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的茉莉花》 第1章 志愿 我叫陈怿泠,出生在南方一个冬天不太冷的城市。 妈妈和易希晨的妈妈是大学室友,大学时非常要好的姐妹。爸妈恋爱后,迅速进入了热恋期。老妈怕阿姨感到孤单,于是把爸爸的室友也就是易希晨的爸爸介绍给了阿姨。然后,阿姨和叔叔也热恋了。 他们组成“宜财四客”,形影不离。还约定以后要一起创业,一起结婚。他们的孩子也要一起出生。所以妈妈和阿姨几乎同时怀孕,只不过阿姨早产生下了易希晨。老爸和叔叔忙着生意上的事情,老妈挺着大肚子就在手术室外面等。 我和易希晨从小就因为这个爱争吵个不停,他总说他出生比我早应该是我哥。可是妈妈和阿姨几乎同时怀孕。按理来说,我们应该一样大。 在这之前,“宜财四客”大学毕业后,以为有着‘宜江财经大学’应届毕业生的名号,到哪里去都会风光无限。老听爸妈讲,毕业后一起去大城市发展。年少轻狂的他们缺乏生活经验与社会阅历,事业起步后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把一起在大学竞赛存的奖金全都赔了个精光。从垂头丧气到重整旗鼓,“宜财四客”又回到了宜江。 回到宜江后,爷爷奶奶老房子的拆迁款刚好下来。爸爸向爷爷奶奶借下了这笔拆迁款,又向外公外婆许下了承诺。 爸爸拿着这笔拆迁款,一部分拿来在宜江和叔叔阿姨做着小生意,一小部分拿来在老城区买了套小房子,还有一小部分借给了叔叔阿姨,同样买了套小房子。后来,生意越做越好,结了婚,借的钱便都换了去。 后面几年我们一家还都住在老城区的居民楼里。居民楼嘛,不能说它老破小,就是大家印象里的那种老旧小区,住这的都是一些子女外出工作的大妈大爷,很少有刚毕业几年的年轻人在这里买房子。 我和易希晨还有小时的玩伴们最爱在这不大不小的小区里疯跑,到处玩。每一块小角落都是我们的小天地。最调皮的时候,小区里没人不认识我们。 那时我还不算乖巧,爱和易希晨一起‘鬼混’。不同的是他总像个哥哥一样,在旁人眼里显得更加懂事。看我捣蛋的样子让街坊邻居都说我这名字取得不好,太轻。都说啊名轻的孩子最没出息,就算成人了也碌碌无为。不像易希晨。这名字一听就让人感到充满希望,‘将来啊肯定有出息’。 ‘怿泠’,这名字我自己倒是挺喜欢的,还不容易同名。 要我说,一名字就能决定人的一生。那那些叫狗蛋、狗剩的,还能真是条狗。叫个旺财,就真能发财,叫个招娣,就真能怀个男孩呗。 小时不懂为什么他们都说我这名字轻。 我妈只说“我的女儿只要她健康快乐就好。” 又过几年,爸妈、叔叔阿姨的事业算是站住了脚,扎了根。要上初中前,爸妈在市中心买了套学区房,易希晨他们家也紧跟齐后,直到小学毕业才住进去。 在我心中老爸是一座大山,是个可靠的人。是扛得住风雨,经得起雷电,又能照顾好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那一缕小船的人。即使外面的天气有多恶劣,小船里依旧是安稳的。老妈则是那缕小船上的灯,有着超强的能力。26岁生下我,我2岁时老妈29岁。那年,她考上了上海财经大学的研究生。我心目中的女强人,便是如此了。 在外是雷厉风行的领导,在家她也是个领导。我并没见过爸妈工作时的样子,只听他们的员工说过,需要确定重大决策时,她总是第一个站出来的那个。 我倒觉得并不是,在家老妈的定位是母老虎,老爸则是那个怕老虎的人。在家永远,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一个人洗衣服一个人晾,一个人对我步步紧逼一个人撒手‘放养’。 到我上初中后,我越发的觉得妈妈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她变成了我讨厌的样子。觉得她身体的躯壳里有两个人,让我存在于极度的撕裂感之间。又控制又母爱。 初三某次,老妈问我未来想做什么。 可我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便坚定的说,我要自由的。 “我要在喜欢的城市都有一套房子,买自己喜欢的家具,还要有咖啡机、面包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还要去看没看过的,去吃没吃过的。” 当我毫不犹豫的说出我的想法之后,得来的并不是我以为的支持。而是以前妈妈从来没有过的反馈。 “怿泠啊,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困惑,嘴角也变得沉重。 好陌生的感觉。 在那之后我确认,妈妈早就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了。 她开始对我掌控,施加压力。开始管我的学习,管我的时间。管我的一言一行,我必须要按照她说的做。我能感觉到,她变成了一位严厉的母亲。 可是,我又能感受到她永远对我滋润,对我呵护,永远散发着温暖的母爱。 上初中后,老妈大部分的时间,至少是我能看到的时候,她都呆在家里,至少是厨房里。会在早上精心准备好早餐,贴心的喊我起床,会怕学校吃的不健康,中午早早的就送来美味营养的饭菜,即使放学再晚桌上的菜永远冒着热气。上学的疲惫会在吃到第一口菜时转瞬即逝,这就是幸福。 我就被这样在充斥着严格掌控和温暖母爱的割裂感之间,被一块一块的夺去,又将我一点一点的缝补。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好像妈妈这么做没有错,我也没做错什么。也许老妈只是从工作中抽离出来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我身上,变得爱唠叨了起来。 2018年的7月。 中考后,饭桌上的大鱼大肉已经逐渐被前一天的剩菜替代。才意识到,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中考前了,连狗都吃得比我好。 “我的鱼!我的虾呢!怎么?考完我就不是这个家的重点保护对象了吗!我抗议!” “行了,坐下吧。爸也是跟着你享了几个月福,脸都圆了,谢谢啊。” “好说。”(江湖兄弟) 老妈一声冷笑,“妈跟你说,高中阶段至关重要!” “哎呀,知道了妈。你老这么说。” “我没跟你开玩笑。能不能上个好高中就意味着能不能上个好大学。没上个好大学怎么找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赚不到钱,没钱就只能随便找个人嫁了。一环扣一环,那你的人生就完蛋了啊,陈怿泠。” “妈!人生不是轨道。” “你少在这贫嘴!最基础的都没有,你的人生就只能看到轨道!” 我被这些唠叨话气的没话讲,又无一处破绽,只觉得不顺耳,。 出生在这个时代的孩子哪个阶段不重要啊? 都说00后出生在了好时代,以前的孩子饭都吃不饱,从小过的就是苦日子。 我寻思现在的小孩,从小到老都得竞争,越大越苦;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心却越来越累了。 苦难和苦难并不相同,人类也太悲催了。 老妈边盛着桌上的饭,围裙都没来得及摘,实话说我还是喜欢她以前的样子。 “妈跟你说啊,等你上了高中呢,理科好,就高精尖,去考研留学深造科研;文科好,就考公考编,至少要为这个社会做贡献。只要你好好学,路怎么都走都通。” 小声嘀咕满不在乎的抱怨道:“报效祖国,为人民服务。考考考考考,说得倒简单。我去广场考面筋行不行。” 老妈没听清,“你说什么?” 老爸倒是听得明明白白,说道:“烤牛筋(考牛津)倒是可以。” 嘴巴一瞥,唠叨不爱听。 “年轻先多打拼打拼事业,多赚点钱。你可不能太早结婚啊,赚到钱了再结婚,妈给你带孩子。” 结婚生子?怎么初中刚毕业人生就要开火车了,我只是个14岁的少女啊。 “妈,您回去上班好不好。我才初中毕业。有必要想这么多吗,我才不搞什么高精尖,什么研究生。这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怎么没必要?学习,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早点规划好比什么都强,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必须听我的!没出息还想着自由,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天真。” 出息二字,一下就戳中了我脆弱又骄傲的自尊心。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出息!” 老妈一听我这语气,又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二下就扎中了母亲的‘气穴’。 “就凭我是你妈!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我没日没夜起早贪黑,就是为了你能吃好喝好,健健康康的心无旁骛的去学习!我已经给你报了志愿。你要知道考一个好高中!好大学!找到了好工作,赚了钱才能有出息!少做这些没用的白日梦!你要明白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给我报了志愿?什么?!我去!?这么狠?! 老爸与世无争的夹着碟子里的菜,好像也认同老妈说的话。只是听到老妈私自给我报了志愿,筷子上的肉都掉到了桌子上。 我迅速冲进房间打开电脑查看。 我盯着志愿填报单上孤零零的一个选项,‘宜江大学附属中学’。 就只有这一个?还是我电脑卡了?我拼命的滑动鼠标,按着刷新键。不,不不不,就是只报了一个志愿!怎么办?改不了了。天塌了,要是没考上怎么办啊! “妈!为什么啊!您就不能先问问我的想法吗!这是我的人生啊!” 老妈看着奔溃的我,半天没说话,也许那几秒里她也在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房门被我摔得巨响,昏暗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人抽泣。 门外。 “你怎么能插这手擅自给怿泠报志愿呐?这得是孩子自己的选择,也不提前和人家商量?看孩子多生气,多伤心啊。换你你受得了不?” “你这意思是说我插手了呗?你看看她那样,考完就万事大吉了,对自己一点规划都没有。我是她妈,我能害了她?我都是为她好。” “咱要给孩子一点成长的空间,使劲推着走反倒是...” ...... 崩溃和害怕与之交加。中考就是一场无形的心理博弈,中考的氛围一旦开始,我那绷着的心从未敢松懈过,耳朵里一直传来‘考不上你就完了。考不上你就完啦!’的话。 以至于我也忘了我为什么要好好学习,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所有人都告诉我,我应该这样。看到分数出来的那一刻,我甚至没感觉到惊喜。因为压力与我的分数绝对形成正比,这是我应得的。只不过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我终于感受到累了。 考不上好高中就完了,人这一生就有这么脆弱?我真是一条咸鱼,煎的时候不翻面就得糊?我又不是这个世界的NPC。 昏暗的房间里,情绪被我消化了好久。 寂静被电话吵醒。 “你填志愿了没,我刚刚系统都进不去。我们去一中吧…一中。” “我...” 刚张嘴,一声呵斥,是阿姨让易希晨报附中的声音。 为什么都让去附中,哪是有什么好? 易希晨的手机被放到了桌子上,电话没挂断。吵闹声听的我气都不敢喘,只好努力在争吵声中听清发生了什么。 易希晨和阿姨“拉扯”着,眼看就要给他填上附中。 看来易希晨与我一样都失去了人生的第一次选择权。 “妈!我想去的是一中。你就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吗?能不能不要总逼我啊!是我上高中,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啊?” “我凭什么?你现在开始顶嘴了是吧。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阿姨不愧和我妈是好姐妹,说的话都这么相似。 又是一段嘈杂声。 “我要离家出走”! 同样的摔门,同样的遭遇。 同样的,在最敢想,最需要找的自己的时候,机会就这样失去了。想法在绝对权威面前显得如此薄弱。我害怕我的一生都会沦陷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这样的机会里。害怕未来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害怕面对成长没有的勇气。 害怕被操控的一生变成脑子肥大的木偶。 第2章 希望 等等,易希晨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他要去哪?大不了就是在小区里走两圈消消气,然后应该就回家了?怎么办?易希晨不是冲动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不过脑子的事吧。不行,我得去找他,这大冷天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对对对,我得去找他。遗留的一点点情绪一下就被抛到了脑后,只希望易希晨不要出事。 易希晨竟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脸上风平浪静脸上却风平浪静。 “你怎么在在这?!” “怎么了?”语气理所应当的像是在说‘我不能在这么?’ 易希晨没有废话,径直就走向了我的房间,一屁股坐在了我书桌旁的小沙发上,路上顺便还和爸妈打了声招呼。 随后,易希晨从揣兜里拿出习题册往桌子上一丢,自己找了张小椅子放在我书桌前。向我扇了扇手,让我往外边挪挪。在我笔筒里找了支差不多的笔,还跟我要了几张纸,坐下就开始写。 我真是服气,“用不上草稿纸还要什么纸,都离家出走了还记得带上习题册,难怪成绩能这么好,看在“同甘共苦”的份上,姐收留你了”,我小嘴叭叭地蛐蛐着。 “路过文具店买的。借你电脑用用,我还没报志愿。要是我妈也给我报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去附中。” 我凑上前去查看。 易希晨面露惊色,“你,就报一个学校啊?这么自信?” “我说了,这不是我报的。这要是没考上,我去怪谁。” “那我也就报一个一中,咱俩要分道扬镳咯~” 易希晨看我脸上并无笑意,问道,“你愿意**头,还是乐意当凤尾啊。” “我陈怿泠,就算是头猪,也不能在最后!” 今年实行教育改革,正好被我们这届赶上。在公布分数线前,没人知道自己报的学校分高还是分低。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也不听信那些谣言,只看着自己唯一一个志愿瑟瑟发抖。 上天保佑,就连我这样的半吊子也能掉进学霸窝。惊心胆颤这么久,我真的考上了! 就连摇号分班都能被分到一班! 还真是老奶奶吃伸腿瞪眼丸——牛逼啊!! 上天一定是听到了我没日没夜的虔诚祈祷!!! 暑假,我没有一天不在畅想着我的高中生活。 阳光,操场,课桌,树叶…… 现实却是晴天霹雳。 一睁眼就是学习,五六点起床,九十点放学。放学回家要面对这么多作业就算了,每天睡眠时间还不到六小时。成为高中生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与电视里演的完全不一样。肉眼可见的憔悴。 一进学校压抑感袭来,墙上的“夺命鸡汤”也是看着人掉气。什么‘高考只有一次,生命可以轮回’、‘没有成绩就没有尊严’、‘提高一分,干掉千人’、‘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时时刻刻都在施加压力,简直要窒息。 难怪当初易希晨死活不愿意报附中。 看似有理,实则诡辩。 我有时会想,难道人的一辈子真的是轨道?面对以后的工作,我会不会也经历这样的‘压榨’? 想到这便觉得人生真是没意思。 可偏偏这次好运让我成了“凤头”,一班的学生根本没有摇号,只有内定。我很清楚,我只不过是侥幸刚好被分到一班凑数,这所谓的“凤头”只不过是虚壳。 我在班上的成绩总是比较靠后,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考不过那些“大神”。他们的笔下总能淡定的写完每一个题目,然后从容而不失骄傲的交卷,让我好生羡慕。 我以为,只要适应了他们的学习节奏和他们一起学习,就能和他们一样拥有考神光环和笔下的行如流水。其实不然,他们的节奏我根本追赶不上。也许他们早已把这些知识学了个遍,可能一刻也没落下。明明我们都在同一个教师,同一个时间学习,无论我怎么学,怎么记,怎么背,怎么刷题,我都比不过他们。这就是我与他们之间的差别,学霸的世界我无法想象。 最开始一班一共有六十个学生,每次考试后都会淘汰一些人分配到别的班。我必须不断的拼了命的努力往上爬才能垂死挣扎的留下。上课速度犹如火箭,我努力理解可还是有些吃力,看着周围同学轻松的样子,压力更大了。 宜江一中,全称叫:宜江市第一中学。和附中一样,也是全市重高之一。虽然两校都有同实力的学生,但教育理念却各不相同。附中讲究苦学,教育理念是勤学善思,认为拼命的学习,系统的学习,机械化的学习才是育才之道。这也击中了家长们认为的‘严师比出高徒’的心理。 而一中讲究乐学,劳逸结合。认为学习是放轻松且有力量的,让学习使人愉快,在愉快中学习。 显然易见,附中的模式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我想这就是当初易希晨不愿意去附中的原因没错了。 于是我思考,是不是一中的教学理念会更适合我?也许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学习环境?两个学校的天差地别,让我突然间蹦出了转学的想法。 可是想到这又舍不得附中的同学们。还有那些点点滴滴,都点缀着我这粗燥痛苦的高中生活。 房间里只有台灯和晚霞亮着,看着书桌上一叠一叠的各科的各种资料书越觉得累。 天呐!为了追赶,我不得不多买些资料书学习,想以量变引起质变。 可是,越写越难!越写越难!!越写越难!!!我要崩溃了,这就像刚学会一加一就要我写乘法口诀表。好难啊啊啊啊,还有好多作业没写啊啊啊啊。 自我怀疑又无能为力,我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头皮发麻之时,忽然间,背后一阵发凉。 隐隐约约从衣柜里传出轰隆隆的声音。等我注意听时,这声音又消失了。 吓得我不敢轻举妄动。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衣柜里面好像藏了个人! 谁啊!出来! 房间寂静的让人害怕,大喊一声只为给自己壮胆。里面该不会真的有人吧。这个点谁会在我房间里啊?爸妈?不应该吧?易希晨?他又不是找骂。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人是鬼啊! 灯光昏暗,太安静了。脑子里开始浮现出无数种入室抢劫谋杀案。 我这黄花大闺女,难道?是冲我来的? 一阵后怕。 又怕衣柜门真的打开,不敢上前查看。手慢慢摸进抽屉找到那把美工刀,眼睛死盯着衣柜,生怕是个qj杀人犯从里面出来。我一手拿美工刀在前,一手拿玻璃杯在后,做着防卫自保的姿势。 “出来啊!再不出来我就要报警了啊!” 听到要报警,衣柜门真的缓缓打开了。 我睁大眼睛死死盯住,生怕被转移注意力来个措不及防。 先露出来的是一条极长的腿。 待我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这个人居然是…! 我? 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这样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这是我难过描述的震惊!震惊到嗓子眼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珠子瞪着都要掉了出来。 这是在演科幻片吗? 我的天呐! “你是谁啊!” “我是你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她语气镇定,眼神深邃的像是能把我吞噬般,更个无底洞一样。 这就是在演科幻片吧!连台词都这么像。 “你怎么会……?” 眼前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闭口停住,又张嘴质问我,“你,为什么要转学?” “转学?我没说我要转学啊。而且,我为什么不能转学?”辩解着,“转学就可以不用面对这么大的压力了呀,一班这么难,还要面临被淘汰的风险,我这么努力的学还不是一直在最后。” “你是觉得你转学之后就能第一了?” “那至少我不用这么累了啊!一中压力这么小,起码有个正常的高中生活还不用一直被压榨。” “你在附中做的这些不都是你该做的吗?” “我…那在一中这么轻松人家成绩也能这么好,我在附中天天这么卖命我为什么不去一中。” 虽然我理不直气也状,但眼前这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竟然总能从我说的话里面找到漏洞。她学着与我平常讲话的样子继续“攻击我”,看她这副样子气急了。 “就是想偷懒,不努力了呗。” “偷懒不努力?我没日没夜不停地学不停地学,可是有用吗!有用吗!还不是落后!我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在浪费时间啊!” “这是你当初自己的选择。” 我语气加重,喊道:“这不是我的选择!” 突然,她好像被我激怒了,声音开始变得巨大。她的皮肤撕裂,肌肉膨胀,体型变得十分恐怖且高大。 变异了?! 像我又不是我,像是一个怪物,让人不由的产生恐怖谷效应,不敢直视。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粗犷,一怒吼,所有东西都被她的声音震到了地上。周围的一切,衣柜、床、桌子、椅子都开始变得弯曲,扭曲,然后消失,只剩下了黑暗。 吓得我连忙后退,死命握着手里的美工刀。 “所以呢?你还不是妥协了吗!这是你该承担的后果。逃避!是没用的!” 看着如此巨大的自己在面前,简直太恐怖了,我看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她一伸手把我拍死。 她用最大的力气怒吼,“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 “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这一切都是你该做的!……!” 这句话在耳边不断重复,声音大的振的脑子都要炸了。 她的双手不断延长向我靠近。 吓得我捂着耳朵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可我怎么跑也跑不掉,嗓子怎么使劲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拼了命的地张开大嘴想要大喊,嗓子却开始痒了起来。不断的从嘴里喷涌出无数只,成千上万只蚂蚁。我越是使劲,喷涌的越多。 随后,我的上嘴唇向上翻往上蔓延,下嘴唇向下翻往下蔓延,慢慢延伸吃掉了自己的整个头。 然后,我死了… 瞬间惊醒,幸好只是一场恶梦。我竟然写作业直接趴桌上睡着了。看一眼时钟,12点,外面依然有很多灯亮着。额头冒着冷汗,可我的作业还没写完。 至于梦里的内容,我确实有过转学的想法,但也只是一念之间。 我硬着头皮继续坚持,毕竟凤爪也是凤。 试卷一次比一次难,考的一次比一次差,排名一次比一次退步,接二连三的差点被挤出一班。 身心俱疲。期末考试更是没!及!格! 每天起早贪黑,每日每夜的学习。连做梦都在记公式,名次低,我就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试卷别人都写得出就我写不出,我就比别人刷更多的题。 可这一切都是白费!我的人生真的要完蛋了! 成绩肉眼可见的退步,一次又一次的挫败感。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力绞杀了我最后一丝理智。 我要转学! 年后,下午,阳台,阳光,下午茶,甜点,一家三口还有一只小狗。 “转呗,爸马上给你安排。” 爸爸说着就要从躺椅上起身,一下就被旁边的妈妈按了下去。 “转学?胡闹!陈怿泠,你知道附中有多难进吗,别人想去都去不了的地方,你说走就走啊?这段时间成绩直线退步,我看你就是没好好学。” 惬意的下午,美好的阳台下午茶就这样被我破坏了。 “我没好好学?我哪没好好学。” 爸爸看我情绪激动又说不出的委屈,便先于我说道:“唉,那可不一定。每天我还没睡醒人家就早早出门去上学,每次得到小区外面那些夜宵摊出摊才回,就凭这毅力我就不信我女儿没好好学。” 这句神助攻让妈妈的火越来越大了。 “那陈怿泠!你告诉我,你每天这么努力,为什么还能考这么差!” 内心os:救命!我怎么知道,我知道我就不会要转学了啊。 妈妈持续输出:“这么好一高中,同样起早贪黑,为什么人家能考这么好?你却考成这样?人家都可以为什么你不行?” “我...” 老爸又开口,“这次家长会啊老师都说了,试卷出的难,考的差点也难免。再说了,咱女儿又不差,班上排名低点怎么了。” 爸爸此时冷静的像妈妈在无理取闹,此时太阳正好照在我头上,热的我刚寒冷的心都要化了,我感觉我好像亮了。 “你就这么教你女儿的?你对你女儿要求就到这?” “孩子还小,别给她这么大压力。转学就转学呗,爸支持你。” 老妈回应:“孩子不小了,孩子再过几年都要成年了。你自己看看现在年轻人找不到工作的有多少?手下员工都什么学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在旁边听的没话讲,以为转学无望想退出这场口角之争。 爸爸又说:“人家一中早早的就放学了,这附中九、十点了教室里的灯还亮着。再看看国外,国外更别提了。” 一声叹气,“你舍得把你女儿送出去?” “我是这意思吗。一年365天,天天都把精力花在考大学上,一点玩的时间都没有。这压榨的,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别给我女儿学坏了。趁着年纪还小各方面都还未成熟,就是要多出去走走,看看世界。出了门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咱小的时候就是出去少了,心高气傲以为‘宜大”毕业就无敌。 “等考个三四百分我看她这辈子你还支不支撑的起。” “这不有五百来分吗。要是我遇上个朝五晚十的单位,有管考勤,又要绩效,我也得受不了。这学历够用就行了呗。我是不信我女儿没考个211、985人生就完蛋了。人一辈子容错率还是很高的。咱提点提点路别走歪就行了呗,孩子有自己的人生,又不能给饿死。再穷再苦不过是要饭。你就是对她太紧张了,我看你比怿泠都焦虑。公司这边最近事挺多的,你回来上班吧。” 老爸说的毫无破绽,老妈听的一脸无语。 “怎么?舍不得你女儿被‘压榨’就来压榨我啊?我不去,有诗梅(易希晨妈)不就够了吗,一个管钱一个管帐你不怕出乱子啊。” “那你出去度度假,也去看看世界,别老呆在厨房里。” “我天天待在厨房里我可没钱度假啊。” “给你转!她一个人也不是不行,这不你来我跟放心嘛。” 真是受不了这两个人了,直接无视我。老爸也是讲话一套一套的。 老妈走后,我一脸坏笑:“爸,我啥时候去看世界呀?” “等哪儿天吧。”太阳要落山,说完起身就走了。 “哎不是!哪儿天是哪天啊?” 再后来,便是我如愿去了一中。 第3章 宜江附中 年春的二月依旧寒冷。 车内。沿途的风景吹散了思绪,脑袋也空了,不知不觉就到附属。 学校路边,枫树叶被吹的沙沙响。一阵寒风从脸颊穿过吹到脖子,爸妈说这南方的风简直冷的刺骨。我倒觉得刚刚好,一路上享受着风似乎与它拥抱,却不知鼻头已被寒风冻的通红。许是在那凌晨六点的黑夜里早已习惯。 教学楼,还在上课。 走廊。透过窗户,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窗户斜角偷偷看向教室里,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因为我的不在而变化了什么。只是同桌旁边的位置空缺,窗边属于我的座位已被试卷堆成“一座山”。 一切还与往常一样,只不过再也没有我少听进去一句话就怕听不懂整节课的身影。 听声音应该是语文课。 路过头不自觉地转向右边,竟与大家的目光撞了个满怀。眼神中,惊喜又诧异。想必是在想我终于来学校,后面为什么还跟着家长。 隐约?看到有人向我挥手来着,可惜走太快没看清那是谁。一声咳嗽,不约而同的秒回学习状态。 这边,带着爸妈去往班主任办公室。 这是我高中的第一个班主任,听说是当年高考的省理科状元。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去了中国人民大学,最后那个女孩也成为了我们的师母。 他是一个严肃又和蔼的人,是教导主任又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不仅教书育人,也教会我们为人品性,道德常理。课前课后常常被他的知识储备与才华所震撼,他是个令人敬佩的好老师。 办公室就老班一人。坐好后,我紧张的四处乱望。看到了上个学期教师节,我们随便手工送给老班的纸人偶。是用他刚讲完的数学卷子做的,题目简单,人偶简陋,没想到还被他好好的放在办公桌上。 八目相视,爸妈略显不自在,很难想象他们高中时期是什么样子。这好像是爸妈和老师第一次正式见面。 老班开直夸,我有些措不及防。 “不难了解,怿泠是个单纯简单的孩子。又十分优秀,勤奋。上课认真,不懂就问,非常的努力。我常常啊,被你从这头追到那头问。其他老师包括我,也常常被你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牛劲感到头疼。” 老爸会心一笑。 这固执的韧劲就是遗传老妈的。老妈结婚生下我之后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决不能被时间推着走。毕业、创业、结婚生子。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想要在闯荡闯荡,不愿与世隔绝、相夫教子,不甘束缚。又很是要强,产后硬是亲自把我带到上幼儿园还算听话的时候去考上财的研究生,又把她们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 老妈一脸想不到的得意劲,像在说这才应该是我女儿。在她心里,我总是吃不饱穿不暖,什么都不会。我永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努力。 “嘿嘿。老师,咱们班同学哪个不好学?这不是您说的嘛,不怕办公室鸡飞狗跳,就怕身旁无人问津~” 老班有些骄傲,“咱们班学习氛围的确是好。我很好奇,为什么要转学呢?” 啊?难道他不知道? 爸爸回道:“说来惭愧。当初啊,是我们擅自给怿泠报的附中,并没有事先告诉怿泠。没想到因此忽略了怿泠的感受,这是我们不对。事情因我们俩而起,既然怿泠主动提出了想转学的请求,为了弥补,我们当然表示支持。” 好官方的回答,不明白为何身边的老妈如此安静,一句话都不说。老班听完若有所思,于是拿出我的开学检测卷,这我属实没想到。难道是为了证明附中的教育模式没有问题? 寒假过年玩的可开心,作业都是年前后写的,再加上期末考试考的如此之差,我对开学的检测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甚至都没想到老班会使这招,紧张的心和紧握的衣角都难以表达此刻的心情。 “嗯……”。(战术性停顿,反正我是这么理解) “家长请看,这次怿泠同学考的不错。”爸妈接过,仔细端详。明明是这次的开学检测更简单。听到这句话,我也呼了一口长气。 以这种方式挽留会不会为时过晚? “怿泠基础不错。一班学习强度班大,排名在班上是有些吃力。”说着,爸妈放下手里的卷子。认真听讲的样子比我都像个学生。 “你有没有想过?十多个班,上千名学生,你的年级排名可从来没有掉过前七十。能站在这就已经说明了你的实力,眼光放远一些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排名只是个排名,不坚持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自己的结果。就算你对自己的目标低到极点,至少本科对你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至于今天晚上吃什么,就要看冰箱里有没有准备了。” “成绩不是判断实力的标准。考试只是考察。卷子是学校出的,学校也能控制卷子的难易程度,要是因为卷子难而否定自己,那可太不值当了。” 爸妈陷入沉思。我哪有这么大能耐,不要挽留我啊啊啊啊啊啊。合着我考的一次比一次差,是卷子一次比一次难且经不住考察呗。要是卷子越来越难,成绩越来越差,那说明我并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而进步不是么。 老班又开口,“怿泠,其实老师知道,是因为受不了附中的学习压力吧。咱们学校的教育方式确实要比其他中学要辛苦,转学的人也不少。” “如果是因为压力,我能理解。二班上学期也有学生转学,也说是学习压力,他是我亲自招来,本应该在一班,可惜去了一中。上学期我带队在辩论赛上碰到过他。” “嗯…他变化确实很大,他叫傅淮安。你们...” 傅淮安?好耳熟的名字。 “老师我真的已经决定好了,我都想好了。我就是想换换学习环境……”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你在一中也要好好学习,可不能让我知道你退步的消息。如果在一中受了委屈,附中欢迎你回来!” “好。” 下课。 爸妈去其他老师那办理转学手续,我也得和他们告个别。 班上气氛低沉。这么安静,也只有集体赶作业时才会如此了。 与往常一样,自然的从方思潼背后挤过去坐到了我的位置上,思潼感到一股挤压感不由得发出一声‘啧’。 一切都那么自然,甚至没人反应过来。都在自顾自抄手里的作业,想必是刚刚集体走神被罚抄。语文老师常做的事,我们早已习惯。 突然!方思潼笔尖一顿,猛地一回头,看向我,“怿泠!你回来啦!” 我被吓一大跳。思潼的喊叫声直接穿透所有人的耳膜,毫无疑问,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我。 “你怎么几天没来啊,发信息也不回,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告诉你,这次月考你完了,我得考过你咯~~” 这话,我早就料到了。这同桌我用脚想都能猜到她要说什么。至于信息?我真没注意到。 “对了怿泠,你几天没来卷子都堆这么高怕给你弄丢,所以我都拿书压着啦!嘿嘿聪明吧!” 得,这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事,几张卷子放一本书,几张卷子放一本书,跟叠叠乐似的。 这么多卷子真是见怪不怪,只是没想到几天没来就有这么多。换做以前肯定崩溃,真不敢相信这半年我到底写了多少套试卷。 “谢了啊。” 陆行云凑过来:“陈怿泠啊,这么多天没来,不怕跟不上了?你爸妈怎么也来了?你没事吧?” 方思潼接着说:“是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短歌行》二十遍,加油吧。”说完扭头就是继续写。 我一愣,“啊?二十遍!”语文老师怎么越来越狠了。 等等..我好像,不用抄了?嘿嘿,幸好。暗暗窃喜,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思潼又说道:“对啊,为啥你爸妈也来了,你不会病了吧。” 江月白手欠伸手就放我额头上,说:“你没事吧,没发烧啊。” 我一把躲开,往江月白的手一拍,“你才发烧。” “诶陈怿泠,刚刚看没看到我给你挥手啊,可惜就是被发现了。”江月白说道。 “看到啦,原来是你啊,走太快都没看清楚。” 陆行云气愤,“还不是你,好好的挥个手,害得我们都得罚抄。” 江月白瞬间收回了他那阳光灿烂的大白牙,你别说有时候还真像个二哈。 这也许就是我会不舍的原因吧,谁会舍得离开一群有意思的好朋友呢。 我笑着,“你们快抄吧,不然又要罚站了。” 江月白不解,“你怎么不抄啊?这次你不着急吗?” “我要转学去一中啦,这次我就不抄喽!” 此话一出眼前的人顿时愣住,一脸震惊不敢相信。 方思潼第一个打破沉静,喊道:“什么?你要走?去一中?为什么啊?” 陆行云说道:“你要去一中?我本来还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参加今年辩论赛,去打一中的。” 陆行云惊叹又重复道:“你要去一中?!” “对呀,我真要去一中。” 方思潼说道:“啊,就没有余地了?你不要走啊,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江月白道:“哎小怿泠,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们的。但是我要是和你们去打辩论,江月白怎么办?” “我咋办?什么我咋办。”江月白一头雾水。 陆行云说道:“你咋办?你在旁边当大辩(便),陈怿泠替你的四辩,这样不就好了。” “你!你才大辩。” “你是大辩。” 果然大家对转学这种事情都见怪不怪了,上课铃响后和班上同学一一道别后便匆匆离开了。 匆匆的到都没反应过来,我真的转学了,以后都不在这了。 我站在楼梯口和他们挥手告别,他们也回应着。 自此,又是新的征程。 回家的路上不由的幻想着新的高中生活。 也许是升旗、跑操、食堂,或者是天空、白云、ccd,还是校服、汽水、还有渴望的空调? 会不会认识新的朋友?新班级的同学会不会感到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而不接纳?我会不会融入不了而被孤立?会不会因为我成绩太差不愿和我交朋友? 想到这些却开始担心起来。 不行我不能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看了看旁边的老妈,奇怪,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讲。 “妈,你刚怎么都不讲话啊?沉默寡言的。” 老妈欲言又止,“我就是在想...” “想啥,说呗。” “刚刚我观察了一下,附中的学习环境确实比我想象的还要紧绷,简直...太可怕了。”老妈说完,又沉默了一会说:“擅自给你填报志愿是我的问题,我应该问问你的。我还对你要求这么高,也从没注意到你的情绪。不敢相信我让你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我要你优秀,要你走的更远些。但不希望你成为学习的机器,变得木讷。我想好了,我要回公司。” 我诧异道,“啊?这和你前面说的一大堆有什么关系?” “你别管了。怿泠,以后我决不干涉你。但我会一直监督你。” 我和老爸看着像是突然中了邪的老妈不由得感到后背发凉。 “我妈咋了?” “突然开窍了呗。我说了吧,咱女儿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那当然了。”我强调道。“妈,你以后都不管我了?真的吗?我的好妈妈。” “是监督!监督!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在一中也得好好学。要是新同学问你上学期期末考试考多少分,你说四百多分。我看你脸羞不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附中退走的。”回来了回来了,这次才是我妈正常的样子。 “老师都说了,卷子更难卷子更难。我们班的卷子不一样,考的好的是不少,考四百多的也不多呀。要是我把期末试卷给新同学写...” 在挨骂的边缘疯狂试探,老爸突然强调:“哎哎哎,这话说的不对啊。说什么糊话呢你,什么多不多少不少的。再怎么样都要和好的比,至少要和自己比。你们老师说的没错,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完完完。引火上身,一张嘴说不过两张嘴。 “唉呀不管了不管了,上车上车,回家出发去一中喽!” 第4章 宜江一中 站在玄关,困意来袭,四肢乏力,柔软的被窝真的离我好远。拖着沉重的身体和步伐走向离我十万八千里的卧室,然后把自己扔到床上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突感失重,吓得惊醒,许是睡得太香连美梦精灵都羡慕我。待清醒时,神清气爽。一看手机,可恶,才睡了十五分钟。 正要怨天尤人时,手机上刚好弹出易希晨的电话。 “你要转来一中?!怎么回事!…?……?” 易希晨劈里啪啦问了一大堆,我一句都没听明白。说完,“待会是班会课,早点来...”便匆匆的挂了电话。 还真是比我都着急。 一中和附中离家的距离差不多,只不过在两个方向。早起去上学时我常常想,如果我走的是另一条路,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又不敢多想,只能埋头赶路。 生疏的公交车开到熟悉的十字路口,一边去附中,一边去一中。 这是命运的十字路口。 不知道我若是继续待在附中,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也许被时间推着走着,会去一个老班口中不错的大学,然后开启新的四年。我也想象不出,去了一中后我的生活到底会有什么新的变化。 或者说这是神奇的十字路口。就像以前上学离一中越来越远,离附中越来越近。现在却离一中越来越近,离附中越来越远。至少离五点起床十点下课的日子越来越远。只要未来不怪罪这趟陌生的公交车就好。 一中的大门是和附中不堪上下的气派,阳光明媚下美好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了一次又一次。 “你是陈怿泠吧?进来吧。”音色温润不失硬朗,定睛一看是位文质彬彬面相和蔼,看起来与老班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 他往旁边一撇头,“诺,这位同学是李老师派来接你的。” 接我的? 走进大门,从身后跳出来个身形高大又十分熟悉的人。吓得我一激灵,背后一凉的到了新环境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易希晨!怎么是你?” “什么叫怎么是我,没想到吧,咱俩又是同班同学。”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转学过来咯。” “当然了。” 那天下午,爸妈很快联系了一中的老师。还给易希晨打电话问一中的情况和环境。所以易希晨是除了爸妈以外第一个知道我要转学的人。 “那你刚刚问我一大堆,搞得我一句没听清。” “我就想看看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被你拆穿了。” “狡辩。刚刚那个老师,知道是谁吗?教导主任,你老班高中同学。”易希晨手往后指了指,小声道。 “你怎么知道?那李老师呢?是谁?” “你新班主任。” 边走边观察着,两个学校都是重点高中,风格却大不相同。 附中建筑传统。树上,墙上不是语录就是“心灵鸡汤”。路上的人,不是背书就是看书,要么就是听英语,双眼无神,各走各的,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进去仿佛世界都灰蒙蒙的,根本看不到活力和色彩。安静,真的太安静了,不说别的甚至能称得上死气沉沉。 豫中却很不一样,绿荫成林。映入眼帘的就是青春的气息,追逐打闹,嬉笑声充满整个校园。三五成群,打篮球的,羽毛球的,乒乓球的,还有网球,排球,足球,并且还有更多。甚至有蹲在树荫下写生的,躺在草坪上看书睡觉的,还有在路上和老师有说有笑让老师请客吃零食的,好像这才是我当初心里梦想的高中生活。 易希晨看我心不在焉,“想什么呢,一路上话都这么少,不会是要立什么高冷人设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感叹,没想到两个学校之间差别这么大。” “那可太大了,你会很喜欢这里的。” 我不禁感慨:“易希晨,你当时咋不拦着点我啊。” “当时我不是问你,一起去一中吗。谁知道你这么容易被拿捏。” 眼睛一闭,不堪回首,不愿想起。 午后,走在育才大道的太阳下,眼睛忽然被一缕金光闪到。 我眯着眼睛往光来的方向看,这束光是从一个公告栏上反射过来的。简洁朴实明了的公告栏上写着的是上学期的期末状元,红榜上一眼就看到了易希晨的名字。 高一七班易希晨,座右铭:也就一般般。 “也就一般般?” 易希晨指了指自己的照片,“怎么样?帅吧。” “不一样了。唉,你看看我。怎么样?觉得我变了没?” 易希晨仔细的看了看我,总上到下,总下到上。“啧,说好的一起长大,你怎么不长个了?这张脸简直是...五彩斑斓的虚啊。跟丧尸一样。咋?你这是被吸了血了?” “去你的。憔悴就憔悴,还五彩斑斓的虚。你五点起十点下课试试。” “算了算了,我可遭不住。” 恍惚间,发现各自的身上都褪去了几分幼稚,身穿校服,多了些少年气。 上高中以后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毕竟不在同一个学校,自然很难和初中一样常常呆一起。没想到半年不常见居然也悄悄地有了变化。感叹道:“这照片拍得可以啊,易希晨。” 易希晨带点小小的骄傲说:“那当然了,我是谁。” 我仔细端详着公告栏上的照片不由的出了神,回忆到了十年前。 大年三十那晚,大街小巷灯火通明,爆竹声中辞旧岁。 “陈怿泠,快过来看,这里有个小东西!”从小就喜欢小动物的我,还以为是什么猫猫狗狗,一下就被叫了去。 “来啦”。我迎咳着小跑过去,走到了一个当时对我来说很高很高的台子上。那台子对小小的我来说,高的简直就是‘悬崖’。台子的尽头并没有路,唯一能下去的,只有我爬上来的那个楼梯。 他们在台子下往楼梯上扔鞭炮吓唬我。台子那么高,他们又往楼梯上扔爆竹。我特别害怕,又没有办法,只能哇哇大哭起来。 一个声音大声喊道:“你们在干嘛,她都哭了”。 他把那些人赶走后,上前安慰:“没关系他们不会再扔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我害怕极了,声音颤抖道:“易希晨,你不害怕吗?” “那当然了,我是谁。” 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全世界都亮了。 阳光打在他小小的肩膀上亮的刺眼,那种感觉我到现在都记得。 时间过得真快,那个勇敢的小男孩已经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了,而我也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句话的语气,这么多年了,一点也没变。 回过神来。 “看什么啊你?暗恋我?变态啊。”易希晨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不解道。 又一白眼,无语。回头看公告栏,就在易希晨名字的旁边,“傅…淮安…?” 是他?全科第一!难怪老班说他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能考过易希晨。 易希晨看了看我,“怎么?被他帅呆了?” “没有,就是听老…”。 话还没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快走!这节班会课,第一天来可不能迟到了,准备准备,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本想看看他长什么样,结果一下就被易希晨拉走了。他好像很强的样子;全科第一,会打辩论,又是老班的得意门生,还能自愿放弃去一班的名额。能让老班感到可惜的人,让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好奇心。 迅速爬三层楼梯,跑到教室。 三楼,给我累完了。 高一七班。 班门口我微微探头,“你就是新来的同学吧?”讲台上说话的人应该就是李老师,我的新班主任。是个不折不扣的文科女,之前听易希晨讲过,她教的是她高中最拿不出手的物理。姓李,教物理。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听说她大学学的是文学,考了教资摇身一变成了高中物理老师。她说只有自己学了不会才知道学生为什么不会。 大学学文学,考教资过编成了高中教师,教的还是自己高中最差劲的物理,回过头来不过二十五岁。 身边尽是牛人,莫名有种幸福感? “嗯。”我略带紧张的点头小声回答道。 “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同学,大家鼓掌欢迎!” 所有人用好奇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我,又冷漠的迅速低下了头干着自己的事情,让我有些不寒而栗。一个一个的陌生的脸让,我想起了附中的朋友们。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抄课文。 易希晨从我后面走过,用胳膊顺势把我顶向了讲台旁,然后直接跑回了他的位置,剩我一个人站在讲台边。 掌声停止。易希晨看我尴尬的不知所措,向我示意开始自我介绍。我随手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了陈怿泠三字。便故作镇定的开始了我的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叫陈怿泠。是来自宜江附中的转校生,接下来我会和大家一起学习。希望能和同学们成为朋友,谢谢大家。” 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嘴皮子从张嘴就开始持续抖动。公式版的自我介绍结束后,老师便让我暂时坐在易希晨旁边的旁边。 “你别说,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做自我介绍。” 我惊魂未定,随口回道:“还是别看了,比你割阑尾都紧张。” 之后就是班会。这是这学期的第三个礼拜,所以下个礼拜就是月考。讲到那里考到哪里自行复习。月末的考试结束后就是这学期的第二个月,所以一学期一次的辩论赛又要来了。竞技赛,校赛,市赛。然后又是月考,然后期中考试,还有一些没听过的…… 听到这心想这活动也太密了。 我一心收拾着课桌和爸爸妈妈还有易希晨帮忙搬来的课本,后面老师说的我都没咋认真听。 班会后半节课应该是留给我们大扫除,因为附中就是这样。几天没去学校,这试卷已经达到了“致死量。” 我转头看向易希晨,“诶,易希晨,月考难不难啊?” 易希晨邪魅一笑,“放心不难,好好考就是了。” 没想到他一句好好考,后面还坑了我一道。 “为什么我们俩中间要隔一个位置?” “放书啊傻子,你坐我旁边我书放哪里去。” 无语。白眼一翻就把自己的书也放了上去。这是今天见到他的第三个白眼。数数这几天的试卷,足有二三十多张,易希晨看到这新鲜玩意儿眼睛都亮了,一把给抢了过去。 “哟。”手指一弹。“这不是附中的试卷嘛,让我看看。” 我无奈回到:“那你得给我开小灶。” “小事。” 易希晨快速的过了一遍这些试卷,“附中就让你们写这种啊,疯了吧,难怪有人要转学。” “那必然啊。” 坐易希晨前面的男生从睡梦中清醒,“附中的卷子?我看看。”说完一把给夺了去,“哟,附中的卷子啊,我还第一次见呢,这也太变态了吧,给你们写这。” “你管呢,快拿来!”易希晨伸手就去抢。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觉得难,那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这位男生的右桌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她打抱不平道:“别给人抢坏了,瞎凑什么热闹。” 我前桌悄悄告诉我,我们小声蛐蛐。“他俩就这样,一对冤家。”对,中间一大组是三人一座。 开口教训那个男生的女孩子转过身跟我打招呼,洒脱又自信。她说道:“你好,我叫李若浠,你可以叫我若浠。” ‘若浠’一个听起来温温柔柔可可爱爱的名字,没想到是如此爽朗的一个人。自信张扬,大大咧咧。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与我刻板影响中的南方女孩完全不一样。笑起来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方思潼的时候。 而若浠的右桌扎了两个低麻花辫,戴了副黑色细框眼镜,与我刻板印象里的内向女学霸一模一样。看起是个来十分内向又沉迷于学习的女孩子,眼神清澈明亮,嘴角总是有两分最纯真的笑意,人畜无害。“我叫许愿”。依旧腼腆。 嗯,是两个可可爱爱,性格鲜明,很好相处的女孩子没错了。 至于若浠的左桌... 第5章 学生会 他伸着懒腰懒散道,“唉,那你叫啥来着,刚刚本少爷睡着了没注意听。” 居然敢在班主任课上睡觉?隐隐约约,有一种江月白的感觉。更痞,又没那么二。更懒散更无所事事,什么都不在意更贱兮兮的样子。课桌倒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像个成绩不错的街溜子。毕竟公告栏上他排名第三。 新的人身上总是能看到旧人的影子。 他眯着眼扭头往黑板上看,又转过来嘻嘻哈哈的对我说:“陈怿怜(lian)?你叫陈怿怜,我叫宋亿弦,咱们俩还是cp名呢,“双押”。” “押你个头啊,神经病”。李若浠说完“恶狠狠”瞪他一眼,并对嘴做出‘OK’的姿势哈口气,往他脑门上一弹,这真的疼。“能不能正经点,人家叫陈怿泠。 他摆弄着鬼脸贱声贱气,“咦~人家叫陈怿泠~” “怿泠,你别理他。” “唉,可不能不理我啊,你这一堆书有一大部分都是我给你搬的,你可得谢谢我!” “谢谢啊。”有些不大情愿。 宋亿弦双手抱拳,“好说好说,记得交班费啊。” 吊儿郎当的,上来就要我交班费。 宋亿弦这幅样子,李若浠一脸的看不惯,“还cp名呢,眼神不好戴眼镜去,还不快大扫除!” “我今天又不要。” 看起来确实是一对欢喜冤家的样子。 宋亿弦无聊便打起了调戏易希晨的主意,此时易希晨正在认真分析我的那些试卷,更没空理他便一下没了趣味,“真没劲。” “都收好自己的东西!马上大扫除!”若浠提醒道。 “耶!大扫除...终于大扫除了。” 班上同学立马动起来,这么兴奋?难道是因为大扫除不用上课了? 果然,有的人早就收好东西,凳子一打,抱着篮球往窗户一翻就出去了。 我们都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位置。 李若浠依旧潇洒,“怿泠,你刚来这次不用打扫,去学校熟悉熟悉环境吧。” 说完又站上讲台,安排大家的大扫除。看她在讲台上“威武雄壮”的样子,好一个“草原女将军”。 易希晨放下手里的卷子,“跟我来。” 宋亿弦也跟了过来。 我问:“你们不打扫卫生吗?” 宋亿弦一脸骄傲,“我们打扫什么卫生,我们俩可是学生会。” ‘人人喊打的学生会?’ “每次大扫除的时候,我和易希晨就得来这执勤...” 我问:“这是哪?” 易希晨把我拉到门口指着门框上的字念叨着,“学,生,会,办,公,室,知道了吗,以后没什么事可以来这呆着,又有空调又能充电,就是这的WiFi不太好使。” “这样的啊,所以你们俩都有特权咯”。 宋亿弦又接着说:“特权?这话可不能这么讲,我们可是‘秉公执法’。顺便给你介绍介绍,高一的会长是傅淮安。高二的是谁不重要,高三归高二管。” 我疑惑:“为什么高三归高二管啊,高三不是学长学姐吗?” 易希晨说:“因为人家是高三啊。” “好吧。” 又是傅淮安?不仅年级第一居然还是学生会会长,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转学? 宋亿弦漫不经心,解释着:“学生会分很多部门,有校管部、纪检部、劳动部、学习部、体育部…以及团委,然后……。” 怎么跟大学一样,设立这么多部门。我不忍打断,“所以解释这么多,不会是想让我加入你们学生会吧?” 易希晨看我不太感兴趣,又说:“你先听他说完嘛。” 我无奈,“那你们呢?” 宋亿弦斜嘴一笑,“至于我们俩嘛,当然是校管部的了。” 随他俩的意继续问下去,“校管部是干啥的。” 宋亿弦解释道:“那自然是学校的事情啥都管,就是所有部门的上级呗。学校下发任务给我们,我们就需要把任务安排给各部门,最后各部门的结果数据什么的都要交给我们,我们再交给学校。” “就中介呗,那还要你们干嘛,学校直接给各部门,各部门直接给学校不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突然好想怼一下他。 宋亿弦拿出一个申请表,放在我面前,易希晨也悄悄的挡住了门,怕我会逃跑似的。 “所以我这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吗,你们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易希晨一副早已知晓一切的样子,“填吧,填完我们还有别的事情。” “所以你们这是都串通好了呗。” 这时进来了一个男生。看了看我,看了看桌子上的表,又看了看易希晨和宋亿弦。 声音略带磁性,“新面孔啊。” 接着给了我支笔放在桌子上,又说:“你们傻啊,不给她笔,她怎么填啊。” “好好好,快完成你的工作吧你。”宋亿弦说着。 无语。本来想着怎么拒绝,结果直接给了我支笔,搞得我只好把申请表填了。 迅速写了个名字和班级。 那个同学拿了些什么东西,顺手把表也给带走了,他来去匆匆,好像很忙的样子,动作快的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长什么样。 只是感觉好像很高,拿表时注意到他手臂上的血管,有锻炼痕迹,想必是个热爱运动的人。 走时挥了挥手上的申请表,说了句:“这不代表你们就能走啊。” 我才反应过来,“好啊,你们俩让我填这表,就为了方便自己离开学生会是吧!” “一早就知道我的名字,还故意念错是吧。” 我又对着易希晨说:“你也是,居然敢把我买了是吧!” 宋忆弦小心思被我戳穿,连忙解释:“我没有啊,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都是..都是易希晨的主意。”说完就想跑。 易希晨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宋忆弦,又无语的看向我。 心想如果是易希晨的主意,他肯定会先问我。 这个宋忆弦把我弄进学生会好自己走,昨天就知道我今天会来,刚刚在教室还嬉耍我。我一气,趁他跑出学生会办公室之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回走,甚至没看到路上那些同学的目光。 宋亿弦突然挣脱边捂着自己的耳朵,“饶命啊,少侠,您轻点啊,我的耳朵啊,我说你这小姑娘,小小一个咋这么大劲。” “还不快走!”我喊到。 宋亿弦接着说:“有个性,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我在前面走着。 宋亿弦在后面说道:“脑子倒挺好使,就是反射弧有点长。” 易希晨:“你可别说了吧。” 我没听清还以为在后面蛐蛐我,“说啥呢!” 易希晨按着我俩肩膀一扭,我又转了回来,“没什么。” “你们校管部就你们两个人吗?”我问道。 宋忆弦:“不是你们,是我们。还有个傅淮安。要不然为什么内推把你弄进来,人家想来都来不了。” 和傅淮安一个部门?“为啥?”我又问。 宋忆弦一下回答不上来,沉默住了。 易希晨:“他忽悠你呢,没人想来,我们部门包括你就四个人,你来了他不就能走了。” 陈怿泠:“我没说我要来啊。” 宋忆弦:“没用了,你已经填了表咯。” 真无语,还不是被逼的。 陈怿泠:“事少职位大,这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走。” 易希晨:“你还没有校服吧,待会带你去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教室门口。从离开教室到现在回来不过半个小时,教室卫生,以及清洁区都打扫好了。同学们人手一本书都在外面站着,边看书边晒太阳。 操场上,有些同学甚至打起羽毛球,乒乓球,篮球足球各种球,好久没看到这么充满活力与生命力的画面了。我暗自窃喜,这里才是我该来的地方。 附中的教室和一中差不多大,但明显座位少得多。数了数班上一共四十五张桌子。左右两边靠墙两列,分别为六桌,中间三列七桌,而我和易希晨则是坐在第三列和第五列的最后一排,我们中间是一个空位,用来放书,这么一算班上一共有四十四个人没错了。 以前一个教室坐五六十个人,想想都感觉挤得慌。 附中的教室多了些青春的色彩。班级也从乱中有序变成了干净整洁,恍然一新。原来课桌下一人一个各种各样的收纳箱,现在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和物品都被整齐的放在教室外等待检查。 班上没什么人,大多数都在外面。我疯狂又粗略的探索着班上的新鲜事物,从左到右,从上到下。 班级公告栏。一眼就看到了作息表,什么!七点五十上早读?我那凌晨五点半的闹钟算什么?一中的学生都背着我在过什么好日子啊。然后就是一日常规明细,最后写着加粗的一行字,最终解释权为班主任老师所有,好家伙。 班干部?班长...易希晨,副班长...宋亿弦,但是被划了。学习委员...许愿,劳动委员...李若浠,生活委员...原来哥几个都是班委啊。 往后门方向一瞟,全手工心愿墙?以为会是什么谁谁谁考多少分目标是什么大学,没想到大大小小的便利贴上写的真的都是大家的心愿。大大的墙前是我小小的震撼,左上角是今年的手绘日历。‘祝你快乐,不止生日’,上面标记着班上所有人的生日,这也太有心了。大大小小的便利贴上写的全是祝福,当然还有吐槽。 这就是传说中的班级文化建设吗?太完美了吧!好多好多,我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看什么呢你,要检查卫生了,去把讲台旁边的绿植角整理一下。”易希晨说着边对齐着桌子。 绿植角?附中的这个位置是饮水机,一中还有绿植角? “哎哎哎,陈怿泠别把我花弄坏了啊,你小心点。”宋亿弦说道。 我一盆一盆的整理好,每一盆都不一样。要是没写名字我一个都叫不上来。除了盆绿萝,这盆绿萝是李老师的;还有许愿的‘放轻松’;这盆富贵竹我认识,可是主人的名字已经被冲花了。 “知道了,这哪有花?” “还没长出来。” 无语。 “你别理他,他这花还是楼下绿化里折的,等这盆死了他又去折。”易希晨说道。 “这么践踏生命?” 宋亿弦辩驳道,“我哪有!就折了一次,我这不觉得它开花香嘛。” 两个带着执勤牌,看似是劳动部检查卫生的同学走了进来。和易希晨还有宋忆弦打了声招呼。还以为会有点上下级的意思,结果完全没有这种感觉,更像是合作的朋友。 简单认识了一下,麦冬和叶梓就继续开始执勤了。 麦冬说:“可以啊,学期第一个月的流动红旗非你们班莫属了,我们八班实在惭愧啊。” 八班? 刚刚来的时候在红榜上看到“傅淮安,高一八班”几个字,原来是他们是一个班的啊。 叶梓接着说:“你们班啊,就是好读书的多,肯定是总呆在教室里,这个窗户啊要常打开,这样就不会空气不好啦。” 边说着边走到窗户前,一把把窗户打了开来。这句‘小心,轻点’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窗户就这么被轻松打开了,我震惊。 以前所有窗户都会被钉上钉子,每个教室的窗户都只能打开一点点,以防止要扛不住压力的人,跳窗坠楼。 没想到附中居然没有钉,窗户打开后微风吹动绿,好清新的感觉,真舒服。 麦冬和叶梓象征性的在班上走走,和我们简单告别后就走了。 “同我一样转学过来”、“老师眼里非常优秀的学生”、“年级第一”、“学生会长”。 如果大扫除的时候只有校管部的同学会在学生会办公室,而且校管部只有三个人,傅淮安又是学生会的会长,并且刚刚那个给我递笔的男生又能这么随意的进出学生会办公室,那么这个男生很有可能就是傅淮安!真是可惜又没看到长什么样。 他到底有多大吸引力?我对他真的有好大的好奇。 不行不行,我要赶紧转移注意力。 等等!刚刚路过,他们班好像就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