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九世反派病娇女帝追来了》 第406章 夜的景 苏市的夜愈发深沉,一寸寸浸染天际。 初秋的晚风裹挟着凉意翻涌,寒意愈发沁人肌骨。 银纱般的月光穿透云层,斜斜掠过雕花窗棂,在二楼卧榻边勾勒出一道曼妙的剪影。 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宛如柔软的绒毯,轻轻搭在熟睡者的面庞,带着亲昵的意味来回蹭动。 伴着衣袂轻响,那道窈窕身影轻盈地登上床榻,如猫儿般伏下身。 胸前柔软的弧度垂落,在咫尺之遥处,在月光下氤氲出朦胧而动人的光晕。 沈书仇虽已合上双眼,可他对周遭外界的动静,却犹如洞察秋毫般清晰。 听到床边传来的细微声响,沈书仇其实早有察觉。 而那股萦绕在身旁,熟悉至极的气息,他更是瞬间便知晓来者何人。 这世间,除了狐白白这个风情万种的狐狸精,又有谁能散发这般妩媚撩人的气息呢? 这股妩媚,甚至卷的周遭空气都变得燥热起来。 尽管心里明白是狐白白,沈书仇却丝毫没有睁眼的打算。 他哪怕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狐白白这般夜深人静之时前来,必定是怀着某些“坏心思”。 此刻的狐白白,眉宇间尽是动人心魄的妩媚风情,那狐眸之中仿佛藏着无尽的诱惑深渊。 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笑吟吟的弧度,凝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她将沈书仇脸上细微的抽动变化,尽数收入眼底,嘴角的笑意愈发透着几分促狭与坏意。 紧接着,她再度缓缓俯下身子,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躯轻轻前倾。 带着温热气息的柔软骤然覆来,瞬间紧紧贴在了沈书仇的脸上。 与此同时,那道娇艳欲滴,令人垂涎的朱唇,轻轻凑近沈书仇的耳畔,吐气如兰,声音娇柔婉转地唤道:“主人~” 然而,就在下一秒,沈书仇骤然间感觉到耳畔忽然泛起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 一条柔软的小香舌,如灵蛇般悄然钻入耳道,轻轻且缓慢地舔舐着,那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沈书仇强忍着那股异样的感觉,始终未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都早已落入狐白白的耳中。 狐白白轻启朱唇,口中的皓齿在沈书仇的耳垂处轻轻一咬,那动作仿佛是在嗔怪沈书仇还佯装沉睡。 紧接着,狐白白缓缓松开了口。就在沈书仇暗自松了一口气之时。 却骤然惊觉,狐白白的身躯正缓缓向后退去。 “哎呀呀!主人究竟在做什么美梦呢!都已经这般长大了呢,瞧这模样,是想欺负白白吗?” 狐白白眸光流转,盯着那昂首挺胸的小沈书仇,不禁微微舔了舔嘴角。 小小的沈书仇一脸倔强,不服气地抬头怒视着狐白白。 可下一秒,两团如墨般的暗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左一右迅猛地将他团团围住。 小沈书仇瞬间调动全身力量,试图抵御这股恐怖的压迫。 奈何,那两团黑影太过庞大,如铁钳一般将他死死缠在其中。 与此同时,小沈书仇心头顿感不妙,赶忙抬头望去,只见上空一道仿若深渊的巨口瞬间将他无情吞噬。 不仅如此,一道如利刃般的粉红妖物,正带着凌厉的气势,源源不断地朝他攻杀而来。 不知时光悄然流逝了多久,尽管沈书仇拼尽全力顽强抵挡,可终究难以抗衡那粉色妖物的凌厉攻势。 最终,他被那妖物逼得丢盔弃甲,不得不缴械投降。 然而,即便败下阵来,他骨子里的傲气丝毫不减,仍旧倔强地挺直身躯,不愿轻易弯腰屈服。 正当沈书仇满心以为,狐白白此番该就此离去的时候,却惊见狐白白竟又准备做出其他举动。 见状,沈书仇再也按捺不住,终是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愠怒:“狐白白!你究竟闹够了没有?” 听闻此话,狐白白嘴角轻扬,瞬间绽放出一抹妩媚至极的笑容。 嘴角那一抹晶莹,在清冷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的光泽,却显得有些粘稠。 “哎呀呀!主人你究竟是什么时候醒的呀,怎么都不告诉白白一声呢。” 狐白白一边娇嗔着,一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抹过嘴角的晶莹。 随后又缓缓伸出舌头,轻轻一舔,那姿态愈发勾人心魄。 看着狐白白这般风情万种的模样,饶是沈书仇定力非凡。 此刻也难免有些意乱情迷,难以驾驭内心涌起的波澜。 最终,他不得不强行移开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威严而平静:“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闻言此话,狐白白指尖轻轻绕着垂落的发丝轻笑:“姜千秋那小丫头能偷尝甜头,白白为何就偷不得?“ 狐白白不提姜千秋还好,这名字一从她口中溢出。 沈书仇的思绪瞬间被拽回到那一晚,诸多画面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 “上次那件事,可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哎呀,主人何必这么严肃?” 狐白白歪头眨了眨眼,指尖在空中划出绯色狐火,将她那张风情万种的脸映的更加妩媚。 “不过是给那丫头指了条小路,可没逼着她往前跑哦。” 她忽然凑近,睫毛在沈书仇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倒是主人——若说偷腥,难道也是白白教的吗?” 沈书仇浑身的燥热瞬间被寒意浸透,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 正要开口辩解时,一抹带着温热的指尖已抵住他的唇。 狐白白敛去笑意,眼尾泛起妖异的红纹:“有些事,白白不想刨根问底。 “但主人该明白,镜花水月虽美,握得太紧,可是要伤了手的。” 话语从她口中缓缓吐出,看似平静,却裹挟着一抹令人胆寒的冰冷寒意。 “况且呀,主人,您难道就不担心,这件事一旦传到姜千秋那小丫头的耳朵里?您可是深知她那火爆小脾气的哦!” 狐白白眼眸流转,瞧着沈书仇那瞬间紧绷的神色。 原本泛着冷意的面容,瞬间又换上了那妩媚勾人的笑意,娇声说道。 沈书仇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 的确,此事若是真的被姜千秋知晓,以她那倔强又冲动的性子,必定会闹得翻天覆地,局面恐怕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主人,倘若您想让白白替您严守这个秘密,那您总得付出些什么才行呀。” 狐白白扑闪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狡黠又娇俏地说道。 话已至此,沈书仇心中已然明了,今晚怕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虽说他并非寻常凡胎肉体,可面对眼前这个狐媚入骨的尤物,实在是有些难以招架。 更何况,这样的狐媚女子,足足有九个之多。 “唉……” 空气中,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幽幽响起,沈书仇满心无奈,缓缓闭上了双眼。 狐白白见此情景,自然明白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不过,在那之前,她依旧轻柔地在沈书仇耳边低语:“主人不可以闭着眼睛哦。” 她的声音愈发娇软,带着丝丝蛊惑,“姜千秋会的,白白也会,姜千秋不会的,白白更是精通呢。” “白白要你睁开眼睛,好好瞧瞧白白,您看,白白可比这窗外深沉的夜色还要美上几分呐!” 说罢,她轻轻扭动着身姿,宛如夜中的魅灵,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 月光如水,将窗前的两具身影缓缓交融,似是绘就一幅朦胧的剪影画。 清冷的月色,终究透不进这燥热弥漫的房间,也无法拂去那因炽热而升温的身躯。 街道一侧,那株高大的树木静静伫立,在月华清辉的温柔包裹下,宛如被轻纱笼罩。 微风吹过,树根轻轻摇曳,发出“吱呀吱呀”的低吟。 这轻微的响动,似乎惊动了脚下坚实的大地,引得大地也一同微微震颤。 夜,愈发深沉了。 穹苍之上,那原本洒下清辉的明月,像是感受到了丝丝疲倦,缓缓隐入一片乌云之后,将光芒悄然隐匿。 “轰隆隆!” 一道惊雷突然炸响,仿佛是打破平静的信号。 刹那间,倾盆大雨如注般倾泻而下。 这场来得突然,却又仿佛早有预谋的大雨,转瞬便将那株大树彻底浇透。 屋内,随着清月隐于乌云之后,瞬时陷入一片浓稠的漆黑。 先前那在月光下交织的剪影,也仿若被黑暗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的黑暗之中,瞬息,一道妖冶的红色狐火“噗”地亮起。 狐火的光晕轻轻摇曳,映照出一双眸,眸中似藏着千般情丝。 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正荡漾起一抹妩媚至极的笑容,透着无尽的魅惑与风情。 第407章 特殊的照顾 一夜悄然流逝,静谧无声。 …… …… 沈书仇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窗外的那场大雨,不知在昨夜何时悄然停歇。 一抹初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玻璃,争先恐后地涌进屋内,在他的脸庞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此刻,沈书仇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再受自己掌控。 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就连双腿也微微发酸,每挪动一下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痛。 而造成这一切的缘由,沈书仇心里再清楚。 主要还是昨晚狐白白实在是折腾得太过厉害了。 沈书仇悠悠然从床上起身,动作迟缓地穿戴好衣物,而后缓缓走出房间。 刚到客厅,便看到第五书双正从厨房走出来。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第五书双早已将周遭的一切了解得明明白白。 在她没来之前,家中准备餐点的任务一直由沈书仇承担。 姜千秋那小丫头,每天不是沉浸在睡懒觉的惬意中,就是还在睡梦中不愿醒来。 至于狐白白,虽说起得早,可对于制作餐点这件事,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在这一段时间里,家里准备餐点的活儿,自然而然地就被第五书双接了过去。 “相公你醒了!” 第五书双眸光一亮,素手轻扬,将刚熬好的白粥稳稳搁在檀木桌上。 她莲步轻移,盈盈行至沈书仇身侧,葱白指尖温柔拂过他微卷的衣襟。 “相公是最近太累了吗?怎么今日竟醒得这般迟?” 她抬眸,眉眼间盛满担忧,如玉的面庞上凝着化不开的心疼。 这段日子,沈书仇平日里的作息,她都记得分毫不差。 即便偶有起晚的时候,前后也绝不会相差超过十分钟。 可今日,沈书仇竟比往常足足晚了半个小时,而且面色中还隐隐透着一丝憔悴。 不仅如此,第五书双还在沈书仇身上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这气味于她而言,实在算不上好闻,有点类似在炎炎烈日下剧烈运动后散发的汗味,却又有些微妙的差别。 “兴许是昨夜没歇好。” 沈书仇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含糊其辞地说道。 听闻这话,第五书双还未来得及搭话,心底却陡然响起一声冷笑。 “呵呵....” “怎么了?倾寒,你笑什么呢。” 第五书双微微皱眉,在心底暗自问道。 “呵呵...” 心底里,第五倾寒依旧只是冷笑两声,并未作答。 见此情形,第五书双也不再继续追问,轻移莲步,转身回到了餐桌前。 “相公,若是觉得太过劳累,不妨先休息一阵子。” 第五书双目光柔和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沈书仇,关切地说道。 沈书仇轻轻抿了一口粥,回应道:“无妨。” 对他而言,若是整日待在家里,那才真正是疲惫不堪呢。 第五书双欲言又止,朱唇张合间,万千关切化作一声轻叹。 她托腮凝视着对面那人棱角分明的侧脸,目光温柔得能揉碎晨光。 不多时,沈书仇搁下碗筷,起身告辞。 第五书双站在餐桌旁,望着沈书仇渐行渐远的背影。 良久,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开始收拾起桌子。 “呵呵....” 就在这时,心底那属于第五倾寒的冷笑声再次幽幽响起。 接二连三的冷笑,让第五书双不禁柳眉微蹙。 只是这一次,还没等第五书双开口询问,第五倾寒便继续冷笑着说道:“我的好姐姐,你究竟是真的浑然不知,还是故意装出这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五书双疑惑地问道。 “你当真看不出来,相公缘何会如此?” 第五倾寒声若冰霜,字字透着寒意。 这话如同一把冰刃,让第五书双秀眉紧蹙,眼底满是困惑与不安。 望着姐姐这懵懂模样,第五倾寒唇角勾起一抹病态的冷笑。 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呵呵……倒是我疏忽了,姐姐至今守身如玉,又怎会懂得这些事。” 沈书仇那副神态,在第五书双眼中,或许只道是疲惫不堪,瞧不出其他端倪。 可在第五倾寒眼中,却如同透明一般,她对这模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毕竟,他这般神态,曾无数次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第五书双听了这话,像是被点醒一般,绝美的面容瞬间笼上一层阴霾,眉间染上难以言说的哀伤。 就在气氛凝滞的刹那,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第五书双循声望去,只见狐白白慵懒地从内室走出。 她睡眼朦胧,眼尾泛着诱人的嫣红,平添几分媚态。 一袭薄如蝉翼的纱衣堪堪裹住曼妙身躯,胸前风光若隐若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第五书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狐白白尚未消退的绯红脸颊,以及微微夹紧的双腿间。 联想到沈书仇的疲惫模样,再回味第五倾寒话里的深意,一切不言而喻。 她抿紧嘴唇,未发一言,可眉间的哀愁却愈发浓重,仿佛凝聚成了一道化不开的沟壑。 “主人呢!还没起床吗?” 狐白白轻掩着口,打了个娇憨的哈欠,而后柳腰款摆,扭动着圆润挺翘的丰臀,袅袅娜娜地踱步过来。 “相公刚出去了。” 第五书双紧抿着嘴唇,轻声说道,那声音里似藏着不易察觉的落寞。 狐白白慵懒地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目光似有若无地在第五书双身上游移,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第五书双眉宇间流露出的情绪,又怎能逃过她那双狡黠的眸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咧开一抹带着几分玩味的轻笑。 在狐白白眼中,第五书双此刻这般模样,倒真有几分小姜千秋的影子,只是少了姜千秋那一点就着的火爆小脾气。 然而,狐白白这抹笑容,落在藏于心底的第五倾寒眼中,无疑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挑衅。 “姐姐……这所谓的规矩,不过是束缚你我的枷锁罢了,把身体交给我,我去杀了她,如此一来,相公就只属于你我二人了。” 第五倾寒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冷。 “不行!” 第五书双想都没想,便在心底果断拒绝。 即便此刻她内心满是难过,但还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若是真把身体控制权交给第五倾寒,那事情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呵呵……姐姐你可真是大度,居然心甘情愿把相公让给别人。” 第五倾寒语带讽刺地说道。 “够了!” 第五书双的声音不自觉地冷了几分。 “你难道真的甘心吗?相公近在咫尺,你却连碰都不能碰,姐姐,你难道就从未想过与相公共度鱼水之欢吗?” 第五倾寒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的意味。 “够了!住嘴!” 第五书双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尽管嘴上这般强硬,但第五书双的心底又怎会真的甘心呢? 少女情思萌动,怀春之意已在心底深藏不知多少岁月。 既然春心已动,又怎会没有与心爱之人共赴巫山,享受鱼水之欢的渴望呢? 只是理智还在苦苦支撑,让她无法做出逾越的事情。 下一刻,第五书双鼻尖陡然萦绕起一股馥郁好闻的味道。 她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去,却惊觉狐白白不知何时已悄然来到自己身旁。 还没等第五书双来得及开口,狐白白便先一步说道:“主人最近身子有些乏累,过几日呢,就有劳妹妹你多费些心思,好好照顾他啦。” 狐白白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特意将“照顾”二字咬得极重。 原本还沉浸在失神状态的第五书双,听到这话,又怎会不明白其中暗藏的玄机。 她眼帘下瞬间闪过一抹慌乱之色,那藏在血肉之下的心脏,也仿佛受惊的小鹿般,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瞧着她这般模样,狐白白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愈发觉得第五书双简直就像是姜千秋的另一个版本。 她不像姜千秋那般,有着一点就炸的火爆脾气,也没有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外表。 她有的,只是温柔似水的外在,以及理性自持的内在。 “还有吃的不?我这会儿有点饿了。” 狐白白双眼盯着第五书双那微微慌乱的模样,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说道。 “有……有的。” 第五书双忙不迭地回应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慌乱。 她急忙绕开狐白白,脚步匆匆地朝着厨房奔去。 此刻,她脑子里满满当当想的,全是狐白白那句意味深长的“照顾”。 心中既紧张慌乱,又隐隐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第408章 忆思林 就在这时,另一间房门突然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一只小脑袋率先从门后探了出来,看着客厅中那具充满诱惑的身姿,脆生生地喊道:“狐白白!” 狐白白闻声转过头去,脸上瞬间绽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哎呀!这不是小千秋嘛?今儿怎么没睡懒觉呀?” “我什么时候睡过懒觉啦好不好!你昨天说晚上吃别的肉串,到底啥意思啊?” 姜千秋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狐白白,满脸的狐疑。 昨晚刚听到这话时,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可后来越琢磨,就越觉得话里似乎藏着什么玄机。 “没啥特别意思呀!就是单纯吃肉串呗。” 狐白白轻笑着回应,笑容里却透着一丝神秘。 “那你吃了没?” 姜千秋依旧紧盯着她,不依不饶地问道。 狐白白歪着脑袋,脸上露出一个神秘兮兮的微笑,说道:“那你猜猜看咯!” “骚狐狸!你真不要脸!” 姜千秋小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凭借狐白白此刻的神情,她已然猜到了那话里所指何物。 从某种奇特的角度来说,那玩意儿确实勉强能算得上是“肉串”! 毕竟她自己也曾“品尝”过,只不过那东西个头着实有点大,一口根本塞不下。 姜千秋回想起来,当时吃的时候嘴巴可忙活坏了。 虽说乍一尝觉得味道一般,可细细品味,内里的滋味竟也别具一格。 “哎呀呀!小千秋要是还想吃,下次姐姐带你一起呀!”狐白白笑嘻嘻地说道。 “你……你这骚狐狸!谁要跟你一起吃啦!” 姜千秋一听这话,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整张小脸“腾”地一下变得红扑扑的,那双乌黑明亮的眸子也瞬间蒙上了一层羞怯的红晕。 她娇嗔地骂了一句,慌慌张张地关上房门。 ....... ....... “可算醒了?” 耳畔传来一道清泉般温润的嗓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秦红衣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帘,朦胧视线中,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缓缓清晰。 那人眉目如画,眼尾轻垂似含秋水,唇角弧度温婉动人。 只是苍白的面色与微微蹙起的黛眉,为这份美貌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 林间清风裹挟着草木清香穿窗而入,却吹不散她周身萦绕的脆弱气息。 秦红衣下意识转动目光,这才惊觉自己置身于一间古朴小屋。 屋内陈设简单至极,仅余一张略显陈旧的床榻。 以及角落蒙着薄尘的梳妆台,而那撩动纱帘的清风,正从半开的木窗源源不断涌入。 她顺着窗口望去,只见外头满目苍翠,层层叠叠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将小屋严严实实地包裹在密林深处。 “这是何处?” 秦红衣心头警铃大作,挣扎着便要起身,沙哑的声音里藏不住戒备。 “别动!” 女子眼疾手快,纤长手指轻轻按住她肩膀,掌心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动作虽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伤口还没愈合,莫要逞强。” 秦红衣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眼前女子,见对方眉眼间尽是温和。 周身也无丝毫敌意,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缓缓躺回床榻。 “此地究竟是何处?你又是何人?” 秦红衣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与那周身缠绕锁链的神秘女子缠斗的画面。 激烈交锋后,一阵强烈的撕扯感袭来,她便坠入一片混沌虚无之中,再无半点知觉。 如今骤然苏醒,眼前陌生的面孔与环境,让她满心皆是不解。 “此处唤作忆思林,不过这名字是我取的。” 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笑意,抬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优雅。 “你取的名字?” 秦红衣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女子轻轻颔首,眸光望向窗外摇曳的枝叶,似陷入遥远回忆:“是啊,当初我与心悦之人,便是在此地初遇。” 看着女子眉眼间流转的温柔与怅惘,秦红衣仿佛看见一层朦胧的回忆迷雾将她笼罩。 那些未说出口的故事,都化作了眼底的点点星光。 “那他如今在何处?” 鬼使神差般,秦红衣轻声追问。 “被一个小姑娘抢走咯。” 女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笑意落在脸上,却比哭还让人心疼。 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不过都过去了……” 眼见自己不慎勾起了眼前人的伤心事,再想到对方救了自己,秦红衣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愧疚,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既救我一命,待我伤势痊愈,定帮你将人夺回。” 闻语凝闻言,又轻笑着摇了摇头,眸光望向窗外斑驳的树影:“你打不过她的。” 秦红衣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还未等她开口,闻语凝已继续说道:“不过也无妨了,那人即便身不在此,心却永远留在我回忆里。” 说罢,她收回目光,眉眼弯弯地看向秦红衣,“对了,我叫闻语凝,唤我语凝便好。你呢?” “秦红衣。” 她简短作答。 “瞧你的样子,不像是这附近的人?” 闻语凝歪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不是。” “那你怎么受的伤?与人起了冲突?” “嗯。” 秦红衣惜字如金。 闻语凝轻轻叹了口气:“以后莫要再轻易涉险了。” “好。” “你孤身一人来此?” “我还有个师父。” 提及师父,秦红衣的声音难得柔缓了些。 “那你师父现在何处?” 空气突然陷入沉默,秦红衣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师……父他……不见了。” 她紧接着顿了顿,眼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但他也一直住在我心里。” “原来如此。” 闻语凝恍然一笑,眼中满是共鸣继续道:“这么说来,我们倒有几分相似,愿你早日与师父重逢。” “借你吉言,也祝你,终是道,得偿所愿。”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大了些,卷着林间草木的清香涌进屋内,轻轻拂过两人相谈的面庞。 话语声与风声相互交织着,像是弹奏一场特殊的曲子。 第409 章暗潮涌动的许家 青市,暮色如墨,将许家老宅笼罩其中。 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发出幽咽声响,似预示着不祥。 府邸深处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映得众人面容忽明忽暗。 檀木长桌两侧,许家最核心的高层人物端坐如松,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主位上,白发苍苍的老者枯瘦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扶手。 那声音虽轻,却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查到先文的下落了吗?” 老者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寒意,浑浊的眼眸中却燃烧着令人胆寒的精光。 老者其名,许景风,正是许家真正的掌权者。 他膝下育有四子,四子许沐尘,现任京都明幽局的高层。 二子许澜幽,牢牢掌控着家族庞大的生意版图。 大子许耀阳,早年便已脱离许家,凭借自身实力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剩下的三子许倡风,便是这一代的许家家主。 许倡风膝下仅有一子,便是许先文。 许先文自幼便得老爷子亲自悉心指点,作为许景泽的接班人,被寄予厚望,成为下一任许家家主乃是板上钉钉之事。 在家族众多年轻一辈中,许先文身为嫡系,自然享受着家族给予的最优渥资源。 恰逢当下灵气复苏进程大面积加速,修行环境得天独厚。 许先文天赋异禀又勤奋刻苦,不到而立之年,便已突破至元婴境,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般被家族全力栽培,身负无数资源的许先文,竟在苏市毫无征兆地凭空消失了。 即便许景风表面上已不再插手许家事务,将一应事宜都交由许倡风打理。 但在听闻许先文失踪的消息后,他还是立刻出面主持大局。 众人听到许景风的询问,脸上神色微微变幻。 这时,身为当代家主的许倡风缓缓开口:“今日下人来报,先文失踪一事,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苏家。” 许景风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冷峻:“此事当真?” “先文前往苏市,是去见他的未婚妻,也就是苏岂南的女儿。” 许倡风继续说道。 “若此事真与苏家有关,老夫定要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许景风语气森冷地说道。 苏家和许家之间,除了这层联姻关系,再无其他瓜葛。 虽说两家相距甚远,但作为南方三虎之一的许家,向来没将苏家放在眼里。 “澜幽,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许景风突然将目光投向一旁神色淡定自若的许澜幽。 听到这话,许澜幽微微一笑:“当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清楚先文目前的状况,而且,我这儿还有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许景风沉声问道。 许澜幽并未立刻作答,而是轻轻拍了拍手。 刹那间,房间外的长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传来“咯吱”一声。 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从门外徐徐走进,进入众人的视线。 在屋内昏黄灯光的映照下,那人的面容逐渐清晰。 倘若沈书仇此刻在场,定会一眼认出此人正是他的同桌许冬。 只是,与平日里的许冬相比,此刻这张被昏黄灯光笼罩的脸,多了几分阴鸷之色。 许冬甫一现身,许倡风的目光便即刻投向许澜幽。 许冬身为许澜幽的子嗣,在许家年轻一辈中,向来是最缺乏存在感的那一个。 既无出众资质,又缺过人胆识,早在很久以前,便被送出了许家。 然而此刻,这样一个在许家近乎透明的许冬,竟出现在这等重要场合。 如此突兀的变化,让许倡风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依旧淡定自若的许澜幽身上。 面对许倡风投来的探寻目光,许澜幽只是淡然回以一笑。 就在这时,许冬将目光转向坐在主位上的许景风,有条不紊地禀报道:“爷爷,据我调查,先文哥失踪的那晚,现场除了有苏家人的踪迹,似乎还出现了沈家人。” 这话一出,大厅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许景风那饱经沧桑的目光陡然一凝,如鹰隼般死死地盯在许冬身上。 刹那间,一股无形却庞大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朝着许冬四周迅速蔓延。 就连许倡风听闻此言,也立刻将目光转向许冬,试图从他眼神中洞察这话的真伪。 在许景风这股强大压力的笼罩下,许冬的面色微微抽搐,但他还是强自保持镇定。 因为他心里清楚,此刻只需扛住这股压力。 如今许先文下落不明,那个原本遥不可及的位置,他终于有了争一争的机会。 他隐忍蛰伏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样一个天赐良机,而此刻,机会竟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 不知过了多久,许景风缓缓收回了那股令人胆寒的恐怖压力。 他那沧桑的眸子里,因许冬在重压之下仍面不改色的表现,不禁微微流露出一丝赞赏。 只是他并不知道,此刻许冬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是京都的沈家?” 许景风神色凝重,缓缓开口问道。 “正是!” 许冬赶忙应声答道。 “你所查之事,真实性有几成?” 许景风紧接着追问。 “至少八成!” 许冬如实回应。 昏黄的大厅内,这有条不紊的一问一答,清晰地传入一旁众人的耳中。 “既然如此,此事便交由你负责彻查,三日内,我要知晓一切详情,许家的力量任你调配。” 许景风看着许冬,神色严肃地吩咐道。 言毕,许景风那沧桑却依旧魁梧的身躯缓缓站起,朝着大厅更深处走去。 “爹!” 许倡风见状,急忙站起身来,焦急地喊了一声。 然而,许景风并未理会他,脚步不停,径直向深处走去。 既然作为掌权者的许景风已然离去,其他人自然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纷纷相继离开。 不过在离开之前,其余几人的目光在许家老二许澜幽和老三许倡风身上微微停留,似有深意。 待众人全部离开后,许倡风脸色阴沉,目光如炬地看向许澜幽,冷冷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面对许倡风话语中的浓浓冷意,许澜幽神色淡然,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如今我才是家主,有些不该有的想法,你最好趁早打消。” 许倡风双手用力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死死盯着许澜幽,语气中满是警告之意。 “是吗?” 许澜幽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尾微扬,似嘲似讽。 这般轻慢神态,瞬间点燃了许倡风压抑已久的怒火。 他猛地探出手,骨节泛白地死死揪住对方衣领,周身气息骤然凛冽:“想夺我的权,你够资格吗?” 许澜幽被攥得身形微晃,却仍保持着从容姿态,垂眸掸了掸被弄皱的衣襟:“三弟,莫要这般敏感,依二哥看,你也该暂且放下事务,好生休养些时日了。” 那双幽冷的眼眸里翻涌着吃人般的戾气,近在咫尺的威胁并未让许澜幽有丝毫退缩。 他抬手按住对方手腕,语调依旧不疾不徐。 “你在找死!” 许倡风暴喝一声,周身真气如暗流涌动,裹挟着毁灭般的威压轰然炸开,空气在他周身扭曲震颤。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嗓音如冷水浇下:“三叔难道忘了家族的规矩吗?” 许冬不知何时出现在旁,眼底却不见半分惧色。 许倡风猛地转头,如实质的寒意化作利刃,瞬间贯穿许冬全身。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 许澜幽轻嗤一声,慢悠悠抚平袖口褶皱,漫不经心道:“三弟若是气闷,不如拿这小子消消火,毕竟,怒火积在心里,可是会伤身的。” 说罢,他似笑非笑地瞥向许冬道:“还不过去,让你三叔好生泄泄火?” “是!” 许冬总感觉这话有些异样,但还是硬着头皮,顶着那如杀意风暴般的目光,缓缓走了过去。 许倡风看着这父子二人一唱一和的模样,脸色黑得如同锅底。 不过此刻,他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心里明白,自己自然不能对许冬出手,即便真想,也绝不该选在这个地方,在许景风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这家族规矩,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许倡风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许久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可惜还差些火候。” 许冬又怎会听不出这话里的轻蔑之意,无非就是在说他永远比不上许先文。 “三叔说得对,先文哥一直都是我努力追赶的目标,若是先文哥能平安归来,我定当更加虚心地向他学习。” 许冬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只是话语中也如藏着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许倡风。 许倡风死死盯着面前这个晚辈,忽而转头看向许澜幽,语气里满是讥讽:“二哥,倒是把儿子教得好手段。” 说罢,他狠狠甩开衣袖,大步离去,留下一地剑拔弩张后的狼藉。 第410章 我记不起师父的名字了 暮霭如熔金,将绯色绸缎缓缓铺展向天际,直至与地平线交叠。 忆思林,在这黄昏温柔的映照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显得微微有些朦胧。 但那朦胧之中,却又隐隐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 忽然,一座简陋的木屋前,一缕炊烟袅袅升起缠绕着暮色。 闻语凝裹着灰调围巾,专注地将木柴投入噼啪作响的灶炉。 跳动的火苗映在她脸上,煤灰沾染上细腻的肌肤,却更衬得那双眼眸如星辰般明亮。 娇俏面容上带着烟火气的生动,美得惊心动魄。 “噔噔噔。” 此刻,静谧的林子内陡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闻语凝闻声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悠悠地从黄昏的暮色之中缓缓踏出。 那人影的怀中还抱着些许木柴,闻语凝见状,立刻起身,脸上绽出笑容,迎了上去。 随后,她轻轻接过对方手中的木柴,放在炉灶旁,温柔地说道:“你的伤势还没好全呢,先回屋里歇着吧,等饭做好了,我叫你。” 在闻语凝身旁的,正是秦红衣。 只是此刻的秦红衣,身上已不见那件标志性的红衣。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朴素无华的青色布衣,这还是闻语凝给她的。 秦红衣原本身着的红色法衣,在被闻语凝发现时,已经多处破损。 而秦红衣如今身受重伤,修为尚未恢复,无法运用真气修复衣物。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顾闻语凝的劝阻,执意要帮忙干活。 闻言此话,她固执地蹲在灶台旁,望着跃动的火苗发怔。 倘若晏璇诗此时在场,瞧见秦红衣这副模样,想必定会大为吃惊。 因为她此刻的状态,与平日里那好战且疯狂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秦红衣的眼眸中,不见其他多余的情绪,眉宇间却萦绕着一抹难以化开的忧虑。 炉灶内的火苗映照在她的瞳孔中,仿佛又缓缓融入到她胸腔内那颗跳动的心脏里。 那一颗心脏,似乎在与炉灶内的火焰同频跳动。 然而,很快地,炉灶内的火焰渐渐熄灭,映在她瞳孔中的那抹红色也随之慢慢褪去。 毕竟,只有不断添加木柴,火焰才能持续燃烧,持续跳动。 就如同她自己,唯有沈书仇陪伴在侧,她那颗冰冷的心,才会如火焰一般炽热。 火苗将熄未熄时,闻语凝往灶膛里添了根带松脂的木柴,噼啪炸开的火星溅在围裙上。 她忽然偏头问道:“红衣,还没问你,你师父是哪里人。” 这句话像块石子投进深潭,惊碎了秦红衣眼底凝滞的光影。 她垂眸盯着膝头磨出的布纹,喉结滚动了许久才涩声道:“我...不知道。” 闻语凝手上动作微顿,很快又往火里塞了把干草。 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背后的木屋上:“没事,我也不知道我爹是哪里人。” “你没想过去找他?” 秦红衣忽然抬头,眼里烧着两簇执着的火。 “想过。” 闻语凝望着跃动的火苗轻笑。 笑意却像春雪落在热茶上,转瞬融成苦涩,“只是我找不到他。” “我可以帮你。” 秦红衣突然抓住她沾着煤灰的手腕。 闻语凝抽回手,往灶膛里重重吹了口气,腾起的灰扑在脸上也不躲:“你呀!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先找到你的师父吧。” “为什么?你是不相信我吗?” 秦红衣打断她道。 “不是不信,只是有些事,找不找得到已经不重要了。” 闻语凝抹了把脸,指腹在皮肤上蹭出两道黑印,丝毫不在意她现在的模样。 “为什么没必要呢?” 此刻的秦红衣就像个充满好奇的孩子,心里满是疑问。 在她看来,既然是心心念念的人,为什么不去寻找呢? 闻语凝听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追问为什么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秦红衣火光照亮她睫毛投下的阴影。 良久,她忽然笑了,带着看透世事的温柔:“红衣,有些喜欢像雪地里的脚印,越是用力追,越会把痕迹踩得稀烂,与其执念成狂,不如留个最干净的模样在心里。” 然而,秦红衣听了这话,依旧说道:“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把喜欢的人让给别人,难道心里不会不甘心吗?” “红衣啊!你知道吗?有时候,选择把喜欢拱手相让,将那个人最初的模样,永远留在自己心底,这同样也是一种喜欢。” 闻语凝浅笑着解释道。 随后,她又轻声补充:“因为这份喜欢,是独一无二,只属于我自己的,是我一直小心翼翼珍藏着的。” 秦红衣垂眸不语,闻语凝说的那些话像无根的柳絮,轻飘飘落进心里,却扎不下根。 她正出神时,忽闻“咔嗒“轻响,灶上的陶盖被掀开,白雾裹挟着肉香扑面而来。 “好啦!红衣,先别想那么多啦,咱们吃饭咯。” 闻语凝说道。 秦红衣闻言,暂且放下那些纷扰的思绪,跟着忙碌起来。 很快,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一道香气四溢的肉食被端上了餐桌。 除此之外,还有一碗闻语凝特意为秦红衣熬制的汤药。 餐桌上,二女一边用餐一边愉快地交谈,欢声笑语不断。 不多时,那碟肉食便只剩下空盘,其中大部分都进了秦红衣的肚子。 这是闻语凝特意为她夹的菜,秦红衣不好意思推辞,便一点一点全吃光了。 随着晚宴结束,木屋外的夜色也彻底浸透山林。 闻语凝招呼秦红衣上床休息,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早已躺下。 这片地处偏僻,人迹罕至的忆思林,周围前不见村落,后不着城镇,更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唯有一些在夜间出没的野兽。 然而,闻语凝却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枯燥乏味,因为这里是她与沈书仇初次邂逅的地方。 住在这里,就如同沉浸在那份美好的喜欢之中,同时还能感受独属于尘世的烟火气息,这可比她在宗门的日子惬意得多。 在宗门里,姐姐整日忙于主持大局,很少有时间与她相见。 她平日里接触的也尽是些冷漠疏离,毫无感情的修士。 此刻,闻语凝手脚麻利地褪去身上衣物。在油灯昏黄光芒的映照下,她那完美的身躯被染上了一层极致的诱惑。 她胸前,那两团如羊脂玉般温润的山峦,在光影的交织下,展现着绝美的风景线。 它们并非那般高耸巍峨,却有着恰到好处的圆润与挺拔,每一处弧度都勾勒得精妙绝伦,傲然挺立。 秦红衣看着眼前的闻语凝,不禁犯了难,因为这房间里仅有一张床榻。 “还傻愣着做什么,快上床呀!” 闻语凝瞧见秦红衣呆立当场,不禁开口催促道。 秦红衣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像生了根似的扎在原地,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闻语凝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这副窘迫之态,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笑意。 紧接着,她轻扭腰肢,莲步轻移,款款朝着秦红衣走去。 秦红衣微微抬起眼帘,目光所及之处,那傲挺的双峰恰似山峦起伏,随着主人的步伐微微颤动。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滑落,只见那修长的玉腿犹如两条澄澈的溪流,自远方潺潺而来,似乎要浇灌那片神秘的森林。 刹那间,秦红衣的耳垂悄然泛起一抹娇艳的嫣红,顺着耳垂迅速蔓延。 “怎么啦,你我都是女子,还这般害羞?” 闻语凝眼角含笑,指尖轻点秦红衣发烫的耳尖。 秦红衣慌忙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蝇:“你...就寝怎不穿衣服。” “穿着衣服睡觉可不舒服啦。好啦好啦,快脱衣服,我来帮你。” 闻语凝一边笑着,一边就伸手要帮秦红衣脱衣服。 秦红衣赶忙往后退,可终究没能躲开,最后也只得和闻语凝一样。 于是,两具各具风姿的娇躯面对面相对着。 “瞧你这副模样,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明明比我丰腴三分,怎还这般忸怩?” 闻语凝依旧不放过打趣的机会。 随着油灯的最后一抹火焰在一阵轻微的风声中熄灭,小木屋内彻底被无边的黑暗笼罩。 床榻上,二女背靠背躺着,谁都没有出声。或许是因为今晚床上多了个人,闻语凝久久未能入眠。 最后,她索性翻了个身,将手轻轻搭在秦红衣的香肩上,问道:“红衣,你能给我讲讲你和你师父的故事吗?还有,你师父叫什么名字呀?” 在被触碰身体的瞬间,秦红衣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听到闻语凝的话后,秦红衣朱唇微启,然而过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红衣,你怎么了?” 闻语凝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赶忙问道。 秦红衣感觉周身血液瞬间凝固,喉咙里像卡着带刺的藤蔓。 颤抖从指尖蔓延到心脏,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般的呜咽:“呜呜呜....” “你怎么哭了呀,你没事吧红衣!”闻语凝一下子坐起身,急忙下床重新点亮了油灯。 当她转过头看向秦红衣时,却发现她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而且,闻语凝清楚地看到,秦红衣瞳孔深处写满了无尽的恐惧。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不慎掉入无底深渊的小女孩,显得那样无助与可怜。 “红衣,你究竟怎么了?” 闻语凝又一次焦急地问道。 这一次,秦红衣没有再沉默,只是伴随着哭声说出的话,让闻语凝瞬间愣在了原地。 “我……我想不起师父的名字了。” ....... ....... Ps:最近真的很卡文,唉唉唉! 第411章 重踏来时路 昏黄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在这片小小的光影里。 秦红衣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秦红衣颤抖着从床榻上缓缓支起身子,双手死死揪住头发,指节泛白。 此刻,她那张满是泪水的脸庞上,爬满了无助的痛苦与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几种情绪相互交织,使得她的神情发生了近乎恐怖的扭曲。 “为什么……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 “不要!” 秦红衣痛苦地低声吟哦着,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挣扎。 站在她面前的闻语凝这才反应过来,刚打算上前安慰秦红衣,却见她原本低垂的眸子猛然抬起。 就在这一瞬间,闻语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只见秦红衣那双源源不断往外流泪的眸子,此刻竟诡异而恐怖地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透过这双血眸,闻语凝仿佛看到了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眼前是堆积如山的尸体,鲜血汩汩流淌,将脚下的大地染得通红。 不仅如此,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痛苦哀嚎与激烈厮杀声,也仿佛在闻语凝的耳畔骤然响起,声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然而,没过多久,在这片令人胆寒的血色中,闻语凝又看到了一个女童的身影。 那女童正趴在满地的尸体间,仰着小小的脑袋,放声大哭,哭声在这片死寂的血海中显得格外凄厉。 “那是……秦红衣吗?” 闻语凝盯着血眸内女童那痛苦不堪的模样,心底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 看着幼年秦红衣如此悲惨的模样,闻语凝的心底泛起一阵又一阵怜惜之情。 眼前这般宛若地狱降临人间的惨烈场面,也不禁让她想起了闻府曾经遭遇的那场惨痛变故,心中涌起一阵同病相怜的酸涩。 然而命运的齿轮虽刻着相似纹路,却在不同年岁碾出深浅各异的伤痕。 秦红衣的噩梦始于垂髫之年,而闻语凝的劫难却降临在芳华正好时。 两段同样破碎的过往,在时光长河里泛着截然不同的苦涩。 闻语凝心弦震颤,迫切想要将蜷缩在记忆深渊的小身影拥入怀中。 可当她迈出脚步的刹那,那片猩红血海仿佛化作无形枷锁,寒意顺着脚踝攀附而上,将她钉死在原地。 就在这时,血眸深处泛起涟漪,一道雪色身影踏碎尸骸而来。 那人长袖翻飞间似有清风过境,任凭脚下血浪翻涌。 一袭素白衣袍竟未沾半点污秽,宛如误入炼狱的谪仙。 很快,这道身影来到了小秦红衣的身前,而后缓缓蹲下身子。 紧接着,他轻轻将小小的秦红衣拥入怀中,那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衣,这才沾染了些许刺眼的嫣红。 “他就是秦红衣口中的那个师父吗?” 闻语凝暗自揣测道。 只是不知为何,闻语凝看着这道背影,她心底却突兀的涌现出一丝熟悉的感觉。 然而那道背影始终蒙着雾霭般的虚影,任她如何凝神,也看不清分毫。 就在那人似要转身的瞬间,闻语凝下意识地瞪大双眸,想要一窥此人的面容究竟是何模样。 可就在此刻,在秦红衣的周身突然炸开恐怖的血色旋涡,连同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轰!” 整座木屋在轰鸣声中化作齑粉,瓦砾与木屑如离弦之箭迸射而出。 闻语凝只觉胸口传来巨力撞击,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被抛向黑暗。 耳畔最后掠过的,是秦红衣撕裂般的哭喊,混着在那双血眸中的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此刻,在秦红衣眼中呈现出的,是与闻语凝所见截然不同的景象。 依旧是那片充斥着血色的世界,她的周围遍布着残肢断臂,血腥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 然而,与闻语凝看到的画面不同,并没有那袭素白如雪的袍服身影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几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踏入了小院,缓缓来到小秦红衣的身旁。 其中一名为首者掀开兜帽,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蜷缩的女童:“果然是极阴灵魔体,当真是个好苗子。” 那冰冷的瞳孔中倒映着小秦红衣惊恐的面容,嘴角勾起的弧度爬满令人作呕的贪婪。 秦红衣浑身发冷,记忆中的温暖怀抱与眼前的狞笑不断重叠撕裂。 她手脚并用向后挪动,指甲在浸透血水的泥地里划出五道血痕。 本应是那道如谪仙般的白衣身影及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为何此刻出现的,却是这些黑袍人,这为什么与她所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小秦红衣拼命想要往后退去,试图逃离这可怕的场景。 然而,紧接着,就听到面前为首之人发出一声冷笑:“带走。” 这简短的两个字话音刚落,一只如鹰爪般的大手瞬间朝着她迅猛探来,眨眼间便将她整个人如小鸡般提在了手中。 小秦红衣被那人紧紧攥在手中,拼了命地扭动挣扎着身体,一心想要挣脱这只如铁钳般的大手。 然而,她所有的努力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一切动作皆是徒劳。 紧接着,那名黑衣人缓缓伸出手,在小秦红衣的脖颈处轻轻一点。 刹那间,秦红衣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逐渐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在意识即将消散,双眼就要闭合之际,她那染血的唇角微微颤动,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喃喃道:“为……为什么……师父……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随着这声微弱的呢喃落下,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夜风发出细碎的呜咽声,卷着清冷的月辉撒在那一张扭曲的脸上。 这一刻,仿佛她再次重回了一切初始的起点,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白衣踏雪而来。 ...... ...... 京都,沈家。 在一座豪华气派的宅院里,一名中年人正神色凝重地在客厅里缓缓踱步。 他的脸上仿佛刻满了心事,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沉重。 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娇俏的身影轻盈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青市许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沈嘉轩一看到走来的沈晚芙,赶忙迫不及待地问道。 自从知晓那件事之后,他便即刻下令让沈晚芙从苏市返回。 因为沈家诸多事务都需要他亲自操持,实在抽不开身去留意青市许家的举动。 于是便将此事全权交给沈晚芙去关注和调查。 听到沈嘉轩的询问,沈晚芙的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说道:“据我所掌握的情况,许家的人已然现身苏市,而且已经与苏家取得联系,展开相关调查了。” “还有其他情况吗?” 沈嘉轩追问道。 沈晚芙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并且,许家极有可能已经察觉到此事与我们沈家也有所关联。” 听闻此言,沈嘉轩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毕竟,青市许家是一个底蕴深厚,势力庞大的世家,想要追查一些事情并非难事。 当然,沈嘉轩真正忧心忡忡的并非许家知晓此事,以沈家的实力底蕴,许家还不足以对其构成实质性威胁。 沈嘉轩真正害怕的是沈书澈得知这件事。 倘若沈书澈顺着线索追查下去,一旦发现沈书仇这孩子居然还活着。 以沈书澈那雷厉风行,果断狠辣的手段,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当即决定诛杀沈书仇。 当初,沈书仇的生母于沈嘉轩有救命之恩,所以在她遭遇变故离世前,沈嘉轩答应了她此生最后的请求。 自那时起,这份承诺便在沈嘉轩心中生根,如今一晃已过去将近二十年。 好不容易,他才寻到沈书仇的踪迹,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绝不能让沈书澈知晓此事。 然而,正当他暗自思忖之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门铃声。 沈嘉轩赶忙打开监控查看,这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只见宅子门外,站着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沈书仇的亲生父亲,沈书澈。 他身姿挺拔,神色冷峻,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监控这头的沈嘉轩心跳陡然加快。 第412章 找到你了道主 深空的幽蓝被混沌撕裂,银河最黯淡的褶皱里,一具残破躯体如飘零的陨星碎片,在虚寂中无声游弋。 这具躯体的主人,有着一头紫发,只不过现在那一头发紫的长发早已失去光泽。 像一簇浸在墨汁里的丝绸,无力地缠绕在遍体鳞伤的身躯周围。 紧闭的双眸苍白如褪色的琉璃,纤长睫毛凝固在眼睫上。 一张脸上也是毫无血色,干裂的唇瓣间隐约可见暗紫色血迹。 整个人像是被抽离了生命之火,在死寂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冷意。 而在这具身体周身,却有数条恐怖的黑色锁链将她的身躯死死缠住。 锁链表面流转着诡异的暗芒,所过之处,空间泛起阵阵扭曲。 随着锁链疯狂绞动,以她为中心,一股吞噬光线的黑色风暴轰然成型。 风暴边缘翻涌着尖锐的漆黑旋涡,如同深渊巨口,将周围的星光尽数吞噬。 不知过去了多久,那被黑色风暴裹挟缠绕的躯体,竟缓缓停驻在一颗蓝色星球的上空。 蓝色星芒穿透黑色风暴的刹那,沉寂许久的躯体深处,突然传来惊蛰般的震颤的“咚咚咚”之音。 起初,这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以燎原之势在血肉间蔓延。 缠绕着锁链也随着震颤加剧,那些干涸的伤口竟诡异地泛起阵阵微光。 被黑暗笼罩的双眸猛地颤动,如死寂湖面泛起涟漪,藏在瞳孔深处的紫芒骤然复燃。 刹那间,锁链迸发出恐怖的黑芒! 一双染着血色的紫瞳猛然睁开! 两道凌厉的锋芒撕裂虚空,眼底疯狂翻涌的紫芒迸射而出。 紫色妖异的眸光死死盯向下方星球,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要将整颗星球看穿。 残破的身躯剧烈颤栗,连周遭的黑色风暴都被震得扭曲变形。 那些缠绕的锁链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情绪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道主的气息……” 她破碎的朱唇间溢出沙哑呢喃,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刻骨执念。 颤抖的指尖穿透风暴指向星球道:“终于被我找到了……” 染血的唇角扯出一抹癫狂笑意,似终于嗅到了猎物的踪迹。 ....... ....... “诸位大驾光临苏市,是在拿我试问?” 苏长空语调冰冷,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住眼前三人。 一座别墅内,气氛剑拔弩张。 苏长空面前的正是自青市重返苏市的许冬,此刻一身休闲服的他眉宇间尽显自信。 此刻,在他身旁还立着一男一女,皆是神情漠然,周身杀意内敛。 这二人不仅是许家精心培养的死士,更是许澜幽亲手调教出的得力干将。 那两人周身萦绕的气息极为凌厉,与苏长空相比竟不落下风。 闻言,许冬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苏队长言重了,此番前来,我不过是想知道,许先知在哪里。” 对于许先知的失踪,苏长空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幕后之人是谁。 然而,他不能将那人抖落出来,只是神色平淡,开口道:“你们许家丢了人,找上我,是何用意?” 许冬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紧不慢地说:“我既敢登门,自是有所发现,如今,就看苏队长有没有合作的意愿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苏长空双眼微眯,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哪敢威胁苏队长,不过是想谈笔交易罢了,你告知许先知的下落,我即刻走人,否则,下次登门的,可就不是我了。” 许冬语气依旧平和,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他话音刚落,一道银芒如闪电般划破空气。 一杆银枪裹挟着森冷的杀意,瞬间抵在许冬咽喉三寸之处。 苏长空动手的瞬间,许冬身旁的一男一女便欲阻拦,怎奈苏长空太快了,二人动作终究慢了半拍。 “你可清楚,这是我的地盘,在这儿威胁我,即便我杀了你,许家又能奈我何?” 苏长空冷冷一笑,握枪的手稳如磐石,眼神中满是挑衅。 刺目的寒光扎得许冬双瞳泛起针扎般的刺痛,他却仍像钉在原地般死死盯着苏长空。 见他这般临危不乱,苏长空眼底的平静泛起了些许微澜。 许冬忽然勾唇轻笑:“我信苏队长不会对我动手,看您今日似乎有不便之处,那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话音落时,他缓缓起身,向来路走去。 身后两名随从不假思索地跟上,而苏长空竟未阻拦。 就在许冬转身的瞬间,苏长空怀中忽然响起急促的振铃。 他掏出手机,盯着来电号码微蹙眉头,终究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苏长空,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沉嗓,像块巨石砸在空气里。 苏长空的眉峰拧得更紧,未及开口,对方的声音已裹挟着怒意砸来:“你自己说!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苏长空声线冷得像冰。 “啪” 一声脆响从听筒炸开,紧接着是更沉的质问:“若你什么都没做,许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还点名道姓要找你!” 苏长空望着窗外,喉间溢出三个字,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我不知道。” “放肆!我不管你做了什么,必须给许家一个交代,听清楚没有?!” 电话那头的怒吼几乎要冲破听筒,苏长空却只淡淡握着手机。 “许家想要答复?让他们自己来问。” “你想把苏家拖下水吗?!”那头质问带着压抑的颤抖,“许家是什么来头你不清楚?” 苏长空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没半分温度:“爸,人老了就该歇着,有些风浪,早就不是您能挡的了。” 此言一出,电话那头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你……你……” 但没过多久,另一道声音从听筒传来:“苏长空。” 苏长空听到这熟悉的女声,原本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缓了些。 “许家找你究竟所为何事,你可以瞒着爸,但总该告诉我吧。” 苏曼的声音带着关切与焦急。 苏长空并未立刻回应,而是陷入短暂的沉默,这件事他实在无法轻易说出口。 苏长空的沉默,让电话那头的苏曼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 “我知道了!” 苏曼说道。 “嗯!” 苏长空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对她猜测的一种默认。 得到确认的苏曼,心中猛地一震,但紧接着,她轻声却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一起面对。” “好!不会有事的。” 苏长空淡然一笑。 从他决定站在那个人身前,并且动手杀了许家的人那一刻起,他就清楚,事后必定会招致许家的疯狂报复。 然而,相较于许家的怒火,在那个人面前,这一切似乎又显得不那么可怕。 但即便如此,苏长空也并未将许家的威胁完全放在心上。 毕竟真到许家不顾一切动手的时候,那位不可能坐视不管。 第413章 撕裂的梦魇 与此同时,许冬离开苏长空的别墅,一坐进车里,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 刚刚在别墅里,尽管表面上他强装镇定,但实际上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少爷,在调查过程中,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吗?咱们为什么不先从他入手呢?” 其中一名女子突然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许冬的脸色微微一变,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他自然知道女子话中所说的“另一个人”是谁。 此人正是许先知失踪事件最关键的起始点,也是他的同桌沈书仇。 说起来,若不是因为沈书仇这个因素,如大山般难以撼动的许先知也不至于离奇失踪。 但许冬也不会认为许先知的失踪是沈书仇一手制造的,他只是一个初始的因素,后者则另有其人。 可不管怎么样,许冬现在都不会去动沈书仇。 “不要动他。” 许冬淡淡道。 ...... ...... 墨色的黑暗浓稠如化不开的焦油,裹着彻骨的寒意将人吞噬。 指尖探出去,连空气都泛着湿冷的黏腻,唯有耳畔细碎的声响刺破沉寂。 那是压抑的呜咽,是那破碎的嘶吼,还有淬着毒的咒骂,像无数条毒蛇在黑暗里吐着信子,绕着耳膜疯狂盘桓。 这混杂的声浪如同一把钝刀,硬生生将沉在意识海底的人剜了出来。 秦红衣的眼皮重若千斤,每一次抬起都牵扯着神经剧痛。 朦胧的黑暗中,视野像被蒙上了层浸血的纱布,而鼻尖那股浓烈的铁锈味却尖锐得刺心。 那是血,混着尘土与腐朽的腥甜,正源源不断地往鼻腔里钻。 秦红衣一时间有些怔怔地望着眼前浓得化不开的黑,指尖无意识地蜷缩。 触到身下粗糙的地面时,才惊觉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的狼藉里。 触到身下粗糙的地面时,才惊觉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的狼藉里。 那些盘旋在黑暗中的声音忽然变得格外清晰。 每一声都像鞭子似的抽在神经上,让她瞬间忘了如何呼吸。 此刻,秦红衣小小的脑袋,如同眼前那片朦胧的黑暗,一片混沌,任何清晰的画面都没有。 然而,她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种感觉,告诉她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而且似乎有一样对她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只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完全没有印象,她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更无从知晓该如何去寻找。 “你为什么不哭?” 就在她满心迷茫之际,黑暗深处冷不丁地响起一道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秦红衣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迅速转过身,朝着声音传来的黑暗角落望去。 只见在那潮湿阴暗的角落里,蹲着一道身形瘦弱的身影。 “你是谁?” 秦红衣满心戒备,小心翼翼地问道。 “来到这里的人都会哭,你为什么不哭?” 那道身影语气平淡,声音再次从角落里传来。 “为什么要哭?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红衣先是一怔,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正如你所见,我不过是困在这牢笼里的囚徒。” 阴影中的身影声音低沉,尾音似被黑暗吞噬。 秦红衣攥紧衣角:“为何不出去?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我在等你。” 那声音骤然打断她,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但没想到,你来的会这么早。” “等我?” 秦红衣猛地怔住,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呼吸声陡然变轻。 角落里的人忽然低笑一声,声线里裹着凉薄的笑意:“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我当然记得。” 秦红衣脱口而出,舌尖却像被无形丝线缠住。 “我叫…我叫…” 她反复张合着嘴,那些本该脱口而出的音节却在喉咙里化作一团迷雾。 记忆的缺口裂开深不见底的黑洞,连自己的名字都成了触不可及的碎片。 见到秦红衣这般模样,角落里又是一声轻笑伴随着冰冷的声音道:“果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秦红衣茫然的站在原地,嘴边还呈现张合的姿态。 “你究竟是谁?你认识我吗?” 过了好一会儿,秦红衣才艰难地挤出这几句话。 “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又岂止是认识这么简单。” 角落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嗤笑。 听到这话,秦红衣正打算继续追问,却听那声音淡淡地说道:“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黑暗中骤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仅仅过了几息的时间,脚步声便在秦红衣的背后戛然而止。 紧接着,她便听到一阵铁链滑落的声响。 就在秦红衣刚转过头的瞬间,一只粗壮的大手如鬼魅般从黑暗中猛地探出,一下子便牢牢抓住了她。 秦红衣拼命挣扎,然而那只大手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无论她怎样用力,都无法挣脱,就像被一把铁钳死死锁住。 随着这只大手发力,秦红衣的身影瞬间被拽离了这片黑暗。 随着她的身体被一股力量缓缓拖离这片浓稠的黑暗时,一弧清冷的月光恰好顺着出口倾泻而入。 秦红衣终于看清周遭景象,映入眼帘的竟是间潮湿霉烂的牢房。 石壁上渗着水痕,腐木的气息混杂着尘土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突然炸开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无数模糊的画面如碎玻璃片般急闪而过,却始终抓不住具体的轮廓。 她随后猛地将目光投向角落,月光斜斜掠过那道蜷缩的人影,却只勾勒出单薄的肩线,始终无法照亮那张隐在阴影里的脸。 就在这时,她看见那人影的嘴唇微动,一道低沉的声音落入耳畔:“等你真正哭出来的那天,自然会想起自己的名字。 随后她又顿了顿,话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冷冽的嘲弄道:“至于这里,不过是场等着被撕碎的梦魇罢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力量骤然收紧,将她彻底拽出了黑暗的牢笼。 在厚重的石门即将闭合,月光被彻底阻断的瞬间,角落的人影忽然抬首。 半张脸浸在朦胧月色里,眼瞳似有微光流转,另一半却沉在墨色阴影中,只余下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 “秦红衣,别忘记你的名字,更别忘了你要做什么。” 第414章 独处的机会 此刻,外界的华仙道宗内。 “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闻语凝忧心忡忡地望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红衣,转头向身旁的女子询问道。 自秦红衣陷入昏迷,到现在已然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如今她们早已离开那片弥漫着往昔碎片的密林,回到了云雾缭绕的华仙道宗。 烛光摇曳中,闻语凝身侧立着一位素白道袍的女子。 她生得与闻语凝有七分相似的绝美容颜,然而周身散发的气质却大相径庭。 她的眼眸中,既没有闻语凝眸底蕴含的温柔,眉宇间,也不见那如春风般的柔美。 那双清冽如寒潭的眼眸里寻不见半分温柔,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息。 恰似九幽冰泉凝结的寒意,让周遭空气都仿佛结了霜。 这位正是执掌华仙道宗的当代宗主,亦是闻语凝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你是在何处与她相识的?” 闻语卿微微探察了一下秦红衣的气息,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此刻在她眼中,秦红衣气息紊乱且微弱,整个人如同将死之人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从那若有若无的气息中,她依然能察觉到秦红衣身上隐藏的恐怖力量。 对于闻语卿的询问,闻语凝并未隐瞒,而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相告。 听完整个过程,闻语卿柳眉微微一蹙,随后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不容置疑地说道:“我救不了她,而且这个女子不能留。” “为什么?” 闻语凝听闻此言,美眸中满是惊诧之色。 “因为她并非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而且实力强大,既然能伤到她,对方也绝非泛泛之辈,倘若那人寻来,我恐怕无力抵挡。” 闻语卿眼中尽是忌惮之色,缓缓解释道。 听到闻语卿的这番解释,闻语凝微微一怔,美眸下意识地转向秦红衣。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秦红衣竟然来自其他世界。 但一想到闻语卿后半句话,闻语凝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不舍。 毕竟,在她心中,秦红衣与她极为投缘。 尽管两人相处的时间短暂,可秦红衣带给她的那种感觉,却是长久而深刻的。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闻语凝紧抿着嘴唇,眼中满是哀求。 闻语卿淡淡地瞥了闻语凝一眼,对于这个妹妹,她再了解不过。 她心里明白,此刻闻语凝显然是极不情愿放弃秦红衣的。 然而,闻语卿的态度依旧坚决,语气强硬地说道:“没有别的办法,必须送她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闻语卿便毫不犹豫地准备动手。 可就在下一瞬间,闻语凝像是护犊的母兽一般,突然冲到她面前,将秦红衣护住。 “让开!” 闻语卿眼神一凛,冷冷地命令道。 “她现在这副模样,要是把她送走,她必死无疑啊。” 闻语凝毫不退缩,直面着周身散发着彻骨冰冷气息的闻语卿,急切地说道。 “她的生死,与你我毫无干系。” 闻语卿不为所动,依旧冷漠地回应。 话一说完,闻语卿手中凝聚的真气瞬间弹出,精准地将闻语凝的身体移到了一旁。 眼见着闻语卿就要对秦红衣下手,闻语凝心急如焚,连忙大声说道:“因为她答应过我,说一定会帮我找到沈公子。” 此言一出,仿佛时间都瞬间凝固。闻语卿那真气涌动的手掌,停在了秦红衣苍白面容上方仅仅三寸之处。 闻语卿那冷冽的目光直直看向闻语凝,这一刻,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她朱唇微启,缓缓问道:“你就这么相信她?” 闻语凝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她的眼眸,坚定地说道:“她不会骗我的。” “姐姐,这么多年了,你清楚我一直在等什么,我从来没有向你央求过什么,可这一次,我求求你留下她。” “帮她,就等于是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你也说了,她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说不定,她真的能帮我找到沈公子。” 闻语凝继续恳切地说道。 听到闻语凝这番话,闻语卿沉默了许久。 对于闻语凝的心思,她虽不能看见,但也一直明白妹妹内心所期盼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秦红衣,极有可能给宗门带来灭顶之灾,这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抉择。 可是,当她看到闻语凝那一双满含祈求的眸子时,她那颗如坚冰般的心,终究还是软化了下来。 “倘若日后有人寻来,她必须交出去。” 闻语卿最终做出了妥协。 说罢,她不再多言,迈着大步,径直走出了房间。 闻语卿离开后,闻语凝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她缓缓走到秦红衣面前,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惨白面容,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轻声说道:“也不知道保下你,到底是对还是错,但不管怎样,都真心希望你能快点好起来。” 其实,真正让闻语凝下定决心保住秦红衣的原因,不仅仅是两人相处时那种投缘的感觉。 还有秦红衣与她相似的经历,以及她目睹的那一场漫天的血色场景。 至于刚刚提到秦红衣会帮她找沈公子的话,不过是闻语凝情急之下,为了阻止闻语卿对秦红衣下手而想出的权宜之计罢了。 ...... ...... 夜色漫过苏市的霓虹,别墅内,灯火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通明。 然而,往日里常现的三道身影,如今只剩下一人。 依旧是那袭引人注目的红色嫁衣,第五书双安静地端坐在沙发上。 她的一双美眸不时地望向窗外,眼神中透露出隐隐的期待,仿佛在盼望着某个人能尽快闯入她的视野。 偌大的别墅里,目前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个小时前,狐白白带着姜千秋离开了别墅,甚至连那条狗也一并带走了。 而这,也是狐白白故意而之,为的就是留给第五书双一个与沈书仇能相互独处的机会。 第 415章 写进月里的书双 对于今晚狐白白刻意营造的这个机会,第五书双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既感激狐白白的用心,又不可抑制地感到紧张与不安。 因为对她而言,今晚绝非一个寻常的独处之夜。 在她心里,今晚更像是一场迟来已久的新婚之夜。 毕竟,她虽与沈书仇有夫妻之名,却一直未曾有过夫妻之实。 她不像心底的第五倾寒那般,有着极度的癫狂与病态。 为了得到沈书仇可以不顾一切,哪怕连她这个亲姐姐都可以痛下杀手。 她也不似狐白白那般天生媚骨,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只是眼尾托起的笑意便能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旖旎。 就连那个一点就炸的姜千秋,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得到沈书仇。 反观自己,却似乎总与沈书仇隔着一层微妙的距离。 但这并非她无能为力,而是源于她独特的性格。 只是生于簪缨世家,自小接受的礼教规训早已刻入骨髓。 让她即便满心爱意溢出,但心中始终保留着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矜持与羞涩。 这使得她在感情的表达上,总是多了几分含蓄与内敛。 但如今,狐白白却单独给了她一个能与相公再度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一次,无论面临怎样,她都铁了心要捅破二人之间那层如薄纱般朦胧的窗户纸。 “呵呵……姐姐,要是你觉得没把握,不如把身体交给我,这种事儿倾寒我可是最拿手了。”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且不合时宜的声音陡然在她心底炸响,这声音的主人正是第五倾寒。 话语里带着几分尖锐,又隐隐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嫉妒。 虽然第五倾寒已经得手许多次,但这并不代表着她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 听到这话,第五书双的脸色瞬间微微一变,思绪不受控制地被拽回到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回忆之中。 “姐姐可知天伦之乐是何等滋味?你根本无力招架,快把身体交出来,交给我!” 第五倾寒的声音愈发癫狂,阴冷的力量顺着话音化作无形锁链,在她经脉中肆意冲撞。 第五书双猝不及防,身形踉跄,额间渗出细密冷汗。 她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眸光冷冽如霜:“倾寒,休得放肆!” “交出来!” 第五倾寒的怒吼震得她丹田发颤,狂暴的力量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将她的识海搅得翻江倒海。 第五书双虽在第一时间就全力镇压,但这一次,第五倾寒爆发出来的力量太过恐怖,她竟有些力不从心。 两股力量激烈碰撞,周围空气扭曲变形,泛起诡异的涟漪。 “放弃吧!姐姐……” 第五倾寒癫狂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腻如蜜。 刹那间,第五书双周身空气泛起涟漪,浓稠如墨的黑雾从她毛孔中钻出来,如活物般扭曲缠绕。 黑雾凝成的藤蔓带着刺骨寒意,顺着她纤细的脖颈缓缓攀升。 冰冷的触感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肤上游走,勒出青紫的痕迹。 黑雾翻涌间,一张扭曲的人脸缓缓凝聚成形。 那是一张与第五书双相似却又充满邪意的脸,皮肤泛着青白,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白尖锐的牙齿。 一双猩红的眸子仿佛燃烧着业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瞳孔,眼中疯狂的欲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姐姐,你看,你要撑不住了。” 第五倾寒伸出由黑雾凝成的手指,轻轻划过第五书双的脸颊,冰凉的触感带着令人作呕的黏腻。 “乖乖把身体交出来吧!这一次你抢不过我的。” 第五书双脸色苍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她死死咬住牙关,牙龈渗出丝丝鲜血,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什么吗?” 第五倾寒仰起头,发出刺耳的尖笑,笑声在识海中回荡,震得第五书双头痛欲裂。 “唔……呵呵……倾寒想要的当然是相公了!姐姐不敢做的事情,倾寒来做!这里可没有了那些阻碍哦!” 那张扭曲的脸上满是病态的红晕,癫狂之意几乎要溢出。 第五书双心中寒意更甚,原本以为今晚是狐白白留给她的天赐良机,却忘了蛰伏在体内的第五倾寒同样对这份机会虎视眈眈。 以往每次争夺身体控制权,她都能压制住对方。 可这次,第五倾寒爆发的力量远超想象,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如沙漏中的细沙,正源源不断地被吞噬。 随着第五倾寒癫狂的笑声落地,黑雾如汹涌的潮水般骤然膨胀,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黑暗如实质般挤压着她的意识,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碾碎。 就在第五书双的意识即将被拖入无尽深渊的刹那。 “啪!” 客厅内昏黄的灯光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流星般四散飞溅。 刹那间,整片空间陷入浓稠如墨的黑暗,唯有那双猩红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 如同来自地狱的幽冥之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惊雷般撕裂黑暗,响彻整个客厅。 紧接着,一道极致的白芒如划破黑夜的闪电,在第五书双眼前爆闪。 这道光芒势不可挡,以摧枯拉朽之力,瞬间将笼罩在第五书双周围的黑暗彻底击溃。 伴随着黑暗消散,一道裹挟着令人心安的温润男声随之落下:“别怕!我在!” 第五书双眼前雾气氤氲,那张温柔如玉的面容缓缓浮现。 她怔怔望着,刹那间眼眶泛起水雾,颤抖着轻唤:“相公!” 而一旁凝聚的第五倾寒身影并未消散,猩红瞳孔里疯狂翻涌着扭曲的执念。 她盯着突然出现的沈书仇,嘴角勾起的笑意愈发癫狂病态,犹如毒蛇吐信般阴冷。 沈书仇被那目光刺得浑身发寒,还未开口,第五倾寒沙哑的笑声已刺破空气。 “相公……你来了,你是是倾寒的……呵呵呵……你护不住她的,我会再出来的。” 话音未落,周遭黑雾如潮水般急速退散,只留下诡谲的寂静在空气中蔓延。 雪亮剑芒悬于半空,将第五书双苍白如纸的面容映得愈发脆弱。 冷汗浸透的额发紧贴着脸颊,周身气息像被戳破的风囊般萎靡溃散。 方才那场与第五倾寒的身体掌控鏖战中,让她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 若不是沈书仇及时归来,此刻她怕是早已被彻底吞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狐白白她们呢?” 沈书仇掌心凝起温润真气,缓缓渡入她冰凉的经脉,双眉拧成深结。 第五书双强撑着运转紊乱的内息,纤长睫毛不住颤动。 她微微垂下脑袋,心中满是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满心坚定,无论如何今晚都要捅破与沈书仇之间那层微妙的窗户纸。 可此刻,经历了第五倾寒的突然暴动,她满心的期待瞬间落空,整个人再次陷入不知所措的慌乱之中。 见她垂眸不语,沈书仇不再追问。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早点休息。” 转身欲走时,忽然感觉衣襟一紧。 低头望去,只见第五书双纤细的手指正攥着自己的衣角。 即便她仍低着头,泛红的耳尖与发烫的脸颊,却早已泄露了少女心底翻涌的情愫。 看到这一幕,就算再迟钝,沈书仇也瞬间明白了一切。 “所以,狐白白今晚不在,是故意为之。” 沈书仇忽然轻笑。 话音刚落,身侧传来细微衣料摩擦声,第五书双瑟缩着肩头。 垂落的发丝在泛红脸颊旁轻轻颤动,连带着脖颈处蔓延的绯色,都像是被人用朱砂狠狠泼染过。 她攥着他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明明无声,却让他听见了心跳如擂鼓的震颤。 “你先回房休息吧。” 沈书仇再次开口,试图打破这略显尴尬又满是旖旎的氛围。 “相...公...是讨厌书双了吗?” 第五书双猛地抬头,沾着细碎水光的睫毛扑簌簌颤动。 那双盛满委屈的眸子映着剑芒,将所有小心翼翼的情愫都摊开在他眼前。 苍白脸颊上未褪的红晕,倒比春日的桃花更灼人眼。 此刻的她,尽管因刚刚的争斗而状态萎靡,但这副模样却将少女心底那份纯真而又柔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望着这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沈书仇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悸动,开口劝说道:“你现在身体欠佳,还是应当好好调养。” “可是...书双不想再等了。” 第五书双突然攥住他手腕。 “为了这一天,书双已经等了很久很久,自从再次见到相公,书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再等了。” 她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药香与少女独有的清甜。 沈书仇喉结剧烈滚动,沉默如同绷紧的弓弦。 第五书双凝眸注视着,将所有期待与忐忑都凝在湿润的目光里,连睫毛都不敢颤动。 直到一声压抑的叹息揉碎寂静,他微微颔首的刹那,少女骤然亮起的眼眸,竟比剑上的寒芒还要灼人三分。 ...... ...... 悬剑的冷芒褪去,细碎月光从窗棂倾泻而下,在第五书双苍白的脸颊镀上银边。 她蜷缩在床榻边缘,指尖无意识揪着被褥,眼底浮动的紧张与欢喜,尽数融化在流淌的月色里。 身侧的沈书仇背对着她,脊背绷得笔直,两人之间蒸腾的热气,将空气都煨得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耳畔传来轻微的翻身声,紧接着,一道如火般炽热的娇躯轻轻贴在了沈书仇的后背。 感受到后背紧贴的柔软,沈书仇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 而此刻,似乎连那一直老老实实的小书仇也像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冷不丁地猛然挺直了腰板抬头向上看去。 “相……公……书双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太久了,书双……想要相公完完全全拥有我,让我彻彻底底成为相公的人。” 少女轻柔的呢喃,如微风般在沈书仇耳畔拂过。 沈书仇再次微微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然而他并未无动于衷,缓缓转过身,将面前的第五书双温柔地搂入怀中。 怀中的第五书双,不像洛十三那般强势硬朗,也没有狐白白的妩媚风情,更不像姜千秋和第五倾寒,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 她恰似深谷幽兰,不争百花艳色,只将温柔婉约酿成清芬。 即便心中藏着深情,她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流露,从不会肆意张扬。 可当他踏月而来,这朵怯生生的花便骤然绽放,仰着沾露的花蕊,将所有眷恋都献给唯一的采撷人。 望着如此温婉动人的第五书双,沈书仇心中明白,自己该有所回应。 当他俯身而下时,听见的不只是少女擂鼓般的心跳,还有月光碎裂在唇齿间的轻响。 第416章 裴柔归来 月轮悬在雕花窗外,银辉被生生截断,终究是未能触及雪峦的巅顶。 此刻,雪峦之上,一只温润的大手悄然覆下,似春风拂过冻土,又似暖玉熨烫寒霜。 指尖触到的刹那,细碎响动混着压抑的喘息,惊的人儿乱颤。 “相...公....” 双唇翕动间,一缕似雾非雾的晶亮蛛丝自唇隙漫溢,悬在咫尺之间。 这一刻,时光仿若骤然倒卷,将记忆碾回那刀光剑影的雪幕。 少年踏碎漫天飘雪的身影,在少女心湖投下第一粒惊鸿石子。 嘤咛声细碎,却比雪峦的颤动更为悠长,少女眼眸中似有春水悠悠荡开。 少女眸中波光潋滟,春水揉碎了月光,倒映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庞,正一寸寸融作眼底滚烫的星河,在情潮翻涌间,晕染成心底最大的美好。 “荡妇!” 第五倾寒在心底厉声咒骂,猩红血丝在眼底疯狂游走。 不过,怒意翻涌间,一抹阴冷的算计悄然爬上她的眉梢。 经过刚刚一事,现在的第五书双本就虚弱不堪,而此刻又全身心沉溺在情欲之中,哪里还顾得上防备她? 这对第五倾寒而言,何尝又不是另一次机会,只要静待情欲的火焰烧得更旺些。 等第五书双彻底意乱情迷,她便能再度出手趁机夺回身体的掌控权。 正如第五倾寒所料,此刻的第五书双早已丢盔卸甲。 她仰头望着怀中的沈书仇,眸中氤氲的情欲将理智尽数吞噬,整个人仿佛被卷入情爱的旋涡,无法自拔。 娇柔的声音带着醉人的颤意:“相公....请彻底要了书双吧!为了相公,书双愿意奉献一切,不止是身体,还有灵魂。” 沈书仇凝视着怀中的人儿,沉默不语,指尖却顺着那片雪峦之巅缓缓移动。 以往在这种事情时面对其余几女,他始终都是处于一个被动的情况。 而如今面对第五书双时,他却难得有一次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 此时,清冷月光未能照拂的山峦之巅,陡然泛起层层春潮,融融暖意如同无形丝线,顺着覆雪的山道蜿蜒而下。 一道如玉纤指破雾而出,指尖轻勾,将氤氲雾气凝成的帷幔缓缓掀开。 温热触感顺着血脉游走,似燎原星火掠过肌肤,令寒夜中每一寸毛孔都在颤栗中蜷缩,泛起细密的酥麻。 她半睁着朦胧的眸子,气息凌乱:“相......相公......书双感觉好不一样......别......别看那......” 话音未落,便轻阖双眼,脖颈不自觉地向后仰起。 一抹红晕顺着优美的天鹅颈蜿蜒而下,蔓延至锁骨深处。 沈书仇望着眼前的人儿,唇角勾起温柔而蛊惑的笑意,俯身贴近她耳畔,嗓音低沉:“没事,书双这个样子,真的很美。” 话音刚落,他抬手划过奔涌的水流,指尖掠过之处,水花翻涌得愈发激烈,空气中的温度也节节攀升。 动作轻柔,恰似拨弄琴弦,一丝一缕,撩动少女的心弦,将那层羞涩缓缓拨开。 “真的吗?书双这个样子......相公真的觉得很美?“ 少女本已轻阖的眼眸重新睁开,眼底闪烁着期待与不安交织的光芒。 望着她羞怯又略带窘迫的模样,沈书仇眼底满是宠溺:“傻丫头,相公怎会骗你?我的书双,比这窗外的皎月还要动人三分。“ 少女朱唇轻颤,整个人都跟着微微发抖。 她别过脸去,望向窗外的月色。清冷的月光洒进她明亮的眼眸,却掩不住眸底翻涌的爱意。 而那玻璃上原本模糊的倒影,在月光的折射下,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下一秒,映入眼眸的,唯有玻璃上那倒影正缓缓相融的画面,与此同时,从湖面传来一阵奇异之感。 “嗯……” 苏市夜间的风,顺着窗沿的缝隙悄然钻入屋内,那原本炽热的气息,瞬间将这缕凉风也烘得滚烫。 恰似一道从天而落的攻势,如闪电般迅猛地直冲入湖底,而后肆意搅动。 苏市夜间的风,顺着窗沿缝隙悄然钻进屋内,炽热的氛围瞬间将那缕凉风也烘得滚烫。 阵阵细微的声音,伴着这裹挟着滚烫的风,在房间里悠悠回荡。 另一边! 冷冽的气流突然刺破燥热,吹散少女耳畔沾着夜露的发丝。 澹台池苍白的面容在月光下宛如寒玉雕琢,她垂眸俯瞰着霓虹灯影里狂欢的都市,指尖无意识摩挲着。 “道主,你躲到哪里去了。” 无形的神识如蛛丝般自她周身迸发,每一根丝线都在捕捉空气中震颤的异常,却又很快断裂开来。 自与秦红衣那场天崩地裂的恶战过后,澹台池孤的仙躯如同残破的琉璃盏,裂痕密布的道体至今仍在发出细微的嗡鸣。 即便历经了这段时日,至今仍未全然恢复。 当下,她仅能凭借着体内那仅剩的微薄力量勉力支撑自身。 就连神识想要大面积地覆盖脚下这片广袤世界,也变得极为艰难,几乎难以达成。 然而,无论现状多么艰难,她那颗坚韧的心却真切地感应到,道主就隐匿于脚下这片世界之中。 所以,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务必寻找到道主。 毕竟,这是她在无数漫长岁月的苦苦寻觅里,距离道主最近的一次契机。 须臾之间,苍白指尖点碎虚空的刹那,澹台池孤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坠向人间。 而当她的身影彻底没入霓虹深处,天穹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一道腥红魔气瞬间倾泻而下。 眨眼间,那道身影便稳稳落在了澹台池孤方才所站之处。 来者亦是一位少女模样之人,只是少女手中紧握着一柄散发着诡异血光的长刀。 “哥哥,我回来啦,你这会儿在做什么呀,有没有想我呢?”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些日子因天道施加的巨大压力,迫不得已暂时离开的裴柔。 如今,她比洛十三抢先一步,再度回到了蓝星。 “你哥哥身边莺莺燕燕环绕,哪有闲工夫想你呀,依我看,他心里压根就没你,像他这种脚踏几只船的渣男,不如我一刀将那污秽之物解决,让他再也没机会逍遥快活,你说这多好玩。” 话音刚落,裴柔手中的魔刀陡然震颤起来,一道娇俏却又透着几分俏皮的声音从刀中传出。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刀中灵红雨,在蓝星度过的这段日子,她着实学到了不少新鲜词汇,就连渣男这般的说法都了如指掌。 “不行,红雨,不许你这么说哥哥,哥哥肯定有想我。” 裴柔听闻此言,小嘴立马嘟起,娇嗔道。 血海中的红雨听闻,不禁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继续数落道:“你瞧瞧你哥哥身边那些女子,哪一个不比你出挑,尤其是那个模样狐媚的,那胸脯大得好似注水一般。再瞅瞅你,平坦得简直比我还不如呢。” “你……你……乱说,我……我又不是不会长大,而且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裴柔听到红雨如此直白且尖锐的嘲讽,气得头发都仿佛要竖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略显干瘪的胸脯,想要张嘴反驳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回应她的,唯有红雨那一声充满戏谑的轻轻冷笑:“呵呵……” Pls:过不了 第417章 恋爱脑裴柔 玄银巨龙轰然坠入碧穴水渊,鳞片撕裂水面的刹那迸溅出万千玉碎般的浪花。 白浊水沫裹挟着龙影翻涌,恍若银河倾泻坠入。 龙尾横扫堤岸发出啪啪般的轰鸣,这蚀骨销魂的快感如灵蛇般游弋全身。 自尾椎骨沿着奇经八脉一路攀升,在百会穴炸开漫天星火。 滚烫的血浪中翻涌着原始的欲望,将每一寸肌肤都灼成晚霞般的绯色。 第五书双蜷缩在早已潮湿的床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无法克制地沉溺于这种从未有过的极致欢愉。 此刻就连那冷冽的月辉在触及屋内氤氲气息的刹那,都染上一层妖异的绯色。 坠入碧穴水渊的银龙突然昂首,暴起的青筋如盘虬卧龙,它猛然张开巨口。 一道裹挟着雷霆之势的银芒激射而出,轰然炸碎水面。 第五书双如遭雷殛,娇躯剧烈震颤着瘫软在地。 比先前更汹涌的欢愉浪潮将她彻底淹没,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栗,意识在极致快感中摇摇欲坠。 就在这失控的瞬间,一股蛰伏已久的力量如暗潮奔涌,自灵魂深处骤然爆发。 “第五......“ 她沙哑着喉间挤出半声警告,指尖徒劳地抓挠着湿润的床单。 可所有抵抗都化作泡影,那股力量如毒蛇缠上魂魄,吞噬她最后的清明。 在意识沉沦的深渊里,一道戏谑阴冷的女声刺破混沌:“姐姐...这下该轮到我了。” ...... ...... 另一边,裴柔气得腮帮子鼓成了圆包子,恶狠狠地瞪着手中寒光凛凛的魔刀,指节捏得发白。 正要继续开口反驳,忽有一股凌厉气息如惊涛拍岸般席卷而来。 “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血海中的红雨倚冷笑一声。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裹挟着香风疾掠而至,落地时带起的气浪掀动她鬓边的流苏。 裴柔的目光瞬间被眼前景象盯住,狐白白胸前雪色衣襟下,两团饱满随着动作轻颤,晃得人移不开眼。 她下意识低头扫过自己平坦的胸口,先前想好的措辞顿时化作泡影,喉咙里只发出几声干涩的闷响。 “你怎么来了?” 狐白白看着突然出现的裴柔,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微微颤动。 “我为何来不得?” 裴柔猛地抬头,努力让视线越过那道晃眼的风景。 眸子死死盯着对方艳丽的面容道:“倒是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我哥哥呢。” 听着裴柔的问题,狐白白神色随意,应道:“你哥哥这会儿正忙着呢,等他事儿办完再说,就你独自回来,洛十三去哪儿了?” 狐白白不用细想,也能猜到沈书仇此刻在忙什么。 虽说她对裴柔的了解,比不上对姜千秋那般透彻,但她心里清楚,要是裴柔这会儿回去撞见某些场景,肯定会情绪失控。 就连姜千秋,也是被她费尽心思哄出别墅的。 裴柔的脾气虽不像姜千秋那般火暴,可一旦发起火来,丝毫不输于她。 所以,当下她的首要任务,就是稳住这突然出现的裴柔。 “我不知道她的行踪。” 裴柔语气冷淡。 从心底里,她就厌恶洛十三。 “我哥哥究竟在忙什么?” 紧接着,裴柔一脸狐疑地盯着狐白白。 “你哥哥在处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咱们现在可不能去打扰,明天再说吧。” 狐白白面不改色,镇定回应。 “我想哥哥了,我现在就想见他!” 裴柔说道。 “那可不行,你要是贸然打扰,难道不怕你哥哥对你心生讨厌?” 狐白白目光紧紧锁住裴柔。 “当然不想,裴柔绝不要哥哥讨厌我!” 裴柔一听,立刻仰起头,大声说道。 见裴柔这般反应,狐白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随后,她低下头,凑近裴柔耳畔轻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跟我走吧。” 裴柔顿时嘟起嘴唇,此时她满心满眼都是沈书仇,一心只想立刻见到他。 然而听到狐白白的话,再加上她向来是个听哥哥话的乖妹妹,虽满心不情愿,还是说道:“那好吧。” 可就在裴柔准备跟着狐白白动身之际,手中的魔刀突然颤动起来。 紧接着,红雨那熟悉的冷笑再次传来:“呵呵……你可真是傻得可以。” 听到这话,裴柔柳眉紧蹙,心中疑惑,暗自问道:“什么意思?” 血海之中的红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什么什么意思?你这小脑袋瓜难道就没看出来,这个狐媚子在骗你吗?” 裴柔脸上的疑惑愈发浓重,问道:“她骗我什么?” 红雨闻言,不禁微微扶额,此刻她只觉得跟着这样一个主人,实在有些无奈。 好在裴柔也并非真的什么都听不懂,紧接着便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她说哥哥有事是假的?” “不然呢?不然她干嘛好端端地拦着你。” 红雨没好气道。 “你怎么就确定她在骗我?” 即便如此,裴柔还是有些不解。 她实在想不通,狐白白为什么要骗她。 “裴柔,你是不是满心满眼只有你哥哥,别的什么都装不下了,一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了是吧?” 红雨气得几乎要跳起来。 “是呀!裴柔的脑子里都是哥哥,也只装得下哥哥一个人。” 裴柔一脸认真地顺着她的话说道。 红雨顿时语塞:“……” 她忽然觉得疲惫不堪,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此刻在她心里,裴柔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蠢到了极致。 红雨发誓,她从未见过如此愚蠢之人,可偏偏这个蠢到极致的家伙还是她的主人! “至于我为什么觉得她骗你,那是因为她在利用你的心理,拿你哥哥做幌子。” 尽管红雨此刻已经濒临抓狂,但还是强压着性子解释道。 裴柔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其一,你好好动动脑子想想,她是怕拦不住你去见你哥哥,所以才抛出那句‘你也不想被你哥哥讨厌’这样的话。” “其二,倘若你哥哥真的在做正经的事情,你去了,你觉得你哥哥会真的因为这个讨厌你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在你哥哥心里没什么分量?” “其三,她非要拦住你,或许确实是因为你哥哥此刻有事但这事儿并非是正事,而是跟女人有关。” 红雨一口气道。 “可...可哥哥说过要听话...” 裴柔绞着衣角小声嘀咕。 红雨简直要气炸:“她就是吃准了你这点!你哥现在指不定在哪搂着别的女人呢,在做那种事!” 这话像惊雷劈在裴柔头顶,她猛地抬头,眼里水光直打转:“不可能!哥哥才不会...“ “是不是你自己去看啊!你我联手下,她能拦得住你。” 红雨吼得血脉都在发烫。 裴柔默不作声,指节却将刀柄攥得发白。刚转身的狐白白猛地回头。 却撞进一双骤然染血的眸子,那双眼瞳里翻涌着暴怒的猩红,像被点燃的火药桶。 “你在骗我!” 少女的声音淬着冰,每一个字都砸在狐白白心上。 狐白白听到这话,一时间,脸上的神情瞬间有些失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实在没料到,这个平日里看似呆呆傻傻的裴柔,竟会突然有如此敏锐的察觉。 但她很快回过神来,迅速调整神色,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怎么会呢,我骗你做什么呀?你哥哥真的有事在忙,你难道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吗?” “她又拿你哥当幌子呢!” 红雨在刀中嗤笑。 这话如同一把钥匙,彻底拧开裴柔心底的怀疑。 只听“锵”一声锐鸣,魔刀爆发出刺目血芒,赤色刀气劈开夜幕,刀锋直指狐白白咽喉却骤然顿住。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裴柔的声音冷得像霜,话音未落便化作一道血光射向远方。 狐白白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忽然低笑出声,指尖卷着鬓发呢喃:“哎呀呀,这下主人可要头疼了~” 清冷晚风吹起她的衣袂,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