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契约SSS寻宝鼠,女帝为我杀疯了》 第五十五章 火灵炼融丹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外掏东西,“这竹楼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我取了一些灵木,不凡动手帮忙,总不能让师公都睡在地上。” 陆逸:“......” 一切都承那个疯女子的情。 他一时不知道是对她恨,还是感激。 将陆逸救下的她。 将陆逸丢进这囚笼之地的还是她。 她用过的东西,现在又救陆逸不说,还让眼前这些人,将他当成了神明。 准确地说,是当成了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 “是啊。” 陆沉航很少开口说话,此时却主动站了出来,掏出不少的毛发,“这是地脉牦牛的毛绒,铺在床上暖和得很,正好师公的小灵宝就是土系。” 陆逸罕见地露出几分局促,他实在太需要这些生活日常用品了。 “你们...真是太用心了。” 安若溪抿嘴直笑,“师公,你可不知道,这畜生虽然修为相当人类的筑基后期,可实力却比金丹修士还要厉害。” “你们几个牛。” 陈不凡绕着众人转了一圈,“能杀了地脉牦牛而没挂彩,了不起。” 陆沉航擦了擦脸上的血渍,露出憨货的笑容,“我们几个配合得好。” 秦无天没有说什么,掏出几根长长的竹子,“师公这里用水也不太方便,我用这个可以从水池接过来,这样用水也方便。” 说罢,他双手掐诀,就见竹节自动长生,越来越长,自己钻进了土里。 这就是木系功法的好处。 “还得建个厕所,师公这里以后就是大家聚集的地方,总不能随在解决....” “就你话多,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叶青霜很不满意他当在师公的面说得这么粗鲁。 陆逸摆了摆,“无坊,这本来就是人人所需...” 安若溪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抢着说道,“不凡,有没有办法搞到灵石。” 陆逸掏出黑陶罐装着的石头,“灵石已经有了。” 众人大吃一惊,灵石在这囚笼之地可是太少见了。 为了一块灵石,太多修士为此拼命。 当陆逸从黑陶罐拿出石头时,恍然大悟,“哎,还真以为是灵石呢,原来是赌石。” “你们怎么去赌石?花了灵沙不说,还不一定能有灵石,这次亏大发了。” 张二娘凑过来看,“不凡你也真是,这东西能赌?” “先不赌石的事,你们怎么上去的?” 叶青霜满脸好奇,“那个可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去的,我记得应该只有楼里的修士才能进去吧。” “是驼婆带我们进去的,不然我哪有那本事啊!” 陈不凡说起今日的遭遇,显得整个人都特别的兴奋。 遇到云不归,后面上赌坊赌灵种,又被尸驼婆带上二楼... 叶青霜长出一口气,“怪不得我们在外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总感觉今天出门特别的顺利,愿意云不归没有盯着我们。” “就是啊,还白白浪费了我们不少灵气。”姜紫衣也是松了一口气。 “师公真是厉害,幽冥五绝花都能认得,要说他前几天还是凡人,外人怕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对啊,最后怎么样了?雷虎阁主得救了吗?” 众人越听越心惊。 他们几个在外面拼死拼活,又是设陷阱又是联手围杀,好不容易才猎到筑基期的地脉牦牛,还为此沾沾自喜了一路。 结果...... 师公只是一会功夫就救了一个大人物。 雷虎阁主肯定会承他的情,以后在罪洲城又多了一层保护伞。 哪怕雷虎阁主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要大家知道师公救了他,一般人那是不敢对他们动手。 只是这云不归始终是个大麻烦。 张二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就主动将陆逸手中的黑陶罐接过来,“师公说这里有灵石,怕不是运气好就能说得通吧?” “那是当然!”陈不凡得意笑道,“这是实力的体现,你以为师娘看上的人,真的是平凡人不成?” 叶青霜,秦无天等几人嘴角直抽,这次总算是赌对了。 “我虽未有幸陪师公去赌石,但这开石的活得我来。” 张二娘一边说着,一边搓了搓手,掌心灵气流转。 只见她指尖翻飞,石头上泥土簌簌剥落,转眼就露出里面雪白的原石。 张二娘头也不抬,双手如穿花蝴蝶般揉搓白石。 "嗡——" 一道璀璨灵光骤然迸发! 巴掌大小的白石中心,赫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灵石! "真出货了?" 陈不凡差点咬到舌头。 他扑到石头前,死死盯着那枚泛着月华般光泽的晶体:"这成色...怕是极品灵石了!" 众人只顾瞪大双眼,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出气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注意将灵石给吹跑了。 沈破天突然叹道:"我当年...攒了五年..." "四年。" 安若溪冷冷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未融灵的凹槽。 "不愧是师公!"陈不凡突然一拍大腿,"连赌石的人都不知道里有什么,师公掐指一算...哈哈。" 众人:"......" 竟无法反驳! 陆逸笑而不语,只有他知道——哪有什么运气? 那枚灵石...完全就是小灵宝的功劳! "灵石既得,现在只差炼成丹丸。" 安若溪看向陆逸,“师公应该不会炼丹吧?” 陆逸坦然摇头。 玉简上只记载了“以灵石合药,炼制成丹”,却没说具体怎么炼——想来在修真界,炼丹就跟做饭一样,属于修士必备技能。 "炼制不难,重在火候。" 沈破天笑着解释,“但凡炼过几炉培元丹的都能上手。” 言下之意:在场除了师公这个"凡人",谁都能炼。 "我来吧。" 张二娘突然开口,掌心"腾"地燃起一簇赤红灵火,“我是火灵根,控火省力。" 众人对视一眼。 安若溪指尖轻叩剑鞘,半晌才道:”好,我们守着。" 刚结盟的队友,不能不信,谁也不敢全信。 尤其是关乎师公融灵的大事! 论谁看到眼前巨大的灵石,起个歪心思也正常得很。 第五十六章 寒月往事忆 张二娘也不恼,反而点头:"正该如此。" 她巴不得有人盯着,省得炼成了反而惹猜疑。 "那你们盯着,我去给师公铺床。" 陆沉航突然抱起那堆地脉牦牛的毛绒,"若溪要是有空,也可以帮师公织条被子..." “我去打床...” "哐!哐!" 楼上顿时传来拆家般的动静。 张二娘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现在开炉还是明早?" "现在!" 陆逸还没开口,安若溪和沈破天已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补充:”我们守夜。" 夜长梦多! "好。" 张二娘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尊三足小鼎。 鼎身刻满火焰纹路,竟是一件黄阶上品丹炉! 众人瞳孔一缩。 在这资源匮乏的遗弃之地,丹炉可比法宝稀罕多了... "开始吧。" 张二娘指尖轻弹,灵石、通灵草、天星砂、玄阴寒玉等材料依次落入鼎中。 灵火"轰"的暴涨,映得她刚毅的面庞忽明忽暗。 "嗤——" 丹鼎内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张二娘指尖翻飞,连续打出三道控火诀。 作为曾经的宗门炼丹弟子,炼制融灵丹对她来说就跟玩似的。 "师公看好了。" 她特意放慢动作,"外界修士基本都会两手炼丹术,最基础的辟谷丹连丹火都不需要,凡火就能炼制。" 天星石在她掌心被灵气碾成粉末,灵石则被特殊的切割手法分成均匀的三份。 最令人称奇的是她对玄阴寒玉的处理——指尖在上轻轻一划,玄阴寒玉就像鲜血竟如活物般悬浮空中。 这炼制的丹药可是给陆逸融灵用的,现在他却完全像个没事人。 那就找个话题与大家聊聊天! 可说什么好呢? 陆逸突然想起了小灵宝投在脑海里的影像,问,“安若溪,其实我也很好奇你师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说吗?” 安若溪闻言一愣,随后低下头,神情暗淡,声音沉闷,“她在我面前像一个好姐妹,又...有点像母亲一样疼我,可她在别人面前什么样,我还真不是很了解。” 陆逸眉头紧皱,“那...她为什么会神志不清?” 陆逸的问题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众人心口,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不凡只知道安若溪的师傅是寒月女帝,同样的问题他问了不知几遍,可安若溪终于刻意回避,甚至骨子里总带着一种恐惧。 陆逸不一样,跟寒月女帝的时间就几个月,对她了解不多可以理解。 面对自己的师公,众人都期待着安若溪的回答。 “是呀,其实我也不理解,那么好的一个人,最后怎么就神志不清了,我进这里来的时候,清楚的记得寒月女帝还好好的呢!” 陈不凡声音同样沙哑,刚开始见到安若溪时,除了自己真心喜欢,还把心思放在了她的师傅寒月女帝身上,希望她能救出自己的弟子。 十年过去了,这一切都变得毫无希望。 没事想来了一个寒月女帝的道侣。 沉默许久之后,安若溪终于像是打开了心结,慢慢介绍起来。 "我出生在青冥山脉下的天宫镇。“她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里最强者不过筑基,连个像样的护山大阵都没有..." 记忆中的小镇永远停留在那个血色黄昏。两名金丹修士在空中斗法,余波将整座山镇夷为平地。父母用身体为他筑起最后屏障时,温热的血滴在他脸上... "后来我才知道。" 安若溪突然冷笑,"那不过是两个修仙宗门的内门弟子在争风吃醋!" “而整个天宫镇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所以你去参加了玉虚圣地的收徒大典?" "试炼第一的成绩..."安若溪眼中泛起讥诮,"却因没有''''先天灵根'''',连个外门长老都不愿收我。" 张二娘突然红了眼眶。 她比谁都清楚——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没有先天灵根的修士就像瘸腿的狼,永远低人一等。 ...... "没有先天灵根?" 玉虚圣地的长老冷笑一声,袖袍一挥,直接将安若溪震退数步。 "区区凡骨,也配入我圣地?滚!" 安若溪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她不远万里来到玉虚圣地,历经生死考验,最终却因"没有灵根"而被拒之门外。 周围弟子哄笑,有人甚至讥讽道:"凡人就该老老实实种地,修什么仙?" 就在她几乎绝望时—— "谁说她不能修仙?" 一道清冷如霜的声音响起,众人瞬间噤声。 安若溪抬头,只见一名白衣女子踏空而来,衣袂翩跹,如谪仙临尘。 她眉目如画,却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寒意,所过之处,地面竟凝结出一层薄霜。 瑶池仙宗圣女,洛倾城! 玉虚长老脸色一变,连忙拱手:"洛圣女,此女没有灵根,修仙无望,何必......" 洛倾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安若溪面前,指尖轻点她的眉心。 "灵根?不过是庸人自缚的枷锁。" 她红唇微启,声音清冷而傲然:"我瑶池仙宗,收徒从不看灵根。" "你,可愿跟我走?" 三年后·三圣论剑 安若溪手持一柄寒霜剑,剑锋所指,对面那名玉虚弟子脸色惨白。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玉虚内门弟子!" 安若溪冷笑,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那个被余波摧毁的小镇,父母用身体护住她的最后一刻...... "这一剑,为平安镇!" 剑光如虹,鲜血飞溅! 玉虚长老怒吼:“放肆!”化神威压轰然降临,欲要阻止。 然而—— "嗡!" 一道霜寒剑气横空斩来,直接将玉虚长老的威压劈碎! 洛倾城立于高台,眸光冰冷:"论剑台上,生死自负。" "你玉虚圣地......" "输不起?" 全场寂静! 玉虚长老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动。 安若溪讲得动情,不知不觉泪流满面,陈不凡轻轻揽过她的双肩,紧了紧。 第五十七章 血色姻缘劫 安若溪讲得动情,不知不觉泪流满面,陈不凡轻轻揽过她的双肩,紧了紧。 “这天下可没有谁说过没有先天灵根就不能修炼。” “我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的,不一样创出了自己的天地?想当年我还以为荣呢!” 张二娘一边掌控着火候,一边说道,“就是呀,我也没有先天灵根,不一样的修行,那些老顽固确实可恶得很。” “这么一说,我们这里好像谁都没有先天灵根吧!”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应该也没有。”陆逸耸耸双肩,“要不然,也不可能被丢到这里来,其实我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我一个凡人,为什么被来这里。” “哈哈...” 众人一起大笑。 安若溪擦了擦泪水,“我知道,有先天灵根的人也不会到这里来,我们这些人等如就是被老天抛弃的人,囚在这里了。” “所以此地才叫囚笼之地嘛,不然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陆逸本身不是修行界的人,但小说看得多啊,猜想着灵根这是决定了一个修行的高度东西。 反正小说中是这么写的,具体他也不知道。 灵根品级越高,修炼的成就越高,也就越能成为宗门的栋梁。 像囚笼之地的这些人,都是没有先天灵根的,修行的成就有限。 陆逸突然有了奇怪的想法。 “你们说这里修士都没有先天灵根,而囚笼之地最高修为不过元婴,会不会没有先天灵根的人,最高修为就是元婴呢?” 安若溪摇头,“不一定,比如我们楼里的那一位,以前就到了化神,在这里将修为压制到元婴。” "师尊性子冷,话不多。" 安若溪接着介绍,"天璇剑法一千零八式,他硬是给我演示了整整千遍。" 陆逸嘴角一抽,这天璇剑法该不会是她师傅璇玑天帝传下来的吧! 好家伙,这洛倾城是个行动派啊! 宁可挥剑千次也不愿多费口舌解释? "唰——" 安若溪突然起身,竹枝作剑,在空地上划出一道凌厉弧线。 没有灵气加持,剑招依旧行云流水,每一式都暗合天道轨迹。 陆逸瞳孔微缩——好精妙的剑法! 可他好像看懂了剑路。 "我当时总记不住招式。" 安若溪手腕一抖,竹枝突然迸发刺目寒光,“后来才明白,这套剑法的精髓......” "嗡!" 竹枝刺出的刹那,悬在空中的丹鼎剧烈震颤! 张二娘狠狠瞪了一眼:"安若溪!老娘炼丹呢!" 陆逸却盯着那竹枝陷入沉思——没有灵气波动,单凭剑意就能引动天地共鸣? 这真的是没有先天灵根的人能对修炼出来的吗? 叶青霜突然插嘴,“寒月女帝大名在外,我可却没有见过她的美貌,遗憾呀!” "她啊..." 陆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眼前仿佛又浮现那道凌霜傲雪的身影。 “在人前永远戴着那幅面纱,每当她呼吸时,面纱便随着气息微微起伏,隐约透出下方那抹朱砂般的唇色。” “即便隔着面纱,那双眼睛也足以令人魂牵梦萦。” “一袭素白广袖流仙裙裹着玲珑身姿,腰间束着天青色冰玉条带,衬得那截细腰不盈一握。” "总之..."陆逸仰头看天,声音中无尽的遗憾,"美则美矣,就是..." 没有人再接过来话来,谁都知道他最后的那几个字是什么,无非就是伤心之类的吧! 陆逸倒没有感觉到什么,他并没有说谎。 他可是寒月女帝亲手将其丢进了这囚笼之地! 所以想着她会来救自己,还不如把希望寄托在安若溪身上。 可十年过去了... 好吧,那就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变强,先成为楼主,再统囚笼之地。 最后在想法出去吧! “这么美这么善良的人,为什么人们会叫她魔女呢?” 叶青霜此话一出,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紧捂自己嘴。 陆逸心头咯噔一下,他只知道洛倾城疯疯癫癫的,什么时候成为魔女了? 众人也都狠狠地瞪了叶青霜一眼。 安若溪反而很平静,只是浅浅一笑,“当年玉虚圣地要与瑶池仙宗联姻,我师傅不同意,被两大仙门掌教强逼,于是走火入魔大开杀戒...” “这也不怪师傅,她联姻的对象就是玉虚圣地掌教儿子江沉玉不但风流成性,而且背地里还勾结妖族,做起人口卖买...” “如此之人,难道瑶池仙宗的掌教不知道吗?还把自己宗门圣女强嫁...” 陆逸气愤不已,“这个宗门不要也罢,应该全杀,一个不留...” "咔嚓!" 陆逸手中的茶盏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在地上蜿蜒成一道狰狞的痕迹,像极了当年瑶池仙宗被鲜血染红的玉阶。 "后来呢?“他声音里压着滔天杀意。 安若溪指尖轻轻划过剑鞘上那道裂痕——那是师尊入魔那夜留下的。 "师尊她..."少女的声音轻得像雪,”用本命剑斩断了姻缘线。" 那天瑶池的雪特别大。 洛倾城一袭嫁衣站在祭坛上,对面是玉虚圣地少掌教江沉玉虚伪的笑脸。 当司仪高喊"礼成"的瞬间,新娘突然扯下凤冠。 "我洛倾城的道侣..."霜刃出鞘的寒光映亮她猩红的眼,"至少得是个人!" 剑光闪过,江沉玉腰间玉佩"当啷"落地——里面藏着的妖族契约书散落漫天。 "精彩的是..."安若溪突然低笑,“那位江少主尿裤子了。" 陆逸眸中血色翻涌。 他仿佛看见洛倾城独自面对两大渡劫期掌教的场景——红妆染血,青丝成霜。 "所以您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安若溪突然抓住陆逸的手腕,"事后调查,那位江少主经手的奴隶买卖...瑶池掌教抽三成利!" "轰!" “该杀。"他声音冷得像九幽寒铁,"这种宗门..." "就该从上到下..." "屠个干净。" 众人一愣。 这才像寒月女...帝的道侣。 第五十八章 新婚夜惊变 “难道其他人就不知道真相?"陆逸眼中寒光闪烁,"为何天下人都称她为魔女?" 安若溪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低沉:"因为三大圣地联手封锁了消息。" "江沉玉死之前,玉虚圣地就已经对外宣称——是洛倾城勾结妖族,意图颠覆仙门!" "瑶池掌教更是当众哭诉,说圣女早已入魔,暗中修炼邪功,残害同门......" 她冷笑一声:“而证据?" "就是那些被洛倾城斩杀的妖族奴隶贩子——圣地的宣称,那是她杀人灭口的罪证!" 陆逸怒极反笑:”好一个颠倒黑白!" 安若溪眼中浮现当年那一幕。 血染瑶池,天下追杀! 玉虚圣地派出十二位化神长老,布下天罗地网;瑶池仙宗更是直接开启护山大阵,将洛倾城的本命魂灯炼成追踪法器;上清剑宗虽未直接出手,却默许门下弟子参与围剿...... "最讽刺的是......"安若溪声音冰冷,"那些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姐妹、挚友,全都提着剑来杀她。" "有人是为了宗门悬赏。" "有人是为了讨好圣地。" "还有人......只是单纯相信了那些谎言。" 陆逸眼中杀意暴涨:“所以,她杀疯了?" 安若溪缓缓点头:”从瑶池到北荒,三万里血路,她一人一剑,杀穿了整个修真界。" "昔日温柔似水的师尊,最终......" "变成了人人畏惧的魔女。" 却没想到,安若溪突然道:“那师公,师父在你那又是什么样子的?” 竹楼院里突然安静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陆逸——这位能让寒月女帝倾心的神秘师公,究竟是何方神圣? 安若溪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一剑霜寒十四州、杀得三大圣地闻风丧胆的魔女师尊,竟会为某个男子动心? "她啊..." 陆逸忽然低笑一声,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某个遥远的午后。 "你们见过她笑吗?“陆逸指尖轻轻划过杯沿,”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真正开心的那种。" "当年我在河边钓鱼,她问我可否烤一条送给她,烤好后,她却摘下面纱尝了一口。" "就那么一瞬间..."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回忆,"她嘴角翘起来的弧度,比瑶池的月牙泉还好看。" “她说她迷了路,想在我家暂住,我这人心软,见一个姑娘可怜...” 众人一愣,难道不是见洛倾城太美而... 算了,有些话不能说。 “她很能干,力气很大,帮我劈柴,帮我做饭,帮我缝衣...” 大家以前都是凡人,也都没有先天灵根,对这些家长当时也就习以为常。 “她常常发呆,当初我还以为她想家了,可问她又不说。” "凡间烟火气,确实令人向往啊......" 叶青霜托着腮,眸中倒映着跳动的烛火,嘴角浮现一丝温柔的笑意。 沈破天白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泼冷水:"天宫镇都能被一掌抹平,凡人的安稳,不过镜花水月。" 竹楼内一时陷入沉默。 突然。 “师公!"一直没说话的陈不凡突然插话,"既然你和寒月女帝情投意合,为何你还是......" 他憋红了脸,终于脱口而出:"处子之身?" "噗——" 姜紫衣一口灵茶喷了出来。 陆逸:“......” 所有人都僵住了,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其实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一件事。 陈不凡更是关心,当初就因为误会师公与安若溪的关系,差点犯下大错。 他缩了缩脖子,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还是硬着头皮道:“难道......师公你......不行?" 安若溪一拳打在他胸口:”闭嘴吧你!说话一点不过脑子。" 说完,她转头看向陆逸,难得露出一丝尴尬:“师公,其实我们也很好奇......" 陆逸深吸一口气,突然露出一个尴尬又无奈的微笑:”好啊,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 竹楼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陆逸,那些原本温情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刀。 对啊,既是两情相悦的道侣,为何...元阳未泄。 陆逸后背沁出冷汗。 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聚集在一起修士们的忠诚,从来都建立在“寒月女帝道侣”这个身份上。 一旦谎言被戳破... "因为..."他忽然低笑一声,眼神逐渐涣散,“新婚当夜,她不辞而别啊。" 天空突然惊雷炸响,照亮他苍白的脸。 "那晚..." 陆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她面色潮红,双眸含情,我以为..." 声音越来越轻,仿佛陷入某种梦魇,"她突然呼吸重了起来,我问她怎么了..." “哎呀...师公你怎么这么笨...” 安若溪急了,“那是师傅...” 陆逸苦笑一声,“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这些我都懂。” “只是她接下来除了浑身发烫外,身子还哆嗦起来,就像陷入了...噩梦中一样。” “更关键的是,她嘴里还说着,我要杀你...” “我吓坏了,去给她找先生...” “回来之后发现她就不见了,只是留下几个字...夫君,我会回来找你的。” 安若溪声音哽咽,“师傅怕是想起了...师公你别怪她,既然师傅说了回来找你,就一万会回来找你的。” 陆逸,“......” 迫不得已啊!说慌总归有一天会穿帮。 能多活一天算一天吧! “师公。”陈不凡突然问道,“你说师傅突然离开,是不是因为你太笨了一些...这种时候哪能给她机会说话,应该直接上去...” 陆逸,“......” "胡说八道!" 安若溪突然拍案而起,剑鞘"砰"地砸在桌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第五十九章 融灵剧痛生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陆逸,声音斩钉截铁。 "师傅一定是爱惨了师公,才不忍伤害他!" "对!对!" 感觉自己说错话的陈不凡立刻跳起来附和,激动得满脸通红,"那可是女魔...女帝啊!她要是真想走,谁能拦得住?肯定是有什么苦衷!" 沈破天冷不丁摇头晃脑道:“依我看,女帝定是体内心魔爆发,怕伤到师公,才不得不暂时离开。" 没错!" 张二娘重重点头,粗犷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罕见的柔情,”艰险掘地三尺也会把师公找回来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心底那一丝不安。 陆逸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看起来像是被感动得说不出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这群傻修士,自我攻略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其实他们谁都不傻,一点的破绽可以忽略。 谁也不愿意绝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你们可是拜过天地,立过血誓的道侣。" 安若溪语气坚定,仿佛在说服自己,“师尊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既然认定了,就绝不会放手。" "是啊是啊!" 陈不凡猛点头,"说不定女六安现在就在某个地方,拼了命地压制体内心魔,就等着有朝一日回来见师公呢!" 陆逸适时地抬起头,眼圈微红,声音哽咽:"真、真的吗?" "当然!"众人异口同声。 这一刻,他们不仅是在安慰陆逸,更是在安慰自己。 "师公。" 安若溪忽然开口,手指轻轻抚过剑柄,“以前不用师尊教的剑法,是怕辱没了他的传承。" 她抬眼看向陆逸,目光灼灼:”如今有您在此,弟子......能否用剑?" 陆逸负手而立,淡淡道:"剑法既传了你,自然随你使用。" 安若溪唇角微扬:“不到万不得已,弟子不会轻易动用。" 她顿了顿,”只是如今血雨过后,凶兽虽少,却比以往更加凶悍,尸驼婆想叫我去巩固剑阵......" "剑阵?“陆逸挑眉,"这罪洲城还能有正经工作?" 安若溪轻笑:“师公有所不知,此地虽险,却也有规矩。最好的差使,莫过于‘灵植种师’。" "苏小荷便是其一。" 提到这个名字,陈不凡突然叹了口气:”可惜......她跟错了人。" 陆逸点了点头,这鬼地方有时活着都是奢望。 苏小荷刚开始留给他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只是可惜... “是啊,本来有一个好的前程,非要跟那么一个人。” 陆逸也这么认为,云不归残忍得连自己都杀,这种人为什么还有人跟呢? 其实就是有实力,可能苏小荷这次拍错马屁了。 "师公,丹成了!" 张二娘粗犷的嗓音传来惊喜,紧接着便是陈不凡大呼小叫的嚷嚷:"师公快看!这丹纹绝了!" 陆逸接过那枚泛着血玉光泽的融灵丹,指尖刚触到丹体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灵气往经脉里钻。 他心头一热——有了这丹药,小灵宝和他联系就更稳了。 "师公先回房融灵吧。“安若溪抱着剑站在楼梯口,”我们守着。" 陆逸点点头转身上楼,刚推开房门就愣住了。 这特么是五星级洞府? 原本简陋的竹屋二层彻底变了样: 竹子做的床上铺着地脉牦牛绒,手一按就陷下去半尺深; 洗漱台上摆着龙头,轻轻一拧就有水流出; 最绝的是墙角那尊迷你聚灵阵,虽然受罪洲城限制效果打了对折,但阵眼处赫然嵌着一把灵沙! "吱吱!"鼠崽从袖口窜出来,一个猛子扎进牦牛绒被子里,舒服得直打滚。 “小灵宝,睡醒了?” “是的,主人,这里好软和的。” 陆逸:“...你可别睡了,我们可以融灵...” 说完,他盘坐在牦牛绒大床上,指尖划过玉简上的融灵阵纹。 虽然安若溪等人详细讲解过流程,但筑基期融灵——这特么是修真界头一遭! "拼了!" 他仰头吞下那枚血色丹丸,体内灵气疯狂运转。 灵气如潮水般流转身体,勾勒出繁复的融灵阵图。 每一道纹路亮起,食血鼠就抽搐一下。 一连几次之后,小灵宝吱的一声音就消失了。 陆逸急忙观察,只见它在脑海里四仰八叉,满脸享受的样子。 “这识海终于大了一点,可惜还是小了点,不然以后也不用去海里玩了。” 陆逸能清楚地听到小灵宝的心声。 突然,陆逸浑身剧颤。 这小畜生玩就玩吧,特么还啃了他一口魂丝! "轰——!" 陆逸只觉得识海炸开千万根冰,每一条经脉都像被玄冰碾碎又重组,剧痛让他眼球凸起,差点七窍渗出鲜血。 上一秒脑袋好似爆炸,下一刻,如破茧重生般重塑,泛着月华般的莹润光泽! 毁灭与新生,竟在这一刻达成完美平衡! "原来如此......"陆逸恍然大悟。 小灵宝带回的那枚丹药,好像蕴含着女帝的本命帝血! 不管怎么样,这丹药的药效还在起着非同寻常的作用。 陆逸猛地睁开双眼,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方才识海中那股诡异的拉扯感仍未消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在他神魂深处钉入了一枚钉子! "这是......" 他凝神内视,只见识海中央凭空浮现一道幽蓝漩涡,平静的海面被撕开一道裂隙。 漩涡深处,一点星光闪烁,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方向。 "星标?"陆逸喃喃自语。 难怪小灵宝能自由往返寒月女帝的禁地——这小东西根本就是在虚空中留下了空间坐标! 正思索间,识海中的穿山甲鳞片突然剧烈震颤。 鳞片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星图,其中一颗星辰正闪烁着与小灵宝身上相同的气息...... "吱吱!" 小灵宝兴奋地指着那颗星辰,小爪子比画了个"出发"的手势。 它倒是玩嗨了,也不困了,这小家伙... 第六十章 神识初试探 陆逸觉得自己应该是融灵成功了,他仔细地查看一番后,兴奋地跳了起来。 砰!" 竹楼木门被猛地推开,陆逸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正在翻土的张二娘面前,玄色衣袍带起一阵疾风。 “二娘!我融灵成功了!“他眼睛亮得惊人,”快看看我有什么变化?" 张二娘拄着锄头直起身,粗粝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 她眯起眼仔细打量陆逸时,后者正在暗中催动星标神通。 识海中幽蓝漩涡微微旋转。 "一、二......" 第三息刚到,漩涡突然剧烈震荡!陆逸只觉双目如被银针穿刺,识海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奇怪..." 张二娘挠了挠头,“师公你这融灵状态怎么半点特征都没有?" 说着扯开自己衣领,露出脖颈处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俺融灵后连汗毛都硬化了。" 陆逸强忍着眼部不适,转移话题道:“二娘,这神识该怎么用?" 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我现在能内视识海,但放不出神识。" "啥?" 张二娘突然瞪圆眼睛,筑基后期的灵压不受控制地外放。 她像是见鬼似的后退半步:“师公你...你这神识强度..." 在囚笼之地摸爬滚打多年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凡人"的识海波动,竟已接近筑基中期! "融灵后的馈赠。”陆逸面不改色地扯谎。 在囚笼之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煞气,更有一种无形的寂天之力在悄然侵蚀神魂。 张二娘神色凝重地告诫陆逸:"在这里,神识能不用就别用。一旦外放,轻则神志受损,重则加速陷入疯魔。" 说罢,她还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递给陆逸:"这是炼神的基础功法,你且收好。" “谢谢张二娘。” 陆逸接过玉简,亮光一闪就印入了脑海。 这可是不受寂天之力侵蚀,是保命的功法,陆逸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修炼。 陆逸盘坐在竹床上,双手结印,眉心处隐约有银光流转。 张二娘给的炼神功法在他体内运转了整整三十六周天,竟无半分滞涩。 他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 "这就...成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纹路间似有若无地流动着淡淡灵光。 按照张二娘的说法,这《养神诀》虽只是基础功法,但寻常修士至少需要月余才能入门。而他,仅仅用了三个时辰。 陆逸翻身下床,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 囚笼之地的天空永远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连阳光都显得格外吝啬。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血腥味和某种说不清的腐朽气息。 "难道我真是个修行天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自己先笑了。 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半个月,除了契约那只贪吃贪玩的食血鼠外,他还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窗外传来一阵喧哗,陆逸探头望去,只见安若溪带着几个修士正往城门方向走去,每人腰间都挂着武器和猎物袋。 "又去狩猎了啊..."陆逸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陆逸猛地关上窗户,转身开始收拾行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将张二娘给的几枚符箓塞进腰带,又检查了下挂在腰间的匕首——那把意外得来的、曾经属于寒月女帝的武器。 匕首入手冰凉,即使在盛夏也散发着丝丝寒意。 "吱吱!" 小灵宝突然出现在他怀里,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转着。 “主人,我实在太无聊了,想出去转转。” “别呀,我准备出去狩猎,你陪着我吧!” 小灵宝歪着脑袋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外面可危险,主人你去好了,我出去玩了。” 话音刚落,那还有它的身影。 陆逸嘟囔了一句,“一点不讲义气...” 城门口,一个佝偻得几乎对折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闪出,枯枝般的手杖"咚"地横在陆逸胸前。 "哟,这不是寒月女帝的道侣?" 尸驼婆咧嘴冷笑,腐臭的口气喷在陆逸脸上,"怎么,你也敢一个人出这城门了?" 陆逸皱眉后退半步。 上次不就在无间坊多要了点材料,尸驼婆至于这样阴阳怪气的吗? 何况那也是陆逸该得的,毕竟救了雷虎阁主一条命。 “尸驼婆,你这是...” 陆逸话还没说完,尸驼婆尖笑着用拐杖戳地,每说一个字都喷出几滴唾沫星子,"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活着寒月女帝名号保护下不好吗?还学人家去狩猎?" 她突然凑近,腐烂的鼻尖几乎贴上陆逸的脸:"知道上个月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吗?跟你一样觉得自己能耐,现在都变成灵沙了!" 陆逸握紧腰间的匕首,指节发白。 "哎哟,生气啦?" 尸驼婆阴阳怪气地拍手,"有骨气!可惜骨气填不饱妖兽的肚子。要不要老婆子给你算一卦?就赌你明天太阳落山前会不会变成一坨新鲜的凶兽粪便?" 她突然伸手抓住陆逸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听好了小崽子,像你这样的雏儿,那些畜生闻着味儿都能找上门。到时候可没人给你收尸——除非你害死安若溪他们一行人!" 陆逸后背一凉,但很快挺直了腰杆:"多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走出城门,陆逸长舒一口气。 山路崎岖,枯死的树木如同扭曲的鬼影。 陆逸小心避开地面上泛着诡异颜色的水洼,据说里面栖息着能蚀骨腐肉的毒虫。 他选择的目标是最近的一座矮山,按照张二娘的说法,那里最多有些低阶妖兽,正适合练手。 "太安静了..." 行至半山腰,陆逸突然停下脚步。 整座山林寂静得可怕,没有鸟鸣,没有虫叫,甚至连风声都消失了。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耳中咚咚作响。 难道真是血雨的原因,让这些凶兽减少了? 如果真是那样,囚笼之地的三城修士怎么活下去? 第六十一章 白狐引灵草 如果真是那样,囚笼之地的三城修士怎么活下去? 难道... 陆逸想想就感觉后怕,要是为了活着,三城人互相残杀... 就在这时,一声微弱的呜咽传入耳中。 陆逸寻声拨开灌木,发现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蜷缩在枯叶堆中。 它后腿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银色的血液将周围叶片染成了诡异的蓝色。 "这是..." 陆逸蹲下身,发现这小兽形似狐狸,但额头上有一撮月牙形的银毛,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本能让他向前翻滚,一道黑影擦着头皮掠过。 陆逸迅速转身,一头体型硕大的灰狼正龇牙咧嘴地盯着他,幽绿的眼珠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噬魂狼?" 陆逸心头一紧。 这种二阶妖兽通常只在深山活动,怎会出现在外围? 更可怕的是,周围灌木丛中陆续亮起更多绿光——整整一个狼群! 魂狼首领低吼一声,猛地扑来。 陆逸仓促间拔出匕首格挡,狼爪与匕首相撞,竟迸发出金属交击的火花。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连退数步,手臂发麻。 "该死!" 陆逸知道以自己刚入门的修为,正面抗衡毫无胜算。 他一边后退,一边快速回忆《养神诀》中的内容——在囚笼之地,过度使用神识会加速疯魔,但现在命悬一线,顾不得许多了。 闭上眼睛,陆逸尝试调动识海中那点微弱的精神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力量突然从丹田爆发,如洪水般涌向四肢百骸。 "这是...啊!" 剧痛中,陆逸的双眼泛起银光,视野中的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甚至能看见空气中灵气的流动轨迹,以及狼群体内妖力的运行路线。 噬魂狼群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开始不安地低吼。 首领再次扑来,陆逸却仿佛能预判它的动作,侧身避让的同时,匕首精准刺入狼眼。 "嗷——!" 受伤的狼王发出凄厉嚎叫,狼群顿时骚动起来。 三头噬魂狼同时从不同方向扑来,陆逸却感觉时间仿佛变慢了。 他清晰地看到每头狼的攻击轨迹,身体自动做出反应。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三颗狼头几乎同时落地。 剩下的噬魂狼被震慑住了,开始缓缓后退。 陆逸屈指一弹,三缕火苗分别落在狼尸上。 狼尸迅速干瘪收缩,最终化为一小撮闪烁着微光的银色灵沙。 他小心地将灵沙收起,转身看向那只雪白小狐。 白狐后腿的伤口仍在渗血,银蓝色的血液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你能听懂我说话?"陆逸试探性地问道。 白狐竟然点了点头,淡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人性化的光彩。 陆逸起了怜悯之心,手一掐诀打出一道绿光在白狐身上,片刻之后,它竟然能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还不时回头看向陆逸。 "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白狐发出细微的"吱吱"声,继续向前引路。 陆逸略一犹豫,握紧匕首跟了上去。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后,眼前豁然开朗 处隐蔽的山坳里,月光般的银色光辉静静流淌。 源头是一株不过巴掌高的奇异植物,七片叶子呈星状排列,中心托着一颗珍珠大小的果实。 整株植物通体晶莹,仿佛由月光凝聚而成。 "月华草!"陆逸倒吸一口凉气。 凤清歌的手记中曾提到过这种天地奇珍。 月华草只在极阴之地生长,百年成形,千年结果。 其果实能洗髓伐毛,是炼制高阶丹药的绝佳材料。 更难得的是,眼前这株月华草的果实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的玉质光泽,说明至少有三千年火候! 但与小灵宝带回的野果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白狐蹲坐在月华草旁,轻轻舔舐伤口,银蓝色的血液滴落在草根处,竟被迅速吸收。 陆逸这才注意到,月华草周围的土壤呈现出不正常的暗红色,像是被什么力量污染过。 "难怪能在这里生长..." 陆逸恍然大悟。囚笼之地的煞气对普通灵药是剧毒,却恰好符合月华草需要的极阴环境。 他小心靠近,正要采摘时,白狐突然毛发倒竖,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几乎同时,地面传来震动,一条水桶粗细的黑影从岩缝中窜出! "黑鳞蟒!" 陆逸仓促后跃,还是被蟒尾扫中胸口,顿时气血翻涌。 这头四阶妖兽头顶已经鼓起两个肉包,显然快要化蛟。 它盘踞在月华草前,猩红的蛇身吞吐,竖瞳中满是贪婪。 "吼——" 黑鳞蟒率先发动攻击,血盆大口喷出腥臭的毒雾。 陆逸屏息急退,却发现毒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 更糟的是,他发现自己被逼到了悬崖边缘,退无可退。 "拼了!" "嘶——" 黑鳞蟒竖瞳收缩成线,水桶粗的蟒身盘踞在月华草前,漆黑鳞片泛着金属光泽。 陆逸指节发白地握住匕首,后背已经抵上悬崖——退无可退。 "四阶巅峰,快要化蛟了..."他快速判断着形势,左手掐诀,"先试试火法!" "离火咒!" 三团赤红火球从掌心激射而出,呈品字形轰向蟒首。 黑鳞蟒不躲不闪,火球砸在鳞片上竟只留下几道焦痕。 蟒尾突然横扫,裹胁着破空声砸向陆逸面门。 "坤土盾!" 陆逸双足跺地,身前骤然隆起一道土墙。 "轰"的一声,蟒尾击碎土盾,余势仍将陆逸掀飞三丈远。 他在空中凝神,右手匕首划过岩壁溅起一串火星,勉强稳住身形。 "鳞片居然能抗住筑基期的离火...” 陆逸啐出口中血沫,眼神愈发凝重。 黑鳞蟒的防御远超预期,难怪典籍记载其鳞是炼制护心镜的上佳材料。 巨蟒再次扑来,陆逸脚踏"青木步",身形如柳絮般飘忽闪避。 每次蟒首擦身而过,他都趁机在蟒身七寸旧伤处补上一记"庚金指"。 淡金色气劲穿透鳞甲缝隙,终于撕开一道血口。 第六十二章 安若溪暴走 淡金色气劲穿透鳞甲缝隙,终于撕开一道血口。 ”吼!”黑鳞蟒吃痛狂怒,蟒身突然泛起诡异蓝光。 陆逸心头警兆大生,急忙施展”水镜术”在身前凝出冰盾。 ”嗤啦——” 蟒口喷出的毒液瞬间腐蚀冰盾,余毒溅在岩石上竟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陆逸瞳孔骤缩——这毒液若是用来炼制暗器,怕是金丹修士都要退避三舍! 战局陷入僵持。 陆逸不断变换五行术法:先用”藤缠术”限制蟒身移动,再以”流火诀”灼烧伤口; 当黑鳞蟒钻的突袭时,他立刻施展”金石感应”预判方位。 五行相生相克在他手中初现峥嵘,但灵力消耗也急剧增加。 ”不行,必须一击毙命!” 陆逸额头沁出冷汗,注意到蟒腹有片逆鳞颜色较浅。 他故意卖个破绽,当黑鳞蟒再度扑咬时,突然将全部灵力注入匕首。 ”五行轮转!” 匕首骤然亮起五色光华,金锋、木韧、水柔、火烈、土浑五种特性在刃上流转。 陆逸侧身让过毒牙,匕首如流星般刺入逆鳞。 ”噗!” 刃尖传来突破感,黑鳞蟒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 陆逸却脸色突变,发现匕首卡在骨缝间拔不出来! 垂死的巨蟒疯狂翻滚,蟒尾将他狠狠扫向岩壁。 危急关头,陆逸双手结印:”癸水化雷!”体内水灵力瞬间转化成雷光,顺着插入蟒身的匕首轰入内脏。 黑鳞蟒剧烈抽搐,终于轰然倒地。 这头即将化蛟的黑鳞蟒浑身是宝:心头精血可制破障丹,毒囊能炼腐骨钉,而最珍贵的是那身鳞甲。 每片鳞甲天生自带五行抗性,是制作灵甲的核心材料。 至于脊椎骨,更是炼制捆仙绳的绝佳载体。 黑鳞蟒的尸体还在抽搐,银蓝色的血液从七寸处的伤口汩汩流出,在焦黑的土地上蚀出缕缕青烟。 陆逸拄着插在地上的匕首喘息,突然发现那只雪白小狐正蹲在月华草旁,淡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令他吃惊的是,这小东西居然咧开嘴——分明是在笑。 尖细的狐脸上浮现出人性化的狡黠,月光下竟有几分少女般的灵动。 ”你...” 陆逸刚开口,就见白狐低头轻轻咬住一片月华草的叶子。 草叶在它口中化作流光没入体内,后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银毛重新泛起光泽。 白狐用前爪推了推剩下的月华草,又朝陆逸的方向拱了拱鼻子。 这是要把这月华草送给自己。 陆逸突然觉得这囚笼之的凶兽,也有友好的兽嘛。 比这里的修士强多了。 ”你要跟我走吗?” 陆逸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还有...”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简陋的住处,自嘲地笑了笑,”虽然条件差些,总比在这荒山野岭安全。” 白狐歪着头看他,耳朵轻轻抖动。 月光透过它半透明的耳廓,映出里面细密的血管。 有那么一瞬间,陆逸觉得它就要跳到自己怀里来。 但下一刻,白狐突然后退两步,坚定地摇了摇头。 它额间的月牙银毛亮起微光,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是某种告别的手势。 ”等等!” 陆逸上前一步,却见白狐转身跃上岩石。 它的身影在月华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化在这片银辉里。 只有那双淡金色的眼睛依然清晰,倒映着陆逸错愕的脸。 陆逸这才回过神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月华草连根挖起,发现根系居然缠绕着一小块暗红色的晶石——正是囚笼之地特有的”血煞晶”,难怪能在这极阴之地生长。 ”这狐狸...到底什么来头?” 山风骤起,卷着枯叶掠过悬崖。 陆逸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他快速将蟒尸有价值的部位分解收好,最后看了眼白狐消失的方向,转身回城。 ...... ”师公人呢?” 安若溪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 她站在院中,黑色劲装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手中长剑”青霜”微微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 身后刚回来的狩猎队成员个个带伤,却没人敢接话。 “咳...” 陈不凡说道,“师公也是成年人了,实力也能逸强自保,可能在城里转转,了解一下情况而已,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找。” 她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猩红,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溢,将青石板震出蛛网般的裂纹。 要知道这罪洲城可是没有灵气,身上那点灵气散了就有性命危险。 可想而知,安若溪怒到了何种地步。 ”他好像确实在城里转。” 尸驼婆的怪笑声从不远处传来,”老身亲眼看见你家小师公往那边去了哟~” 安若溪剑锋直指尸驼婆:”你再说一遍?” ”哎哟喂,急啦?” 尸驼婆舔了舔黄牙,”可惜现在去也晚喽,那边最近可不太平,听说云不归的人昨天还在那转悠呢...” ”云不归!” 这三个字像火星落入火药桶。安若溪周身突然爆发出冲天剑气,转身就往外冲。 “若溪...冷静,可不要上了别人的当。” 此时的安若溪压根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 整条长街的修士纷纷避让。 安若溪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冰霜,屋檐垂下冰锥。 几个不长眼的想用神识探查,立刻被反噬得口吐鲜血——此刻的她就像一柄出鞘的凶剑,锋芒所向,万物皆斩。 云来轩前,正在煮茶的云不归突然捏碎茶盏。 他抬头看向街口,俊美的脸上浮现冷笑:”好强的杀气。” ”少主,是安若溪!”随从惊恐汇报,”她直接往这边...” 大门轰然炸裂。 安若溪踏着木屑走来,剑尖在地面拖出幽蓝火线:”把人交出来。” 云不归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他今日一袭月白长衫,腰间玉佩随着起身的动作轻晃,像个闲散贵公子。 但当他抬眼的瞬间,整座楼阁的温度骤降。 ”小娘皮这是想来拆我的家?” 第六十三章玄甲护主威 他轻笑一声,指尖凝聚青芒,”罪洲城的规矩你没忘吧...” ”少装蒜!”安若溪一剑劈碎紫檀屏风,”陆师公交出来!” 云不归表情一滞,随即怒极反笑:”原来是为了那个废物?” 他袖中滑出一柄玉骨折扇,”啪”的展开,”我云不归再下作,也不至于对一个筑基期的废物出手。” 安若溪剑尖直指云不归眉心:”少废话!午时有人看见你的随从在城西活动,现在陆师公失踪,除了你还有谁?” 云不归眼中寒光一闪:”真没想到,寒月女帝的道侣,还要你来保护?” ”只是你也配用剑指着我?” 最后一个字落下,折扇轻轻一滑。 ”咔嚓!” 安若溪身前的冰墙瞬间粉碎。 她横剑格挡,青霜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她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穿墙壁才停下。 ”噗——”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这就是元婴期的实力!随手一击,就破开了她全力构筑的防御。 ”若溪!”陈不凡从门外冲进来,手中长剑如龙刺向云不归后心。 云不归头也不回,折扇向后一挡。 ”铛!” 陈不凡虎口炸裂,长剑差点脱手飞出。 云不归左手随意一挥,一道青光击中陈不凡胸口,将他轰出落在安若溪的身边。 ”区区金丹后期。”云不归不屑地撇嘴,目光转向门口,”还有谁想找死?” 张二娘、叶青霜,姜紫衣,沈破天等人心里十分清楚,既然已与云不归结仇,就算现在不出手,也有死在他手上的一天。 一群金丹修为的人二话不说,一拥而上。 ”金丹巅峰?” 云不归从烟尘中走出,衣袂飘飘不染尘埃,”可惜,不入元婴终为蝼蚁。” 是啊,前不久,不管是陈不凡还是安若溪,单独对上云不归,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 而如今... 城门口,陆逸肩上的黑鳞蟒尸体还在滴血。 四阶巅峰妖兽的威压让守城士兵退避三舍,逆鳞处插着的寒月匕首泛着妖异红光。 ”啧啧啧。” 尸驼婆蹲在城门口,枯瘦的手指指向城内,”安丫头为你发疯喽~这会儿怕是已经拆了半条街~” 陆逸瞳孔骤缩。 远处传来的灵力波动如同风暴,其中夹杂着他熟悉的冰寒剑气——安若溪正在与人死战! ”砰!” 价值连城的蟒尸被丢在地上,震起一片尘土。 陆逸身形如电冲向城内,腰间匕首发出尖锐嗡鸣。 尸驼婆在后方怪笑:”小子急什么?那丫头发起疯来,云不归都讨不了...” 话音未落,她的独眼突然瞪大——陆逸奔跑时周身竟浮现出淡淡银纹,速度堪比金丹修士! 她倒要看看,寒月女帝在陆逸性命危难之时,还留了些什么保命的手段。 长街尽头,烟尘遮天蔽日。 安若溪单膝跪地,青霜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 她嘴角溢血,黑色劲装多处破损,露出里面泛着银光的软甲。周围横七竖八躺着陈不凡、张二娘等人,个个带伤。 十丈外,云不归一尘不染地凌空而立,玉骨折扇轻摇:”就这点本事,也敢来要人?” 他忽然转头,看向烟尘中冲来的身影,”哦?正主来了。” ”住手!” 陆逸大吼一声,右手掏出块不起眼的鳞片。 鳞片表面布满螺旋纹路,玄甲鳞片。 ”大!大!大!” 随着咒语,淬锋石迎风暴涨,眨眼间化作三丈高的巨型盾牌,”轰”地砸在安若溪等人面前。 几乎同时,云不归折扇挥出的青色风刃斩在石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石盾表面纹路亮起刺目银光,竟将风刃尽数反弹! 云不归仓促闪避,仍被削下一缕发丝。 ”寒月女帝的道侣...”云不归飘然落地,眼中闪过诧异,”也就只有这手段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 陈不凡等人瞪大眼睛看向陆逸,连安若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师公,你去哪儿了,也不给我们说一声...”安若溪低声问。 ”找死!我倒要看她还给了你什么保命手段。” 云不归突然变脸,折扇收起,一柄三尺青锋从袖中滑出。 剑身透明如冰,正是云家至宝”碧空剑”。 元婴期的灵力全力爆发,碧空剑化作百丈青光斩落。 这一剑之威,足以将整条街道一分为二! ”小心!”安若溪挣扎着要起身。 陆逸不退反进,双手按在淬锋石上。 体内那股灵气疯狂涌入,淬锋石纹路瞬间变成血红色。 ”轰隆——!” 剑气与淬锋石相撞,冲击波掀翻了方圆百丈的屋顶。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碧空剑的剑气竟然寸寸崩裂! 而淬锋石只是亮度淡了下来。 ”噗!” 云不归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俊美的脸上首次露出惊容。 碧空剑上竟然出现了一道发丝细的裂纹! ”好,很好。” 他擦去嘴角血迹,眼神阴鸷,”陆逸,我记住你了。” 青光一闪,云不归的身影消失不见。 只留下满街狼藉,和一群目瞪口呆的观战者。 陆逸双腿一软,差点跪倒。 刚才那一击几乎抽干了他全部力量。 手中淬锋石变得黯淡无光,表面多了几道裂痕。 ”师公...” 安若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你没事吧?” 陆逸转身,正想解释,却见安若溪突然晕厥。 他连忙上前接住,才发现她后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不断渗血。 陆逸双掌按在安若溪后背,《速生诀》的青色灵力顺着经脉游走。 安若溪肩胛处被剑气贯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肉芽,她龇牙咧嘴地道谢:”师公,谢谢!” ”别动。”陆逸指尖灵力突然转炽,逼出一缕青色剑气,”云不归的碧空剑气好像带毒。” “妈的,老子...” 陈不凡骂了一句,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好。 前不久两人实力还差不多,现在云不归一人就可以伤了他们这么多人。 第六十四章 噬心蛊之威 陆逸一言不发,灵力流转,挨个为众人疗伤。 轮到陈不凡时,他倔强地别过脸:"先救叶青霜。" “闭嘴。” 陆逸很是生气,明明实力不行,还非要去和别人拼命。 陆逸直接撕开他后背的衣衫,露出那道深可见骨的剑伤。 伤口周围已经泛起诡异的青色,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屋内众人顿时变色——这是剑气入体的征兆! 陆逸眼神一凝,右手按在伤口上,左手却摸向腰间匕首。 夜穷匕首似乎感应到什么,发出轻微的嗡鸣。 "可能会有点疼。" 陆逸低声道,突然拔出匕首在掌心一划。 银蓝色的血液滴落在伤口上,瞬间与那些青丝纠缠在一起。 "嗯..."陈不凡闷哼一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令人震惊的是,那些肆虐的剑气遇到银血,竟如雪遇沸水般迅速消融! "这..."张二娘满脸惊讶,“你能解元婴剑气?" 陆逸没有回答,专心致志地处理着伤口。 直到最后一缕青丝被清除,他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摔倒。 "现在,"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向陈不凡,"谁能告诉我,你们怎么和云不归打起来了?" 安若溪拢了拢衣衫,声音沙哑:“我以为他抓了你。" 她简单说了经过,当提到尸驼婆的挑拨时,陆逸眼中寒光一闪。 "有意思。" 陆逸冷笑,”前几天我还在无间坊认出幽冥五绝花,救了雷虎阁主一命。没想到他的手下不但恩将仇报,还想要我的命?" 他拇指摩挲着寒月匕首:"有机会,我倒是要当面问问雷老虎..." "不必问了~" 尸驼婆的怪笑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老太婆像只大蝙蝠似的晃晃走来,"是老身自己的主意。" 尸驼婆佝偻着身子,拖着长长的黑鳞蟒,咧嘴直笑,“陆道友果然好手段,也很护着你自己的人,不错,不错。” 众人一愣,保持着高度警惕。 尸驼婆将黑鳞蟒随手丢在地上,枯瘦的手指捏着一只血红色的蛊虫,那蛊虫头部隐约浮现一张扭曲的人脸,狰狞可怖。 “噬心蛊,罪洲城的规矩。” 她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吃下去,你们就是自己人。” 就连空气都瞬间安静下来,仿佛凝固一般。 陈不凡猛地站起身,他怒目圆睁,“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宁可战死,也不当狗!” 张二娘眯着眼,手中双剑相撞,火星迸溅,“雷老虎好大的威风,真以为我们几个是软柿子?” 安若溪没有说话,只是青霜剑“铮”的一声出鞘半寸,剑锋寒光闪烁,直指尸驼婆咽喉。 陆逸却笑了。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茶水忽然凝结成冰。 “前辈可能搞错了一件事。” 他抬眼,目光如刀,“我们几个虽然修为不高,但骨头还算硬。” 尸驼婆独眼眯起,阴森森地笑道:“小子,逍遥楼主闭关前可是元婴大圆满,等他出关,云不归就是阁主!到时候,你们连当狗的资格都没有!” “咔嚓!” 陆逸手中的冰茶盏瞬间粉碎,冰渣散落一地。 他当然明白尸驼婆话中之意——阁主有权挑选下属,云不归必定会"重点关照"他们。 “人生谁无死,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缓缓站起身,腰间寒月匕首嗡鸣震颤,杀意凛然,“我们几个的事,就不劳雷虎阁主操心了。” 尸驼婆脸色骤变,显然没想到陆逸竟如此硬气! “好!好得很!” 她怪笑一声,猛地甩袖,一道黑光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炸开,化作漫天牛毛细针,直袭众人! “万蚁噬心针?”张二娘脸色大变。 陆逸早有防备,袖中淬锋石瞬间展开,化作一面石盾,将毒针尽数挡下。 众人陷入短暂的沉寂。 安若溪咬着牙打破沉默,“师公,云不归那狗东西要是真当上阁主,咱们可就...” “也许雷虎阁主是一种较好的选择。” 张二娘也跟着长叹一声,“总比云不归强得多。” “你们这是怎么了?”陈不凡大怒,“师公都说了,人生谁无死,为什么非要给别人当狗?” 陆逸淡淡一笑,“你们啊,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何必担心这些,走,回去再说。” 竹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陈不凡闷头灌酒,张二娘的手都快拽断,安若溪则站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都哭丧着脸做什么?" 陆逸突然笑出声,拍了拍身旁巨大的黑鳞蟒尸体,"这玩意儿全身是宝,咱们发财了!" 众人一愣。 只见陆逸蹲下身,寒月匕首在蟒尸上比画着:"你们看,这逆鳞坚硬无比,正好给大家做件护心甲。" 陈不凡眼睛一亮,酒坛子"咣当"放下:"对啊!这鳞片能挡元婴一击!" "二娘,"陆逸转头笑道,"您老见识广,这蟒筋要是炼成捆仙绳..." 张二娘眼中精光乍现:"师公!四阶黑鳞蟒的筋,至少能捆住金丹后期!" 安若溪忍不住走近几步:"那毒囊..." "给你留着。"陆逸冲她眨眨眼,"配上你的毒蝎..." 叶青霜怯生生地问:"那...剩下的部分..." "烧成灵沙!"陆逸手一挥,"正好补充咱们消耗的灵气。" 屋内气氛顿时活络起来。 陈不凡已经撸起袖子开始剥鳞片,嘴里还哼着小曲。 安若溪掏出个玉瓶,小心翼翼地收集毒液。 "愣着干什么?"陆逸回头,脸上还沾着蟒血,"来搭把手,这蟒皮硬得很。" 众人一起,很快就黑鳞蟒能利用的部分全瓜分了。 ...... 玉霄寒山巅,笼罩千年的白雾终于散去。 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为这片沉寂的仙山镀上金边。 山间草木舒展枝叶,积攒的寒露滴落,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远处传来清越的鸟鸣,仿佛整座仙山都从长眠中苏醒。 第六十五章 寒潭醒女帝 山腰寒潭有个山洞,一只体型硕大的穿山甲突然从洞中探出头。 它浑身鳞片泛着金属光泽,在阳光下由墨绿转为鎏金色。 它笨拙却迅捷地爬上潭边青石,舒展身躯,露出腹部细密的银色鳞片。 “移山君·陆吾在此!“ 它口吐人言,声音浑厚,与憨态可掬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忽然,它耳尖微动,听到寒潭深处传来水声。 立刻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再浮出时,身上附着的青苔已洗净,露出背部纵横交错的剑痕——那些伤痕竟组成古老的符文。 它飞奔至寒潭中央的石台前,因速度太快险些撞上石柱。 石台上摆放着一口青铜古鼎,鼎内血水翻涌,泛着诡异的红光。 “夫人!您醒了!“ 它的好朋友的主人,被人误认为是她的夫君,自己主人怎么会嫁给他? 陆吾想法很简单,就给主人灌输观念,她有夫君了,可别让那小子占了便宜。 鼎中血水突然静止。 一道身影缓缓从不远处走来,墨发如瀑,肌肤胜雪。 女子睁开双眼,眸中似有月轮流转,转瞬又归于深邃的黑暗。 她轻启朱唇,声音冷若冰霜:“你是何人?“ 陆吾后退半步,转身露出背甲上的剑痕符文:“您最疼爱的夫君啊!“ 女子凝视那些符文,一字一顿念道:“''移山君陆吾,性贪玩,好食蚁''?“ 她微微蹙眉,“我虽记忆全失,但也知人族不会嫁给一个畜生。“ 陆吾绿豆般的眼珠乱转,爪子不安地刨着地面。 女子就是大名鼎鼎寒月女帝洛倾城。 “我是谁?“她问。 陆吾垂头丧气地转过身,露出另一侧背甲上的刻痕。 那些字迹深浅不一,显然不是同一时期所刻。 “洛...倾城。“女子指尖轻抚过那些刻痕,“外人称...寒月女帝?“ 她突然抬头,远处一座山峰无声崩塌。 陆吾吓得缩成一团,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夫人“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最后一个问题。“洛倾城指尖凝聚出一缕寒气,“我为何会失忆?“ 陆吾笨拙地翻了个身,露出布满银色纹路的腹甲。 那些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 “心...心魔反噬...“ 陆吾结结巴巴说,“需...需自斩境界方可破解...可好像对你没用,如果璇玑天帝还在...“ “璇玑是谁?” 陆吾,“......” 哎,主人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连自己师傅都不记得了。 寒潭水面突然炸开万千冰凌。 洛倾城赤足踏在冰面上,每一步都绽放出霜花。 她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发梢凝结着细碎的冰晶。 陆吾爪子发抖,继续念道:“苏醒后记忆如...如流沙消散,唯...唯有...“ “说!“ “唯有刻骨铭心之事扎根神魂!“ 陆吾闭眼喊完,缩成一团铁球,好像受心魔堞噬是它自己。 洛倾城指尖的寒芒骤然熄灭。 “我是洛倾城。“她突然轻笑,笑声让整座寒潭瞬间封冻,“一直在对抗心魔反噬。“ 冰面倒映出她妖冶的容颜。 眉心那道血色纹路突然亮起,宛如第三只眼。 “这些好像不重要,最重要的事是......杀...“ 这两个字出口的刹那,玉霄寒山所有草木同时结霜。 陆吾惊恐地发现,自己鳞片表面正在凝结血色的冰晶。 “主...主人息怒!“ 陆吾拼命用爪子拍打鳞片,“您刚苏醒,境界还不稳...“ 心里却直骂娘。 “杀杀杀,一天天就知道杀!啥时候能记点别的?记点啥山珍海味不好吗?记点金银财宝不香吗?“ 早点找个男人嫁了不好吗? 看来还得把希望寄托在小灵宝的主人身上。 他们要是真成了,反正自己不吃亏,谁让小灵宝是自己好朋友呢! 它偷瞄了一眼自己鳞片上刻的字,越看越不得劲。 可要是不记吧,又怕这位姑奶奶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剁了。 “移山君啊移山君,你咋混成这样了...“陆吾在心里哀叹。 也不知道过一会,偷偷把它擦了,能不能擦掉。 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它头顶炸响: “本座炼化的九转玄阴丹,为何少了一枚?“ 陆吾浑身鳞片都炸起来了,绿豆眼滴溜溜乱转。 它可记得清清楚楚,是小灵宝那崽子偷拿了一颗,说是要带给它主人疗伤。 在说,自己这主人属狗的吧?少一颗都能发现? “那个...娘娘明鉴啊!“陆吾爪子直哆嗦,“您沉睡那会儿,小的得了场大病,差点没熬过来...“ 它偷瞄着洛倾城的脸色,越说声音越小:“就...就吃了一颗保命...“ 它突然觉得这样小声说会引起主人的怀疑,于是梗着脖子,大声强调,“你说的,要是我性命不保时,可以吃的。” “主人你可不能自己说话不算话哟。” 豁出去了!嗓门大点显得理直气壮! 洛倾城站在寒潭边,银发随风轻扬,面无表情的盯着它看。 陆吾缩了缩脖子,爪子不安地刨着冰面,刨出几道白痕。 它偷瞄着主人的反应,心里直打鼓:完犊子,这姑奶奶该不会一剑劈了我吧? 突然,洛倾城足尖轻点,红衣翩跹间已凌空跃上殿檐。 她玉手一探,从冰雕飞檐后取出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 “铮——“ 剑出鞘的瞬间,整座玉霄寒山的温度骤降。 陆吾的鳞片上瞬间结出一层冰霜,冻得它直打哆嗦。 要死要死要死... 洛倾城红唇微勾,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好久没有用剑了...” 陆吾听到此话,终于松了口气,自己可是讲哥们义气,就算被主人杀了,也不可能出卖小灵宝。 再说洛倾城失忆,过一会怕是又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有什么好怕的! 看她那样子,心里永远只记得一件事,杀人。 像丢一个丹药,面纱,夜穷都算不了什么大事,只要他记不起,那就是轻松愉快的一天。 第六十六章 寒潭剑影急 像丢一个丹药,面纱,夜穷都算不了什么大事,只要他记不起,那就是轻松愉快的一天。 那天小灵宝来了,自己也可以把这猛大哥的形象装得更像一些。 玉霄寒山之巅,凛冽的朔风卷起细碎的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万千星芒。 洛倾城赤足踏在万年玄冰之上,足尖与冰面接触的瞬间,绽放出一圈圈霜花涟漪。 她垂眸凝视手中长剑,剑身如秋水般澄澈,却又隐隐流转着月华般的银辉。 指尖轻抚过剑脊时,一股血脉相连的悸动自掌心传来,却又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 这剑...似曾相识却又恍如隔世... 山风突然静止。 剑身毫无征兆地轻颤起来,发出细微的嗡鸣。 那声音起初如蜂鸟振翅,渐渐化作龙吟浅唱。 四周悬浮的冰晶仿佛受到召唤,纷纷向剑身聚拢,在剑锋三寸之外形成一道璀璨的星环。 洛倾城瞳孔微缩。 她看到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剑光中起舞,每一粒都映照出不同的记忆碎片。 “月...穷?“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刹那,剑鸣骤然清越,如幽谷清泉出石,似寒潭玉珠落盘。 剑身上的云纹次第亮起,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呼唤。 山底的陆吾无语地翻着白眼,突然来了人立而起,爪子伸进胸前鳞甲里掏啊掏,掏出一块沾着淤泥的玉简。 甩了甩水渍,抡圆了膀子往山上一扔: “接着!您要杀的人花名册!“ 玉简化作一道青光破空而去。 山巅之上,洛倾城红袖翻卷,玉简稳稳落入掌心。 月空剑在她身侧悬浮,剑锋轻转,寒芒如水倾泻在玉简表面。 “嗡——“ 玉简震颤,无数金色篆文浮空显现,密密麻麻铺展成一片光幕。 每个名字都闪烁着不同光泽——明亮得如星辰璀璨,暗淡得似风中残烛,更有几个已经完全灰暗,如同燃尽的香灰。 生与死,皆在这方寸之间... 洛倾城眸光流转,忽然在一个熠熠生辉的名字上顿住: “南宫烛阴。“ 声音很轻,却让山间飘落的雪花都为之一滞。 “哎呦喂!“ 陆吾不知何时已经滚到半山腰,爪子扒着岩石边缘,扯着嗓子喊:“玄阴教圣女!二十年前混进瑶池仙宗,差点顶替主人你当上圣女!“ 它掰着爪子数落:“那会儿您跟姓江的王八蛋闹掰的时候,就是这娘们第一个跳出来,说要斩草除根!“ 说到激动处,鳞片都炸起来了,“您猜怎么着?这二十年她龟缩在玄阴教禁地不出门,连茅房都修在闭关洞府里!“ 月空剑突然“铮“的一声插在陆吾面前,吓得它“嗷“地往后一滚。 洛倾城不知何时已经飘然而下,赤足点在剑柄上。 她俯视着滚成球的穿山甲,唇角微扬: “你好像...很了解她?“ 陆吾绿豆眼滴溜溜转了两圈,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比画着:“这不是...这不是给您当贴心小棉袄嘛!“ 它凑近几步,压低声音:“要我说啊,这娘们明显是防着您呢!护山大阵加了七重,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长老轮值...“ 它偷瞄着主人的脸色,爪子不安地刨着地:“您刚醒,实力还没恢复到巅峰...要不...咱先换个软柿子捏?“ 山风突然变得凛冽,陆吾的鳞片上瞬间结出一层冰霜。 它缩了缩脖子,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洛倾城淡淡地回道,“不必。” 话音没落,寒潭边的冰晶“咔嚓“碎裂,洛倾城红袖翻飞间,身影已如烟消散。 空中只余一道绯色残影,如同晚霞撕裂了苍穹。 陆吾蹲在岩石上,爪子慢悠悠地数着数:“三...二...一...“ “嗖——“ 红衣翩然而返,带起的罡风卷得陆吾鳞片“哗啦“作响。 洛倾城赤足点地,月空剑在她身侧悬浮,剑锋直指穿山甲的鼻尖。 “玄阴教位于何处?“ 呵,果然不认路! 陆吾绿豆眼滴溜溜转了两圈,故意拖长声调:“哎呦喂,您手里这把月穷不是挺能耐吗?让它带路呗“ 它贱兮兮地用爪子戳了戳剑锋,“可惜啊,这憨包好像也是个路痴~“ “铮——!“ 月空剑暴起三寸寒芒,剑身剧烈震颤,周围的冰晶瞬间炸成齑粉。 陆吾的鳞片上立刻结出一层冰霜,冻得它直打哆嗦。 “东边三千里!“ 穿山甲立刻改口,爪子却还在比画,“先穿个落魂山,再过幽冥河,再翻...“ 它偷偷瞥了眼主人越来越黑的脸色,越发来劲,“还要经过七处绝地、十二道险关...“ 洛倾城眉心突突直跳。 这路线莫名熟悉,可每当要抓住那缕记忆时,神魂就泛起针扎般的刺痛。 她下意识按住太阳穴,眼前阵阵发黑。 这穿山甲...话真多.. “所以说啊~“ 陆吾人立而起,爪子背在身后,活像个老学究,“以您现在的状态,没个把月根本到不了。“ 它凑近嗅了嗅,“您这神魂跟筛子似的,风一吹就...“ 月空剑突然横拍在它脑门上,发出“当“的脆响。 “带路。“ 洛倾城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陆吾绿豆眼顿时亮了起来。 它搓着爪子,尾巴得意地左右摇摆:“哎呀呀,看在你这么诚恳请求的份上...“ 话音未落,它突然“噗“地缩小成拳头大小,一溜烟窜上洛倾城肩头。 月空剑“嗡“地悬到它面前,剑尖距离鼻头只有半寸。 “走...走这边!“ 陆吾立刻举起小爪子指路,尾巴却偷偷缠住了洛倾城一缕银发,心里乐开了花。 嘿嘿,天下第一美人给我当坐骑。 ...... 玄阴教,什刹海。 说是海,其实就是一个比较大的湖泊。 风大浪急,墨绿色的湖水像被煮沸般翻涌。 玄阴教的禁地大阵在湖面投下幽蓝光晕,将每一滴溅起的浪花都染成诡异的颜色。 “这鬼天气...” 楚星河死死攥着竹筏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第六十七章玄阴火种颤 楚星河死死攥着竹筏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浑身早已湿透,发冠不知被哪个浪头卷走,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最要命的是,禁灵大阵压制下,他堂堂金丹修士,此刻竟与凡人无异。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白玉瓶——瓶身贴着的符箓已被湖水浸湿大半,隐约能看见里面那团跳动着的幽蓝火焰。 这是今天他要送到岛上那位传说中的圣女手中的玄阴火种",若有个闪失... "哗——!" 又是一个巨浪拍来,竹筏几乎竖直立起。 楚星河双腿发力,肌肉绷紧到极限,才没被甩进湖里。 咸腥的湖水灌进鼻腔,呛得他眼前发黑。 还有三百丈... 当他终于踉跄着踏上小岛时,双腿已经抖得不像自己的。 还没等他喘匀气,就听见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救命!" 楚星河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另一只竹筏被浪头拦腰拍断。 一名紫衣女修落入水中,正拼命扑腾着想要抓住碎裂的竹筏残骸。 来不及多想,楚星河一把扯下腰间绳索,用尽全力抛向湖中:"抓住!" 绳索在狂风中划出弧线,末端恰好落在女修手边。 她立刻死死攥住,楚星河肌肉隆起,青筋暴起,一点一点将她拖向岸边。 就在女修即将脱离水面的刹那,湖面突然炸开一团巨大的水花! "小心!" 一条足有丈余长的怪鱼腾空而起,满口倒刺般的利齿泛着寒光。 楚星河看得真切——那是玄阴教豢养的"噬灵鱼",专食修士血肉! 女修在空中拧身,险之又险地避过致命一击。 但听"撕拉"一声,她半边衣袖被利齿扯碎,雪白的手臂上顿时多了几道血痕。 "砰!" 两人重重摔在岸上。楚星河顾不得疼痛,一个翻身挡在女修身前,死死盯着重归平静的湖面。 这畜生居然突破禁制游到浅水区... 身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楚星河回头,正对上女修惊魂未定的眸子——那是一双极美的眼睛,此刻却盛满后怕。 “多、多谢道友..."她声音还在发抖,低头看着自己被撕烂的衣袍,"若是慢上半分..." 第六十八章 帝威震禁地 他正要起身,突然听见"咚"的一声闷响——秋月膝盖重重磕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碎石上。 "怎么?"洞内女声骤然转冷,”派你来送东西,心有不满?" 最后一个字炸开音浪,秋月像片落叶般被掀飞数丈。 楚星河听见她撞在石壁上的闷响,还有那声压抑的痛呼。 他保持着躬身姿势,视线死死钉在地面三寸之内。 青石板上不知何时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纹,正泛着诡异的红光。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秋月的求饶声带着哭腔,磕头的声响像擂鼓。 楚星河数着心跳。 三息过后,果然听见那熟悉的轻笑: "既然不愿意来...下次就别来了。" 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预想中的"滚"字刚落,身后就传来破空声。 秋月像只断线风筝般飞向湖心,紫衣在雾气中划出凄艳的弧线。 "圣女饶命!师兄救..." 呼救声戛然而止。 楚星河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湖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接着是重物落水的闷响。 湖面的涟漪渐渐平息,那抹猩红却愈发浓艳。 血色在墨绿的湖水中晕染开来,像极了南宫烛阴最爱的胭脂色。 又死一个...都是一些不长眼的弟子,死了她好。 她赤足踏过岸边碎石,足尖沾染的血迹很快被湖水舔舐干净。 皓腕上的银铃轻响,在死寂的禁地里格外清脆。 这铃铛...是第几个弟子献上的来着? 南宫烛阴弯腰拾起玉瓶,指尖触到瓶身时微微一颤——上面还残留着那个蠢货的温度。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长袖一甩,将温度连同记忆一起甩开。 灵蜜从瓶口滑落,在她掌心聚成五颗浑圆的珠子。 每滴蜜露都像被施了法术般剔透,清晰地映照出她精致的下颌线,挺翘的鼻尖,还有... 眼角的细纹? 南宫烛阴呼吸一滞。 她凑近细看,蜜露里的倒影也跟着放大。 第六十九章 血裙镇寒潭 悄然落在礁石上的洛倾城静立如画,血色罗裙在月光下泛着暗芒。 她足尖轻点岩面的刹那,整座什刹海的浪涛都为之一静。 南宫烛阴的银铃碎屑还在半空飘坠,却诡异地凝滞不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成了细丝。 “为什么要杀你呢?“ 洛倾城偏了偏头,这个本该娇俏的动作由她做来,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 她眸中的月轮虚影明明灭灭,像是风中残烛。 南宫烛阴的指甲更深地掐进掌心。 她突然发现,眼前人周身竟无半点灵力波动。 那袭红衣下隐约可见的锁骨线条单薄得惊人,腕骨凸起的位置还带着未愈的伤痕。 她记得很清楚,这身红衣服就是洛倾城与江沉玉成亲那天穿的。 可正是这份近乎脆弱的平静,让南宫烛阴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就像兔子遇见收起利爪的雪豹,反而比面对张牙舞爪时更觉恐怖。 “你...“南宫烛阴的魅音卡在喉咙里。 她引以为傲的“醉仙引“香气正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寸寸绞碎,甜腻的芬芳里混进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洛倾城忽然抬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南宫烛阴瞬间绷紧脊背——却见对方只是轻轻接住一片飘落的铃铛碎片。 “叮——“ 金属片在她指尖碎成齑粉。月光下,那些粉末勾勒出一道未成形的剑影,转瞬即逝。 摄魂铃对她无效? 还是说... 南宫烛阴突然意识到更可怕的事。 眼前人神魂不稳的状态,反倒让所有针对元神的术法都像拳头打进棉花...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瞬会激起怎样的反弹。 海浪声重新涌入耳膜。 洛倾城不知何时已走到三步之内,南宫烛阴甚至能看清她睫毛上凝结的霜花。 “我还真忘了为什么要杀你。” 洛倾城拍了拍自己脑袋继续说道。 南宫烛阴听到这回答心头一梗,几乎要吐出血来。 “你既然做出了防备,想必心里十分的清楚,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是否可以告知我一二?” 洛倾城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聚聚而冷意。 南宫烛阴心中暗骂,“死婆娘,当初就应该一剑砍死你,现在你要杀我,还要我告诉你原因。” 第七十章 夜穷剑灵殇 洛倾城指尖轻抚过剑身上新添的血线,"本座要看看,玄阴教还养了多少噬灵鱼。" 陆吾爪子一抖,差点从肩头滑下去。 它偷瞄了眼湖面——那里还飘着南宫烛阴的紫衣残片,几条丈余长的黑影正在水下徘徊。 这姑奶奶...是要赶尽杀绝啊.. 寒月当空,一道红影踏浪而行。 所过之处,湖水自动分开,露出底下森森白骨——那都是二十年来,玄阴教扔进湖里"喂鱼"的活饵。 陆吾突然觉得鳞片发冷。 它小心蜷了蜷尾巴,把脑袋埋得更低了些。 等洛倾城走后,玄阴教众人才战战兢兢地赶到什刹海禁地。 湖面泛着诡异的血光,南宫烛阴的尸身软塌塌地伏在礁石上,像被抽了骨的锦鲤。 "脊骨尽碎..."大长老枯瘦的手指拨开染血的紫纱,声音发颤,“是...是寒月剑意。” 人群顿时炸开锅。 有个筑基期的年轻弟子突然跪地干呕——他看见南宫圣女的瞳孔已经扩散,可嘴角却诡异地翘着,仿佛死前见到了什么绝美的景象。 "魔头!" "这妖女必须除!" "请掌门出关诛杀此獠!" 咒骂声此起彼伏。 三长老趁机振臂高呼:"寒月女帝残害同道,当列入诛魔榜首位!" 他袖中暗藏的留影石悄悄运转,准备记录下这"同仇敌忾"的场面。 大长老阴鸷的目光扫过人群。 突然,他注意到湖岸碎石间闪着微光——是南宫烛阴捏碎的那枚求救铃铛残片,上面还沾着... "都闭嘴!" 一声厉喝打断喧嚣。 众人这才发现,大长老正盯着湖面某处,老脸煞白。 顺着他视线望去,血色湖水下隐约可见七具森森白骨——每具天灵盖上都有个月牙状的窟窿。 年轻弟子中突然有人小声嘀咕:“既然寒月女帝见人就杀,为何独独放过我们?" "你算什么东西!" 三长老一巴掌扇过去,”也配与南宫圣女相提并论?" 人群再度沸腾。 没人注意到大长老悄悄退到阴影处,从怀中摸出块传讯玉符捏的粉碎——那是发给闭关中的掌教真人的最高警示。 第七十一章 寒潭映孤影 月穷剑暴怒之下,一剑劈向山体。就在剑气即将斩落的瞬间,一只素手突然握住剑柄。 洛倾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洞外,银发间还沾着晨露。 她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月穷顿时安静下来,只是剑穗还在气呼呼地摆动。 "出息。"女帝瞥了眼山洞,”跟只穿山甲较劲。" 陆吾扒着洞口探头:”就是就是!还是主人明事...月穷多牛,来啊,来打我嘛,来打我嘛,哎呦!" 它被一道指风弹了个跟头。 陆吾慢悠悠地爬到洛倾城跟前,爪子熟练地掀开胸前最厚实的鳞片。 那下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最新一行还泛着金光:“今日诛杀..."。 "主人~"它绿豆眼滴溜溜转,”昨天的事儿您还记得多少?" 洛倾城银睫微颤,眸中月轮明灭不定。她先微微颔首,又缓缓摇头。 得,又卡壳了。 陆吾老神在在地点头:“明白,记得些零碎是吧?" 它用尾巴尖扫了扫地上的霜花,”刚受完心魔反噬都这样,过几天就好..." 月空剑突然"铮"的出鞘三寸,吓得陆吾一个激灵。 "哎哎!我这不是为你好!" 它缩着脖子嚷嚷,"外头都组诛魔联盟了,说什么要把寒月女魔头挫骨扬灰..." 洛倾城突然抬眸:"我有个问题。" 又来? "我的九转玄阴丹..."她指尖轻叩剑鞘,"为何少了一颗?" 陆吾爪子一滑,差点啃一嘴泥。 它心里早把这姑奶奶骂了八百遍——特妈的怎么这事儿你就不忘,老记着有意思吗?偏偏对丢颗药耿耿于怀! "您...您忘了?" 它硬着头皮扯谎,"那可是您亲手赏我的呀!"说着还挤出两滴鳄鱼泪,"说老陆护主有功..." 月空剑突然横拍过来,"啪"地把它抽成个滚的葫芦。 陆吾嗷嗷叫着滚出三丈远,却见洛倾城并未追击,反而闭目盘坐,将月穷横置膝上。 池塘里的月光碎成了千万片银鳞。 陆吾整个儿泡在水里,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水面,搅得那些银鳞更碎了。 "这鼠崽子..."它嘀嘀咕咕地掏着鳞甲缝,"躲得倒挺严实。" 爪子突然碰到块硬物——是那片送给小灵宝的旧鳞甲。 陆吾把它抠出来,对着月光看了又看。 第七十二章 血墨书囚心 翠绿的种子在掌心滚动,每颗都泛着淡淡灵光。 陆逸刚想询问,就听陈不凡在菜畦边插嘴:“二娘是说,您可以用神识控物代替外放!比如..." 他贱兮兮的比画,”用念头把种子种进土里~" 这那是灵种,就是一些杂草。 种子上的光也不是灵光,而是把玩久了,磨光的。 "就你话多!"张二娘一杖敲在他刚翻好的土垄上,"继续挖!" 话音未落,她突然瞪大眼——陆逸掌心的灵种正一颗颗悬浮而起,在空中排成北斗七星状! "这..."张二娘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陆逸自己也愣住了。 他不过是试着将神识凝成细丝,没想到... "噗通!" 悬浮的灵种突然坠落。 陆逸闷哼一声,鼻间涌出两道血线。 识海里那方小湖剧烈震荡,搅得他眼前发黑。 "师公!" 安若溪慌忙扶住他摇晃的身子,蝎尾焦急地拍打地面,"急不得...急不得..." 陆逸点点头,“你们先忙,我去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刚合上房门,就听见窗棂"吱呀"一响。 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扒开窗缝,紧接着钻进来个灰扑扑的圆球——正是失踪多日的小灵宝。 "主人我回来啦!“小东西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在桌上滚了两圈,”这次可倒霉了,连颗野果都没找着..." 陆逸揉了揉太阳穴,识海的刺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 小灵宝却还在喋喋不休:"不过我见到个好大的湖!湖心岛上全是紫竹林,就是..." 它突然压低声音,"一个人影都没有,怪瘆人的..." 陆逸猛的坐直,却见小灵宝突然捂住肚子:"主人别生气!下次一定给你带灵果!" 它绿豆眼滴溜溜转,"这次虽然没吃的,但我找到个宝贝!" 两只小爪子献宝似的捧出个物件。 刹那间,整个屋子都被映成了幽蓝色——那哪是什么石头,分明是颗心形的深海玄晶! 晶体内里似有星河流动,表面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金线。 "这..."陆逸呼吸一滞。 小灵宝还在嘚瑟:“我潜到湖底找到的!那里可奇怪了,半条活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