素一进门就见沈玉娘正在打香云跟冬雪,当即上前怒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还不住手!” 沈玉娘听到呵斥转头看去,见竟然是元素,当即扔了手里的门闩,表情都有些讪讪的。 她认得元素是虞清商身边的丫鬟。 “玉姨娘好大的火气啊!”元素看着香云跟冬雪身上的伤,还有香云被烫红的胳膊,气道,“这两个丫鬟若是做错事了,自然有我们少夫人处置,哪里轮得到玉姨娘亲自动手。” 沈玉娘虽然有些怵虞清商,但那也是因为她掌着管家之权的原因。 但是一个丫鬟凭什么对她颐指气使的? 自己可是穆父的女人,就是穆云归见了她也得尊称一声姨娘。 想到这儿,沈玉娘掐腰冷笑道,“我的丫头犯了错我还没有处置的权利了?你也是个丫头,我看你是跟在少夫人身边的给你几分面子,你竟还敢朝我大呼小叫的?” “这两个丫头之前一直在墨园当差,做事最是周到妥帖,我竟不知她们犯了什么错能让姨娘如此生气?”虞清商的声音忽然传来。 沈玉娘见到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不知为何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竟然比李氏还要吓人。 那双眼睛不过往自己这边瞟了眼,沈玉娘竟就觉得浑身发颤。 “我……”沈玉娘不服气道,“我难道不能惩戒下人?” 虞清商冷笑,“当然能, 只是侯府向来没有苛待下人的事情发生,我倒想听听她们做了什么事竟让姨娘对她们下这么重的手?” 沈玉娘昂着脖子,冷声哼道,“这两个丫鬟目中无人,口中对我竟连个称呼也没有,如此没有规矩,你说该不该打?” 虞清商看向香云跟冬雪,问,“是这样吗?” 香云立刻就跪下了,“少夫人,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倒水的时候没有尊称姨娘,奴婢知错!” 虞清商示意元素把香云扶起来,又问,“那冬雪呢?” 冬雪抽抽搭搭的哭道,“奴婢看见姨娘在打香云就过来劝,谁知姨娘竟不分青红皂白连奴婢一起打,奴婢……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虞清商问清楚了,又转头对沈玉娘道,“纵然都是香云的错,那她也罪不至此,姨娘气不顺打一巴掌训诫两句也就罢了,怎么能用热水烫人呢?” 沈玉娘仍是理直气壮的,“我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况且不过就是两个丫鬟,就算是打死了再买两个进来就是,你有必要大惊小怪的吗?” 虞清商目光倏的一寒,“姨娘难道不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吗?她们虽然是丫鬟但也是人,犯了错看不顺眼,就是发卖了也没有随意打杀的道理。” “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因为两个丫鬟寻我的不是吗?”沈玉娘说着就开始低头抹眼泪,“这么多年我自己一个人拉扯长生长大受了多少苦,如今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家,竟还要受这份儿气,我的命可真苦啊!” 元素最看不惯这幅做派,气的咬牙切齿的。 这个沈玉娘怎么比李氏还要恶心? 沈玉娘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一般哭天抢地的,甚至还搬出了穆父,“老爷在哪儿?我要见老爷,我要让老爷来评评理,做人家儿媳的能对自己父亲的姨娘如此不敬吗?” 虞清商就漠然的看着她哭,等到她哭累了,才叫香云过来,“今日这件事的确是你错在先,过来给姨娘认个错。” 香云心里虽然委屈,但是虞清商都发话了,她也不敢不从,只好忍着身上的疼过来给沈玉娘道歉,“姨娘,今日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姨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沈玉娘还以为虞清商是怕了她了。 心说这小丫头片子也不是那么难对付。 反正自己有儿子,只要再想方设法的讨好穆父,让她把自己扶正,到时这侯府的管家权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儿,沈玉娘不由挺直了背,“早这样认错不就没事了?你们是丫鬟我是主子,以后拎清楚自己的地位,若是再犯,决不轻饶!” 元香低头道是。 “现在元香的事说完了,我们来说说姨娘的事吧。”虞清商嘴角含笑,看着沈玉娘。 沈玉娘一脸茫然,“我的事?有我什么事?” “香云跟冬雪两个都受了伤,她们既然是姨娘的人,那就该由姨娘出钱请医问药,这笔钱是姨娘现在出,还是我直接从姨娘的月银里面扣呢?” 沈玉娘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们受伤不应该由侯府出钱看病吗?为何要我拿银子?我才刚到侯府,身上哪儿来的钱?” 虞清商语气轻轻柔柔的,“姨娘有所不知,就算是父亲跟母亲平日请医问药也都是从自己的月例银子里扣的。” “我没钱!”沈玉娘尖声道,“不过就是一点小伤而已,就是放着不管养几天也好了,她们两条贱命也值当专门请大夫来瞧?” 开什么玩笑? 她进侯府一文钱都没见着呢,就想让她往外掏钱,别说她没钱,就算是有钱也不可能拿出来! “这么说姨娘是不打算掏这个钱了?”虞清商眸色倏的一暗。 沈玉娘抱臂冷哼,“她们是丫鬟又不是小姐,哪儿那么娇气?” “既然如此,那从今日起就让香云跟冬雪继续回墨园当差。”虞清商不再跟她废话,站起身对元素道,“你去请个大夫来帮她们治伤。” 沈玉娘赶忙拦住她,“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们走了我这里谁来伺候?” 虞清商瞥了她一眼,“等什么时候姨娘愿意出这个钱了,我自然会再让她们回来服侍。” “好啊你!你居然为了两个丫鬟如此对我!你别忘了谁跟你才是一家人!” “姨娘。”虞清商打断她,“话别说的太早,以后是不是一家人还难说呢。” 沈玉娘顿时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愤怒转为恐惧。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颤颤巍巍的道,“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虞清商看着她的眼睛,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姨娘怕什么?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可一只脚刚迈出去门槛,身侧一把剑忽然朝着她砍了过来。 元素惊呼,“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