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我照样娶》 第24章 囚禁 夜晚的凉风从车窗外渗入,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凉意。 车厢内安静得可怕,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车子缓缓停下,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消散。 身侧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姜清清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拿出了一条红色丝带,那条丝带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诡异的光泽。 姜清清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温应川的手已经钳制住了她的手腕。 “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异样的颤抖:“不然……” 话音未落,温应川已经动手将丝带一圈圈缠绕在她眼睛上。 姜清清的瞳孔死死瞪大,眼前的世界在红丝带的缠绕下逐渐暗淡。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摩挲,那触感既温柔又可怕。 当最后一缕光明被红丝带吞噬,姜清清才明白过来。 温应川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蒙住她的眼睛,更是要彻底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 “乖,等我给你开车门。” 他轻声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愉悦。 姜清清的后背瞬间绷紧,耳边传来温应川解开安全带的金属碰撞声。 接着是车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双脚刚踏上地面,她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扯住。 “别怕,只是个小惩罚而已。” 温应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 姜清清的喉咙发紧,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模糊的视线让她更加慌乱,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跪倒在地。 温应川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颤抖,冷笑一声,收紧了手上的力道。 他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但即便如此,姜清清也不敢挣扎半分。 她被迫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 楼梯的台阶在她脚下显得格外漫长,每一级都像是通往未知深渊的一步。 当最后一级台阶被踏过,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就在这时,温应川突然松开了手。 姜清清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只听到“咔嗒”一声。 冰冷的金属环瞬间箍紧了她的手腕,那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血脉直窜上心头。 “温应川,你…”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回荡在这片空旷的空间里。 温应川取下丝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姜清清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反铐在身后。 她用力挣了挣,冰冷的金属边缘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墙壁是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铺着深色的地毯。 外面的光线完全透不进来,只有一盏水晶吊灯在头顶发出微弱的光芒,将这个地下空间笼罩在一片阴森的光晕中。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道,让姜清清的喉咙发紧。 “你干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温应川,放我出去!” 温应川却只是低沉地笑着,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扭曲的愉悦。 姜清清愤怒地朝铁门踢去,却只换来一声闷响。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你到底想怎么样?” 姜清清的声音渐渐沙哑,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温应川没有回答,只是迈着修长的步子,转身走上阶梯。 头顶那盏微弱的灯光随着他的离开而熄灭,黑暗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温应川!应川,求求你,放我走!”她的声音撕裂般的尖锐。 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却只换来一片死寂。 黑暗中,只有头顶那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亮着。 就像一只冰冷的眼睛,默默注视着她的绝望。 突然! 一阵潮湿腐烂的气息钻入她的鼻腔,姜清清的胃部猛地一阵翻涌。 这种气味太过熟悉,让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不……” 她的声音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发出微弱的颤抖。 黑暗中,无数可怕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死丫头!今天还是这么点钱!” “给我打,把她的胳膊卸下来,我就不信了。” “哼,还想逃?臭婊子,我看你往哪逃!” “嘘,小声点,叔叔不会打你了,乖,只要你听话……” 这些声音如同利刃,一刀刀刺入她的记忆,将她拉回那个不堪回首的地狱。 姜清清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墙壁的寒意透过她的后背传来,让她浑身战栗。 “放我走!”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像是在哀嚎。 这一刻,她仿佛不再是那个坚韧的姜清清。 而是回到了那个无助的、被囚禁在地窖里的小女孩。 渐渐地,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瘫倒在冰冷的地毯上。 黑暗吞噬了她,也吞噬了她的希望。 等到姜清清再次睁眼,头顶那盏微弱的灯光已经亮起。 惨白的光线将这个地下空间映照得更加阴森。 她缓缓适应了光线,入目的是那双被擦得锃亮的皮鞋,鞋面上甚至能映出倒影。 姜清清猛地坐起身,却发现双手早已没了知觉,冰冷的手铐勒得她的手腕生疼。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指节发白,青筋凸起,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寒意顺着手腕蔓延全身,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一丝声响。 “温应川,你这是在犯法!”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然咬牙切齿。 姜清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可是这个地下空间仿佛被完全密封,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与外界相连。 而铁门上密密麻麻的铆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呵,犯法?”温应川不知何时已经走近,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笑意:“老婆,你不会天真地以为那个想跟你搭讪的男人,真的去坐牢了吧?” “什么意思?” 她声音微微颤抖。 “意思就是,那个男人最后死在了你旁边的那个角落里。” 姜清清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了角落里的那几个黑色塑料袋上。 塑料袋已经发旧,表面布满灰尘,却依然能看出它们的形状。 一股霉味突然钻入鼻腔,让她浑身一僵,胃部一阵翻涌。 “求求你,应川,你知道的,我最害怕的就是这种环境了,求求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姜清清猛地站起身,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她死死盯着温应川,眼眶泛红,语气里尽是央求。 温应川轻笑一声,伸手锊了锊她的发丝。 指尖的冰冷让姜清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乖,先吃点东西,嗯?” 温应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调侃。 他随手将牛奶和面包放在一旁的桌上,目光却始终锁定着姜清清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吃吧。” 温应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慢悠悠地撕下几片面包,故意将它们随意丢在地毯上。 姜清清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死死咬住下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怎么不吃?” 温应川的眼神阴鸷得可怕,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钉在墙上。 姜清清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那些细小的毛絮在她眼中仿佛成了最恶心的污秽。 就在这时,温应川突然蹲下身。 捡起一片沾满毛絮的面包,缓缓走到她面前。 他的动作优雅得可怕,每一个细节都在彰显着他对她的绝对掌控。 “我让你吃!” 说完,他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面包片塞进了她的嘴巴。 姜清清拼命摇着头,死死咬住牙齿,拒绝咀嚼。 温应川的手指刚伸进去,却被她直接一口咬住。 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力道大到让姜清清后退了几步,嘴角立马渗出了鲜血。 “不知好歹!” 温应川粗暴地将牛奶灌进她的嘴里,丝毫不顾她来不来得及吞咽。 姜清清被呛得满脸通红,牛奶从嘴角溢出,在下巴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她剧烈地咳嗽着,眼泪和鼻血混在一起,场面狼狈至极。 温应川看着她几近窒息的模样,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冷笑,转身离去。 地下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姜清清瘫坐在地上,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死死远离角落里那几个沾着细小毛絮的黑色塑料袋。 那些塑料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让她浑身发抖。 刚刚那个巴掌让她耳朵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还在渗着血。 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和鼻血混在一起,将她的下巴染得一片狼藉。 无尽的黑暗将她再次吞没。 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 起初,姜清清会因为一点点声音而浑身发抖,会因为黑暗而恐惧得无法呼吸。 但现在,黑暗反而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每当头顶的灯光熄灭,她的心反而安定下来,仿佛这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姜清清颤抖着双手抚摸上自己身上的伤痕。 那些或深或浅的疤痕密密麻麻地布满全身,像是在诉说着所经历的一切。 每一次鞭打,每一次侮辱,都深深地刻在她的身体里,也刻在她的记忆里。 “啪!” 一声清脆的鞭子抽打声突然响起,姜清清浑身一僵。 她知道,那个魔鬼又来了。 温应川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他的皮鞋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手里握着一根皮鞭,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又是一声“啪”,重重地抽在她的身上。 姜清清发出一声闷哼,鲜血顺着鞭痕流下。 她的身体已经被抽打得麻木,早已分不清是第几鞭了。 “呵。”温应川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变态的快感:“老婆,以后听不听老公的话,嗯?” 不等她回应,他抬起脚,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 姜清清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 温应川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慢悠悠地绕着她转圈。 皮鞭在空中挥舞,随时准备落下。 “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嗯?” 他的声音里带着偏执般的占有。 姜清清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温应川突然停下了动作,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姜清清的脸。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温度: “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还想要和顾言在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后背的寒意:“你…你疯了。” “疯了?”温应川冷笑一声,皮鞭再次落下:“我疯了?” 这一次,他不再控制力道,皮鞭重重地抽在姜清清的后背上。 鲜血顺着鞭痕流下,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姜清清的意识开始模糊,喉咙干涸,发出沙哑的喘息声。 温应川终于停下了动作,他站起身,皮鞭随意地甩在肩上。 他的眼神阴鸷,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占有欲:“记住,这里才是你的家。” 说完,他转身离开,皮鞋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渐渐远去。 姜清清机械地喘着气,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仿佛已经与这个残酷的世界隔绝。 她知道自己应该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姜清清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待了多少天。 时间仿佛被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 头顶上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惨白的光线刺痛了姜清清的双眼。 她本能地眯起眼,警惕地看向楼梯处。 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丝慌乱。 “咚、咚、咚。”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姜清清的心跳得更快了,这个人,是女人? 林婉儿踩着高跟鞋走下楼梯,扑面而来的尿味让她捏住了鼻子。 昏暗的视线下,林婉儿终于看清脸女人的脸。 “姜清清?!”林婉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清清死死盯着她,脸上写满了震惊: “林婉儿?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林婉儿的喉咙动了动,眼神闪烁: “最近这一个星期,我说怎么应川最近老是早出晚归,原来是因为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隔开铁门的尿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姜清清突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林婉儿,你放我出去,出去后我立马跟温应川离婚,并且你肚子里孩子的事情,我也绝对不会说出来。” 林婉儿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在说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应川的!” “我有证据!”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只要把我放出去,你就能如愿当上温太太,不好吗?” 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甚至伸手想要抓住林婉儿。 林婉儿被她的举动吓到,又后退了好几步。 可她却因为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好痛,好痛!” 林婉儿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得直抽气。 而地面上残留的水滩,正是上次温应川用来惩罚她的新手段。 姜清清看着林婉儿的下半身渐渐被染红,急得直跺脚: “把钥匙丢给我!快点!” 但林婉儿此刻已经被疼痛占据了全部意识,哪还有心思管钥匙。 她蜷缩在地上,疼得直叫:“好痛!好痛!” 姜清清死死盯着一旁的钥匙,喉咙发紧:“温应川!温应川!快来!快来救她!” 她的声音渐渐沙哑,但楼梯处却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她几乎喊到失声,才终于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温应川大步走下楼梯,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 他的目光在林婉儿和姜清清之间扫过,最后停在了林婉儿被染红的裤子上。 “怎么回事?” 温应川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林婉儿听到他的声音,伸手拽住了他的裤腿:“应川,我好疼,好疼…” 温应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一旁的钥匙捡起,随后弯腰将林婉儿抱起。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姜清清身上。 “晚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们再好好谈谈。” 说完,他抱着林婉儿大步离开了地下室。 听着楼梯上方传来的“哐当”一声。 姜清清瘫坐在地上。 第25章 我的清清,对不起...... 姜清清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身下的毛毯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血迹与汗味交织在一起,刺鼻的腥气让她胃部一阵翻涌。 她强忍着作呕的冲动,紧咬下唇,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血腥气。 黑暗中,她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胃部传来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这里没有任何食物,连一滴水的痕迹都找不到。 她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三天?还是更久? 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姜清清低头看向毛毯上的那一小撮面包屑,那是自己唯一能抓到的食物残渣。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砸在毛毯上。 她想哭,想尖叫,想让自己彻底崩溃。 但理智却在最后一刻拉住了她。 “我不能死在这里!” 姜清清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终于,她跪了下来,身体微微发抖。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舌尖碰触到地毯的瞬间,一股血腥味和汗味扑面而来。 味道是咸的,带着血腥气,混杂着之前受伤时留下的血迹。 她强迫自己慢慢咀嚼,将每一粒面包屑都咽下去,仿佛在吞咽自己的尊严。 突然! 头顶的吊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了,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姜清清双臂紧紧抱住自己,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安心一些。 耳边传来钥匙转动的“咔哒”声。 姜清清死死盯着阴影处的楼梯,喉咙发紧,呼吸急促。 是他吗? 那个魔鬼又来了吗? 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潮湿的触感让姜清清浑身发凉。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紧贴着墙壁,像是想把自己藏进墙里。 “清清!” 顾言的声音低沉而焦急,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脚步踉跄地冲了下来,嘴角还渗着血迹,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借着微弱的灯光,顾言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瞳孔猛地收缩。 这一瞬间,姜清清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她死死低下头,想要逃离那双灼热的视线。 身上的晚礼服破破烂烂,嘴角还沾着面包屑。 更让姜清清感到无地自容的是,身上那股混合着尿液的恶臭味。 “不!” 姜清清咬住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顾言站在铁门前,目光冷峻地盯着那扇紧锁的门。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重心,膝盖微微弯曲,右脚稳稳地蹬在地面上。 “砰!” 他猛地一脚踹向铁门,力量之大,仿佛连空气都在瞬间凝固。 铁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门闩应声而断,铁门轰然倒地。 血腥味和尿臊味扑面而来,顾言却仿佛浑然不觉。 他大步跨过碎裂的铁门,一把将跪倒在地的她扶了起来。 姜清清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别碰我!”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 顾言却像没听见似的,目光落在她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上。 鞭子抽打过的痕迹泛着紫红色,边缘发炎,渗出点点血珠。 “这些伤……”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危险的颤抖。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后背上的一道鞭痕,动作轻得像是在抚摸羽毛,却让姜清清浑身一颤,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 “放开我!” 姜清清疯狂地摇头,后退几步撞在了墙上。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却拼命忍着不让它流下来。 姜清清不愿意,不愿意让顾言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就算死,她也不愿意! “乖,不怕,我带你走。” 顾言的声音哽咽,目光中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和坚定。 他轻柔地将她搂入怀中,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顾言,算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 姜清清带着哭腔,用尽全力挣扎。 身上的气味扑面而来,却没能让他退缩分毫。 “清清,我的清清,对不起……” 顾言的声音里带着哽咽,双手却更加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发间,姜清清愣住了。 下一秒,他的唇轻轻覆上她的,带着一丝颤抖。 姜清清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舌尖传来一股清香味。 那是薄荷糖的味道,她大学时期最爱的口味。 这一刻,她闭上双眼,眼泪肆无忌惮地落在脸庞上, 顾言的心在却揪得生疼。 看着她此刻狼狈的模样,他心疼得几乎要窒息。 顾言轻轻吸允着她的唇,仿佛在说:“我不会离开你,永远。” 一吻结束后,姜清清将脸轻轻埋进他的怀里。 她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柑橘香气。 “我带你走!” 顾言动作轻柔地将她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绕过她背后的伤痕,生怕碰疼了怀里的人。 他的目光冷峻地扫过姜清清满是伤痕的后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清清!!!” 焦急的喊声从楼梯口传来。 姜清清猛地抬起头,看到小跑下楼的姜敬轩,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死死抓住顾言的衣襟,背后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暗红的血珠顺着她的脊背缓缓渗出,将白皙的皮肤染得一片狰狞。 顾言心疼得直抽,迅速把她放下来。 他明白,此刻的姜清清更需要的是家人的怀抱。 姜清清刚一沾地,就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在顾言面前强装倔强的姜清清。 而是那个永远被哥哥疼爱的妹妹。 她死死抱着姜敬轩的腰,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胸口,放声大哭: “哥!” “呜呜呜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我就这样死在这里了。” 姜敬轩看着妹妹满是伤痕的后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眶泛红。 “顾总,麻烦你收集一下证据。” 他强忍着满腔怒火,看向脸色苍白的顾言,语气冷淡却带着几分隐忍的感激。 姜清清抬起头,颤抖的手指着不远处的黑色塑料袋。 “那…那里是人…” 话音未落,她就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倒了下去。 姜敬轩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 “轩哥,等一下!” 顾言快步追了上去,他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西装外套,轻柔地盖在了她身上,目光里尽是柔情。 姜敬轩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楼梯。 顾言看着他们的背影,抿紧了唇,拨通了电话。 在门外守着温应川的顾意欢,焦急地来回踱步。 “我说了,姜清清出去旅游散心了,你们这是非法闯入!” 温应川冷笑一声,挑衅地看向顾意欢。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心虚,反而带着几分得意。 “给我闭嘴!” 顾意欢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快步上前。 她手中紧握着沾满灰尘的抹布,正想将其塞入温应川的嘴里,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顾意欢猛地抬头,看向密室入口处。 只见姜敬轩眼眶泛红,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怒气。 而他怀里,正是那个失踪半个月的姜清清! 顾意欢瞳孔猛地一缩,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快步上前,颤抖着手握住了姜清清的手腕。 姜清清的手腕上布满了深紫色的淤青,皮肤肿胀得几乎要破裂。 当温应川的目光落在伤痕累累的姜清清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宝贝,宝贝……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跟我说你去旅游了吗?” 温应川虚伪的开口,语气里尽是疑惑。 突然,他双手双脚用力蹬踹,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随即,他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 姜敬轩死死瞪着被绑在椅子上的温应川,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顾意欢抹了把眼泪,快步冲了出去。 她的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姜敬轩低沉的威胁: “温应川,你最好祈祷我妹妹没事,否则……” 顾言的目光在毛毯上的暗红血迹和角落里那个黑色塑料袋之间来回游移。 他眼眶发热,喉结滚动,仿佛要将这份锥心的痛苦生生咽下。 顾言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却在下一秒,额角青筋暴起。 他不敢想,这半个月,姜清清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有严重的黑暗恐惧症,可却被关在了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密室里! 她最害怕疼痛,可全身布满伤痕! 她最坚韧,可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砰!” 他猛地一拳砸向墙面,五指深深陷入墙壁,砖块碎裂。 鲜血顺着指缝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红的弧线,滴落在地上。 “顾总…” 小厉跑着下来,看到自家总裁满是鲜血的手,顿时惊呆了。 “戴手套,检查现场,留下所有证据。” 顾言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缓缓移开视线,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顾言的背影依旧挺拔,却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清冷。 姜敬轩抱着姜清清,大步冲向急诊室,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医生!快点!” 顾意欢在前面带路,急促的呼喊声中带着哭腔。 “什么情况?” 护士赶忙推来了一张床,语气焦急。 “她被鞭打、囚禁,还饿了好多天,十五分钟前昏迷了!” 姜敬轩的声音沙哑,怀中的妹妹身体越来越冰冷。 他将妹妹轻轻放在病床上,眼泪砸在了她苍白的脸庞上。 姜清清的手腕上还有着深浅不一的淤青,后背的衣服破烂不堪,几道发青的鞭痕若隐若现。 顾言匆匆赶到时,姜清清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护士拦住了他们,语气平静。 但顾言仿佛听而不闻,他的脚步依然执着地向前,仿佛下一秒就能推开那扇门。 “砰!” 厚重的门在面前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顾言缓缓松开拳头,却感觉掌心依然残留着冰凉的触感。 “怎么会这样?” 顾意欢靠在冰凉的墙上,双腿一软,直接瘫坐了下来。 “都怪我!都怪我!”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悔的泪水夺眶而出:“要是我早点发现,清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姜敬轩快步走过来,单膝下跪,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肩上。 语气沉稳而坚定:“欢欢,冷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意欢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姜敬轩。 这个一向对她保持着距离的男人,此刻竟然会如此亲近地触碰她,甚至用如此温柔的语气安抚她。 她喉咙发紧,再也忍不住地扑向姜敬轩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抢救室内,白炽灯的光芒刺眼,医生们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检查。 姜清清的呼吸微弱,生命体征极不稳定。 她的血糖水平极低,电解质紊乱,后背的鞭伤还在渗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仿佛凝固。 “顾总,温应川那边已经报了警,说您非法入室,还绑架……” 小厉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作为顾言多年的助理,他很清楚此刻不该轻易打扰,但情况紧急,他不得不开口。 他抬眼瞥了一眼身边的顾言,只见后者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 修长的身形笔直如松,西装下的肌肉线条隐现。 即使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仍散发着令人震慑的压迫感。 还未等顾言开口,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顾言三人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住走出的主治医生。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姜敬轩立即扶着顾意欢上前,声音急促:“我是!” 主治医生拿着检查报告,语气低沉:“病人的盆腔受到了严重的外力撞击,导致输卵管出现了部分破裂,这种情况下……”他顿了顿,目光凝重:“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生育损伤。” “什么?”顾言的声音沙哑而暴烈。 “如果能在黄金时间进行修复,还是有可能保住她的生育能力。” 医生补充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 “但这个手术风险极高,一旦失败,她将彻底失去生育能力!” “请您一定要尽全力,我妹妹还这么小…”姜敬轩哽咽着,紧握着手中的笔。 “如果江海省妇科李教授参与这场手术,风险是不是能大大降低?” 顾言快步走到医生面前,语气不容置疑。 “是的,李教授是这个行业的翘楚,如果能请到她来,风险的确能降低不少。” 顾言听到这句话,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低沉而坚定: “李阿姨,我现在在新安医院,目前有个紧急情况,需要您立刻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小言,我现在还在……” “麻烦您了,这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 顾言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 那头传来了一声低声的叹气:“好,我现在就过去。” 挂掉电话,顾言看向医生:“李教授二十分钟会到,麻烦您们了。” 主治医生打量着顾言,点了点头。 第26章 你再等我一会,可以吗? 抢救室的无影灯终于熄灭,李教授缓步走了出来。 她摘下口罩,目光落在站在门口的顾言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疲惫: “小言啊,她的手术非常成功啊,术后多注意就好。” 顾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快步走上前,目光灼灼: “李姨,真的辛苦您了。” 李教授微微点头,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出口。 主治医生紧随其后的走了出来,神情温和: “病人后背的伤口,大面积的皮肤组织感染,我们已经做了彻底的清创处理,另外,她手腕处的伤口,伤到了神经,后期需要好好养护。” 三人听得心头一紧,皱起了眉头。 “她的手腕神经受损严重,虽然暂时保住了功能,但后期的康复训练会非常漫长。”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三人身上:“如果不进行专业的康复治疗,可能会导致手指永久性功能障碍。” 顾言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死死盯着主治医生: “那……她还能弹钢琴吗?” 这句话仿佛划破了凝重的空气,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主治医生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可以,但她需要付出比常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 姜敬轩在一旁听得心如刀绞。 从小,姜清清最热爱的便是钢琴。 对她而言,钢琴不是一件乐器,而是一个倾诉心事的朋友。 记得小时候,她宁愿少出去玩一点,也要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钢琴。 即使是手指被琴键磨得发红,她也不曾喊疼。 他不敢想象,如果弹不了钢琴,姜清清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她进行了训练,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吗?” 姜敬轩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中带着一丝执着。 主治医生叹了口气:“具体还是要看她后期情况的。” “等清清恢复好了,我会给她安排最好的康复团队。” 顾言的声音低沉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不用劳烦顾总费心了。”姜敬轩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我妹妹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抢救室的门发出刺耳的“叮”的一声。 护士推着病床走出来的一刻,顾言已经大步流星地冲了上去。 姜清清小脸惨白,侧卧的姿势让她背上的伤口暴露了一些出来。 这一幕让顾言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到了特护病房后,护士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顾总,要是没什么事情,您就先去忙吧,这段时间麻烦您了。” 姜敬轩看着站在窗前的顾言,语气尽量保持礼貌。 顾言的目光落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姜清清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敬轩哥。”他的声音冷得像是寒冬的冰:“清清醒了,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走到病房门口时,他的目光在姜清清的方向停留了一瞬。 那抹冰冷中闪过一丝温柔,却在下一秒迅速消失,只剩下坚毅的线条。 晨光温柔地洒进病房,给苍白的墙壁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姜清清感受到后背传来的刺痛,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姜敬轩高大的身影。 他此刻正蜷缩在一个狭小的沙发上,眉头紧皱,睡得极不自然。 姜敬轩的眉头紧皱,额头上还残留着几道深深的压痕,显然是被沙发扶手硌出来的。 姜清清想要起身,却牵扯到身上的伤痛,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一声立刻惊醒了姜敬轩,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清清!” 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慌,急忙按下床头的铃声。 关切的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眼中泛起心疼的涟漪。 姜清清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哥,爸妈他们,还好吗?” “你放心,老家那边我让兄弟照看着,我没有告诉爸妈,你的事情。” 听到哥哥这么说,姜清清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的这个婚姻,不但没能让家人清静,反而差点要了她的命! 想到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温应川扭曲的表情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姜清清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自己发出一声颤抖。 姜敬轩注意到妹妹的异样,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能感觉到姜清清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 “清清,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就像小时候那样,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害你!” 他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 姜清清的眼眶发热,努力点了点头。 却在对上哥哥的目光时,看到了他眼底深处藏着的愤怒与隐忍。 就在这时,主治医生快步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姜清清身上停留片刻。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腹部会痛吗?” “不痛,就是后背的伤口有点痛,还有…” 她刚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使不上丝毫力气,只能勉强抬起。 “别动!”主治医生的声音骤然沉冷下来:“你的手受到了严重的压迫性神经损伤,不能盲目乱动,等你背部清创恢复后,再去进行系统的康复训练。” 姜清清瞳孔骤缩,浑身一僵。 钢琴,是她后半生,活下去的意义啊! “我…手指灵活度还能恢复到以前吗?” 她声音颤抖,几乎不敢看向医生。 主治医生一脸为难地看向了姜敬轩,后者立刻安抚: “你放心,肯定可以的,我们清清可是钢琴大师,对不对?” 医生微微点了点头:“康复过程虽然艰辛,但只要坚持,是有希望的。” “谢谢您。” 姜清清勉强勾起嘴角,闭上了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背部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可比起身体的疼痛,她更无法承受内心的绝望。 钢琴,是她的一切。 而温应川,毁了她的一切! 她猛地睁开眼,声音沙哑而颤抖:“温应川,他…” “他被拘留了!” 姜敬轩喉咙发紧,语气坚定地打断了她。 “哥,我的手,肯定能恢复好的,对吧?” “嗯,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清清闭上双眼,泪水无声地滑落。 病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清清!” 顾意欢几乎是用跑地冲进病房,看到侧躺在床上的姜清清时,心猛地揪紧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姜清清的脸颊凹陷,整个人比之前瘦了一大圈,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原本水灵的大眼睛此刻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余下一丝微弱的光芒。 “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第一时间就发现不对劲的。” 她握着姜清清的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责,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傻瓜。”姜清清勉强勾起一抹笑容,声音沙哑却温柔:“这怎么能怪你呢?” 顾意欢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崩溃。 她转过身,从保温袋里取出早餐放在台面上。 轻柔地把小米粥的盖子打开,热气袅袅升起,带着一股清香。 “敬轩哥,你也来吃点吧。” 她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姜敬轩,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你等会去忙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顾意欢轻声说道,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 “那就辛苦你了。”姜敬轩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处理一下工作,很快就会回来,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 说完,他大步走出病房,留下顾意欢和姜清清在病房里相视而坐。 “欢欢,你哥,他人呢?” 姜清清转头看向顾意欢,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她注意到顾意欢喂她时的动作有些僵硬,手指微微颤抖。 姜清清的目光落在顾意欢的脸上,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 “别问了。”顾意欢轻声打断,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声音低沉:“你先吃早餐。” 姜清清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告诉我,你哥干嘛去了?” 顾意欢叹了口气:“他补觉去了。” “是吗?”姜清清微眯起双眸,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那你现在给他打电话,说我要见他。” 顾意欢咬了咬唇,目光闪烁:“他睡觉喜欢把手机关机的…” “欢欢!你还骗我?” 姜清清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度,情绪也变得激动。 背部的刺痛感再次袭来,她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清清!”顾意欢急忙拉住她,碗里的粥差点洒出来:“你别激动。” 姜清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那你告诉我,顾言,到底在哪?” 顾意欢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 “我哥,他把温应川捆了,打了一顿。” “什么?!他被抓进去了吗?” 姜清清皱起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和担忧。 “昨天晚上,他没有回来,这个事情我爸妈也知道了。” 顾意欢叹了口气,神色复杂,目光躲闪。 “不是说,温应川被抓进去了吗?怎么还会被他打到?”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追问着。 “只是正常的调查,没有直接证据他把你囚禁并…” “摄像头呢?那个地下室有摄像头,物证、人证都在,怎么就不能?” 姜清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和不甘,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那个摄像头,坏了。” 姜清清冷笑一声,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所以,现在连他都进去了?” “清清,你放心,我哥早上回来了,只是我爸妈不让他出门…” 顾意欢慌忙地拿纸巾给她擦着眼泪,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 夜幕低垂,姜清清猛地睁开眼睛。 后背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汗水浸透了枕巾,她的手不自觉地想要抬起,却完全使不上力。 脑海中还残留着梦中那令人窒息的画面: 她躺在一张冰冷的手术台上,后背被剖开,每一刀都像是在撕裂她的神经。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她想呕吐,而那些触碰伤口的手,让她想起当初被囚禁时的恐惧。 “不要……”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 顾意欢听见动静,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清清?怎么了?” “没……没事。”姜清清强忍着后背的疼痛,努力调整呼吸:“就是伤口有点疼。” “我帮你看看。”顾意欢轻声说,伸手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 满背的纱布,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姜清清的后背微微发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顾意欢的心揪了起来,眼眶一热: “到时间了,我来帮你换药,会有点疼,你躺着别动。” 姜清清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好。”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我来,你去吃饭!” 顾意欢和姜清清同时抬头,看见顾言大步走进房间。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搭配褪色的牛仔裤,头发微乱,额头上沾着细小的汗珠,是姜清清从未见过的一面。 然而就是这样随意的装扮,却更显他与生俱来的凌厉气质。 “哥……”顾意欢刚要开口,就被顾言打断。 “去,我跟她有话说。” 顾言的语气不容置疑,但目光却温柔地落在姜清清身上。 姜清清轻叹一声:“你先去吃饭吧,欢欢。” 顾意欢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药品,缓步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姜清清和顾言。 顾言走到姜清清身边,眉头微微皱起。 他伸手轻轻掀开姜清清身上的被子,露出满背缠着纱布的伤口。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但他却仿佛毫无察觉,专注地准备着手中的药品。 顾言用生理盐水棉球轻轻擦拭伤口,动作细致入微,生怕弄疼了姜清清。 姜清清的呼吸微微发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强忍着没有动弹。 她能感觉到顾言的手指微微发烫,却意外地让她感到安心。 “别紧张。”顾言的声音低沉而温暖,像是在安抚她不安的心:“我在这里。” 姜清清闭上眼睛,努力压抑着后背传来的刺痛和心理上的不适。 “恢复得很好。”顾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你放心,不会留疤的。” 顾言的另一只手轻轻擦去姜清清额头上的汗珠,指尖在她皮肤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温度。 “谢谢…” 姜清清五指微微收紧,强忍着内心的波动。 她不敢抬头,生怕对上顾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 顾言却径直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病房里安静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顾言…”姜清清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关切:”你不是被勒令在家反省吗?” 顾言目光冷峻,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那些不过是做做样子,你不用担心我。” 顿了顿,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你还疼吗?” 姜清清轻轻摇头,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他的手掌覆上自己的手腕,温度灼人。 “温应川,他…” 姜清清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觉得我会让他继续伤害你吗?” 顾言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她从未听过的强硬。 姜清清心头一颤,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需要解释。”顾言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顾言…”姜清清垂下眼睑,声音哽咽:“你不用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我愿意。”顾言加重语气:“我说,我愿意!” “可是…”姜清清深吸一口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希望你和江小姐,能够幸福地走下去。”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顾言心里。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冷得像冰: “姜清清,你没有权利来决定我的人生。” 她心头一紧,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 无声地打湿了枕头,一滴一滴,浸透了床单。 顾言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得几乎要窒息。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清清,我会陪着你,永远永远。” “顾言…”姜清清抬起头,声音颤抖:“我和温应川是协议婚姻,还有半年就满了…” “协议婚姻?” 顾言眸子微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 “对,五年内我不能提出离婚,一旦退出就会面临巨额违约金。”她顿了顿:“但,我一直在为提前离婚而做准备。” 顾言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捏紧双拳,眼里充满了愤怒:“昨天那顿,真是打轻了!” “顾言!”姜清清急忙拉住他的手:“你再等我一会,可以吗?”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我等你,等多久我都愿意。” 说着,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记轻柔的吻。 第27章 我们的家 清冷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姜清清望着镜子中那双淤青的手,喉咙发紧。 半个月过去了,这双手依旧不听使唤。 “砰!” 塑料球砸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姜清清死死盯着那团变形的塑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康复椅的扶手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打破了原本寂静的氛围。 “清清!”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姜清清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 邓慧娴和姜致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康复室的门口。 姜清清的心猛地揪紧了。 她看着父母的面容,仿佛看到了这几年来他们经历的风霜。 邓慧娴眼中的疲惫比记忆中更深了,姜致远的肩膀似乎也比记忆中更加佝偻。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目光中透着无尽的牵挂。 “爸妈……” 姜清清的声音有些发抖,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双手的伤势而踉跄了一下。 “小心!” 邓慧娴快步走到姜清清身边,轻轻扶住她的胳膊。 “对不起,爸妈。”姜清清低下头,声音哽咽:“让你们担心了。” “要不是我追问你哥,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姜致远眉头紧皱,语气严厉,目光中却满是心疼。 “是我让哥别告诉你们的,对不起,爸,妈。” 邓慧娴摇摇头,看着女儿这副模样,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我的宝贝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几乎要说不下去。 姜致远的目光落在女儿缠着白绷带的手上,心下一颤。 “清清,这些伤……” 她咬住嘴唇,声音哽咽:“爸……” “够了!”姜致远突然打断,他的声音低沉而严厉:“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们的?” 邓慧娴紧紧搂住女儿,声音颤抖:“老姜,让她慢慢说。” “清清,我不是凶你,只是……看到你身上的伤,爸爸……” 姜致远别过脸,语气里带着些颤抖。 姜清清眼睛发酸,抬起头。 记忆里那个一向古板严厉的父亲,此刻却透着无比的温柔。 姜致远看着身体微微发颤的女儿,声音哽咽了起来: “清清,你一直都是我们姜家的女儿,爸爸妈妈永远是你的依靠。” 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太多。 姜清清再也忍耐不住,她扑向父亲的怀抱,放肆大哭着。 “傻孩子。”姜致远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声音沙哑。 但这个动作,却让姜清清的身体不自觉地一僵。 半个月过去了,虽然伤疤恢复得很不错,但还是会让她感到疼痛。 邓慧娴看到她裸露出来的一截鞭伤,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天啊…” 邓慧娴颤抖的手抚摸上那凹凸不平的伤疤上,声音沙哑。 姜清清连忙从父亲怀里起身,扯住自己的衣物。 她牵扯出一抹笑容,开口安抚着:“妈,没事的。” “老姜,我们的宝贝女儿,背上,全是…” 邓慧娴摘下眼镜,捂住脸痛哭了起来。 “妈…” 姜清清再度哽咽,她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姜致远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抱住了妻女。 这一刻,父女之间的隔阂彻底消散。 这一刻,所有的痛苦、担忧与思念都化作了最简单而真挚的拥抱。 六月的江海市,蝉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喧嚣与不安。 “哥,这是去哪啊?” “是啊,儿子,不是说去吃饭吗?” 邓慧娴也开口询问。 姜敬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喉结滚动了一下,却只是简短地回道: “嗯,快到了。” 车子拐过一个弯,前方的景象让姜清清猛地坐直了身子。 那栋玻璃幕墙的楼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不是… 上大学那年,她拍给自家哥哥的那个楼盘吗? 曾经,她指着这栋楼跟父母说过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等我赚到钱,一定要给你们买一套江景房。” 姜清清低下头,眼眶发涩。 一旁的邓慧娴察觉到女儿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楼盘前。 “我们到家了。” 姜敬轩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小轩,这?”姜致远满脸疑惑。 “爸妈,这是我们的家。”姜敬轩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等你们退休了就搬来。”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姜清清始终低着头,眼眶微微发酸。 她知道,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电梯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檀香。 三人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套精装大平层,落地窗前是开阔的江景,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最令人瞩目的,是客厅里那架优雅的钢琴。 “哥…” 姜清清声音哽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这两个月,每每见到自家哥哥时,总感觉他那么疲惫。 原来,她的哥哥,在为她打造一个港湾。 “清清,这是你的房间。”姜敬轩的声音越来越遥远:“里面的家具和装饰我问了顾小姐…” 她只觉得眼前的视线模糊。 泪水砸在地板上,晕染出一片痕迹。 邓慧娴眼眶湿润,看着眼前这一双儿女,嘴角泛起欣慰的笑意: “儿子女儿长大了,我们做父母的也终于能放心了。” 姜致远重重拍了拍姜敬轩的肩膀,满脸欣慰。 姜清清鼻子一酸,眼眶发烫。 邓慧娴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隐忧: “选个吉日,搬进来。” “走,先去吃饭。” 姜敬轩露出一个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姜清清点点头,回头望了一眼这套宽敞明亮的新房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哥哥的用心,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用了半天时间,姜清清这才软磨硬泡地把父母哄回了梧桐市。 “哥,你去吧,我们一家马上就能在江海市团圆了。” 她看着姜敬轩紧皱的眉头,手机屏幕的亮光不断闪烁。 姜敬轩抬眼看了她一眼,眉宇间尽是疲惫: “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是遇到什么麻烦……” “放心吧。”姜清清扯出一个笑容:“欢欢会陪着我的。” 姜敬轩这才微微点头,转身大步走向贵宾厅。 他的工作室刚搬到江海市,最近正是最忙的时候。 姜清清望着哥哥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江海市的风有些大,吹得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姜清清刚回到大平层,手机就响了起来。 “开门,我买了菜。” 这条消息让姜清清心跳漏了一拍。 她几乎是蹦蹦跳跳地冲到门口,连鞋子都顾不上穿。 门把手转动的瞬间。 一身笔挺西装的顾言拎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他低头含笑,眸色温柔得能化开千山万水。 “怎么连鞋都不穿?” 顾言熟练地在玄关处翻找着拖鞋,半蹲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姜清清的脚踝。 她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却被他轻轻握住。 “你不是还在开会吗?” 姜清清轻咳一声,红晕悄悄爬上耳尖。 她偷偷打量着顾言,他今天又帅得过分,西装革履的模样让她差点喘不过气。 “担心你饿,担心你害怕。” 顾言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姜清清被他看得心跳如擂鼓。 她垂下眼睫掩饰慌乱,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发顶。 “最近欢欢和我说你的战绩,很帅哦。” 姜清清坐在吧台上,撑着下巴,声音轻快得像是在说家常。 “什么战绩?” 顾言抬眸,漆黑的眸底泛起一丝涟漪,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一块石子。 “那个男的。” 他的动作顿了顿,倒牛奶的手指微微收紧。 姜清清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的异样,她仔细地打量着他。 这才发现他眼眶下染上了淡淡的黑眼圈,眼袋深得吓人。 “顾言。” “嗯?” “不要为了我,太辛苦,现在我爸妈回去了,这个仇,必须我自己来报。” 姜清清的双眸亮着坚定的光芒,语气里带着些心疼,却又透着一丝倔强。 “好,我家清清真乖。” 顾言双眼含笑,点了点头。 姜清清扑进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谢谢你,顾言。” “傻瓜。” 顾言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眼里是止不住的疼惜。 他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像是要把所有的温柔都揉进她的骨子里。 “嗡嗡嗡…” 刺耳的震动声惊醒了姜清清。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然收缩,冷汗顺着脊背流下。 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那股刺鼻的霉味,那条令人窒息的皮鞭,还有耳边不断回荡的辱骂声。 那些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溺毙。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太阳穴,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每天的康复训练依然艰难,但比起最初,她已经能挺直腰板面对这一切了。 姜清清知道,这不仅是身体的恢复,更是心理的重建。 她转头看向训练室的电视屏幕,上面正在播放着新闻: “温氏集团的温总,今日将会参加新品发布会,如此年轻……” 姜清清的目光微微一凝,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发布会,是温应川精心策划的筹码。 阳光透过训练室的窗户洒进来,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手机屏幕,一张张照片闪过。 热搜词条刺眼地跳动着: “温氏集团温应川与初恋白月光!” “大尺度!温氏集团温总与美女共度良宵。” “辜负真心的人,吞一万根针!” 蝉鸣声在窗外此起彼伏,仿佛在为这场闹剧伴奏。 姜清清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重新落在电视上。 新品发布会上,温应川阴沉的脸色在聚光灯下格外刺眼。 “温总,您能对刚刚的热搜事件做出回应吗?” 记者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的空气仿佛凝固。 “不好意思,目前是新品发布会时间,请咨询有关产品的问题。” 一旁的助理开口打破沉默,但台下记者们早已按捺不住。 “但您一向不是最爱您的妻子吗?” 记者不死心地又举起了话筒。 温应川眯起狭长的凤眼,制止了助理的阻挠。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是的,我最爱的是我的妻子,可她,却跟着顾总跑了。” 姜清清微眯起双眼,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顾总?是顾氏集团的长子,顾言吗?” “您的妻子为什么会跟着顾总跑了?” “请问,您前几个月为妻子拍下的项链怎么会在您白月光的身上?” 台下顿时哗然,记者们争相提问,场面一片混乱。 “清清,我永远会在这等着你。” 温应川死死盯着摄像头,眼中尽是病态般的占有与疯狂。 这一幕,让姜清清身上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这是,出自骨子里的害怕。 片刻后。 姜清清重新摸出了手机,点开了那一段不堪入耳的录音。 “婉儿怀孕了…” “到时,孩子你来带,你就是它的母亲。” 姜清清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抹绿色的发送键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 即使温氏集团的关公再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所有证据清除。 这,只是开胃菜。 网友们原本被发布会的热闹带偏的思绪,随着这段录音的曝光,瞬间回到了正轨。 他们纷纷戴上“吃瓜群众”的瓜皮帽,开始疯狂扒拉温应川的过往事迹。 他们一边听着录音,一边直呼心疼姜清清。 “原来温总的’爱妻人设’是这么来的……” “心疼姜清清,居然被这么PUA了!” “这录音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弹幕般的评论如潮水般涌来,直让姜清清的支持热度瞬间飙升。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被扒出,温应川的“爱妻人设”被彻底击碎。 姜清清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抬眼瞥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号码。 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却依然按下了接听键。 “老婆,你也太天真了,就这些手段?” 姜清清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紧紧攥住手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原本还明媚的天空,此刻竟下起了小雨。 雨声淅淅沥沥,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较量伴奏。 “温应川,你曾经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一一奉还!”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奉还?”温应川轻笑一声:“我就喜欢你这种反抗我的样子,接下来,该我来找你了。” “找到我?然后再次把我囚禁起来?” 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阵扭曲的笑声,低沉而阴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老婆,我好想你。” 话音未落,姜清清已快速挂断了电话。 桌上的录音笔正闪烁着红光,像是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窗外的雨势渐大,打在玻璃上的节奏越来越急促。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那台录音笔上。 第28章 秘密 咖啡厅里,姜清清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颤。 对面的温知许正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职业套装,衬得身形笔直如松,干练而优雅。 “你的手?” 温知许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腕处的伤疤上。 姜清清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口,想要遮住那道伤疤,但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 “老太太泉水有知,肯定会非常伤心。”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重新变得坚定: “这不算什么,我一定能再次弹钢琴的!" 温知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我找你来,是和你合作的,最近我查到了一些温应川的证据。” 姜清清看着自己的咖啡杯,杯中的液体泛起细微的涟漪。 她声音轻得几乎要融进咖啡的苦香里:“什么证据?” 温知许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眼神示意着。 姜清清打开了文件,目光一震。 “姐,凭这些你就可以让他下位,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为了完成老太太的遗愿罢了。” 温知许目光淡然,声音冷淡。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轻声开口:“姐,跟我来。” 卫生间里,温知许看着她满背的鞭痕,倒吸了一口冷气,修长的手指蓦地攥紧: “这些…都是温应川的杰作?” 姜清清缓慢地拉上拉链,高领的长袖将她身上的伤疤遮盖得严严实实,却遮不住她眼底的阴霾: “他把我关在城北那套房子的地下室,非法囚禁我半个月。” “他?”温知许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攥紧了双拳:“真是个畜生!” “但,这一切除了我身上的伤疤,没有任何证据,而且顾言收集到的证据全部被推翻。” 姜清清洗了洗手,眼眸低沉,神色不明。 回到座位上,她抿了口早已微凉的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 “关我的地下室里,有个摄像头,里面没有任何证据,但按我对他的了解,温应川肯定把内容存了起来。” “另外,我和他还签了个协议婚姻合同,如果一旦我提出离婚,就要赔偿他巨额违约金。” 温知许冷笑一声:“姜清清,你当初是为什么会喜欢他?” 姜清清看向窗外,车流人群来来往往。 是啊,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 是因为在那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他那熠熠生辉的眸子吧? 是因为在逃跑那天,他义无反顾地转身吧? 呵。 蝉鸣声在午后的空气中此起彼伏,姜清清握着伞柄的手微微发汗。 医院的康复科大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站在树荫下。 犹豫片刻,还是抬脚向门口走去。 就在她即将跨入门槛的瞬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陈长秋? 姜清清下意识退后几步,躲进了走廊拐角。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她拉了拉口罩。 透过拐角的缝隙,姜清清看见陈长秋推开门走进了病房。 等了片刻,陈长秋终于出现在走廊尽头。 跟在她身后的李教授步履沉稳,一张苍老的国字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 “李教授,真是太感谢您了。”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她可是我们温家唯一的希望了。” 李教授在她面前站定,目光冷淡地扫过她: “陈总,我救她是医生的职责。” “你儿子的质量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想毁了这个女孩子,陈总还是尽早放弃吧。” 陈长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片刻的沉默后。 她缓缓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姜清清还站在走廊拐角,看着陈长秋和李教授的背影渐渐远去。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李教授那句冰冷的话: “你儿子的质量你自己心里清楚。” 质量? 这词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 温应川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跟这个女生有什么关系? 脚步声由远及近,姜清清慌忙退到墙后。 一个护士推着病床经过,她屏住呼吸,直到那声音完全消失。 走廊上只剩下姜清清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姜清清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深吸一口气。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这个老宅,她必须回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温知许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正倚在墙边等着她。 “姐,时间紧迫,直接带我去房间。” 温知许点点头,转身带路。 姜清清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的摇椅,老太太好似还躺在上面休息,对着她慈祥地笑着。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跟上温知许的脚步。 走到房门前,温知许突然停下脚步,语气淡然: “速战速决,四点半她会回来一趟,我尽量拖住她。” 姜清清点了点头,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她的目光就被那巨大的保险柜吸引住了。 这… 哪家豪门夫人会给自己配一个这么大的保险柜? 除了陈长秋,恐怕别无他人。 想到陈长秋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小家子气”,姜清清忍不住冷笑一声。 这种典型的缺什么显什么的性格,简直不要太明显。 姜清清立马展开了搜寻。 “滴答、滴答。” 时针已经快指向四点半,愣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姜清清的目光落在了保险柜上。 这个保险柜需要输入六位数密码,一旦输入错误就会发出警报声。 要是在这关键时刻触发警报,她就真的完了。 陈长秋的生日?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姜清清就立刻否定了。 陈长秋这种只为自己考虑的人,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突然,脑海中闪过温应川说过的话: “她是温应川18岁生日那年被接来的!” 姜清清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深吸一口气。 “温应川18岁生日是10月25日。”她默默在心里念了一遍:“10月25日,1025,再加两个零?” 手指坚定地按下了数字键。 “滴滴!” 保险柜被打开了! 姜清清的心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她几乎是扑过去翻找着文件。 当看到那一排红色文字时,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的铃声让她回过神。 她迅速掏出手机,把所有重要文件拍了下来,并保持原样放回去。 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清清迅速打开门,探出个脑袋。 看到陈长秋被温知许拦住,她朝温知许比了个手势,快步溜了出去。 陈长秋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姜清清正站在几步之外,目光冷淡地望着她。 “姜清清?”陈长秋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我没去找你,你竟然敢来老宅?” 她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我为什么不敢来?我才是整件事情的受害人!” 陈长秋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声音里带着一丝尖锐的颤抖: “你倒是有脸说这些!我孙子呢?我那无辜的孙子,就因为你,死了!” 姜清清冷哼一声,目光里尽是不屑: “孙子?你确定林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温家的种吗?” 陈长秋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你!” 她厉声尖叫,抬手薅住姜清清的头发,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薅倒在地。 姜清清吃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也一把抓住陈长秋的头发。 手腕虽然生疼,但她毫不退缩,抬手给了陈长秋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旷的老宅里回荡。 陈长秋的脸瞬间肿起,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愤怒。 “你敢打我?!” 她咆哮一声,死死薅住姜清清的头发,指甲深深掐进她的肉里。 姜清清疼得眦目欲裂,但嘴角依然挂着冷笑: “怎么,老太婆,你还有什么本事?来啊,继续啊!” 陈长秋被激得疯狂,另一只手抓向姜清清的脸,指甲深深掐进她的脸颊。 “啊!” 姜清清发出一声痛呼,但她的手依然死死扣住陈长秋的头发,用力将她的头往墙上撞去。 “砰!” 陈长秋的头重重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但她依然死死不肯松手。 温知许见状,快步上前。 表面上像是在拉架,实则用力将陈长秋推倒在地。 陈长秋狼狈地爬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姜清清和温知许: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姜清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姜清清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 “好啊,我等着你。” 温知许将冰袋递给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何必呢?你这脸上的印子,没个把月是不会散的。” 姜清清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 “不这样,以陈长秋的性子,肯定会怀疑。” 温知许挑眉:“找到什么了?” “温应川,他…”姜清清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无精症。” 温知许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不过无精症并不代表不能生育,还是有机会的。” “是。”姜清清猛地将冰袋往脸上一敷,冰冷的触感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医院的那个女孩,就是陈长秋最后的希望。” 他自己知道这个事情吗?” 温知许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呵。” 姜清清冷笑出声,目光微闪。 温应川长期不跟她同房,不单单只是因为背后的那条疤。 “医院的那个女孩。”温知许抿了抿唇:“还要再去确认一下。” 话音刚落,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边缘。 照片里的女人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世间再无烦恼。 姜清清微微点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虽然很冒犯,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这些年,你没怀疑过你母亲的死因吗?” 温知许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怀疑?你知不知道,为了查清这件事,我付出了多少?”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又带着几分苦涩。 姜清清心头一颤,但还是追问着: “那你现在查到了什么?” 温知许闭上眼,又缓缓睁开: “我母亲早就察觉到了陈长秋的存在,但她一直隐忍,想要保护我。” 她声音渐低: “直到有一天,陈长秋找上门来,说要救回温家唯一的儿子,温应川就以这个名义进了温家。” “我知道,那时温应川十五岁。”姜清清忍不住出声。 温知许继续说着: “我母亲对他很好,一度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以为就这么过下去了,可陈长秋又来了,她故意刺激我母亲,导致她心脏病发作,而那药,被温应川调了包…” “什么?!”姜清清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个时候的温应川,才十七岁啊!” “没错。”温知许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恨意:“他和他妈里应外合,我母亲死后还没半年,那个男的就把她接了进来,又过了没多久,那个男的也死了。” “多讽刺啊…”温知许冷笑一声:“他死之前嘴里还一直喊着陈长秋的名字,可他到死都没明白,自己就是被陈长秋一手策划而死的棋子。” 姜清清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这些,证据确凿吗?” 温知许缓缓摇头,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她睁开眼睛,直视着姜清清,声音低沉而坚定: “不管还要坚持多久,我一定会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而你,是我最好的选择,真相不会永远被埋在土里。” 从老宅出来后,姜清清几乎是用跑地冲向医院。 天色已暗,路灯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陈长秋这个人,向来心机深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给转走了。 可等她赶到医院时,却只换来了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 “护士,我问的就是那个……”她急促地喘着气:“106病房的女孩,她人呢?” “她已经转院了。” 护士翻看着自己眼前的病历本,淡然地回答着。 姜清清的心猛地一沉,喉咙发紧: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吧。“护士头也不抬:“具体转到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谢谢。” 姜清清垂下头,眼里多了些不甘和失望。 这个女孩,是她目前唯一的突破口了。 等回到大平层后,已经将近九点了。 姜清清躺在沙发上,目光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肯定,还有什么她遗落的细节。 “叮咚。” 一阵门铃声响起。 听到声音,姜清清勉强支起身子,看向猫眼。 是顾言。 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衬衫领口,显然是刚下班。 姜清清看着他修长的身形,鼻子突然一酸。 她开了门。 顾言进门后熟练地换上拖鞋,动作优雅地将手中的夜宵放在餐桌上。 他转身,目光落在姜清清略显苍白的脸色上。 顾言二话不说,直接张开双臂。 姜清清 扑进了他的怀抱。 “清清。”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声音低沉:“今天过得怎么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顾言察觉到她微微发抖的肩膀,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收紧了怀抱,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 “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遇到什么事了?” 姜清清感受到身下传来的心跳声,沉稳有力,一阵安心感涌上心头。 她缓缓抬起了头,对上顾言微眯的双眼。 顾言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那道浅浅的抓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谁抓的?” 顾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 指尖轻轻抚过那道痕迹,姜清清看到顾言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 “陈长秋。”她咬了咬唇:“不过,她被我打得更惨。” 顾言宠溺地弹了弹她的脑门,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以后,打架这种事情,让我来。”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买最好的消炎药和祛疤药,送到…” 姜清清依偎在他大腿上,闭上了双眼。 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发顶,带着一丝清洌的香水味道。 “顾言,今天下午我查到了一些证据。”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可是证据却断了…” 他的大手轻轻按揉着她的手腕,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皮肤传来。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这个事情必须得我自己来。” 她语气里尽是执着。 顾言轻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宠溺: “好好好,我家清清就是这么厉害,自己找到了证据。”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带着一丝诱人的沙哑:“看到你躺在这里,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 姜清清轻笑了一声,眉目里尽是温柔。 手指也不自觉地在他大腿上轻轻画着圈圈。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大腿传来,顾言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温热的唇触让姜清清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温氏集团今天在温应川的带领下,又亏损了将近千万,你说,董事会能轻易放过他吗…” 耳边顾言的声音渐渐远去,姜清清缓缓沉入梦乡。 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 浓郁的白雾弥漫在整个房间,将一切笼罩在朦胧中。 姜清清疯狂地在雾气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 一声钝重的皮鞋声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入目是那张扭曲到几乎让人作呕的脸。 “哈哈哈,老婆,还要跑哪里去?” 温应川手上捏着皮鞭,脸上尽是扭曲的笑容,那张嘴咧得几乎要裂到耳根。 “不…不要,你给我滚开!!!” 姜清清的后背已经抵在了墙上,她盯着那根皮鞭,仿佛下一秒就会抽在自己身上。 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她抱住自己,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清清,清清!!!” 一声低沉的怒吼突然在耳边炸响。 姜清清浑身一颤,再一次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顾言焦急的神情,她扑入了顾言的怀里。 姜清清死死抱住他的腰,仿佛下一秒就会失去他。 “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在这。” 顾言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的大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姜清清没有说话。 她深深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贪婪地汲取着身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量。 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 第29章 她死了?! 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刺眼。 “喂?” 姜清清的声音沙哑。 她才刚配合着周阳录完一节钢琴课,此刻正蜷缩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温知许让我联系你,那个女孩,她现在正在医院里的ICU。”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 姜清清猛地坐直了身体,心脏砰砰直跳。 “哪个医院?” 她一把抓起包,冲向门口。 “梓里医院,之前在病房109。” 姜清清几乎是用跑地冲下楼,冲出门时差点撞翻了门口的绿植架。 惊得门外的周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夜晚的风灌进她的衣领,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梓里医院的急诊大楼灯火通明。 “请问ICU在几楼?” 她冲向前台护士,声音里满是焦急。 “三楼。” 护士头也不抬,继续低头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姜清清看着满电梯的人,二话不说就冲向了安全出口。 她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刚找到病房门口,却被保安拦住了身影。 “家属才能进去。”保安推了她一把。 她的手指死死扣住门框,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是她朋友!” “那就等家属来吧。”保安冷冷地说。 姜清清。掏出手机,给温知许发了条消息,然后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ICU病房里走出来。 “医生!”她冲上前去:“那个109病房的女孩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惋惜:“太迟了。” 姜清清的心猛地一沉,喉咙发紧:“什么太迟了?” “你是她朋友吗?节哀顺变。”医生叹了口气。 “什么?!她死了???”姜清清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请小声,这是医院。”一旁的护士出声提醒。 姜清清脚下一个踉跄,勉强扶住墙才站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是唯一一个来的人,跟我来吧。” 护士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 她跟在护士身后,心里五味杂陈。 “她?怎么…就死了?” 姜清清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自语。 护士接了杯温水,递了过去:“喝点水,别着急。” 姜清清握住护士的手,眼里尽是不解: “她怎么就死了呢?” “她多次的输卵管行为以及流产后清宫的问题导致了大出血,这才……” 护士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 姜清清机械地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抖。 “麻烦你联系一下她的父母或者家属,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就连送她入院的那位女士,我们也无法联系上,这个后事,还是需要来处理的。” 送她入院的那位女士? 不就是陈长秋吗? 没有一丝利用价值,就一脚踹到一边,这不就是他们母子的风格吗? 姜清清抬头看向护士,声音沙哑: “那位女士把她送过来后,一直没有出现吗?” 护士摇了摇头,目光里也尽是惋惜: “没有,送来后,一直是她一个人,我有时候值班,看她经常哭着跟自己父母打电话,但一直没人来看她。”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现在的社会很浮躁。”护士叹了口气:“你们小姑娘难免会走上歪路,但脚踏实地才是生活,小姑娘,你可千万别像你朋友这样。” 护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姜清清一脸深思地坐在椅子上。 烈日当空,姜清清站在麦一市的村口,汗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远处,几间破旧的红砖房零星散布在山坡下。 屋顶上的瓦片残缺不全,像是一只只张开的嘴,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她扇动着手中的文件,目光却被远处的一幕牢牢吸引。 在那间最破旧的红砖房前。 一对中年男女正蹲在门槛上,数着面前的一沓钞票。 女人的脸上堆满了笑,男人则时不时地往嘴里塞着烟,烟雾在阳光下缓缓升起。 而在他们身边,蹲着一个抽着烟的年轻男人。 他眯起双眼,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那眼神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女儿都死了,你们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一步一步走向那对男女。 脚步声在寂静的村子里格外清晰,惊醒了这片死寂。 那对男女的动作戛然而止,他们愣愣地看着姜清清,脸上还带着刚才数钱时的笑。 “你是谁?” 年轻男人皱着眉头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蛮横。 “我说怎么打电话给你们没人接,原来是在这数着女儿卖命的钱。” 姜清清冷笑着,满脸讽刺。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立马把手上的钱慌张地藏在身后。 “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站起身来,试图虚张声势,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 “我说了,我是谁不重要,这是你们女儿的通知书。” 姜清清把文件丢在了他们面前,不屑于再看他们一眼。 “妈!我要娶她!这个女人我喜欢!!!” 年轻男人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姜清清,嘴角挂着一抹淫邪的笑。 “你这个臭小子,第一次见面就娶?给老子滚!!!” 中年男人给他踹了一脚,年轻男人不服气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年轻男人眼神中尽是桀骜与蛮横: “妈明明说过那个贱丫头的钱是给我来娶老婆的!怎么?现在钱拿到了,就不做数了吗?那个神棍可是我推荐的!” 姜清清微眯起双眼,步步逼近: “神棍?什么神棍?” 年轻男人被她的气势吓得一愣,下意识开口: “就是村头那个神棍,他给我姐和那个男的算了,才能有…” “闭嘴!!!” 女人猛地捂住自己儿子的嘴,动作慌乱,仿佛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随后,她拿起身后的扫把,像是要将姜清清赶走。 姜清清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寒意。 她拉下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口罩被她捏得紧紧的,仿佛在隐藏着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那辆奔驰车上,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这个破败的村庄格格不入。 温应川之前说过,他小时候陈长秋还逼他喝过符水。 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要赶在陈长秋前,找到那个所谓的“神棍”。 身后,还传来女人哄着儿子的声音。 “妈说过这笔钱是你的,那个女的长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怎么讨?” 姜清清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脚步扬起一阵尘土。 只怕那个女生死之前,还在想着自己父母吧? 姜清清快步来到村头,目光扫过零星散布的破旧房屋,最终落在那间唯一挂着衣物的瓦片房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与村口的闷热形成鲜明对比。 她推开门,一股阴凉扑面而来。 但也伴随着刺鼻的尿骚味,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即使戴着口罩,这股味道依然令人作呕。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一个中年男人正蜷缩在角落里,面前摆着几个装满符咒的竹篓。 “谁?” 姜清清站在门口,目光冷冷地扫过他的全身。 中年男人身上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气息,破旧的衣物上还沾着些许污渍。 “你就是神棍?” 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语气不咸不淡。 “你是从老苏家过来的是吧?因为苏睇的事情?” 中年男人掐了掐手指,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仿佛早已看透了她的来意。 他的眼神空洞,仿佛根本看不见姜清清,但话语中却带着令人不安的洞察力。 姜清清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开口问道: “是,那个女人找到你说了些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中年男人缓缓站起身,身上的尿骚味更浓郁了。 他摸索着身边的木棍,发出“咚咚”的声响。 姜清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目光警惕地盯着他: “那个女人给你的,我可以给你双倍。” “空口无凭,你先打一笔到我这个账号。”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到姜清清面前。 纸条上的字迹潦草,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 到账的提示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说吧。” “那个女人是老苏家带来的,虽然我看不到,但是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家境肯定不错。”中年男人冷笑一声:“我给她算出了她儿子和苏睇会孕育出一子,事后还给了她一副草药。” “你怎么算出他和苏睇会有一子?那你算算,我是谁?” 中年男人支支吾吾开口:“我,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呵,你的眼睛失明了,那么耳朵就成为了你生活下去的感知方式之一。”姜清清冷笑一声:“我还没进门你就知道了,足以证明你的耳朵比眼睛还要管用。我想,当天苏睇的父母一家肯定在门口攀谈这件事情吧?”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中年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手中的木棍在地上敲得更急。 “只要你如实和我说,剩下的钱,我一分不少。” 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是,当天上午,老苏家在门口说,她儿子可能是无精什么东西,然后她想要个孙子,所以我才知道的,但我那幅草药,的确是调理身体的!” “而且,老苏家对他们这个女儿一直不上心,我也是想着能让苏睇在她自己家里好过一些…” 姜清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苏睇死了。” “什么?” “我说,苏睇死了。” “怎么可能?那孩子才那么年轻。” “不然我怎么会来?”姜清清冷冷地看着他:“你的纸条早已准备好,不就是预料到这个事情了吗?你很聪明,但你的聪明应该用在别处。” 中年男人满脸不可置信,他焦急地敲着棍子,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 但姜清清不想再搭理了。 她摁下了手上的录音笔,转身便走了。 身后还传来男人的自言自语: “怎么可能?不对,这一切我都是为了舒舒,只要我家舒舒过得好,那就好。” 姜清清嘴角挂起了一抹讽刺的笑。 一对父母为了自己的儿子和贪恋,将女儿逼死。 一位父亲却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断欺诈。 呵。 姜清清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声。 她猛地转身,看到一辆黑色奔驰正快速朝自己逼近。 来不及多想,她一个箭步躲到了路边的一棵大树后。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奔驰车在距离她不足三米的地方戛然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一张阴鸷的脸出现在姜清清眼前。 陈长秋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死死锁住她: “我的好儿媳,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你。” “陈长秋,你想干什么?” 姜清清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 “干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谈谈而已。”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来,出来。” 姜清清瞳孔猛地收缩,她看到陈长秋的手指轻轻搭在方向盘上,眼神阴鸷。 她突然意识到,陈长秋根本没有下车的打算。 “你要是聪明,就赶紧出来。”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不然,我连带着这棵树一起撞了。” 姜清清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所以,你要像撞死温应川父亲一样来撞死我?” “呵,姜清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疯狂:“不过你今天也走出不去这个村了,我心情好,不妨告诉你,他的确是我派人做掉的。” 姜清清浑身一震,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她盯着陈长秋那张扭曲的脸,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温知许的母亲也是你害死的?!” 陈长秋的神态越发疯狂,眼里尽是偏执: “我不把他们弄死,我怎么踏入温家?那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他把我儿子接回去竟然还不跟那个贱人离婚!我只能这样了。” 这一幕,让姜清清想起了那个疯狂偏执的温应川。 “你疯了!”姜清清厉声喝道。 陈长秋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再开口,她缓缓抬起了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姜清清猛地冲到路边,一把抓住了垂下的树枝。 “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断。 姜清清借力一荡,整个人扑向路边的沟渠,泥水溅得到处都是。 陈长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脚下的油门踩得更深。 引擎声轰鸣,车子猛地冲了出去。 姜清清在泥水里翻了个滚,顾不得狼狈,迅速爬起来。 她看到那辆黑色奔驰正朝自己冲来,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就在这时,她余光瞥见路边一块突出的石头。 姜清清顾不得多想,使出全身力气撞了上去。 “砰!” 轮胎擦着石头飞过,姜清清被气流掀得摔倒在地。 陈长秋在车内发出一声怒吼,车子一个漂移。 姜清清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爬起来,朝村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身后引擎声越来越近,陈长秋的疯狂已经完全暴露。 她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心脏剧烈跳动,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 姜清清能感觉到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她想起口袋里的录音笔。 那是她刚才摁下的,里面录下了陈长秋威胁她的全过程。 姜清清迅速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要报警。”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有人要撞死我,地址是…” 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姜清清猛地回头,看到陈长秋的车子已经停在不远处。 车灯依旧亮着,照亮了她那张扭曲的脸。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陈长秋的声音里带着疯狂:“我不会放过你的!”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后退的冲动。 她知道,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才能找到脱身的机会。 “你永远也别想碰我。”姜清清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报警了,你最好祈祷警察来得晚些。” 陈长秋的脸瞬间扭曲,她猛地踩下油门,车子轰鸣着冲了出去。 姜清清迅速转身,朝村口的方向继续狂奔。 夜风灌进她的衣领,带来一丝凉意。 终于,姜清清冲到了一处荒芜的瓦房前。 她迅速将能搬动的家具推到门口,借助破烂的椅子挂在了横梁上。 陈长秋直接开着车,撞了进来。 姜清清立即跳到车头上,赶忙跑了出去。 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到了村口,警笛声响了起来,姜清清躲在大树后,挥着手。 这一刻,姜清清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衣服上满是泥土,头发凌乱,但她终于安全了。 陈长秋。 你,跑不掉了! 第30章 你爸,拿着菜刀不见了! 姜清清被带到派出所时,顾言已经等候多时。 他坐在椅子上,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熬夜的倦意。 “姜清清!”顾言猛地站起来,声音里带着责怪:“你怎么能一个人去?我说过,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姜清清看着他满眼担忧的样子,鼻子突然一酸。 “对不起…”她低头,声音哽咽:“我只是…” “傻瓜!” 顾言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手臂紧紧地箍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姜清清扑在他怀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刚刚死里逃生时的惊恐和疲惫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 顾言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力度刚刚好。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沙哑而温柔: “没事了,你安全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小声说,声音闷闷的,像是从他怀里传出来的。 顾言轻轻摇摇头,指尖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先来做个笔录吧。”警察的声音冷静而专业,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详细说说事情经过。” 姜清清点点头,手指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 指尖触到它时,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叙述: “当时我在村口,突然听到身后有车子加速的声音…” 说罢,她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递到警察面前。 “这是刚才录的,里面有关于陈长秋威胁我的全过程。”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录音笔上还沾着泥水。 警察接过录音笔,仔细看了看,眉头微微皱起: “这录音笔进水了,可能损坏了。” 姜清清的心猛地一沉: “里面的内容非常重要,是关键证据…” 警察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为难: “我建议你先去电子维修店看看能不能修复,那个路段也没有监控…” 姜清清呆愣地点了点头,录音笔被她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发白。 “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以…” 警察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姜清清走出来时,整个人魂不守舍。 她在逃生时,竟然没有保护好这只录音笔。 顾言快步迎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温暖而坚定。 姜清清抬头看向他,他的眼底沉淀着深沉的担忧。 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的一切不安都看进眼里。 “小清!” 门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唤,姜清清的心猛地一紧。 她抬头望去,看到父母和哥哥快步走来,身影在门口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顾言的手,下一秒又慌乱地抽了回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目光闪烁地看向父母。 姜敬轩的目光在她和顾言之间来回扫过,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来看你,说是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们个惊吓。” 姜清清的心里涌上一阵无力感。 她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对不起,爸妈,哥,让你们担心了。” 姜清清垂下头,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邓慧娴和姜致远的目光都落在她身后的顾言身上。 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是…” 邓慧娴开口问着。 顾言刚要自我介绍,就被姜清清抢在前面: “这是我工作室的投资人,顾总,他刚好来这边办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疏离,仿佛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顾言的脸色微微一沉,但他还是强扯出一抹礼貌的微笑: “叔叔阿姨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门口顿了顿,回头看了姜清清一眼。 那目光深邃而复杂,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姜清清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头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叹了口气。 姜敬轩淡然开口: “走吧,身上都是水,赶紧回去洗个澡。” “对,别感冒了。” 邓慧娴牵住女儿的手,目光中带着关切。 车上,姜致远意味深长地看着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 回到家。 姜清清站在浴室门口,望着镜中自己满是泥土和水渍的脸。 手指不自觉地揉了揉太阳穴,手机屏幕上那个视频通话界面依然没有回复。 顾言这回,是真的难哄了。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纤长的手指再次摁下了视频通话键。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 “姜总,找我有事?” 顾言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调戏。 他领口微开,带着金丝边框眼镜,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言哥哥…” 姜清清夹着声音,嗲嗲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顾言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宠溺。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怎么?姜总是有什么工作指示?” 姜清清微叹了口气: “对不起,刚刚…” “不用解释。”顾言打断了她的话:“你父母在,我明白的。” 姜清清看着视频中的他,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暗淡。 那抹情绪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和慵懒。 “我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她小声说。 顾言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红酒杯的边缘: “是啊,感情这种事,总是要慢慢来的。” “顾言……”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顾言淡淡地说:“我累了,先挂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视频。 姜清清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为什么非要这样? 为什么要在父母面前,把顾言推得那么远? 她看着那只静静躺在桌子上的录音笔。 姜清清伸手轻轻擦拭着它,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 早上,她推开了厨房的门,浓郁的煎蛋香气扑面而来。 厨房里,父亲姜致远正在灶台前忙碌。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宽阔的肩膀略显佝偻,但动作依然利索。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头也不回地说: “醒了?快来吃早餐。” “爸,辛苦了。” 姜清清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纤细的手臂环抱住父亲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姜致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继续忙碌。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黏人。” “我永远都是你的小棉袄。” 她撒娇似的说着,语气中带着少女般的俏皮。 吃完早餐后,她快步走出家门。 晨的阳光洒在街道上,但她无心欣赏。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只录音笔,一定要修复好! “嘟——嘟——” 刚交代好一切,姜清清的手机突然响了。 “清清!你爸不见了,家里的水果刀也不见了,他是不是去找温应川了?” 电话那头,邓慧娴的声音带着哭腔。 “妈,您别着急,我这就去找。” 挂断电话,她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出租车还没来得及拦下,她就看到了路边站着的顾意欢。 顾意欢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 看到姜清清冲出来,她立刻迎了上来。 “清清,什么事情?怎么了?” 顾意欢问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姜清清来不及多想,直接拉住她的手: “温家别墅,我爸可能去找温应川了!” 顾意欢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拉上副驾驶座。 车子发动的瞬间,姜清清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放心,我刚跟我哥说了,他马上就过来。” 顾意欢紧盯着前方,车速越来越快。 “好。” 姜清清低声应着。 车子拐进温家别墅区时,她的胃里一阵翻涌。 这个地方,承载着太多不愉快的回忆。 “姜清清?” 刚踏入客厅,就听到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林婉儿,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 “林婉儿,温应川呢?" 姜清清直入主题,目光冷冽。 “你找他干嘛?”林婉儿重新坐回沙发,摆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王姐,给她们倒杯水。” 姜清清微眯起双眼,目光里尽是急迫: “我没时间跟你扯,温应川人呢?” 林婉儿冷哼一声,不屑地别过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姜清清快步走到她跟前,直接掐住她的下巴: “林婉儿,他对我这样,也能对你这样,一旦你怀孕的事情被他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婉儿打断: “他在书房。” 姜清清猛地站起来,冲向书房的方向。 门被顾意欢推开的瞬间,温应川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姜清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胃里一阵翻涌。 这个男人,是她永远都摆脱不掉的噩梦。 “姜清清?我没去找你,你竟然敢来找我?” 温应川站起身,几步就走到了她跟前,目光淫猥地打量着她。 顾意欢立马把全身僵硬的姜清清护在了身后。 在确认书房除了他,没有别人时,顾意欢直接把她拉出了房门。 身后却传来温应川的脚步声。 “姜清清!你迟早要回到这里,来伺候我。” 温应川伸手便要攥住她纤细的手腕。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温应川的手直接被打掉。 他的手腕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意。 还没反应过来,一股柑橘味就扑面而来。 顾言已经把她紧紧搂入怀里。 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将她圈住,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和力量。 顾言的下巴抵在她头顶,气息拂过她的发丝,带着一丝危险的温度: “温总,我说过,不要碰她!” 温应川倒吸一口冷气: “顾言,她是我老婆,是我的女人,是我天天在床上蹂躏的骚货!” “你给我闭嘴!” 姜清清全身颤抖,愤怒地尖叫着。 温应川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顾总,我们没必要因为这样一个女人,去弄僵我们集团彼此的关系,不是吗?” 顾言微眯起双眸,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温总。”顾言的声音冷得像冰:“对你而言,她只是个女人,但对我,没有她姜清清,就没有我顾言。” 姜清清抬起头,对上了他满是柔情的眼眸。 “还有,她很快就不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了,你给她造成的伤害,我会一笔一笔还给你!” 说完,他搂着姜清清往外走去。 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姜清清这才注意到,顾意欢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 “爸…我爸的情况还没问。” 她急切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担忧。 顾言贴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 “叔叔在陈长秋那里,你哥已经赶过去了。” “温应川在录音,别出声。” 顾意欢轻轻提醒,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 他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姜清清虽然满腹疑问,但还是暂时压下心中的担忧。 上了车后,姜清清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焦急: “你们怎么知道温应川在录音?还有我爸是怎么去陈长秋那的?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顾意欢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 “别着急,清清。” 顾言轻笑一声,声音低沉而有耐心: “温应川刚才双手抱胸,一直紧握着手,这是在录音的典型动作,至于叔叔,他现在很好,你哥已经到了那里。” 姜清清松了口气:“谢谢你。” 顾意欢撞了撞她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嘿嘿,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嘛。” 姜清清脸微微一红,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温家老宅门口,姜清清握紧了手中的包带,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别拉着我,姜清清在我们家我是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可是你们呢?" 父亲愤怒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 陈长秋的声音依旧淡然: “我温家对她还不够好吗?好吃好喝供着她,她没有工作每个月的零花钱没断过,她生不出小孩,我给她调养身体,我们怎么就欺负她了?" “好?这是好?”姜致远哽咽着开口:”你儿子把我家清清关在地下室半个多月……而你昨天竟然还想开车撞死我家清清,你们还是人吗?” “这话你可别乱说,造谣我可以起诉你的!"陈长秋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不是我说你,姜清清这一身臭脾气就是你们家给惯出来的,她不作会有这些事情吗?" "咔嚓!" 一声破裂的声响从里传来。 姜清清顾不上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自己大步冲了进去。 姜敬轩正拉着姜致远,而陈长秋则是满脸阴沉。 “好好好,来我这出气了是吧?保安!保安!把这群人给我赶出去!!!” 陈长秋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保安立马冲了进来,粗暴地将三人往外推。 ”松开,我们自己走!”姜清清扶着父亲,回头怒视着陈长秋:“因果报应。” 看着门外空无一人,姜清清松了口气。 顾意欢把自家哥哥拉走了。 她了解姜清清,即使她和顾言在一起了。 但,现在这个身份,不合适。 车上。 姜清清握着父亲还发抖的手,声音坚定: “爸,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姜致远轻轻点头,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件事情,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第31章 鱼,上钩了! 梧桐市,暴雨倾盆。 姜清清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早就把回老家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果然,鱼儿终于忍不住上钩了。 画面里,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出现在维修店门口。 虽然遮遮掩掩,但姜清清还是一眼认出了她——陈长秋。 “老板,我的录音笔修复好了吗?” 陈长秋捏着嗓子,装出一副普通客人的样子。 老板抬起头,一脸不耐烦: “录音笔?什么录音笔?说清楚点。” “这是我的收据,一个星期了,总该修好了吧?” 陈长秋掏出一张收据,语气里带着几分焦躁。 “你找错店了吧?我这里可没有这只录音笔。” 老板撇了撇嘴,态度冷漠。 陈长秋早有准备,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袋子,放在台面上: “好好想想,真的没有吗?” 老板拉开拉链,看到里面全是红票子,脸色瞬间变了。 他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有,有,我这就给您拿。” 陈长秋微微点头,目光在店里快速扫过。 确认没有摄像头后,她才取下帽子,露出真容。 老板小心翼翼地把录音笔拿在手里,有些为难地开口: “这只,您拿好,但是主人来取,我…” 陈长秋早有准备,递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录音笔: “把这个给她,就说没有修复好。” 她轻轻摁下开关键,确认里面的内容无误后,这才松开拿着袋子的手。 “哎,好勒,您慢走。” 老板脸上堆满了讨好般的笑容。 陈长秋目光微眯,眼神里尽是威胁: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这笔钱我能给你,自然也能让你倾家荡产!” 老板浑身一僵,连忙点头如捣蒜。 陈长秋见状,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姜清清望着屏幕,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老板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绿植上: “她走了,这个钱我怎么处理?” 姜清清轻启麦克风,淡然开口: “既然是她给你的,就收下吧。” 老板立马对着绿植弯着腰,鞠了一躬。 姜清清关掉手机,目光落在手中的录音笔上。 这个店老板,是她资助的贫困生之一。 而他,医院里还有个重病的女儿。 回来的前一天,她刚去看望过。 姜清清始终相信,只要用心对待,就一定会有回应。 飞机刚落地,姜清清便迫不及待地拉开舷窗。 江海市的阳光一如既往地明媚。 透过舷窗洒进来,令人心旷神怡。 她远远望见了站在廊桥下的顾言。 一身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慵懒中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还没等她走近,便注意到一个女生正风情万种地将手机对准顾言。 而他只是动了动嘴皮,随后也掏出了手机。 姜清清推着行李箱的手微微紧了紧,站定在他们跟前。 她嘴角勾起一抹端庄的笑: “那是你朋友吗?” 顾言摇了摇头。 女生在看到姜清清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哇,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顾言却在这时轻轻拍了拍姜清清拿住行李箱的手,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箱子。 他牵住她的手,转身离开。 顾言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 “她找我要联系方式,我说我女朋友会吃醋的。” 姜清清不自然地开口: “哼,我才不会,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手机拿出来?” 顾言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知道是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姜清清别过脸去,不再说话。 顾言忍不住笑出声,眼睛弯弯的,让人看着就喜欢。 她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看看。” 顾言把手机递到她跟前,屏幕里是她的照片。 她撑着下巴,弯弯的眼睛,笑容十分明媚。 “我跟她说,我女朋友长这样。” 他俯身,气息喷洒在姜清清耳边,热得快她一阵战栗。 “讨厌…” 姜清清作势就要推开他。 顾言却一把将她拉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我女朋友长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加别人,嗯?” 姜清清小脸微微一红,低声: “也不知道是谁上次还在接别人…” 顾言一手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 “上次也是为了见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唯一的存在。” 姜清清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温柔又坚定的目光。 那目光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让她一时语塞。 姜清清轻轻点头,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工作室里,姜清清正一对一辅导着学生。 虽然手还没完全康复,但这批学生都格外机灵。 只要稍作点拨,就能迅速get到她想要的意境,进步神速。 她望着窗外发呆,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 国际大赛就要开始了… 周阳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思绪: “清姐,楼下有个女人找你…” 姜清清头也不抬:“让她上来。” “那个女人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挺紧张的。”周阳压低声音:“你小心点。” 姜清清站起身,走到窗前向下看了一眼。 果然,正如周阳所说,那个女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连口罩都拉到了鼻尖,还不时警惕地左右张望。 “带她上来。”姜清清淡淡地说。 周阳欲言又止:”清姐…" 姜清清转过身,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 “怎么?怕我吃亏?” 周阳立刻举手投降: “好好好,我这就去。” 看着周阳转身离开的背影,姜清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林婉儿被周阳带上来时,姜清清正在整理资料。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林婉儿?!” 她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林婉儿慌忙拉下口罩,脸上全是伤痕:“是我…” “你…”姜清清皱眉:“你怎么变成这样?” 林婉儿四处张望,压低声音: “我手里有你要的证据,你先带我进去!” 姜清清眯起眼睛:“什么证据?” “就是…”林婉儿又看了看周阳:“带我进去再说…” 周阳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但职业习惯让他立刻警惕起来: “清姐,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会客室现在有客户。” 姜清清却已经看出林婉儿的不对劲。 她走到周阳身边,低声说道:“带她去另一间会客室。” “可是…”周阳还想说什么。 姜清清的声音不容置疑:“去!顺便准备点温水。” 周阳悻悻地带着林婉儿离开,姜清清则若有所思地靠在椅背上。 她拿到录音笔后,快步走向会客室。 路过周阳身边时,他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却被她轻轻一带: “你先去忙。” 周阳站在原地,看着她坚定的背影,神色不明。 会客室里,林婉儿端着水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听到开门声,她慌忙擦了擦眼泪。 “他打你了。” 姜清清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说。 林婉儿浑身一震,眼泪又涌了出来: “是,温应川就是个畜生!!!我来月经,他要跟我…发生关系,我不愿意,他…他就把我关在房间,饿了整整一天。” “事后,他跟我道歉,跪着求我原谅,我以为他真的改了,可是…” 林婉儿撸起袖子,手臂上的鞭伤裸露了出来。 那些狰狞的痕迹看得人心惊肉跳。 姜清清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开始拿鞭子抽我,还让我…” 林婉儿捂住脸,掩面痛哭。 她的声音哽咽,却字字锥心。 姜清清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林婉儿擦了擦眼泪,将手心里死死攥着的U盘放在桌上: “这一切的开始,是我发现了他在看把你囚禁的视频。” 姜清清的手刚要伸过去,林婉儿却迅速将U盘收了回来。 “我要你帮我出国,并且我还要300万。” 姜清清挑眉: “出国没问题,但是钱,我拿不出这么多。” “怎么可能你连300万都拿不出来?你不是和顾言有一腿吗?” 姜清清眼神一冷: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300万,一分不少!” “林婉儿,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你逃出来了,你说温应川是不是已经在满城找你?” 林婉儿气得浑身发抖,最终还是妥协了: “200万,真的不能再少了。” “50万加出国,你接受就把U盘给我,我确认没问题,立马安排。” “你!!!” 林婉儿气得不行,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她插入u盘,手指微微发颤地点开文件。 屏幕里,是她被反铐在地下室,奄奄一息的画面。 姜清清强忍着不适,快速浏览完所有内容。 “林婉儿,出国了千万别回来了,要是温应川知道那段时间他伺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你会…” 她正要开口。 “那就是他的孩子!” 林婉儿尖声打断了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虚晃。 姜清清淡然开口,将房卡丢在桌上: “温应川无精症。” 林婉儿浑身僵住了。 “出国的事,先等着吧,这个酒店温应川绝对找不到你。” 她捏住房卡,语气刻意冷静:“钱呢?” “明天我会让人送过去,在这期间,别出酒店,一日三餐酒店吃。” 姜清清交代完,便站起身。 周阳一直站在门口,听到椅子动响,立马推门而入: “清姐。” 姜清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带她去这里,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周阳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这几天,我不会过来了,你要是和陈姐应付不来,再招个人。” 姜清清捏紧U盘,淡然交代着一切事务。 “有任何工作上的事情,随时联系我,或者联系你欢姐。” 周阳点了点头,眼神黯淡了下去。 姜清清转身又去了二楼。 在安排好所有事情后,她这才从工作室出来。 看着门外早已等候的顾言,鼻尖突然一酸: “顾言…” 他大步走过来,将她拉入怀里,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 姜清清摇了摇头: “我饿了,我们去吃那家酸辣火锅吧。” 顾言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说: “好,我们现在就去。” 火锅店的热气腾腾中,姜清清靠在顾言怀里。 她偷偷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衣扣,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吃完饭,顾言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姜清清依依不舍地抓着他的袖子。 “真的不进来坐坐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顾言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乖,公司有个会必须回去,等我忙完来找你。” “好吧…” 姜清清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眼眶又有些发热。 她看着顾言转身离开的背影。 直到他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想要开门。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姜清清刚要接起,就感觉一阵大力将她拉了回来。 顾言摁断了电话,将她整个人压在门上。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带着一丝凉意。 “还是你最重要。”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姜清清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这一次的吻不再轻柔,而是带着几分霸道与急切。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她的腰间,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姜清清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在自己唇间流转。 他的牙齿轻轻啃咬着她的下唇,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 顾言的手慢慢向上爬,拂过她的后颈。 指尖触到她的发梢时,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一吻结束。 姜清清红着脸,余韵未消地靠在门上。 她的唇还带着他的温度,耳边还回荡着他的呼吸声。 “顾言…” 她轻声唤道。 他却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低沉的承诺: “等我。”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她才依依不舍地关上门。 屋内,顾意欢和姜敬轩正在客厅谈论着事情。 姜清清低着头,快要把脸埋进沙发里。 她能感觉到哥哥和顾意欢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脸颊发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哥,欢欢…” 她小声嗫嚅,声音细若蚊蝇。 姜敬轩轻咳了一声,似乎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 “我去公司还有点事,今晚不回来了,你们好好聚。” 说完,他拿起外套快步离开了房间。 门刚关上,顾意欢就一脸八卦地凑到姜清清跟前。 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阿言哥哥…真的不进来坐坐吗?” 姜清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捂住脸,声音闷闷的:“欢欢…” “哈哈哈哈哈…”顾意欢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你这副样子,跟当年我哥被我妈逮住偷吃零食时一模一样!” 姜清清气地捶了她一下:“欢欢!” “好好,我不笑了。”顾意欢强忍着笑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过说真的,你哥的脸色真的特别有意思,黑得跟锅底似的。” 姜清清叹了口气:“唉,那天还是要谢谢你…” “说什么谢谢!”顾意欢瞪了她一眼。 姜清清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 “我现在这样,跟你哥在一起,我都不知道对不对。” 顾意欢正色: “爱情哪有对错,只要你开心,你喜欢,那就对了。” “欢欢,我要跟你商量个事情,你也知道把所有钱都投入到这个工作室了,但现在我答应了林婉儿要给她50w,所以那第一笔投资款…” 顾意欢一脸懵:“50w?为什么要给林婉儿50w?” 姜清清拍了拍额头,自己喊她过来,结果把自己要讲的事给忘了。 她摁下了录音笔。 顾意欢听完后,一脸震惊,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真是个变态!” 姜清清拿出u盘,语气淡然: “这…是证据,我看完了。” 顾意欢捏紧手中的u盘,心疼地抱住了她: “清清,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哪怕让我在你哥和你之间做选择,我也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你!” 姜清清也抱住了她: “欢欢,谢谢你。” 一阵铃声响起,是顾意欢的手机。 “我哥。” 她摁下了接听键。 姜清清示意她打开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顾言还带有怒气的嗓音: “今天你去清清那边睡,爸妈那边有我。” 顾意欢一头雾水: “出什么事了吗?哥,你好像很生气。” “没事。”顾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记得多注意下她的情绪。” “大哥。”顾意欢皱眉:“你不说我怎么注意?” “那段监控录像被林婉儿拿到了。”顾言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她肯定会去找清清帮忙,所以,别让她看到那段录像。” 顾意欢看向一旁的姜清清,应了声: “好,我知道了。” “这几天我要忙着公司开会。”顾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多照顾她,有问题第一时间联系我。” 电话挂断后,顾意欢转头看向姜清清,眼神中带着担忧: 第32章 别离开我,好不好? 晨风轻拂姜清清的发梢,带来一丝凉意。 她抬头望着律师事务所的门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包带。 “是姜女士吗?快进来坐。” 一个身材挺拔、梳着背头的男人从事务所内走出。 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姜清清微微点头:“李律师,您好。” “您别和我这么客气,顾总那边已经交代好了。”李律师走在前方,带着路:”我们直接去会议室吧。” 姜清清跟着他走了进去,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墙上挂着的各类荣誉证书和成功案例。 她没想到,顾言连自己找的律师都打点好了。 会议室里。 姜清清在座位上落座,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这是所有的证据。”她的声音坚定而冷静:“我要尽快离婚。” 李律师接过文件,认真地翻看着。 “自然。”李律师抬起头:“这些证据非常完整,足以让法院支持您的诉求,按照流程,我们会在一周内完成立案。” 姜清清指着那份文件: “还有,这一份五年婚姻协议不会影响到进度吧?” 李律师仔仔细细阅读着协议内容,眉头微皱。 片刻后,他抬起头: “这份协议制定得非常完美,但对我们这个案子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反而还有帮助,在法官的角度来思考,温应川从一开始跟你在一起,就保持非常强烈的目的性。” 姜清清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阳光依旧明媚。 李律师整理好所有文件: “事不宜迟,我先去法院递交材料,具体我跟您电话沟通。” “谢谢。” 她轻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从事务所出来后,姜清清径直走向13俱乐部。 刺眼的阳光下,那辆蓝色机车泛着冷冽的光泽。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车身上流畅的线条,指尖传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此刻的姜清清,多渴望能驭风而行。 可手腕上隐隐作痛的感觉,让她收回了想要骑行的念头。 姜清清站在赛场边,看着远处的赛道。 温应川是从什么时候变烂的呢? 或者说,他一直都是个烂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十二岁那年,她被拐走,被关在地下室。 那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烂的味道。 小小的她蜷缩在角落里,浑身发抖,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斗声。 直到那个瘦小的身影被拖了进来。 “别怕。”他说:“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从那天起,他成了她的保护伞。 他为她驱散了黑暗、为她抵挡了虐打。 甚至于逃亡时,他为她挡了一刀,却还强撑着带她逃了出去。 那些画面,至今清晰的仿佛就在昨天。 姜清清闭上眼,感受着午后的阳光刺痛着眼眶。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 “美女,赏个脸,上来兜一圈?”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姜清清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男人正跨坐在机车上,红色的赛车服包裹着他健硕的身材。 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令人移不开眼。 她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不行,我男朋友会吃醋的。” 男人利落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头浓密的黑发: “姜清清,皮痒痒了啊,连自己男朋友都认不出了?” 她靠在栏杆上,假装思考了片刻,这才恍然大悟似的: “啊?原来这是我男朋友呀。” 顾言二话不说,直接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姜清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他抱了个满怀。 “走,带你去兜风。” 顾言动作利落地将头盔戴在姜清清头上。 修长的手指在她耳边轻轻碰触,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 “你什么时候学会开机车啦?” 姜清清闷闷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带着一丝调皮。 “你猜。” 顾言戴上另一个头盔,修长的腿一迈,利落地跨上机车。 “上来。” 姜清清打趣着,直接坐了上去: “反差感被我们顾总拿捏得死死的,我喜欢。” “喜欢…”顾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以后经常穿给你看…” 话音刚落,机车已经轰鸣着冲了出去。 热风扑面而来,姜清清下意识地搂住顾言的腰。 她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心脏却意外地安定。 顾言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了下来。 他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怎么样,女朋友?” 姜清清也摘下头盔,看着他英俊的面容,不自觉地笑了: “厉害,我男朋友就是厉害。” 顾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 “今天去事务所,解决了吗?” “嗯,李律师效率非常高,已经把材料递上去了。” “等这些事情全部解决后,我们出去旅游吧?” “好。” 姜清清靠在他怀里。 她看着远处的夕阳,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第三天一早,李律师的电话如期而至。 “姜女士,明天上午九点请您来法院,我会在法院门口等您。” “一切准备好了吗?” “是的,当庭会宣布结果。”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姜清清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顾言。 晨光透过车窗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上,勾勒出一道温柔的轮廓。 “等我把房本拿出来,我们就走。” 她轻声说着,推开车门走向小楼。 顾言跟着她走进屋内,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天地。 一室一厅的格局,虽不宽敞,却处处可见用心。 角落里堆着的相框,书架上零散的书籍,都透着生活气息。 “这里,你经常来吗?”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 “嗯,常住。”姜清清从抽屉里取出那个红色本子,转身看向他:“你是第一个来我这里的男人。” 顾言的喉结动了动,喉音变得沙哑: “那顾意欢呢?” “你连你妹妹的醋都要吃?” 姜清清忍不住笑出声,却在下一秒被顾言拉进怀里。 “我不管,她来过吗?” “没有。”姜清清勾住他的脖子,声音轻软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顾言的手臂收紧,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他低头看着怀中这张精致的面容。 眼底泛起一丝危险的笑意: “清清……" 姜清清闭上眼,任由他的唇轻轻覆上自己的。 还未等两人你侬我侬,就听到门口传来的鬼哭狼嚎声。 “清清!清清!开门啊!” 顾言眉头微皱: “温应川?” 姜清清点点头,快步走到猫眼前。 透过猫眼,她看到温应川正跪在门外。 他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声嘶力竭地喊着: “清清,再爱我一次好不好?” “求求你了,开门好不好?”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胃好疼…” “之前你比赛,不也能为了我放弃吗?” “怎么这次就不能原谅我呢?我们不要离婚,我不同意离婚!” 姜清清皱起眉头,回头看向顾言阴沉的脸色。 “过去了,都过去了。” 她轻声安慰。 但门外的声音却越来越猖獗: “我爱你,姜清清!” “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说过的,我那道疤痕都是为了你!” 温应川的话语中带着醉意,声音逐渐沙哑。 顾言站起身,搂住了姜清清的腰。 他打开门,居高临下地望着门外跪着的男人。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姜清清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两个男人对峙着,空气凝固。 顾言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姜清清。 像是在无声地炫耀,嘲笑着温应川的有眼无珠。 顾言当着温应川的面,轻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姜清清脸色一变,立马把他拉进房间,关上了门。 温应川的脸色瞬间扭曲: “贱人!老子就知道你早和顾言搞在一起了!!!” “开门!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顾言,姜清清只是我不要的破鞋而已!你这么喜欢搞,我把林婉儿也送给你,怎么样啊?” 温应川的声音逐渐疯狂。 姜清清立刻报了警,对着门外喊: “温应川,我已经报警了!” “报警又怎样?你被我关在那里,在我身下折磨的时候,我不一样还站在这里吗?哈哈哈…” 温应川的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了顾言的心。 顾言的手微微发抖,他转身从厨房拿起一把水果刀。 姜清清见状,急忙摁住他的手腕,声音颤抖: “顾言,没有,他没有,被关的那半个月他只是拿鞭子打我,没有做其他的。” 她抱住顾言的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别冲动好不好?我爱你,顾言,我不要你为了我受伤,一点也不!” "哐当!" 水果刀掉落在地。 顾言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声音低沉却坚定: “好,我们等警察来。” 温应川见房间内没有动静,越发猖獗。 他直接踹起了门: “姜清清,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顾言,你不知道姜清清有多骚吧?她为了追我…” 姜清清捂住了顾言的耳朵,双眼泛红。 这一刻,她明白了。 温应川,一直是个烂人! 顾言轻轻搂住她的腰,低声安慰: “没关系,我在,别怕。” 他看向门外的方向,眼中寒光一闪: “温应川,你要是敢再威胁她一句,我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门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怒吼声。 “你这个婊子!今天你敢让警察来抓我,明天我就让你死!”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后。 透过猫眼。 她看到温应川正被两个警察摁倒在地,嘴里还在不断辱骂。 “怎么说话的?!当着我们的面来威胁别人是吧?” 警察厉声呵斥。 姜清清打开门,冷眼看着地上的温应川: “警察,他的行为让我害怕,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持械…” 他看到她,立刻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害怕?你害怕你会带个男人回家乱搞?” 顾言走出门,无视周围的目光,直接搂住姜清清的腰。 “你在家里养个小三怎么只字不提?” 温应川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扭曲。 “行了!你们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警察一把将他按住:“老实点!” 警察将他带上了警车。 而他们则自己开车前往。 车上。 姜清清握住了顾言冰冷的手,声音轻柔: “这件事情我希望自己去处理。” 顾言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望向前方。 姜清清慌了,她转过头看着他: “顾言,这些都是他激怒你的手段,是他胡说八道的!” 他终于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 “我相信你,只是我在想,我是不是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以至于很多事情你都不愿意跟我说。” 姜清清连忙摇头,眼眶微红: “没有,这件事情不一样,我一定要自己来结束。” 她自然是知道顾言的手段,也知道他去做这件事情,比自己快。 可,姜清清不想。 顾言沉默片刻,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车内再次陷入寂静。 做完笔录后,顾言走在前面,一句不吭。 姜清清紧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 “宝宝,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每次见你为了我的事情奔波,我很自责…” 顾言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她,眼中是化不开的宠溺: “可我从来不觉得为你做这些事情很累,我喜欢你依赖我的样子。” 姜清清眼眶微红,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记轻吻。 她声音软软的: “我们盖章,你答应啦。” 顾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牵住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次日的开庭如期而至。 温应川自然不会出现,此刻的他正在监狱里“享受”着牢狱之灾的滋味。 尽管他请的律师在庭上据理力争。 但面对铁一般的证据,也只能是徒劳。 “现在,我宣布——”法官重重地敲下法槌:“准予两人离婚!” 姜清清的手微微发抖。 她紧紧攥着那本红色的离婚证书,眼眶微红。 终于,她彻底摆脱了这个令她痛苦的身份。 终于,她与温应川再无瓜葛。 但,她不会轻易放过他! 因为,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她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顾言。 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眼底藏着一丝心疼。 “走吧。” 顾言戴起口罩,低声说着,伸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姜清清点点头,跟着他走出法庭。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第33章 因果报应 录音笔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将它轻轻推到了对面的温知许面前。 温知许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 目光落在那枚小小的录音笔上,眼神阴晴不定。 姜清清忍不住开口,再三询问: “姐,你确定要听吗?” 温知许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录音笔被律师轻轻打开。 嘈杂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刺破了房间的寂静。 温知许在听到陈长秋所说的一切时,面色变得苍白。 她的手指紧紧地握住了录音笔,仿佛要将它捏碎。 姜清清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不管是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即使早已做好准备。 “邓律,这只录音笔,以及这个监控视频,是否能证明陈长秋杀害了温母温父呢?” 姜清清看向对面的律师,满脸认真。 邓律师推了推眼镜,仔细分析:“单凭录音笔和监控视频,只能证明陈长秋对你们进行了威胁和恐吓,但要证明她杀害了温母温父,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能够将她与案发现场直接关联起来的关键性证据。” 温知许深吸一口气,从一旁的文件夹中抽出一沓资料,递向邓律师: “如果,加上这些呢?” 邓律师接过文件,翻开仔细查看。 他的眉头渐渐皱起,随后又舒展开来: 这些照片和文字记录,详细记录了陈长秋近年来的行为轨迹,更重要的是,文件中还包括了案发当天陈长秋的行踪记录,以及她与温母温父最后接触的关键证据。” 姜清清也凑近看了看。 发现文件中不仅有详细的记录,还附带了多份关键性证词和物证分析报告。 显然,温知许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 邓律师继续说道: “从法律角度来说,这些证据能够形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尤其是这些关键性证据,足以让检察院对她提起公诉。” 温知许声音低沉而坚定: “那我们还等什么?” 姜清清看了眼温知许,又看向邓律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邓律,我们现在就去报警。” 邓律师点了点头: “没错,越早行动,越有利。” 三人起身走向门口。 这场仗,她们已经准备好了! 又是一周的家庭聚会日。 陈长秋和温应川正襟危坐,桌上摆满了酒水和文件。 她的笑脸僵在脸上:“温哥,你看这票?” 男人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气氛凝滞得令人窒息。 “行了。”男人冷哼了一声:“最近小川的项目全砸了,倒赔了几个亿,整个集团都在赔钱。” 陈长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强撑着笑容: “这只是暂时的,我们……” 话音未落,门被猛地推开。 三道身影大步走了进来,目光锐利,神情冷峻。 为首的男人走到陈长秋面前,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质问: “陈长秋?” 陈长秋的笑脸瞬间凝固,她站起身,声音尖锐: “你们是谁?!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我温家闹事?” “警察!”男人递出警官证,目光如炬:“你涉嫌故意杀人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长秋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死死盯着警官证,声音颤抖: “你们不能这样……” “这是拘捕令。”男人收起证件,语气冷淡:“再不配合,后果自负。” 陈长秋疯狂挣扎: “我没有杀人!你们不能抓我!我是温氏集团的股东,没有我,温氏……” “带走!” 男人一声令下,两名警员上前按住她的双臂。 “救我!你们这些无能的蠢货!”陈长秋疯狂扭动:“我是温氏最大的股东!没有我,温氏会……” 话音未落,她突然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 温应川早已没了踪影,其他温氏高层也都退后几步,面无表情。 陈长秋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她翻了个白眼,晕厥在地。 警员们迅速将她带走。 现场一片死寂。 角落里。 一个男人正对着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而视频的另一端,姜清清放下手机,目光平静如水。 温知许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红。 姜清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温知许擦了擦眼泪,看向姜清清: “温应川,你和他离婚了,就这样算了吗?” 姜清清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指节发白: “怎么可能?他的证据我全部收集齐了,至少能让他坐三年。” 温知许点头,又问:“那你准备……” 话音未落,姜清清的目光突然落在角落里温应川的手机上。 屏幕亮起,一张令人作呕的脸浮现在屏幕上。 温应川正对着手机狞笑,眼神疯狂。 姜清清猛地摁下了挂断键,背后一阵冷汗。 “温应川……听了多少?”她的声音颤抖着。 温知许脸色微变,连忙拨通了线人的电话。 但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 姜清清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包: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派出所!” 温知许拦住了她: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去,我怕你连派出所的路都找不到在哪。” 姜清清摇着头,眼里多了些恐慌: “‘这个眼神,我太熟悉了,不行,我得立马去。” 她快速收拾了自己的笔记本,神色匆忙。 没等姜清清伸手开门,一个温暖的怀抱便将她整个人裹了进去。 熟悉的柑橘香气扑面而来,她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是顾言的味道,每次都能让她莫名感到安心。 “怎么了?”顾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随即,他又看了看温知许,顿时皱眉: “温总,我女朋友跟你是合作伙伴,不是你的下属。” “女朋友?顾总倒还是记得我姓温啊…” 温知许语气里满是趣味,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姜清清这才回过神来,小脸瞬间染上一层红晕,连忙推开顾言。 顾言冷哼一声,低头看向怀里默不作声的姜清清。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一丝宠溺,又带着几分担忧。 温知许优雅地在沙发上落座,慢悠悠地开口: “她要去派出所,去吧。” 顾言点点头,正准备搂着姜清清往外走,却被温知许的话给拦住了。 “顾总。”温知许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她现在对外可还是我温家的儿媳,外面全是记者!” 顾言的脚步一顿,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他死死咬着牙,低声:“感谢温总的好心提醒。” 温知许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 她站起身,修长的腿脚踩着高跟鞋,轻声: “跟我来吧,从这边走没人会发现。” 姜清清刚准备上车,却被温知许一把拉住手腕。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带着几分大姐姐的口吻: “姜清清,你的身份,跟顾言在一起,不会比之前的日子好过,你可要想清楚。” 姜清清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谢谢你,知许。” 这一次的合作,让温知许对姜清清彻底改观。 坚韧、善良、有头脑,这样的特质让温知许打心底欣赏她。 顾言皱起眉头,目光在温知许和姜清清之间来回扫视。 他的眼神冷了几分: “什么叫不会比之前的日子好过…” 还没等他的说完,姜清清便把车门关了起来。 顾言冷哼一声,撇过脸去。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思绪早已飘向那个令她不安的身影。 车内一片安静。 许久,顾言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醋意: “姜清清,你是不是也觉得,跟我在一起,会比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还难过?” 她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顾言那张微愠的脸,忍不住笑了。 顾言微眯起双眸:“笑什么?” 姜清清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眼中闪烁着温柔的笑意: “笑我们顾总也会因为一句话而生闷气。” “这不是怕你,也是这么想吗?” 顾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怎么会?你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存在。” 姜清清的眼中满是坚定。 顾言深情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他的头慢慢靠近,声音低沉而温柔: “清清,我好想你,这几天忙坏了。” 姜清清微微侧脸,亲了亲他的脸蛋。 热的触感让她的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我也好想你。” 这一句“好想你”像是点燃了导火索。 顾言再也忍不住,直接吻了下去。 极具温柔的亲吻让姜清清忘记了所有烦恼。 她的双手紧紧环住顾言的脖子,回应着他的热情。 直到她几乎不能呼吸,顾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他低头看着她微喘的唇,眼中满是宠溺与占有欲。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看向了车窗外的红旗。 “这件事情,我自己去处理。”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言转过身,眉头紧皱:“不行,我得陪着你。” 姜清清轻轻摇头,伸手握住顾言的手,声音温柔: “乖,宝宝,你联系我哥,让他这几天照顾好我爸妈。” 顾言皱着眉,语气中带着担忧: “你一个人去……” “我没事的。"姜清清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顾言叹了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我在车上等你。” 姜清清点点头,拉开车门,大步走向派出所。 派出所门口。 她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停在路边的车。 顾言正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着她。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那么温暖而坚定。 姜清清微微一笑,转身推开了派出所的门。 值班室里,警员正在忙碌。 姜清清走到前台,将准备好的材料递了上去: “警官,我需要报案。” 警员接过材料,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 她的手微微发抖,但声音却异常清晰: “这是温应川对我的虐待证据,包括他囚禁我的地下室的照片和视频。” 警员的眉头渐渐皱起,抬起头看向她: “可以详细说明一下情况吗?”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 警员一边认真记录,一边时不时抬头看向她,眼神中满是震惊和同情。 “这些都是实情。”姜清清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要他坐牢!” 警员点着头:“证据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会尽快实施抓捕的。” “另外,他是温氏集团的总裁,多次利用职务便利,偷税漏税以及挪用公款。” 她说着,从包里翻出了一沓资料。 里面详细包括了公司的财务报告、银行转账记录、账单以及温应川与多家公司的往来函件。 这些证据,都是温知许一手交给她的。 警员仔细查看了这些材料,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证据非常详细,我们会立即展开调查。”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温应川!!!” 一声尖叫撕裂了喉咙。 不远处的温应川正站在一棵树下,手里举着一瓶哮喘喷雾。 那笑容扭曲而疯狂,像一把利刃直刺她的心脏。 姜清清的瞳孔骤然收缩,脚下一软。 她顾不得形象,疯了一般冲向派出所的大门。 “救救我!!!” “温应川,他很有可能会伤害我父母,我要求你们立刻对他展开抓捕!” 她的声音在派出所门口回荡,尖锐而刺耳。 顾言紧跟在她身后,想要拉住她,却被她甩开。 “我爸爸有哮喘,他就在那里,拿着哮喘喷雾!!!” 姜清清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辨认。 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说出每一个字: “他疯了,他会对我父母下毒手的!” 警员皱起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笔: “女士,你冷静一下,我们有我们的程序……” “我没有时间等你们的程序!!!”姜清清的声音几近崩溃:“你们难道没看到吗?他就在那里!他拿着哮喘喷雾,他要杀人!” 警员终于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张望。 但外面并没有她口中说的那个人。 “女士,你冷静一下,针对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开会了。” 车上。 姜清清摇着头,泪水一滴一滴地砸在顾言的衣袖上。 她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指节发白,却依然说不出话来。 顾言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声音低沉而坚定: ”别怕,有我在。" 姜清清在他怀里微微发抖。 渐渐地,她的呼吸平缓下来。 姜清清抬起头,红着眼睛看向顾言。 “顾言,我要去找我爸妈,还有我哥。”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依然坚定。 顾言看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却没有出声。 他只是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顾言,送我去机场,我现在就走。” 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舍:“这边我会处理好,律师已经在路上了,你只需要开开心心地去见他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清清点点头,又担心地叮嘱: “顾言,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顾言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放心我,就把我一起带回去,怎么样?” 姜清清忍不住笑了,摇摇头: “等这些事情处理完,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家,见爸妈。” “好,我等你。” 顾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 姜清清却皱起了眉头: “你说点别的好不好?这句话总感觉像是在告别。” 顾言又笑了,这次笑得更深了些: “好,那就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你的工作室我也会替你照料好。” 第34章 及时行乐 姜清清窝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新闻正在播放温氏集团的最新动态。 屏幕上的字幕一行行闪过,她的心却跟着揪紧了。 “温氏集团今日开盘股票创新低,这跟集团里最大股东入狱有着很大关系……” “小清,温应川那边有消息了吗?” 姜致远听到声音,戴着老花镜匆匆走了过来。 “还没有,警方今天会发协查通告。” 姜清清坐直了身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她回来三天了,每一天都过得十分焦虑。 姜致远皱起眉头: “协查通告?那岂不是会公布具体原因?” “没事的,爸,只要能把他抓捕归案,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姜清清语气坚定,可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邓慧娴从厨房端着菜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 “你别怕,清清,我和你爸这段时间请好了假,他敢来我们就敢让他有去无回!” 姜清清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嗯,妈,下次出门买菜喊我一起去。” 家人,是她的所有。 温应川这个疯子,指不定在那等着他们呢! 邓慧娴回到厨房,大声朝外喊着: “倒也是奇怪,今天我出门买菜,身后就跟着两个男的,我问他们是谁,他们说是什么顾……” 姜清清心猛地一跳: “顾言?” 邓慧娴端着菜走出来: “对对对,人老了,记性都不如从前了。” 姜清清站起身,来到妈妈身后,轻轻搂住她的腰: “怎么会?妈妈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神了。” 邓慧娴被她这一逗,眉开眼笑: “去去去,别在那瞎贫了,洗手准备吃饭。” 姜致远正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 “顾言……” 他喃喃自语,眉头越皱越紧。 “爸,吃饭了!爸!” 姜清清提高音量喊着。 姜致远回过神来,慢步走了过来。 “小清啊,你老实跟我和你妈交代,你是不是和顾言在一起了?” 他开门见山地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姜清清的动作顿住了。 手中的筷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摆碗筷。 邓慧娴在一旁轻咳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 “老姜,吃饭说什么话?” 但姜致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话题。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我这还不是怕我闺女吃亏?好不容易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难道又要跳进另外一个火坑里去吗?”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父母: “爸,妈,原本我打算等这些事情结束了,再跟您二老说的。” 邓慧娴叹了口气,取下老花镜,神色复杂地说道: “清清啊,选择伴侣是你的权利,我们不该干涉太多,但是做父母的,总是希望自己子女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度过一生。” 姜清清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姜致远打断: “我和你妈不是不支持你,而是门不当户不对,那个顾言我也去了解过,他是谁?他是江海市工业巨头顾氏集团的长子,小清,我们只是普通人。” 邓慧娴也接着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就算你不嫁,我和你爸也能养你一辈子,可是你嫁到顾家,我和你爸帮不到你,我们老了……” 姜清清目光微闪,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波动: “好,我会再仔细考虑我们这段关系的。” 她知道父母的顾虑是什么。 她也不会为了爱情,再去跟父母闹翻。 “吃饭吧。”邓慧娴赶忙打岔,夹起一块鱼肉往她碗里放:“这可是我们家清清最爱吃的糖醋鱼。” 姜清清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这一顿饭,吃得异常安静。 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在餐桌上回荡。 饭后,姜清清在厨房里忙着洗碗。 耳边却不断回响着父母刚才的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赶紧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接通电话。 “哼,作为你的嫡长闺,我竟然不是第一个知道你回家的!” 电话那头传来顾意欢标志性的撒娇语气。 姜清清无奈地拍了拍额头: “对不起啊,欢欢,最近这几天一直在准备材料…”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跟你说个劲爆消息!”顾意欢迫不及待地开口:“陈长秋在国外包了男大学生!” “什么?!”姜清清差点没把碗摔在地上:“这消息是真的吗?” “我跟你说,这瓜绝对保熟!”顾意欢得意地回着:“是从我哥嘴里说出来的,你就放一万个心。” “他怎么都不跟我说一下……” 姜清清忍不住叹了口气。 “啊哦,呵呵…”顾意欢故意拖长了声音:“这不是我哥想着你在老家散心嘛。” 姜清清沉默了片刻,突然感觉心里有些酸酸的。 “作为你的嫡长闺,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听不听?” 顾意欢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听,这必须要听呀。” 姜清清好奇地问着。 “我哥明天下午的机票到梧桐市。”顾意欢故意拖长了声音:“快,感谢本嫡长闺吧。” “你哥给我的惊喜?”姜清清愣了一下:“你告诉我不怕你哥断粮。” “哼,他敢断!”顾意欢撒娇:“他断我就在你面前说他坏话!” “哈哈哈,好勒,作为我的嫡长闺,你有这个权利。” 姜清清笑着说。 挂了电话,姜清清站在厨房里,心里有些复杂。 顾言要来梧桐市…… 这个消息让她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她叹了口气。 转身继续洗碗,心里却已经飞到了明天。 “叮铃!” 整点的铃声响起。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快速点开页面。 一则公告如约而至。 “该嫌疑人涉嫌非法囚禁、故意杀人等案件,嫌疑人最后出现地点为江海市高速公路阳曲口,时间为2027年6月9日13时37分许。” 姜清清死死盯着屏幕,手心沁出一层薄汗。 她反复阅读案件背景,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然而还没等她仔细消化这些信息,手机便骤然响起。 陌生的号码。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摁下了接听键。 “您好,我是南方媒体,想和您确认…” 听到这个声音,姜清清如释重负,却也更加恼火。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电话铃声却此起彼伏。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号码已经被泄露了。 姜清清迅速关掉了手机,拿出备用机。 刚开机,铺天盖地的报道便涌了进来。 “温氏总裁被爆非法囚禁,姜清清被怀疑是受害者?” “医院就诊记录曝光!” “温应川案背后另有隐情?” 更有甚者,还有媒体直接猜测她和温应川是一伙的。 姜清清看着手机屏幕,又好笑又好气。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突然,姜清清想到什么。 她立马看向父母的房间。 姜致远和邓慧娴正站在门口,神情疲惫。 显然,他们也被电话骚扰得无法安睡。 “这些媒体真是无下限!” 姜致远气愤地说着。 姜清清脸色微变: “对不起啊,爸妈,搞得你们午休都睡不了。” 邓慧娴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不是你的错。” 铃声再度响起。 姜致远皱起眉头,摁下了接听键: “我女儿的事情我不知道,别在打电话来骚扰我们老人了!” 姜清清紧攥住拳头,快步走过去,把父母的手机拿了过来: “爸妈,你们再去休息会,手机我先关机。” 邓慧娴点了点头,扯着姜致远就往房间走去。 姜致远还不放心地看了她几眼: “小清,别在意这些人说的话,嗯?” 姜清清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微微发热。 她看着父母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屏幕亮起的瞬间,姜清清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翻开通讯录,找到媒体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姜清清,关于温应川涉嫌非法囚禁的事情,我希望通过贵平台让大家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短暂的停顿,随后记者兴奋地开口: “姜女士,太感谢您了!我们很乐意为您直播,请问您现在方便进行视频连线吗?” 姜清清沉默了片刻。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那里阳光正好。 “可以。” “这个号码是我的联系方式,稍后我会添加您为好友,您只需要如实叙述发生的一切就好。” “嗯。” 姜清清挂断电话,走到镜子前。 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又补了补淡妆。 半个小时后。 她坐在房间的梳妆台前,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已经打开。 “叮叮咚咚。” 一阵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她打开了微信,摁下了接听键。 记者的专业脸庞出现在屏幕上: “您好,姜女士,我是南方媒体的记者,目前我们正在视频直播,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姜清清的手指几乎要陷入掌心。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片刻后,姜清清缓缓点了点头。 “好的,那请您如实叙说,关于温应川非法囚禁的事情。” 再睁眼时,她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这件事情,我不愿意放到社交平台上去说,但我和我的家人深受这件事情的困扰,我爸妈的手机都要被打爆了,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谩骂的也有,询问真相的也有,吃瓜的也有。” 她目光直视镜头,声音渐渐变得坚定: “夸奖的话可以脱口而出,诋毁的话要三思而后行,每一个雪崩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好了,言归正传。在这件事情中,我是受害人,在参加完晚宴后,温应川得知我开设了个人工作室,二话不说就驱车把我关在了地下室。” 姜清清的声音十分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那半个月,我经历了你们无法想象的虐待。挨饿是最基础的,每当皮鞋声在身后响起,就意味着噩梦又要来临,他拿着一条长鞭,一遍遍抽在我身上,那些伤疤,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记者注意到姜清清的手指微微蜷缩。 仿佛还在记忆中感受着那根鞭子的重量。 “请问姜女士,有网友说看到您去康复医院?” “嗯,我的手被他反铐在墙上,导致神经严重损伤,现在,我正在积极配合康复训练。” 她顿了顿,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哽咽。 “在囚禁的半个月中,我一度以为自己活不下去。可求生的欲望让我放下了尊严,我趴在地上,舔着些许面包屑,那地毯上满是血腥味,却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姜清清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屏幕前的每一个观众。 “到现在,我还时常会做噩梦,这一切对于我来说,是我人生的阴影,但,那又怎样?我还是我,我还是那个依旧完美的我!” 最后一句话,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决绝。 她直视镜头,眼神坚定。 直播平台的弹幕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有零星的“哭了”、“太惨了”在飘过。 记者也被她这一番云淡风轻的讲述震惊住了。 作为从业多年的资深记者,她见过太多受害者。 可像姜清清这样,能在讲述如此惨痛的经历时,依然保持如此强大的气场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您说得太棒了。”她由衷地赞叹。 姜清清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对于伤害我们的人或者事,我们要敢于站出来去为自己发声,错的永远不是我们!” 弹幕瞬间被点亮,无数网友纷纷为她点起了赞。 “清醒大女主”的标签在评论区疯狂刷屏。 姜清清的这番话,不仅让直播被各大媒体转发。 更在社交平台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向不参与任何活动的钢琴演奏家黎萍,罕见地转发了这条动态。 她在评论区愤怒地写着: “这是我遇到最有天赋并最有希望的钢琴演奏家,就这样被毁掉了,太令人气愤了,姜清清,希望你早日康复,我在ATF等你!” 这条转发,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一众网友纷纷为姜清清打抱不平,讨伐起了温氏集团。 而此刻的温氏集团,早已乱作一团。 温知许正忙着收拾那对母子留下的烂摊子。 夜色渐深,窗外的晚风轻轻掀动窗帘。 姜清清靠在窗边,手机屏幕的光晕映在她温柔的侧脸上。 她轻声开口: “你看,我这里还有星星。” 顾言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动听: “嗯,我不看星星,我要看你。” 她将镜头转向自己。 看着屏幕里顾言疲惫却依然专注的双眼,心疼地开口: “要注意身体,不要那么辛苦。” “和你说话,就不累了。” 顾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却依然温柔。 “今天我把所有材料都交给律师来,他已经去法院提起诉讼离婚了。” “嗯,我知道,清醒大女主。”顾言轻笑一声:“替你骄傲。” “没个正形,真的是。” 姜清清假装嗔怪,眼底却泛起一丝甜蜜。 “好想你,怎么办?” 顾言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 “那你多看看我。” 姜清清故意卖萌。 “看了也想,给我讲个故事,好不好?” 顾言骨骼分明的手指托了托眼镜框。 “行吧,看在你今天戴眼镜的份上…”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在姜清清身上。 她靠在窗边,轻声给他讲着一个温暖的故事。 故事讲完。 姜清清看着手机屏幕上顾言已经熟睡的脸,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管他什么身份不身份的。 及时行乐,不是吗? 下午的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姜清清戴着墨镜,趁着父母午睡的空档,悄悄打车去了机场。 坐在后座上,她不时看向窗外。 “三点就能到,他三点十分到。”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刚好来得及。” 想到即将见到顾言,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到机场后,姜清清四周张望。 在确定没有可疑人物后,这才下车。 她戴起口罩,走到了出口。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姜清清站在出口处,看着陆陆续续走出的人群。 她不时拉下口罩,焦急地张望,生怕错过顾言的身影。 终于。 在人流中,她看到了那个挺拔的背影。 “顾言!” 她兴奋地挥着手,想要喊出声。 然而,顾言却突然皱起眉头。 他顾不上行李,直接冲了过来: “小心!!!” 第35章 离我儿子远一点! 姜清清还没反应过来,顾言已经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温应川狰狞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她想要推开顾言,可他却将她箍得更紧。 利刃刺入顾言后背的瞬间,鲜血刹那间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不!” 姜清清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不要顾言死! 她不要! 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让她从顾言怀里挣脱开。 姜清清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撞向温应川。 温应川踉跄着后退,姜清清顺势将他推倒在地。 “你们这对狗男女都给我去死!” 温应川在地上疯狂挣扎,眼中尽是疯狂。 安保人员终于赶到,将他牢牢按住。 姜清清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想要去扶顾言。 “顾言!” 她嘶吼着,声音沙哑。 顾言半跪在地上,后背伤口渗血。 他艰难地转头看向姜清清,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 “别怕,没事的。” “你骗人!”姜清清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你明明伤得好重!” 她手脚并用地爬到顾言身边,死死扶着了他的肩膀。 “你不能有事!” 姜清清的声音哽咽,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顾言的脸上。 顾言的眼神渐渐模糊。 他勉强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清清,没事的...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姜清清死死抓住他的手,拼命摇晃: “你给我醒着!你不能睡!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要给我一个家的!” 顾言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呼吸越来越缓慢。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清清...我好爱你...” 姜清清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她无助地看向周围: “快!快叫救护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救护车在路上了。” 突然,一道冷静而洪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我是医生,让我过去!” 一个年轻男人快步挤开人群,拎着公文包大步走来。 他的动作冷静而利落,完全不像个普通路人。 “快让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撕开自己的衬衫,露出结实的胸膛。 “帮我摁住他的伤口,减少出血。” 男人冷静地指挥着,动作专业而迅速。 姜清清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开口: “谢谢…谢谢…” 男人注意到她满是血迹的手,皱眉道: “你的手?” 姜清清摇着头,悲伤得说不出话。 一旁被摁倒在地的温应川还在疯狂叫嚣: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去死吧,活该,死有余辜!” 姜清清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擦了擦眼泪,抬头看向男人: “可以麻烦您帮我摁住一下吗?”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手稳稳地摁在顾言的伤口上。 姜清清站起身,走到温应川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冰冷,像是要将他冻僵: “温应川,这辈子你注定是吃牢饭的!” 她扬起手,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要不是安保人员及时拉住了她,恐怕地上那把刀早已在温应川的身上了。 男人的专业指导让救护人员能够有序地为顾言清创伤口、包扎。 姜清清跪在一旁,紧紧握住顾言的手,生怕下一秒他就会永远离开。 “他会没事的。”男人安慰着。 姜清清拼命地点着头,声音哽咽: “谢谢…谢谢…" 救护车的鸣笛声终于传来,众人合力将顾言抬上担架。 “顾言…顾言…” 她一遍遍地唤着他的名字,泪水模糊了视线。 救护车上。 姜清清握住顾言的手,声音颤抖: “顾言,我还等着你娶我,你还要娶我的。” 一旁的救护人员提醒: “麻烦你尽快联系他的直系亲属。” 姜清清点头,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她的手指在发抖,好不容易才找到顾意欢的号码。 “欢欢,欢欢……”她哽咽着开口。 “怎么了?清清?” 电话那头传来顾意欢焦急的声音。 “你哥…你哥被…温应川捅了。” “什么?!” 顾意欢猛地站起身。 “你别着急,清清,你慢慢说。” “我现在在救护车上,我们去梧桐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联系你爸妈…” “好,好,我现在就跟我爸妈赶过来。” 挂断电话后。 姜清清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出声。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医院走廊的灯光刺眼。 她坐在长椅上,抱住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 姜清清喃喃自语,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那个在外急救的男人走了过来,手里拎着医疗箱: “你手上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 姜清清愣了一下,把手伸了过去。 “医生,我男朋友,他…他会没事吧?” 男人叹了口气: “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具体的还是要看手术情况。” 他拿出棉球,在她手背上轻轻擦拭: “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等你处理好后来三楼外科找我,不然会对你以后弹钢琴有影响。” 姜清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目光又落回了手术室门口。 “谢谢。” 消毒水的气味越来越浓,她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清清!” 姜敬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焦急的颤抖。 清清猛地抬头,看到哥哥大步流星地朝自己奔来。 “哥…” 姜清清嘶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姜敬轩快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她。 看到她手臂上的纱布时,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哥…好多血,他流了好多血…” 姜清清扑进哥哥怀里,泣不成声。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姜清清猛地从哥哥怀里挣脱出来,踉跄着朝手术室的方向冲去。 “你是顾言的直系家属吗?” 医生皱着眉头问道,目光落在姜清清身上。 她摇了摇头,声音颤抖: “不是,我是他女朋友!” “他现在出血量太多了,我们血库的血型不够了……” 医生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目光落在姜清清手背上的纱布上。 “什么血型?我可以的,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姜清清连忙回答,声音里呆着急切。 “O型血,最好是他的直系亲属相容性会更好些。” “他们正在赶来的路时,我……我是o型血,带我去。” 姜清清打断了医生的话,语气不容置疑,目光坚定。 姜敬轩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我来吧,你刚受了伤……” “哥,求你了,让我为他做点什么吧。” 姜清清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恳求。 “带她去无菌室。” 医生叹了口气,吩咐了一旁的护士。 姜敬轩站在门口,深深地叹了口气: “清清,我在门口等你。” 姜清清点了点头,转身跟着护士走进了无菌室。 她被匆匆推进手术室,白色的手术衣在无菌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姜小姐,您确定要为顾先生进行直接输血吗?” 护士再次确认,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色上。 姜清清看着手术台上插满仪器的顾言,喉咙发紧: “是,他是我的一切。” 护士把她推到手术台的另一侧,手臂被消好毒。 输血针轻轻插入静脉,冰凉的触感让姜清清打了个寒颤。 无影灯下,顾言的鲜血正不断地从伤口处渗出。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它流下来。 “姜女士,请您保持冷静!” 护士在一旁轻声提醒着。 姜清清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开始输血!” 主刀医生的声音低沉而果断。 随着输血管的连接,姜清清的血液缓缓流入顾言体内。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紧盯着监护仪上的数据。 “血氧饱和度上升,血压稳定!” 姜清清的手臂开始发麻,但她咬紧牙关,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适。 脑海里,不断浮现着顾言宠溺的笑容。 “姜小姐,您的血压有些低,需要暂停输血。” 护士轻声说着。 姜清清摇摇头:“没关系,继续。我还能坚持。” 护士对视一眼主刀医生,主刀医生点点头: “继续,但要密切监测她的生命体征。” 她看着顾言的脸色慢慢恢复了红润,松了一口气。 耳边护士的声音渐渐模糊,手臂上的针头似乎也失去了知觉。 “手术成功了!” 主刀医生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手术室里的紧张氛围。 姜清清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姜敬轩快步走上前去。 他看到了妹妹苍白的脸色,赶忙扶住了她: “清清,你没事吧?” 姜清清缓慢地摇着头,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微笑: “他…脱离生命危险了。” 走廊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纳兰玫在顾雄辞和顾意欢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手术室门前。 “我儿子呢?!” 她冲着手术室的方向大声问道,声音里带着焦急和不安。 姜清清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 她看着纳兰玫憔悴的脸庞,低下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他…马上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被推开,顾言被推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纳兰玫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紧紧抓住了顾雄辞的手臂。 主刀医生快步走到他们面前,语气严肃: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今晚必须留在ICU观察,如果明天能够苏醒,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什么?” 纳兰玫的脚步一晃,差点没站稳。 顾意欢连忙扶住她,她的脸色变得惨白,险些晕厥。 “没事的,妈,我哥肯定会没事的。” 顾意欢哽咽着开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顾雄辞则跟着护士前往缴费。 姜清清在姜敬轩的搀扶下,来到了纳兰玫面前。 她的目光低垂,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纳兰玫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我一直跟顾言说,跟你说,叫你离她远一点!远一点!” “我儿子这么年轻,要是醒不过来了可怎么办?” 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声音满是崩溃。 “对不起,阿姨,对不起……” 姜清清的头更低了,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自责。 “对不起?你的道歉可以让我儿子活蹦乱跳站在这里吗?” 纳兰玫的情绪彻底失控,她猛地站了起来,扬起了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姜清清脸上,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在场的几人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姜清清被打得愣在原地。 她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脸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掌印。 顾意欢第一个回过神来,她死死扯住自家母亲,声音颤抖: “你干嘛?妈,凶手是温应川,跟清清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纳兰玫的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哥会躺在ICU吗?” “阿姨,有什么气您朝我发……” 姜清清强忍着泪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还没等她说完,身体突然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她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顾言温柔的声音: “清清,我在,别怕。” 姜敬轩手疾眼快地抱住了她: “清清,清清!” 护士连忙推着轮椅走了过来: “我刚刚怎么跟你交代的?都说了她现在很虚弱,刚刚输了那么多血!” “输血?输什么血?” 顾意欢来到姜清清身旁,眼里满是不解。 姜敬轩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清清刚给顾言不间断地输血,他的半条命也算是她救回来的。” 顾意欢握了握她的手,这才发现她手背上的伤口,眼眶瞬间红了。 姜敬轩压下了内心的怒火,冷静开口: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温应川的目标是我妹妹没错,但她在顾言抱住她的第一时间,想要挣脱,他们两个人相互喜欢,作为长辈,我理解您悲伤的情绪,这一巴掌,就当我妹妹还清了。” 他淡淡看了眼她们,转身跟上护士的脚步。 纳兰玫瘫坐在椅子上,目光复杂,眼里闪烁着泪光。 “让她离我儿子远一点。” 片刻,她低声说着,声音里带着说不尽的苦涩。 第36章 温应川,你妈从来没有爱过你! 姜清清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厚重的迷雾。 她努力想要看清,却只能看到朦胧的影子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顾言!” 她听见自己发出一声急切的呼唤。 雾气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转过身来。 姜清清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认出那是她朝思暮想的顾言,可他脸上写满了陌生与疏离。 “你是谁?”顾言冷冷地问着。 “我是清清啊!” 她颤抖着声音,向前迈了一步。 冷风突然袭来,卷起她额前的发丝。 姜清清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却听见顾言的声音骤然变得阴冷可怕: “那个让我死在手术台上的姜清清吗?” “不!不是这样的!” 她扑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却听见自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滑落。 姜清清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消毒水的味道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哥,顾言呢?他怎么样了?” 姜敬轩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你晕了整整两天,怎么不先关心关心自己?” “什么?”姜清清猛地坐起身,床单被她扯得皱巴巴的:“他怎么样了?” “人已经转到江海市那边的私人医院了,听顾意欢说,已经醒了。” 姜敬轩没好气地答着。 姜清清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就在这时,邓慧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多亏你了,小柯,还麻烦你专门从外科赶到这里来。” 姜清清抬头望去,邓慧娴正对着一个男人点头致谢。 记忆中那个急救的医生,此刻正提着医药箱站在门口,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温柔。 “清清,我的女儿,你终于醒了。” 邓慧娴快步走到床前,握住她的手。 看着妈妈泛红的眼眶,姜清清鼻子一酸: “妈,我没事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 “阿姨,让我先为清清重新清理一下伤口。” 邓慧娴连连点头,站起了身。 姜清清一脸不解地看向自家妈妈。 邓慧娴立马介绍了起来: “这是夏柯,你小时候屁颠屁颠追着人家喊邻居哥哥的。” 姜清清这才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确是。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身材挺拔,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正细致地为她擦拭着伤口。 这跟小时候那个胖嘟嘟的邻居哥哥哪里一样? “清清不记得我很正常,初中我就搬走了。” 夏柯轻柔地帮她重新包扎着,动作格外细心。 “输了这么多血,这几天要注意休息,不要熬夜。” 他温声叮嘱道,目光中满是关切。 姜清清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送夏医生出去。”姜敬轩开口。 夏柯点了点头,温文尔雅地对姜清清笑了笑: “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随时叫护士。” 姜清清点了点头,目光落向窗外,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顾言,你还好吗? “快,妈妈给你做了补血汤,来喝点。” 邓慧娴打开保温桶,一勺一勺喂了起来。 “妈,我想去看看他。” 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 邓慧娴的动作微微一僵,手中的勺子差点滑落。 她沉默片刻,才开口: “清清,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你跟顾言的路很难再走下去了。” 姜清清心头一紧,却仍固执地开口: “妈,温应川也被押回江海市了吧?这些事情我必须亲自去解决。” 邓慧娴叹了口气,轻轻为她整理了下额前的碎发: “清清,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凭什么一段感情,彼此相爱却要分开?我不甘心,也不会放弃!” 姜清清握紧了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邓慧娴看着女儿倔强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汤碗: “去吧,但一定要注意安全,在我们这,你永远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姜清清点着头,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了下来。 江海市的八月,骄阳似火。 姜清清站在医院门口,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护士的指引,让她站在了门口。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正准备推开门,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姜清清。” 她猛地回头,看见纳兰玫正站在不远处。 “阿姨,我就是想来看看他。” “你还来?”纳兰玫快步走来,一把将她拉到一旁,语气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寒意:“算我求你了,我儿子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你离他远点好不好?” 姜清清脸色瞬间惨白,喉咙发紧: “我爱他,他爱我,阿姨,求您了…” “行了!”纳兰玫猛地甩开她的手,冷笑一声:“以你的身份,不可能和他有结果的。” 姜清清猛地抬头,眼眶发酸: “可…” “好了,你别说了!”纳兰玫打断她:“现在小晚在里面照顾他,总会日久生情的。” 耳边嗡嗡作响,姜清清死死抓住医院的栏杆。 她听见纳兰玫继续说着: “我儿子需要的是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而不是你这种……” “够了!”就在这时,顾意欢突然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母亲的话。 她快步走来,把姜清清护在身后,不满地开口: “妈,我哥的感情你管不着!” 纳兰玫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我怎么管不了?本就没有结果的事情,还不如趁早分开!” “你觉得我哥这几天真的开心吗?”顾意欢提高音量:“他整天阴沉着脸,要不是你威胁他,他早就跑到清清那里去了!” 纳兰玫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她扶着胸口,怒气冲冲地喊着: “好好好,你们两兄妹一个个都来气我是吧?” 顾意欢没有理会她的怒吼,只是低声对姜清清说: “清清,我妈就是这会儿生气,你别放在心上,我去哄哄。” 说完,她快步跟上了纳兰玫。 留下姜清清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身影,眼眶发酸。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愣住了。 江晚怡正紧紧抱住顾言,他一脸无措。 当看清推门而入的人时,顾言立刻将她推开了。 “清清…” 他的声音里满是雀跃与欣喜。 江晚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缓缓开口: “温太太?你怎么来了?” 姜清清微微一笑,走进病房: “我已经和温应川离婚了,现在是顾言的女朋友。” 江晚怡愣在原地,一时语塞。 顾言张开双臂,语气里尽是宠溺: “清清,我好想你。” 她走到床前,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江晚怡看着他们的互动,咬紧了嘴唇: “阿言,怎么没听你说过…” 顾言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我女朋友的事情,告诉你干嘛?” 江晚怡被他这一句话怼得哑口无言。 姜清清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俏皮: “江小姐是准备还要看我和阿言哥哥秀恩爱吗?” 江晚怡被她这话气得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病房。 等到病房门被重重关上,姜清清这才冷下脸来。 顾言看到她这个样子,立刻凑到她面前,坏笑着: “小清妹妹这是吃醋了?” “谁是你家小清妹妹?” 姜清清别过脸,冷哼了一声。 顾言连忙解释着: “你呀,她说着说着就突然冲上来抱住了我…” 她依然不理睬他,只是一味地别过脸去。 “嘶。” 顾言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清清立马回头,皱着眉头: “给我老老实实躺好!” “我就知道我家小清妹妹最关心我了。” 顾言嬉皮笑脸地躺回了床上。 “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姜清清叹了口气,目光里充满了关切与心疼。 “没事,你哥哥我命可硬了。” 顾言扯起衣服,露出了被包扎好的伤口。 她鼻头一酸,语气带着些生硬: “你为什么要逞强?明明我们可以躲开的!” 顾言目光里尽是温柔: “万一,他也随机应变,刀捅在你身上了怎么办?” “我才不怕!可是你,吓死我了。” 姜清清低下头,泪水一颗一颗砸在被子上。 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这不是没事吗?倒是你,给我输了那么多血。” 姜清清摇了摇头,泪水不断落下。 在看到他生龙活虎后,她的心才算真正放下。 “别哭了,嗯?再哭我会心疼的。” 顾言轻柔地为她擦着眼泪。 姜清清哽咽开口: “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他宠溺一笑,点着头: “我的手机被我妈没收了,等我恢复好了,再去找你。” 姜清清忧愁的开口: “阿姨…很讨厌我呢。” 顾言轻轻弹了弹她的脑袋: “管她讨不讨厌,你是跟我过一辈子的人,知道吗?” 她低声说着: “可是,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终究是一地鸡毛。” 顾言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开口: “好了,别乱想,他们那边我来做思想工作,这是我的问题,我没有去处理好,嗯?” 姜清清靠在他怀里,听着有力的心跳声,点了点头。 “下午我会去找一趟温知许,然后再去监狱见他。” 顾言微眯起双眸: “好,这是小厉的电话,有任何需要的第一时间联系他。” 她轻轻应了一声,贪婪地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时光。 姜清清从医院出来后,一刻也没有耽搁,直奔温氏集团而去。 现在的温知许,基本上住在温氏集团了。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前台拦住了姜清清,礼貌问着。 姜清清看着前台,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我找温总,昨天跟她约好了。” 前台看了看自己的工作表,确认后说道: “是姜女士吗?” 姜清清点了点头。 “好的,您跟我来。”前台带着她走向电梯:“到了顶层后会有专人接待您。” “好的,谢谢。”姜清清在她的指引下来到了顶层。 还没出电梯,便被一位优雅干练的女秘书拦住了电梯门: “您好,姜女士,这边请。” 姜清清微微点头,跟在她的身后。 一路上,她仔细观察着集团内的每处细节。 温知许的办公室布置得简洁大气,处处彰显着她的品味与地位。 “温总,姜女士到了。” 女秘书敲开最后一间办公室的门。 “进。” 里面传来温知许冷冽而坚定的声音。 姜清清推门而入,看见温知许正专注地审批着一份合同。 她利落的短发,干练的穿搭,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好久不见,姐。” 姜清清坐在沙发上,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 温知许没有抬头,继续专注地审批着: “清清,你先坐一会,等我看完这个合同。” 姜清清点点头,目光落在温知许疲惫的脸上: “辛苦了,姐,这段时间他们发生这么多事情,导致集团一度创新低……” “呵,创新低最好不过了,不然这群老家伙怎么肯放权呢?” 温知许放下笔,捏了捏眉头。 她坐到了姜清清对面:“顾言,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静养。” 姜清清端起眼前的温水抿了一口。 “陈长秋的一审结果下来了,无期徒刑。” “还是太便宜她了。” 她放下水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温知许挑了挑眉,淡然开口: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这里掌握了一个最新消息,听不听?” “什么?”姜清清目光凝重。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温应川被拐走,是陈长秋一手策划的。” 温知许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 姜清清震惊地开口:“这怎么可能?” “不相信吧?”温知许冷笑一声:“我最开始听到底下人汇报的时候,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陈长秋一手策划了整个事件,目的就是为了让温应川回到温家,更令人发指的是,她在国外还生了个小女儿。” 姜清清满脸错愕: “女儿?绑架?她还是人吗?那些人,没满他们的意,是真的会打死我们的。” “你们?”温知许若有所思地问。 姜清清的目光变得深邃: “我十二岁那年,被拐,就在那时遇到了温应川…” “难怪你,之前那么喜欢他了。”温知许点了点头:“还有,温应川的无精症就是在那次留下了。” “谢谢你,姐,告诉我这些。” 她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 温知许傲娇的开口: “不用谢我,我只是看你比他们顺眼而已。” 和温知许共进午餐后,姜清清这才离开。 她手中拿着温知许给的厚厚一沓照片,目光复杂。 父母,真的只是父母吗? 姜清清站在监狱门口,目光冷静地注视着前方。 她深吸一口气,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了监狱大楼。 等候室里,她静静地坐在角落,目光落在墙上斑驳的痕迹上。 十分钟后,狱警通知她可以进去。 坐在会见室的玻璃窗前,姜清清看着对面走来的温应川。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被殴打的痕迹。 “怎么?顾言死了你来找我了?” 温应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语气中尽是嘲讽。 姜清清微微一笑,语气平静: “他命可比你硬多了,温应川。” 温应川目光一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是吗?” “你知道吗?那时你把我护在身后的样子,真的很帅。” 姜清清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讽刺。 “呵,后悔跟顾言在一起了?” 温应川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姜清清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怜悯: “只是看在年少你救过我的份上,来告诉你真相而已。” ”真相?是你爱我的真相吗?” 温应川倚靠在椅子上,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 “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还没出生前就成了自己妈妈的一颗棋子,十五岁那年,你被拐卖,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姜清清淡淡开口,目光充满了同情。 温应川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他很快强装镇定: “你胡说!我妈打心底是爱我的!” 姜清清目光冷然: “温应川,你妈不爱你,她爱的永远是她自己,她在国外包养了个男大学生,还成功给你生了个妹妹在那边,你知道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激动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 “你骗人!贱人!我妈只有我一个儿子。” 姜清清冷笑一声,将一张照片贴在玻璃窗上。 照片里是一个小女孩天真烂漫的笑容,她的五官与陈长秋惊人的相似。 温应川看到照片,瞳孔猛地收缩。 他死死盯着照片,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沙哑。 “这就是你的亲生妹妹。”姜清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不过她跟你不一样,她是陈长秋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温应川猛地站起来,疯狂地拍打着玻璃,歇斯底里地吼叫: “你骗人!你给我滚出去!” “私生子。”姜清清一字一句念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一切你不都心知肚明吗?包括你的无精症。” “不!不!不!”温应川疯狂地用拳头砸着玻璃,声音嘶哑:“你给我滚!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姜清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冷静地注视着对面的男人逐渐失去理智。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尽是掌控全局的从容。 狱警闻声赶来,将温应川强行拖了出去。 在离开前,温应川还死死盯着她,眼中满是疯狂与恨意。 而姜清清,只是淡然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第37章 顾家独子和江氏千金私会? 法庭内一片庄严肃穆。 审判长敲响了法槌,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回荡。 温应川坐在被告席上,身着囚服,眼神阴鸷,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旁听席,仿佛在挑衅什么。 公诉人站起身,声音沉稳有力: “被告人温应川,涉嫌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挪用公款罪等多项罪名。根据现有证据,足以证明其行为已构成严重犯罪,应依法予以严惩。” 姜清清和温知许坐在旁听席上,目光冷然地注视着温应川。 审判长开口问着: “被告人,你对公诉人的指控有何辩解?” 温应川微微一笑,语气轻蔑: “你们这些所谓证据,都是她栽赃给我的,我温应川,从来没有做过亏心事。” 法庭上一片哗然。 姜清清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公诉人随即拿出一叠物证,一一展示给法庭: “这是所有的视频证据以及录音证据,另外,我们还找到了当时的目击证人,证实被告人在当天杀害了杨旭!” 杨旭,原来那个心善开朗的大男孩叫这个名字。 姜清清的喉头发紧,回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那天,她在超市买了很多菜,袋子破了。 男孩帮她捡起菜,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下午,却成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温应川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些都是假的,你们想让我认罪,没门!” 他依旧冷笑着。 审判长沉声道:“证人请上庭。” 一名中年男子走上证人席,声音颤抖: “我……我是被害人的邻居…” “呵,你的女儿…” 温应川冷眼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威胁。 “被告人!这是法庭!” 公诉人敲了敲桌子,对着证人开口: “你如实说,你的家人,你,不会有任何威胁。”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看了看席上的姜清清: “案发当晚,我亲眼看到温应川从被害人家中走出,手上还沾着血迹,当时我吓得不敢出声,但这一切,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法庭内一片寂静,只有呼吸声清晰可闻。 温应川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依旧冷笑着: “你们这些人都在撒谎,我温应川,是清白的!” 公诉人继续说着: “根据调查,温应川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多次对证人进行威胁和恐吓,试图让他保持沉默,然而,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温应川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回头死死盯着姜清清,眼中充满了恨意: “姜清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审判长敲响法槌,沉声道: “被告人温应川,你已被多项证据证实犯有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挪用公款罪等多项罪名,本庭经过审理,现作出如下判决:判处被告人温应川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姜清清只是微微一笑,看向温应川的眼里尽是嘲讽。 审判长再次敲响法槌:“退庭!” 法庭内,旁听席上的姜清清和温知许对视一眼。 两人眼中都对彼此充满了欣赏。 而温应川,则被法警带走,走向他漫长的牢狱生涯。 姜清清和温知许并肩走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镁光灯瞬间闪成一片。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两人团团围住,话筒和镜头怼在她们面前。 “姜小姐,作为温应川的前妻,看到他被判无期徒刑,您现在的心情是是怎样的?” “温总,您作为温应川的姐姐,对他以及对您后妈的犯罪行为有何看法?” “温氏集团目前股票创新低,您作为唯一继承人,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问题如潮水般涌来。 姜清清面色平静,微微侧身,目光落在了温知许身上。 温知许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目光坚定地看向镜头: “首先,陈长秋和温应川与我没有任何瓜葛,他们母子二人害我母亲心脏病发,还没看到我结婚生子就死了。” “什么?您这样说有什么证据吗?温应川不是因为涉嫌故意杀人才被抓捕吗?” 姜清清眼神微微一眯: “作为记者,你了解的可真少。” 温知许淡淡一笑,继续说着: “作为温氏集团的继承人,我有责任带领集团走出困境。” 记者们立刻追问:“具体有什么计划?” 温知许清了清嗓子: “我们会进行全面的资产重组,优化公司结构,同时启动一系列新的投资项目,温氏集团的未来,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错误而被定义。” 姜清清在旁边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 “姜小姐”有记者突然转向她:“您的手目前康复恢复得怎么样?” 她轻声开口,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 “我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了。” 记者点着头,眼里带着些佩服。 刚刚发难的记者再次开口,把麦克风怼到姜清清跟前: “您和顾氏集团的顾总是什么关系呢?好像他在梧桐市为您挡了刀?” 温知许冷眼看了她一眼,语气讽刺: “你还真是了解得太片面了,作为记者,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 姜清清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温知许继续开口: “今天的股价波动是暂时的,我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恢复计划,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温氏集团会以全新的姿态重新站稳脚跟。” 记者们还想继续追问,但姜清清已经拉着温知许的手,快步走向停在远处的车。 镁光灯依旧闪烁,但两人的背影却越发坚定。 “刚刚,谢谢你。” 姜清清轻声对着温知许开口。 她笑了笑: “这些花边记者,就是事多,不用理会。” 姜清清点了点头,坐上了车。 清晨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洒进来,给走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 姜清清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束粉色的玫瑰花。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距离顾言出院还有十分钟。 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清晨的空气,让人感到一丝压抑。 拐过转角,远远就看到了顾言病房门口站着的两个高大的保镖。 他们穿着笔挺的西装,面色冷峻,像两尊不动的雕塑。 姜清清走到病房门口,皱着眉头: “我找顾言。” 两个男人纹丝不动,只是把手挡在病房门前,目光冷漠地注视着她。 “让开。” 姜清清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她上前一步,但对方却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姜清清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的光芒。 她正要开口喊,却在下一秒僵住了。 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江晚怡。 她穿着一袭浅粉色的连衣裙,优雅地靠在门框上,目光淡然。 “温太太?”江晚怡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嘲讽:“顾言已经出院了。” 姜清清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了一声: “我和温应川早已离婚,现在,我是顾言的女朋友!” “是吗?但刚刚顾言跟我走了。” 江晚怡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得意。 姜清清死死盯着病房门口,却被江晚怡挡得严严实实。 她的手微微颤抖,花束在手中轻轻晃动: “我要进去。”她死咬着牙。 “我说了,他刚刚跟我走了。”江晚怡依然挡在门前,语气轻慢:“姜小姐,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去训练训练你的手。” “你…” 姜清清猛地往前冲去。 病房的门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姜清清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玫瑰花轻轻摇晃。 她不敢相信,顾言会这么快离开。 明明他们,明明他们还约好要一起吃早餐的。 “我说了,顾言刚刚跟我走了。” 江晚怡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姜清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你说他跟你走了,那你怎么还在这?” 江晚怡淡然开口: “我只是回来帮他拿个东西而已。” 她转身走向电梯,修长的背影优雅从容: “姜清清,你应该明白,顾言和我才是门当户对,而你,真心喜欢他的话,就早点离开他。” “不可能,你休想!” 姜清清对着她的背影大喊着。 只要顾言没有跟她说分手,她绝不会。 她拿出手机,想要给顾言发一条消息。 但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发送键。 隔天一早。 姜清清刚打开手机,就被一条新闻推送吸引了目光。 她点开一看,屏幕上赫然是顾言和江晚怡的照片,标题写着: “豪门千金江晚怡与商界新贵顾言秘密约会?” 姜清清的心猛地一紧。 目光落在屏幕上,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手机。 照片里,顾言和江晚怡深夜共同进出小区。 两人相视而笑,画面亲密而自然。 姜清清感觉胃部一阵抽痛,手中的手机差点滑落。 她想要关掉手机,但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滑动着,点开了评论区: “顾言和江晚怡?顾氏集团和江氏集团?强强联姻啊!” “江晚怡可是江氏集团的掌上明珠,顾言牛。” “什么时候能让我也做做梦,有个霸道总裁的男朋友,不,掌上明珠的女朋友也好啊…” 她颤抖的手指点开了微信。 置顶的是顾言的侧脸,消息还停留在她发的那条上。 “等我,马上就到。” 下面空无一字。 姜清清蜷缩在沙发上,把脸埋在了手掌上。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呐喊着: “你凭什么和顾言站在一起?” “你永远都比不上江晚怡。” “你个离过婚的女人,永远都配不上他。” 手机屏幕上的字迹在她眼中渐渐模糊,但她还是看到了最后一条评论: “小道消息,听说他们要订婚了。”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狠狠刺穿了她最后的防线。 姜清清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了碎片,每一片都在隐隐作痛。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遏止住即将涌出的泪水。 姜清清站起身,走到了钢琴前。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琴键,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但她的双手却异常坚定,十指在琴键上跳动。 一曲终了。 姜清清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双手,眼泪和琴键的冰凉触感交织在一起。 手,竟然不疼了。 在意识到这个事情后,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姜清清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 她飞快地换上一身简单的运动装,冲出了家门。 出租车在颠簸中前行,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康复医院的走廊上,她几乎是跑着冲向医生的诊室。 “咚咚咚!” 她的敲门声格外急促。 李医生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姜小姐,你来了。” 姜清清点点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腕。 "先让我检查一下你的手腕。" 李医生拿出一个小型的检测仪器,开始仔细地检查她的手腕。 姜清清屏住呼吸,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轻微触感。 “嗯……”李医生皱着眉头:“姜小姐,你根据提示做出这些动作。” 她一一做着动作,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会疼吗?” 李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数据,问。 姜清清摇了摇头。 李医生微笑着: “你的手腕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后不用再来。” 姜清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 "完全恢复了?" 李医生点点头,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是的,姜小姐,您的手腕已经完全康复了。” 她愣住了,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过也要注意休息,另外手指的灵活度训练还可以接着做。” 走出医院的时候,姜清清整个人都懵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 ATF的比赛短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笑了。 姜清清点开微信,看着置顶的对话框。 她想告诉顾言这个好消息。 但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包里。 明天,就是ATF的报名截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