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我透视鉴宝养女儿》 第44章 医生,你说这老头叫什么? 李婉玉被王贵生当众下了面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被更浓的厌恶所取代。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嗤笑一声。 “王哥,你这话说的!我李婉玉就算眼睛瞎了,也不可能再看上这种货色!一个替人顶罪的劳改犯,一个连自己女儿都养不起的废物,我躲他还来不及呢!放心,我跟他早就离婚了,干干净净,一刀两断!”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与沈东辰的决裂,以及对他的不屑。 沈东辰从始至终都懒得搭理这对狗男女。 他眼神冰冷,单手插兜,径直朝着病房走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就在他即将推开病房门之际,房门却从内被人拉开了。 郑肥红光满面,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已经换上一身干净漂亮小裙子的沈媛媛,正笑呵呵地往外走。 “儿子,你来得正好!媛媛刚醒,我正准备带她去医院的VIP食堂,尝尝那里的儿童营养餐呢!” 郑肥一见沈东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语气亲昵得仿佛他们真是失散多年的父子。 沈媛媛小脸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看着比之前好了不少。 她窝在郑肥温暖的怀抱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东辰,细声细气地唤了一声。 “爸爸……” 李婉玉和王贵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当李婉玉看清郑肥身上那套虽然干净、但明显不是什么名牌的衣物时,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优越感让她瞬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她夸张地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郑肥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一般,尖声尖气地嚷嚷。 “哎哟喂!沈东辰,这就是你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穷酸老爹啊?啧啧,这股子土腥味儿,隔着八丈远都能熏死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 她这话,恶毒至极,不仅侮辱了郑肥,更是将沈东辰也一并踩在了脚下。 郑肥闻言,原本慈祥和蔼的脸色骤然一沉! “你个泼妇!胡说八道些什么!”郑肥气得跺了跺脚,声如洪钟,怒斥道。 “我家东辰哪里配不上你了?倒是你,尖酸刻薄,没大没小,简直丢人现眼!” 李婉玉被郑肥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了一跳,但旋即便不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心中暗骂。 一个老不死的穷鬼,也敢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扬威?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径直停在了王贵生面前。 “王先生,您好,初步看……主要是您这边,身体可能……嗯,有些虚弱,精元活力不足,所以……导致要宝宝比较困难。” 医生尽量措辞委婉,但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 王贵生的脸,“唰”地一下就黑成了锅底! “你……你小点声!”王贵生压低了嗓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关乎男性尊严的事情,被当众宣扬出来,简直比打他几巴掌还要难受!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从沈东辰口中逸出。 他本不想笑,但实在忍不住。 这王贵生平日里人五人六,不可一世,没想到…… 李婉玉的脸颊也腾地一下红透了。 她狠狠地瞪了王贵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羞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难怪她肚子一直没动静! 那医生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连忙压低声音,尴尬地道歉。 “不……不好意思,王先生,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道完歉,他目光一转,恰好落在了抱着孩子的郑肥身上。 当他看清郑肥的脸时,脸上的职业性微笑瞬间变得恭敬无比,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郑……郑老先生?您怎么也在这儿?身体可好?” 医生连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谦卑而热情。 郑肥虽然不认识这医生,但对方态度和善,他也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很是亲和地应了一声。 “嗯,带孙女出来转转。” 这一下,轮到李婉玉彻底傻眼了。 她脸上的嘲讽和不屑还未完全褪去,就那么僵在了那里,表情精彩纷呈。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医生,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郑肥,脑子里嗡嗡作响。 “医……医生,”李婉玉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你刚才叫这个老头什么?” 那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依旧恭敬:“这位是郑肥,郑老先生。” 李婉玉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医生,又难以置信地望向气定神闲的郑肥,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郑……郑肥?”李婉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 “哪个郑肥?是我们江城那个传说中的首富,郑……郑肥?!” 她的尾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劈了叉,尖锐刺耳。 医生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如假包换,正是我们江城鼎鼎大名的郑百亿,郑老先生。” 轰——! 李婉玉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颗原子弹! 郑百亿!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跺跺脚整个江城都要抖三抖的顶级富豪! 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被她讥讽为“穷酸老爹”的老头子?! 而沈东辰,竟然是郑百亿的“儿子”?! 一股悔恨,瞬间淹没了李婉玉! “啊——!” 她猛地甩开王贵生的胳膊,那力道之大,险些将王贵生推了个趔趄。 下一秒,她扑向沈东辰,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沈东辰!”李婉玉的嗓音尖利得能刺破人的耳膜,脸上肌肉扭曲,表情既疯狂又贪婪。 “你个天杀的!你有个这么有钱的爹!你竟然不告诉我!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你这个杀千刀的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 第45章 李婉玉你好不要脸 这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叫,把郑肥都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将沈媛媛抱得更紧了些,往后退了两步,眉头紧紧蹙起,看着李婉玉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沈媛媛也被吓得小脸煞白,往郑肥怀里缩了缩。 王贵生的脸,此刻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捂着被李婉玉抓疼的手臂,看着她那副谄媚的嘴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气炸了! “李婉玉!你还要不要脸!” 王贵生怒极反笑,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刚才还说人家是废物,现在知道人家有钱爹了,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了?你就是个见钱眼开的bia子!” 李婉玉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王贵生。 她猛地一脚踹在王贵生的小腿上,力道之狠,让王贵生“嗷”的一声痛呼出声。 “滚开!你个废物!”李婉玉面露极致的嫌恶,仿佛多看王贵生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她转回头,双手依旧死死抱着沈东辰的胳膊,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泫然欲泣、深情款款的模样。 “东辰!我的好东辰!我错了!我以前都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说那些混账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仰着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沈东辰。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看郑老……不,咱爸多喜欢媛媛啊!我是媛媛的亲妈,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离开媛媛呢!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咱爸,好好照顾媛媛!” 她顿了顿,又鄙夷地瞥了一眼龇牙咧嘴的王贵生,声音拔高了几分。 “不像某些人,要钱没几个臭钱,长得歪瓜裂枣,关键时刻还不中用!简直就是个废物点心!东辰,我们复婚吧!马上就去民政局!媛媛不能没有妈妈,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咱爸,以后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王贵生被她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李婉玉“你你你”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沈东辰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冷得像寒冰。 他任由李婉玉抓着自己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李婉玉,”沈东辰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看清楚,这是什么。” 他将离婚证摊开,举到李婉玉眼前。 “我们,已经离婚了。至于结婚证,你不是早就当着我的面,亲手撕碎,扔进垃圾桶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们之间,早就干干净净,一刀两断了。复婚?你觉得,可能吗?” 李婉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怔怔地看着那本离婚证,又猛地抬头望向沈东辰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 她不甘心地扭头,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被郑肥抱在怀里的沈媛媛。 “媛媛……妈妈知道错了……” 沈媛媛对上她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小脑袋死死地埋进郑肥的颈窝里,带着哭腔尖叫。 “坏妈妈!我不要坏妈妈!走开!爷爷!我怕!让坏妈妈走!” 郑肥见宝贝孙女被吓成这样,心疼得不得了,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轻轻拍着媛媛的背安抚,看向李婉玉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厌弃。 “哼!”郑肥冷哼一声,声如寒铁。 “听到了吗?连孩子都知道谁好谁坏!你这种水性杨花、嫌贫爱富的毒妇,也配做媛媛的母亲?也配进我郑家的门?滚!马上给我滚!” 李婉玉如遭雷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沈东辰面前,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哭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东辰!东辰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看在媛媛的份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改,我什么都听你的……” 沈东辰面沉如水,不为所动,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郑肥见状,再也无法容忍,厉声喝道。 “来人!把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给我叉出去!立刻!马上!别让他们在这里污了我的眼,吓到我的乖孙女!” 话音刚落,病房外候着的两个黑衣保镖立刻应声而入,动作干脆利落,一人一边,毫不客气地架起瘫软如泥的李婉玉和脸色惨白的王贵生,就像拖两条死狗一样,直接将他们往电梯口拖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沈东辰!郑老先生!我错了!啊——!” 李婉玉的哭喊尖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却没有人理会。 王贵生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晦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你这么个扫把星!” 很快,两人就被保镖毫不留情地“请”出了VIP病房区,直接扔到了医院大楼外。 李婉玉披头散发,妆容花得像个女鬼,她不死心地回头,还想对王贵生卖乖讨好。 “王哥……我……” “啪——!” 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狠狠甩在李婉玉脸上! 王贵生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 “滚!李婉玉!我真是瞎了眼!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贵生一巴掌扇完,还不解气,又一脚踹在李婉玉心窝上,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钻进人群,狼狈逃窜,生怕再跟这个瘟神沾上一点关系。 “噗——” 李婉玉被踹得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周围路人指指点点,目光呆滞,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 悔!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势力,如果当初对沈东辰好一点,如果当初把那五十万给媛媛治病…… 那么现在,站在郑百亿身边,享受无上荣光和财富的,就是她李婉玉啊! 江城首富的儿媳妇!这是何等风光!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一切都被她亲手葬送了! 第46章 他们要杀我,有毒药! 李婉玉像个疯子一样,双手捶打着地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撕心裂肺的吼叫在医院门口回荡,引来更多异样的目光,却再也换不回一丝一毫的同情。 “我的天啊……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悔恨的泪水混着血污和尘土,糊了她一脸,让她看起来比街边的乞丐还要不堪。 VIP病房内,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东辰扶着郑肥在沙发上坐下,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位“便宜老爹”,郑重地躬身。 “郑老,今天……多谢您了。我知道,您其实什么都明白。” 若非郑肥刻意配合,甚至主动引导,李婉玉那场闹剧也不会如此轻易收场。 这位老人,看似糊涂,实则精明过人。 郑肥闻言,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憨傻模样,摆了摆手,浑浊的眸子里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谢啥呀,东辰小子,你是我的儿子嘛!谁敢欺负我儿子,我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 他拍了拍沈东辰的手,力道不轻,像是在传递某种无言的信任。 沈东辰心中一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郑肥的头部。 透视眼下,那片盘踞在脑内的阴影依旧清晰可见,尤其是其中一处血管壁上,一个小小的血栓,像一颗定时炸弹,让他心头一紧。 他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 “郑老,您的身体……我知道您可能不信,但我或许能有机会帮您。您脑袋里的那个……” 他想说肿瘤和血栓,但又怕太过唐突,吓到老人。 “嗯?脑袋里?我脑袋里有啥?”郑肥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仿佛真的没听懂沈东辰在说什么。 “东辰小子,你是不是饿了?走,爸带媛媛和你去咱们医院的VIP食堂,那里的饭菜可好吃了!” 说着,他便乐呵呵地拉起一旁乖巧的沈媛媛,迈着有些蹒跚但依旧稳健的步伐,朝病房外走去,似乎完全将沈东辰刚才的话抛之脑后。 沈东辰看着他故作糊涂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更加确定,这位郑老爷子,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下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郑肥正兴致勃勃地陪着沈媛媛玩着积木,爷孙俩不时发出一阵阵开心的笑声,温馨的氛围在病房内流淌。 “吱呀——”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郑州东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这一次,他身上那股子嚣张跋扈的气息收敛了不少,但看向沈东辰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审视。 他先是冷冷地剐了沈东辰一眼,仿佛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随即转向郑肥,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温和。 “爸,医生都安排好了,您该去做那个开颅手术了。” “开颅手术?”郑肥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把抓住身边沈东辰的胳膊,连连摇头。 “不去不去!我老头子好好的,做什么手术!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那股子固执劲儿,像极了一个任性的老小孩。 郑州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不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缓一些。 “爸,这是为了您的身体好。医生说了,您脑子里的东西必须尽快处理,不然会有危险。” 他耐着性子劝说了半天,口水都快说干了,郑肥却只是油盐不进,死死拽着沈东辰的衣袖不松手。 就在郑州东耐心即将告罄,眼中凶光将要抑制不住地迸发出来时,郑肥却突然松了口风。 “要去也行!”郑肥眼珠子一转,指着沈东辰,语气斩钉截铁。 “除非东辰陪我一起去!他不去,我死也不去!” 这话一出,郑州东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锁定在沈东辰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气与警告。 然而,看着父亲那副无赖模样,郑州东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答应你!让他陪着!” 沈东辰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郑州东这轻易的妥协,反而让他觉得背后暗藏汹涌。 但他看着郑老爷子那依赖的眼神,以及怀中沈媛媛担忧的小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郑老,我陪您去。” 手术室外,冰冷的灯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有些惨白。 郑肥被护士们推着,即将进入手术室。 在上手术台前的那一刻,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突然布满了惊恐,猛地抓住沈东辰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有毒!有毒!”郑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瞪大了眼睛,声音嘶哑地哭喊起来。 “东辰!他们……他们要在手术里给我下毒!我闻到了!是毒药的味道!” 他一边喊,一边剧烈地挣扎,试图从手术推床上爬起来。 沈东辰心中猛地一震! 下毒? 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脸色骤变的郑州东。 只见郑州东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与狠戾,虽然稍纵即逝,却被沈东辰敏锐地捕捉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东辰的透视眼瞬间开启,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主刀医生白大褂的口袋。 赫然! 一支小巧的、标签被撕去一角的玻璃药剂瓶,正静静地躺在医生口袋的角落! 尽管标签残缺,但沈东辰一眼就认出,那瓶壁上残留的痕迹,分明就是一种能导致心脏骤停,伪装成手术意外的烈性药物! 如果剂量再大一些,甚至可以称之为“安乐”药剂!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富贵之家,亲情淡薄如纸! 为了独吞家产,这亲生儿子,竟然真的能狠下心肠,买通医生,在手术中对亲生父亲下此毒手?! 虎毒尚不食子,这郑州东,简直禽兽不如! “住手!” 沈东辰怒喝一声,声如炸雷,身影快如闪电,一把上前,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了主刀医生的手腕,阻止了他下意识想要掩盖口袋的动作。 “你们想干什么?!”沈东辰双目赤红,声音冰冷得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在手术台上谋害郑老先生性命吗?!” 第47章 暗中黑手! 手术室外的空气仿佛在沈东辰那声怒喝中凝固! 主刀医生被沈东辰铁钳般的手扣住手腕,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剧烈地一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慌乱。 他嘴唇哆嗦着,试图狡辩:“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 “东辰!东辰救我!他们要害我!” 郑肥此刻像个受惊的孩子,死死拽着沈东辰的衣角,躲在他身后,枯瘦的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郑州东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指着沈东辰,厉声呵斥。 “沈东辰!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哗众取宠!赶紧给我滚开!耽误了我爸的治疗,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小子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沈东辰却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目光锐利地扫向站在郑州东身后,神色同样惊疑不定的两名黑衣中年男人。 这两个人气息沉稳,显然是练家子,应该就是郑老先生曾经真正的心腹——阿东、阿西。 “两位想必就是郑老先生最信任的阿东、阿西两位大哥吧?” 沈东辰声音沉稳。 “如果你们真心为了郑老先生的安危着想,就该相信,这位所谓的主刀医生,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藏着一支足以致命的安乐药剂!他根本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索命的!” “什么?!”阿东和阿西同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狐疑。 他们跟随郑老多年,忠心耿耿,但眼前这年轻人言之凿凿,而郑老先生又表现得如此惊恐,让他们不得不心生警惕。 那假冒的主刀医生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倒打一耙,尖声叫嚷。 “我看你才有被害妄想症!血口喷人!手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郑老先生的性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拉开!” “没错!”郑州东立刻附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对着阿东阿西以及自己带来的几个保镖一挥手。 “把他给我抓起来!扔出去!要是耽误了手术,我唯你们是问!” 他现在只想立刻堵住沈东辰的嘴,只要父亲上了手术台,一切就都成定局了! 沈东辰面对几个蠢蠢欲动的保镖,丝毫不惧,反而往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阿东和阿西。 “两位大哥!郑老先生对你们视如己出,你们难道真的放心把他交给一个连身份都可能存疑的医生吗?!”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沈东辰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医生的口袋里,绝对有我说的那种药剂!如果搜不出来,我甘愿以诬告入狱,任凭处置!”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连郑州东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阿东和阿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沈东辰这份破釜沉舟的决绝,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好!”阿东猛地一咬牙,上前一步,对着那假医生沉声道。 “医生,得罪了!为了郑老先生的安全,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例行检查!” 说着,也不等对方反应,他和阿西一左一右,直接控制住了那假医生。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医生!你们这是妨碍医疗!” 假医生剧烈挣扎,脸色惨白如纸。 阿西动作麻利,直接伸手探入他白大褂的口袋。 片刻之后,他猛地抽回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支小巧的玻璃药剂瓶,瓶身上的标签被撕得残缺不全,但依旧能辨认出一些细微的痕迹。 “这……这真的有!”阿西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怒火。 “撕去标签的药剂瓶!跟他说的……如出一辙!” “狗东西!你真的敢害郑老!” 阿东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一拳狠狠砸在假医生的面门上! “噗!”假医生惨叫一声,鼻血狂喷。 阿东阿西像是两头被激怒的雄狮,拳脚如落在假医生身上,打得他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住手!都住手!发生什么事了?”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位神色焦急的中年人匆匆赶来,为首的中年人胸牌上赫然写着“院长”二字。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医生看到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假医生,惊呼道。 “他不是王主任!王主任被人打晕绑在更衣室的储物柜里了!我们刚刚才找到他!”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阿东阿西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幸好沈先生及时发现! 不然郑老先生恐怕真的要遭此毒手! 阿东一脚踩在地上那假医生的胸口,厉声质问。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那假医生被打得七荤八素,涕泪横流,哪里还敢隐瞒,哀嚎着。 “我是被人买通的……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在手术的时候,结果了郑老先生的性命……伪装成手术意外……” “买主是谁?!”阿西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 “我不知道啊!对方一直蒙着面,是通过特殊渠道联系我的……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钱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沈东辰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一旁的郑州东。 只见郑州东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躲闪,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一副心虚到极点的模样。 沈东辰心中冷笑,大概猜到了十之八九。 这郑州东,为了家产,当真是连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 此时,真正的医疗团队已经迅速上前,为首的老专家神色凝重地开始给郑肥检查。 “郑老先生,您别担心,我们立刻为您进行详细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真正的医疗团队迅速接手,院长在一旁擦着冷汗,连连向沈东辰和郑肥道歉,保证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件。 郑肥此刻惊魂未定,枯槁的手死死攥着沈东辰的胳膊,像是抓着救命稻草,颤声道。 “东辰……东辰你陪着我,你一定要陪着我进去!” 第48章 虎毒不食子,这儿子不能要了 阿东和阿西对视一眼,之前他们或许还会顾虑手术室的规矩,但此刻,两人齐齐上前,对着沈东辰深深一躬。 “沈先生,拜托您了!郑老先生现在只信您!有您在,我们才能放心!” 他们心中后怕不已,若非沈东辰,郑老今日必遭毒手!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沈东辰感受到郑肥手上传来的剧烈颤抖,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郑老先生放心,我陪您。” 他转头看向主刀医生,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专家,此刻也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于是,在院长特许,阿东阿西的恳切目光下,沈东辰换上无菌服,陪同着郑肥一同进入了手术室。 灯光雪亮,仪器发出细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因为沈东辰的存在,郑肥的情绪明显安定了不少。 手术过程惊心动魄,但有沈东辰在一旁,凭借透视眼对郑肥脑内复杂血管神经的精准把握,时不时低声提醒主刀医生一些细微之处,竟使得这台高难度的开颅手术异常顺利。 数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郑肥被缓缓推出,虽然依旧处于麻醉后的昏迷中,但生命体征平稳。 主刀老专家摘下口罩,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长舒一口气,走到一直等候在外的阿东阿西,以及脸色阴沉的郑州东面前,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手术很成功。不过,这次真是多亏了沈先生,如果不是他……” 老专家顿了顿,神色凝重。 “郑老先生恐怕真的就凶多吉少了。而且,手术中好几次关键时刻,都是沈先生凭借他对……一些我们都可能忽略的细微结构的精准判断,才避免了可能的意外。沈先生,您真是神了!” 这话一出,郑州东的脸色更加难看,像是吞了苍蝇一般。 他一直盼着老头子死在手术台上,没想到又被这沈东辰搅了局! 他眯起眼睛,不耐烦地打断。 “医生,我爸没事就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沈先生是怎么提前知道有人要对我爸下手的?该不会是……”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贼喊捉贼吧?” 他就不信,这沈东辰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 肯定是这小子自导自演,想要博取信任! “郑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沈先生!” 一位年轻护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反驳。 “沈先生是好人!是他救了郑老!”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假医生口袋里真的有药!” 其他几个护士也纷纷附和,对沈东辰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主刀老专家更是眉头紧锁,严肃地看着郑州东。 “郑副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沈先生对颅脑结构的熟悉程度,简直比我们这些专攻几十年的医生还要透彻!手术中有几次,我们差点就因为一个微小的血管分支判断失误而造成大出血,是沈先生及时指点,精确到了毫米级别!这才让手术化险为夷,避免了严重的手术事故!说他是郑老先生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为过!” 老专家越说越激动,看向沈东辰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敬佩。 “沈先生,恕我冒昧,您以前……是不是学过医?或者对人体解剖学有过深入研究?” 这份眼力,这份镇定,绝非常人所能及! 阿东和阿西闻言,更是对沈东辰感激涕零。 两人上前,紧紧握住沈东辰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 “沈先生,大恩不言谢!”阿东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此刻眼圈竟也有些泛红。 “以后您就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差遣,万死不辞!” 阿西更是激动地表态。 沈东辰心中微暖,这才是真正的忠义之士。 主刀医生又交代了几句。 “郑老先生只要好好休养,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也会有很大改善,甚至恢复。我们会安排最好的护理。” 说完,阿东阿西便小心翼翼地将郑肥推往VIP特护病房。 走廊内,只剩下沈东辰和脸色阴晴不定的郑州东。 郑州东死死盯着沈东辰,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半晌,他拂袖而去,背影都带着一股子怨毒。 沈东辰眉头微蹙,心中了然。 看来,自己是被这个丧心病狂的郑州东给盯上了。 这医院,也不是久留之地。 郑肥暂时脱离危险,媛媛也需要一个更安全、更舒适的环境。 他不再迟疑,迅速为自己和女儿沈媛媛办理了出院手续。 郑肥这边有阿东阿西和专业的护工照料,他暂时可以放心。 带上之前医院安排照顾媛媛的那个细心护工,沈东辰抱着已经换上干净漂亮小裙子、精神好了许多的沈媛媛,离开了这家充满了波折的医院。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载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高档别墅区。 车子在其中一栋自带花园和泳池的别墅前停下。 “哇——”沈媛媛看着眼前漂亮的大房子,小嘴张成了“O”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爸爸,这里好漂亮呀!像童话里的城堡!” 就连一旁的护工也暗自咋舌,没想到这位沈先生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这别墅,怕是价值不菲! 她之前还以为沈东辰只是个普通的父亲,现在看来,完全是看走眼了。 沈媛媛从沈东辰怀里挣脱下来,小跑到别墅门口,又回头扑进沈东辰怀里,小脸蛋在他胸口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宣告。 “爸爸最好了!媛媛最爱爸爸!” 沈东辰抱着女儿柔软的小身体,心中一片温情,他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柔声道。 “喜欢吗?这里以后就是媛媛和爸爸的家了。” 他要给女儿最好的生活,弥补这几年所亏欠的一切。 安顿好沈媛媛,让她和护工先熟悉新环境,沈东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是傍晚六点。 同学聚会的时间,快到了。 杜书萱……这个深埋在他心底的名字,即将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他深吸一口气,从车库里开出车,导航设定了周佩发来的酒店地址,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别墅区。 第49章 同学聚会 车平稳地停在“辉煌酒店”鎏金大字招牌下,门童殷勤地上前拉开车门。 沈东辰一身休闲装,抬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酒店大楼,径直走了进去。 按照周佩发来的包厢号,他乘电梯上了三楼,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名为“牡丹厅”的包厢外。 包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堆满谄媚笑容的脸。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老板,沈东辰沈总嘛!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张磊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要给沈东辰一个拥抱,眼睛却在他身上滴溜溜地转,语气带着几分酸溜溜的揶揄。 沈东辰眉头微蹙,这副嘴脸,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让开。”他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意。 张磊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地收回手,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怨毒。 妈的,给你脸了还! 刚发达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他心里暗骂,侧身让开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包厢内斜对角坐着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一身剪裁合体的名牌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肤白净,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柔,此刻正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 沈东辰迈步而入,包厢内烟雾缭绕,酒气熏蒸。 圆桌旁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都是些有些模糊印象的大学同学。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东辰,来来来,坐这里!”坐在主位旁边,正是那个西装革履、气质阴柔的男人——周佩。 他站起身,热情地招呼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虚假。 沈东辰记得他,就是那个打电话通知他参加同学会,还特意提及杜书萱的人。 此刻两人目光交汇,沈东辰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心中顿时警铃微作,但面上依旧平静。 “哟,东辰现在可真是鸟枪换炮了啊!” “可不是嘛,听说都开上大奔了!” “张磊刚才还说,东辰现在是大老板,日理万机,能赏光来是咱们的福气!” 几个同学也纷纷开口,或调侃,或奉承。 周佩上前一步,拍了拍沈东辰的肩膀,姿态亲昵。 “东辰,你可算来了!大家可都等你半天了。听张磊说,你现在可是功成名就,今非昔比了!来,哥几个,咱们一起敬咱们沈大老板一杯,预祝沈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他举起酒杯,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沈东辰眉头皱得更紧,他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 他抬手止住了众人,声音清晰。 “周佩,我今天来,是想见杜书萱。之前我跟她借过十万块钱,今天是来还钱的。钱还了我就走,饭就不吃了。” 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尤其是跟这些各怀鬼胎的人。 此言一出,包厢内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张磊的表情骤然变得有些阴狠,嘴角那丝虚伪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周佩脸上的笑容不变,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沈东辰按在自己身边的空位上。 “哎,东辰,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书萱她……她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就到。咱们老同学这么久没见,好不容易聚一次,怎么也得坐下好好聊聊,喝两杯吧?” 他语气温和,手上却用了几分力道,不让沈东辰起身。 “再说了,我们这儿正有个好玩意儿,想让大家开开眼,顺便也是个不错的投资机会。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这点面子总得给兄弟们吧?” 沈东辰看着周佩那张笑眯眯的脸,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刚想再次开口拒绝,却被周佩强行按住。 “来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见沈东辰坐下,张磊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立刻屁颠屁颠地从角落里推过来一个小推车,车上用一块红绒布盖着什么东西,显得神神秘秘。 “当当当当!”张磊故作玄虚地敲了敲桌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猛地一揭红布。 红布之下,赫然是一个造型古朴雅致的青花瓷瓶。 瓶身绘制着缠枝莲纹,釉色温润,胎质细腻,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周佩清了清嗓子,指着那瓷瓶介绍起来。 “各位,这可是个好东西!我一个朋友从海外淘回来的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绝对的珍品!” “原本是打算自己收藏的,可惜啊,他最近生意上出了点状况,急需一笔资金周转,这才忍痛割爱,想找个识货的有缘人转手。” “东辰,你眼光好,帮着掌掌眼,要是觉得不错,这个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 张磊在一旁听着,心中冷笑连连,得意得几乎要扬起尾巴。 哼,沈东辰,你个坐过牢的废物,就算走了狗屎运发了点小财又怎么样? 还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青花瓷,可是我特意找人仿制的,连那所谓的鉴定证书都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行家来了,也得被唬住! 周佩这小子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正愁没办法跑路呢! 我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弄个赝品坑你一把,既能帮他还债,又能让你这傻b倾家荡产! 周佩和张磊还在卖力地吹捧着那“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唾沫横飞,仿佛那瓶子已是价值连城的稀世奇珍。 他们却不知道,沈东辰的透视眼,早已将这“宝贝”看了个底朝天。 在他眼中,这瓶子表面的釉彩之下,并非古瓷应有的层层肌理,而是如同刚刷上去的油漆,边缘处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尚未完全干透的湿润痕迹。 更别提那胎土,疏松不堪,与真正的明代瓷器那致密坚硬的质感有天壤之别。 一群跳梁小丑! 沈东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任由他们表演。 直到周佩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他,催促他“掌眼”时,沈东辰才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放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咚”响。 “这玩意儿,”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是假的。” 三个字,如同三颗惊雷,炸得包厢内瞬间鸦雀无声。 第50章 你就是嫉妒我们周哥 周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转为恼羞成怒。 张磊更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指着沈东辰的鼻子尖叫。 “你放屁!沈东辰,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周哥有这宝贝,故意想把它说成假的,好压价吧!” 他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他真懂古董? 不可能,他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哪来的见识! 沈东辰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 “血口喷人?呵。” 他抬眼,目光如电,扫过周佩和张磊因心虚而略显扭曲的脸。 “不信?简单。”沈东辰站起身,走到那青花瓷瓶前,伸出手指点了点瓶口。 “把它砸了。真正的明代青花,瓶内靠近口沿的釉面,历经数百年,会呈现自然的淡黄色老化痕迹,行话叫‘沁色’。而这件嘛……”他拖长了语调,戏谑地看着两人。 “我敢打赌,里面是崭新的亮白色,甚至可能还有没干透的化学气味。” 此言一出,包厢内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议论纷纷。 “砸了看里面?” “这……这要是真的,砸了多可惜啊!” “可万一是假的呢?” 张磊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心脏怦怦狂跳。 他怎么知道里面是白色的? 难道他真有透视眼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肯定是在诈我! 对,他就是在胡乱猜测,想用这种方法逼我们心虚,然后他好趁机压价,甚至是不花钱就把这事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张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底气又足了几分,梗着脖子嘶吼。 “沈东辰!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我看你就是没钱买,又不想丢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你想砸?行啊!你要是说错了,这瓶子按原价,不,双倍价钱你买下来!你敢不敢赌?” 周佩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那笑意已经有些僵硬。 “哎呀,东辰,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可是我朋友的心头肉,怎么能说砸就砸呢?这样吧,我朋友刚好有空,我让他亲自跟你们说说这瓶子的来历,免得大家有什么误会。” 说着,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很快,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儒雅学者模样的“文玩大佬”。 那“大佬”对着镜头,痛心疾首地讲述自己家道中落,不得已才忍痛割爱这件祖传的“明代青花梅瓶”,言辞恳切,声泪俱下,说得好像不买这瓶子就是错过了几个亿。 旁边几个不明真相的同学也被这番表演唬住了,纷纷劝说: “东辰啊,听着像是真的啊!” “是啊,沈老板,这可是个捡漏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沈东辰看着屏幕里那拙劣的演技,又看看周佩和张磊那副急于脱手的模样,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发出一声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厢,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演,继续演。”他眼神冰冷,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周佩,张磊,你们把我沈东辰当傻子耍?费尽心机把我骗来,就是为了这出双簧,坑我这笔钱?”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彻底撕破了那层虚伪的客套。 张磊见图穷匕见,脸上那丝伪装也彻底剥落,变得狰狞可怖,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的野狼。 周佩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有些错愕地看着张磊,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撕破脸。 “哼!”张磊发出一声阴冷的哼笑,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沈东辰。 “沈东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天这瓶子,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唰”地一声弹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实话告诉你,你的老情人,杜书萱,现在可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让她受罪,就乖乖把这五十万掏出来买下这破瓶子!否则,哼哼……” 周佩脸色铁青,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本想坑笔钱就跑路,但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地对沈东辰低吼。 “磊子说得对,沈东辰,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也是没办法!” 包厢内的其他同学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沈东辰的鸿门宴! 张磊见众人惊惧的模样,越发得意癫狂,他挥舞着弹簧刀,歇斯底里地咆哮: “都别动!谁敢报j,我先捅了他!”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沈东辰,那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你沈东辰一个劳改犯,一出来就能开车,住大别墅,还有女人另眼相看?!我张磊哪点比你差?!我兢兢业业当个小保安,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几千块!凭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 “我不甘心!今天,我就要让你跟我一样,一无所有!甚至比我还惨!” 张磊癫狂的咆哮声还在包厢内回荡,那扭曲的面容,猩红的双眼,配上手中闪着寒光的弹簧刀,活脱脱一匹穷途末路的疯狼。 “兄弟情?”沈东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像淬了毒的冰刃,直刺人心。 “你也配?” 可笑至极! 当年我为兄弟两肋插刀,换来的是什么? 如今这所谓的同学,更是连豺狼都不如!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动! 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沈东辰不退反进,欺身而上,面对张磊胡乱挥舞的刀子,他侧身一晃,手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手腕一抖,一股巧劲已然发出。 这正是他在狱中从一位深藏不露的老前辈那里学来的近身搏击术,专克这种街头混混的蛮力。 第51章 人呢,被你们绑架去哪了 “咔嚓!”一声脆响,是张磊手腕脱臼的声音。 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未等张磊发出惨叫,沈东辰的腿已经如铁鞭般横扫而出! “砰——!” 一声闷响,张磊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杯盘狼藉的酒桌上。 哗啦啦——! 满桌的珍馐美味、酒杯碗碟,瞬间被撞得四散纷飞,汤汁菜肴溅得到处都是,狼藉不堪。 张磊重重摔落在地,捂着剧痛的胸口和脱臼的手腕,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像条离水的鱼一般在地上翻滚抽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这兔起鹘落间的一招制敌,快得让包厢内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周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印象中那个温吞老实的沈东辰,竟然变得如此身手骇人! 他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哆哆嗦嗦地指着沈东辰,声音都变了调。 “沈……沈东辰!你……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疯了!这家伙绝对是疯了! 早知道他这么能打,打死我也不敢掺和这事啊! 周佩心中哀嚎,双腿抖得像筛糠。 沈东辰根本没理会他的色厉内荏,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住周佩。 “杜书萱呢?你们把她关在哪儿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周佩的心上。 “我……我不知道……”周佩还想狡辩,但接触到沈东辰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他瞬间就崩溃了。 “别跟我耍花样!”沈东辰语气骤然转冷,“我的耐心有限。” 那冰冷的杀气,让周佩肝胆俱裂,他再也撑不住了,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颤抖着手指,惊恐万状地指向自己身后不远处一个立式储物柜。 “在……在那里面……” 沈东辰目光一凝,立刻转身大步走向那个柜子。 他一把拉开柜门—— 柜子狭小的空间里,一个窈窕的身影蜷缩着。 正是杜书萱! 她手脚被粗麻绳紧紧捆绑,嘴上塞着一块揉得皱巴巴的布团,秀美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一双美眸惊恐而无助地望着沈东辰,发出“呜呜”的哀鸣。 那副泫然若泣、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沈东辰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混账! 昔日那个巧笑倩兮、明媚如骄阳的白月光,如今竟被这群畜生折磨成这般模样! 一股滔天怒火自沈东辰胸腔中勃然喷发。 他连忙蹲下身,动作却尽可能轻柔地替杜书萱解开手脚上的绳索,取下她口中的布团。 “呜……东辰……”绳索刚一解开,杜书萱便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沈东辰怀里,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充满了委屈、恐惧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沈东辰轻轻拍着她的背,脸色铁青得吓人,眼中杀意翻腾。 “沈东辰!我跟你拼了!” 就在此时,一声困兽般的嘶吼从后方传来! 原来是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张磊,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他面目狰狞,双眼充血,抄起桌上一个未碎的啤酒瓶,疯了一般朝着沈东辰的后脑勺狠狠砸来! 这一击若是砸实了,沈东辰就算不当场毙命,也得是个重度脑震荡! 包厢内响起几声女同学的尖叫。 然而,沈东辰自从获得透视眼能力后,五感早已变得异常敏锐通透,周遭数米内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极细微的空气流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张磊暴起的瞬间,他便已察觉! 电光石火之间,沈东辰抱着杜书萱猛地一个侧旋! 啤酒瓶带着呼啸的风声,几乎是擦着他的头发丝砸空,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嘭——哗啦!” 酒瓶应声爆裂,玻璃碎片与酒液四下飞溅! 张磊一击不中,借着前冲的惯性,脚下又被散落的菜肴一滑,整个人重心失控,踉跄着朝前扑去。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 巧不巧,他摔倒的地方,正是刚才啤酒瓶爆裂之处,满地都是锋利的玻璃碴子!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张磊扑倒在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上,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气声,鲜血从他身下迅速涌出,染红了地面。 很快,他便没了动静,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包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一个个面如土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也没想到,一场同学聚会,竟然会闹出人命! 尤其是沈东辰那干净利落的闪避和反击,更是深深烙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这个刚出狱的男人,不仅有钱有势,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武力值! 一时间,再无人敢对沈东辰有任何不敬的念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沈东辰缓缓放下怀中还在瑟瑟发抖的杜书萱,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张磊,眉头微皱。 他并不想杀人,但张磊的死,纯属咎由自取。 他掏出手机,面不改色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在帝豪酒店牡丹厅,这里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 他的镇定自若,与包厢内其他人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快,笛声由远及近。 机关的人员迅速赶到,封锁了现场,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了问询。 当晚的监控录像清晰地记录了张磊持刀威胁、伙同周佩敲诈勒索,以及最后持啤酒瓶主动攻击沈东辰的全过程。 结合现场勘验和法医的初步鉴定,张磊的死因是摔倒时被玻璃碎片刺穿要害,导致大出血死亡。 沈东辰的行为,被清晰地判定为正当防卫。 至于周佩,涉嫌敲诈勒索、非法拘禁,证据确凿,当场被戴上了手铐,押送前往局子。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其他参与起哄、试图分一杯羹的同学,也被一一记录在案,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第52章 落魄千金 沈东辰带着仍旧惊魂未定的杜书萱走出了酒店。 晚风微凉,他脱下自己身上外套,轻轻披在只穿着单薄裙装、冻得有些发抖的杜书萱肩上。 “先上车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将杜书萱扶进车的副驾驶,沈东辰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杜书萱接过姜茶,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中,驱散了不少寒意和恐惧,她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只是,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她裹着沈东辰那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指尖却依旧有些冰凉,一丝不自在的情愫在车厢内悄然弥漫。 沈东辰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他已经有家庭了,甚至还有媛媛那样可爱的女儿。 自己现在这般模样,接受他的帮助,算不算……越界? 杜书萱捏紧了手中的纸杯,心头泛起一丝苦涩与尴尬,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东辰仿佛看穿了她的窘迫,打破了沉默,从内袋取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嗓音依旧温和。 “书萱,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十万是当年你借我的,另外十万,算是我这些年迟迟未还的利息。密码是六个六。” 二十万! 杜书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惶恐。 “东辰,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当年的钱,我……” “应该的。”沈东辰打断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今天也不会被那群人渣盯上,更不会受这种惊吓。这笔钱,你拿着,就当是我的补偿。” 他心里清楚,张磊那伙人最初的目标是自己,杜书萱完全是无辜受累。 若非自己当年入狱,或许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波折。 杜书萱望着那张卡,又看看沈东辰坚定的眼神,知道再推辞也是徒劳。 今日若非他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份救命之恩,远非金钱所能衡量。她咬了咬唇,低声道:“东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车平稳地行驶着,杜书萱报出的地址,却让沈东辰的眉头微微蹙起。 那不是她家以前所在的富人区,反而是城市边缘一个他略有耳闻的城中村。 车子在狭窄拥挤、灯光昏暗的巷弄中缓缓穿行,最终停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破旧居民楼前。 周围是杂乱堆放的垃圾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与霉味混合的复杂气味。 沈东辰看着眼前这与杜书萱曾经光鲜亮丽的生活格格不入的景象,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杜书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脸颊微微发烫,强作镇定地解释。 “我爸……他前些年生了重病,家里的公司也……也破产了。他去世后,我就从国外回来,现在和妈妈暂时租住在这里。” 第53章 昔日嫌弃他的丈母娘 为首那粗汉子捂着手腕,看着沈东辰那轻描淡写却又雷霆万钧的手段,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 这哪里是小白脸,分明是个硬茬子,是个练家子! 再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你……你给我等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撂下一句场面话,眼神怨毒地瞪了沈东辰一眼,便连滚带爬地带着另外两个哼哼唧唧的小弟仓皇逃离。 沈东辰冷眼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连追赶的兴趣都没有。 这种货色,不值得他浪费力气。 他转过身,快步走到倒在地上的老妇人身边,伸手将她扶起。 “阿姨,您没事吧?” 老妇人惊魂未定,浑身发抖,脸上泪痕交错,那个巴掌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其刺目。 “妈!”杜书萱也赶紧扑了过来,扶住母亲,声音带着哭腔。 “妈,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 “书萱……我的书萱……”老妇人看到女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抱住她,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 “他们……他们又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正是杜书萱的母亲,王淑曼。 曾经也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如今却被生活磋磨得憔悴不堪,甚至还要遭受这等屈辱。 沈东辰看着王淑曼鼻青脸肿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阿姨,您放心,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王淑曼哭了好一阵,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在杜书萱的搀扶下站稳。 她抹了抹眼泪,对着沈东辰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啊,年轻人,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们母女俩……” 她抬起头,想看清楚这位出手相助的恩人。 当她的目光触及沈东辰那张熟悉而又略显成熟的面庞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猛地僵住了! 是他?! 沈东辰?! 怎么会是他?! 王淑曼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她本来以为是女儿在哪里新交的什么有本事的朋友,万万没想到,救了她们母女的,竟然会是当年那个她百般看不上、千般嫌弃,认为穷酸落魄配不上自己女儿的沈东辰! 一时间,羞愧、难堪……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在她心中翻腾。 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又涌上一阵病态的红晕,嘴唇哆嗦着,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而颤抖。 “谢……谢谢你……” 沈东辰心中并无半分得意或嘲讽。 当年的事情,对他而言,早已翻篇。 他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位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腰的妇人,以及她脸颊上那刺眼的红肿。 “阿姨,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沈东辰的嗓音平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您脸上的伤要紧,还有刚才受了惊吓,跟我去医院看看吧,书萱也一起。” 王淑曼闻言,浑身一颤,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用了,小伙子,真不用!我这皮外伤,不碍事的,养养就好。医院那地方……太费钱了!” 她佝偻着背,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那副小心翼翼、生怕给人添麻烦的模样,与当年那个对沈东辰颐指气使、眼高于顶的贵妇判若两人。 生活的磋磨,早已将她的棱角磨平,只剩下卑微与窘迫。 沈东辰看在眼里,心中微叹。 他转向杜书萱,语气不容置喙。 “书萱,扶着阿姨,上车。” 随即又对王淑曼温言解释。 “阿姨,钱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刚还了书萱二十万,那是当年她帮我的。看你们现在这情况,我又转了五万给她应急。现在不缺这点医药费,您的身体要紧。” 二十五万! 王淑曼浑浊的眼珠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儿,又看看沈东辰。 杜书萱轻轻点了点头,扶住了母亲的胳膊。 一股热流猛地从王淑曼心底涌上眼眶,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个曾经被她视为穷酸不配与自己女儿有任何瓜葛的年轻人,在她落魄至此被人欺凌上门的时候,不仅出手相救,还如此慷慨解囊!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两行混浊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 “你……你这孩子……”王淑曼的声音沙哑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刻,沈东辰的善意,却像一道暖流,让她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度。 车平稳地驶向市中心医院。 王淑曼局促地坐在车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细腻的皮质,又悄悄摸了摸车门内侧的桃木装饰。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皮革与淡淡香氛混合的气味,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曾几何时,这种豪车她也拥有过,甚至比这更奢华的也坐过。 可如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甚至有些变形的旧外套,再对比车内奢华的内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而这一切的给予者,竟然是当年那个她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的穷小子沈东辰。 他现在开的是车,住的是别墅,随手就能拿出几十万…… 王淑曼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齐齐涌上,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也太讽刺了。 沈东辰直接将车开到了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熟门熟路地挂了号,带着母女俩找到了医生。 医生简单处理了王淑曼脸上的外伤,又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建议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沈东辰当即点头,让医生安排。 一番检查下来,已是半个多小时后。 医生拿着几张片子和报告单,将沈东辰单独叫到了一旁,神色有些凝重。 沈东辰心中“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医生压低了声音,眉头紧锁。 “沈先生,从CT片子和初步的化验结果来看,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她在腹腔里长了个东西,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恶性肿瘤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54章 我早就离婚了 沈东辰面色阴沉地走了回来,先一言不发地去窗口替王淑曼办了住院手续,缴清了费用,这才把一脸忐忑不安的杜书萱拉到走廊僻静处。 杜书萱见他脸色不对,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有些发颤。 “东辰,我妈她……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沈东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那股沉重还是无法完全掩饰。 “书萱,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医生刚才告诉我,阿姨她身体里长了个东西,初步判断是肿瘤,需要尽快手术切除,然后住院静养观察。” “肿瘤?!”杜书萱如遭雷击,眼前瞬间一黑,身体晃了晃,若非沈东辰及时扶住,几乎要栽倒在地。 她失魂落魄地抓住沈东辰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了他的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恶……恶性的吗?手术费……手术费要多少?” 沈东辰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心中不忍,却不得不说出残酷的现实。 “医生说,良性恶性还需要进一步病理分析,但必须尽快手术。手术加上后期的化疗、放疗和药物,至少要五十万。” “五十万……”杜书萱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五十万! 对现在的她而言,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才刚刚从国外回来,父亲公司破产后留下的烂摊子,让她至今还背负着几百万的外债。 这几年在国外拼死拼活打工,也只是杯水车薪。 本想着回国能找到好工作,慢慢把债还上,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 “我……我哪里去凑这么多钱啊……” 杜书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我爸公司破产,我还欠着几百万的外债……我妈她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 她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双手捂着脸,发出绝望而压抑的哭声,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来。 沈东辰心中一痛,连忙蹲下身,将她瘦弱的身体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坚定。 “别哭,书萱,有我呢。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和阿姨先别回那个破地方了,跟我去我别墅住,那里安全,也方便照顾阿姨。” 沈东辰怀中的杜书萱,泪水早已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身体微微颤抖,带着哭腔的拒绝从他怀里闷闷地传出。 “东辰,我不能去你那里。你有妻子,有媛媛……我这样……不合适。”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顾虑与自卑,纵然沈东辰此刻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但那份根植于心的骄傲与善良,让她无法坦然接受这份“特殊”的照顾。 沈东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书萱,我和李婉玉……已经离婚了。” “什么?”杜书萱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离婚了?为什么?” 她印象中的沈东辰,对另一半的感情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大学时,他为了给自己买一条心仪的裙子,能吃一个月馒头咸菜;为了自己一句想看日出,能通宵排队买票。那样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怎么会离婚? 沈东辰没有细说其中龌龊,只简略地以“感情不和”四个字带过。 可杜书萱冰雪聪明,看着沈东辰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定然是李婉玉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才让这个情根深种的男人彻底死了心。 她轻轻颔首,没有再追问,只是心头对沈东辰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沈东辰扶起她,沉声道。 “现在媛媛跟着我,我平常事情多,也确实需要有个人帮忙照看她。你过去,正好帮我这个忙。阿姨的病要紧,你也要养好精神才能照顾她。” 他言辞恳切,既给了杜书萱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也巧妙地维护了她的自尊。 沈东辰雷厉风行,迅速为王淑曼办妥了所有住院手续,并且直接安排了特护病房和经验最丰富的二十四小时护工。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却眼神复杂的王淑曼,他只是淡淡地叮嘱了几句安心养病,便带着仍有些魂不守舍的杜书萱,驱车前往自己的别墅。 车子驶入一片静谧高档的别墅区,最终在一栋雅致的三层小楼前停下。 还未进门,一阵清脆稚嫩的童声便隔着门扉传了出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张阿姨,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媛媛想爸爸了……” 沈东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推开门。 “爸爸!” 一道小小的身影如同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 正是沈媛媛。 “爸爸,你可回来啦,媛媛好想你哦!”小丫头奶声奶气地撒着娇,随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从沈东辰怀里探出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杜书萱,小嘴一张,甜甜地喊了一声。 “书萱阿姨!” 沈东辰一愣,看着女儿和杜书萱之间那份自然的熟稔,疑惑地挑了挑眉。 “媛媛,你认识书萱阿姨?” “当然认识啦!”沈媛媛从沈东辰怀里挣脱出来,几步跑到杜书萱面前,仰着小脸,语气带着孩子特有的炫耀。 “爸爸你不在的那些年,书萱阿姨经常来看媛媛的!每次都给媛媛带好多好多好吃的水果,还有漂亮的娃娃!媛媛可喜欢书萱阿姨了!” 小丫头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且,书萱阿姨在的时候,妈妈……妈妈从来不打我。”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了杜书萱的心头。 她瞬间明白了沈东辰和李婉玉离婚的真正症结所在! 她的心猛地揪紧,看向沈东辰的目光充满了疼惜与愧疚。 沈东辰心中也是一阵暖流涌过,他没想到杜书萱在他入狱期间,竟一直默默地关心着媛媛。 这份情谊,重逾千金。 他揉了揉媛媛的小脑袋,对杜书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书萱,这些年……辛苦你了。” 杜书萱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摆手。 “没什么,媛媛很乖,我很喜欢她。” 第55章 跟上去看看 当晚,沈东辰为杜书萱安排了二楼一间向阳的客房,与媛媛的房间相邻,方便照应。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沈东辰眸光一凝,心中有了计较。 明日的古董拍卖会,必须走一趟了! 凭借透视眼,捡漏赚钱,易如反掌! 次日清晨,沈东辰被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唤醒。 他走出房间,便看到杜书萱系着围裙,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放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金黄的煎蛋、几样精致的江南小菜,还有一笼刚出锅的虾仁烧麦,香气扑鼻。 媛媛已经坐在餐桌旁,小脸上满是期待。 看到沈东辰下楼,杜书萱略带羞涩地笑了笑。 “你醒啦?快来吃早餐吧,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忙碌的身影,那温馨的饭菜香,还有女儿期待的眼神…… 这一刻,沈东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一股久违的,名为“家”的归属感,悄然在心底弥漫开来。这种感觉,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了。 驱散了沈东辰心中积郁已久的寒霜。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份难得的温馨妥帖收藏于心底。 用过早餐,与杜书萱和媛媛简单告别,他便驱车直奔本市最大的古董拍卖行。 古玩街上早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各色摊贩沿街铺开,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字画陶瓷,真假难辨,引得无数爱好者流连驻足。 “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嘞!这可是我‘挑爷’压箱底的宝贝——《松鹤延年图》!如假包换的明代大家手笔!只展不卖,今儿个拿出来,就是让大伙儿开开眼界!” 一个略显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嗓门,在鼎沸人声中格外响亮。 沈东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摊位后,唾沫横飞地介绍着。 那摊位正中央,赫然悬挂着一幅装裱精致的画作,正是前些日自己卖给“挑爷”的那幅图。 此刻的挑爷,一改往日的落拓,穿着一身簇新的唐装,梳着油光可鉴的背头,正对着围观的众人比划着,脸上洋溢着得意与自豪。 “告诉你们,这幅画,可是我老挑这辈子收到最得意的一件藏品!多少人想出高价,我都没松口!这叫什么?这叫缘分,这叫眼力!” 他这番吹嘘,引得周围的古玩爱好者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啧啧称奇,眼中满是艳羡。 毕竟,能被挑爷如此郑重其事拿出来炫耀的,定然不是凡品。 就在此时,挑爷眼角余光瞥见了刚踏入古玩街的沈东辰,他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从摊位后蹿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东辰面前,脸上堆满了激动与谄媚。 “哎哟!沈……沈先生!您可算来了!” 挑爷一把抓住沈东辰的手,力道之大,险些让沈东辰以为他要讹人。 “沈先生,您还记得这幅画不?” 他指着摊位上的图,嗓门又提高了几分。 “诸位,都看清楚了!这幅绝世珍品,就是这位沈先生当日卖给我的!我挑三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将这宝贝当成了赝品!还是沈先生慧眼如炬,一口咬定这是真迹,我才幡然醒悟啊!沈先生,您才是真正的行家,我挑三服了!彻底服了!” 他这一嗓子,顿时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沈东辰身上。 众人纷纷侧目,打量着这个被挑爷捧上天的年轻人。 见沈东辰衣着普通,气质沉稳,不似那些招摇的富二代,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能让挑爷这般低头认错,还当众吹捧的,其实力可见一斑。 “沈先生,里边请,里边请!”挑爷热情地引着路,那恭敬的态度,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一道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射向沈东辰。 沈东辰眉头微蹙,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花哨,流里流气的男人正簇拥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从街角缓缓行来。 那人,正是前几日在医院的王贵生! 王贵生此刻也认出了沈东辰,顿时双眼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前几日,李婉玉那个贱人,竟然为了这个劳改犯当众羞辱自己,让自己颜面扫地!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沈东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懒得理会这种跳梁小丑,径直对挑爷开口。 “挑爷,这古玩街上,有没有什么摊子比较靠谱,能淘到些真东西的?” 他时间宝贵,不想浪费在这些无聊的恩怨上。 “有有有!沈先生您算是问对人了!”挑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 “这古玩街上,哪个摊子底子厚,哪个摊子喜欢掺假,我门儿清!您跟我来,保准让您满意!” 说着,便引着沈东辰往古玩街深处走去。 二人从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面前走过,王贵生见沈东辰竟敢无视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凑到那公子哥耳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嘀咕了几句。 那公子哥闻言,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东辰的背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天。 吴家在本地也算是一方豪强,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 “吴少,”王贵生谄媚地低语。 “那小子叫沈东辰,就是他坏了我的好事!不过,这小子邪门得很,据说眼力极毒,经他手淘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真品,而且价值不菲!刚才挑爷都亲口承认了!您看,咱们要是跟着他,等他看中了什么,咱们就想办法把价格压下来,或者直接抢先一步……” 他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到时候,东西到手,转手一卖,那利润……嘿嘿!” 吴天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今天来这古玩街,本就是想给家中老爷子淘换一件寿礼,这才听了狐朋狗友的介绍,花钱请了自诩“行家”的王贵生掌眼。 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等好事! 利用别人的眼力替自己赚钱,这买卖,划算! “有点意思。”吴天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更盛。 “跟上去看看。” 第56章 这不是沈先生吗? 沈东辰在挑爷的引领下,七拐八绕,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摊位前。 这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神情淡然,摊位上的东西不多,但件件都透着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 沈东辰目光一扫,很快,他视线就被摊位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吸引住了。 那石头约莫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表面粗糙,毫不起眼,仿佛就是一块普通的河卵石。 然而,在沈东辰的透视眼下,这块黑石内部却隐隐泛着幽幽的绿光,那光芒温润内敛,绝非凡品! 他心中一动,刚想开口询问价格。 “哟,这不是沈先生吗?这么巧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沈东辰眉头猛地一皱,缓缓转过身,只见王贵生正皮笑 肉不笑地站在他身后。 沈东辰眼底寒光一闪,心知肚明这两人凑上来,绝非善意。 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目光从那块蕴含绿芒的黑色河卵石上不动声色地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最终落在了摊位另一侧,一只造型古朴,布满铜锈的杯子上。 那青铜杯三足鼎立,杯身刻有模糊的饕餮纹,看上去颇有几分年头。 王贵生一直死死盯着沈东辰的动作,见他目光最终停留在那青铜杯上,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凑到吴天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却难掩激动。 “吴少,您瞧!那小子看上那个青铜杯了!绝对是好东西!错不了!” 吴天顺着王贵生的指点望去,见那青铜杯虽然古旧,却也并无太多出奇之处,心中不免有些将信将疑。 “就这玩意儿?看着不怎么样啊。” 他虽然跋扈,但也并非全无脑子,被人当枪使的滋味可不好受。 “吴少,您有所不知!”王贵生急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吴天脸上。 “这沈东辰的眼力邪门得很!刚才挑爷都说了,他看中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捡大漏!咱们跟着他买,准没错!这小子现在肯定是在琢磨怎么跟摊主压价呢!” 吴天被王贵生说得有些意动,心中那份贪婪渐渐压过了谨慎。 他今天本就是想寻个宝贝,若真能借这沈东辰的眼力发一笔横财,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就在此时,沈东辰对着摊主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吴天和王贵生的耳中:“老板,这只青铜杯,瞧着还行,一万块,我要了。” “两万!” 吴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吼了出来,生怕慢了一步,宝贝就被人抢走了。 王贵生在他身旁,脸上更是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地怂恿。 “对对对!吴少,就得这样!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沈东辰似乎没料到有人会跟他抢,微微一怔,随即转头看向吴天,眉头微挑,带着一丝玩味。 “哦?这位少爷也看上这杯子了?” 他这副模样,落在吴天眼中,更像是宝贝被人发现,心有不甘的反应。 “三万!”沈东辰毫不犹豫,再次加价,语气平淡,仿佛这三万块不过是三块钱。 “吴少!加!一定要拿下!” 王贵生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仿佛那青铜杯已经是囊中之物。 “这小子肯定看出这杯子有大名堂了!不然不会这么坚决!” 吴天被这气氛一烘托,加上王贵生在旁煽风点火,头脑一热,咬牙喊了出来。 “五万!” “六万。”沈东辰声音依旧平静。 “十万!”吴天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这价格已经超出了他最初的预估,但想到王贵生吹嘘的“捡大漏”,以及沈东辰那势在必得的模样,他又觉得这杯子肯定值这个价,甚至更高! 沈东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邪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慢悠悠地再次举牌。 “十一万。” “吴少!跟他拼了!这绝对是好东西!不然他不会跟得这么紧!” 王贵生此刻已经完全被贪婪冲昏了头脑,在他看来,沈东辰每一次加价,都意味着这青铜杯的价值又上了一个台阶。 吴天此刻也是骑虎难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吴家大少的面子,可不能在这里丢了! 更何况,万一这真是个稀世珍宝呢? 他心一横,双眼赤红,几乎是咆哮出声。 “二十万!我出二十万!” 整个摊位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只被炒到二十万天价的青铜杯上。 沈东辰闻言,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遗憾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 “吴少果然财大气粗,佩服,佩服。既然吴少如此喜爱这杯子,那沈某就不夺人所好了。” 他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一个连民国仿都算不上的破烂玩意儿,工艺粗糙,锈色浮浅,别说二十万,就是一千块买回去都嫌占地方! 吴天见沈东辰终于放弃,顿时得意忘形,哈哈大笑起来,伸手便要去拿那青铜杯。 “哈哈哈!王贵生,看到没有!这宝贝,最终还是落到本少手里了!你小子这次还算有点用!”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这宝贝献给家中老爷子时,老爷子那赞许的目光了。 王贵生也是一脸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 “吴少英明神武!一眼就看出了这杯子的不凡!” “挑爷!”吴天得意洋洋地捧着那只花了二十万巨款买下的青铜杯,大步流星地走到挑爷的摊位前,将杯子往他面前一放,下巴抬得老高。 “给本少好好瞧瞧,这宝贝,我二十万拿下的!看看值多少!” 挑爷闻声,放下手中的活计,扶了扶老花镜,拿起那青铜杯,左看看,右看看,又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杯身,听了听声音。 围观的人群也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二十万的杯子究竟有何玄机。 片刻之后,挑爷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放下杯子,有些迟疑地看向吴天。 “吴少……您这……杯子……” 吴天见他神色有异,心中咯噔一下,但仍强作镇定。 “怎么了挑爷?有话直说,这可是我从沈东辰手里抢过来的宝贝!” 挑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吴少,恕我直言,您这……怕是打眼了啊。这玩意儿,是新的,而且是做旧做得相当粗劣的那种,连高仿都算不上。” 第57章 二十万买了个垃圾 “什……什么?!”吴天如遭雷击,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他一把抢过杯子,不敢置信地翻来覆去地看。 “新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贵生更是面色煞白,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挑爷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 “挑爷!您再仔细看看!您是不是看错了?沈东辰那小子都抢着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他可是您亲口承认的慧眼如炬啊!” 挑爷被他抓得生疼,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拿起一个放大镜,对着青铜杯的纹路和锈迹仔细观察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错不了!吴少,王先生,这杯子,铜质轻浮,包浆是后做的,而且手法拙劣,那些锈色,也是用化学药剂催出来的,浮于表面,根本没有那种自然生成的层次感。这玩意儿,别说二十万,就是两百块,都没人要!纯粹是糊弄外行人的玩意儿,一文不值!” “轰!” 吴天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那一文不值四个字,如同四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二十万! 他竟然花二十万买了个一文不值的垃圾!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响起。 “呵呵,挑爷不愧是挑爷,眼光还是这么毒辣。” 沈东辰施施然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吴天手中那只青铜杯上,笑容更盛。 “挑爷说得没错,这杯子,确实是一件如假包换的……赝品。” 他特意在“赝品”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贵生彻底傻眼了,他猛地转向沈东辰,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嘶吼起来。 “沈东辰!你个王八蛋!你耍我们?!既然是假的,你刚才抢什么抢?!你为什么要出价?!” 沈东辰闻言,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 “我抢?我可没抢啊。我只是看这杯子造型还算别致,想买回去当个摆设,所以随口出了个价。谁知道吴少您财大气粗,非要跟我争呢?古玩行当,买定离手,价高者得,这不是很正常的游戏规则吗?”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扫过王贵生和脸色铁青的吴天,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再说了,王贵生,你自己眼力不行,把一堆废铜烂铁当成稀世珍宝,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 “玩古玩,玩的就是眼力,玩的就是心跳!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兜里没几个子儿,连这古玩街的门槛都摸不清,还学人家捡漏?我沈东辰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块石头,我乐意出高价买,那也是我的自由!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我?” “噗——”王贵生被沈东辰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沈东辰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一旁的吴天,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当成了冤大头,狠狠地宰了一刀! 二十万打了水漂事小,这当众出丑,被人戏耍的耻辱,才让他无法忍受!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对着还在发愣的王贵生,抬脚就是狠狠一踹! “砰!” 王贵生猝不及防,被踹了个结结实实,惨叫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 “废物!蠢货!”吴天指着地上的王贵生破口大骂,胸膛剧烈起伏 “我看你就是跟那沈东辰一伙的,合起伙来给我下套,玩仙人跳是不是?!” 他现在深度怀疑,这王贵生根本就是沈东辰安排的托儿,故意引自己上钩! 吴天盛怒之下的一脚,踹得王贵生龇牙咧嘴,抱着肚子在地上蜷缩了半晌才缓过劲来。 他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凑到吴天跟前,脸上堆满了恐惧与谄媚,声音都带着哭腔。 吴少息怒啊!都是我的错,被那沈东辰给忽悠了!我……我跟那小子绝对不是一伙的!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赌咒发誓,唾沫横飞。 “吴少,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王贵生在这古玩街也混了几年,门路还是有一些的。今天这事儿,我一定给您找补回来!保证给您挑一件价值连城的真宝贝,让您扬眉吐气!” 吴天胸膛剧烈起伏,那二十万如同在他心口剜了一刀,火辣辣地疼。 听着王贵生近乎哀求的保证,再看看他那副狼狈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但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哼!”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如刀子般刮过王贵生。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再敢让本少爷当冤大头,你就给我从云城彻底消失!” 毕竟钱已经花出去了,若真能靠这家伙挽回些损失,倒也不算太亏。 “是是是!吴少您放一百二十个心!” 王贵生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心中却早已将沈东辰骂了个狗血淋头。 空砸进去二十万,吴天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他狠狠地扫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目光最终还是不甘地落回到了沈东辰身上。 那小子,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坑了他二十万的人根本与他无关! 沈东辰对身后的闹剧置若罔闻,他走回摊位,这一次,他的目光径直落向了那块幽绿光芒的黑色河卵石。 这块黑石约莫成人拳头大小,表面粗糙,布满了细密的天然孔洞,颜色黢黑,毫不起眼,与河滩上那些被水流冲刷了千百年的普通石头并无二致。 “老板,这块石头,什么价?”沈东辰伸手指了指那块黑石,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路边的白菜。 摊主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刚才吴天那边的闹剧他也看了个全程,正咧着嘴偷乐。 听见沈东辰问价,他先是一愣,随即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嗨,小兄弟,这石头哪值什么钱。就是我在清河滩上捡回来的,看着还算圆溜,就顺手扔摊上了。你要是真喜欢,随便给个五百块意思意思就成。” 他心里还犯嘀咕,这年轻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专门喜欢收集这种不值钱的破石头? 第58章 特殊的癖好 “行,五百。”沈东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动作干脆利落地扫码付钱。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的吴天和王贵生又是一愣。 吴天刚被那“青铜杯”狠狠割了一刀,见沈东辰又出手买东西,他本能地就想跟风,但那二十万的惨痛教训让他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冲动。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带着浓浓的询问和警告,狠狠射向身旁的王贵生。 “这石头……你给本少看仔细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贵生一接触到吴天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魂都快飞了。 他连忙凑上前,几乎是趴在那摊位上,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打量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看了足足半分钟,最终还是连连摇头,语气无比笃定。 “吴少,您放心!这……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河卵石啊!黑乎乎的,上面连点像样的纹路都没有,纯粹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货!白送我都嫌占地方!这沈东辰,我看他是黔驴技穷了,故意拿块破石头在这儿装神弄鬼,肯定是想再坑我们一次!” 他现在对沈东辰充满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生怕自己再被当成傻子耍。 刚才那只破铜杯,他不也是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是宝贝,结果呢? 脸都被抽肿了! 吴天听王贵生这么一通分析,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确实,那石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值钱的样子,灰扑扑的,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他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讥诮表情。 “好!本少今天倒要亲眼看看,他沈东辰能从这块破石头里玩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花样来!” 他巴不得沈东辰这次也栽个大跟头,好让他找回点心理平衡,一雪前耻。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挑爷也注意到了沈东辰的举动。 他捋了捋下颌那撮山羊胡,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 方才沈东辰一眼识破那粗劣仿制的青铜杯,其眼力之毒辣,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可眼下这块黑石头……委实太过普通了些。 “小兄弟,”挑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探究意味。 “你花五百块买下这块石头,莫非是……看出什么不为人知的门道了?依老朽愚见,这石头质地粗松,色泽暗沉,实在不像是能出东西的料子啊……” 他话虽未说死,但那惋惜的语气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五百块,怕是要打水漂了。 沈东辰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将那块黑石轻巧地托在掌心,不轻不重地掂了掂。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不远处幸灾乐祸的吴天和王贵生,最后才重新落在挑爷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引人遐想的神秘。 “挑爷,您老人家见多识广。那您觉得,如果我说,这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头里面,藏着一块至少能卖出一百万的顶级宝玉,您信还是不信?” “什么?!一百万?!” 沈东辰此言一出,不只是挑爷,就连周围所有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看热闹的人群,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挑爷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小……小兄弟,你没跟老朽开玩笑吧?就这么丁点儿大的一块石头,要想里面开出来的玉石能值到一百万的天价,那至少也得是玻璃种的帝王绿,或者是顶级的羊脂白玉这个级别的!而且,还得是完美无瑕,块头足够大的极品中的极品!甚至得是名列前茅的那几种稀世宝石,才有可能达到这个价位啊!” 他使劲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相信。 “恕老朽眼拙,这石头从外表看,无论是皮壳,砂发还是松花表现,都实在不像是内有乾坤的料子。一百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是啊!一百万?这小子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我看他就是想钱想疯了!拿块没人要的破石头就敢吹这么大的牛皮?” “切,刚才那青铜杯的事,我看纯粹是他运气好蒙对了!这回啊,肯定要当众出糗,把脸都丢尽!”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看向沈东辰的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吴天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王贵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你给我再看清楚点!再给我确定一遍!这真的就是一块普通的破石头?” 王贵生急忙对吴天猛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吴少!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绝对就是一块分文不值的破石头!沈东辰他百分之百就是在虚张声势,故弄玄虚!他就是想把我们刚才在青铜杯上吃的亏再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们!他想引您上钩,再狠狠地宰您一刀!” 沈东辰将众人的种种反应尽数收入眼底,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愈发深邃。 他目光悠悠然转向吴天,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吴少,这块石头呢,我沈某人打算当场解开,让大家开开眼。” 王贵生一听沈东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魂飞魄散,连忙死死拉住吴天的胳膊。 “吴大少!您可千万别再上他的当了啊!他这是赤裸裸的激将法!这石头绝对是假的!一文不值!他就是想再坑您的钱啊!您可千万不能再出手了!再出手,咱们就真成整个古玩街的笑柄了!” 沈东辰冷眼旁观王贵生的丑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再理会吴天,转向那摊主挑爷,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挑爷,麻烦您找位老师傅,帮我把这块石头解开。费用我出。” 挑爷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沈东辰一眼,又瞥了瞥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小兄弟你坚持,老朽就帮你安排。不过……解石有风险,涨垮随缘,小兄弟可得有心理准备。” 他心里其实一百个不看好,这石头的外相,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到扔在路边都没人会多看一眼。 第59章 切石 很快,一位经验老到的解石师傅被请了过来,带着专业的切割工具。 砂轮机刺耳的摩擦声即将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块不起眼的黑色河卵石上,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哼!装神弄鬼!”王贵生见挑爷都不看好,底气又足了几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冷笑。 “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五百块打了水漂事小,当众丢人现眼,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古玩街混!” 他巴不得沈东辰这次栽个大跟头,好让自己挽回点颜面。 挑爷也是轻轻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年轻人,眼力是有,可惜太过自信,甚至有些狂妄了。 古玩这行,水深得很,哪有那么多漏可捡。 周围的看客们见挑爷这般神情,更是议论纷纷。 “看见没?连挑爷都摇头了,这石头肯定没戏!” “就是!我看这小子就是想出风头,故意搞这么一出,八成是要血本无归了!” “年轻人啊,还是太嫩了,以为蒙对一次就能次次都走运?等着看他哭吧!” 一时间,几乎没有人看好沈东辰,都等着看他如何从云端跌落。 切割师傅也是经验老道之人,他仔细端详了片刻那块黑石,又看了看沈东辰,暗自摇了摇头。 这种料子,他解过成百上千块,十块里有九块半是废石。 “小兄弟,想从哪里下刀?”师傅例行公事地询问。 沈东辰伸出手指,在那黑石上轻轻一点。 “就从这里,一刀切。” “嗤啦——”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碎石粉末飞溅。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刀下去,石头被从中剖开。 切面上,一片灰白。 是最普通的石质,连一点杂色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玉了。 “哈哈哈哈——”王贵生当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沈东辰,你也有今天!还一百万的顶级宝玉?我看你是一百万的白日梦!这就是块破石头!彻头彻尾的垃圾!” 他指着那灰白的切面,得意忘形地嚷嚷着。 周围的人群也发出一阵哄笑和嘘声。 “切,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真是块废石!” “五百块买块垃圾,这眼力,啧啧!” “这下牛皮吹破了吧!看他怎么下台!” 挑爷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沈东辰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摊了摊手。 “急什么?这才哪到哪儿。”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解石师傅,语气依旧平静。 “师傅,麻烦您,沿着这个方向,再切一公分。” 他用手指在切面上比划了一下,正是他透视眼早已看穿的,那抹幽绿光芒潜藏最深之处。 解石师傅一愣,有些诧异地看了沈东辰一眼。 这小子,还不死心? 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这年轻人真是钻牛角尖了,这都明摆着是块废石了,再切下去也是浪费功夫。 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还是依言启动了机器。 “嗤啦——” 又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只是这一次,大部分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戏谑和不耐烦,等着看这最后的垂死挣扎。 王贵生更是抱着胳膊,冷笑连连,嘴里不断念叨着。 “我看你能切出朵花来不成……” 砂轮片缓缓深入,石粉弥漫。 突然! “等等!”解石师傅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用沾满石粉的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切面上的一层粉末。 刹那间,一抹妖异的幽绿,骤然从那灰白的石质中迸发出来! 那绿色,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纯净无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迷离的光晕! “这……这是……”挑爷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他那久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颜色……这水头……难道是……是‘祖母绿’?!” “什么?!祖母绿?!”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拼命往前挤,想要看清楚那抹惊心动魄的绿色! 祖母绿! 世界五大名贵宝石之一,与钻石、红宝石、蓝宝石、金绿宝石猫眼齐名! 而眼前这块切出来的绿色,色泽如此纯正浓郁,水头如此饱满通透,若是真如挑爷所言是祖母绿,那价值简直不敢想象! 沈东辰手掌一翻,那半块被切开的石头便落入他掌中。 那抹惊艳的绿色,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光芒,幽深而神秘。 “没错,”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正是顶级木佐绿,成色嘛,勉强算得上无油级别。刚才我说它值一百万,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谦虚了。” 王贵生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当场!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抖。 “怎么会又被他蒙对了……”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无数个耳光!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沈东辰举起手中那半块显露出绝世风华的宝石,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早已面色铁青的吴天身上。 “诸位,顶级木佐绿,市场价一克拉至少十万起步,我这块,目测切割打磨后,成品有个十克拉不成问题。有识货的,现在可以出价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挤出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性。 她身材高挑,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精明而兴奋的光芒,径直走到沈东辰面前。 “这位先生,这块原石,我出一百五十万!” 她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语气果断而直接。 “哗——” 一百五十万!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刚才沈东辰所说的一百万人民币! “是珍妮李!国际著名的宝石采购商‘璀璨国际’的首席鉴定师!”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外国女性的身份。 “天呐!竟然是她!她可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出手阔绰!经她手的宝石,就没有凡品!” “这小子……这小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啊!” 第60章 顶级珠宝师的名片 沈东辰微微一笑,将石头递了过去:“成交。” 李珍妮接过原石,仔细端详片刻,眼中异彩连连,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从随身的名牌包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给沈东辰,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沈先生,非常感谢您割爱!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后能有更多合作的机会。您真是太了不起了!” 说着,她竟然托起沈东辰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这是一个在西方社交场合表示感谢和尊重的礼节。 这一幕,看得周围众人艳羡不已,尤其是吴天,一颗心更是像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着,痛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璀璨国际’的渠道!那可是多少豪门富商挤破脑袋都想搭上的关系! 有了这条线,就等于拥有了源源不断的顶级货源和稳定的高价出手渠道! 可如今,这条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线,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落到了沈东辰这个他眼中的废物手里! 他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吴天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猛地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王贵生的脸上,直接将他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嘴角溢出了鲜血。 “废物!你不是跟我保证!这就是一块破石头吗?!啊?!你的眼睛是长在屁股上了吗?!” 王贵生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半边脑袋嗡嗡作响,屈辱和困惑交织在心头。 他哪知道沈东辰那块破石头里真能切出宝贝? 自己浸淫古玩行当这么多年,居然连番看走眼,这脸丢得比那二十万打水漂还让他难受! 只能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地哼唧。 “吴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石头,它看着就是块废料啊……” 声音里带着哭腔,委屈得不行。 吴天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心中怒火更炽,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被人戏耍后的冰冷。 他冷哼一声,眼神像在看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一边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这王贵生,算是彻底废了! 再相信他,自己就是傻子! 沈东辰对周遭的闹剧恍若未闻,接过珍妮当场开出的支票,指尖轻轻一弹,支票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本金到手,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迈开大步,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春季古董拍卖会主会场入口。 他的心中一片清明。 这点钱,不过是引子,真正的饕餮盛宴,才刚刚开始! 他要用这笔钱做杠杆,撬动更大的财富! 他那挺拔决绝的背影,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围观者的眼中。 挑爷那双本已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光彩,亮得惊人,几乎要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他望着沈东辰消失在雕花大门内的身影,激动得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忍不住击掌赞叹。 “奇才!真是旷世奇才啊!这份眼力,这份胆魄,这份气度!老朽在这古玩街打滚几十年,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能有这般神鬼莫测手段的,他是独一份!随便一指点,就是稀世珍品!此子,将来必定是咱们古玩界呼风唤雨的泰斗级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嘶——!” 挑爷这话一出,周围的看客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的天!挑爷竟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这……这简直是盖棺定论了啊!挑爷在咱们这古玩城,那可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他老人家一句话,比什么鉴定证书都管用!” “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太可怕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看向拍卖会入口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人群的震惊与赞叹声中,唯有王贵生眼中闪烁着怨毒与不甘的光芒。 他强忍着脸颊上火烧火燎的剧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连忙爬到吴天跟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谄媚与急切。 “吴少,您消消气!这姓沈的不过是走了几回狗屎运!拍卖会里的好东西才多呢!瓷器、字画、玉器、青铜器,品类一应俱全,而且主办方保证,件件都是经过顶尖专家团队鉴定的真品,绝对保真!” “咱们进去,随便淘换几件,别说回本,大赚一笔都不是问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在里面得意忘形吧?他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凑凑热闹,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吴天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对王贵生的厌恶已然到了极点。 但不得不承认,王贵生最后那句话,确实戳中了他的心思。 沈东辰这个混蛋,接二连三地让他颜面扫地,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也想看看,这小子拿着那笔钱,究竟想在拍卖会上掀起什么风浪! “带路!”他冷冷抛下两个字,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率先抬脚向拍卖会内走去,那姿态,仿佛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吴家大少。 “哎!好嘞!吴少您这边请!”王贵生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小跑着在前头引路,那模样,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丝毫不见刚才被打的狼狈。 十分钟后,金碧辉煌布置奢华的拍卖大厅内,已是座无虚席。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 一位身着改良式龙纹旗袍,身姿曼妙的女主持人手持小巧的拍卖槌,声音清脆甜美,正有条不紊地介绍着一件件登台的拍品。 “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梅瓶,品相完好,传承有序,起拍价三千万!” “宋佶亲笔《鹤图》残卷,虽为残卷,亦是国宝级珍品,起拍价五千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每一次落槌,都代表着一笔惊人的财富易手,气氛紧张而热烈。 然而,吴天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坐在前排角落,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沈东辰。 从拍卖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件价值不菲的珍品,这小子竟然连一次牌都没举过!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一件都看不上? 第61章 赝品青花瓷 沈东辰却恍若未觉,一双深邃的眸子,只是平静地扫过一件件被推上展台的拍品,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表演。 他那份淡定,反倒让吴天心里更加憋闷。 就在这时,一件通体莹润,绘着繁复山水人物的青花大瓶被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 女主持人声线甜美,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 “诸位贵宾,接下来这件,可是我们春秋堂的重磅藏品之一!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抱月瓶!” “此瓶造型敦厚,胎体细腻,青花发色浓艳,苏麻离青料的特征明显,铁锈斑深入胎骨,实乃不可多得的传世珍品!起拍价,六千万!” 话音刚落,场内便响起一片吸气声,随即竞价牌此起彼伏。 “六千五百万!” “七千万!” “七千三百万!” 价格一路飙升,气氛瞬间被点燃。 吴天瞥了一眼沈东辰,不由冷哼一声,对王贵生低语。 “看到没?这种级别的宝贝,他连叫价的勇气都没有!刚才那点钱,扔进来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他心中的快意又多了几分,仿佛已经预见了沈东辰灰溜溜离场的狼狈模样。 王贵生连连点头哈腰,谄媚地附和。 “吴少说的是!他那点家底,哪够资格跟这些真正的大佬争锋?我看他就是进来凑个热闹,长长见识罢了!” 然而,沈东辰的透视眼下,那所谓的明永乐青花,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釉面光洁如新,胎土的烧结火气十足,青花料虽有晕散,却浮于表面,毫无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分明就是一件刚刚出窑不足一月的新仿! 手法虽然高明,甚至连底部火石红都做得以假乱真,但在他的透视神瞳之下,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春秋堂这么大的拍卖行,竟然也会出现这种纰漏? 眼看着竞价已经攀升到九千八百万,主持人手中的拍卖槌高高举起,脸上洋溢着职业的笑容。 “九千八百万第一次!九千八百万第二次!还有没有更高的?这可是永乐官窑的重器,错过这次,下次可就……” “等等!” 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在大厅内响起,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沈东辰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投向展台上的青花瓶,语气淡然却掷地有声。 “这件青花瓶,是上个月景德镇刚出窑的新仿货!连底款都是后加的。” “轰——!”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拍卖槌险些脱手,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东辰。 “这位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我们春秋堂拍卖行信誉卓著,所有拍品都经过资深专家团队的严格鉴定,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恶意中伤!” “哈哈哈哈!”吴天指着沈东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东辰,你是穷疯了吧?买不起就直说,在这儿撒什么野?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王贵生也跟着尖声怪笑,忙不迭地凑到吴天耳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与阴狠。 “吴少,您瞧见没?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春秋堂的后台硬着呢!听说跟京城几位权贵都有牵扯,他这么一闹,简直是自寻死路!等着瞧吧,他今天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吴天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古玩街被沈东辰坑走的真金白银,再看看此刻沈东辰这副自取灭亡的蠢样,心中的怨毒与快意交织翻腾,他冷笑着,抱起了胳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这个废物,终于要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了! “这人谁啊?疯了吧?” “没见过啊,生面孔,估计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角色混进来的吧?” “敢在春秋堂的场子砸招牌,啧啧,这胆子比天还大!” “我看他就是想出风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的宾客议论纷纷,看向沈东辰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在他们眼中,这个年轻人无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主持人见状,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她朝着台下使了个眼色,厉声下令。 “保安!把他给我轰出去!春秋堂不欢迎这种捣乱之徒!” 几个身着黑色西装,身形彪悍的保安立刻从两侧涌出,面色不善地朝着沈东辰逼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拍卖会大厅二楼一间隐蔽的贵宾包厢内,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唐装的老者,正透过单向玻璃,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当听到沈东辰那番话时,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有意思,真有意思……”老者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自语。 “这小家伙,竟能一眼看破那件高仿?这份眼力……啧啧,了不得啊。老夫设的这个小局,本以为无人能破,没想到……” 他身后,一名约莫四十余岁,衣着考究,气质沉稳的华服男子闻言,面色微微一滞。 “老师,您是说……楼下那个年轻人?他竟然看出来了?那件青花,可是您耗费数月心血才烧制出来的,连我都险些走了眼……” 老者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在沈东辰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璞玉蒙尘,尚需雕琢。这份眼力,这份胆识,若是能收入老夫门下,悉心调教一番,将来继承老夫这衣钵,倒也不负这身天赋。” 楼下,面对逼近的保安,沈东辰面不改色,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我说它是赝品,自然有我的道理!” 他目光灼灼,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件青花瓶上,语气铿锵有力。 “这件所谓的‘永乐青花’,其胎土淘洗虽细,但颗粒感与永乐真品相比,过于均匀细腻,缺乏古法制胎的自然粗砺感。” “其釉面,用的是现代气窑烧制,玻化程度过高,与永乐官窑柴窑烧制的温润如玉质感,截然不同!” “再看这青花发色,虽仿苏麻离青的晕散和铁锈斑,但其晕散流于表面,铁锈斑也并非深入胎骨,而是用化学药剂做旧,仔细闻,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腐气!” 第62章 袁老爷收徒了!? 顿了顿,沈东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细节。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们,仿制这件瓷器的师傅,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盖旁边,有一道约莫半厘米长的月牙形旧伤疤。” “这导致他在捏胚修坯时,尤其是在处理瓶口内沿等细微之处时,会留下与常人不同的按压痕迹。” “不信,你们可以将此瓶送至专业机构,用高倍显微镜仔细观察瓶口内壁,必然能找到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按压变形!” 沈东辰话音刚落,那股不容置疑的笃定,狠狠砸在众人心间。 尤其是那句关于制瓷师傅拇指伤疤的细节,更是匪夷所思,细致入微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二楼包厢内,那白发老者,也就是袁老爷,听闻此言,浑浊的老眼骤然精光暴射!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戴在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扳指之下,指腹与指甲连接的边缘,赫然便是一道陈年旧疤,形状与沈东辰描述的月牙形分毫不差! “好啊!好一个胆识过人的后生!” 袁老爷心中激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双苍老的眼眸中,此刻闪烁着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炽热光芒。 连他因伤疤而在捏胚时留下的细微痕迹,竟被这年轻人一眼洞穿!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然而,楼下大厅的众人,却远没有袁老爷这般的欣赏与激动。 他们听着沈东辰这番神乎其神的论断,看向他的眼神,鄙夷之色更浓,仿佛在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拍卖会是什么地方? 讲究的是眼力,是财力,更是人脉与规矩! 你一个毛头小子,就算真懂点皮毛,如此振振有词地拆台,把春秋堂的脸面往哪里搁? 王贵生更是乐不可支,几乎要拍手称快。 他强忍着笑意,阴阳怪气地扬声。 “哎呦喂,我说沈大专家,您这故事编得可真够离谱的!连人家师傅手指甲盖旁边的疤都知道?您是会算命啊,还是昨晚托梦给您了?” “我看啊,您还是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吴天也嗤笑一声,摇着头,嘴角挂着轻蔑。 “沈东辰啊沈东辰,本以为你得了几块石头能耐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说你眼力好吧,你连这最基本的场合规矩都不懂;说你蠢吧,你这编故事的本事倒是不赖。” “可惜啊,太骄傲,是要栽跟头的!” 他心中暗爽,这小子,终于自己作死,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了! 女主持人此刻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她强压着怒火,目光锐利如刀。 “这位先生!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吗?” “你可知道,如果你这是无端诽谤,污蔑春秋堂的声誉,我们将保留一切追究的权利!” 记住本站: “届时,你不仅会被永久驱逐出春秋堂的任何拍卖会,恐怕整个锦城的古玩圈子,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这番话,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场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沈东辰的回答。 在他们看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此刻都该顺着台阶下了。 沈东辰却依旧平静如水,迎着主持人凌厉的目光。 “我确定。” 就在众人以为下一秒保安会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拖出去,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惨痛代价时,女主持人的脸色却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脸上那能刮下冰霜的铁青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春风般和煦,却又带着几分神秘的笑容。 “咯咯咯……”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音清脆悦耳,与方才的厉声呵斥判若两人。 “那么,恭喜这位沈先生!您……中奖了!” “中奖?” “什么情况?” 满场宾客瞠目结舌,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戏剧性的反转,让他们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主持人笑容愈发灿烂,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诸位贵宾,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今天这件永乐青花抱月瓶,并非我们春秋堂真正的压轴拍品。它,其实是一道考题!而这场特殊的‘拍卖’,拍的也不是这件瓷器,而是……京城袁宗师,袁老爷子关门弟子的名额!” “轰——!” 此言一出,不亚于又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人群! “袁宗师?哪个袁宗师?” “还能是哪个?古玩界泰山北斗,‘南齐北袁’里的袁鹿山,袁老爷子啊!” “天呐!竟然是袁老爷子要收关门弟子!” “袁老爷子已经十几年没公开收徒了!” 整个拍卖大厅彻底沸腾! 袁鹿山这三个字,在古玩界,那可是如雷贯耳,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能成为他的弟子,哪怕只是记名弟子,都足以让人在古玩圈横着走! 更何况是关门弟子,那意味着衣钵传承! 众人依旧处在巨大的震惊与蒙圈之中,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笑着继续解释。 “正如沈先生方才所言,这件青花抱月瓶,确实是新仿。” “而且,它正是出自袁老爷子亲手,仿的便是他老人家早年收藏的一件真品!” “袁老爷子年事已高,一身鉴古辩伪的绝学,不忍就此失传,故而设下此局,想寻一位真正有眼力、有胆识、有悟性的年轻人传承衣钵。” 记住本站: “没想到,这件由袁老亲手仿制,连许多资深鉴定师都可能走眼的‘杰作’,竟然真的被沈先生一眼看破,并且将其中奥妙剖析得如此透彻!” “沈先生,恭喜您,您通过了袁老爷子的考验!” 全场目光“唰”的一下,再次聚焦在沈东辰身上,只是这一次,眼神中不再是鄙夷与嘲讽,而是充满了羡慕以及震撼! 多少人梦寐以求,挤破脑袋都想拜入袁老爷子门下而不得,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然而,面对这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沈东辰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平静地抿了抿唇,随即轻轻摇头,吐出两个字。 “不要。” 记住本站: 第63章 我不需要师傅 “什么?!” 如果说刚才的种种是震惊,那沈东辰这干脆利落的两个字,简直就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核弹! 全场哗然! “他……他说什么?不要?” “我没听错吧?袁老爷子的关门弟子,他居然拒绝了?!” “这小子是疯了吧!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脑子进水了?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一时间,群情激奋,众人看向沈东辰的目光,从羡慕嫉妒,瞬间转为了愤怒与不解。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狂妄到了极致,是对袁老爷子天大的不敬! 斥责声此起彼伏,纷纷指责沈东辰眼高于顶,不知好歹。 王贵生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那因嫉妒而扭曲的表情,瞬间被狂喜所取代。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指着沈东辰的鼻子,声音尖利刺耳。 “好你个沈东辰!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袁老爷子是什么身份?他老人家肯屈尊给你机会,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竟然敢当众拒绝?你这是在打袁老爷子的脸!你这是不把整个古玩界放在眼里!” 他转头看向主持人,义愤填膺地大吼。 “主持人!这种狂妄无知,不识抬举的家伙,留着他干什么?败坏我们拍卖会的风气!也侮辱了袁老爷子的一番心意!” “赶紧把他给我轰出去!永远不准他再踏入春秋堂半步!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古玩界混!” 王贵生那尖利刺耳的叫嚣还在拍卖大厅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扎向沈东辰,也扎向了春秋堂的脸面。 女主持人原本还带着几分职业假笑的脸,在听清王贵生这番胆大包天,甚至越俎代庖的发言后,瞬间黑如锅底! 好个王贵生! 竟敢在春秋堂的地盘上,替袁老爷子做决定? 还想指挥她做事?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内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沈东辰的眼力如何,她刚才已经领教得明明白白,那是神乎其技,绝非常人! 这种人物,即便不拜师袁老,也绝非一个跳梁小丑可以随意羞辱的! 更何况,王贵生这番话,不仅彻底得罪了沈东辰,更是把袁老爷子也给捎带上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替袁老决定收不收徒,赶不赶人? “来人!”女主持人声音骤然拔高,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右手猛地一挥。 王贵生正唾沫横飞地叫骂着,心中得意万分,仿佛已经看到沈东辰被狼狈不堪地拖出去的场景。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得意笑容就僵住了。 记住本站: 两名身形魁梧的保安,果然如狼似虎地冲了过来,但目标却不是沈东辰,而是……他王贵生! “你们……你们干什么?抓错人了!是那个小子!是沈东辰!” 王贵生如遭雷劈,眼珠子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嘶吼着。 他话音未落,便被两名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吴少的朋友!吴天!救我啊!” 王贵生双脚离地,被人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他惊恐万状,拼命扭动着身体,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吴天的名字。 拍卖厅内,吴天正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刚才沈东辰拒绝袁老爷子时,他心中也是暗爽,觉得这小子真是自己作死。 可万万没想到,火竟然会烧到自己身上! 听到王贵生那杀猪般的嚎叫,点名道姓地喊自己,吴天吓得魂飞魄散,一张脸瞬间白了。 他感觉到女主持人那带着审视和警告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般射向自己。 这蠢货! 死到临头了还想拉我下水? 吴天哪里还敢犹豫,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双手连连摆动,急切地撇清。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他胡说八道!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副惊慌失措,急于撇清的模样,引得周围众人一阵低低的嗤笑。 女主持人冷哼一声,目光从吴天身上挪开,这才让他暗暗松了口气,后背却已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他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也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保安给“请”出去。 拍卖会大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王贵生那凄厉而不甘的嘶吼。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女主持人脸上恢复了职业化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款款走到沈东辰面前,声音温婉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沈先生,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她顿了顿,唯恐沈东辰不知道袁鹿山这三个字的分量,特意加重了语气,娓娓解释。 “袁老爷子,那可是咱们华夏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南齐北袁’中的袁宗师啊!他老人家在古玩鉴定、尤其是瓷器和青铜器领域的造诣,早已登峰造极。” “不知多少人想拜入袁老门下而不得,哪怕只是得他老人家一句指点,都足以受益终身。这关门弟子的名额,更是意味着衣钵传承,一步登天!” “沈先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您可千万要想清楚,莫要错失良机,将来追悔莫及啊。” 她这番话说得恳切至极,将袁鹿山的名望和这个机会的珍贵,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沈东辰听。 在场众人也纷纷屏住了呼吸,眼神复杂地盯着沈东辰。 他们觉得,刚才这小子或许是一时冲动,或者是不懂袁老爷子的分量。现在主持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要他不是个傻子,就该顺着台阶下来,赶紧磕头拜师了! 记住本站: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天大馅饼啊!接住了,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然而,沈东辰的反应,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面对女主持人苦口婆心的劝说,以及周围无数双期待,羡慕的目光,沈东辰俊朗的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薄唇轻启。 “多谢美意。但我确实没有拜任何人为师的打算。”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然。 “我沈东辰,也从不想屈居于任何人之下。” 记住本站: 第64章 这小子,老夫喜欢 “轰——!” 这话一出,比之前拒绝时更具爆炸性! 如果说第一次拒绝,众人还能理解为他不识货,或者年少轻狂; 那么这一次,在主持人详细解释了袁鹿山的分量之后,他依旧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并且还加上那句“不想屈居任何人之下”,这在众人听来,简直就是狂妄到了极致!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他以为他是谁?不想屈居人下?袁老爷子肯收他为徒,那是看得起他!” “不识抬举!简直是不识抬举!” “太嚣张了!太目中无人了!” 这一次,众人的情绪更加激动,看向沈东辰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这小子,不仅拒绝了天大的机缘,还如此大言不惭,简直是在挑战整个古玩界的权威! 二楼的某个豪华包厢内。 一名身着定制西服,约莫四十出头,面容儒雅却眼神锐利的男人,一直默默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当听到沈东辰那句“不想屈居任何人之下”时,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瞬间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阴沉。 “哼!好大的口气!”男人将茶杯重重往红木茶几上一放,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愤恨地咬了咬牙,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我王能主持春秋堂拍卖这么多年,见过狂的,可没见过这么狂的后生小子!” 没错,此人正是这家春秋堂拍卖行的幕后金主,王能! 在锦城乃至整个江南的古玩界,跺跺脚都能让地面抖三抖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他,王能,正是袁鹿山袁老爷子的真传弟子! 只不过,这个“真传弟子”的身份,却让他心中憋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郁气。 他拜入师门十数年,鞍前马后,兢兢业业,自认也算勤勉。 可袁老爷子那一身出神入化的鉴古辩伪的本事,却始终没有完全传授给他。 每一次,王能旁敲侧击,或是鼓足勇气恳求师父倾囊相授时,袁老爷子总是叹口气,摇摇头,说他王能“眼力尚可,悟性不足,天赋终究差了一线”,能将春秋堂经营到如今的规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再往深了学,也难以融会贯通。 王能这番话,与其说是替师父出头,不如说是将自己压抑了十数年的嫉妒与不甘,在此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凭什么他王能勤勤恳恳十几年,连师父的真传都摸不到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口小儿,就能轻易得到师父的青睐,甚至还敢当众拒绝?! 这口气,他咽不下! 他眼底燃烧着熊熊妒火,几乎要将沈东辰吞噬。 “师父!”王能往前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却又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慨。 “这小子太不知好歹了!简直是目无尊长,狂妄自大!弟子请求下去,替您好好‘指点指点’他,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是敬畏!” 然而,出乎王能意料。 记住本站: 只见袁老爷子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愠色,反而“呵呵”地轻笑出声,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旁人难以捉摸的欣赏与玩味。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一摆,动作从容不迫。 “王能啊,”袁鹿山的声音温和依旧,带着几分长者的慈祥,仿佛楼下那场轩然大波与他无关。 “稍安勿躁。这小家伙,有点意思。老夫我,还挺喜欢他这股子不服输,不为外物所动的劲儿。” 此言一出,王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股子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他整个人都傻了眼,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父……喜欢他? 喜欢这个当众顶撞他,拒绝他,甚至说出“不想屈居任何人之下”这种狂言的小子? 王能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精彩纷呈。 他想不通,也无法理解! 想当年他拜入师门,哪一次不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师父对他,向来是严苛有加,稍有差池便是一顿训斥。 可如今,面对沈东辰这般近乎挑衅的姿态,师父竟然用“喜欢”来形容? 这巨大的落差,让王能的心又酸又涩,妒忌的毒液几乎要从心底溢出。 袁鹿山似乎并未察觉王能内心的波涛汹涌,他悠然起身,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依旧投向楼下那个挺拔的身影,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味。 “走,随我下去,老夫要亲自会会这个有趣的年轻人。” 话音落下,他已然推开了包厢厚重的红木门,率先走了出去。 王能心头一凛,纵有万般不甘与困惑,也只能强压下去,连忙跟上。 拍卖大厅内,众人还在对沈东辰的狂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通往二楼VIP包厢的楼梯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紧接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为首一人,鹤发童颜,一身素色唐装,行走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度,正是方才在二楼包厢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袁鹿山,袁宗师! 而紧随其后,亦步亦趋,神色略显复杂的,则是春秋堂拍卖行的幕后金主——王能! “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那……那是王老板!春秋堂的王能王老板!” “天呐!王老板亲自下来了!” “王老板旁边那位老者……难道,难道就是……袁鹿山袁宗师?!真的是袁宗师!” 一时间,整个拍卖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缓步走下的两道身影之上。 王能的身份地位,在锦城古玩界乃至整个商界,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跺跺脚都能引来一阵震动! 记住本站: 而袁鹿山,更是传说中的人物,古玩界的泰山北斗! 这两位同时现身,所为何事,不言而喻!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转向了依旧站在台下的沈东辰,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幸灾乐祸。 “这小子彻底完蛋了!” “袁宗师亲自下场,看他还怎么狂!” “有好戏看了!这回绝对有好戏看了!” 就连角落里的吴天,也忍不住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他几乎已经能预见到沈东辰灰溜溜滚出春秋堂的狼狈模样。 记住本站: 第65章 袁宗师亲口承诺 万众瞩目之下,袁鹿山径直来到沈东辰面前不远处站定。 王能则自动自觉地站在了师父身后半步的位置,神情恭谨,但望向沈东辰的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审视与不善。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袁鹿山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勃然大怒,也没有厉声斥责。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沈东辰,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语气平和地开口。 “年轻人,你很有性格,方才那番话,也很有胆魄。老夫,很欣赏。” 众人:“???” 这开场白,不对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吴天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有些错愕。 袁鹿山顿了顿,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方才老夫在楼上所言,句句属实。你若愿意成为我的关门弟子,老夫这一身鉴古辩伪的本事,包括那些压箱底的传承,都将倾囊相授。这在古玩界,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的机缘,你可想好了?” 此言一出,比之前女主持人的劝说更具震撼力! 袁宗师亲口承诺! 倾囊相授! 衣钵传承!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沈东辰的回应。 他们觉得,这次,这个年轻人总该识趣了吧? 这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天大的机缘了! 再拒绝,那就是真的不知死活了! 然而,沈东辰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迎着袁鹿山深邃的目光,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却异常清晰。 “多谢袁老厚爱。只是,晚辈心意已决。这些东西,我沈东辰,确实不需要。” 依旧是拒绝! 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轰!” 人群再次炸开了锅! “疯了!这小子是真疯了!” “他以为他是谁啊?袁宗师亲自开口,他居然还敢拒绝?” “狂妄!自大!简直不可理喻!” “这是在赤裸裸地打袁宗师的脸啊!” 这一次,众人的议论声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愤怒和鄙夷。 记住本站: 在他们看来,沈东辰的行为,已经不是简单的“不识抬举”,而是对袁鹿山这位业界泰斗的公然羞辱! 饶是袁鹿山这般养气功夫深厚的人物,此刻脸上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也终于淡了几分,眼神深处,悄然掠过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愠怒。 虽然他欣赏沈东辰的傲骨,但三番两次当众被拒,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王能一直紧盯着师父的神情,敏锐地捕捉到了袁鹿山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不悦! 机会来了! 王能心中顿时一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向前一步,声色俱厉地指着沈东辰,厉声呵斥。 “小子!你三番两次折辱我师父的好意,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至极!” 他义愤填膺,唾沫横飞。 “你不是自诩眼力过人,不愿屈居任何人之下吗?好!我王能今天就跟你比一场!就比这鉴古的本事!” 王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提高了音量,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 “若是我赢了,你便当众给我师父磕头认错,并且从此以后,永远不准再踏足古玩行当半步!你,敢不敢接?!”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看沈东辰如何应对这必败之局。 然而,沈东辰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不值一提的赝品。 “跟你比?”他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戏谑。 “我有什么好处?”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王能脸上! “你——!”王能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沈东辰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预想过沈东辰可能会有的任何反应——惊慌,求饶,甚至是嘴硬,唯独没料到,会是这般赤裸裸的轻蔑? 人群中,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有几分身份的胖商人,此刻看不下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用一种教训的口吻开了腔。 “年轻人,你怕是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何等人物吧?” 沈东辰闻声,目光淡淡地瞥了过去,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那商人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得色,仿佛抓住了表现的机会,立刻挺直了腰板,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这位,你可听清楚了!”他一指暴怒边缘的王能,语气中充满了谄媚与敬畏。 “乃是我们春秋堂拍卖行的会长,王能王老板!在整个锦城,乃至江南古玩界,王老板跺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接着,他又转向一直沉默不语,但气场却越发慑人的袁鹿山,声音愈发恭敬。 “而王老板身边这位老先生,更是了不得!那可是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无数人敬仰的袁鹿山,袁宗师!袁老爷子!” 他唾沫横飞地说完,得意洋洋地看着沈东辰,期待从他脸上看到预想中的震惊,惶恐与后悔。 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沈东辰那副魂飞魄散的糗样。 谁知,沈东辰听完这番如雷贯耳的名头,脸上表情依旧没有半分波动,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记住本站: 他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 “那,咋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像一颗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让整个拍卖大厅炸开了锅! “疯了!这小子是彻底疯了!” “我的老天!他……他居然敢这么跟王老板和袁宗师说话?!” “这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啊!” 饶是袁鹿山,此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也终于染上了一丝实质性的冷意。他欣赏傲骨,但不代表他能容忍这般近乎无视的挑衅! 王能更是气得浑身都在哆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给气炸了! 沈东辰却仿佛没看到众人那要吃人的目光,依旧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我还是那句话,没好处的事,我不干。” 记住本站: 第66章 王老板这是下了血本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把袁宗师和王老板的脸面,直接扔在地上用脚踩啊! 难道这两位跺一脚就能震动锦城古玩界的名头,还不如他口中的“钱”重要?! 王能怒极反笑,那笑声嘶哑而狰狞,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好得很!你不是要好处吗?你不是要钱吗?!” 他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与怨毒。 “只要你沈东辰敢跟我比这一场鉴宝!我王能,私人拿出五百万作为彩头!谁赢了,这五百万就归谁!你,现在敢不敢?!” “轰——!” 五百万!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整个大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喧哗! “五……五百万?!我的天!王老板这是下了血本了啊!” “疯了!王老板也疯了!为了这小子,居然拿出五百万当彩头!” “这小子何德何能啊!能让王老板拿出五百万跟他赌?!这简直是泼天的荣幸了!” 沈东辰那始终平静无波的眸子,终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他看向王能,那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认真的审视。 随即,他缓缓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比。” 话音落下,他便迈开脚步,不卑不亢地朝着临时搭建的鉴定台走去。 众人看着沈东辰的背影,眼神复杂至极。 “哼,我还以为他多有骨气,原来也是个见钱眼开的货色!” “就是!为了五百万,连袁宗师的面子都敢拂逆,这种人能有什么真本事?格局太小,眼皮子太浅!” “我看他之前那副硬气模样,八成就是欲擒故纵,想抬高价码罢了!真是个小人!” 腹诽归腹诽,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场对决,因为这五百万的彩头,已经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神经! 他们几乎可以预见,王能会长必将用他浸淫古玩界数十年的深厚功力,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满身铜臭的小子,碾压得体无完肤! 王能见沈东辰终于上钩,眼中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狠厉。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要的,不仅仅是沈东辰磕头认错,他要的是沈东辰身败名裂,在这古玩界永世不得翻身! 记住本站: 想到此,王能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众人朗声开口。 “诸位同好!今日难得有此盛会,我与这位……沈小兄弟,既然要切磋鉴宝之术,不如,我们也添点彩头,让大家也乐呵乐呵,共同见证?”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日我春秋堂,也算提前开个小盘!大家可以押注,赌我们二人,谁赢谁输!赔率嘛……”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就按我王能赢,一赔一点一;这位沈小兄弟赢,一赔十!诸位,意下如何?!” “哗——!” 此言一出,人群彻底沸腾了! “王老板大气!这感情好啊!” “哈哈哈,这不明摆着送钱的局吗?我全副身家都压王老板赢!” “一赔十?这小子要是能赢过浸淫此道几十年的王老板,我把眼珠子抠下来给他当泡踩!” 一时间,群情激昂,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兴奋的光芒。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赌局,这简直是王能会长派送给他们的年终福利! 压王能赢,那是板上钉钉,稳赚不赔的买卖! 喧嚣的下注声浪几乎要掀翻拍卖大厅的穹顶,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将自己的筹码推向王能那一边,仿佛慢了一秒,那白捡的便宜就会飞走。 就在这股狂热的洪流中,沈东辰嘴角却噙着一抹无人读懂的淡笑。 他缓步走向那临时搭建的押注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伸出手,将他此刻全部的身家,稳稳地放在了代表“沈东辰胜”的区域。 “这……这小子是真疯了还是假傻?” “倾家荡产压自己赢?他以为他是谁?赌神吗?” “我看他就是破罐子破摔,知道自己必输无疑,索性在输光之前再演一场大的,博人眼球罢了!” 讥讽的低语如潮水般涌来,一道道鄙夷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刺向沈东辰,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一个即将被现实碾得粉身碎骨的跳梁小丑。他们几乎能预见,几分钟后,这个男人不仅会输掉那五百万,更会输掉自己仅剩的尊严,成为整个锦城最大的笑柄。 王能见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即又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语重心长地开了腔。 “沈小兄弟,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了头,那就是自负了。我王某人痴长你几岁,奉劝你一句,这赌局不是儿戏,牵扯的也不是小数目。”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别为了逞一时之气,把自己下半辈子都搭进去啊。” 他这番苦口婆心,听在众人耳中,更像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后的怜悯。 然而,王能心中却在冷笑。 蠢货!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赌? 今天,我不仅要让你输得精光,更要让师父他老人家看看,我王能的眼力,我王能的天赋,远不是你这种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野小子能比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袁鹿山,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也微微眯起,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侍者。 “搬张太师椅过来,老夫今日,要好好看看这场龙争虎斗。” 记住本站: 侍者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地搬来一张古朴厚重的太师椅,袁鹿山从容落座,静静观望着即将上演的好戏。 他这一举动,无疑又给这场对决平添了几分沉甸甸的分量。 随着袁鹿山的落座,王能眼中精光一闪,朝着一旁候着的侍者使了个眼色。侍者心领神会,立刻推着一辆盖着红绒布的推车缓缓上前,停在了临时搭建的鉴定台中央。 记住本站: 第67章 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红绒布揭开,两尊造型,纹饰,大小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三足圆鼎,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古朴的青铜色泽,繁复而神秘的饕餮纹,以及鼎身散发出的那股子厚重的历史沉淀感,无一不昭示着它们的不凡。 “嘶——这两尊鼎,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别说找出赝品,就是分辨出两者的细微差别,都难如登天啊!” 王能负手而立,微微扬起下巴,刻意摆出一副宗师气派,踱步上前。 他先是围着那两尊青铜鼎绕了两圈,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它们看穿。 接着,他从助手手中接过一个特制的工具箱,取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又拿出高倍放大镜,强光手电,甚至还有一把小巧的音叉,对着其中一尊鼎小心翼翼地敲了敲,侧耳倾听,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那副严谨认真的模样,引来台下阵阵赞叹。 “不愧是王会长!这派头,这专业!” “你们看王会长那手法,一看就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行家!” 相比之下,穿着一身休闲服,两手空空的沈东辰,站在那价值连城的青铜鼎旁,就显得格格不入,像个误入高档宴会的穷小子,与周围的气氛显得如此不协调。 就在王能全神贯注,额头甚至渗出细密汗珠,对着第二尊鼎进行细致“盘问”之时,一直静立一旁的沈东辰,忽然动了。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闲庭信步般走到两尊青铜鼎前,目光只是随意地在鼎身上扫了一眼,连一秒钟都不到。 然后,他伸手指了指右边那尊青铜鼎。 “这个,是真的。” 三个字,轻飘飘的,瞬间在寂静的拍卖大厅内炸响! “什么?!” “他……他他这就看完了?!” “开什么玩笑!他碰都没碰一下,就隔着这么远看了一眼?!” 整个大厅,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颏几乎要砸在地上! 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沈东辰会用如此儿戏,如此侮辱性的方式,给出他的判断! 这简直是对鉴宝这门学问的亵渎! 王能差点把手中的放大镜给捏碎! 他霍然抬头,一张脸瞬间涨得铁青,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死死盯着沈东辰,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质疑与狂怒。 “沈东辰!你看清楚了吗?!” 这一问,充满了威压,也充满了不屑。 在他看来,沈东辰这分明就是在胡说八道,哗众取宠! 谁知,沈东辰不仅没有半分被戳穿的慌乱,反而微微颔首,嘴角那抹淡笑依旧,眼神清澈而坦然,仿佛洞悉一切。 他迎着王能要吃人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 “那你呢?你看清楚了吗?” 记住本站: 王能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那句即将脱口而出的呵斥,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他几乎要窒息! 看清楚了? 他看清楚个屁! 这两尊青铜鼎,无论是包浆,器型,纹饰,还是那种独有的岁月气息,都仿真到了极致!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内,他用尽了平生所学,各种仪器轮番上阵,却依旧没能找出丝毫破绽,更别提分辨出哪尊是真,哪尊是假! 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这两尊鼎,是不是他师父袁鹿山拿来故意刁难他的,根本就都是赝品,或者,干脆都是真品! 一股邪火从王能心底“噌”地窜起,烧得他双眼赤红。 他不信! 他绝不相信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酸小子,能一眼就洞穿玄机! 这一定是蒙的! 绝对是蒙的! “哼!黄口小儿,也敢在此大放厥词!”王能面皮抽搐,强压着怒火,转向一旁的主持人,声音尖利。 “开!给我开!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通天眼,能蒙对这天大的运气!” 他就不信,这小子的运气能好到这种地步! 主持人被王能这副几近癫狂的模样吓了一跳,但还是职业素养地保持着微笑,走到那两尊青铜鼎前。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左右两鼎间逡巡片刻,然后郑重地伸出手,将其中一个鼎的底座轻轻一旋。 “咔哒”一声轻响。 右边那尊鼎,也就是沈东辰所指的那尊,底座下方,赫然露出了一个用朱砂刻印的“真”字! 而左边那尊鼎,同样的操作下,露出的却是一个小小的“仿”字! “结果……揭晓!”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先生……选对了!右边这尊,确系西周早期的青铜真品!” “轰——!” 整个拍卖大厅仿佛被投入了一枚深水炸弹,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真……真的是右边那个?!” “我的天!他……他竟然真的蒙对了?不,这不是蒙!这怎么可能是蒙的!” “一秒钟!就看了一眼啊!这……这是神仙手段吧!” 无数道目光,难以置信齐刷刷地聚焦在沈东辰身上。 那些刚刚还嘲讽鄙夷他的人,此刻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几巴掌。 记住本站: 他们押在王能那边的筹码,此刻看来,简直就是一堆废纸! 而沈东辰那看似疯狂的孤注一掷,却成了神来之笔! 王能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嘴唇哆嗦着,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失声喃喃,眼中充满了血丝,死死盯着那尊刻着“真”字的青铜鼎,仿佛要把它看出个洞来。 怎么会?他浸淫古玩鉴定数十年,自诩眼力过人,怎么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的一瞥? 记住本站: 第68章 天赋麒麟儿 就在全场哗然之际,一直稳坐太师椅的袁鹿山,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原本古波不惊的脸上,此刻竟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激动! “好!好啊!哈哈哈!”袁鹿山抚掌大笑,声音洪亮,充满了畅快。 “麒麟儿!当真是麒麟儿啊!” 他看向沈东辰的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那是一种发现了稀世珍宝的贪婪与占有欲,恨不得立刻将沈东辰拉到身边,好好盘问一番! 袁鹿山寻觅多年,不就是为了找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传承人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能看到师父袁鹿山这副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妒火中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本想借此机会,在师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彻底压过沈东辰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巩固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地位。 可现在,不仅输了赌局,输了颜面,更是眼睁睁看着师父对沈东辰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欣赏与渴求! 这让他如何甘心?! “我不服!”王能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状若疯狂,指着沈东辰嘶吼。 “这不过是你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有本事,我们三局两胜!下一局,我绝对不会输给你!” 沈东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笑容云淡风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可以啊。”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反正王会长财大气粗,那五百万的赌注还没捂热呢。我自然乐意奉陪到底,再陪王会长玩几把。” 这话一出,王能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沈东辰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分明就是在嘲讽他! 嘲讽他输不起,更是在暗示,接下来的赌局,他王能依旧是送钱的那个! “你……你休要得意!”王能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 “下一件!上下一件!” 侍者不敢怠慢,连忙将青铜鼎撤下,又推上来一辆盖着红绒布的推车。 红绒布揭开,两幅装裱精致的古画并排立在展示架上。 画中山水氤氲,笔墨清雅,意境悠远,赫然是同一位名家的手笔,而且无论是构图,用色还是落款印章,都几乎一模一样,难辨真伪。 “这是宋代米友仁的《云山墨戏图》!”台下有识货的惊呼出声。 “米家山水,一纸难求,这两幅……这难度比刚才那青铜鼎只高不低啊!” 这一次,王能学乖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几口气,摒除杂念,目光锐利地投向那两幅画作。 而沈东辰,却一改刚才的随意,竟真的缓步上前,围着那两幅字画,仔仔细细地转了一圈,目光在画卷的每一寸细节上流转,眉头微蹙,仿佛真的在认真研究。 王能见状,心中冷笑。 小子,装模作样! 记住本站: 刚才一定是走了狗屎运,现在想学我仔细鉴定了? 晚了! 他凝神聚气,将自己毕生所学都调动起来,仔细比对着两幅画的笔触,墨韵,宣纸的年代感,以及印章的细微差别。 足足过了五分钟,王能额头渗出细汗,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猛地一指左边那幅画,断然开口。 “左边这幅,笔墨酣畅,云烟变幻之妙,尽得米家笔意精髓!这幅,绝对是真迹!” 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主持人连忙上前,仔细核对了一下画作背后的标记,随即高声宣布。 “王会长慧眼如炬!左边这幅《云山墨戏图》,确系米友仁传世真迹!” “哗——!”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王会长到底是王会长!这才是真本事!” “看来刚才那小子真是蒙的,这回没那么好运气了!” 王能听着众人的吹捧,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挑衅地看向沈东辰。 “小子,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鉴宝!光靠运气,是走不长远的!” 他心中笃定,沈东辰刚才那一局,纯粹就是走了逆天大运! 现在,他的运气用完了! 沈东辰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两幅画。 就在众人以为他已经黔驴技穷,准备认输的时候,沈东辰却缓缓伸出手,指向了,右边那幅已经被主持人间接宣布为“赝品”的画。 他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语气依旧平淡,却掷地有声。 “恐怕未必。” 顿了顿,他迎着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看着,右边这幅,才是正品。” “什么?!” 王能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沈东辰!主持人都已经验证过了,左边的是真迹!” “你竟然还敢指着那幅赝品说是正品?你是在挑战所有人的智商吗?!” 全场再次轰动! “疯了!这小子彻底疯了!” “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吧?难道他还想说主持人看错了?” “我看他就是输不起,想胡搅蛮缠,搅乱视听!” 记住本站: 鄙夷和嘲讽的声浪,如同潮水般再次向沈东辰涌去。 沈东辰却对周遭的喧嚣充耳不闻,他只是噙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笑,目光落在右边那幅“赝品”上,悠悠开口。 “既然王会长和众位都认定这右边的是赝品,想来也不值什么钱。不知王会长,可否将此画……便宜些转让给我?我瞧着,倒也有几分意趣。” 这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哄笑。 “便宜点卖给他?他怕不是真疯了!花钱买个假货回去供着?” “我看他是想捡漏想疯魔了!真以为天底下掉馅饼呢?” 王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了出来。 “卖?沈东辰,你还真是会异想天开!这种一文不值的垃圾,你还想花钱买?哈哈哈!” 他大手一挥,带着浓浓的施舍与鄙夷。 “别说卖了!你想要,老子直接送你!拿去!就当老子赏你的!毕竟就是一个简单的破画卷,糊弄外行人的玩意儿,值不了几个子儿!” 在他看来,沈东辰这番举动,无非是输急了眼,想用这种方式找回点面子,或者干脆就是穷酸本性发作,连个仿品都想占便宜。 沈东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微微颔首。 “如此,便多谢王会长慷慨了。” 他上前一步,从有些不知所措的侍者手中,轻轻接过了那幅被众人嗤笑的“赝品”。 记住本站: 第69章 假画藏真迹 沈东辰只感觉入手微沉,画卷表面那层纸质略显粗糙,确实与左边那幅真迹的光洁细腻有所不同。 “这小子,还真敢要啊!” “脸皮真厚!捡了个便宜,还想翻盘不成?” “输了就是输了,还在这儿丢人现眼,真是可笑!” 王能看着沈东辰将画卷收入怀中,脸上的讥讽更甚,催促道。 “沈东辰,别再装神弄鬼了!输了就干脆点认输!别在这儿无能狂怒,浪费大家的时间!” “无能狂怒?”沈东辰轻笑一声,那双深邃的眸子在灯光下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王会长,话别说太早。” 他将那画卷重新在身前的展示架上摊开,众目睽睽之下,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画卷表面的一角。 “他想干什么?” “不会是想把画给撕了吧?输不起就毁东西?”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沈东辰指尖微一用力—— “刺啦——!”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撕裂声,在寂静的拍卖厅内骤然响起。 只见沈东辰竟真的从那画卷表面,缓缓撕下了一层薄薄的宣纸! 那层被撕下的宣纸,正是众人眼中粗糙不堪的“赝品”表象。 而随着这层“伪装”被揭开,底下,赫然露出了另一层画纸!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新露出的画纸上,竟是与之前一模一样的《云山墨戏图》! 同样的笔触,同样的墨韵,同样的构图,甚至连那山水间的氤氲之气,都显得更加灵动,更加鲜活! “这……这是……” 王能脸上的狂笑僵住了,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沈东辰将撕下的那层薄宣纸随手一丢,指着那幅焕然一新的画作,声音平静。 “王会长,各位,现在,你们再看这幅画。若是不信,大可请真正的专家来鉴定,看看这一份,究竟是真是假!”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左边那幅之前被主持人确认为“真迹”的画作,语气陡然转厉。 “至于左边这幅,看似笔墨精妙,无懈可击。但,米家山水,讲究墨分五彩,水墨交融一气呵成。此画在山脚一处不起眼的苔点上,墨迹干涸的方向,有明显凝滞后再续之笔,已失天然之趣,全然是高手仿制,刻意做旧罢了!” “轰——!” 整个拍卖大厅再次炸开了锅,但这一次,不再是嘲讽,而是彻彻底底的震惊与骇然! “什么?!画中画?” “他……他撕开了一层,下面还有一层?”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才是真的?” 记住本站: “那个墨点……他说的是真的吗?” 就在此时,一直端坐的袁鹿山猛地站起身,几步便跨到了展台前,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盯住沈东辰手中那幅焕然一新的画作,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激动与震撼!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过画卷,又凑近了仔细端详,口中喃喃自语。 “这手法……是‘揭画裱’!是早已失传的‘揭画裱’绝技啊!” 袁鹿山猛地抬起头,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将真正的绝世画作,用一层特制的仿画覆盖,再以秘法做旧,使其看起来与赝品无异,神不知鬼不觉!” “此法不仅能避人耳目,更能最大程度保护真迹!老夫钻研古画修复一生,也只在古籍中见过零星记载,不想今日竟能亲眼得见!” “而且……而且你小子,竟然一眼就看破了玄机!” 他看向沈东辰的眼神,灼热得如同要将人融化,那不再是单纯的欣赏,而是发现了旷世奇才的激动与渴望! 袁鹿山仰天长叹,随即一把抓住沈东辰的手臂,语气急切,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沈小友!老夫袁鹿山,一生痴迷古玩字画,苦寻传人不得!你……你可愿拜入老夫门下,做我袁鹿山的关门弟子?!” “什么?!” 全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便是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就是麒麟儿的实力吗?” “是啊!这种强者,就算不被袁老爷发掘,日后也能占古玩界的一席之地!” “这样的天赋,怪不得会被袁老爷看上,要作为关门弟子,看来这一次,王会长是真的栽了啊。” 袁鹿山! 那可是华夏古玩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跺一跺脚整个行业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他竟然主动开口,而且是“求”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当他的关门弟子?! 这简直比刚才那画中画的揭秘还要让人震撼! 王能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心脏像是被一只淬毒的巨手狠狠攥住,妒火与屈辱交织,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焚烧殆尽! 师父……师父竟然为了这个野小子,露出了如此失态的模样! 他处心积虑,巴结讨好,为的就是能得师父几句夸赞,稳固自己继承人的地位! 可现在,沈东辰这个不速之客,不仅抢走了他的风头,赢走了他的钱,此刻更是要夺走他最敬爱的师父的青睐! 凭什么?! 他王能,才是袁鹿山最得意的弟子! 这份荣耀,这份期许,怎么可以被一个外人轻易夺走! 那股不甘与怨毒,几乎要从他充血的眼眶中溢出来! 记住本站: 就在王能妒火中烧,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时候,沈东辰却缓缓抽回了被袁鹿山紧握的手。 他没有立刻回应袁鹿山那石破天惊的收徒之言,反而将目光转向了面如死灰的王能,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然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弧度。 “王会长,”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三局两胜。我记得,你我之间的赌注,是五百万现金。”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那些瞠目结舌的宾客,最终目光重新落在王能身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现在,结果已出。这赌注,还做不做数?” 众人的脑子“嗡”的一声,这才从袁鹿山要收徒的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场惊心动魄的鉴宝赌局,沈东辰,两胜! 他赢了! 记住本站: 第70章 平地起高楼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声音在死寂的厅堂内显得异常清晰。 两胜! 沈东辰,这个先前被他们视作跳梁小丑,疯言疯语的年轻人,赢了王能,赢了这场看似绝无胜算的鉴宝赌局! “那幅画……那幅被王能当垃圾送出去的画,竟然是画中画!是真迹!” “何止是真迹!袁老都说是失传的‘揭画裱’绝技,那价值……啧啧!” 议论声像是被点燃的引线,瞬间“滋啦”一下炸开,席卷了整个拍卖厅! “王能……他刚才可是亲口把那画送给沈东辰的!” “也就是说,沈东辰一分钱没花,白得了一副米友仁的真迹?!”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 “我刚才听行家议论,米友仁的《云山墨戏图》真迹,若是品相完好,至少……至少值五百万!” “嘶——!” 这三个字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白得五百万! 再加上赌局本身王能许诺的五百万现金…… “一千万!我的老天爷!这小子一下子就弄到了一千万?!” 人群彻底沸腾了! 从一个衣着朴素,被人嘲讽的穷小子,摇身一变,瞬间拥有了千万身家! 而且,是零成本,纯收益! 这种冲击力,比刚才那“画中画”的揭秘,更加简单粗暴,更加震撼人心! 王能的脸,已经不能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了,那简直是死灰一片,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惨白。 他的身体晃了晃,若不是强撑着,恐怕早已瘫软在地。 他竟然真的输了! 输给了这个他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野小子! 那张老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用烧红的烙铁反复炙烤。 他引以为傲的经验,他处心积虑的布局,在沈东辰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面前,都成了笑话! 尤其是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施舍的嘴脸,将价值连城的真迹当成垃圾送给对方…… 王能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不止这些!” 突然,人群中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颤抖和绝望。 “还有我们押的注!我们全都押了王会长赢啊!” “哗——!” 这话如同一瓢冷水泼进滚油锅! 对啊! 还有他们这些聪明人下的注! 之前王能开放押注,自信满满,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倒地支持他,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都押在了王能身上! 现在……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汇聚到了沈东辰身上,那眼神复杂至极,有震惊,有骇然,更有浓浓的肉痛! “完了……全完了!” “我的身家啊!”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此刻却面如土色,他颤抖地掏出手机,手指哆哆嗦嗦地在计算器上按着。 他是一家小型金融公司的首席数据分析师,对数字最为敏感。 “王会长自掏五百万,赌注五百万现金加五百万欠条,沈东辰分文未出,还白得一幅至少估值五百万的古画……而我们场内押注,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总额至少……至少也有一千万!” “砰!” 他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屏幕应声而裂。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那数据师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带着哭腔。 “沈东辰这一场赌局下来,至少净赚两千万!两千万啊!” 两千万! 这个数字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响!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一场赌局,利用杠杆,空手套白狼,净赚两千万! 这种赚钱速度,简直比印钞机还快! 比多少老板辛辛苦苦打拼一辈子赚得都多! 所有人都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沈东辰,仿佛在看一个专门收割他们的煞神! 王能听到“两千万”这个数字,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两千万! 他不仅输了钱,输了面子,输了师父的青睐,还间接让沈东辰从这些趋炎附势的宾客身上,又狠狠地刮下了一层油水! 他输得彻彻底底! 一败涂地! 王能下意识地抬头望向袁鹿山,期望能从师父眼中看到一丝安慰,或者对沈东辰的质疑。 然而,他只看到袁鹿山那双看向沈东辰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与欣赏。 那种发现绝世瑰宝的眼神,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将王能最后一点希望也切割得支离破碎!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王能颓然低下头,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再无半分先前的嚣张与得意。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屈辱。 “我……我认输……” 他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张支票簿,抖着手写下五百万的金额,连同那张早已准备好的欠条,一并推向沈东辰。 沈东辰神色淡然,他俯身,捡起那张支票和欠条,然后,他环视全场,目光平静无波,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多谢诸位捧场。”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依旧激动不已的袁鹿山,也包括瘫坐在地的王能。 就那么转身,从容不迫地朝着拍卖厅外走去。 衣袂微动,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在每个人心中投下了重重阴影。 深藏功与名! 众人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个年轻人,看似平凡,实则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眼光毒到极致! 千万不要招惹他! 否则,下场可能比王能还要凄惨! 夜色如墨。 沈东辰回到那栋略显冷清的别墅,找到了杜书萱。 “书萱,我账上刚到了一笔钱,阿姨的治疗费我给你补上。” 沈东辰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杜书萱倒抽凉气,紧接着是难以置信的颤音。 “东辰……你说什么?你知道那是个多大的窟窿吗?” “嗯,一百万,够不够?”沈东辰淡淡地问。 “一百万?!”杜书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东辰!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这绝对不行!我不能要!我怎么能……” 她语无伦次,显然被这个数字砸蒙了。 第71章 郑肥的干儿子 沈东辰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慌乱。 “书萱,还记得媛媛生病那会,我连给媛媛买件厚衣服的钱都捉襟见肘吗?” 杜书萱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哽咽。 “我记得……那时候你太难了……” “是啊,那时候,所有人都躲着我,只有你,偷偷塞给我两千块钱,还说不够再想办法。” 沈东辰的声线柔和了几分。 “那两千块,对我当时的处境而言,不亚于雪中送炭。现在,轮到我了。你有难处,我若袖手旁观,那我还算个人吗?” “东辰……”杜书萱再也忍不住,低低的啜泣声传来。 “别哭,把卡号发我,钱马上到账。” 沈东辰语气不容置疑。 片刻后,杜书萱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条银行卡号信息。 “东辰……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连本带息!”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轻轻揉了揉眉心,声音依旧温和。 “好,我等着。” 他心里却清楚,还不还,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份情,他记下了,也还了。 沈东辰推开女儿沈媛媛的房门。 小丫头正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平板电脑里的动画片,小小的身体随着欢快的音乐一晃一晃的,煞是可爱。 沈东辰心中一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就在这时,动画片画面突然一跳,插播进一条紧急新闻。 “本市最新消息,郑氏集团董事长,人称‘郑半城’的郑肥老先生,今日通过本台独家发布寻人启事,欲寻找其失散的干儿子!” 屏幕上,出现了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着笔挺西装的老者。 正是本市无人不知的顶级富豪,郑肥! 郑肥对着镜头,眼神恳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儿啊!如果你能看到这条新闻,请你务必尽快来郑家!郑家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 “哗——!” 这条新闻犹如一颗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全市! 那可是郑肥! 跺一跺脚,整个城市都要抖三抖的巨擘! 他的家产,何止千亿?! 一时间,街头巷尾,网络媒体,全都在疯狂议论——郑肥的干儿子究竟是谁? 这位神秘的继承人,一旦现身,岂不是一步登天,富可敌国?! 郑家,灯火通明的奢华别墅内。 “砰!” 名贵的古董花瓶被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郑州东,郑肥的亲生儿子,此刻面目狰狞,胸膛剧烈起伏,眼珠子都快要喷出火来! “又是这个沈东辰!”他咬牙切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老不死的!他真是疯了!居然要把郑家的一切给一个外人!”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对那个沈东辰如此看重,甚至不惜公开宣布要将全部家产相赠! “去!”郑州东对着身旁一个面色阴沉的黑衣手下低吼。 “给我盯紧沈东辰!我记得他好像有个女儿,对不对?” 那手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躬身应道。 “是的,少爷,一个病秧子。” “很好!”郑州东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容。 “必要的时候,让她彻底消失!我绝不能让任何人,染指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沈东辰,你想继承郑家?做梦!” 他要让沈东辰知道,想动他的蛋糕,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而此时,沈东辰的房间内。 沈媛媛指着屏幕上头发花白的郑肥,小脸上满是惊喜,清脆地喊道。 “是郑爷爷!” 她开心地拍着小手,扭头看向沈东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爸爸你看,是郑爷爷!郑爷爷在找你呢!” 沈东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光芒,他微笑着,伸出手将女儿柔软的小身体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沈媛媛用力点头,小脑袋蹭着沈东辰的胸膛,“以前郑爷爷经常来看媛媛,给媛媛带好多好吃的,还给媛媛讲故事呢!” 沈东辰心中微动。 “爸爸,”沈媛媛仰起小脸,疑惑地看着他,。 “郑爷爷在找你,你为什么不去找郑爷爷呀?媛媛也想郑爷爷了。” 沈东辰脸上的笑容温柔依旧,他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声音轻柔。 “傻丫头,大人的事情很复杂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媛媛的身体,明天爸爸带媛媛去新的学校报到,好不好?” “爸爸,”沈媛媛眨巴着大眼睛,小嘴微微嘟起,显然没太听懂爸爸话里的深意。 “那媛媛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郑爷爷呀?” 沈东辰心中一柔,将女儿搂得更紧了些,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快了,等媛媛病好了,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跑跑跳跳了,爸爸就带你去找郑爷爷,好不好?” “嗯!”沈媛媛重重地点了点头,小脑袋在沈东辰怀里蹭了蹭,不一会儿便抵不住倦意,呼吸渐渐平稳,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在沈媛媛恬静的睡颜上。 沈东辰早已为女儿准备好了一切。崭新的小书包,可爱的卡通水壶,还有一套她最喜欢的粉色公主裙。 “哇!爸爸,这个幼儿园好漂亮呀!” 站在“幼儿园”门口,沈媛媛的小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兴奋与期待。 她紧紧牵着沈东辰的手,好奇地打量着色彩斑斓的滑梯和秋千,眼中闪烁着对新生活的热切。 将女儿交给笑容可掬的老师,看着她三步一回头,却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挥着小手跑向了那群叽叽喳喳的小伙伴,沈东辰心中一块大石稍稍落地。 媛媛需要朋友,需要正常的童年。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目光变得坚定。 接下来,是另一件重要的事。 市立医院,高级病房内。 陈淑曼斜倚在病床上,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一名护工正在为她削苹果。 杜书萱跟在沈东辰身后,神色既紧张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妈!”杜书萱快步走到床前。 一见沈东辰和杜书萱进来,陈淑曼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光彩,挣扎着便要起身。 “东……东辰也来了?快,快坐!” 第72章 这手术我不做了 “阿姨,您别动,好好躺着。” 沈东辰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按住她的肩膀,语气温和。 杜书萱深吸一口气,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喜悦。 “妈!您的手术……可以做了!钱我们有了!” 陈淑曼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急切地抓住女儿的手。 “真的?萱萱,你……你没骗妈吧?那得多少钱啊?!” “五十万……”杜书萱的声音低了下去,但语气肯定。 “什么?!”陈淑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坚决的抗拒,她猛地摇头,声音都变了调 “五十万?!不行!我不治了!妈这身体,回去躺躺自己就能好,花那冤枉钱干什么!” 她五十万对她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足以压垮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 杜书萱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哽咽着。 “妈!您说什么呢!钱已经准备好了!您就安心治病吧!您的身体最重要!” “准备好了?”陈淑曼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紧紧盯着女儿。 “萱萱,你跟妈说实话,这钱是哪儿来的?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妈不要你为了我……” 她不敢想下去,生怕女儿为了这笔钱做出什么牺牲。 杜书萱咬着下唇,泪眼婆娑地望向一旁的沈东辰,最终鼓起勇气,声音细若蚊蚋。 “妈……是……是东辰哥,是东辰哥借给我的!” “东……东辰?”陈淑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目光直直射向沈东辰。 “他借给你五十万?” 沈东辰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阿姨,是真的。钱您不用担心,安心治病最重要。” 他顿了顿,看着杜书萱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中微叹,声音愈发柔和。 “这钱,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书萱还。只要阿姨您的病能好,书萱能不再为这事操心,能开心起来,比什么都强。” 杜书萱的眼圈瞬间红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望着沈东辰,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无尽的感激在眼底汹涌。 她脑海中闪过自己从前对沈东辰的种种不屑与轻视,认为他不过是个蹲过大牢的废物。 再看看眼前这个平静温和,却一掷千金只为解她们母女困境的男人,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与感激瞬间淹没了她。 她猛地掀开被子,竟直接从病床上翻身下来,“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沈东辰面前! “东辰!你就是我们母女俩的救命恩人啊!阿姨以前……以前有眼不识泰山,错怪你了!阿姨给你磕头了!” 她声音嘶哑,老泪纵横,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忏悔与感激。 沈东辰连忙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将她搀扶起来。 “阿姨,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使不得,真的使不得!” “使得!怎么使不得!”陈淑曼却执拗地不肯起身,泪水模糊了双眼。 “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萱萱她……” 杜书萱也哭着去扶母亲。 “妈,您快起来,东辰哥会生气的!” 在两人合力之下,陈淑曼才颤巍巍地被扶回床上,情绪依旧激动。 她擦了把眼泪,定定地看着沈东辰,忽然想起一事,迟疑地问。 “东辰啊,你拿出这么多钱,你家里你爱人和孩子,她们不会有意见吗?” 毕竟是五十万,不是小数目,她怕因此给沈东辰带来家庭矛盾。 杜书萱听了这话,脸颊不由一红,声音细若蚊蚋,低低地解释。 “妈……东辰哥他已经离婚了。” “离了?”陈淑曼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精光一闪,那点惊讶迅速转变成了然,甚至还带着几分欣喜。 她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女儿,又看了看沈东辰,嘴里念叨着。 “哦,这样啊……那敢情好!” 这俩孩子,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又都是单身……要是能成…… 陈淑曼看沈东辰的眼神越发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沈东辰见状,知道再说下去陈淑曼恐怕又要激动,便岔开话题,与杜书萱一同找来了主治医生,详细商议了手术时间与方案。 医生表示,陈淑曼的身体状况尚可,尽快手术对恢复有利。 一切安排妥当,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媛媛放学的时候。 沈东辰心中惦记着女儿,与杜书萱母女告别后,便驱车赶往幼儿园。 然而,车刚开到一半,他的手机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是幼儿园老师的号码。 一股不祥的预感陡然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皱了皱眉头,按下了接听键,对方幼儿园老师的声音从车内音响中传来。 “喂,是沈媛媛的家长沈东辰先生吗?我是幼儿园的王老师!” 电话那头,老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慌乱。 “沈先生我跟您说个事情,您先别激动,媛媛她……她不见了!” 沈东辰瞳孔一震,浑身的温度下降到了冰点,声音中带着一丝疯狂。 “你们不是市里最好的幼儿园么?一个小孩怎么会不见?!” 电话挂断的瞬间,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意,自沈东辰体内轰然爆发! 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刹那间被无尽的血丝所吞噬,骇人至极。 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暴怒,如失控的岩浆,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女儿! 那是他的命!是他的全世界!是他愿意付出一切去守护的逆鳞! “轰——!” 沈东辰一脚油门踩到底,疯狂地冲向蓝湾幼儿园的方向! 他闯了无数个红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媛媛不能有事! 绝对不能! 车子一个甩尾,以一个近乎漂移的姿态,狠狠地停在了幼儿园门口。 沈东辰推开车门,身影如风,直接冲了进去。 幼儿园的王老师和刘园长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沈东辰那副仿佛要择人而噬的模样,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 “沈先生,您别激动,我们已经报警了,也派人到处找了,可是……” 王老师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第73章 媛媛不见了 沈东辰的目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九幽寒冰中挤出来的。 “监控。” “在……在保安室。”刘园长被他看得心脏都漏跳了半拍,连忙在前面引路。 然而,当调出监控录像时,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最关键的,靠近幼儿园后门的一个监控探头,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片漆黑。 “沈先生,这个探头……它恰好在半个小时前损坏了,我们还没来得及修理……” 刘园长的声音充满了惊慌。 “恰好?” 沈东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恰好! 这分明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绑架! 他不再理会那两个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老师,径直冲出保安室,来到了幼儿园的后门。 嗡——! 双瞳深处,常人无法察觉的金光一闪而逝! 透视神瞳,开启!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瞬间化为另一番景象,所有的物体都变得透明,所有的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他如同最精密的地毯式扫描仪,一寸寸地扫过幼儿园后门的每一寸土地。 草坪,花坛,石板路……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 就在后门外一处不起眼的草丛里,一枚小小的,几乎被泥土掩盖的纽扣,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纽扣已经被碾压得有些破碎,但上面那个独一无二的卡通兔子图案,他认得! 那是媛媛最喜欢的一件公主裙上的纽扣! 而在纽扣旁边,一道模糊但极新的轮胎印,深深地烙印在松软的泥土里。 那轮胎的花纹,宽大而特殊,绝非普通家用车所有! 是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豪华商务车! 找到了! 沈东辰的心脏狂跳,他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在瞬间被接通。 “姜莜!” 沈东辰的声音压抑而沙哑,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 “帮我个忙,我的女儿……不见了。” 电话那头的姜莜,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便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没有任何一丝废话和犹豫。 “地址给我!” “动用姜家所有力量,封锁全城交通网络,找一辆车!” 沈东辰迅速将轮胎印的细节和那枚破碎纽扣的照片,一并发给了姜莜。 整个城市,因为姜莜的一个电话,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铺开! 市交通指挥中心,无数数据流疯狂闪动,所有主干道,小巷的监控,都在这一刻被调动起来。 不到十分钟! 姜莜的电话再次回了过来,声音凝重到了极点。 “东辰,找到了!” “根据你给的轮胎花纹,这是一款经过德国特殊改装的商务车,全城登记在册的不超过五辆。” “其中一辆,就在半小时前,出现在了蓝湾幼儿园附近!” “它的所有人是一家注册不久的空壳公司,而我动用关系查到,这家公司的幕后法人,虽然用了好几层伪装,但最终的资金来源指向郑州东!” 郑!州!东! 当这三个字从听筒里传出的瞬间,沈东辰周身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杀气,终于如火山般,轰然引爆! 果然是你! 他早该想到的,除了那个丧心病狂,连亲生父亲都敢谋害的畜生,还有谁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对付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郑州东,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女儿! “东辰!你现在在哪里?你别冲动!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也通知了警方!” 姜莜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沈东辰却没有回答,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冲动? 不。 他现在冷静得很。 冷静得只想杀人! 他抬起头,那双泛着血丝的瞳孔,死死地望向了城市中心,郑氏集团总部大厦的方向。 “咔哒。” 沈东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肃杀。 他从手套箱里,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在机械大赛的工具箱里,顺手留下的一把高强度合金扳手,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 今夜,他要让郑州东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那辆黑色的领航者,此刻在城市的车流中疯狂穿梭。 沈东辰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是姜莜。 沈东辰戴上蓝牙耳机,声音冰冷沙哑。 “说。” “东辰,我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锁定了那辆商务车。” 姜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但是对方非常狡猾,是个顶尖的反侦察高手,车辆进入市区后,连续变换了七八条路线,并且多次利用监控死角,最后在一个叫‘南平里’的旧城区,彻底消失了。” “线索……中断了。” 沈东辰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南平里,那是整个江城最复杂,最混乱的城中村,里面小巷交错,如同迷宫,没有任何监控覆盖。 车子一旦开进去,就如同一滴水汇入大海,再也无从寻觅。 郑州东,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要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地折磨自己,让自己陷入恐慌与绝望! “不过……”姜莜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迟疑。 “我们的人在南平里外围排查时,收到一个线报,说看到一辆相似的商务车,朝着城西的方向去了。” “有目击者说,那辆车最终的目的地,好像是城西郊区的一座废弃水泥厂。” 城西废弃水泥厂? 沈东辰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犹豫。 “知道了。”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掉头,朝着城西的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就在他的车刚驶上通往城西的高架桥时。 “吱——!” 两辆黑色的奥A6,如同鬼魅一般,一左一右,瞬间将他的车死死地夹在了中间,逼得他不得不紧急刹车。 沈东辰瞳孔骤缩,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瞬间收紧,手背上那根冰冷的合金扳手已经滑入掌心。 车门打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奥车上走了下来。 他们身形挺拔,面容冷峻,正是郑肥身边最得力的保镖——阿东和阿西。 两人快步走到沈东辰的车窗前,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沈先生。”阿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老爷吩咐过,您的安全,由我们兄弟二人全权负责。” 第74章 城西水泥厂 阿西紧接着补充,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媛媛小姐,也是我们的保护对象。我们绝不会让她出事。” 沈东辰看着眼前这两个郑肥派来的真正精锐,心中一动,那股即将喷薄的杀意稍稍收敛。 “你们来做什么?” “沈先生,我们刚收到消息。”阿东的脸色无比严肃。 “郑州东今天一早,调动了他手下最信任的头号马仔,一个外号叫‘黑豹’的男人。” “此人叫陈豹,是退伍的特种兵,精通格斗与反侦察,心狠手辣,是郑州东专门用来处理各种脏事的头号爪牙。” “我们查到,这次绑架媛媛小姐的,正是这个黑豹亲自操盘!” “城西的水泥厂,百分之九十九……是个陷阱!” 沈东辰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他知道阿东说的没错,以郑州东的狠辣和黑豹的专业,绝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 “那媛媛现在在哪儿?”沈东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阿东摇了摇头。 “黑豹的行踪,我们暂时也无法锁定。他太狡猾了。” 沈东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将手机里那张轮胎印的照片调了出来,递给阿东。 “看看这个。” 阿东只看了一眼,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骤然收缩! “这是黑豹的车!” “你怎么知道?”沈东辰追问。 “错不了!”阿东的语气无比肯定,他指着照片上轮胎的右侧边缘。 “沈先生您看,这轮胎是德产的顶级防爆胎,但右侧边缘有非常轻微的,不规则的磨损。” “这是黑豹多年来养成的开车习惯!他喜欢急速过弯,而且习惯在过弯的瞬间,让车胎与路肩产生轻微的摩擦,以此来获得最大的转向离心力!” “这个习惯,只有跟他交过手,或者对他有过深入研究的人才知道!” 沈东辰的眼睛骤然亮起,仿佛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还有呢?” “还有!”阿西在一旁补充道。 “我们的人查到,黑豹名下,有一家专门做高端汽车改装和维修的修理厂!” “而那家修理厂的位置……” 阿东和阿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语气斩钉截铁。 “就在城东!” “他根本没去城西!他所有的动作,都是声东击西,他去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个地名瞬间在沈东辰脑海中闪现! 那里有一个江城最大的,也是最混乱的货运港口! 城东码头! 鱼龙混杂,航线四通八达,是偷渡和走私的天堂! 郑州东和黑豹,是想把媛媛从那里送走! “轰!” 沈东辰再次发动了车子,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焦躁和暴怒,而是化作了死神般的冰冷与平静。 阿东和阿西也迅速回到车上,两辆奥A6一前一后,如同忠诚的卫士,护送着沈东辰的车,朝着城东码头的方向,全速冲去! 郑州东! 黑豹! 洗干净脖子,我来了! 三辆车撕裂夜幕,在十五分钟内跨越了半个城市,最终在城东码头那片广阔而混乱的区域前,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稳稳停下。 车门打开,沈东辰,阿东,阿西三人快步下车,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到了极点。 “沈先生,这里就是城东码头。” 阿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深深的忧虑。 “整个码头分为十二个区,拥有大小仓库超过三百座,里面道路错综复杂,人员流动极大,堪比一座小型城市。” 阿西也接口道。 “黑豹既然选择了这里,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如果像无头苍蝇一样冲进去搜,别说找不到人,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打草惊蛇。” “一旦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媛媛小姐……就危险了!” 沈东辰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片码头。 他知道,阿东和阿西说的是事实。 郑州东和黑豹,就是要利用这里的复杂环境,来跟他玩一场猫鼠游戏。 他们笃定,在如此巨大的区域里,想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被刻意隐藏的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时间,拖得越久,对媛媛就越不利。 直接强攻,只会让丧心病狂的匪徒狗急跳墙,伤害媛媛。 常规的搜查手段,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 就在这时,沈东辰的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仓库和高耸的龙门吊,最终锁定在了远处一栋鹤立鸡群的摩天大楼上。 那栋大楼是整个城东的地标性建筑——环球贸易中心。 一道灵光,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有了! 沈东辰猛地掏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姜莜的号码。 “东辰?情况怎么样?”电话那头传来姜莜焦急的声音。 “姜莜,城东码头的环球贸易中心,我需要它顶楼的绝对使用权,立刻!马上!” 沈东辰的语气不容置疑,充满了决断。 “好!” 姜莜没有问为什么,只有一个字,却代表了她全部的信任。 五分钟后,当沈东辰和阿东阿西乘坐高速电梯直达环球贸易中心顶层时,整层楼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安保和工作人员,都已被姜莜用雷霆手段清场。 沈东辰推开通往天台的大门,凛冽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 他一步步走到天台的边缘,脚下,是数百米的高空,整个城东码头那庞大的轮廓,如同沙盘般尽收眼底。 “沈先生,您这是……”阿东和阿西跟在他身后,满脸困惑。 沈东辰没有回答,他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血丝密布的瞳孔深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 透视神瞳,极限催动! 嗡——! 他俯瞰着脚下那片巨大的码头,精神力高度集中。 但他不是在找人。 在如此广阔的范围内,从数百米高空直接寻找一个被关押的小女孩,几乎不可能。 他在找一件东西。 一件他亲手雕刻,送给媛媛的护身符! 那是一块用他在赌石中切出的,带有微量特殊矿物,灵气波动独一无二的翡翠边角料雕刻而成! 那股灵气,虽然微弱,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信标! 第75章 女儿被绑架了 在沈东辰的视野中,无数建筑的钢筋水泥结构变得透明,无数集装箱的铁皮外壳形同虚设。 一座……两座……十座……一百座……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过滤着海量的信息,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因为精神力的巨大消耗而变得有些苍白。 阿东和阿西紧张地看着他,不敢出声打扰,他们能感觉到,沈东辰正在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做着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突然! 沈东辰的目光猛地一凝,死死地锁定在了码头东南角,一座看起来早已废弃,毫不起眼的7号仓库! 在那座仓库的最深处,他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灵气光晕! 找到了! 他甚至能看到,在那股光晕的中心,媛媛正蜷缩在一个冰冷的铁皮工具箱里,小小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在微微发抖,但万幸的是,身体并无大碍。 而在仓库的外围,几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围着一张小桌子喝酒打牌,显得十分松懈。 为首一人,身材精悍,眉宇间带着一股子悍匪之气,正是黑豹! 沈东辰缓缓收回目光,眼中的金色光芒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彻骨杀机。 他转过身,对身后早已等候多时,神情紧张的阿东、阿西,以及姜莜派来的几名精锐人手,冷静地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 “阿东,你带一组人,从仓库东侧三百米外的下水道入口潜入,那里有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可以直达仓库二楼的监控室,无声解决掉里面的人。” “阿西,你带另一组,从北侧的消防通道上去,他们的暗哨在三楼和五楼的楼梯拐角,视野有七秒的盲区,足够你们通过。” “姜莜的人,负责外围,切断他们所有的通讯信号,封死所有出口,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地狱传来的审判之音。 他利用刚才的透视,已经将整个7号仓库的内部结构,人员分布,明哨暗哨的位置,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并规划出了一条避开所有耳目的完美潜入路线! 众人听着他那精准到秒的指令,脸上写满了震撼。 这哪里是营救计划,这分明是一场由上帝视角指挥的,降维打击! 沈东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十分钟后,行动。” 他顿了顿,抬起头,那双恢复了黑色的眸子里,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记住。” “我要活的。” 夜色如墨,冰冷的月光勉强穿透7号仓库那布满污垢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仓库内,五个壮汉正围着一个铁皮箱,喝酒吃肉,吹牛打屁,气氛显得格外轻松惬意。 为首的,正是那个外号黑豹的精悍男人。 他将杯中最后一口烈酒灌进嘴里,抹了把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都放轻松点!那姓沈的小子,现在估计正被我们的人耍得团团转,在城西那个破水泥厂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呢!” 旁边一个黄毛小弟立刻谄媚地附和。 “豹哥说的是!那小子再有本事,还能长了天眼不成?他绝对想不到,咱们压根就没去城西!” “哈哈哈,等东哥的命令一到,咱们就把这小丫头片子往货船上一扔,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那姓沈的哭都没地方哭去!” “来来来,豹哥,我再敬您一杯!” 黑豹得意地哈哈大笑,正要举起酒杯。 就在此时! 那扇紧闭的的仓库铁门,竟如同没有重量的纸片一般,被一道身影从外面无声地推开了。 “吱呀——” 那轻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仓库内,显得异常刺耳。 月光从敞开的大门倾泻而入,将门口那道挺拔的身影,拉出一条长长的,带着森然杀意的影子。 “谁?!” 黑豹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的手枪! 然而,当他看清门口那张脸时,他脸上的得意与嚣张,瞬间被无尽的惊骇所取代! 沈东辰! 他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来不及多想,黑豹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枪口一转,就要指向旁边那个装着沈媛媛的铁皮箱,企图挟持人质! 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沈东辰在现身的瞬间,透视神瞳早已锁定了黑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预判了他所有的反应! 就在黑豹转动枪口的刹那,沈东辰脚尖在地上一个不起眼的空酒瓶上轻轻一勾! “咻——!” 那酒瓶带着破空的呼啸,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在空中划出一道精准无比的弧线,不偏不倚,正中黑豹持枪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黑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剧痛之下,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枪,手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这电光石火间的变故,只发生在零点几秒之内! 黑豹那几个还在发愣的小弟,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动手!” 沈东辰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话音未落,阿东和阿西的身影已经如两头下山的猛虎,从他身后的阴影中暴射而出! 他们的动作干脆利落,充满了铁血与狠辣! 一个手刀,一个锁喉,一个过肩摔! 不过眨眼之间,那几个前一秒还在喝酒吹牛的壮汉,便已尽数被放倒在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已失去了战斗力。 而沈东辰,则一步跨到了捂着手腕,满脸惊恐的黑豹面前。 他的速度快得如同鬼魅,黑豹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 只觉得颈后一麻,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沈东辰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将其击晕。 他没有再看地上的几人一眼,径直冲向那个冰冷的铁皮箱。 他颤抖着手,打开箱子。 箱内,沈媛媛蜷缩成一团,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小脸上挂满了泪痕,但万幸的是,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媛媛,别怕,爸爸来了。” 沈东辰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爸爸……”沈媛媛闻到熟悉的味道,感受到温暖的怀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放声大哭。 第76章 郑州东的下属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气质干练的女保镖快步走了进来,对沈东辰微微躬身。 “沈先生,我是姜总派来的。” 沈东辰点了点头,将怀中哭得有些脱力的媛媛,轻轻交到她的手中。 “带她回车上,别让她看到接下来的事。” “是。” 女保镖抱着沈媛媛,迅速离开了这片充满了血腥与暴戾的是非之地。 仓库内,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阿东和阿西已经将黑豹和他那几个手下,用带来的高强度尼龙绳捆得结结实实,像粽子一样丢在地上。 一盆冷水泼下,黑豹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便对上了沈东辰那双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 “说,是不是郑州东指使你的?” 沈东辰的声音很平静,却让黑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万丈冰窟。 黑豹不愧是郑州东手下的头号恶犬,他强忍着手腕的剧痛和内心的惊骇,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兄弟几个只是在这里喝酒,是你闯进来打伤了我们。” 他还想嘴硬。 “呵呵。” 沈东辰闻言,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让黑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沈东辰缓缓蹲下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陈豹,三十五岁,前西南猎鹰特战队队员,因为在任务中严重违纪被开除军籍。” “退伍后,你被郑州东招揽,三年来,替他处理了至少十三件见不得光的脏事,手上至少有两条人命。” “你左胸内侧的口袋里,藏着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是专门用来和郑州东单线联系的。你以为销毁了通话记录就没事了?” “另外,你右脚的脚踝上,绑着一把锋利的瑞士军刀,是你准备在事成之后,处理掉你这几个没用的手下,用来杀人灭口的,对不对?” 沈东辰每说一句,黑豹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沈东辰说完最后一句话时,黑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东-辰,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些他自以为最隐秘的细节,这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 这绝对不可能! 他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这个可怕的男人看了个通透,再也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这种感觉,比任何酷刑都让他感到恐惧! 沈东辰不再理会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按下了录音键,然后随手丢在了黑豹的面前。 “给你一个机会。” “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我可以让你进监狱,而不是进棺材。” 沈东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否则,我不介意用你脚踝上的那把刀,帮你好好地松松筋骨。” “我保证,我的手法,会让你终生难忘。” 面对沈东辰那不带一丝感情,如同死神审判般的最后通牒,黑豹这位双手沾满鲜血的悍匪,心理防线被彻底碾得粉碎。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会用那把本该用来杀人灭口的瑞士军刀,让自己体验一遍什么叫人间地狱。 “我说……我全都说!” 黑豹再也没有了半分先前的硬气,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的阴谋和盘托出,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是郑州东指使我干的!” “他给了我五百万,让我绑架你的女儿,说是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到南美,永远不能再回来!” “他还说……事成之后,让我把跟着我的这几个兄弟也一起‘处理’掉,做得干净点,他会再给我一笔足够我在国外逍遥一辈子的钱!” “那部加密手机里,有他给我转账的记录,还有他发给我的,你女儿的照片和幼儿园的详细地址……” 黑豹涕泪横流,没有一丝遗漏地全部说了出来。 沈东辰手中的录音笔,忠实地记录下了这一切。 这份口供,就是足以将郑州东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 就在此时,仓库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刺眼的车灯光束划破了仓库内的黑暗。 两道倩影带着满脸的焦急与担忧,快步冲了进来。 正是闻讯赶来的姜莜和杜书萱。 当她们看到仓库内被制服的绑匪,以及安然无恙的沈东辰时,才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高悬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原处。 “东辰!” 杜书萱第一个冲了上来,她不顾一切地抓住沈东辰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 “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那份发自内心的关切,没有丝毫作伪,纯粹而真挚。 姜莜紧随其后,她虽然没有杜书萱那般外露,但那双平日里冷静睿智的眸子里,同样写满了庆幸与深深的担忧,她快步上前,第一句话便是。 “人呢?媛媛呢?” 沈东辰对她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指了指仓库外那辆黑色的“领航者”。 “在车上,睡着了。” 姜莜很快恢复了她商业女强人的冷静,她看了一眼地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黑豹,美眸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斩钉截铁。 “东辰,我们现在人证物证俱在,立刻报警!” “把这份录音交给警方,以郑州东绑架儿童,还意图买凶杀人的罪名,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然而,沈东辰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关掉了录音笔,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报警?” 他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里,带着对所谓“规则”的嘲讽。 “姜莜,你以为郑家在江城经营数十年,靠的是什么?” “你以为郑州东手下那支号称‘江城第一’的律师团是吃素的吗?”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冰冷。 “这口供,到了警局,黑豹随时可以翻供,说是我屈打成招。那笔钱,郑州东可以找一百个理由来解释,甚至找一百个人来顶罪。” “以郑家的势力,想让这份证据在法律层面失效,有无数种办法。最终的结果,不过是抓几个替死鬼,而他郑州东,依旧可以高高在上,逍遥法外。” 第77章 我要他身败名裂 姜莜闻言,秀眉紧蹙,她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沈东辰说的,是残酷的现实。 面对郑家这种庞然大物,常规的法律手段,作用确实有限。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杜书萱咬着嘴唇,满眼都是不甘心。 沈东辰的目光,穿过仓库的门,望向了停在不远处,自己那辆车里熟睡的女儿。 想到媛媛被关在冰冷铁箱里那无助的模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狠厉。 “放过他?” “不。” 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要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永世不得翻身!” 对付郑州东这种毫无人性,视法律为无物的畜生,必须用他最害怕的武器,从他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将他彻底摧毁! 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钱吗?不,是郑家的继承权! 沈东辰掏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拨通了阿东的电话。 “沈先生!您和媛媛小姐都没事吧?”电话那头传来阿东恭敬而急切的声音。 沈东辰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没事。帮我联系郑老。” “我有一样‘礼物’,想亲自送给他这位好儿子。” 深夜,郑家庄园。 这座占地数十亩,在江城寸土寸金之地如同一座皇家园林般的豪宅,此刻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一辆黑色的领航者,缓缓地,停在了那扇雕刻着雄狮的巨大铁门之外。 车门打开,沈东辰走了下来。 他手中,静静地握着那支小巧的,却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录音笔。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穿透了重重院墙,望向了庄园最深处那栋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财富的主楼。 今夜,他不是来求助。 今夜,他,是来宣战! 他要让郑肥亲眼看看,他的儿子,究竟是怎样一头噬父的恶狼! 车灯的光束,将门前几个身着黑色制服、气势汹汹的保安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沈东辰还未下车,为首一个满脸横肉,约莫三十多岁,眼神中带着一股子蛮横与嚣张的保安队长,便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 他正是郑州东的心腹之一,保安队长赵四。他早已接到了郑州东的死命令,无论如何,都绝不能放沈东辰踏入郑家半步! 他毫不客气地用手中的橡胶棍,用力地敲了敲沈东辰的车窗,发出一阵“梆梆”的闷响,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喂!什么人?!” “郑家庄园也是你这种开破车的人能来的地方?识相的,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沈东辰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 他正欲推门发作,教教这个不知死活的看门狗什么叫规矩。 就在此时! 两道身影,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赵四的身后。 “赵四。” 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在赵四的耳后响起。 赵四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回头,当他看清身后站着的阿东和阿西时,脸上那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 “东哥,西……西哥……”赵四的舌头都捋不直了,声音抖得像筛糠。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身边最信任的,在整个郑家地位超然的这两位爷,会亲自出现在这里! “你好大的狗胆!” 阿西上前一步,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死死盯住赵四,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刀。 “沈先生是老爷亲自下令要见的贵客,你敢拦他的车?” “还是说,你赵四现在翅膀硬了,连老爷的命令,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你,是想找死吗?!” 最后那句话,杀气毕露! 赵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竟直接跪倒在地! “东哥,西哥饶命啊!我真不知道沈先生是老爷的贵客啊!” 他一边磕头,一边在心里将郑州东骂了个狗血淋头。 东哥,你这不是坑我吗?! 周围其他保安见状,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纷纷低下头,看向赵四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这个赵四,平日里仗着是东哥的人,在庄园里作威作福,没想到今天踢到了铁板!还是块能砸死人的钢板! “滚开。”阿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赵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亲自跑到门岗处,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庄园的大门,然后屈辱地,和所有保安一起,躬身肃立在道路两旁。 沈东辰的车,在所有保安敬畏的注视下,缓缓驶入了这座象征着江城顶尖权势的庄园。 车子在主楼前停下。 沈东辰下车,阿东和阿西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后。 灯火通明的客厅内,郑州东早已等候多时。 他换上了一身居家的真丝睡袍,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故作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当他看到沈东辰走进来时,眼神深处那股阴鸷一闪而逝,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 “哟,这不是沈先生吗?” “沈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只是不知,这么晚了,您来我郑家,有何贵干?”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带着一丝上位者的从容与审视。 “实在不巧,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适,已经休息了。如果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沈东辰懒得与他在这儿演戏。 他径直走到客厅中央那张由整块黄花梨木打造的茶几前,将手中那支小巧的录音笔,随手丢在了上面。 “啪嗒。” 清脆的声响,在大厅内显得格外清晰。 “郑大少。”沈东辰的目光,平静地迎向郑州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的人,办事不利,给你留了点手尾。” “我这份连夜送来的‘礼物’,不知道你,敢不敢让你父亲亲耳听一听?” 郑州东的脸色,在看到那支录音笔的瞬间,骤然煞白! 但他毕竟是执掌偌大集团的枭雄人物,心性远非黑豹之流可比。 短暂的惊慌之后,他迅速恢复了镇定,甚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仿佛那支录音笔是什么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想伪造一段录音,可不是什么难事。” 第78章 郑肥老先生 郑州东站起身,踱步到沈东辰面前,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声音也陡然拔高。 “我看,是你处心积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诬陷我!” “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想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好让你这个外人趁虚而入,图谋我们郑家的家产吧?!” 他倒打一耙,直接给沈东辰扣上了一顶“图谋家产”的巨大罪名! 就在此时! 二楼的楼梯处,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缓缓传来,如同洪钟大吕,震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让他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郑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楼梯的拐角处,他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睡袍,但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异常明亮,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锐利。 “我倒要听听。” 郑肥一步步走下楼梯,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郑州东,最终落在了沈东辰身上。 “我儿子的‘朋友’,给我这个老头子,究竟带了什么‘惊喜’!” 郑肥的目光如两道实质性的探照灯,在大厅内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沈东辰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 他身后的阿东和阿西,一左一右地将他搀扶着,走下最后几级台阶。 整个郑家正厅,气氛压抑得仿佛连空气都已凝固。 郑州东一见父亲下楼,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被他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心疾首的悲愤。 他猛地转身,抢在沈东辰之前,一个箭步冲到郑肥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住父亲的大腿,声泪俱下。 “爸!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郑州东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被污蔑的委屈与愤怒。 “这小子心怀叵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段不清不楚的录音,就敢跑到我们家里来,当众污蔑我,说我绑架了他的女儿!” 他抬起头,满脸悲戚地指着沈东辰。 “爸!您想想,我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分明是他设下的圈套!他看您器重他,就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离间我们父子,好为他自己图谋家产铺路啊!” 他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活脱脱一个被奸人所害的孝子。 话音未落,客厅偏门处立刻涌进来几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都是郑家的旁系亲戚。 他们显然是早就被郑州东安排好,此刻一进来,便纷纷义愤填膺地开口附和。 “大哥说的没错!爸,您可不能被这外人给骗了!” “就是啊大伯!州东哥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这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想讹我们郑家的钱!” 郑州东见状,心中稍定,他猛地一拍手,对着门外喊道。 “王教授!您进来!” 很快,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颇有几分学者风范的中年男人,提着一个精密的仪器箱走了进来。 郑州东指着他,对郑肥介绍道。 “爸,这位是咱们江城最权威的音频技术专家,王教授!我特意请他来,就是为了当众揭穿这个骗子的谎言!” 那王教授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将录音笔连接到他的仪器上,捣鼓了半天,最终扶了扶眼镜,用一种无比专业的口吻,朗声宣布。 “经过我最先进的声纹频谱分析,可以断定,这段录音……存在多处剪辑和后期合成的痕迹。其内容,不具备任何真实性和法律效力!” 此言一出,郑州东脸上瞬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身后的那些亲戚们,更是对沈东辰发起了新一轮的口诛笔伐。 “听到了吗?小子!专家都鉴定是假的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赶紧跪下给州东哥道歉,然后滚出我们郑家!” 面对这如同闹剧一般的“公审”,面对众人那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目光,沈东辰自始至终,脸上都没有半分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像是在欣赏一群小丑的拙劣表演。 直到所有声音渐渐平息,他才将目光转向主座上,那个眉头紧锁的郑肥。 沈东辰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从容。 “录音,的确可以伪造。” 他缓缓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点开了一段视频。 “那这个呢?不知道王教授,能不能也鉴定一下,这是不是伪造的?”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正是7号仓库那昏暗的场景。 黑豹跪在地上,满脸是血,涕泪横流,正对着镜头,一五一十地交代着一切。 画面的清晰度极高,将他脸上每一个恐惧的细节都拍得清清楚楚。 郑州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沈东辰竟然还拍了视频! “哼,视频……视频也可以演!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找来的演员!”郑州东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然而,视频里接下来的画面,却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只见画面中的沈东辰,冷冷地对黑豹说了一句。 “把你藏在左脚鞋底里的那部手机,拿出来。” 黑豹浑身一颤,最终还是在沈东辰冰冷的注视下,屈辱地,从自己的鞋底夹层里,摸出了另一部小巧的手机。 视频中的沈东辰,将那部手机的屏幕,清晰地对准了镜头。 上面,赫然是郑州东的头像,以及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转账记录! “五百万,定金。” “事成之后,再付一千万。” 而聊天记录里,更是有郑州东亲手发出的指令! “事后,处理掉那几个手下,做得干净点,不要留任何活口!” 铁证如山!百口莫辩! 整个客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郑州东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嘴里失神地喃喃着。 “不可能……他怎么会……” 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旁系亲戚,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看向郑州东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而那位所谓的“王教授”,更是双腿一软,几乎要站立不住,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沈东辰关掉视频,目光却缓缓转向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王教授,是吧?” 第79章 这笔‘鉴定费\’,可真不便宜啊 嗡——! 沈东辰的透视神瞳悄然开启。 “我看到,你西装左侧的内口袋里,放着一张刚刚存入五十万的银行回执单。” “时间,就是半个小时前。” “开户行,是城东发展银行。” “而户名……” 沈东辰故意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正是郑州东先生的私人助理,李明。” “专家,这笔‘鉴定费’,可真不便宜啊。” “噗通!” 此言一出,那“王教授”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翻,竟是直接吓得瘫软在地,晕死了过去! 而郑州东,更是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他怎么也想不到! 他怎么也想不到沈东辰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连他花钱收买专家的这种隐秘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个男人,是魔鬼吗?! 就在此时!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爆响! 一直沉默不语的郑肥,猛地将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紫砂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碎片四溅! 他气得浑身发抖,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骇人的寒光! 清脆的爆裂声,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郑家每一个人的心上!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郑州东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而那些刚才还帮着他摇旗呐喊,指责沈东辰的旁系亲戚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源自郑肥身上,那山崩海啸般的滔天怒火! 这位沉寂已久,甚至一度被认为已经糊涂了的郑家家主,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他真正的,属于“郑半城”的锋锐獠牙! “逆子!” 郑肥的声音沙哑,却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势,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郑州东的灵魂深处。 “你这个逆子啊!”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亲生儿子,那根曾经指点江山,叱咤风云的手指,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 “我郑肥自问,从你出生那天起,就没有亏待过你分毫!” “你要最好的教育,我请来全球顶尖的教授;你要最好的资源,我将集团最核心的业务交到你手上;你要无上的权力,我甚至愿意为了你退居二线,让你提前接管这个家!” “我给了你我能给的一切!我以为,我养出的是一头能继承我衣钵的雄狮!” 郑肥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痛心。 “可我没想到!我养的,竟然是一头连人性都已泯灭的恶狼!” “虎毒尚不食子!你为了那些冰冷的家产,不仅在手术台上就想害死我这个亲生父亲!” “你甚至,连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我郑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畜生!” 郑肥的咆哮声,震彻了整个奢华的客厅,也震碎了郑州东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郑州东涕泪横流,除了这句苍白无力的求饶,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然而,郑肥已经彻底心死。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那双眸子里,只剩下了冰冷刺骨的决绝。 他当着所有郑家族人的面,用一种近乎审判的语气,宣布了他对郑州东的最终裁决。 “我宣布,第一条!” 郑肥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立刻收回郑州东在郑氏集团的所有职务和权力!冻结其个人名下的一切资产!阿东,你现在就去办,让法务部和财务部的人,半个小时之内,必须执行到位!” “是!老爷!”阿东躬身领命,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郑州东浑身剧震,面色瞬间惨白! 收回所有职务和权力,冻结所有资产,这等于是一瞬间将他从云端打入了地狱!他将变得一无所有! “爸!不要啊!” “第二!”郑肥根本不理会他的哀嚎,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 “从今天起,将郑州东,从我郑家族谱本家除名,贬为旁系!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主宅半步!” “哗——!” 此言一出,那些旁系亲戚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逐出本家! 这在郑家这种传统深厚的大家族里,是比杀了他还要残忍的惩罚!这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郑家嫡系的身份和荣耀,沦为人人可欺的旁支! “第三!” 郑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会立刻请律师过来,修改遗嘱!” 这最后一句话,彻底斩断了郑州东所有的念想。 他完了。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被他的亲生父亲,亲手画上了一个无比凄惨的句号。 做完这一切,郑肥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形微微一晃。 阿西连忙上前扶住他。 郑肥摆了摆手,他将目光转向了自始至终都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的沈东辰。 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有歉意,有感激,更有深深的欣赏。 “东辰。” 郑肥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温和与疲惫。 “我郑家,对不住你,更对不住媛媛。”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当众宣布。 “从明天起,郑州东之前负责的‘远航物流’,就交给你来打理!” “我给你郑氏集团副总裁的头衔,以及集团百分之五的干股!” “轰——!” 如果说刚才的惩罚是惊雷,那么此刻的任命,就是一颗引爆在众人脑海中的原子弹! 所有郑家族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沈东辰! 远航物流! 那可是郑家产业版图中,利润最丰厚,也最重要的一环! 集团副总裁!百分之五的干股! 这就等于是一步登天,直接将郑家半壁江山,交到了这个外人的手上! 那些刚才还帮着郑州东说话的亲戚,此刻噤若寒蝉,看向沈东辰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鄙夷,转为了深深的敬畏与恐惧!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成了他们绝对不能,也绝对不敢得罪的存在! 第80章 把他给我拖出去 郑州东则彻底崩溃了! 他最看重的一切,他为此不惜弑父的一切,现在,竟然被他最憎恨的,这个他眼中的废物,轻而易举地夺走了! 极致的惊恐,瞬间化为了无尽的怨毒! 他死死地盯着沈东辰,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来人!”郑肥不想再看他一眼,冷冷下令。 “把他给我拖出去!” 阿东和阿西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烂泥的郑州东,就要往外拖。 就在被拖出去的瞬间,郑州东状若疯癫地猛地回头,对着沈东辰,发出了野兽般不甘的嘶吼! “沈东辰!你等着!”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还有你那个病秧子女儿!” 郑州东那怨毒的嘶吼,还仿佛在耳边回荡,但沈东辰的眼神,早已恢复了平静。 对于一条即将被彻底淹没的疯狗的狂吠,他连半分情绪都懒得施舍。 第二天清晨,沈东辰手中拿着那份由郑肥亲笔签署,并加盖了郑氏集团最高印章的任命书,来到了“远航物流”的公司总部。 远航物流,作为郑氏集团旗下最核心的支柱产业之一,占据了江城近半的国际货运份额,其总部大楼,自然也是气派非凡,矗立在城市最繁华的CBD区域。 然而,当沈东辰踏入公司大门的那一刻,他便敏锐地感觉到,这栋光鲜亮丽的大楼内部,早已是暗流涌动,腐朽不堪。 前台小姐看到他衣着普通,本想爱理不理,但在看到那份任命书上“集团副总裁”的头衔和郑肥的亲笔签名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忙恭恭敬敬地将他引向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迎接他的,并非热情的掌声,而是一屋子或审视,或轻蔑的复杂目光。 宽敞的会议室内,远航物流的十几位高管早已“恭候多时”。 为首一人,是个约莫五十岁,挺着啤酒肚,脸上时刻挂着一副弥勒佛般和煦笑容的胖子。 “哎哟喂!这位想必就是我们郑氏集团新上任的沈总吧?!” 胖子第一个站起身,热情地迎了上来,主动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沈东辰的手,用力地摇晃着。 “沈总,您可算是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啊!” “鄙人马万里,远航物流的常务副总,以后还请沈总您多多关照,多多提携啊!” 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活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但沈东辰的透视神瞳,却清晰地看到,在这张笑脸之下,隐藏的是一颗冰冷而充满算计的心。 这个马万里,正是郑州东安插在远航物流的头号狗腿子,一条笑里藏刀的毒蛇。 “马总客气了。”沈东辰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些人,都是郑州东的旧部,是这艘大船上的老油条,也是郑州东留给他最大的一个烂摊子。 沈东辰很清楚,郑肥将他空降到这里,名为重用,实则也是一道考验。 他不仅要面对郑州东在暗中的疯狂报复,更要处理眼前这个几乎烂到了根子里的公司。 这根本就是一个四面楚歌的死局。 “沈总,快请上座!”马万里热情地将沈东辰引到主位的真皮大班椅上。 “今天我们特意召集了公司的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就是为了开个欢迎会,让大家伙都认识认识您这位年轻有为的新领导!” 马万里话音刚落,会议室内便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毫无诚意的掌声。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职业化的假笑,但眼神深处,却无一例外地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没有任何资历,没有任何经验,就凭着老爷子的“喜爱”,一步登天,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这让这些在公司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油条们,如何能服气?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一身干练的OL职业套装,身材高挑,气质冰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年轻女人,抱着一摞文件,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沈东辰身边。 “沈总,我是您的新任秘书,秦月。”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冷得像冰。 沈东辰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能力出众,是个人才,可惜,也是郑州东的人。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的欢迎会,现在就正式开始!”马万里清了清嗓子,笑呵呵地说道。 “沈总,您是咱们公司的新领导,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都懂。不过呢,在您烧火之前,公司里正好有那么一件极其棘手的急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这事儿啊,还得您这位新来的高人,来给我们拿个主意。” 来了。 鸿门宴,终于上菜了。 沈东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面不改色。 “说。” 马万里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精光,他从手边的文件中抽出一份合同,重重地拍在了会议桌上。 “沈总,事情是这样的。” “我们公司上个月承运了一批来自缅甸的顶级翡翠原石,总价值超过二十亿。货主,是港岛鼎鼎大名的珠宝大亨,霍天生,霍先生。” “本来一切顺利,但就在昨天交割的时候,出了大问题。” 马万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霍先生怀疑,我们公司内部出了内鬼,将其中最贵重的一箱,那块估值超过五亿的‘帝王绿’给掉了包!” “现在,霍先生那边已经发来了律师函,要求我们立刻开箱验货,并且,如果证实那块‘帝王绿’真的出了问题,他将立刻起诉我们公司,索赔……十个亿!” “轰——!” 十亿! 这两个字,让会议室内的空气都为之一滞! 所有高管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随即又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沈东辰。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烂摊子! 第81章 开箱!拿下大单 马万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将那份合同推到沈东辰面前。 “沈总,最要命的是,这份运输合同,当初是郑州东前副总亲自签的,里面的条款,对我们极其不利,几乎把所有的风险都揽在了我们公司身上。现在东哥他出了事,这口黑锅,就只能由我们远航物流来背了。” “所以啊,沈总,您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是赔钱,还是开箱?这十亿的窟窿,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请示,实则就是赤裸裸的刁难,是当众给沈东辰的下马威! 在场的所有高管,都等着看沈东辰的笑话。 一个外行,一个空降兵,面对这种涉及到专业领域和巨额赔偿的顶级纠纷,他能有什么办法? 就连站在他身旁,那位能力出众但性格高傲的女秘书秦月,此刻也轻轻摇了摇头,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她看来,这位新上任的沈总,除了有点背景之外,根本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 这个死局,他解不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沈东辰听完马万里那番添油加醋的陈述,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只是淡淡地一笑。 他放下茶杯,声音平静得如同没有一丝波澜的湖面。 “召集所有相关人员和客户代表。” “去一号仓库。” “我,亲自验货。” 马万里心中爆发出一阵狂笑。 验货? 你还真敢验啊! 那可是足足几千箱原石,堆得跟山一样! 别说你一个外行,就是把全世界最顶尖的翡翠专家请来,给你三天三夜,你也验不完! 你这是自取其辱! 半个小时后。 远航物流,一号仓库内。 数千个一模一样的巨大木箱,堆积如山,几乎要顶到仓库的天花板,场面极其壮观。 一位身着手工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强大气场的老者,正负手而立。 他,正是港岛珠宝大亨,霍天生。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排由全球顶尖鉴定师和地质学家组成的专家团队,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眼神锐利。 整个仓库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马万里哈着腰,跟在霍天生身边,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而当他看到沈东辰走进来时,立刻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阴阳怪气地煽风点火。 “沈总,您可算来了。” “霍先生日理万机,他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您可得快点。” “不然的话,这十个亿的赔偿金……” 马万里拖长了语调,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弧度。 “可就要您一力承担了。” 身后那群远航物流的老油条高管们,一个个都抱着胳膊,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就连那位新任的冰山秘书秦月,也微微向后退了半步,与沈东辰划清界限,那双镜片后的眸子里,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溃败的预判。 十个亿的赔偿金! 几千箱真假难辨的原石! 一个外行! 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局!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年轻人,下一秒,就要被这如山的压力,碾得粉身碎骨! 然而,沈东辰的反应,再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面对如山的原石,他非但没有半分慌乱,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那笑容,充满了从容,更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自信。 他没有理会马万里,而是径直走到那位港岛珠宝大亨霍天生的面前,不卑不亢地开口。 “霍先生,我知道您信不过我们远航物流,更信不过我这个新上任的毛头小子。”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沈东辰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声音清晰而有力。 “这样,请您的专家团队,从这几千箱原石里,随意挑出十箱你们最怀疑有问题的石头,搬到这里来。” 霍天生眉头一皱,他身后的鉴定团队更是发出一阵低低的骚动。 什么意思? 让我们自己挑?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马万里也是一愣,随即在心中爆发出一阵狂笑。 真是个天大的蠢货! 他这是黔驴技穷,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吗? 他连忙上前一步,假惺惺地劝道。 “哎,沈总,这可使不得啊!让霍先生的团队自己挑,那万一挑出来的都是假货,咱们公司可就更说不清了!” 沈东辰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马副总,这里,现在我说了算。” 马万里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霍天生深深地看了沈东辰一眼,他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镇定与自信。 他沉吟片刻,最终对着身后的团队,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就按沈先生说的办!” “挑!” 很快,霍天生的专家团队便行动起来,他们凭借丰富的经验,从那如山的木箱中,挑出了十箱在他们看来嫌疑最大的原石。 这十个巨大的木箱,被整齐地摆放在了仓库中央的空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东辰的身上。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想玩出什么花样! 沈东辰不慌不忙,他甚至没有上前去触摸那些原石,只是迈着闲庭信步般的步伐,围着那十个敞开的木箱,缓缓地走了一圈。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从每一块石头上扫过。 嗡——!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刻,他的透视神瞳,早已将这十箱石头的“五脏六腑”,看了个通通透透! 不到一分钟。 沈东辰停下了脚步。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他伸出手指,依次点向其中三个木箱。 “这一箱,这一箱,还有这一箱。”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是假的。” “里面的石头,表面都涂了一层用铅粉和环氧树脂混合的特殊涂层,重量和手感都与真石头无异,但里面,就是一文不值的废石。” 他又指向另外七个木箱。 “这七箱,是真的翡翠原石。” “不过,都是些从废矿里挖出来的普通料子,种水一般,杂质很多,聊胜于无。”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第82章 这是假的? 霍天生的专家团队,更是发出一片哗然! “什么?假的?不可能!” “我们刚才用强光手电照过,也称过重,完全符合真品特征!” “这小子胡说八道!他碰都没碰一下,就敢下这种结论?!” 马万里更是差点笑出声来,他指着沈东辰,对霍天生大声道。 “霍先生!您看见没!我就说他是个外行吧!在这儿装神弄鬼,哗众取宠!简直是在侮辱您的专业团队!” 霍天生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住沈东辰。 他从沈东辰那平静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慌乱。 “开石!” 霍天生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 他倒要看看,这个年轻人,是神,还是鬼! 解石师傅立刻上前,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先打开了沈东辰指认的那三箱“假货”。 切割机轰鸣,第一刀下去。 切面上,赫然是一片灰白的岩石! 根本不是什么翡翠! 再用化学试剂一擦,那层伪装的“皮壳”,立刻脱落,露出了里面普通石头的本来面目!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真的是废石! 紧接着,第二箱,第三箱…… 结果,与沈东辰所言,分毫不差! 全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马万里和他身后那群老油条高管,脸上的讥笑早已凝固,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如同见了鬼一般! 而霍天生的专家团队,更是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他们几十年的经验,竟然还不如这个年轻人看一眼?! 解石师傅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又走向了另外那七箱。 一刀……两刀…… 七箱石头,全部切开。 里面确实都是翡翠,但正如沈东辰所言,全都是种水驳杂,裂纹遍布的普通料,甚至可以说是垃圾料! “神了……全说对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惊呼。 这一刻,所有人看向沈东辰的目光,都变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是运气,那这十次,分毫不差,百分之百的准确率,就只能用“神迹”来形容了! “沈先生!” 霍天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东辰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那双久经商海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敬佩与狂热! “真乃神人也!是霍某有眼不识泰山,错怪先生了!” 他对着沈东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还请沈先生出手,帮我将那箱真正的‘帝王绿’找出来!霍某必有重谢!” 沈东辰缓缓抽回手,目光平静地扫过马万里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随即,在众人敬畏的注视下,缓缓走向了仓库深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批标签上用红笔写着“废料”的木箱。 沈东辰停下脚步,伸出手指,指向了其中一个积满了灰尘的木箱。 “帝王绿,在这里。” 他又指向旁边另一个同样不起眼的木箱。 “而这一箱……”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早已腿软的马万里。 “是郑州东准备自己私吞的另一块极品血玉,还没来得及运走吧,马副总?” 在众人骇然欲绝的目光中,两只木箱,被同时打开! “轰——!” 左边的木箱一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翠色,瞬间迸发而出,那抹绿色,仿佛拥有生命一般,翠色欲滴,光华流转,将在场所有人的脸都映成了一片绿色! 真正的帝王绿! 而右边的木箱里,一块通体血红,宛若凝固的鸽血,在灯光下闪耀着妖异光芒的顶级玉石,静静地躺在那里! 传说中的极品血玉! 其价值,甚至比那块帝王绿还要高! 霍天生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那两块绝世美玉,又看看沈东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沈先生!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我们霍氏珠宝,与远航物流,签订最高级别的长期战略合作协议!” 马万里和他那群党羽,则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阿东和阿西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后,声音冰冷。 “马万里,你涉嫌职务侵占,恶意损害公司利益,跟我们走一趟吧。” 沈东辰凭借此役,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掌控了远航物流! 一个小时后,他处理完公司的后续事务,准备动身去医院看望杜书萱的母亲。 就在他坐上车,即将发动引擎的瞬间。 “嗡——” 手机突兀地振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沈东辰点开。 照片上,是杜书萱刚刚走出医院大门的背影。 而在她的头上,一个猩红的,代表着死亡的狙击枪准星,清晰地套在了上面。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血红的文字。 “你以为,游戏结束了?” 嗡——! 沈东辰的脑海中,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绷断!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杀意,冲天而起! 车厢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书萱!” 他几乎是本能地,用颤抖的手指,拨通了杜书萱的电话。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那个他此刻最不愿听到的,冰冷而机械的系统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 这两个字,如同一柄千斤巨锤,狠狠地砸在了沈东辰的心上,让他几乎窒息! 巨大的恐慌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郑州东! 那个畜生!他真的敢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不! 不能慌! 沈东辰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坚硬的喇叭盖板瞬间凹陷下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那被暴怒冲昏的头脑,强行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强迫自己那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他方寸大乱,让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恐慌中犯错! 他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83章 透视神瞳,开启到极致 沈东辰再次点开那张照片,他死死地盯住屏幕,那双泛着血丝的眸子里,璀璨的金光骤然亮起! 透视神瞳,开启到极致! 这一次,他不再是简单地看,而是用一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分析能力,疯狂地解析着照片中的每一个像素点! 照片的背景,是医院对面的一排商业楼。 那些建筑的棱角!它们的透视关系,它们的远近比例,在他眼中瞬间被分解成无数条精准的几何线条! 光线!阳光照射在建筑玻璃幕墙上的折射角度,以及地面上物体影子的长度和方向! 通过这些,他可以在瞬间计算出太阳的方位,从而推断出狙击手所在的大致方向! 还不够! 沈东辰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照片背景远处,一个因为距离和焦距而变得极其模糊的店铺招牌上! 在他的神瞳视野中,那团模糊的色块被无限放大,像素点被重组,那些几乎无法辨认的笔画,开始变得清晰! 金……瑞……福…… 金瑞福珠宝! 是它! 沈东辰的脑海中,一幅完整的城市地图瞬间构建完成! 金瑞福珠宝,就在市中心医院正门的斜对面! 结合建筑的透视角度,光线的照射方向,以及这个明确的参照物…… 三点一线! 唯一的狙击点,只可能在…… 市中心医院正对面,那栋最高的建筑——国贸大厦! 楼顶! 就是那里! 沈东辰的双眸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脚油门到底,那辆黑色的“领航者”再次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朝着市中心的方向疯狂冲去! 同时,他拨通了阿东的电话,不带一丝感情。 “阿东!” “立刻去市中心医院,找到一个叫杜书萱的女人,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她!带她去最安全的地方!在威胁解除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她半步!” “另外,立刻调动你们所有的人手,封锁国贸大厦!从现在起,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来!” 电话那头的阿东,在听到沈东辰那充满杀意的声音时,心中一凛,他没有任何废话,立刻沉声应道。 “是!沈先生!我们马上行动!” 二十分钟后。 国贸大厦楼下。 沈东辰的车一个急刹,稳稳停住。 他推开车门,刚一下车,目光便如同利剑一般,死死地锁定了大厦那缓缓旋转的玻璃门。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迈着不紧不慢的,仿佛闲庭信步般的步伐,从旋转门里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冷笑。 正是春秋堂的主人,王能! 四目相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地碰撞,仿佛迸发出了无形的火花! 王能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他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价值不菲的领带,然后,对着沈东辰,无声地,用口型说了四个字。 “游、戏、开、始。” 轰——! 沈东辰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 王能! 竟然是他! 他怎么会和郑州东搅和在一起?! 一股滔天怒火,瞬间席卷了沈东辰的全身! 他双拳紧握,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嘎吱作响,骨节处一片惨白! 他一步步,朝着王能逼近,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然而,王能却丝毫不惧。 他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挂着那副猫戏老鼠般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沈先生,别这么看着我。” 王能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毒蛇的信子,充满了阴冷。 “这个世界,本就是一场游戏。” “有的人,天生就有资格坐在棋盘前,优雅地落子。” “而有的人……”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沈东辰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卑微而可笑的玩物。 “注定只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 “或者……” 王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也更加残忍。 “是棋子……在乎的人。” 说完,他不再看沈东辰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他潇洒地一转身,一辆早已在路边等候的黑色劳斯莱斯,车门无声地打开。 王能优雅地钻了进去。 在沈东辰那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注视中,那辆象征着无上权势与财富的豪车,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扬长而去。 只留下沈东-辰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拳头,握得更紧了。 他瞬间明白了。 这是一个局! 一个由郑州东提供财力,由王能这个老狐狸提供人脉和渠道,联手布下的,针对自己的天罗地网! 绑架媛媛,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棋,是为了让自己方寸大乱! 而威胁杜书萱,则是第二步,是调虎离山,更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示威!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战争的开始! “王能……” “郑州东……” 沈东辰口中轻轻咀嚼着这两个名字,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再无半分情感,只剩下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彻骨杀意! 他不再有任何一丝犹豫,身形如电,朝着国贸大厦那巨大的旋转门,疯狂地冲了进去! 他要抓住那个狙击手! 那是唯一的线索! 他刚冲进金碧辉煌的大厅,耳边的微型通讯器里,便传来了阿东那急切无比的报告声。 “沈先生!我们接到杜小姐了!她人很安全,我们正按您的吩咐,将她转移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但是,我们的人回报,对方似乎察觉到我们封锁大厦的行动,正在迅速撤离!” “天台上的那个狙击手,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沈东辰的脚步更快了! 他直接冲向大厦的消防通道,整个人如同一阵风,沿着楼梯疯狂地向上攀登! 他的速度,早已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一步便能跨越七八级台阶! 数十层的高楼,他只用了不到五分钟,便已冲到了顶层! “砰——!” 通往天台的防火门,被他一脚狠狠踹开!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高空独有的稀薄空气,瞬间灌入他的口鼻! 第84章 顶级雇佣兵 宽阔的天台上,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作战服中,身形矫健如猎豹的男人,正半跪在地上,不紧不慢地,将一杆造型狰狞的巴雷特狙击步枪,迅速地拆解成一个个零件,装入一个特制的金属箱中。 他察觉到了沈东辰的到来。 然而,他脸上非但没有半分被发现的惊慌,反而缓缓地抬起头,那张隐藏在战术面罩下的脸,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狞笑。 他甚至悠闲地将最后一个零件装入箱中,然后缓缓站起身,从腰间的战术皮套里,拔出了一把闪烁着森然寒光的军用匕首。 那匕首的刀身上,有一道血槽,在天台微弱的灯光下,仿佛有鲜血在其中流淌。 此人,正是王能花重金从国际暗网上请来的顶级雇佣兵,代号“鬼影”! 一个以从不失手而闻名的职业杀人机器! “你,就是沈东辰?” 鬼影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在摩擦,带着一股子金属般的冰冷。 “你的命,很值钱。” “可惜,今天,到此为止了。” 话音未落,他动了! 他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整个人如同离弦的利箭,悄无声息地朝着沈东辰暴射而来! 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致命的寒芒,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刺沈东辰的心脏! 这一刀,狠辣,刁钻,致命!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完全是千锤百炼的杀人技!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高手都头皮发麻的致命一击,沈东辰的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嗡——! 透视神瞳,瞬间开启到极致! 在沈东辰的视野中,整个世界都仿佛进入了子弹时间! 鬼影那快如闪电的动作,在他眼中被无限放慢! 他能清晰地看到,鬼影刺出这一刀时,他右肩的三角肌是如何发力的! 他能清晰地看到,鬼影的每一次呼吸,是如何配合着他身体的节奏!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把匕首的刀锋上,因为急速划破空气而产生的细微气流! 一切,都无所遁形! 就在那匕首即将触及他胸膛的刹那,沈东辰的身体,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微微一侧! 毫厘之差! 那致命的刀锋,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襟划过,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鬼影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竟然能躲开自己这必杀的一击!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节奏! 一击不中,他手腕一翻,匕首顺势上撩,划向沈东辰的咽喉! 变招之快,衔接之流畅,堪称完美! 然而,沈东辰的动作比他更快! 仿佛早已预判了他的所有动作,沈东辰不退反进,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欺入他的怀中! 同时,右臂如同一条灵蛇,瞬间缠上了鬼影持刀的手腕! 鬼影心中大骇,想抽身后退,却发现自己的手腕,仿佛被一把巨大的铁钳死死夹住,竟是动弹不得! 好大的力气! 就在这瞬间的僵持中,鬼影左手的拳头,已经带着万钧之力,狠狠地轰向了沈东辰的太阳穴! 这是围魏救赵的打法! 他就不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方还能躲开! 然而,沈东辰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他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微微一偏,那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便擦着他的耳边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 沈东辰的左肘,如同出膛的炮弹,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狠狠地,向上顶出! 那里,正是鬼影的右侧肋下! 是他整个胸腔防御最薄弱,也最脆弱的一点! 是沈东辰在透视神瞳之下,瞬间找到的,唯一的破绽! “砰——!”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呃啊——!” 鬼影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了他全身,让他引以为傲的战斗意志,瞬间被击溃! 他持刀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松! 就是现在! 沈东辰眼中寒光一闪,手腕用力一拧一夺! 那把闪烁着寒芒的军用匕首,瞬间易主! 下一秒,冰冷的刀锋,已经反手架在了鬼影那布满冷汗的脖颈之上!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短短数秒! 胜负已分! 被制服的鬼影,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 他完全想不通! 自己的每一次攻击,明明都计算得天衣无缝,为何却总是被对方以毫厘之差躲过? 他仿佛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 而是在和一个能预知未来的魔鬼! “说,谁派你来的?” 沈东辰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手中的匕首,又贴近了鬼影的皮肤一分,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鬼影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刺骨寒意,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杀了我吧。” “我只拿钱办事,从不问雇主是谁。” 他顿了顿,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不过,我倒是可以免费告诉你一件事。” “我的雇主,他的目标……可不止一个女人。” 就在此时! “嗡嗡——” 沈东辰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振动了起来。 是姜莜打来的! 沈东辰一手用匕首控制着鬼影,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姜莜无比急切,甚至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 “东辰!不好了!” “远航物流,出事了!” “我们刚从仓库查封的那批,属于郑州东的走私血玉,在运往鉴证中心的路上,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给劫了!” “现在,我们反而成了监守自盗的嫌疑人!” 听着电话那头姜莜无比急切的声音,沈东辰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眸子,却在瞬间恢复了深海般的平静。 一环扣一环。 好一招连环计! 先是用杜书萱的安全来调虎离山,让自己的精神高度紧张,陷入被动。 紧接着,又在自己最核心的产业远航物流上,制造出一场弥天大祸,让自己陷入监守自盗的嫌疑,焦头烂额。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让他首尾不能相顾,在愤怒与混乱中,自乱阵脚,最终被他们轻松碾死。 好手段! 好狠的心! 第85章 濒临破产 沈东辰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他看了一眼脚下那个被自己制服的顶级杀手“鬼影”,语气平静地对电话那头的姜莜说道。 “姜莜,别慌,听我说。” “第一,远航物流那边,你什么都不要做,按兵不动。” “第二,你动用关系,立刻对外放出风声,就说我这个新上任的副总,因为重大工作失误,导致公司丢失了价值连城的血玉,正面临霍先生和公司的双重追责,焦头烂额,濒临破产。” 姜莜闻言,瞬间愣住了。 “东辰?你这是……?” “将计就计。”沈东辰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他们想看我乱,我就乱给他们看。他们想看我急,我就急给他们看。他们越是以为掌控了一切,死得,就会越快。” “另外……”沈东辰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又瞥了一眼地上那个代号“鬼影”的杀手。 “这个人,我先留着。你帮我查一下他的来历和全部资料。”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他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将鬼影彻底击晕。 “阿东。” “在,沈先生。” “人,交给你。撬开他的嘴,我要知道所有细节,包括他银行账户上每一分钱的来历。” 沈东辰的声音冰冷刺骨。 “是!” 处理完这一切,沈东辰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一次,是打给“挑爷”钱三省的。 “喂?沈小友?可是有什么好宝贝要出手?”电话那头传来挑爷兴奋的声音。 “挑爷,帮我个忙。” “帮我放出消息去,就说我沈东辰,明天将携重金,参加春秋堂举办的‘江南鉴宝大会’!” 消息一出,如同在整个锦城古玩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所有人都认为,远航物流新上任的沈副总,是在公司出了天大的纰漏,即将破产之际,准备在鉴宝大会上豪赌一把,倾尽所有,企图挽回损失! 这是一个赌徒在穷途末路时,最疯狂的挣扎! 一时间,整个锦城,无数双眼睛,都聚焦在了第二天即将开幕的江南鉴宝大会上。 他们都想亲眼看看,这位前不久才声名鹊起的鉴宝奇才,将如何在这场豪赌中,输得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第二天,春秋堂拍卖行,人山人海,盛况空前。 几乎整个江南地区的古玩爱好者、收藏家、富商巨贾,都闻讯赶来。 当沈东辰的车停在门口时,立刻吸引了所有媒体和宾客的目光。 车门打开,沈东辰依旧是一身普通的休闲装,神情淡然。 而从另一侧车门款款走下的,却是一位身着高定白色鱼尾裙,身姿曼妙,气质绝尘的绝色佳人。 正是姜莜! 她今天盛装出席,那清冷高贵的气质与沈东辰的随性淡然,形成了一种奇妙而又和谐的对比,两人的出现,瞬间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天呐!是姜家大小姐!她怎么会跟沈东辰一起来?” “不是说沈东辰的公司快破产了吗?姜家大小姐怎么还……” “这你们就不懂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反之亦然啊!” 在众人复杂的议论声中,沈东辰与姜莜并肩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鉴宝大会主会场。 会场内,早已是座无虚席。 在二楼一间隐蔽的贵宾包厢内,王能和郑州东正端着红酒,透过单向玻璃,冷笑着注视着楼下的一切。 “呵呵,这小子,还真敢来!”郑州东的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他恐怕还不知道,他今天踏进的,根本不是什么鉴宝大会,而是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断头台!” 王能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东哥放心,今天,我不仅要让他把之前赢走的钱,连本带利地吐出来,更要让他,把自己的名声和下半辈子,都彻底葬送在这里!” 两人相视一眼,都发出了阴狠的冷笑。 就在此时,大会主舞台的灯光骤然亮起。 王能整理了一下衣襟,亲自走上了主持台。 他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声音洪亮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诸位来宾,诸位同好!欢迎大家莅临本届江南鉴宝大会!” “闲话少叙,我们直接进入今天最激动人心的第一个环节——百宝断代!”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百名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盖着红绒布的托盘,款款走上舞台,将一百件真假难辨的古玩,整齐地摆放在了巨大的展台上。 王能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最终意有所指地定格在了台下的沈东-辰身上。 “古玩鉴赏,靠的是数十载的知识积累,是深厚的文化底蕴,而不是一两次的运气,更不是什么投机取巧!” 他这话,显然是说给沈东辰听的。 “为了增加本次大会的趣味性,也为了让大家共同见证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 王能的声音陡然拔高。 “今天,我王能与郑氏集团的郑州东郑先生,联合坐庄,与在场的各位,开个盘对个赌!” 他猛地一指台下的沈东辰。 “我们就赌,这位最近在锦城声名鹊起的沈先生,能否在这真假混杂的一百件古玩中,找出那件真正的,独一无二的压轴重宝!”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抛出了一个足以让整个华夏都为之震动的名字! “——传国玉玺’的一角残片!” “轰——!” 全场哗然! “什么?!传国玉玺?!” “开什么玩笑!那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吗?” “春秋堂竟然有传国玉玺的残片?!”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得头晕目眩,看向展台上那一百件古玩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狂热! 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残片,那也是承载了华夏千年气运的无价国宝! 王能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也更加歹毒。 他看着脸色平静的沈东辰,缓缓地,说出了他真正的杀招。 “当然,若是这位沈先生,眼神不济,找不到那块玉玺残片。” “那么,他不仅要输掉这场赌局。” “我还会将他利用职务之便,‘监守自盗’私吞公司数亿资产的嫌疑证据,当场,公之于众!” 第86章 这小子彻底完了 众人震惊。 此计,歹毒至极!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阳谋死局! 无论沈东辰找还是不找,他都输定了! 找不到,他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并且会被当场钉上“窃贼”的耻辱柱! 而要是找到了…… 王能和郑州东,又怎么可能真的把传国玉玺的残片,放在这里让他找? 这所谓的压轴重宝,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诱饵! 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商界巨贾还是古玩大拿,此刻都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怜悯地望向了那个站在会场中央,显得有些孤立无援的年轻人。 “完了,这小子彻底完了!” “这还用比吗?王能和郑州东联手做局,这摆明了就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找不到,他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还要被扣上监守自盗的黑锅;怎么可能找得到?那传国玉玺的残片,恐怕根本就不在这里!” “这步棋,太狠了!无论怎么选,都是万劫不复!” 二楼的贵宾包厢内,郑州东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胜券在握的残忍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沈东辰在众目睽睽之下身败名裂,最终像条死狗一样被他踩在脚下的场景! 而一旁的姜莜,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此刻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担忧,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手心里满是冷汗。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沈东辰,他的脸上,却依旧没有半分波澜。 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惊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的淡笑。 在所有人复杂的注视下,沈东辰缓缓迈开脚步,走上了那座摆满了上百件奇珍异宝的巨大展台。 琳琅满目的古玩,在璀璨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有晶莹剔透的玉器,有光华流转的瓷器,有古朴厚重的青铜器,有笔墨淋漓的古字画…… 每一件,都看似价值连城。 然而,沈东辰却对这些视若无睹。 他没有像其他鉴定师那样,拿起放大镜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挨个上手查验。 他只是走到了展台的最中央,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在干什么?” “闭上眼睛鉴宝?我没看错吧?这是疯了吗?” “我看他就是故弄玄虚,知道自己必输无疑,索性破罐子破摔,用这种方式来哗众取宠罢了!” 台下,再次爆发出压抑不住的讥笑和议论声。 王能更是嗤笑一声,对身旁的助手轻蔑地说道。 “派人准备好‘证据’,等会儿他认输了,就立刻发给在场的所有媒体。” 数秒之后。 就在众人的嘲讽声达到顶峰之际,沈东辰猛地睁开了双眼! 嗡——! 一抹只有他自己能察觉到的璀璨金芒,自他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透视神瞳,开启! 那一瞬间,展台上所有宝物的内部结构,材质密度,岁月痕迹,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假的! 还是假的! 这些所谓的“宝物”,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做旧得极其高明的高仿品! 他动了! 他没有走向那些最耀眼的玉器瓷器,也没有理会那些最珍贵的字画青铜。 他径直走向了展台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那里,摆放着一个装满了普通秦汉时期瓦当的巨大木箱,这些瓦当是用来凑数的,根本无人问津。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沈东辰伸出手,在那堆满了瓦砾的箱子底部,缓缓地,掏出了一块东西。 那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现青黑色,表面沾满了干涸泥土,毫不起眼的石片。 它就像一块从哪个建筑工地上随手捡来的烂石头,与周围那些光彩夺目的“宝物”,形成了无比讽刺的对比。 “哈哈哈哈!” 王能当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他指着沈东辰手中的石片,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东辰!你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吗?!这就是你找到的‘传国玉玺’残片?一块烂石头?!” 台下的宾客们,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沈东辰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只是静静地用手指轻轻拂去石片上的泥土,然后将它高高托起环视全场。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传国玉玺,相传由‘和氏璧’雕刻而成。” “但天下人都以为,和氏璧是玉中极品,是绝世的美玉。” “错了。” 沈东辰的声音,带着一股洞悉历史的沉稳与自信。 “根据最古老的文献记载,和氏璧的真实材质,并非众人以为的和田玉,或是蓝田玉,而是产自古时荆山一带,一种极为罕见,早已绝迹的‘月光石’!” “这种石头,最大的特征,就是其内部,拥有着如同云母般,层层叠叠,独一无二的层状结构!” “这也是它在不同光线下,能呈现出不同光彩的根本原因!” 他举起手中的那块“烂石头”,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这台上的百件宝物,珠光宝气,看似不凡,但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一堆虚有其表的赝品!” “唯有它!” 沈东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大吕,震慑人心! “唯有这块所谓的‘烂石头’,其内部的层状结构,与古籍中记载的和氏璧特征,完全吻合!”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月光石? 层状结构? 这些闻所未闻的论断,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传国玉玺的认知! 王能脸上的狂笑,也僵在了那里。 “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他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这都是你编造出来的!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狠狠地扎在了王能的身上! “而且,王会长。” “我不仅能证明这块玉玺残片的真伪。” “我还能告诉大家……” 沈东辰的声音,再次响彻全场,而这一次,他话语中的内容,却足以让王能和郑州东,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贵公司前几日被劫走的那批,价值数亿的极品血玉,现在就藏在贵宾休息室后台那尊明代鎏金铜佛的底座里!” “王会长,我说的,对吗?!” 第87章 给我废了他 轰——! 此言一出,王能的脸色,瞬间煞白! 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骇然!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那批血玉,是他和郑州东联手,布下的最关键,也是最隐秘的一步棋! 是他用来栽赃陷害,将沈东辰彻底钉死的,最后的杀手锏! 这个秘密,除了他和郑州东,以及几个最核心的心腹之外,绝不可能有第六个人知道! 可现在,竟然被沈东辰,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如此不可思议的方式,一语道破! 一切都完了! 王能再也无法保持他那虚伪的镇定,他对着藏在衣领里的微型耳麦,发出了野兽般疯狂的嘶吼! “动手!!” “给我废了他!!!” 话音未落! 会场四周,那十几个伪装成宾客,混迹在人群中的壮汉,瞬间撕下了他们虚伪的伪装! 他们从怀中,从西装下,纷纷亮出了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和甩棍! 一张张原本看似斯文的脸,此刻变得无比狰狞可怖! 他们如同一群被放出牢笼的饿狼,带着滔天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朝着展台中央那个孤身一人的身影,疯狂地包围了过来! 冰冷刺骨的杀气,自沈东辰的体内,轰然迸发! 面对那十几个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手持凶器,面目狰狞的暴徒,他的眼神没有半分畏惧,只剩下无尽的冰冷与漠然。 他缓缓地,将那块沾满了泥土,却可能承载着华夏千年气运的“玉玺残片”,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 这个动作,仿佛是在完成一个神圣的仪式。 紧接着,他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清脆声响。 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便全都留下吧! “东辰!” 台下的姜莜,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她不顾一切地想冲上前来,却被身旁那混乱推搡的人群死死挡住。 整个鉴宝大会现场,此刻已是尖叫四起,乱作一团! 宾客们疯狂地朝着会场出口涌去,桌椅被撞翻,名贵的酒水点心撒了一地,狼藉不堪。 就在那为首的暴徒,挥舞着手中的钢管,带着狞笑即将砸向沈东辰头颅的瞬间! 一声怒喝,如同平地惊雷,骤然在喧嚣混乱的会场入口处炸响! “住手!” 那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无上威严! “谁敢在春秋堂动武?!” 仅仅一声怒喝,那十几个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暴徒,竟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作齐齐一滞,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会场入口处,所有惊慌失措的人群,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推开,自动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袁鹿山,袁宗师,正身着一袭素色唐装,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入会场。 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位同样穿着唐装,须发皆白却个个精神矍铄,眼神锐利的老者。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在江南古玩界跺一跺脚,地面都要抖三抖的泰山北斗级人物! 是各大协会的会长,是各大博物馆的荣誉馆长! 此刻,这个堪称江南古玩界“顶级天团”的组合,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滔天怒火! 王能看到袁鹿山出现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师……师父…… 他怎么来了?! 袁鹿山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直接钉在了王能的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斥责,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沉痛的失望。 “王能。” 袁鹿山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一步步走到展台前,看了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让你执掌春秋堂,是希望你能将它发扬光大,为我们古玩界,去伪存真,传承文脉。” “可你呢?” “鉴宝,比的是眼力,是学识,是德行!” “你眼力不济,输了便想着用这种下三滥的,江湖流氓的手段来报复吗?” “春秋堂的脸,我袁鹿山的脸,都被你这个逆徒,给丢尽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王能的心上。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狼狈地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师父……我错了……我……” 袁鹿山却不再看他一眼。 他转过身,将目光投向了沈东辰。 随即,他走上展台,从那堆秦汉瓦当中,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块被沈东辰断定为“玉玺残片”的青黑色石片。 他拿出一方丝绸手帕,轻轻地,将石片上的泥土一点点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虔诚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的圣物。 当石片那独特的,带着层状肌理的青黑色本体,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时。 这位在古玩界纵横了一生,见惯了无数奇珍异宝的老人,那双苍老的手,竟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两行混浊的滚烫的热泪,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潸然而下! “没错……” “真的是它!” 袁鹿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将那石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激动得老泪纵横,仰天长叹。 “这独特的层状肌理……这温润如凝脂的触感……这股子历经千年而不散的帝王之气……” “是传国玉玺的残片啊!” “苍天有眼!传国玉玺残片重现天日,是我华夏古玩界,天大的幸事啊!” 他转向台下所有早已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的宾客,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洪亮地宣布。 “今日,我袁鹿山,以江南古玩协会会长的名义,在此向全天下宣布!” “沈东辰先生,凭借其超凡的眼力,无双的胆识,为我华夏寻回此等国之重宝,实乃天大的功劳!” “他是此次江南鉴宝大会,当之无愧的魁首!” “至于……” 袁鹿山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跪在地上,早已失魂落魄的王能,那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充满了决绝。 “王能!” “品行不端,心术不正,有辱师门!” “即日起,我袁鹿山,将你正式逐出师门!从此以后,你我师徒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并且,我提议,永久撤销其在江南古玩协会的一切职务!” 第88章 天大的风波也平息了 王能彻底垮了。 他双眼无神,面如死灰,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他完了。 被逐出师门,被协会除名,这意味着,他在古玩界,已经彻底身败名裂,再无立足之地!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而郑州东的阴谋,也随着王能的倒台,彻底败露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此时,处理完一切的袁鹿山,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沈东辰。 他那双因激动而泛红的老眼里,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欣赏与热切。 他上前一步,竟对着沈东辰,微微一躬身。 “沈小友。” “现在,这天大的风波也平息了。”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无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我们是否可以,重新谈一谈……拜师的事了?” “不必,多谢袁先生。” 沈东辰那句云淡风轻的拒绝,更是如同无形的巴掌,将春秋堂和王能的脸面,彻底撕得粉碎。 整个鉴宝大会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王能如同一滩烂泥,被两个面无表情的保安,毫不留情地从地上拖拽起来,朝着会场外拖去。 他双眼无神,面如死灰,嘴里还失魂落魄地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再无半分先前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而那些刚才还跟着王能一起摇旗呐喊,嘲讽沈东辰的宾客们,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地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看向那个依旧站在展台中央,神情淡然的年轻人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这个年轻人,不仅用神乎其技的眼力,碾压了王能,赢走了数千万的赌注,更是连袁宗师亲自递出的,那足以让任何人一步登天的橄榄枝,都敢云淡风轻地随手推开!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袁鹿山缓缓地,再次走到了沈东辰的面前。 他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有半分愠怒,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邃眸子里,反而充满了更加浓郁的欣赏与赞叹。 袁鹿山抚掌而笑,声音洪亮。 “老夫痴长你几十岁,见过恃才傲物的,见过狂妄自大的,却从未见过像小友你这般,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却依旧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的年轻人!” 他顿了顿,并没有再提收徒之事,反而从自己那身素色唐装的内袋里,郑重地,取出了一张名片。 那名片,竟是由极为罕见的紫檀木削制而成,上面没有半分多余的头衔和装饰,只用金箔烫着一串私人电话,以及一个地址。 袁鹿山双手将名片递给沈东辰,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平辈论交的郑重。 “沈小友,老夫知道,以你的‘眼力’,确实已经不需要任何师傅了。” “你的这份本事,非后天学习而成,乃是上天所赐,是真正的天赋之功!” “这是老夫的私人住址和电话,有空,可来我的茶室一叙。我们不谈师徒,只论古玩。”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 这番话,无异于是袁鹿山这位古玩界的泰山北斗,当着全江南所有同好的面,亲口承认了沈东辰在古玩鉴定领域的地位! 沈东辰接过那张沉甸甸的紫檀木名片,微微颔首:“袁老先生,有空一定登门拜访。” 就在此时,姜莜终于拨开人群,快步走到了沈东辰的身边。 她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还带着几分未曾消散的担忧,她伸出纤纤玉手,无比自然地为沈东辰整理了一下在刚才的混乱中,略微有些凌乱的衣领。 那亲昵的动作,让周围不少男性宾客,都看得心头一酸。 “东辰。” 姜莜压低了声音,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关切。 “你今天虽然赢了,赢得非常漂亮,但是……郑州东那种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到了极点。你今天让他和他的人丢了这么大的脸,把他逼到了绝路,他只会变得更加疯狂,不择手段。” “我担心……” 她的话还未说完。 “嗡嗡——” 沈东辰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秦月”。 他那位新上任的,冰山女秘书。 沈东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秦月焦急万分,甚至带着一丝惊慌失措的声音,与她平日里那冰冷干练的形象,判若两人。 “沈总!出……出事了!” “就在刚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我们公司所有负责长途运输线路的核心司机,足足三十七个人,在同一时间向公司递交了集体辞职信!” “他们都是跟着郑州东干了多年的老人,是我们整个运输线的核心!明早,我们还要给港岛的霍先生运送一批非常重要的货物,那是我们公司目前最大的一笔订单!” “现在……我们整个公司的运输线,已经彻底瘫痪了!” 沈东辰的眼神,瞬间冰冷了下来! 好一招釜底抽薪! 报复! 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他刚在鉴宝界立下赫赫威名,将王能和郑州东的脸面踩在脚下。 对方立刻就在他最根本的商业领域,给了他一个最致命的下马威! 远航物流瘫痪了! 一个没有了司机的物流公司,就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额的订单违约,看着公司的声誉一落千丈! 郑州东,是想让他沈东辰,成为整个锦城商界,最大的笑柄! “什么?!” 一旁的姜莜,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顿时俏脸生寒。 她立刻开口,语气果决。 “东辰,你别急!我立刻动用姜家的车队帮你!司机和车辆,我一个小时内就能给你凑齐!绝对误不了霍先生的事!” 然而,沈东辰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挂断电话,目光锐利如刀,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行。” “姜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次我不能用你的帮助。”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那片璀璨的城市灯火,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这是远航物流自己的战争。也是我沈东辰,接手公司的第一战。这一战,我必须自己打,也必须,打赢!” 第89章 不止会看石头和字画 沈东辰看着窗外,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夜色,直接落在了远方郑州东那张怨毒而得意的脸上。 “看来有人想教我怎么做生意。也好。” 沈东辰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就让他看看,我沈东辰,不止会看石头和字画。” 夜色已深,但远航物流总部的顶层办公室,却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沈东辰的车刚在楼下停稳,便已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混乱气息。 当他踏入公司大门时,所看到的是一片人心惶惶的景象。 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脸上写满了焦虑与不安,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一种即将分崩离析的恐慌氛围之中。 “听说了吗?咱们公司的司机,全都辞职了!” “何止啊!我听说新来的那个沈副总,把公司一笔大生意给搞砸了,要赔十个亿呢!” “完了完了,这公司肯定是要倒闭了,咱们赶紧找下家吧!” 而在人群的最中央,那个被撤职的前副总马万里,正被一群公司的老油条高管簇拥着。 他脸上挂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各位,不是我马某人在这里说丧气话。想当初,我跟着郑前副总,咱们远航物流是何等的风光?” “可现在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 “来了一个只会看石头的毛头小子当领导,第一天就把公司最重要的客户给得罪了,现在连司机都跑光了!这公司我看啊是气数已尽了!”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为公司担忧,实则字字诛心,句句都在煽动恐慌,企图策反更多的员工,将整个公司彻底搅乱,让沈东辰陷入一个内外交困的绝境! 冰山秘书秦月,正俏脸冰寒地站在一旁,试图与他们理论,但她一个人的声音,很快便被马万里等人那阴阳怪气的言论所淹没,显得那么独木难支。 就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沈东辰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所有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马万里看到沈东辰,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随即立刻换上了那副招牌式的笑容,第一个迎了上来。 “哎哟喂!沈总您可算来了!您看看,公司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大家伙儿都等着您来拿个主意呢!”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挑衅。 “不过话说回来,沈总我听说您在鉴宝界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眼力非凡呐。” 他指了指窗外,停车场里那几十辆整装待发的重型卡车,阴阳怪气地笑道。 “要不,您给我们这些凡人露一手?” “您给这几十辆大卡车‘掌掌眼’,看看哪一辆有慧根,能自己长出翅膀,直接飞到港岛去交货啊?哈哈哈!” 他话音一落,身后那群老油条高管们,立刻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哄堂大笑。 整个办公室,都充满了快活而又恶毒的空气。 面对这赤裸裸的刁难和羞辱,沈东辰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怒色。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马万里,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可笑猴子。 “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十分钟后,到一楼调度大厅开会。” 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说完,他便转身径直朝着大厅走去。 十分钟后,调度大厅内,人头攒动。 马万里等一众高管,依旧是那副看好戏的嘴脸,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外行,这个草包,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的死局。 沈东辰站在调度台前,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没有去谈什么市场,没有去分析什么数据,更没有去人才市场招人的打算。 他只是缓缓地,宣布了一项足以震惊所有人的决定! “我知道,我们公司的司机,都走了。但这,不代表我们远航物流,就开不出车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般在每一个人的耳边炸响! “现在,我宣布!” “所有在职的,拥有A2以上驾照的维修部、仓储部、以及后勤部的员工!” “只要你们愿意临危受命,替公司跑这一趟车!” “从今天起,你们的岗位,全部转为正式的特级驾驶岗!基本工资,在你们现有的基础上,翻三倍!” “并且!此次运输任务顺利完成之后,出车的每一个人,公司再额外发……十万元现金奖金!” 轰——!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炸开了锅! 尤其是那些站在角落里,身上还带着机油味和汗味的蓝领工人们,此刻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工资翻三倍! 还有十万块的奖金!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吗?! 马万里等人的脸色也是一变,他们没想到,沈东辰竟然会用这种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但是,光有钱,就行了吗? 马万里心中冷笑,他清了清嗓子,再次阴阳怪气地开口。 “沈总,您这手笔可真不小啊。不过,开长途可不是有驾照就行,那得是技术,是经验!我们维修部和仓储部的这些老师傅,让他们修车、装货,那是好手。可让他们开着几十吨的重卡,跑几千公里的长途,还是去港岛那么重要的地方……这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差错,责任谁来负?” 他这话,明着是为公司考虑,暗地里却是在贬低那些蓝领工人,挑拨他们和沈东辰的关系。 然而,沈东辰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群因为马万里的话,而显得有些激动和局促的蓝领工人们。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真诚! “技术?经验?” 沈东辰朗声开口。 “我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技术!是你们,在每一个深夜,趴在冰冷的车底,拧紧的每一颗螺丝!是你们,在每一次发车前,对发动机、对刹车系统,做的最后一次检查!” “这些车,你们比那些只会踩油门的司机,懂得多得多!” 第90章 轰轰烈烈地干这一票 沈东辰的声音,带着一股点燃人心的血性! “至于路!无非就是用轮子,一步一步地量出来!别人看不起你们,觉得你们就是一群干脏活累活的粗人!” “但我沈东辰,看重你们!我看重你们每一个人的技术,看重你们每一个人的汗水!现在,公司有难,有人想看我们远航物流的笑话,想看我们所有人都丢了饭碗!” 他伸出手,指向大厅门口的方向。 “我就问你们一句!有没有种,跟我沈东辰,轰轰烈烈地,干这一票?!” 一番话,瞬间泼进了所有蓝领员工那早已积压了无数委屈与不甘的心中! “妈的!” 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满手油污,约莫五十多岁的老师傅,猛地将头上的工帽往地上一摔! 他正是维修部的技术总监,老张! 一个因为性格耿直,不懂阿谀奉承,而被马万里打压了整整十年的顶级汽修师! “沈总!” 老张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我跟你干!这口鸟气,我憋了十年了!不就是开车吗?!老子当年在部队,开的可是坦克!” 在他的带动下,那十几个维修工和仓储工,也纷纷热血上涌,将手中的扳手、帽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干!” “沈总!我们都跟你干!” “不蒸馒头争口气!弄死那帮看不起咱们的王八蛋!” 一时间,整个调度大厅,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马万里和他身后那群老油条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如同吃了屎一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沈东辰竟然用这种方式,轻而易举地就破了他们的死局! 就在沈东辰勉强凑齐了这支由维修工和仓储工组成的“杂牌军”车队,准备立刻出发之际。 “沈总!” 冰山秘书秦月,突然脸色煞白地冲进了调度大厅,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慌而变得尖利! 她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到了沈东辰的面前。 “沈总,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我们的竞争对手,‘风驰速运’,就在刚才,突然对外宣布,他们获得了春秋堂王能,以及一笔巨额匿名资本的联合注资!” “而且……” 秦月的嘴唇都在颤抖。 “他们抢先一步,动用资本,买断了我们为霍先生这批货,所预定的所有高速公路优先通行权,以及沿途所有仓储中转站的独家使用权!” 她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绝望。 “沈总……我们的路,被彻底堵死了!” 秦月那充满了绝望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调度大厅内刚刚燃起的熊熊烈火之上。 “什么?路被堵死了?” “风驰速运?他们不是快倒闭了吗?哪来的钱买断高速路权?” “王能……又是王能!还有那个郑州东!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刚刚还热血沸腾,准备大干一场的维修工和仓储工们,脸上的激动瞬间被错愕和愤怒所取代。 士气,一落千丈。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再次聚焦到了沈东辰的身上。 他们想看看,这位刚刚用豪言壮语点燃了他们希望的新老板,面对这釜底抽薪,近乎无解的死局,又该如何应对? 马万里等一众被晾在一旁的老油条高管,此刻脸上那幸灾乐祸的表情,已经再也无法掩饰。 “呵呵,我当是什么高招呢?原来就是画了个大饼啊。” “没路了,我看你怎么送?用嘴送到港岛吗?” “年轻人,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有几个钱,有点血性,就能在商场上横着走了?郑先生和王老板的手段,又岂是他能想象的?” 马万里心中冷笑连连,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半个小时后,这群被煽动起来的“乌合之众”,就会因为绝望而彻底哗变,而沈东辰,将成为远航物流历史上,最大的一个笑话! 然而,沈东辰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他们预想中的惊慌与绝望。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秦月的报告,然后缓缓地走到了调度大厅中央那面巨大的沙盘地图前。 那上面是整个江南地区最详尽的交通网络图。 一条条红色的高速公路,一条条蓝色的国道省道,纵横交错如同人体的血脉。 但此刻,这些血脉几乎都被人从外部,用一把无形的刀给切断了。 “把所有通往港岛的路线,都在地图上标出来。”沈东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秦月立刻上前,用红色的记号笔,将一条条高速、国道、省道,全部标记了出来。 但每一条路的尽头,都被另一个黑色的叉,无情地封死。 “没路了……” 维修部的老师傅老张,看着那满是红叉的地图,声音干涩地开口。 “沈总,所有能走的路,都被堵死了。他们这是真的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整个大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一种名为绝望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所有人都认为,这已经是无计可施的绝境。 就在此时。 沈东辰的手指,缓缓地落在了地图上,一片连绵起伏,人迹罕至的巨大山脉之上。 在那里,有一条用早已褪色的虚线标记的,几乎被人遗忘的线路。 “不,还有一条路。” 沈东辰的手指,沿着那条蜿蜒曲折的虚线,缓缓划过。 “七号旧公路。”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 老张第一个惊呼出声,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骇然! “七号旧公路?!沈总!不行!那条路绝对不能走!那条路,因为常年塌方和地质灾害,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官方宣布永久废弃了!” 另一位经验丰富的仓储主管也脸色煞白地补充道。 “是啊沈总!那条路,在我们这些老司机口中,还有个外号,叫‘鬼见愁’!意思是连鬼见了都要发愁绕道走!悬崖峭壁,九曲十八弯,路窄得连会车都困难,更别说我们这几十吨的重型卡车了!开上去,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第91章 也得有命去花 所有刚刚还燃起希望的工人们,此刻都面露惧色,纷纷摇头。 钱是好东西,奖金也诱人,但那也得有命去花才行啊! 马万里更是乐不可支,他现在就等着沈东辰下令走这条死路,然后激起兵变,让他彻底下不来台。 沈东辰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脸上那畏惧的表情。 他没有发怒,也没有强迫。 他只是平静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知道,这条路很危险。但是,风驰速运的车队,此刻正在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上,畅通无阻。” “走常规的路,我们必输无疑。违约的赔偿金,足以让远航物流立刻破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丢掉饭碗。所以,这条看似是死路的路……” 沈东辰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锐利,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他顿了顿,环视着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沈东辰,来开第一辆头车。你们所有人,只需要跟着我的车辙印走。出了任何事,我一力承担!”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毅然转身,第一个,走向了门外那辆装载着最贵重货物的,车头最重的重型卡车! 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他要用自己的命,为这支临危受命的“杂牌军”,在悬崖峭壁之间,趟出一条生路! 老张看着沈东辰那挺拔决绝的背影,浑浊的老眼中,猛地爆发出了一股炙热的光芒! 他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在部队里,那些同样身先士卒,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老领导! 一股被遗忘了许久的热血,再次在他的胸腔中,疯狂燃烧! “好!” 老张猛地一拍大腿,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写满了被彻底折服的敬佩与决然! “沈总!你敢开第一辆,我老张这条命,今天就陪你赌这一把!” “妈的!不就是一条破山路吗?!干了!” “沈总都不怕死,我们这些糙老爷们怕个球!” “跟着沈总!冲!” 在老张的带动下,那十几个维修工和仓储工,眼中的恐惧瞬间被一股悍不畏死的血性所取代! 他们纷纷怒吼着,冲向了自己的卡车! 马万里等人,则彻底傻眼了,他们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群状若疯魔的“乌合之众”,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一场惊心动魄的“山路生死时速”,就此展开! 沈东辰驾驶着数十吨的重卡,如同最顶尖的赛车手,在那条被死亡阴影笼罩的“鬼见愁”公路上,疾驰穿行! 他的透视神瞳早已开启,前方数百米内,每一个危险的弯道,每一处潜在的落石区,每一段松软的路基,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所有人注意!前方三百米,右转急弯,路面有暗冰!所有车辆,减速至二十码,拉开三十米车距,沿左侧山壁,依次通过!” 沈东辰冷静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清晰地传达到每一辆车的驾驶室里。 车队在悬崖峭壁间穿行,巨大的轮胎卷起漫天尘土,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与在高速公路上畅通无阻的风驰速运车队,在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上,展开了一场生与死的竞速! 历经数小时的艰难险阻,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时,沈东辰的车队,终于冲出了那片险峻得令人窒股息的连绵山脉! 前方就是通往港口的一马平川! 而就在此时,车队里的无线电中,突然传来一阵激动的惊呼! “沈总!快看!前面的高速上!” 沈东辰抬眼望去,只见远方那条宽阔的高速公路上,无数的红蓝警灯疯狂闪烁,一条长达数公里的钢铁长龙,被堵得动弹不得! 正是风驰速运的车队! 他们因为高速公路上一起极其严重的连环追尾事故,被死死地堵在了路上! 而那起事故,与沈东辰他们,没有半分关系,纯属意外! 天,都站在了他们这边! “我们……我们赢了!”老张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无线电中响起。 胜利在望! 然而,就在车队即将拐上主路,奔向终点的最后一个岔路口! “吱嘎——!” 那七八辆黑色的悍马越野车,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钢铁巨兽,呈一个标准的品字形,死死地堵住了车队前方的唯一去路!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 车门被猛地推开,几十个手持着锃亮钢管和棒球棍的彪形大汉,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们一个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悍,脖子上手臂上,都纹着狰狞的龙虎,一看就是混迹在灰色地带的亡命之徒。 为首一个光头,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恐怖刀疤,他扛着一根粗大的钢管,走到路中间,用钢管指着沈东辰所在的头车,脸上带着残忍的狞笑。 “小子们,路走错了。” 刀疤脸的声音,如同破锣一般沙哑难听。 “想从这儿过去,也行。” “留下你们车上的货,再留下你们开车的胳膊和腿!” “否则,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郑州东的盘外招,来了! 他们要在最后关头,用最直接的方式,砸车伤人,彻底断绝沈东辰所有的希望! 车队里,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老张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与愤怒。 “沈总!是郑州东的人!他们想毁了这批货!” “怎么办啊沈总!我们快报警吧!” 无线电里,传来了司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 沈东辰的眼神,在这一刻,却平静得可怕。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所有人,待在车里,锁死车门,保护好货物。”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下车。” 说完,他将对讲机随手一扔。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沈东辰推开了那沉重的卡车车门,独自一人,从数米高的驾驶室上,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迎着那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混混,一步步走了下去。 第92章 一起上吧 晨曦的微光,将沈东辰挺拔的身影,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他缓缓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外套,随手扔在一旁,露出了那并不夸张,却充满了爆发性力量的精壮上身。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 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杀意。 “一起上吧。” 沈东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混混的耳中。 “省得,浪费我的时间。” “兄弟们,给我弄死他!” 那刀疤脸见沈东辰竟敢一人独对他们几十人,还敢如此嚣张,顿时勃然大怒,他将手中的钢管猛地一挥,发出了进攻的咆哮! 几十个手持凶器的混混,如同潮水一般,怪叫着朝着沈东辰,疯狂地涌了上来! 一场激烈毫无悬念的格斗,瞬间爆发! 沈东辰凭借在狱中那不见天日的五年里,于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炼出的狠辣身手,以及此刻开启到极致的,对人体弱点和动作轨迹的精准预判,整个人化作了一道穿梭在人群中的黑色闪电! 一个混混挥舞着棒球棍,当头砸下! 沈东辰不闪不避,在那棒球棍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向前一步,手肘如刀,精准无比地顶在了对方持棍的手腕内侧! 那里,是人体最密集的麻筋所在! “啊——!” 那混混只觉手腕一阵钻心的酸麻,力气瞬间被卸得干干净净,手中的棒球棍“哐当”落地,整个人因为剧痛而暂时失去了平衡。 而沈东辰的身影,早已从他身边掠过! 另一个从侧面偷袭的混混,手中的钢管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捅他的腰眼! 沈东辰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左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猛地踹出! “砰!” 正中那混混的膝盖关节! 那混混“嗷”的一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当即单膝跪地,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哀嚎,再也站不起来。 他如虎入羊群! 他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直击人体的关节麻筋,以及最脆弱的神经节点! 他不求杀伤,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对方瞬间失去所有的战斗力! 拳风,肘影,腿鞭…… 沈东辰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一部最精准的人体解剖教科书,优雅而又致命! 卡车驾驶室里。 老张和其他几个司机,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几乎忘了呼吸。 “我的……老天爷……” 老张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盘,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沈总……他还是人吗?!” “这…是在拍电影吧?!”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刚才还气焰滔天,不可一世的几十个彪形大汉,此刻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一个个抱着胳膊,捂着腿发出痛苦的呻吟,再也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 整个战场,只剩下那个刀疤脸,还握着钢管,浑身哆嗦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一般的男人。 就在此时! “吱嘎——!” 一阵刺耳的急刹车声响起! 一辆通体漆黑的商务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卷起漫天尘土精准无比地停在了战场的边缘。 车门“唰”地一下滑开。 一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身形矫健的身影,从车上跳了下来。 正是,鬼影!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气息彪悍,眼神锐利如刀的精锐手下! 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刀疤脸,看到鬼影出现,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他以为是自己的援军到了!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指着沈东辰声嘶力竭地大喊。 “鬼影哥!快!给我废了这小子!弄死他!” 然而,鬼影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径直走到沈东辰的面前,在那刀疤脸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对着沈东辰,微微地躬下了身。 鬼影平静地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下属对上级的,绝对的恭敬。 “沈先生。” “我们老板说,您可能需要一些‘专业’的安保服务,来处理掉这些……不长眼的垃圾。” 话音未落! 又一阵更加高亢,也更加悦耳的跑车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一辆火红色的,如同燃烧的火焰般的法拉利跑车,一个同样漂亮的漂移,稳稳地停在了黑色商务车的旁边。 车门向上掀开。 一只穿着水晶高跟鞋的修长美腿,率先迈了出来。 紧接着,姜莜摘下脸上的香奈儿墨镜,露出了那张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绝美容颜,她斜斜地倚着车门,红唇微启,对着沈东辰嫣然一笑。 那一笑,仿佛让整个黎明,都瞬间明亮了起来。 “清理这些垃圾,总不能让你亲自动手,脏了你的手。” “上车。” 姜莜对着他,扬了扬光洁的下巴。 “我们去收下,属于胜利者的果实。” 沈东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鬼影,又看看那个倚着法拉利,笑靥如花的姜莜,这才终于明白。 原来,姜莜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为他铺平了一切道路。 连他可能会遇到的,最坏的暴力冲突,她都早已预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火红色的法拉利,如同一道燃烧的流光,护航在那支由重型卡车组成的“杂牌军”舰队旁。 而那辆通体漆黑的商务车,则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跟在车队之后。 有了姜莜这支堪称顶级的“专业安保团队”护航,通往港口的最后一段路,再无半分波澜。 当车队那巨大的钢铁洪流,迎着初升的朝阳,缓缓驶入戒备森严的港口时,早已等候在泊位前,急得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港岛珠宝大亨霍天生,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彩! 他们竟然真的来了! 而且,当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比预定的交货时间,整整提前了……一个小时! 第93章 商界枭雄,都犹有过之 “霍先生。” 沈东辰从头车那高大的驾驶室上跳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疲惫,但那双眸子,却依旧亮得惊人。 “幸不辱命。” 霍天生快步上前,他没有先去检查货物,而是紧紧地握住了沈东辰的手,那双见惯了无数大风大浪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佩与感激。 “沈先生!你……你们……” 他身后,远航物流的老师傅老张,也带着一群同样满脸风霜,却精神亢奋的司机们走了下来。 霍天生的助理,早已从姜莜那里,听闻了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时速。 无论是那条被废弃了十几年,充满了塌方和落石的“鬼见愁”公路,还是最后关头那场以一敌众,充满了血与火的暴力围堵。 霍天生听完汇报,看向沈东辰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一个外行的公司副总? 这份胆识,这份魄力,这份在绝境中力挽狂狂澜的能力,简直比他见过的任何商界枭雄,都犹有过之! “沈先生!”霍天生重重地拍了拍沈东辰的肩膀,声音洪亮。 “霍某在商海沉浮半生,自问也算是阅人无数,但像沈先生这般有勇有谋,有胆有识的年轻人,霍某生平仅见!” “佩服!我是真的佩服!” 他转过头,对着身后的助理,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下令。 “通知公司法务部,立刻拟定一份全新的战略合作协议!” “从今天起,我们霍氏珠宝未来三年,在整个亚洲区的所有原材料运输业务,全部交由远航物流独家承运!” “是!” 此言一出,老张和他身后那群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的司机们,瞬间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三年!数十亿!独家承运! 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不仅保住了饭碗,更是为公司,为他们自己,赢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让远航物流一飞冲天的巨大机遇!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被他们选择相信,选择追随的年轻人,带给他们的!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那点疑虑、担忧,全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发自肺腑的敬佩与拥护! 当沈东辰的车队,在完成了交割之后,返回远航物流总部时。 迎接他们的,是全体员工英雄般的欢呼。 公司门口,上百名员工自发地列队两旁,他们看着那十几辆虽然布满泥泞和刮痕,却如同凯旋的战车般的重型卡车,看着从头车上走下来的沈东辰,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崇拜与激动的火焰! “沈总威武!” “沈总牛逼!” 欢呼声,掌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总部的天花板! 那些之前还在散播谣言,等着看笑话的员工,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地里,脸上火辣辣的,充满了羞愧。 沈东辰在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拥戴中,走上了临时搭建的台子。 他没有说太多慷慨激昂的废话,只是将维修部的老师傅老张,以及那十几个临危受命的“杂牌军”司机,全部叫到了台上。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我沈东辰,说话算话。” “从今天起,以老张为首的这十七位功臣,全部正式转为公司的特级驾驶员!所有薪资待遇,按全公司最高标准执行!” “另外,那十万块的奖金,今天下午六点之前,财务部会准时打到各位的卡上!” “哗——!”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紧接着,沈东辰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俏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冰山秘书秦月。 他将一个U盘递到她的手中。 “这里面,是马万里等一众公司内鬼,渎职侵占公司财产的所有证据,一并交给集团的监察部门,让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秦月重重地点了点头,接过U盘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沈东辰又看了一眼手表,当众宣布。 “另外,我正式任命,秦月,即刻起,担任远航物流的执行副总裁,全权协助我,处理公司的一切日常事务!” 秦月猛地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她看着眼前这个运筹帷幄,赏罚分明,以雷霆手段在短短一天之内,便将一个濒临崩溃的公司彻底盘活的男人,眼神中充满了无比复杂的情愫。 那最初的怀疑,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发自内心的折服。 “是!沈总!” 秦月挺直了腰杆,声音清脆而有力,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 正当整个公司上下,都沉浸在一片庆祝与狂欢的氛围之中时。 沈东辰办公室的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了袁鹿山那无比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 “东辰小子!出大事了!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沈东辰的心,猛地一沉。 “袁老,出什么事了?” “你昨天找出的那块玉玺残片……出事了!” 袁鹿山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就在刚才,京城来人了!” “一个自称是‘龙脉守护基金会’的人,点名道姓要见我,而且,直接就问起了那块玉玺残片的事!” “为首的一个人,姓龙,身份极高,能量大得可怕!连我,在他面前,都感觉到了压力!” “他……他指名道姓,要你立刻交出那块玉玺残片!” 袁鹿山顿了顿,声音变得愈发沉重。 “他还说……” “你,没有资格,拥有它!” 一个比郑家和王能的能量更大,更神秘的恐怖势力,终于浮出了水面! 这不再是锦城一地,一省的内部斗争。 而是牵扯到了,更高层面的国家级的博弈! 沈东辰缓缓地放下了电话,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市。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他知道,一场真正的,席卷一切的暴风雨要来了。 他保住了公司,赢得了尊重,却也因为那块无意中得到的玉玺残片,引来了更强大,也更可怕的敌人。 而他,以及他手中那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正是这场巨大风暴的中心。 第94章 京城,来人了 沈东辰挂断电话,没有半分迟疑,立刻驱车赶往袁鹿山的私人四合院。 那是一座坐落在锦城最深幽的胡同里的宅院,青砖黛瓦,古朴而沉静,与世隔绝。 然而,当沈东辰踏入这座宅院时,所感受到的,却不是往日的清幽,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凝重。 院子里的石桌旁,袁鹿山正襟危坐,他的身旁,还坐着七八位同样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们,是整个江南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是各大协会的定海神针。 但此刻,这群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江南收藏界都抖三抖的大佬们,却个个面色严肃,眉头紧锁,连面前那价值千金的武夷山大红袍,都失了品茗的兴致。 看到沈东辰进来,袁鹿山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他对着沈东辰招了招手,声音沙哑地直接开门见山。 “东辰小子,你来了。” “出事了。” 袁鹿山顿了顿,仿佛接下来的话,重若千钧。 “京城,来人了。一个自称是‘华夏龙脉守护基金会’的组织,就在半个小时前,直接找到了我这里。” “这个基金会,背景通天,是半官方性质的特殊机构,专职于在全国范围内,保护和发掘那些足以影响国运的,国家级战略资源。” 袁鹿山深吸一口气,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忌惮。 “他们……是为那块石片来的。” 话音刚落! 四合院的月亮门外,两道身影,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中山装,面容儒雅,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开合之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迫人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顶级名牌,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只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倨傲与轻蔑,仿佛这满院子的泰山北斗,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群不入流的土财主。 “袁老,别来无恙啊。” 为首的中年人笑呵呵地开口,目光却直接越过了所有人,落在了沈东辰的身上。 “想必,这位就是慧眼识珠,为我华夏寻回国之重宝的沈东辰,沈先生吧?” 袁鹿山缓缓站起身,对着那中年人微微一抱拳,神情凝重。 “龙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龙先生摆了摆手,径直走到石桌前,他身后的年轻人则像个跟班一样,一脸不耐地站在他身后。 龙先生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沈东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才客气,但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表明了来意。 “沈先生,我就不绕圈子了。你昨日在鉴宝大会上发现的那块石片,经过我们基金会高层专家的初步信息核对,已经可以确认,它并非普通的古董文物,而是关乎到国家未来的,极为重要的战略资源样本。” “为了国家利益,也为了更好地对它进行保护和研究,这块石片,必须由我们基金会,进行统一的收回和管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本烫金的荣誉证书,和一张薄薄的支票,轻轻放在了石桌上。 “当然,国家不会忘记任何一位有功之臣。这是国家授予你的荣誉证书,以及五十万元的现金奖励。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名为奖励,实则,却是赤裸裸的强取! 他身后那位倨傲的年轻人,此刻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一个江南的小老板,走了狗屎运,捡到个宝贝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韩少撇了撇嘴,眼神中充满了鄙夷。 “龙先生,您跟他费这么多话干嘛?直接让他把东西交出来就是了。这东西背后所代表的价值和意义,也是他这种层次的人,能够想象的?”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所有江南大佬们,纷纷脸色一变。 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源自京城,源自更高层面的,泰山压顶般的巨大压力! 其中一位和袁老交好的老会长,连忙站起身,对着沈东辰语重心长地劝道。 “沈小友。龙先生说得对,这件事,关系到国家大义,咱们还是要识大体,顾大局啊。” “是啊是啊,能为国家做贡献,这是天大的荣耀!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嘛!” “沈先生,你就……听龙先生的安排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劝说沈东辰,整个四合院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仿佛沈东辰若是不答应,他就是整个国家的罪人! 然而,面对这所有人的施压,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泰山压顶之势。 沈东辰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得可怕的模样。 他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施舍给那个上蹿下跳的韩少。 他只是静静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位自始至终都挂着温和笑容,却气场迫人的龙先生。 然后,他问出了一个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的问题。 “龙先生。” 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这块石片,从它在鉴宝大会上重现天日,到您从京城亲至我这小小的江南,前后,不出二十四个小时。” “我想请问。” 沈东辰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直刺龙先生那双深邃的眼眸! “在没有任何精密仪器进行检测的前提下,在它还被泥土包裹,被所有人认为是‘烂石头’的时候。” “您,是如何能如此精准地得知,它不是一块普通的古董,而是具有‘战略价值’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谁,把这个连袁老都未曾勘破的,关于‘月光石’的秘密,提前告诉了您?” 沈东辰那石破天惊的反问,如同一柄无形的利剑,瞬间刺破了龙先生那看似温和儒雅的气场。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 第95章 好一个国家机密! 韩少那张倨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与不解。 而在座的袁鹿山等一众江南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更是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放缓了三分,但他们望向沈东辰的眼神,却都亮得惊人! 好小子! 面对这等泰山压顶之势,不仅没有半分怯懦,反而能一针见血地找出对方话语中最致命的破绽! 这份胆识,这份心性,这份敏锐,绝非常人所能及! 龙先生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但他毕竟是执掌“龙脉基金会”这等通天机构的掌舵人,城府之深,远非郑州东之流可比。 他很快便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轻轻鼓了鼓掌,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呵呵,沈先生果然是人中之龙,观察力敏锐,心思缜密,实在是让龙某佩服。” 他四两拨千斤地,将沈东辰那尖锐的问题,归结为了简单的“观察力敏锐”。 “至于沈先生的问题,恕我不能回答。” 龙先生的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基金会,自有我们的信息渠道和判断标准,这些都属于国家最高级别的机密。” 好一个国家机密! 沈东辰心中冷笑,他知道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对方,是在用身份和级别,来强行回避他这个核心问题。 既然你不愿说。 那,就让我来说! 沈东辰不再追问,他缓缓地从袁鹿山面前的石桌上,重新拿起了那块沾着泥土的青黑色石片。 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石片上那独特的,带着岁月沧桑的纹理。 然后,他抬起头,环视全场,朗声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足以让所有人为之侧目的,磅礴的自信! “既然龙先生不愿说,那晚辈,就斗胆在这里,为大家解一解惑,说说这块‘石头’,究竟是什么。” “袁老先生说,它是‘月光石’,是传说中和氏璧的材质。这一点,对,也不对。” “因为它,有一个更准确,也更古老的名字——‘星辰岩’!” 星辰岩! 这三个字一出,在座的所有古玩界大佬,包括袁鹿山在内,全都浑身一震,脸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这个名字,他们只在某些早已失传的,堪称孤本的古籍中,见过零星的记载! 传说,这种岩石,并非地球凡品,而是天外陨星坠落后,与地心深处的特殊矿脉,经过数亿年的高压与地热融合,才最终形成的奇石! 它早已绝迹于世,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 沈东辰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沉稳,仿佛在阐述一个最简单的科学道理。 “这种岩石,本身或许并非价值连城。” “但它最重要的价值,是作为一种独一无二的,最重要的‘伴生矿’指示物!” 伴生矿指示物?! 在场众人,除了少数几位对地质学和矿物学有所涉猎的大佬之外,大部分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沈东辰却不管他们懂不懂,他将手中的石片举起,迎着阳光,继续他那惊世骇俗的现场分析。 他没有借助任何仪器,依靠的,只有他那双早已将这块石片里里外外看了个通透的神瞳,以及,他在那不见天日的五年牢狱生涯中,苦读过的,数以千计的地质学和矿物学典籍! “根据这石片断裂面所呈现出的,这种如同星云流转般的独特的金属伴生纹理。” “以及,它在光线下,产生的只有用精密光谱仪才能捕捉到的,那千分之一级别的微弱色散差异。” “我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 沈东辰的目光,猛地转向了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难看的韩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它所指向的,是一条我们华夏境内,从未被发现过的,其储量和品位,都足以影响全球未来五十年高科技产业格局的……” “——超级稀土矿脉!”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矿脉中,所蕴含的并非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稀土元素。” “而是两种全新的,其稳定性传导性,都远超现有任何材料的,超级超导元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整个四合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沈东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以为,这只是一场关于古董所有权的争夺。 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国宝。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块小小的,不起眼的石片背后,竟然牵扯着……一条足以改变国家经济命脉,甚至改变世界格局的,战略级的超级矿脉!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就连袁鹿山,此刻也因为过度震惊,而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久久不能动弹。 而那位韩少,他那张倨傲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一片惨白! 沈东辰的目光,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 “而你,韩少。” 沈东辰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让韩少如坠冰窟! “之所以这么急切地,想从我手里得到这块‘星辰岩’。” “是因为,你们韩家旗下的‘韩氏重工’,在三个月前,刚刚从军方手中,拿到了一份关于下一代航空航天发动机核心技术研发的绝密合同。” “但你们的项目,却因为缺少一种关键的超导性能的材料,而迟迟无法取得突破,对不对?!” “你们想的,根本不是什么国家利益,也不是什么狗屁的大局为重!” “你们,是想抢在国家勘探队之前,利用这块指示物,找到那条超级矿脉,然后,以你们韩家的名义,取得它的优先开发权!” “好让你们韩家,一跃成为世界级的军工巨头,成为能与那些欧美顶级财阀分庭抗礼的存在!” “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韩少被沈东辰一语道破了家族最大的野心,以及最核心的商业机密,瞬间恼羞成怒,色厉内荏地厉声喝道! 他状若疯癫,几乎就要扑上来! 然而,龙先生却缓缓地伸出手,轻轻一抬,便按住了他即将暴起的肩膀。 第96章 影响国运的绝世妖孽 龙先生制止了韩少,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死死地看着沈东辰,那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滔天的震撼! 他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好! 他所拥有的,是足以与国家级顶尖智囊团相媲美的,渊博到恐怖的知识储备,和洞察一切的分析能力! 他是一个真正的,足以以一人之力,而影响国运的绝世妖孽! 良久。 龙先生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看着沈东辰,脸上那副温和的笑容,第一次真正地带上了平等的意味。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无比郑重。 “沈先生。” “你……有资格,坐在这张谈判桌上。”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关于‘合作’的条件了。” 主动权,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沈东辰,不再是那个被泰山压顶,无力反抗的持有者。 他成了那个唯一有资格,坐在棋盘对面,与“龙脉基金会”这个庞然大物对等博弈的……关键人! 站在一旁的韩少,那张因为嫉妒与不甘而涨得发紫的脸,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来挽回一点颜面,但当他接触到龙先生那淡漠却又带着一丝警告的眼神时,所有的话都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这里没你的事了。”龙先生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先出去吧。” 韩少浑身一颤,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彻底沦为了这场顶级博弈中,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他怨毒地看了沈东辰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随即,只能带着满腔的屈辱与不甘,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整个庭院内,只剩下了沈东辰,以及以龙先生和袁鹿山为首的,这群真正能代表江南,乃至更高层面的人物。 龙先生示意众人重新落座,他亲自为沈东辰沏了一杯茶,那姿态,已然是将沈东辰放在了与自己对等的位置上。 他缓缓开口,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条件。 “沈先生,你的能力,我们已经看到了,远超我们的想象。” “为了表彰你为国家寻回此等重宝的功劳,也为了能与你达成更深层次的‘合作’。” “我,可以代表基金会,向你承诺。” 龙先生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们基金会可以授予你,这条超级矿脉未来所有产出收益的……百分之十!作为你的永久性分红!” “轰——!” 此言一出,饶是在座的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泰山北斗,也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条足以影响全球高科技产业格局的超级矿脉! 其价值,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百亿?千亿?甚至……万亿? 那百分之十的永久性分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只要沈东辰点一下头,他将瞬间超越所谓的江城首富郑肥,成为一个富可敌国,足以与世界顶级财阀分庭抗礼的……传奇首富! 龙先生看着沈东辰,继续加码。 “同时,基金会还会授予你‘国家战略资源部特聘高级顾问’的头衔,享受等同于部级的安保和待遇。” “财富,地位,荣耀……” “沈先生,只要你点头,这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面对这足以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 面对这个足以让任何人一步登天,化身人龙的无上机缘。 沈东辰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甚至,轻轻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发出了一声几不可察的轻叹。 “龙先生,您太高看我了。” 沈东辰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显得异常清晰。 “这种牵扯到国家战略,足以影响世界格局的惊天大事,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既没有这个能力,更没有这个胆子去参与。” “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保护好我的女儿,经营好我那家小小的物流公司,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在所有人那如同见了鬼一般的目光中。 沈东辰缓缓地,伸出手将那块足以让他富可敌国,足以换来无上权势的“星辰岩”残片,轻轻地,推到了石桌的最中央。 推向了,龙先生的面前。 “此物,国之重器,能重现天日,是华夏之幸。” “我沈东辰,何德何能,敢将其据为己有?” “我愿意,将它,无偿上交国家。” “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请求。” 整个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龙先生那双深邃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沈东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滔天的震撼! 袁鹿山更是因为过度惊愕,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无法动弹! 他竟然……放弃了?! 放弃了这触手可及的,成为传奇首富,化身人龙的泼天富贵?! 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众人那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沈东辰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冰冷,仿佛带着来自九幽地狱的彻骨寒意。 “我女儿,沈媛媛,前几日,在幼儿园被一伙亡命之徒绑架,险些被贩卖到海外。” “我名下的远航物流公司,也遭到了本地黑恶势力的恶意攻击,所有核心司机被策反,运输线全面瘫痪,险些造成数亿元的巨额损失。” “至今,这所有事件的幕后主谋,依旧顶着‘成功企业家’的光环,逍遥法外。” 沈东辰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龙先生。 “我希望,基金会能够动用你们的能量,帮我这个一心向国的‘爱国商人’,一个小小的忙。” “我恳请国家,对江城郑氏集团的郑州东,以及春秋堂拍卖行的王能,进行一次彻底的,无上限的,最高级别的……” “经济犯罪与税务稽查!” “我想,像他们这种为富不仁,官商勾结,视国法为无物,肆意危害社会安全,甚至与境外黑恶势力勾结的商业毒瘤……”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国家,应该不会容忍他们的存在吧?” 话音落下。 龙先生和袁鹿山,在这一瞬间,同时浑身剧震! 他们终于明白了沈东辰真正的意图! 好一个以退为进! 好一个借刀杀人! 第97章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众人震惊。 沈东辰放弃了那足以让他富可敌国的直接利益,放弃了那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无上荣耀! 他所要的,是换取一个,让他的敌人,永世不得翻身,死无葬身之地的……“名正言顺”! 他要借的,是“国家”这把,全天下最锋利,也最无可匹敌的刀! 他要去剐了郑州东和王能的骨! 他要去抽了他们的筋! 他要让他们在阳光之下,在律法面前,被千刀万剐,死得干干净净! 这份心智! 这份隐忍! 这份狠辣! 龙先生看着眼前这个依旧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年轻人,后背竟不受控制地,渗出了一丝丝冰冷的凉意!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不仅拥有神鬼莫测的“眼力”,更拥有着,足以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妖孽般的智慧和手腕! 良久。 龙先生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看着沈东辰,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敬佩。 他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忙……” 他顿了顿,声音无比郑重。 “国家……帮你!” 这四个字,比任何直接的财富和地位,都更加让沈东辰感到满意。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那泼天的富贵。 他要的是让那些胆敢伤害他至亲之人的畜生,付出最惨痛也最绝望的代价! 袁鹿山的私人茶室中,气氛依旧凝重。 龙先生在得到沈东辰那“无偿上交”的承诺之后,他缓缓地,从怀中摸出了一部看起来毫不起眼,实则却是最高级别的加密卫星电话。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来自京城的号码。 在座的所有江南古玩界大佬,全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知道他们即将亲眼见证,什么叫做……真正的言出法随! “喂,是我。” 龙先生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和老朋友拉家常。 “事情办妥了,东西已经拿到。” “另外有件事,需要你们那边协调一下。”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接下来要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江南省锦城的郑氏集团,其部分子公司,涉嫌重大金融违规非法集资,以及偷税漏税,金额巨大。” “还有锦城的春秋堂拍卖行,存在利用海外渠道,走私珍稀文物及洗钱的重大嫌疑。” “请相关部门,立刻介入核查。” “对,立刻,马上。” 电话挂断。 前后,不过一分钟。 龙先生放下电话,对着在座的众人,歉意地笑了笑。 “一点小事,让诸位见笑了。” 然而,在场的袁鹿山等一众大佬,此刻却无不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自己的脊椎骨,一路向上直冲天灵盖! 次日清晨。 整个锦城的商界,迎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大地震! 所有财经媒体都疯了! 无数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堵在了郑氏集团和春秋堂拍卖行的门口,却被一道由武警战士组成的,冰冷的人墙死死地挡在了外面。 一支由京城直派,汇集了国安、经侦、税务、稽查等多个强力部门的“经济犯罪专项调查组”,如同一柄从天而降的神剑,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空降锦城!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郑州东名下的所有公司! 第二个目标,便是王能的春秋堂! 没有提前通知,没有多余的废话。 一张张盖着国家最高部门印章的搜查令和冻结令,被直接拍在了公司法人的脸上! 银行账户,在瞬间被全部冻结! 公司大楼,被贴上了交叉的封条! 所有的核心账本,所有的服务器硬盘,被全部打包带走! 数十名涉及到核心业务的高管,更是在办公室里,被直接戴上了冰冷的手铐,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全部带走! 整个过程,雷厉风行,势不可挡! 远在郊外一处秘密别墅里的郑州东和王能,在得到消息的瞬间彻底懵了! 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昨天的失败中缓过神来,这足以毁灭一切的狂风暴雨,便已然降临! “怎么会这么快?!” 郑州东状若疯癫,他抓起手机,疯狂地拨打着他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受过他无数好处的,所谓的关系网。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忙音和冰冷的拒绝。 “喂?李局吗?是我啊!州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喂!陈行长!是我!你听我解释!”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那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恨不得跪下来舔他脚趾的所谓“朋友”,此刻仿佛都约好了一般,将他视作了最可怕的瘟神,避之不及! 王能的下场,同样如此。 两天! 仅仅两天的时间! 郑州东和王能,这两个曾经在锦城不可一世,足以让无数人仰望的商业帝国,便已然摇摇欲坠,轰然倒塌! 墙倒众人推! 无数曾经被他们欺压过的合作商,被他们坑害过的受害者,在得知他们倒台的消息后,纷纷拿出了压在箱底多年的证据向调查组实名举报! 一时间,整个锦城的商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而这场风暴的始作俑者沈东辰,此刻却正安然地坐在市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里,用一把小小的水果刀,耐心地为杜书萱的母亲,削着一个苹果。 病房的电视里,正滚动播放着关于郑氏集团和春秋堂被查封的,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 杜书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看着新闻里郑州东和王能那两张焦头烂额,如同丧家之犬般的脸,又看了看身旁这个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的男人,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东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吗?” 沈东辰削苹果的手,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对杜书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第98章 你以为你赢了吗 就在这时。 “嗡嗡——” 沈东辰的手机,突然剧烈地振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经过了多层加密的陌生号码。 沈东辰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 “沈东辰!” 是郑州东! “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以为靠着那把刀,就能彻底毁掉我吗?!” “我告诉你!我郑州东就算是死,也要从你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 “我手上,还有最后一张牌!” “你想要那条超级矿脉?你想靠着它一步登天?!” “做梦!” “我已经把它最详细的,精确到每一米深度的勘探图纸,卖给了……一个你绝对惹不起的人!” 电话已经被对方狠狠挂断。 沈东辰缓缓放下手机,那双刚刚才恢复平静的眸子里,再次凝结起了冰冷的寒霜。 他知道,郑州东这种亡命之徒的最后反扑,绝不是一句空洞的威胁。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没有片刻的犹豫,立刻拨通了龙先生那部加密的卫星电话。 “龙先生,是我。” “东辰小友?可是有什么变故?”电话那头传来龙先生温和,却又带着一丝警觉的声音。 沈东辰的语气无比凝重。 “郑州东狗急跳墙了。” “他说,他把那条超级矿脉最详细的勘探图纸,卖给了另一个人。”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沈东辰甚至能听到,龙先生那原本平稳的呼吸,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急促。 良久,龙先生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棘手。 “东辰,事情变得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了。” “我们的人也刚刚查到这条信息。郑州东在被彻底查封前的最后几个小时,通过一个隐秘的账户,完成了一笔交易。” “他将一份详细到极致的,关于那条矿脉的地质构造、矿物分布、以及富矿核心区具体坐标的勘探图纸,以一个无法拒绝的天价,卖给了……” 龙先生一字一句地,吐出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国内另一位矿业和地产界的超级巨头——曹天雄。” 曹天雄! 听到这个名字,就连一旁正在为沈东辰续茶的袁鹿山,那只拿着紫砂壶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猛地一抖! 滚烫的茶水溅出,烫在他的手背上,他却仿佛毫无知觉。 袁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忌惮之色。 他放下茶壶,声音干涩地为沈东辰补充道。 “曹天雄……这个人的名字,在北方尤其是那些靠着矿产资源起家的圈子里,简直就是一头活生生的恶狼!” “他外号,‘中山狼’!” “北方人,据说早年是靠着倒卖煤炭起的家,那个年代,敢做这门生意的,手上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他心狠手辣,胆大包天,最擅长的,就是‘蛇吞象’式的恶意并购!” 袁鹿山看着沈东辰,眼中充满了担忧。 “这些年,被他用各种手段吞并搞垮的公司,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就像一头嗅觉最灵敏的饿狼,一旦被他盯上,就绝不会轻易松口!” “而且这个人,背景极硬。据说他的关系网,早已超出了商界的范畴,在京城都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通天能量!” 袁老重重地叹了口气。 “郑州东,把地图卖给了他,这简直是引狼入室,驱虎吞狼啊!” “他这是想在国家正式介入,对那条矿脉进行战略保护之前,凭借他个人的雄厚资本和强硬背景,抢先一步将这块足以改变国运的肥肉,狠狠地撕下来一块,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果不其然! 三天后。 一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江南,乃至全国的商界和投资界! 北方矿业巨头,中山狼曹天雄,以雷霆万钧之势,高调宣布,将于下周,在锦城的春秋堂,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矿产资源投资研讨会”! 他对外宣称,是想为江南地区的经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但所有收到邀请函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根本就是一场针对那条神秘的超级矿探的,私人顶级拍卖会! 他要拍卖的,正是那条矿脉的“首期勘探开发权”! 嚣张! 霸道! 这等于是公然地,将国家级的战略资源,变成他私人牟利的工具! 这更是在赤裸裸地,挑衅龙先生背后的“龙脉基金会”,是在狠狠地打国家的脸! 一时间,整个江南暗流涌动。 无数资本巨鳄,各方神圣,都将目光聚焦在了这场即将到来的,充满了血雨腥风的“鸿门宴”上。 而沈东辰,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自然也收到了一份请柬。 那份请柬,由最顶级的宣纸制成,用金箔镶边,制作得精美绝伦,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子财大气粗的霸道。 沈东辰缓缓打开请柬。 除了会议的时间地点等信息之外。 在请柬的末尾,还有一行用钢笔手写的,力透纸背,锋芒毕露的字迹! “闻江南有奇人沈东辰,凭一块顽石可断国之命脉。” “曹某不才,幸得宝图在手,特邀沈先生前来一观。” “看究竟,是你的‘眼力’利。” “还是曹某的……地图真。” 字里行间,那股子俯瞰一切的傲慢,和毫不掩饰的挑衅,几乎要破纸而出! 这是一封请柬。 更是一封,来自“中山狼”曹天雄的,赤裸裸的……战书! 他不仅要那条矿脉。 他还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将沈东辰这位刚刚声名鹊起的“鉴宝奇才”,狠狠地踩在脚下,用来奠定他曹天雄,在这场国之重器的争夺战中,无可匹敌的霸主地位! 沈东辰知道。 郑州东,不过是一条被逼到绝境的疯狗,虽然凶狠,却不足为惧。 而这个曹天雄,才是真正潜伏在深渊之下的史前巨鳄! 他不仅拥有雄厚到足以与国家掰手腕的恐怖资本,更拥有着蛇吞象般的野心和不择手段的狠辣! 面对这样的敌人,单打独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第99章 我们联手吧 沈东辰收起请柬,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没有半分迟疑,直接驱车,来到了姜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姜莜听完了沈东辰的全部叙述,以及那个关于“中山狼”曹天雄的战书。 她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绝美俏脸上,瞬间笼罩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曹天雄……” 姜莜轻轻念着这个名字,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冰冷。 “这个老匹夫,终于还是忍不住,把他的爪子,伸到我们江南来了。” 沈东辰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姜莜的红唇,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当年,我父亲还在执掌姜家的时候,在北方的能源生意上,就和他有过节。那个老东西,做事毫无底线,为了抢夺一个煤矿的开采权,暗地里使了无数下三滥的手段,险些让我父亲都着了道。” “他想在江南这片地界上撒野,还没问过,我们姜家答不答应!” 这一刻,姜莜身上那股属于豪门继承人的,杀伐决断的强大气场,展露无遗! 她站起身,走到沈东辰的面前,伸出纤纤玉手。 “东辰,郑州东和王能,是你我的共同的敌人。” “现在,这个曹天雄,也是。” “我们,联手吧。” 沈东辰看着她那双充满了真诚与决心的眸子,重重地点了点头,伸出手与她紧紧相握。 “好。” 远航物流的财力,加上姜家的影响力与人脉,两股力量汇合在一起,足以形成一股让任何对手都无法小觑的强大洪流! 三天后。 锦城郊外,一座被整个盘下来,改造成了私人豪华度假山庄的山顶之上。 曹天雄的“矿产资源投资研讨会”,便在这里举行。 会场设在山庄最顶级的宴会厅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服务人员,都是曹天雄从北方带来的心腹。 这里,是他的主场,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会场内,早已是高朋满座。 来自全国各地的矿业巨头,能源大鳄,顶级财团的代表们,云集于此,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方庞大的势力和足以撼动市场的恐怖资本。 整个会场的气氛,紧张而又压抑,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与野心交织的味道。 当沈东辰与一身盛装的姜莜,联袂而至时,瞬间便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那就是沈东辰?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他身边的,是姜家的大小姐吧?没想到,连姜家都对这条矿脉动心了。” “呵呵,我看他就是个被推到台前的幌子,真正想入局的,是姜家才对。”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一个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暗红色唐装,身材魁梧,面容看似豪爽,但一双眼睛却如同鹰隼般锐利迫人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正是,中山狼曹天雄! “沈先生,姜小姐,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 曹天雄的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热情。 “我曹某人这小小的山庄,今天竟然能同时迎来两位真神,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他指了指会场中央,那座由无数电子光束构成的,巨大而精密的三维立体沙盘,上面正清晰地,显示着那条超级矿脉的详细数据。 “地图,就在这里。” 曹天雄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沈东辰的身上,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与轻蔑。 “价高者得,这是我们生意场上,最简单的规矩。” “沈先生眼力好,名震江南,今天可要看仔细了。”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意有所指地笑道。 拍卖,正式开始! 曹天雄展示的地图数据,详尽到令人发指! 矿脉的走向,稀土元素的储量预估,核心矿区的深度和岩层结构…… 每一项数据,都像是一针最猛烈的兴奋剂,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一个资本巨鳄的心脏! “十亿!” “十五亿!” “二十亿!” 竞价声此起彼伏,价格如同坐了火箭一般,疯狂地向上飙升! 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所有人都疯了! 姜莜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紧张,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满是汗。 “东辰,现在已经叫到四十五亿了!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算!” 她压低声音,在沈东辰耳边急切地说道。 然而,沈东辰却始终稳坐钓鱼台,甚至还有心情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他一言不发,仿佛这场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数十亿的豪赌,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五十亿!” 就在此时,一个来自北方,与曹天雄关系密切的煤老板,猛地站起身报出了一个足以让全场都为之窒息的天文数字! 五十亿! 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定! 拍卖师那激动得有些颤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五十亿!还有没有更高的?!” “五十亿第一次!” “五十亿第二次!” 就在拍卖师手中的小木槌,即将落下一锤定音的最后一刻! 沈东辰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举牌。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块即将被拍出的,价值五十亿的“主矿脉图”。 他只是迈着平静的步伐,缓步走到了那座巨大而华丽的电子沙盘前。 在全场所有人那错愕不解的目光中。 他伸出手,拿起了旁边的激光笔。 “啪嗒。” 一声轻响。 他竟然,直接关掉了那副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主矿脉图! 然后,他手中的激光笔,射出一道红色的光束,在沙盘上一个毫不起眼的,被标注为“废矿区”的,贫瘠的小山头上轻轻地画了一个圈。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难看的曹天雄身上。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曹老板,各位。” “你们是不是,都搞错了?” “真正的宝藏,根本就不在那张图上。” “你们争了几十亿的东西,不过是别人丢出来,用来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 “诱饵罢了。” 第100章 价值五十亿的矿脉图是诱饵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会场,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比之前更加猛烈的,充满了质疑与嘲讽的巨大喧哗! “疯了!这小子是彻底疯了吧?!” “他说那价值五十亿的矿脉图是诱饵?他以为他是谁?神仙吗?!” “曹老板花天价从郑州东手里买来的绝密地图,怎么可能有假?这小子是在哗众取宠,想最后再博一把眼球吧!” “我看他就是输不起,想用这种胡言乱语的方式,来搅乱这场拍卖会!” 二楼贵宾室里,通过屏幕监视着这一切的郑州东,在听到沈东辰这句话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病态而又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沈东辰啊沈东辰,你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而台下的曹天雄,他那张原本还挂着一丝虚伪笑容的脸,此刻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变得铁青一片! 他一步步走上展台,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死死地锁定在沈东辰的身上,周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压力! “沈东辰!” 曹天雄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我曹某人给你一个机会,立刻收回你刚才那番话,然后跪下,给在场的所有贵宾道歉!” “否则,你今天休想完整地走出这个门!” 面对这数百人的压力,面对曹天雄这近乎死亡威胁的警告,沈东辰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得可怕的模样。 他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几不可察的轻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深深的怜悯。 他没有理会暴怒边缘的曹天雄,只是缓缓地伸出手指,指向了那巨大的电子沙盘。 在这一刻,他整个人的气场,都为之一变! 他不再是那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而是化身为一位学究天人,足以给全世界最顶尖的地质学家讲课的……宗师! “曹老板,我说了,你的地图是诱饵。” “但我也承认,你这张地图上的数据,非常准确。” 他看着曹天雄,缓缓开口。 “这份地图的数据,应该是来源于三年前,由欧美某家商业卫星公司,进行的广域资源勘探,对不对?” 曹天雄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怎么会知道?! 这份数据的来源,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 沈东辰却不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他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开始一层层地,剖开这个惊天大局的真相! “卫星勘探,固然精准,但它勘探的,终究只是地表和浅层地质。” “而我手中的这块‘星辰岩’……” 沈东辰将那块青黑色的石片托在掌心,目光变得无比深邃。 “经过我的物理分析,它的内部结构,它的同位素构成,都指向了一点——它的形成条件,必须是地幔深处,超过一万个标准大气压的超高压环境,与一种地球上极为罕见的,特殊的放射性元素,在衰变时所产生的地心高热,相结合!” “而这种级别的地质活动,要想影响到地表,在整个地质变迁史中,只会留下唯一的,也是最不可磨灭的一个痕迹!” 沈东辰手中的激光笔,猛地一挥! 他直接切换了电子沙盘的显示模式! 原本的矿脉分布图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无比复杂的,展示着地底深处岩层构造的地质结构图! 他的激光笔,最终定格在了那座被所有人认为是“废矿区”的,毫不起眼的小山头上! “——那就是,一个早已冷却被厚达数百米的花岗岩层所覆盖的,古火山通道!” “曹老板!” 沈东辰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煞白的曹天雄! “你那张地图上显示的主矿脉,不过是亿万年前,那场剧烈的地质活动中,被从地幔深处,挤压到地表的一些……残羹剩饭罢了!” “你们所有人,花了五十亿,争得头破血流的……” 沈东辰的声音,带着一股洞悉一切的,淡淡的嘲讽。 “不过是一条小溪。” “而你们放弃的,是这条小溪的源头,是那座废山之下,真正的……” “——整片大海!”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 他的逻辑,严密到了极致! 他所引用的每一个地质学理论,每一个数据模型,都让在场那些所谓的矿业巨头,以及他们身后那些拿着高薪的所谓专家们,哑口无言,冷汗直流! 曹天雄的脸色,已经由铁青,彻底转为了煞白! 他不是傻子,他能听得出来,沈东辰这番话,绝不是空穴来风的胡言乱语! 他立刻转过头,对着身后早已面无人色的团队,用颤抖的声音,嘶吼道。 “核算!紧急核算!立刻用我们最核心的数据库,去验证他说的那个古火山通道模型!” 几分钟后。 就在整个会场那令人窒息的等待中。 曹天雄的首席地质顾问,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抖着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最新的地质模型报告,递到了曹天雄的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曹总……他……他……” “他说的是对的……” 轰——! 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仿佛有原子弹爆炸! 曹天雄花了天价从郑州东手里买来的,被无数资本巨鳄争抢到五十亿的绝密地图…… 竟然真的是一张废纸?! 那真正的超级宝藏,竟然就藏在那个所有人都视而不见的“废矿区”的下面! 而他们却像一群傻子一样,为了那点“残羹剩饭”争得你死我活! 这是何等的讽刺! 何等的可笑! 曹天雄看着手中的报告,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就在他心神失守,陷入无尽的悔恨与愤怒的瞬间。 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轻微地振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 下一秒。 他那张原本如同死灰般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沈东辰。 那眼神,不再是愤怒,不再是怨毒,而是一种充满了玩味的狡猾。 第101章 郑肥来了 “啪……啪……啪……” 曹天雄缓缓地,一下一下地,鼓起了掌。 那掌声,在死寂的会场中,显得异常清晰,也异常的……诡异。 “沈先生,佩服。” “看来我今天请的另一位‘贵客’,可以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 在会场一侧,一间毫不起眼的,所有人都以为只是普通休息室的密室大门,被缓缓地从内推开了。 在所有人那惊疑不定的目光中。 一个身穿着最普通的蓝白条纹病号服,但精神却异常矍铄,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恐怖气场的老者,在阿东和阿西那两尊铁塔般的保镖陪同下,缓步走了出来。 他,正是本该在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里疗养的…… 郑肥! “轰——!” 当郑肥那张在整个江南省财经界,都堪称传奇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整个会场,彻底炸了锅! “郑……郑老?!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得了阿兹海默症,连亲儿子都不认识了吗?看他这气色,这眼神……哪里有半分生病的模样?!”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所有资本巨鳄,矿业大亨此刻全都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无尽的震撼与骇然! 而曹天雄,他看着缓缓走来的郑肥,脸上的那丝诡异笑容,也终于彻底凝固,转而被一种深深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惊怒所取代! 他上当了! 郑肥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径直走到展台前,走到沈东辰的面前,在那双充满了欣赏与赞叹的目光中,他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地拍了拍沈东辰的肩膀。 “好小子。” “没让我失望。” 简单的六个字,却像是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曹天雄和二楼贵宾室里郑州东的心上! 做完这一切,郑肥才缓缓地,转过身,将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投向了脸色早已煞白一片的曹天雄。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了无尽嘲讽的冷笑。 “曹天雄。” “中山狼?” “呵呵。” 郑肥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睥睨天下的霸气。 “我那个逆子,把你当枪使,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捡到什么天大的便宜?” “你可知道,你花天价从他手里买来的那份所谓的‘绝密地图’,是我亲手伪造,再故意让他有机会,卖给你的!” “我不让他‘成功’这一次,又怎么能拿到他勾结外人,监守自盗,出卖家族核心利益的铁证呢?” 真相在这一刻,被彻底揭晓! 整个会场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仿佛有亿万道惊雷同时炸响! 他们终于明白了! 这一切竟然都是郑肥的布局! 一个惊天动地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 他先是装疯卖傻,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郑州东放松警惕,暴露出他那弑父夺权的狼子野心! 然后,他借沈东辰的手,在鉴宝大会上,揭示出“星辰岩”的秘密,将这条超级矿脉的价值,彻底引爆! 紧接着他又故意泄露出那份足以以假乱真的“假地图”,让利欲熏心的郑州东,以为找到了可以出卖家族,换取巨额资本的筹码! 最终他借着曹天雄这个同样贪婪成性的“中山狼”的手,将这场私人拍卖会,将矿脉的价值,炒到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企及的,五十亿的天文数字! 将所有潜在的竞争者,全部用这个天价,给狠狠地踢出了局! 最后由沈东辰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奇兵”,当众揭示出地图的真伪,以及矿脉的真正所在! 一局三杀! 他不仅让自己的逆子郑州东,在勾结外人,出卖家族利益的铁证面前,再无翻身可能! 更是让王能和春秋堂,因为这场欺诈性的拍卖会,而信誉扫地,彻底垮台! 最后还让曹天雄这个不可一世的“中山狼”,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花了五十亿,买了一张废纸,沦为了最大的笑柄! 好狠的手段! 好深沉的心机! 好可怕的布局! 这才是真正的,江城“郑半城”! 郑肥环视全场,享受着众人那敬畏到极致的目光,他缓缓抬起手,声音洪亮如钟,宣布了这场博弈的最终结果。 “从今天起!” “这条超级稀土矿脉,将由我郑氏集团,与沈东辰先生的远航物流,共同开发!”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沈东辰,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欣赏与真诚。 “东辰。” “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的干儿子。” “你是我郑肥,平起平坐的……合作伙伴!” 就在沈东辰准备回应这份惊人的,甚至可以说是改变了他一生的提议时! “滋啦——!” 会场内所有巨大的电子屏幕,无论是舞台上的主屏幕,还是两侧的副屏幕,在这一瞬间突然同时被黑! 屏幕上,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由无数个看不懂的古篆字,所组成的,正在缓缓旋转的神秘的黑色徽记! 那徽记,散发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古老而又邪异的气息! 紧接着。 一个经过了电子处理,完全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冰冷声音,通过会场内所有的音响,响彻了整个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郑肥,沈东辰……” “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游戏……” 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笑意。 “现在,才真正开始。” 那枚由古篆字组成的,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神秘黑色徽记,也终于在所有人的屏幕上,缓缓隐去。 屏幕恢复了正常。 但整个会场,却再也无法恢复到之前的喧嚣与热烈。 一种无形的的恐惧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瞬间笼罩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些刚才还在为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而议论纷纷的富豪巨贾们,此刻全都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一个个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他们或许不知道那徽记代表着什么。 但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声音中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第102章 惹上天大的麻烦了 郑肥那张刚刚还因为大获全胜而容光焕发的脸上,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甚至在那凝重之下,还隐藏着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不再理会瘫倒在地的曹天雄,也无视了周围那些惊恐的宾客,而是猛地一把拉住沈东辰的胳膊,将他带到了会场一个僻静的角落。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仿佛生怕被什么东西听到一般。 “东辰,惹上天大的麻烦了。” 沈东辰看着郑肥那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心中也是一凛。 能让这位叱咤风云,连国家层面都要忌惮三分的“郑半城”,都露出如此神情,对方的来头,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个徽记……” 郑肥的声音,干涩而沙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属于一个从民国时期,就已经存在,并一直延续至今的,无比神秘的商业联盟——” “‘四方阁’!” 沈东辰在脑海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却发现一片空白。 郑肥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资格知道这三个字的人,寥寥无几。” “这个组织,由国内几个最顶尖,最古老,却又从不显山露水的隐世家族组成。” “他们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清时期。每一个家族,都掌控着我们难以想象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和渗透到各行各业的恐怖资源!” “他们就像是一张看不见的大网,笼罩在整个华夏的经济版图之上。我们这些所谓明面上的富豪,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替他们打理世俗产业的大管家罢了。” “他们才是许多顶级财团背后,真正的‘隐形董事会’!” 郑肥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奈。 “这个组织,百年来,一直奉行着一条铁律——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们最恨的,就是那些不守他们规矩,胆敢打破他们既定利益格局的……‘搅局者’!” “东辰,你昨天找出的那块‘星辰岩’,以及它背后那条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超级矿脉,毫无疑问已经触碰到了他们最核心的利益蛋糕。” “他们盯上你了。” 就在此时,那些还留在会场内的富豪大佬们,似乎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 其中有几位,在听到郑肥口中那“四方阁”三个字时,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什么礼仪,纷纷找着各种借口,仓皇地向着会场外逃去! “哎呀,郑老,我……我公司里突然出了点急事,我得马上回去处理!告辞!告辞!” “那个……我老婆要生了!我得赶紧去医院!” “我……我肚子疼!先走一步!” 不过短短一两分钟的时间,整个会场,便已是人去楼空。 他们生怕和这件事,和沈东辰和郑肥,沾上一点点的关系! 四方阁的威名,恐怖如斯! 然而,就在这片狼藉之中,那个之前被沈东辰和郑肥联手做局,输得一败涂地的“中山狼”曹天雄,却意外地留了下来。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那身昂贵西装上的灰尘。 他那张因为羞愤而涨红的脸,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却闪烁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他走到郑肥和沈东辰的面前,声音低沉地开口。 “郑老。” “四方阁的手,最近也伸到我北方的地盘了。” 郑肥和沈东辰同时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曹天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嘲的苦笑。 “他们行事霸道,毫无道理可讲。我名下最大的一个焦煤集团,就因为挡了他们旗下某个子公司的路,被他们用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硬生生地,断了好几桩价值百亿的生意。” “若不是我根基尚稳,恐怕现在,也已经和郑州东、王能一个下场了。” 曹天雄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东辰,又看了看郑肥。 他缓缓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敌人的敌人,或许可以是朋友。” 就在这敌友难辨,局面愈发复杂的关口! “嗡嗡——!” 沈东辰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剧烈地振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袁鹿山! 沈东辰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袁鹿山那前所未有,急切而又凝重的声音! “东辰!出事了!马上来我这里一趟!” “龙脉守护基金会的龙先生,亲自登门了!” “他说有紧急情况!” 袁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骇。 “四方阁……也派人给他,送去了一份‘警告信’!” 袁鹿山那急切而又凝重的声音,还在沈东辰的耳边回荡。 他没有片刻的耽搁,甚至来不及和姜莜、曹天雄做过多的解释,便已驱车,用最快的速度,再次赶到了袁老那座幽静的四合院。 刚一踏入庭院,沈东辰便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 袁鹿山以及那几位在江南古玩界德高望重的泰山北斗,此刻都面色阴沉地坐在石桌旁一言不发。 而在主座之上,龙脉守护基金会的龙先生,那张原本还算温和儒雅的脸,此刻已是阴沉如水,仿佛能拧出冰来。 他面前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他甚至连碰都未曾碰一下。 “龙先生,袁老。” 沈东辰沉声开口,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龙先生缓缓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与棘手。 他看着沈东辰,开门见山,声音沙哑。 “东辰小友,你来了。” “四方阁的能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估。” 龙先生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就在今天一早,他们动用了我们无法想象的高层关系,直接向我们基金会的上级主管部门,递交了一份指控信。” “他们指控我们龙脉基金会,‘滥用职权,与地方商人恶意勾结,意图侵吞国家战略级稀有矿脉’!” 此言一出,就连早已有所预感的沈东辰,心中也是猛地一沉! 好一顶大帽子! 好一招恶人先告状! 第103章 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 龙先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虽然这完全是颠倒黑白的污蔑,但是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 “它不仅指向了我个人,更是指向了我们整个基金会的公信力。” “现在,我们非常被动。” 郑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也布满了怒容,他重重地一拍石桌。 “他们这是血口喷人!颠倒黑白!那条矿脉,明明是你沈东辰小友发现,并且主动要上交给国家的!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我们勾结侵吞?!” “没用的,郑老。” 龙先生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四方阁经营百年,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早已渗透到了各个层面。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就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京城那边的压力非常大。” 他看着沈东辰,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为了平息这场风波,也为了向上面证明我们基金会的‘清白’,我们必须暂时做出退让。” “基金会高层已经做出决议,暂时‘冷处理’关于那条超级矿脉的一切事宜。” “所以……” 龙先生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 “我要求,沈先生你以及郑老,立刻停止关于那条矿脉的一切开发筹备工作。” “并且为了表示我们基金会的‘公正’,我们也会暂时中止,对郑州东和王能的一切调查……” 这无疑是四方阁的一记绝杀重拳! 他们不仅用巨大的政治压力,逼迫龙先生撕毁了与沈东辰的约定。 更是要保下郑州东和王能这两条已经废了的狗,用来恶心沈东辰,用来向全天下宣告,他们四方阁想保的人谁也动不了! “什么?!”郑肥猛地站起身,勃然大怒! “龙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对那群豺狼妥协!你忘了东辰小友受的委屈,忘了他的女儿险些被绑架吗?!你忘了他们是怎么谋害我的吗?!” 面对郑肥的雷霆之怒,龙先生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四合院,再次陷入了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东辰会愤怒,会不甘会据理力争的时候。 他却出人意料地笑了。 “我明白了。” 沈东辰点了点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被背叛的愤怒,反而充满了善解人意的“理解”。 “我理解龙先生的难处。” “我沈东辰,一介草民,能为国家发现此等重宝,已是三生有幸。又岂能因为我个人的恩怨,而给国家给基金会,添这么大的麻烦?” 他转过身,对着袁鹿山微微一躬身。 “袁老,可否借文房四宝一用?” 在龙先生和郑肥等人那错愕不解的目光中。 沈东辰大步走到石桌前,铺开宣纸,研磨提笔。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龙飞凤舞地,草拟了一份声明。 然后,他将那份墨迹未干的声明,拿到了龙先生的面前。 “龙先生,您请看。” “本人沈东辰,以及我名下的远航物流,在经过审慎的风险评估后,认为‘星辰岩’伴生矿脉项目,其地质结构复杂,开发风险过高,远超我公司的承受能力。” “故,自今日起,我方自愿无条件退出,与郑氏集团关于该矿脉的一切联合开发计划。” “此后,该矿脉的一切事宜,皆与我沈东辰,再无半分瓜葛。” 他竟然……退出了? 他就这么,屈服了? 郑肥见状大急,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说些什么。 “东辰!你……” 沈东辰却只是对他,投去了一个无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眼神。 那眼神,让郑肥所有的话,都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龙先生看着手中这份声明,心中五味杂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几分轻松,也带着几分对这个年轻人的惋惜。 终究还是被这泰山压顶之势,给压垮了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沈东辰已经彻底屈服,这场风波即将以四方阁的完胜而告终之时。 沈东辰将那份声明,亲手递到了龙先生的手中。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柄最锋利的,足以撕裂一切阴谋的绝世神剑! “不过……” 沈东辰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重新落回到了龙先生那张错愕的脸上。 “龙先生,我虽然退出了矿脉的‘实体开发’。” “但是,那块‘星辰岩’样本的发现权,以及,我对它材质、结构、及其伴生矿脉位置的独家分析成果……” “这些,按照国际公约和我们国家的法律,应该是属于我个人的……知识产权吧?” 他看着龙先生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淡淡的讥诮。 “我准备,将我这份独一无二的‘知识产权’,进行一次公开的,面向全世界的,商业拍卖。” “价高者得。” 沈东辰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缓缓回荡。 “我想,这,应该不违规吧?” 四合院内,死一般的寂静。 龙先生和袁鹿山,这两位跺一跺脚就能让一方震动的泰山北斗,此刻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年轻人。 这简直是足以载入教科书级别的,神来之笔! 他们能用通天的政治压力,压制一个有形的实体项目。 他们能用“国家大义”的名头,逼迫龙脉基金会做出妥协。 但是他们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去阻止一场完全合法的商业拍卖! 这一下那个被他们狠狠踢回来的皮球,被沈东辰用一种更加刁钻的方式,给狠狠地踢了回去! 良久。 “哈哈……哈哈哈哈!” 袁鹿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指着沈东辰,发出了畅快至极的大笑,那笑声充满了无尽的欣赏与赞叹。 “好小子啊!好一招釜底抽薪,偷天换日!老夫玩了一辈子鹰,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龙先生那张阴沉如水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哭笑不得的复杂表情。 他看着沈东辰,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小子……真是个妖孽。” 他知道从沈东辰说出要拍卖“知识产权”的那一刻起,这场博弈的主动权,就已经彻底,回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手上。 第104章 稀土矿脉公开拍卖 沈东辰没有再多做停留。 他对着龙先生和袁老微微一抱拳,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充满了压抑的四合院。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联系姜莜和秦月,着手准备这场,注定要震惊全天下的特殊拍卖会! 消息在短短十二个小时之内,席卷了整个华夏的商界科技界以及矿业界! 《震惊!江南惊现超级稀土矿脉,其核心“知识产权”即将公开拍卖!》 《神秘青年手握国之命脉金钥匙,一场千亿级别的豪赌即将上演!》 《中山狼曹天雄铩羽而归,新晋奇人沈东辰将计就计,技惊四座!》 所有人都知道,那所谓的“知识产权”,就是开启那座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超级矿脉的,唯一的“金钥匙”! 谁能拍下它,谁就等于掌握了与国家,与世界顶级财阀对话的,最硬的底牌! 一时间,风起云涌! 中山狼曹天雄,以及国内其他几家实力同样雄厚的矿业巨头,纷纷闻风而动立刻调集重金,准备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拍卖会上,一决雌雄! 而远在京城。 四方阁的秘密总部内,一个身着手工定制西装,面容英俊,但眼神却充满了阴鸷与倨傲的年轻人,狠狠地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摔在了地上! “一群废物!” “一个江南的泥腿子,也敢跟我们四方阁玩心眼?!” 他正是四方阁在世俗界行走的核心代表之一苏明哲! “传我的命令!” 苏明哲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立刻备好专机,我要亲自去一趟锦城!” “我倒要看看,这个叫沈东辰的,到底长了几个脑袋!” “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的!” 三天后。 拍卖会的地点,设在了锦城最顶级的,六星级帆船酒店的顶层宴会厅。 能有资格踏入这里的,无一不是身家百亿以上的真正巨头。 整个会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中,都仿佛能闻到金钱燃烧的味道。 当沈东辰与一身月白色露肩长裙,气质高贵清冷的姜莜,联袂而至时,立刻便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他们刚在会场入口签到,一个冰冷而又充满了敌意的声音,便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就是沈东辰?” 沈东辰缓缓转身,只见一个气度不凡,但眼神却倨傲到骨子里的年轻人,正被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冷冷地注视着他。 正是,苏明哲。 苏明哲上下打量了沈东辰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的那些小聪明,到此为止了。”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沈东辰耳边,一字一句地,充满了威胁地说道。 “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 拍卖会,正式开始。 没有多余的废话,拍卖师直接公布了今天唯一的拍品——“星辰岩伴生矿脉的独家分析数据,及优先勘探引导权”! 起拍价,五十亿! “六十亿!” 拍卖师话音刚落,中山狼曹天雄,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号牌,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充满了势在必得的火焰! “七十亿!” 另一家来自西北的能源巨头,也毫不示弱地跟上! “八十亿!” “九十亿!” 价格如同脱缰的野马,节节攀升! 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姜莜坐在沈东辰的身旁,那双放在膝盖上的纤纤玉手,早已紧张得紧紧攥在了一起。 很快价格便突破了百亿大关! 那些实力稍弱的财团,已经纷纷摇头退场。 整个拍卖会,变成了四方阁的代表苏明哲,与中山狼曹天雄的,二人对决! “两百亿!”曹天雄咬着牙,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汗。 “三百亿。”苏明哲的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云淡风轻的的微笑,仿佛他报出的不是三百亿,而是三百块。 “四百亿!”曹天雄已经站了起来,双目赤红! “五百亿。”苏明哲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最终在苏明哲那如同无底洞一般的恐怖财力面前,中山狼曹天雄,这位北方的枭雄,终究还是颓然地坐了下去。 他输了。 苏明哲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独有的,傲慢的笑容。 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沈东辰。 随即,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号牌,报出了一个让全场所有人都为之窒息的,最终的,天价! “一千亿。” 拍卖师那激动到几乎要破音的声音,响彻全场! “一千亿!还有没有更高的?!” “一千亿第一次!” “一千亿第二次!” 苏明哲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 就在拍卖师手中的小木槌,即将落下一锤定音的最后一刻! 后排一个一直沉默不语,仿佛置身事外的竞拍席上。 一个清冷,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的女声,淡淡地响了起来。 “两千亿。”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猛地回头,循声望去! 只见姜莜,正姿态优雅地,平静地举着手中的号牌。 而在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位身着凤凰图样旗袍,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风华绝代,气场强大到足以让在场所有男人都为之黯然失色的雍容华贵的妇人。 那妇人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仿佛掌控一切的微笑。 她,正是姜家的定海神针,姜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姜莜的母亲——慕容雪! 整个拍卖大厅,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骇然! “是……是姜夫人!姜氏集团的现任董事长,慕容雪!” “我的天!她怎么会亲自下场?!” “姜家……姜家这是要倾尽全族之力,和京城的四方阁,正面对决吗?!” 四方阁的代表,苏明哲那张因为胜券在握而充满了傲慢与得意的脸,在这一刻彻底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转而变得一片惨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在背后支持沈东辰的姜家,竟然会在此刻以如此强势,如此不计后果的姿态,悍然入局! 第105章 华夏商界,真正的巨擘 苏明哲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他与沈东辰这个“暴发户”之间的资本游戏。 他要做的,只是用绝对的财力,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搅局者”,碾得粉身碎骨! 可现在,慕容雪的亲自下场,瞬间将这场博弈的性质彻底改变! 这已经不再是沈东辰一个人的战斗。 而是江南本土最顶级的豪门,与他们京城神秘势力之间,一场不死不休的正面对决! 就在这气氛紧张到极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之际。 沈东辰却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去看苏明哲那张难看到了极点的脸,也没有理会众人那震惊的目光。 他只是拿起拍卖师身旁的话筒,走到了展台的最中央。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些因为忌惮四方阁的威名,而早已选择放弃,此刻正准备坐山观虎斗的中山狼曹天雄,以及其他几位同样来自各地的矿业巨头。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华夏商界,真正的巨擘,真正的枭雄。” “我也知道,大家今天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 沈东辰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了脸色愈发难看的苏明哲。 “四方阁,之所以对这份‘知识产权’势在必得,不惜砸下千亿重金,是因为,他们急需这条超级矿脉,来完成他们旗下高科技产业链最重要,也是最缺失的一个闭环。” “这条矿脉,对他们而言,是战略是命根子。” “而对我们而言……” 沈东辰的目光,再次扫过曹天雄等人。 “我们只是投资者。我们求的,是财是未来的发展机遇。但各位有没有想过。” 沈东辰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如果我们今天,因为忌惮他们的势力,因为畏惧他们的背景,让四方阁如此轻易地,就达成了他们的战略目的。” “那么,明天呢?” “当他们完成了产业链的闭环,当他们彻底垄断了上游的战略资源,当他们的实力变得比现在更加恐怖,更加无可匹敌的时候……” “四方阁的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沈东辰伸出手,缓缓地,指向了台下的每一个人。 “是我们姜家?是北方的曹老板?还是在座的……各位?!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更懂。” “是想被他们温水煮青蛙,等到最后,被他们用绝对的垄断优势,一个个地从我们的行业里,从我们的地盘上,彻底击破彻底清除出去。” “还是想趁现在,我们所有人联合起来,共同制定属于我们自己的游戏规则?请各位,三思。” 沈东辰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地劈在了在场每一个商业巨头的心上! 他们都是人精,都是枭雄,怎么会听不出沈东辰话语中的深意! 是啊! 四方阁行事何等霸道! 今天他们能为了矿脉,用资本碾压一切。 明天他们就能为了其他的利益,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自己!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被他们逐个击破,不如…… “说得好!” 一声粗犷的喝彩声,自台下响起! 中山狼曹天雄,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他第一个响应,振臂高呼! “沈先生说得对!与其等着被那帮京城来的龟孙子温水煮青蛙,不如咱们自己联合起来,跟他们干他娘的一票!” “我曹天雄,愿意与姜家联手,共同出资!” “我李泰,也加入!”另一位能源大亨也立刻表态! “还有我!” “算我一个!” 一时间,群情激昂! 一个由沈东辰三言两语间,当场促成的,足以对抗四方阁的“江南商业联盟”,在这一刻,赫然成型! 苏明哲的脸色,由煞白转为了铁青! 他怎么也想不到,沈东辰竟然用这种方式,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推到了整个江南商界的对立面! 他意识到,他今天所要面对的,已经不再是沈东辰一个人,也不再是姜家一个家族。 而是,整个江南商界的……联合绞杀! “两千一百亿!”姜母慕容雪再次举牌。 “两千二百亿!”曹天雄紧随其后! “两千三百亿!” 面对这股由江南商界拧成一股绳的,无比雄厚的资本洪流,苏明哲这位来自京城,来自四方阁的顶级大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节节败退! 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和不甘而剧烈地抽搐着。 就在他准备放弃,准备将这个奇耻大辱暂时咽下,日后再做报复之时。 沈东辰却缓缓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苏少。” 沈东辰的声音很轻,仿佛是朋友间的低语。 “其实我今天真正想卖的,不是这份所谓的‘知识产权’。” 苏明哲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魔鬼般的笑容。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个无比小巧的,黑色的U盘,不着痕迹地塞进了苏明哲的手中。 “这里面,是你们四方阁旗下所有用来在世俗界敛财的‘白手套’公司的偷税漏税、非法集资、以及与郑州东、王能等人进行权钱交易的……” “全部证据。” 苏明哲的身体,猛地一僵,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沈东辰看着他那张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扭曲的脸,缓缓地俯下身,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现在。我们来谈谈,它的价格吧。” 苏明哲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依仗,都碾得粉身碎骨! 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枚小巧的,黑色的U盘。 但那感觉,却不像是攥着一个电子产品,而像是在攥着一颗足以将他们整个四方阁都炸得万劫不复的反物质炸弹! 彻骨的冰冷,从他的手心,瞬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终于明白了。 从头到尾,自己都只是沈东辰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什么天价拍卖,什么资本碾压,什么江南商业联盟……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沈东辰为了将自己,将四方阁引入这最后绝杀之局的……铺垫! 前面所有的喧嚣与狂欢,都只是为了此刻的致命一击! 这个男人,他从一开始想卖的,就不是那所谓的“知识产权”! 他要卖的是他们四方阁的命! 第106章 两千亿,一分不能少 “你……” 苏明哲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半个小时后。 帆船酒店最顶层,一间不对外开放的,安保级别最高的密室之内。 苏明哲面如死灰地,坐在一张冰冷的金属椅子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份刚刚草拟好的,堪称四方阁百年来最屈辱的……“城下之盟”。 沈东辰翘着二郎腿,姿态悠闲地坐在他的对面,慢条斯理地,宣读着这份盟约的条款。 “第一。” 沈东辰伸出了一根手指。 “贵方,也就是四方阁,需要为今天这场精彩的‘拍卖会’,支付全部的费用。我也不多要,就按照苏少您刚才报出的最后那个价格吧。” “两千亿,一分不能少。” 苏明哲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屈辱而剧烈地抽搐着! 两千亿! 他用这个价格,本想买下那条矿脉,本想狠狠地羞辱沈东辰!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成了自己买下这颗“催命符”的价格! “第二。” 沈东辰的声音,依旧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那条超级矿脉,以及与之相关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开采权、勘探权、以及衍生的所有商业利益,你们四方阁,自今日起,永生永世,不准再碰。” “第三。” 沈东辰的目光,缓缓扫过苏明哲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江南这片地界,所有我沈东辰名下的产业,以及……我所有朋友的产业,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只来自你们四方阁的苍蝇。” “我的话,你听明白了吗?苏大少?” 苏明哲死死地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丝。 他知道,他没得选。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桌上的那支万宝龙金笔,在那份屈辱的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当他写完最后一笔的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瘫软在了椅子上。 沈东辰兵不血刃,不仅毫发无伤地保住了那条价值连城的超级矿脉,更是从四方阁这头庞然大物的身上,狠狠地,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第二天。 沈东辰将一份匿名的快递,寄往了京城,龙脉守护基金会的总部。 快递盒里,只有两样东西。 一张存有两千亿巨款的,不记名瑞士银行本票。 以及,那枚记录了郑州东和王能所有犯罪证据的,U盘。 他相信,龙先生会明白他的意思。 这笔钱,他分文不取,悉数上交,为的是“国”。 而那份证据,则是他要借助国家这柄最锋利的刀,去报的“私仇”。 果不其然。 当天下午,沈东辰便收到了龙先生的回复。 没有电话,只有一条加密的短信,短信上,也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收到。” 三天后。 一则官方通报,通过国家最高级别的媒体,向全社会公布。 郑氏集团前副总裁郑州东,春秋堂拍卖行前会长王能,因涉嫌巨额经济犯罪,金融诈骗,有组织暴力犯罪,以及勾结境外势力,危害国家经济安全等多项重大罪名,被正式批准逮捕! 其名下所有非法资产,全部予以查封没收! 一场席卷了整个江南省的巨大风暴,就此,尘埃落定。 沈东辰的大仇,得报。 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内。 阳光正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杜书萱那张略显憔悴,但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喜悦的脸上。 “东辰,医生说了,我妈的手术,非常成功!” 杜书萱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哽咽。 “肿瘤是良性的,而且切除得非常干净,后续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能康复了。” 沈东辰看着她那终于舒展开来的眉头,心中也是一阵欣慰。 “那就好。”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让她们母女好好休息时。 “哎呀!” 一位行色匆匆的小护士,似乎是因为没看路,竟一头撞在了沈东辰的身上。 她手中的托盘一歪,上面的一支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那小护士连忙弯腰,满脸歉意地道歉。 “没事。” 沈东辰摆了摆手,他弯下腰,比那小护士更快一步,捡起了那支掉落在地上的钢笔。 就在他拿起钢笔,准备递还给对方的瞬间。 他的目光,猛地一凝! 他那远超常人的敏锐观察力,让他清晰地看到! 在那支看似普通的英雄牌钢笔的笔帽顶端,赫然雕刻着一个极其微小,若非刻意观察,几乎无法察觉的神秘的徽记! 那徽记由无数个繁复的古篆字组成,散发着一股子冰冷而又邪异的气息! 正是三天前,在拍卖会的大屏幕上,一闪而过,让他记忆犹新的…… 四方阁的徽记!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沈东辰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抬起头! 然而那个撞到他的小护士,却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匆匆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白色的背影。 沈东辰静静地站在原地,手中紧紧地攥着那支冰冷的钢笔。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四方阁…… 他们竟然已经将触手,渗透到了这种地步? 这是来自那个神秘组织的,第一次无声的警告。 也是一次充满了恶意的,近距离的凝视!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我们无处不在,你的所有软肋,都暴露在我们的视线之下。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非但没有半分恐惧,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烈的火焰! 他没有声张,只是平静地将那支钢笔揣入兜中,然后转身走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楼梯间。 他拨通了一个加密的号码。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鬼影那沙哑而恭敬的声音。 “沈先生。” “我需要你立刻帮我查一个人。”沈东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冷静地,将那名“护士”的相貌特征、身高、体态,以及她身上那套护士服的细微样式,都用一种近乎白描的方式,精准地描述了出来。 “还有,查一下这支钢笔的来源。我要她的全部资料,家庭,背景,最近的所有联系人。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第107章 昆仑矿业 挂断电话,沈东辰眼中那股冰冷的杀意才稍稍收敛。 他立刻找到了正在陪护母亲的杜书萱。 “书萱,我刚跟院方打了声招呼,给阿姨换一个更好的疗养环境。” “这里人多眼杂,不利于伯母静养。我让人安排好了,现在就转院。” 杜书萱虽然有些疑惑,但看着沈东辰那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王淑曼被不动声色地,转移到了郑氏集团旗下,一家位于郊区,安保级别堪比军事基地的私人康复中心。 这里,将是绝对的安全区。 两天后。 一家崭新的,足以撼动整个江南,乃至全国矿业界的公司,在万众瞩目之下,正式挂牌成立。 “昆仑矿业”! 公司的董事长,由郑肥亲自挂帅,而沈东辰则以大股东和执行总裁的身份,执掌着这家未来价值无法估量的庞然大物。 然而就在公司上下,都准备大展拳脚,向市里相关部门,正式提交那条超级矿脉的采矿许可申请时。 一个足以让所有人为之绝望的噩耗,从天而降。 公司的第一次董事会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所有董事,都是郑肥最信任的亲信,他们看着手中那份刚刚收到的,盖着市环保局鲜红印章的官方文件,个个面如死灰。 “沈总,郑董……” 执行副总秦月,那张冰冷的俏脸上,此刻也写满了无力。 “市环保局,刚刚驳回了我们的采矿许可申请。” “理由是……矿区所在的山脉,其生态系统极其脆弱,地质活动存在不确定性,为了保护环境,在正式开发前,必须进行为期一年的全面环境影响评估!” “在评估结果出来之前,我们的申请,将被无限期冻结!” “一年?!” “无限期冻结?!” 一位公司的元老董事,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那座山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废矿区,谈何生态系统?”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搞鬼,故意卡我们的脖子!” 另一位董事也满脸愁容地叹了口气。 “各位,这次负责我们这个案子的,是市环保局新上任的一把手,高建国。” “这个高建国,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铁面判官’,为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谁的面子都不给!” “他既然签了字,那这件事,就基本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就算是郑董亲自出面,恐怕也……” 一时间,整个董事会,人心惶惶,所有人都认为,昆仑矿业这个还未起航的商业巨轮,已经陷入了必死的僵局。 沈东辰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意外,更不是什么巧合。 这是四方阁的阳谋! 他们放弃了直接的暴力和威胁,转而拿起了“规则”这把最杀人不见血的刀! 他们就是要用这种合法的行政流程,用时间活活地将你这个项目,拖死耗死! 就在此时。 “嗡——” 沈东辰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匿名的彩信。 他点开。 照片上,正是那位“铁面判官”高建国局长,在某次环保会议上,正义凛然慷慨陈词的模样。 而在照片的下方,还配了一行充满了讥讽与得意的文字。 “沈先生,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在这里,有时候让你输的,不是拳头是规则。” 发信人,是苏明哲。 沈东辰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得可怕的模样。 他缓缓地关掉了手机。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身旁那位同样忧心忡忡,却强忍着没有开口的冰山秘书秦月。 “秦总。” 秦月一愣,连忙应道:“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订一张,今天下午去京城的机票。” 沈东辰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要去一趟,国家地质档案馆。” 秦月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露出了深深的困惑。 去国家地质档案馆? 这个时候去那里做什么? 沈东辰却没有解释,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而这一句,更是让秦月,彻底陷入了迷茫。 “另外,你动用公司的所有资源,把那位高建国局长,从他参加工作开始,二十年来,在所有学术期刊上,发表过的每一篇学术论文,参与过的每一次课题研究报告,全部,都给我找出来。” “一个字,都不要漏。” 京城,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隐藏在深幽胡同里的私人会所内。 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四方阁的核心代表,苏明哲,正与几位同样气度不凡的同伴,悠然地品着今年新出的明前龙井。 “明哲兄,这次的布局,当真是高明啊。” 一位同伴放下茶盏,脸上带着钦佩的笑容。 “那个叫沈东辰的泥腿子,就算有三头六臂,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用‘规则’这把刀来对付他。” “没错!”另一人也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 “一个只懂打打杀杀,靠着几分运气捡漏的莽夫,他懂什么叫环保评估?懂什么叫行政流程?” “等他把那一整套繁琐的程序给折腾完,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那条矿脉,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苏明哲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智珠在握的笑容。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用绝对的高维度的力量,去碾压对手,看着对方在自己制定的规则泥潭中无力挣扎,最终绝望沉沦的感觉。 “沈东辰……” 苏明哲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与此同时。 京城,国家地质档案馆。 这座珍藏着华夏数百年地质变迁,所有矿产资源勘探绝密资料的档案馆内,一个年轻的身影,已经不眠不休地,待了整整两天两夜。 沈东辰的面前,堆积着如山一般高的文献资料,地质图纸,以及各种艰深晦涩的矿物研究报告。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但那双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他凭借着自己那堪比超级计算机,过目不忘的恐怖记忆力,以及对海量信息进行高效整合的强大分析能力。 正在这片知识的海洋中,疯狂地寻找着那个足以撬动整个死局的唯一支点! 第108章 市环保局高建国 终于,在第三天凌晨,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档案馆厚重的窗户,照在他那张略显疲惫,却异常坚毅的脸上时。 他的手指,在一份来自于三十年前,关于“青江流域重金属污染源追溯”的旧报告上,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找到了。 三天后,锦城。 一场由昆仑矿业正式申请,由市环保局、国土资源局牵头,并邀请了数十家省市级主流媒体共同参与的公开听证会,在市府大礼堂隆重召开。 会场内,座无虚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坐在听证席上,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身上。 市环保局局长,高建国。 “根据我们环保局专家团队,对矿区长达半个月的实地考察和数据分析。” 高建国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的声音和他的外号“铁面判官”一样,冰冷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他打开投影,一张张关于矿区脆弱生态环境,以及开采可能引发的次生地质灾害的照片和数据,清晰地,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该矿区,一旦进行大规模的爆破性开采,极有可能,会污染到地下水系,并且,对下游的青江,造成不可逆转的生态破坏!” “所以,我局认为,在没有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能百分之百保证环境不受污染的开发方案之前,该矿区的采矿许可申请,绝不能被批准!” 高建国的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让在场所有人都无从反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坐在另一边的年轻人。 他们都想看看,这位昆仑矿业的新任总裁,面对这几乎是宣判了死刑的结论,该如何应对。 然而,沈东辰的反应,再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他站起身,对着高建国,微微一躬身,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赞同的微笑。 “高局长,您说的都对。” 他没有反驳,没有辩解,而是……全盘承认! “保护环境,是我们每一个华夏儿女应尽的责任。您为了保护锦城的绿水青山,如此尽职尽责,我沈东辰佩服。”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就此认输之际。 沈东辰话锋一转。 “但是。” “高局长,您刚才所有的分析,都对。但您,以及您身后的专家团队,却忽略了我们即将开采的这种矿石——‘星辰岩’,一个最关键的,也是最独一无二的化学特性。” 他同样打开了自己准备好的PPT。 上面,没有华丽的图片,只有一个个充满了专业术语的,无比严谨的化学分子式和地质分析模型。 “根据我最新的物理分析,以及对国家地质档案馆内相关古籍的考证。” 沈东辰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自信,充满了知识所带来的独特力量感。 “‘星辰岩’的矿石粉末,在经过特殊的伽马射线照射后,其内部独特的层状结构,会产生一种奇妙的‘量子吸附效应’!” “它是目前我们人类已知的所有物质中,唯一一种,能够高效、无污染、并且是永久性地,吸附和降解一种代号为‘P-23’的,复合型放射性重金属污染物的……天然材料!” “P-23”?! 当高建国听到这个代号时,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代号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困扰了他们锦城,污染了锦城母亲河“青江”,长达数十年之久,让无数专家学者都束手无策,甚至连污染源头都找不到的那个最大的顽疾! 沈东辰看着脸色剧变的高建国,缓缓地抛出了他真正的杀手锏! “高局长,您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们锦城的母亲河‘青江’,会被这种连国际环保组织都感到棘手的‘P-23’所污染。” “现在,我可以告诉您答案。” “因为,它的源头,就来自于青江上游,那家号称是‘明星企业’,每年纳税过亿的……‘四方阁化工有限公司’!” 沈东辰的目光,猛地转向了台下那些早已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的媒体记者! “我的开发方案,不仅不会对环境造成任何污染!恰恰相反!” “我们可以通过对‘星辰岩’的开采和提炼,大规模地,生产出这种纯天然的,足以根治青江污染的超级净化剂!” “届时,我们不仅能还锦城人民一条清澈的母亲河,更能将这份技术,推广到全国,乃至全世界!” 他转回头,再次看向了那位早已浑身颤抖,嘴唇发白,眼中充满了无尽震撼的“铁面判官”高建国。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高局长,我这份开发方案的理论基础,以及关于利用‘星辰岩’进行流域生态修复的核心观点,其实并非我的原创。” “它最早,是出现在您十年前,发表在《国家环境科学》期刊上的那篇,关于《利用天然矿物进行流域生态修复的可行性研究》的……博士毕业论文里。” “现在。” 沈东辰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您是选择批准一个,能实现您毕生学术理想,能造福全市数千万人民的伟大项目?” “还是选择,为了所谓的‘规则’和‘程序’,继续保护那家,已经污染了我们母亲河,毒害了我们数十年之久的……罪魁祸首?” 沈东辰那番话,如同一道真理之光,瞬间驱散了笼罩在听证会上的所有迷雾! 高建国,这位被誉为“铁面判官”的环保局长,此刻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激动与震撼! 他死死地盯着投影上,那篇由他自己在十年前,耗费了无数心血才完成的博士论文,眼眶竟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他等了十年! 他为了这个看似不切实际的学术理想,被业内嘲笑了十年! 他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理想竟然会以这样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有了实现的可能! 第10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 高建国猛地一拍桌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看着沈东辰,那双严厉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感激! “沈先生!不!沈老师!”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为我们锦城,为我们国家的环保事业,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啊!” 他当着所有媒体和相关部门领导的面,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当场拍板! “我宣布!昆仑矿业的这个项目,从今天起,将正式被列为我们锦城最高级别的,市级重点环保工程!” “所有的审批流程,一路绿灯!” “所有相关的政策扶持,全部顶格拉满!” “我们环保局,将全力配合昆仑矿业,尽快将这个足以载入史册,造福子孙万代的伟大项目,落到实处!” 哗——!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四方阁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阳谋,那足以困死任何商业巨头的官僚程序,在沈东辰那渊博如海的知识面前,被击得粉碎! 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听证会的结果,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风暴,席卷整个江南商界之时。 沈东辰,已经悄然回到了车上。 他的手机,收到了一封来自鬼影的,加密的调查报告。 报告的内容,证实了他心中最后的猜测。 那个在医院里,故意撞向他,并掉落了带有四方阁徽记钢笔的小护士,名叫曹静。 而她的亲哥哥,正是……中山狼,曹天雄! 原来,曹天雄在上次那场私人拍卖会上,被沈东辰和郑肥联手做局,坑得颜面扫地,沦为整个江南的笑柄之后,便一直怀恨在心。 他主动通过自己京城的关系网,搭上了同样视沈东辰为眼中钉的四方阁。 双方,一拍即合! 于是,便有了这场针对昆仑矿业的,看似无解的环保围剿! 而曹天雄,也早已趁着这段时间,悄无声息地,在锦城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地产公司。 他要以“地头蛇”的身份,从商业上,对沈东辰在江南的所有产业,进行一场全面的绞杀! 果不其然。 第二天,一则消息,再次引爆了锦城的上流社会。 北方矿业巨头曹天雄,将以新收购的“雄踞地产”董事长的名义,于今晚在锦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举办一场盛大无比的商业酒会。 他邀请了锦城所有有头有脸的名流。 而沈东辰的桌上,也同样收到了一份制作精美的请柬。 “东辰,这摆明了就是一场鸿门宴。” 姜莜看着那份烫金的请柬,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沈东辰却只是淡淡一笑。 “鸿门宴,也得去。” “我倒要看看,这条来自北方的恶狼,还想玩出什么新花样。” 当晚。 当沈东辰携着一身盛装,如同九天仙子般的姜莜,联袂而至时,瞬间便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曹天雄与苏明哲,正站在会场的中央,仿佛是这里的主人。 他们看到沈东辰,立刻端着酒杯,笑里藏刀地迎了上来。 “沈总,大驾光临,欢迎欢迎啊!” 曹天雄的脸上,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看似豪爽,实则充满了算计的笑容。 “恭喜沈总啊,听证会大获全胜,现在可是我们锦城人人敬仰的环保大功臣了。”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不过呢,沈总,有件事,我得提前跟您打声招呼。” 他指了指窗外,那片与昆仑矿业矿区相邻的,刚刚被他收购的地皮。 “看到没?那块地,我刚拍下来,准备投资两百个亿,建一个咱们江南地区最顶级的,私人订制的高端疗养别墅区。” “我的那些业主们,可都是些喜欢清静的,身份尊贵的大人物。他们可不喜欢天天听着你们矿山上放炮的响声,闻着漫天的灰尘。” “所以啊……” 曹天雄抿了一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恐怕,从明天开始,我们两家的法务团队,要在法庭上,多多见面了。” 赤裸裸的商业碰瓷! 他就是要用这种无休止的,烦不胜烦的商业诉讼,来活活地拖垮沈东辰的项目! 就在姜筱准备反唇相讥之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分开了拥挤的人群,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那个来自京城的韩少! 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嚣张与倨傲。 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屈辱,不甘,以及深深的怨毒! 他死死地盯着他曾经的主子,苏明哲。 然后,他缓缓地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沈东辰。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了几个字。 “沈东辰。” “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四方阁……他们,把我们韩家,当成了这次事件的替罪羊!我父亲所有的职务,都被一撸到底!我们韩家所有的海外资产,都被他们用卑劣的手段,强行吞并了!” “沈东辰!” 韩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 “我知道他们真正的命脉,在哪里!帮我!我就帮你一起……弄死他们!” 韩少那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嘶吼,瞬间在整个酒会现场,激起了滔天巨浪! 在场的所有名流巨贾,全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韩家大少,京城来的顶级世家子弟,竟然当众,向一个江南本地的“暴发户”,开口求助? 并且,还要联手,去“弄死”那个比天还大的,神秘的四方阁?!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苏明哲和曹天雄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难看! 尤其是苏明哲,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家族内部的一个小小的“清理门户”的动作,竟然会逼得韩少这条疯狗,当众跳墙,还将家族最核心的秘密,暴露在了沈东辰这个最大的敌人面前! “你疯了吗?!” 苏明哲厉声喝道,声音里充满了威胁与警告。 “背叛四方阁,是什么下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第110章 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此刻的韩少,早已被复仇的火焰烧光了所有的理智,他只是用一双猩红的,如同野兽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明哲。 “下场?我韩家如今的下场,不就是拜你们所赐吗?!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沈东辰的眼中,精光一闪。 他没有理会苏明哲的威胁,而是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了韩少的身前,将他与苏明哲那杀人般的目光隔离开来。 “苏大少,曹老板。”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来,今天的酒会,格外地热闹啊。” 他转头对身旁的姜莜使了个眼色,姜莜立刻心领神会,她上前一步,利用姜家在江南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轻而易举地,便为沈东辰和韩少,隔出了一片无人敢于靠近的,僻静的角落。 酒会的露台上,晚风微凉。 韩少那张英俊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往日的倨傲,只剩下如同死灰般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恨意。 他将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声音沙哑地,将一切和盘托出。 “龙脉基金会那边的调查,根本就没像他们说的那样,暂停下来!” “四方阁为了自保,为了将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脏事彻底掩盖过去,竟然伪造了大量的财务证据和交易记录,将他们旗下所有‘白手套’公司的罪名,全都嫁祸到了我们韩家的头上!” 韩少的双拳,握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我父亲,一夜白头,所有的职务都被一撸到底,正面临着国安部门最严厉的审查!” “我们韩家所有的海外资产,都被他们用最卑劣的金融手段,强行吞并!” “他们,这是要让我们韩家,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沈东辰静静地听着。 四方阁这个庞然大物,行事狠辣。 为了自保,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韩家这样一个同样实力雄厚的顶级世家,作为他们的“替罪羊”! 韩少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他。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四方阁真正的资金流转中心,并不是通过任何一家银行系统。” “而是一家,从不对外开放的,无比神秘的私人艺术馆——‘静雅斋’!” “他们所有见不得光的黑钱,所有成员之间巨大的利益输送和资产转移,都是通过在这家艺术馆内,进行虚假的,动辄数十亿上百亿的天价艺术品交易,来完成的!” “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命脉!” 沈东辰的眼睛,骤然亮起! “后天!” 韩少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就是他们一年一度,只有最最核心的成员,才有资格参加的‘内部雅集’!” “那一天,他们所有的账本,所有的秘密,所有的人,都会集中在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足以将四方阁连根拔起,直捣黄龙的,绝佳机会! 但是一个最关键,也是最无解的难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入场券! 郑家庄园,书房内。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沈东辰,姜莜,郑肥,甚至连刚刚还与他们敌对的曹天雄,此刻都聚集在了一起。 “不行。” 姜莜第一个放下了电话,她那张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无力。 “我动用了姜家在京城所有的人脉关系,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个‘静雅斋’,更别说弄到请柬了。对方的保密级别,太高了!高到……不属于我们这个层面。” 郑肥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刚才联系了几个我在海外金融界的老朋友,想试试能不能从资金流向上,找到一些线索。但结果,一样是石沉大海。四方阁的这套洗钱体系,运作了上百年,早已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就连人脉最广,背景最硬的曹天雄,此刻也是一脸的凝重。 “没用的。静雅斋的那个‘雅集’,就是他们内部的一个小圈子聚会。没有圈子里最核心的几位大佬亲自点头引荐,别说是我们,就是龙脉基金会的龙先生亲自上门,也绝对会被拒之门外。”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明明已经知道了敌人最致命的命脉所在,却像是隔着一道无法被逾越的,透明的叹息之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计可施。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寂静之中。 “嗡嗡——” 沈东辰的手机,突兀地振动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本地的号码。 沈东辰皱了皱眉头,按下了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略显紧张,又带着几分迟疑的温柔的女声。 “请……请问,是沈东辰沈先生吗?” “我是。” “沈先生……您好,我是黄月月啊,就是之前在4S店卖车给您的那个……” 黄月月? 沈东辰一愣,他当然记得那个善良的单亲妈妈。 “黄小姐?你好,有什么事吗?” “那个……沈先生,我现在已经从4S店辞职了,跳槽到了一家顶级的活动策划公司。” 黄月月的声音,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跟您说……” “我们公司,后天,要承办一场安保级别高到吓人的,超高级别的私人宴会。” “地点,就在城郊一个叫‘静雅斋’的私人艺术馆里。” “我昨天在整理宾客筹备名单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苏明哲,还有好几个您之前在新闻上提到过的那些人的名字……” “我也不懂什么大事,就是总觉得不对劲,心里不踏实,所以就想冒昧地打个电话,提醒您一下……” 电话那头,黄月月的声音,充满了忐忑。 而电话这头,沈东辰的眼中,却瞬间爆发出了一股无比璀璨,也无比炽热的精光!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无心插柳的善举。 竟在最关键,也最绝望的时刻。 为他送来了那把足以打开敌人堡垒的黄金钥匙! 沈东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召集了鬼影,以及姜莜和郑肥的团队,在一处绝对安全的秘密据点,召开了行动前的最后一次作战会议。 第111章 直捣黄龙 一张由黄月月冒着巨大风险偷偷复印出来的,“静雅斋”内部安保流程和建筑平面图,被平铺在了桌子的最中央。 “根据黄小姐提供的情报。” 鬼影那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内响起,他指着平面图上一个不起眼的侧门。 “后天晚上七点半,会有一辆专门为宴会运送顶级食材的冷链车,从这个员工通道进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沈东辰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平面图上,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冷静而又锐利的光芒。 “鬼影,你和你的团队,负责外围,切断静雅斋所有的对外通讯信号,并且在我发出信号后,负责制造必要的混乱,吸引他们的安保力量。” 他顿了顿,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印有顶级餐饮公司LOGO的白色服务生制服。 “我会利用这次送餐的机会,伪装成一名服务生混进去。” “这太危险了!”姜莜第一个开口反对,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担忧。 “静雅斋是四方阁的老巢,里面必然是龙潭虎穴,你一个人进去,万一……” “没有万一。”沈东辰的声音,平静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这是唯一能直捣黄龙,拿到他们最核心罪证的机会。” “而且,只有我能进去。” 因为,只有他,拥有那双足以看穿一切的神瞳。 两天后,夜幕降临。 城郊,静雅斋。 这座从不对外开放的私人艺术馆,与其说是一座艺术馆,不如说是一座戒备森严的,中式古典园林堡垒。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无数的红外线探测器和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构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一辆白色的冷链车,在经过了三道关卡,以及无比严格的人员和车辆检查之后,缓缓地驶入了静雅斋的后厨区域。 沈东辰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服务生制服,推着一辆装满了顶级鱼子酱和法式鹅肝的餐车,跟在送餐队伍的最后面。 他低着头,将自己身上那股凌厉的气息,收敛得干干净净,看起来就和周围普通服务生,没有任何区别。 宴会大厅内,奢华无比。 墙上挂着的,是价值连城的八大山人的真迹。 角落里随意摆放的,是足以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的明清官窑。 而此刻,四方阁最核心的十几位成员,正齐聚一堂,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为首的,正是苏明哲。 沈东辰端着托盘,冷静地穿梭在这些平日里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掌控着华夏经济命脉的大佬之间。 他的耳朵,在捕捉着每一个人的谈话内容。 他的眼睛,更是凭借着那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将每一个核心成员的相貌,都深深地烙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王家的那块地,下个月必须拿到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 “李氏集团的那个老东西,最近好像有点不听话了,找个机会,敲打敲打。” “银行那边新开的那个账户,资金已经全部到位,下周,就可以开始第一轮的‘交易’了。” 他的目标很明确。 位于静雅斋三楼,安保级别最高,也是他们所有罪恶核心所在的档案室! 根据黄月月的情报,每天晚上九点整,负责三楼安保的内外两组人员,会有一个长达五分钟的,交接班的空隙。 那将是他唯一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当时钟的指针,指向九点整的刹那! 沈东辰将手中的托盘,不着痕迹地放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整个人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闪身进入了通往楼上的消防通道。 他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身形快如鬼魅,在三分钟之内,便已然来到了三楼那间被厚重合金门封死的,档案室的门前。 他没有去碰那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的电子锁。 他的目光,落在了门旁那小小的,不起眼的通风口上。 他从怀中,摸出了一枚由鬼影特制的,小巧的电子干扰器,对准了通风口内的红外线报警装置。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后,报警装置,暂时失灵。 沈东辰深吸一口气,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档案室内一片漆黑。 堆积如山的账本和文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张与墨迹混合的陈腐味道。 沈东辰没有时间去一一翻看。 嗡——! 透视神瞳,再次开启! 他那双眼睛,此刻就是全世界最顶尖,最精密的扫描仪! 他运用自己那早已烂熟于心的,关于纸张墨迹以及印泥的精深知识,开始飞速地扫描着这数以万计的文件! “这本账本,纸张的纤维,是清末的竹浆纸,但上面的墨迹,用的却是民国时期的松烟墨,年份对不上,假的!” “这份交易合同,印泥的油沁程度,只有不到十年,却盖在了三十年前的牛皮纸上,假的!” 不过短短一两分钟,他便已将这满屋子的“证据”,全都看穿。 全都是用来掩人耳目,应付检查的假账! 真正的核心机密,不在这里!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档案室最深处,那面墙壁之后,一个被伪装成墙体的巨大老式机械保险柜上! 他走到保险柜前,看着那无比复杂的机械锁。 缓缓地伸出手,用指尖在那冰冷的锁芯上,轻轻地触摸着。 他通过锁芯上,那些只有在显微镜下才能看到的,无比微小的划痕,以及其内部结构的磨损程度。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台最恐怖的超级计算机! 那复杂的机械锁结构,在他脑海中,瞬间被分解,重组推演! 一秒,两秒…… “咔哒。” 一声无比清脆的轻响。 那把足以让全世界最顶尖的开锁大师都束手无策的老式机械锁,应声而开! 打开保险柜。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两本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的硬皮账本! 沈东辰拿出那枚伪装成袖扣的微型相机,迅速地,将账本上那每一页都记录着足以让四方阁万劫不复的,关于黑钱流向的真实记录,全部拍了下来! 第112章 去他真正的老巢 就在沈东辰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准备将一切复原的瞬间! 档案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了几下轻微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以及苏明哲那冰冷的声音! “里面都检查过了吗?再派人进去检查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沈东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迅速将一切复原,关上保险柜,身形一闪,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一般,藏身于一个巨大的档案架之后,将自己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苏明哲走了进来。 他似乎对这里,也并不放心,准备亲自再做一次检查。 他停下脚步,鼻子忽然在空气中,轻轻地嗅了嗅。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奇怪,怎么有一股饭香味?” 他那双锐利如刀的目光,缓缓地扫向了沈东辰藏身的方向。 档案室内,空气仿佛已经凝固。 苏明哲那双如同猎鹰般锐利的目光,已经死死地锁定在了沈东辰藏身的这排巨大档案架上! 他那挺括的西装,因为前倾的动作,带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流。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呜——呜——呜——!” 一阵无比尖利刺耳的火警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整栋静雅斋的每一个角落,疯狂地响彻起来! 紧接着,天花板上那原本柔和的灯光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疯狂闪烁的血红色的应急警示灯! 那刺眼的红光,将整个奢华的会场,瞬间染成了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苏明哲的脸色骤然大变! “该死!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地朝着档案室外那片已经陷入了巨大恐慌的宴会厅望去。 火警! 在这个最关键的,存放着四方阁所有核心机密的静雅斋,竟然响起了火警?! 苏明哲不再理会那股奇怪的味,也放弃了继续搜查这个档案室的打算。 他猛地掏出衣领内的微型对讲机,用一种充满了暴怒与杀意的声音厉声嘶吼! “所有人听令!” “立刻封锁静雅斋所有的出口!一只苍蝇也不准给我放出去!” “安保A组,立刻去主控室,保护好服务器和保险库!” “B组,控制所有宾客,将他们全部集中到一楼大厅,挨个排查!” “快!快!快!” 下达完指令,苏明哲便再也没有半分停留,他转身,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主控室的方向,疯狂地冲了过去! 沈东辰眼中精光一闪! 他抓住这由鬼影在外部,按照预定计划所创造出来的,无比宝贵的时间差,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一般,从那巨大的档案架之后,悄无声息地滑了出来。 他迅速地从通风管道原路返回,来到了那个他之前藏好衣服的无人的杂物间。 用最快的速度,脱下了那身早已被冷汗浸湿的作训服,换回了那套普普通通的,印有餐饮公司LOGO的白色服务生制服。 他再次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在混乱中,惊慌失措的,毫不起眼的侍者。 整个静雅斋,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沈东辰低着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混入那片同样惊慌失措,正被安保人员驱赶着,朝着疏散通道涌去的人流之中。 在人群的推搡拥挤之下,他“不经意”地,与那个正站在通道口,面目狰狞地指挥着安保人员,大声呵斥着宾客的苏明哲,擦肩而过。 就是现在! 就在这不足零点一秒的,身体接触的瞬间! 沈东辰的右手,以一种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动了! 他的动作,看似只是在混乱中,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形,而下意识地,在苏明哲的胳膊上扶了一下。 但实际上,他那双曾在狱中,与那些最顶尖的老贼,练就了无数次的神乎其技的双手,早已完成了一次堪称艺术品的完美的手法! 一枚由鬼影团队提供的,用最新纳米技术制成的,比一粒米还要小上数倍的微型追踪器,被他用两根手指,无比精准地粘贴在了苏明哲那身昂贵西装的左手袖口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滚开!别挡路!” 苏明哲此刻心烦意乱,他只是感觉被人撞了一下,便不耐烦地一把将身旁的那个“服务生”推开,继续大声地指挥着现场。 他做梦也想不到。 就在刚才那电光石火的瞬间,他这位四方阁的顶级大少,便已然成了对方网中的猎物笼中之鸟! 沈东辰顺着人流,安全地从一个不起眼的消防通道,撤离了这栋已然成为是非之地的静雅斋。 后巷的阴影中,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早已等候多时。 沈东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鬼影坐在驾驶座上,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车子平稳地启动,悄无声息地汇入了城市的无尽车流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车厢内,一台军用级别的笔记本电脑,正亮着幽幽的光。 屏幕上是一幅无比精细的锦城电子地图。 而在地图之上,一个刺眼的红色的光点,正在快速地移动着。 沈东辰看着屏幕上那个正在快速移动的红点,那双刚刚还充满了冰冷杀意的眸子里,此刻,却露出了一丝掌控一切的淡淡笑意。 他缓缓地,靠在座椅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会亲自,带我们……”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去他真正的老巢。” 沈东辰那冰冷而又充满了自信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缓缓回荡。 静雅斋内,火警的喧嚣声终于平息。 苏明哲站在一片狼藉的宴会厅中,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一名安保负责人快步跑到他面前,躬身汇报。 “苏少,查清楚了。是三楼南侧的消防管道线路老化,引起的系统误报。已经派人紧急维修了。” 误报? 线路老化? 苏明哲听到这个解释,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不是傻子! 静雅斋的安保系统,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每三个月就会进行一次全面的检修和维护,怎么可能,会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发生如此巧合的“线路老化”?! 再联想到之前在档案室里,闻到的那股一闪而逝的味…… 一个让他浑身冰凉的念头,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静雅斋暴露了! 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第113章 龙隐寺 “该死!” 苏明哲低吼一声,他再也没有半分犹豫,立刻对着衣领内的微型对讲机,用一种充满了惊慌与急切的语气,下达了最高指令! “启动‘壁虎’计划!” “立刻!把保险柜里的那两本东西,连同其他所有核心资产,全部转移到备用据点!” “马上!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城市的另一端。 那辆黑色的,毫不起眼的商务车内,气氛安静而又压抑。 鬼影专注地驾驶着车辆,而他身旁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个代表着苏明哲的红色光点,在蛰伏了近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再次动了! “沈先生,他动了。”鬼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 沈东辰那双闭目养神的眸子,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早已预料到的冰冷精光。 “跟上。” “不要跟得太近,保持五公里以上的距离。” “是。” 红色的光点,在锦城那如同蛛网般复杂的城市地图上,开始快速地移动。 他没有走任何一条高速公路,也没有走任何一条主干道。 他选择的,全都是那些最偏僻,最拥挤,也最容易摆脱追踪的城中村和老旧城区。 他在绕圈子。 他在用这种方式,来确认自己的身后,到底有没有尾巴。 然而,他做梦也想不到,真正跟着他的,不是任何一辆车,也不是任何一个人。 而是一颗,来自数万公里之外,太空同步轨道上的,军用级别的间谍卫星! 那枚比米粒还小的微型追踪器,正在以最精准的方式,将他的所有位置信息,源源不断地传送回来。 一个小时后。 那个红色的光点,终于驶出了混乱的市区,一路向西,最终在城郊一座连绵起伏的山脚下,彻底停了下来。 信号消失了。 “沈先生,信号中断了。”鬼影看了一眼屏幕,沉声报告。 “对方身上,应该有反追踪的信号屏蔽装置。在进入最终目的地之前,他启动了。” 沈东辰的脸上,没有半分意外。 他看着地图上,那个信号最后消失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龙隐寺。” 半个小时后,沈东辰与鬼影的团队,已经出现在了龙隐寺的山脚下。 放眼望去,这座古刹依山而建,红墙黛瓦,晨钟暮鼓,看起来与国内那些著名的旅游景点,并无二致。 寺庙的香火,极其鼎盛。 山门前,游客信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然而,沈东辰在仔细观察了片刻之后,眼神却变得无比凝重。 他指着山门前,那几个穿着僧袍,正在清扫着落叶的小和尚。 “鬼影,你看他们的站位。” 鬼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双如同毒蛇般的眸子,瞬间一凝。 “标准的‘品’字形防御阵位。” “他们每一个人之间的距离,都在二十米左右,这个距离,足以让他们在遭遇突发情况时,在三秒钟之内,对彼此进行最有效的支援!” “而且他们的呼吸……太沉稳了,下盘也太稳了,根本不是普通的僧人!” 沈东辰又指向了远处,那几个正在修剪着花草的“园丁”,和几个混在游客中,四处闲逛的“香客”。 “还有他们。你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他们每一个人的位置,都恰好卡在了整个山门前,所有监控探头的视野死角之上。” “他们构成了一张无形的交叉火力网。” 沈东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这是一座,外松内紧,防卫森严到了极致的堡垒!” 鬼影也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做出结论。 “硬闯,无异于自投罗网。” 沈东辰缓缓闭上了眼睛。 硬闯确实是死路一条。 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韩少那张充满了怨毒与不甘的脸。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韩少的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韩少那略显颓废和沙哑的声音。 “喂?” “是我,沈东辰。”沈东辰开门见山。 “我要龙隐寺最完整的内部防御图纸,以及所有机关暗道的详细资料。”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沉默。 沈东辰却不急,他只是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韩家有。因为这座龙隐寺,在三百年前,最初修建之时,你们韩家的祖上,正是主要的工匠和出资人之一。” “你们家族,肯定有最原始的工程留底图。” 这一次,韩少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良久他才咬着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我可以给你。”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事成之后,四方阁倒台,他们从静雅斋里转移走的所有藏品中,那件原本属于我们韩家,后来却被他们用阴谋诡计骗走的传家之宝北宋汝窑三足樽,必须完完整整地还给我!” “成交。”沈东辰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 就在他挂断电话,准备接收韩少即将发来的,那些足以决定此战成败的机密资料时。 “嗡——” 他的手机,突然又收到了一条彩信。 发信人,是一个他无比熟悉的的陌生号码。 沈东辰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点开彩信。 照片上,是杜书萱正陪着她那手术后日渐康复的母亲,在康复中心的后花园里,悠闲地散步。 阳光正好,洒在她们母女的身上,画面本该是无比的温馨。 然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熟悉的身影,正举着手机,对着镜头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得意的微笑。 她的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脖颈前,比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正是,中山狼曹天雄的亲妹妹曹静! 而在照片的下方,还有一行充满了威胁的,血红色的文字。 “沈东辰,你的动作,太慢了。我哥哥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沈东辰的双眸,在看到那条彩信的瞬间,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一股冰冷刺骨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怒与杀意,不可遏制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好一个四方阁! 好一个中山狼! 你们以为,用我身边人的性命来威胁,就能让我投鼠忌器,就能让我屈服吗?! 你们错了! 你们触碰的,是我沈东辰此生唯一的,也是最不可饶恕的逆鳞! 既然你们不择手段,既然你们要玩火! 那我就让这把火,烧得再大一些! 大到足以将你们所有人,都彻底焚烧殆尽! 第114章 目标是将这里搬空 沈东辰的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丝令人心悸的冷静。 他知道他必须立刻行动! 并且必须一击致命!不能再给对方,留下任何反应和报复的时间! 他立刻兵分两路! “鬼影,计划有变。” 在一处绝对安全的秘密据点内,沈东辰将那份由韩少提供的龙隐寺内部结构图平铺在了桌上。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我们之前的计划,是潜入进去,拿到他们洗钱的账本和证据。” “现在计划改了。” 鬼影那双隐藏在阴影中的眸子,看向了沈东辰。 沈东辰伸出手,在那张古老的图纸上,一个被标记为“藏经阁”的,最核心的位置,重重一点! “我们的目标,“是……” 沈东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搬空!” “我要让四方阁这条靠着黑钱和利益输送才得以生存的毒蛇,在一夜之间,被彻底斩断根基,彻底断绝经济命脉!” 鬼影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震撼。 釜底抽薪! 这一招,太狠了! 沈东辰没有理会他的震惊,他将韩少那张古代的结构图,与鬼影团队利用现代高科技手段绘制的渗透图,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韩少的图纸,记录了龙隐寺内所有的古代防御机关,比如流沙翻板毒箭。” “而你们的图,则标明了所有现代的安保设施,比如监控和红外线。” “古代与现代结合,这张图就是一张完美的,通往他们金库的地图!” 制定完这堪称疯狂的作战计划,沈东辰立刻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姜莜。” 沈东辰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天大的忙。” 电话那头的姜莜,似乎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凝重,立刻回答。 “你说。” “动用你所有的力量,不管是姜家的,还是你自己的,立刻将郑氏集团旗下的那家私人康复中心,变成一座真正的铜墙铁壁般的堡垒!” “从现在起,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去!” “我需要你亲自去那里坐镇!” 沈东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深的拜托。 因为他知道,现在他唯一能完全信任的,只有姜莜。 电话那头,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只有一个字,清冷而又坚定。 “好。” 深夜,月黑风高。 龙隐寺,这座在白日里香火鼎盛,游人如织的千年古刹,此刻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在夜风中照亮着那斑驳的红墙。 数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探头,潜入到了寺庙之内。 为首的,正是沈东辰。 他手中拿着一份经过整合的,完美的行动图纸,在他的身后,是鬼影和他那几个最精锐的,同样出身于国际顶级雇佣兵团队的下属。 他们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回廊。 沈东辰抬起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指着回廊中央,那几块看起来与其他青石板别无二致的地面。 “这里下面,是流沙陷阱。” 他的声音,通过微型通讯器,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旦踩上去,不出三秒,就会被彻底吞噬。” 鬼影的一个手下闻言,立刻从背后取出一个小巧的,军用级别的便携式声呐探测仪,对着那几块石板一扫。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石板之下,是一片巨大的,深不见底的空洞! 众人无不感到一阵后怕! 他们绕过回廊,又来到一座偏殿。 殿内,一片漆黑,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沈东辰再次抬起了手。 “墙壁两侧,每隔三步,就有一个毒箭发射口。地面上,铺满了压力感应的翻板。” “走错一步,就是万箭穿心。” 他凭借着韩少提供的,那份三百年前的古老图纸,以及自己那早已将整个寺庙内部结构都看了个通透的,神乎其技的“眼力”。 将这座寺庙内,所有隐藏的,足以致命的古代防御机关,一一破解! 甚至,他还反向利用了其中一处机关,在几队巡逻的守卫,即将经过一处必经之路时,他无声地,触动了远处的机括。 “轰隆——” 一声闷响,那几名守卫脚下的地面,瞬间向下翻转,让他们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已掉入了早已挖好的陷阱之中。 兵不血刃! 就这样,沈东辰带着他的团队,如同一群行走在黑暗中的死神,悄无声息地抵达了这座堡垒的最深处。 那座用来存放四方阁所有罪恶与财富的,巨大石室宝库! 当那扇由整块巨石打造的,重达数吨的石门,在沈东辰破解了其内部精巧的机关之后,缓缓打开时。 饶是鬼影这群见惯了生死的顶级雇佣兵,在看到石室内的景象时,也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金条! 一堆堆几乎要闪瞎人眼的金条,如同一座座小山般,堆放在石室的角落! 古董! 那些在拍卖会上,任何一件都足以拍出天价的,国宝级的古董字画,此刻却像垃圾一样,被随意地摆放在架子上! 房契!地契! 还有那,一排排一列列,记录着他们所有罪恶的黑色账本! 这里就是四方阁的心脏! 就在鬼影等人准备按照计划,将所有东西打包运走的最后时刻。 沈东辰的目光,却被宝库最中央,一个由最顶级的千年紫檀木打造的繁复龙纹木盒,给吸引住了。 他走上前,凭借着自己那精湛无比的透视眼开锁技巧,轻轻地打开了木盒。 盒子里面,没有金银,没有珠宝。 只有,一份用最上等的宣纸书写的,早已微微泛黄的…… 成员名单。 名单的标题,是几个用朱砂写就的,充满了古老气息的篆字。 “四方阁……及关联合作人档案”。 沈东辰的心,猛地一跳! 他缓缓地,翻开了名单的第一页。 在“江南区”的,那份关联合作人的名单里。 他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他无比熟悉,也让他如遭雷击,浑身冰冷的名字。 姜筱的父亲,姜氏集团前任董事长姜振国! 姜家……竟然是四方阁的,关联合作人? 那姜莜呢? 第115章 好一个‘大义灭亲\’ “沈先生?” 鬼影那沙哑的声音,将他从无尽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沈东辰猛地回过神,他看了一眼鬼影和他身后那几个正用困惑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手下。 他缓缓地将那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名单,重新合上然后不动声色地,揣入了自己最贴身的内袋里。 “没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平静。 “把这里处理干净。一件东西都不能落下。” “是!” 在将石室宝库内所有的财物,都成功地通过韩少提供的秘密通道,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出去之后。 沈东辰独自一人,坐在返回市区的车上,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不断地回放着与姜莜相处的点点滴滴。 医院里的初次重逢,她那关切的眼神。 生日宴会上的联手,她那狡黠的微笑。 远航物流的危机,她那毫不犹豫的支援。 以及就在几个小时前,她为了自己,不惜与整个江南商界为敌,甚至请出了自己的母亲,那位真正的姜家掌舵人,与四方阁正面对决的那份决然! 这一切,都不似作伪。 半个小时后。 那家由郑氏集团控股,安保级别已经提升到最高等级的私人康复中心外。 沈东辰的车,缓缓停下。 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康复中心的后花园里,绿草如茵,鸟语花香。 姜莜正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数十名由她亲自挑选的,最顶尖的安保人员,布置着防御。 沈东辰静静地在不远处看了她许久。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姜莜。” “东辰?你怎么来了?”姜莜看到他,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还顺利吗?” 沈东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曾经让他感到无比温暖,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复杂的,美丽的眸子。 他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 “姜莜。四方阁的势力,盘根错节,远超我们的想象。” “关于你的家族和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是,你应该告诉我,却还没说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无形的刀,狠狠地扎进了姜莜的心脏。 姜莜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瞬间凝固。 紧接着,所有的血色,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那张绝美的俏脸上,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惨白!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沈东辰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锐利的目光。 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 沉默。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 沈东辰没有催促,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 许久。 姜莜才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缓缓地,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挣扎与解脱。 “有……”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深深的颤抖。 “我父亲,姜振国。” “在十年前,为了拯救当时因为投资失利,而濒临破产的姜氏集团,与四方阁,签下了一份……协议。” “我们姜家……” 姜莜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早就被他们,控制了。” “我一直在找机会,一直在等机会,想摆脱他们,想将我们整个姜家,从那个魔鬼的泥潭里,彻底地拉出来。” 沈东辰所有的猜忌,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怜惜。 原来这个一直默默地,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来支持自己的女人,她的身上也同样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 她不是敌人。 她是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最值得信任的盟友。 沈东辰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了她脸颊上那冰冷的泪痕。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无比的温柔,却又带着一股足以让人心安的,强大的力量。 “从现在起,你们姜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个枷锁,我来帮你亲手砸碎它。” 半个小时后。 姜莜拨通了她父亲,姜氏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姜振国的加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和疲惫的声音。 “莜莜,怎么样了?那个沈东辰……他是不是已经……” “爸。” 姜莜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伪装出来的惊慌与急切。 “出大事了!” “沈东辰,他成功了!他潜入了四方阁在龙隐寺的秘密宝库,不仅盗走了里面所有的财物,更重要的,他还拿到了那份记录着四方阁所有核心成员和关联人信息的……‘名单’!” “什么?!”电话那头的姜振国,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呼喊。 姜莜继续按照沈东辰教给她的剧本,用急促的语气说道。 “爸!沈东辰现在,正准备拿着这份名单,去和龙脉基金会的龙先生谈判!他准备用这份名单当做‘投名状’,彻底投靠官方!” “一旦这份名单交上去,我们姜家就全完了!” “爸!现在是我们摆脱四方阁控制的,唯一的机会!” “您立刻,假意向四方阁‘告密’!就说我们姜家,愿意‘大义灭亲’,帮助四方阁,不惜一切代价,‘清理门户’!从沈东辰的手里,夺回那份名单,夺回所有的财物!” “我们的条件,只有一个!” 姜莜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坚定。 “——解除当年签下的那份协议,还我们姜家,彻底的自由!” 四方阁,京城总部。 当苏明哲听到这个由姜振国亲自汇报来的,“绝密”消息时,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狂喜! “哈哈哈哈!好一个‘大义灭亲’!” “姜振国这条老狗,总算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没有选错边!” 他身边的一位幕僚,却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苏少,这会不会是他们的一个局?” 第116章 钱我不感兴趣 “局?”苏明哲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 “那沈东辰现在手握着能决定我们生死的名单,他要去投靠官方,这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而姜家,为了自保,选择背叛他,向我们‘投诚’,更是理所当然!” 苏明哲的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又残忍的光芒。 “传我的命令!” “立刻联系沈东辰!告诉他手里的那份名单,我们四方阁愿意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买回来!” 四方阁果然上当了! 他们得知财物和名单被盗,又惊又怒,而姜家这突如其来的“投诚”,在他们看来正是解决了他们燃眉之急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很快一个加密的陌生电话,打到了沈东辰的手机上。 电话那头,是苏明哲那压抑着怒火,却又不得不故作平静的声音。 “沈东辰开个价吧。你手里的东西,多少钱我们买。”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知道鱼儿已经彻底上钩了。 “钱,我不感兴趣。” 沈东辰的声音,平静而淡然。 “我要见的,是能真正主宰你们四方阁的人。” “我要和你们的‘阁主’当面谈。”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沈东辰这石破天惊的要求,显然是超出了苏明哲的预料。 “好。” 许久苏明哲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时间,地点,你定。” “后天午夜。” 沈东辰看着窗外那轮冰冷的月亮,缓缓开口。 “地点就定在……已被我搬空的,龙隐寺宝库。我会一个人去。” “带着你们……想要的东西。” 两天后午夜。 龙隐寺,整座古刹都笼罩在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之中。 沈东辰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特制合金保险箱,独自一人。一步步地,走入了那座空旷死寂的巨大的石室宝库。 宝库内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石壁在回荡着他那孤独的脚步声。 他将手中的保险箱,轻轻地放在了宝库的最中央。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了石室最深处那片,连月光都无法照亮的黑暗。 “我来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室中,激起了一阵阵回音。 “你要的东西也带来了。” 就在此时! 石室深处的阴影之中,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缓缓地站了起来。 一个经过了电子处理,完全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冰冷声音缓缓响起。 “东西,带来了吗?” 与此同时! “咔嚓……咔嚓……咔嚓……” 石室四周那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之上,竟同时开启了数十个不为人知的暗门! 数十名穿着黑色夜行服,脸上戴着恶鬼面具,手持着闪烁着寒光的利刃和黑洞洞枪口的四方阁死士,悄无声息地,将沈东辰团团围住! 龙隐寺的地下石室宝库内,空气凝固成了冰。 数十名戴着恶鬼面具的四方阁死士,如同一群沉默的雕像,他们将沈东辰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手中的寒刃在石室顶端那唯一一盏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幽冷而致命的光。 浓烈的杀气弥漫开来,仿佛连石壁都在这股杀气下微微颤抖。 石室深处的阴影中。 那个分不清男女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 如同神明在对一只卑微的蝼蚁下达最后的审判。 “沈东辰。交出你手中的保险箱。” “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站在阴影边缘的苏明哲,脸上早已露出了胜利者独有的,充满了残忍与快意的笑容。 他双臂环抱在胸前。 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怜悯地注视着沈东辰。 在他看来,沈东辰已经是一头被彻底引入了绝境的笼中之兽。 他今天必死无疑! 这里是四方阁最隐秘的据点,有数十名以一敌十的顶级杀手。 然而面对这必死的绝境。 沈东辰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恐惧。 他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充满了嘲讽的微笑。 他缓缓举起手中那只沉甸甸的合金保险箱,环视着周围那些杀气腾腾的恶鬼面具,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名单和账本,的确都在这里。” “不过……” 他话锋一转,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玩味的光芒。 “你们觉得,我沈东辰,会是一个人来赴死吗?” 他话音刚落! “咚!” “咚!” “咚!” 一阵沉重整齐,充满了铁血意味的脚步声,突然从宝库那扇厚重的石门之外轰然传来! 那声音铿锵有力! 仿佛每一步,都狠狠地踏在了所有四方阁成员的心脏之上! 阴影中的“阁主”,那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剧烈的波动。 “外面是什么人?!” 苏明哲脸上的得意笑容,也瞬间凝固,转而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所取代! 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盯住那扇由整块巨石打造的唯一的出口! 不可能! 这里的位置绝对保密! 外围的所有暗哨都没有发出警报!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下一秒!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扇重达数吨,足以抵挡炮弹轰击的巨大石门,竟被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从外部用最先进的重型液压设备,强行爆开! 巨大的石块四散纷飞,漫天烟尘瞬间笼罩了整个宝库! 在四方阁众人那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三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率先从那破碎的石门外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气息冰冷如毒蛇正是鬼影! 在他左右,是身形魁梧如山眼神沉稳如铁的阿东与阿西! 而在他们的身后! 是数十名身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头戴战术头盔,手持着半人高的防爆盾和高压电击棍的全副武装的精锐安保人员! 他们是来自姜家和郑家的,最顶级的联合卫队! 这群人装备精良到了极致。 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如同最冰冷的猎鹰充满了肃杀之气! “结阵!” 随着鬼影一声低喝! 数十面巨大的防爆盾,在瞬间便“咔嚓、咔嚓”地,结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盾墙! 那盾墙之上,一根根高压电击棍,正发出“滋滋”的蓝色电弧! 他们反将那群手持着刀刃的四方阁死士,给死死地包围在了最中心! 图穷匕见! 黄雀在后!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在这一刻瞬间逆转! 第117章 龙建章先生 “不可能!” 阴影中的“阁主”,终于再也无法保持他那神秘的姿态,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嘶吼! 苏明哲更是面色惨白,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那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一步步地走到了这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沈东辰将手中的保险箱,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他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影,落在了那片最深的黑暗之中。 “我带来的当然不止是它。”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只有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的,毫不起眼的金属盒子。 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和一个正在微微闪烁的绿色的指示灯。 一个军用级别的微型信号屏蔽器。 这是他让鬼影,特意从海外的黑市上花重金搞来的顶级货色。 足以在瞬间,屏蔽掉方圆一公里内,所有的无线电和网络信号! 沈东辰看着那个神秘的“阁主”,看着脸色惨白的苏明哲。 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轻轻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现在。” 沈东辰的声音,平静,而又残忍。 “你和你所有部下的手机。应该都打不出去了。” 他顿了顿,环视着周围那些同样陷入了惊恐的所谓的四方阁死士。 “这场为我准备的鸿门宴……各位,尽兴吗?我想,现在,它才真正开始。” 龙隐寺的地下宝库内。 气氛死寂。 冰冷的防爆盾组成了一道钢铁长城。 那道盾墙,将数十名四方阁死士的所有生路都彻底封死。 在那些闪烁着蓝色电弧的高压电击棍面前,这些所谓的杀手,已经彻底沦为了瓮中之鳖。 沈东辰一方的精锐卫队,如同最沉稳的猎人,安静地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他们只等沈东辰一声令下,便会将这些恶犬全部制服。 然而沈东辰没有下令。 他的目光,平静地穿过了所有的人群。 最终落在了石室最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之中。 他知道,今天真正的主角还没有登场。 “阁下,还要继续藏头露尾吗?” 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彻整个石室。 “呵呵呵……” 阴影中,那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那声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傲慢,多了几分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 “沈东辰,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这一切不过是商业对手之间,对我四方阁无耻的污蔑!” “你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东西属于我们。我劝你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否则等我们的人报了警,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他竟然还想拖延时间。 他竟然还想用官方的力量来反将一军。 一同跟进来的特警部队指挥官,此刻也面露难色。 他走到沈东辰身边,压低了声音。 “沈先生,对方的身份太过神秘。在没有明确指令的情况下,我们确实不好强行施压。” 沈东辰闻言,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上前一步。 他并没有试图强行去揭开那片黑暗的伪装。 他只是看着那片阴影,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的推理独白。 “阁主。或者,我该称呼您……龙建章先生?” 当“龙建章”这三个字,从沈东辰口中清晰地吐出时。 那片最深沉的黑暗中,那个佝偻的身影猛地一颤! 沈东辰却没有理会他的反应,他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那声音平静而又自信,仿佛在阐述一个早已被验证了无数次的科学真理。 “您不必摘下面具。因为,您的很多习惯,很多细节,早已将您的真实身份,彻底出卖。” 他顿了顿,声音在寂静的宝库中,显得异常清晰。 “第一。您的声音,虽然经过了最顶级的电子变声器处理。” “但它却无法完全掩盖,您左侧声带,因为长期抽一种由古巴特供的,名叫‘世纪之冠’的雪茄的偏差。” “这种雪茄的烟草味道,很特别很稀有。” “我曾经在您那位好儿子龙先生的身上闻到过。” 阴影中的身影,再次剧烈地一颤! 沈东辰的声音,还在继续。 “第二。您站立的时候,看似沉稳如山。” “但您的重心,总会不自觉地,向您的右腿,产生大约千分之五的,极其细微的偏移。” “这种偏移,不是因为您的腿脚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您常年练习一种早已失传的需要将全身力量都凝聚于右臂之上的悬腕书法。” “这种书法,练到极致,便会不自觉地,改变一个人的身体重心。” “而据我所知,整个华夏,能将这种悬腕书法练到您这种境界的不超过三人。” 沈东辰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 他死死地,锁定住了那个身影。 “第三。” “也是最关键的,最无法伪装的一点。您的左手,您那只藏在袖子里的左手。” “它的尾指,每隔十几秒,就会有一次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的,神经性震颤。这种后遗症,不是病。” “而是,因为长期接触一种,用于制作古代顶级红色印泥的,含有微量汞元素的化合物,所导致的不可逆的神经末梢损伤。”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如同死神般的微笑。 “而同时符合以上所有特征。并且又恰好在十年前,因为所谓的‘健康问题’,而不得不提前‘退休’的……” 沈东辰的声音,在这一刻如同最终的审判之槌轰然落下! “我想,整个华夏,应该,只有一个人——” “华夏龙脉守护基金会的创始人,龙建章先生!” 随着沈东辰这最后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音落下! 那片深沉的黑暗中,那个一直保持着镇定的苍老身影,再也支撑不住! 他全身的伪装,他所有的骄傲,他那自以为是的掌控,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沈东辰用最锋利的刀,给彻底地一层层地剥离了下来! 他剧烈地颤抖着,几乎就要瘫倒在地! 第118章 输得一败涂地 就在此时。 宝库那被爆开的狼藉入口处。 龙先生那个龙脉基金会现任的掌舵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 他只是看着那片最深的黑暗,看着那个正在剧烈颤抖的他的父亲。 他的眼神无比的复杂。 有痛苦有不忍有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深深疲惫。 他缓缓地走上前。 他对着那片阴影,声音沉重地沙哑地开口。 “父亲。束手就擒吧。” 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您……输了。” 那片深沉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癫狂而又悲愤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叛徒!我悉心培养你数十年!” “我将整个龙脉基金会都交到你的手上!你竟然联合一个外人,来对付你的亲生父亲!” 龙建章的身影,缓缓从那片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并没有戴任何面具。 那是一张布满了老人斑,却又异常威严的苍老的脸。 他的双眼,此刻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死死地盯住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所做的一切!我建立四方阁,我掌控这地下的秩序,我积累这富可敌国的财富!” “全都是为了龙家!是为了我们龙家,能在这风云变幻的世间,屹立百年千年永不倒!” “你懂什么?!你这个只知道遵守那些所谓规矩的废物!” 面对父亲这近乎癫狂的咆哮与指控。 龙先生的脸上,却只剩下无尽的悲哀。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父亲。”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疲惫。 “您错了。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龙家。” “而是为了,您自己那早已膨胀到极致的欲望。” “您将一个本该守护国家资源的基金会,变成了您自家的敛财工具!” “您将它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不受任何监管的地下王国!” “这已经彻底背叛了龙家为国守脉的祖训!” 龙先生从怀中,拿出了那枚由沈东辰提供的U盘。 他将U盘,连接到了宝库内一台应急的投影设备上。 下一秒。 一幕幕触目惊心的虚假艺术品交易记录,一笔笔数额巨大,流向不明的黑钱账本,以及,他们与郑州东、王能等人进行权钱交易,甚至买凶杀人的聊天记录。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清晰地,投射在了那冰冷的石壁之上! “您看看这些!” 龙先生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严厉! “您看看,您建立的这个所谓的四方阁,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 “这还是守护吗?” “这是蛀蚀!是寄生在我们这个国家肌体之上的一颗足以致命的毒瘤!” 苏明哲以及那些被联合卫队控制住的四方阁核心成员,此刻全都呆若木鸡地看着石壁上的罪恶的记录。 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的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为某个伟大的,崇高的隐秘的目标而奋斗。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是行走在黑夜中,守护着某种秩序的“影子”。 可到头来…… 他们不过是一个家族,一个野心家用来满足自己私欲的,肮脏黑手套! 这是何等的可笑! “不……不可能……” 苏明哲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他那张倨傲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 再无一人,有半分抵抗之意。 龙建章看着众叛亲离的景象。 看着儿子那悲哀而决绝的眼神。 看着那些追随了自己数十年,此刻却眼神空洞,信仰崩塌的下属。 他知道大势已去。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一抹疯狂决绝的狠厉,突然在他那双苍老的眸子里一闪而过! 他不能让四方阁最后的的秘密就此曝光! 他不能让自己,像条狗一样,在法庭上接受那些凡人的审判! 龙建章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他猛地转身,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朝着身旁那坚硬无比的石壁,狠狠地撞了过去! 他竟想用自尽的方式,来结束这所有的一切! 然而! 一道黑色的身影,比他更快! 快得如同鬼魅! 正是一直静立在沈东辰身后,沉默不语的鬼影! 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龙建章的身侧。 他手起刀落! 一记精准无比的手刀,狠狠地劈在了龙建章的后颈之上! “哼……” 龙建章那疯狂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连一声闷哼都未曾发出,便双眼一翻,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沈东辰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幕堪称滑稽的闹剧。 他缓缓地走上前。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那个昏死在地的“阁主”身上。 随即他又抬起头,将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投向了满脸悲戚与疲惫的龙先生。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他。” 沈东辰指了指地上的龙建章。 “和你。” “都欠国家,一个解释。” 龙建章被活捉。 他和他身后那个盘踞华夏数十年,如同地下王国般存在的神秘组织“四方阁”。 在国家力量的雷霆一击,和沈东辰那堪称致命的精妙谋划之下。 被彻底地连根拔起。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华夏都笼罩在一场无声的风暴之中。 无数曾经与四方阁有过利益牵扯的家族和企业被连夜审查。 无数曾经不可一世的富豪大佬,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 而龙先生,则以戴罪立功之身,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他选择全力配合国家的清洗行动。 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四方阁的一切罪恶,都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 一场刮骨疗毒式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国度。 那些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被一一剔除。 一周后。 袁鹿山那座清幽的四合院内。 龙先生以个人名义,约见了沈东辰。 此刻的他,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威严与算计。 他看起来,只是一个为父亲的罪行而深深忏悔的疲惫儿子。 他将一个由紫檀木打造的古朴盒子,郑重地推到了沈东辰的面前。 “沈先生。” 龙先生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诚恳。 “这是家父他……在退休之后,亲笔写下的所有私人研究笔记。” “里面记录了他毕生对于古玩,对于历史,以及对于那些不该被触碰的领域的所有研究心得。” 第119章 生物实验 龙先生又拿出另一份厚厚的文件。 “这是静雅斋艺术馆,以及其内部所有合法馆藏的地契与所有权转让书。” “静雅斋内,共收藏有历代珍品三千七百余件。其中被评定为国家一级文物的,就有二十三件。” 龙先生看着沈东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沈先生,这是对您的感谢。” “也是我龙家,对我父亲,对我自己,所犯下罪孽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赎罪。” “还请您,务必收下。” 沈东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份堪称是“遗产”的谢礼。 他知道这份礼物的分量。 那份研究笔记,是龙建章这位宗师级人物一生的心血结晶,其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 而那座静雅斋艺术馆,以及其内部三千多件珍品馆藏,其总价值更是足以让他沈东辰,在瞬间便一跃成为整个华夏国内艺术收藏界的顶级大佬! 沈东辰没有拒绝。 因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财富。 更是龙家,递上的一份沉甸甸的投名状。 沈东辰回到了那家安保级别最高的私人康复中心。 花园里姜莜正陪着杜书萱,看着不远处,正在草坪上和媛媛一起放风筝的王淑曼。 王淑曼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她的脸上,已经重新有了血色,甚至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淡淡的笑容。 沈东辰将四方阁彻底覆灭的消息,告诉了姜莜。 姜莜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看着沈东辰,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充满了无比复杂的情愫。 有欣喜,有感激,更有深深的情意。 “东辰。” 她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恭喜你。你终于,扫清了所有看得见的障碍。”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悠远。 “我父亲……也终于可以,彻底摆脱四方阁的控制了。” “我们整个姜家,都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沈东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真挚的情感。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同样沉甸甸的情谊。 他只能沉默。 就在此时。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行色匆匆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正是王淑曼的主治医生。 只是,他此刻的脸上,却没了往日的轻松,反而充满了无比的凝重与困惑。 “沈先生,姜小姐。” 医生走到两人面前,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我有点关于王女士病情的新发现,想跟你们单独谈谈。” 沈东辰和姜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来到一间无人的休息室。 医生将一份最新的,充满了各种复杂数据的深度分析报告,递到了沈东辰的面前。 他指着报告上,一段被标红的分析结果,神色古怪地开口。 “沈先生。” “我们对从王女士体内切除的那个肿瘤样本,进行了最深度的细胞切片分析。” “然后,我们发现了一些非常奇怪的东西。” 医生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诉说一个恐怖的故事。 “在她的肿瘤细胞之中,我们检测到了一种……结构极其稳定,分子链堪称完美的,人工合成高分子化合物。” “这种化合物,以我们现代的生物科技水平,根本不可能制造出来!” “它完全不是我们这个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的,自然生成的物质!” 医生抬起头,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充满了深深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沈先生,恕我直言。” “王女士的这个病,它不像是我们常规意义上的癌症。” 他顿了顿,仿佛在寻找一个最准确也最恐怖的形容。 “它更像是一场失败的生物实验。” 主治医生那充满了困惑与惊骇的话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沈东辰的心头。 生物实验?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了姜莜之前调查四方阁时,偶然提到的一个信息。 四方阁旗下,似乎控股着一家背景极其神秘的生物科技公司。 难道…… 一个让他浑身冰凉的,可怕的念头,不可遏制地涌了上来。 沈东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他看着身旁那早已泪流满面,因为母亲的病情而六神无主的杜书萱。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她这个残酷猜测的时候。 他先是温言安抚了杜书萱几句,让她留在病房好好陪伴母亲。 随即,他找到了主治医生,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要求对方动用一切资源。 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将王淑曼的病情,以及她体内那种神秘的人工化合物,研究清楚。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找到了杜书萱。 他看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美丽的眼睛,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 “书萱,你仔细想一想。” “伯父他当年去世之后,有没有留下过什么,特别的研究资料,或者私人的遗物?” “比如,日记,笔记,或者一些你看不懂的奇怪东西?” 杜书萱被他问得一愣。 她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爸爸他走得太突然了是一场车祸。” “他公司破产后,我们家就被查封了。很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你再仔细想想!”沈东辰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任何不寻常的细节都行!这可能关系到伯母的性命!” 在沈东辰那充满了压迫感的目光下。 杜书萱努力地,在自己那早已被悲伤和痛苦所淹没的记忆海洋中,疯狂地搜寻着。 突然!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想起来了! “有!” 杜书萱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我想起来了!在我家那栋被查封的老房子里!我爸爸的书房里,有一个隐藏在书架后面的保险柜!” “他生前,曾经不止一次地,很严肃地告诉我,那个保险柜,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任何人打开!” 就是它! 沈东辰的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没有任何犹豫。 “走!我们现在就去!” 第120章 真正的真相 半个小时后。 沈东辰带着杜书萱,来到了一栋早已荒废,被法院贴上了封条的独栋别墅前。 这里曾是杜书萱的家。 也曾承载了她所有的,关于幸福的记忆。 看着眼前这荒草丛生,满目疮痍的景象,杜书萱的眼圈再次红了。 沈东辰没有多言。 他只是用最简单,也最粗暴的方式,直接破开了那早已锈死的别墅大门。 两人走进了那间,早已布满了灰尘的书房。 按照杜书萱的指引,沈东辰推开了那排沉重的书架。 书架之后,一个与墙壁融为一体的,暗藏的保险柜,赫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很老式的,密码加钥匙的双重机械保险柜。 “密码……我不知道。”杜书萱的脸上,露出了绝望。 沈东辰却只是淡淡一笑。 “退后。” 他走到保险柜前,缓缓蹲下身。 他伸出手,用指尖在那冰冷的密码转盘上,轻轻地拂过。 嗡——! 透视神瞳,瞬间开启! 他那双眼睛,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全世界最精密的,X光扫描仪! 保险柜内部那由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齿轮,和数百个精密复杂的卡榫所构成的,繁复的机械锁结构。 在他眼中瞬间变得一清二楚,再无半分秘密可言!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也化作了一台最恐怖的超级计算机! 他根据那些齿轮上,因为常年转动而留下的,无比细微的磨损痕迹。 他根据那些卡榫上,因为受力不均而产生的,只有千分之一毫米级别的微小形变。 开始疯狂地在脑海中,推演着那唯一正确的密码组合! “咔哒。” “咔哒。” “咔哒。” 他修长的手指,在密码转盘上,飞速地转动着。 不过短短十几秒。 当他输入最后一组数字时。 “咔嚓——!” 一声无比清脆的轻响。 那足以让全世界最顶尖的开锁大师,都束手无策的机械密码锁应声而开! 杜书萱在一旁,早已看得目瞪口呆! 沈东辰打开保险柜。 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金银珠宝,也没有任何贵重的财物。 只有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的电子日记本。 杜书萱颤抖着手,将那本日记本,捧在了掌心。 “开机密码,是我爸爸,和我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当她输入那串熟悉的数字后。 日记本的屏幕亮了。 而里面所记录的内容,却让沈东辰和杜书萱,都惊得,不出话来! 那是一段被尘封了的,充满了希望挣扎,的地狱独白! 日记详细地,记录了杜父的一生。 他记录了,他们杜家,世代都遗传着一种极其罕见的,会在中年时期大概率诱发各种恶性肿瘤的家族遗传病。 他记录了,他当年为了治疗这种绝症,为了拯救自己的爱人,也为了拯救自己。 是如何地倾尽家产,投资并亲自参与了,由四方阁在幕后主导的一项,代号为“细胞再生”的绝密的生物实验! 实验的理论基础,正是试图从“星辰岩”这种蕴含着神秘能量的特殊矿石中。 提取出某种,可以延缓,甚至逆转细胞衰老和癌变的神奇物质! 日记的前半段,充满了希望与激动。 “九月三日。实验成功了!龙建章那个老狐狸,终于同意启动细胞再生计划!这是我们杜家唯一的希望!星辰岩,传说中的神石,你一定不能让我失望!” 但日记的后半段,却急转直下,充满了怀疑恐惧与挣扎。 “十二月十日。实验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们成功从星辰岩中提取出了一种活性物质。但……我总觉得不对劲。龙建章看那物质的眼神,不像是在看药品,更像是在看一件……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他的野心太大了。” “三月五日。分歧越来越大。龙建章和那群疯子,他们想的根本不是治病救人!他们想创造的是……永生!我必须保护淑曼!我偷偷带出了一支早期半成品,理论上是无害的,还能增强免疫力。淑曼,原谅我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五月一日。他们发现我拷贝了核心数据。我知道,我活不久了。如果我发生意外,书萱记住……”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真相大白! 王淑曼的病,根本就不是什么癌症! 而是那支被她父亲注入体内的,“无害”的半成品药剂,在她体内产生了无法被现代医学所理解的,无法被控制的细胞异常增生! 这是一种前所未闻的,被人生生制造出来的,“病”! 而杜父则因为掌握了这项实验最核心的机密,最终被杀人灭口的四方阁,用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车祸”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杜书萱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一声悲鸣,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沈东辰抱住她,眼中燃起了滔天的怒火!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电子日记的最后一页。 那上面,是杜父用尽最后心血,手绘的一张草图。 草图上,画着那个半成品药剂的,复杂的分子结构式。 而在那结构式的最核心,最关键的位置。 杜父,用一根血红色的笔,重重地标注了一个他无法理解的,神秘的符号 四方阁的黑色徽记! 这个徽记如同一个最恶毒的诅咒。 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身上。 市中心医院,特护病房。 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杜书萱双眼红肿,声音带着哭腔,将她父亲那本日记中的惊天秘密,告知了母亲的主治医生团队。 “医生,我求求你们,我妈妈的病不是肿瘤!” “这是一种……一种人工化合物引起的细胞异常增生!” “我爸爸的日记里写得清清楚楚,继续化疗,只会害了她!” 然而她的哀求,换来的却是冰冷的漠视和质疑。 为首的科室主任张承德,一个年过半百,带着黑框眼镜,浑身散发着“权威”与“刻板”气息的专家,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 “杜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第121章 透视神瞳 张承德的声音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 “你父亲只是一家破产公司的老板,不是生物学家。一本所谓的日记,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简直是无稽之谈!” “王女士的病历,我们整个专家组已经会诊了无数次,所有的指标都明确指向了,这是一种极其罕见,但性质绝对是恶性的神经内分泌肿瘤!” 他身后一位年轻的医生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杜小姐,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治病是科学,不能靠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张主任的化疗方案,是目前国际上最权威的治疗方案,也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沈东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群自以为是的医生,眼神冷得像冰。 他知道,跟这群早已被现有医学理论禁锢了思想的庸医,讲道理是没用的。 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张主任。” 沈东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我希望,在进行下一次化疗之前,能给我们家属一点私人的时间。” 张承德皱了皱眉头,他本能地不喜欢眼前这个气场过于强大的年轻人。 但他看了看周围,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只给你们十分钟。” “十分钟后,我们必须准时进行治疗,耽误了病情,后果你们自负!” 说完他便带着一群医生,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只剩下沈东辰和早已六神无主的杜书萱。 “东辰……怎么办……他们不信我们……” 杜书萱的眼泪再次决堤。 沈东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无比沉稳。 “别怕,有我。” 他走到王淑曼的病床前,缓缓俯下身。 嗡——! 透视神瞳,在这一刻开启到了极致!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化作了两台超越时代百年的超高精度显微扫描仪,瞬间穿透了血肉的阻碍,直达王淑曼体内最微观的细胞层面! 在他的视野中,王淑曼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由无数细胞构成的,璀璨而又脆弱的星河。 而那些被医生诊断为“肿瘤”的细胞,正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态。 它们的核心,赫然正是那个由无数古篆字组成的四方阁徽记! 这种人工化合物,就像一个贪婪的恶魔,正不断地侵蚀,同化着周围健康的细胞。 就在此时! 沈东辰清晰地看到,那些残留在王淑曼血管中,上一轮化疗留下的药物分子,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正朝着那些异常细胞汇集而去! 它们没有杀死那些“恶魔”。 恰恰相反! 化疗药物,就像是效果最猛烈的催化剂! 当它们接触到那个黑色徽记结构的瞬间,那个徽记,猛地爆发出一阵妖异的黑光! 它的结构,在化疗药物的刺激下,开始发生一种恐怖的异变! 它的分子链,正在以一种肉眼无法想象的速度,疯狂地重组增殖! 它变得更具攻击性,更具侵略性! 它正在加速! 加速与王淑曼的正常细胞融合! 病情在急剧恶化! “够了!”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张承德主任带着一群医生,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沈东辰还俯在病床前,顿时勃然大怒。 “你在干什么?!” “我告诉你,不要在这里搞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你这种不信科学的江湖骗子,我见得多了!” 他一把推开沈东辰,对着身后的护士厉声命令道。 “准备静脉注射!立刻进行下一轮化疗!” “住手!” 沈东辰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寒光! 他如同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山岳,直接拦在了病床之前! “我说了,不准动她!” 张承德彻底被激怒了,他指着沈东辰的鼻子,厉声呵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们专业的医生指手画脚?!” “保安!保安呢?把这个闹事的人给我轰出去!” 沈东辰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没有再废话。 他猛地转身,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本病历本和一支笔。 刷!刷!刷! 在所有人那错愕不解的目光中。 沈东辰的手动了。 他下笔的速度,快得如同闪电,只在纸上留下了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他凭借着刚才透视神瞳所记下的,那副印刻在他脑海中的无比清晰的画面。 以一种超越了人类极限的速度,将那种黑色徽记化合物,在化疗药物的刺激下,其分子链如何断裂,变异,重组,并最终侵入正常细胞核的完整动态 过程图完美地复刻在了纸上! 仅仅十几秒! 一张结构之复杂,逻辑之严密,细节之精准,甚至超越了现代医学所有教科书的分子异变图,赫然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啪!” 沈东辰将那张墨迹未干的图纸,狠狠地拍在了张承德的面前! “张主任!” 沈东辰的声音,冰冷如刀!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不是猜测,这是正在她体内发生的事实!” “这是它在我脑中的推演,你如果坚持注射,就是在谋杀!” 张承德和他身后那群医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那张图纸。 下一秒。 所有人的身体,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猛地一僵! 他们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尽的不敢置信! 这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 这张图上所描绘的分子结构,以及它那精确到每一步的动态演变预测……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这根本不可能是人类能画出来的东西! 整个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刻。 “吱呀——”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鬼影的一个手下,神色肃穆地,领着一个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与沧桑的老者,快步走了进来。 “沈先生,人找到了。” 他正是杜书萱父亲日记中提到的,那位当年因反对“细胞再生”实验,而被四方阁无情打压,最终心灰意冷隐姓埋名的天才生物学家高山! 高山缓缓走到病床前,他先是看了一眼仪器上那绝望的数据,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悲哀。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张承德手中那张,由沈东辰画出的图纸上。 第122章 一件古董换一条命 只看了一眼! 高山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一把从张承德手中夺过那张图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的每一个细节! “没错……”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激动,而变得无比尖利! “就是它……就是它!” “这就是杜兄弟他当年,在日记里用生命发出的最后警告!” “这就是他最担心的魔鬼异变!” 高山猛地抬起头,那双绝望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他看着沈东辰,声音颤抖地说道。 “常规的医学手段,已经没用了!” “想救她……只有一个办法……” 杜书萱猛地抬起头,冲到高山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高叔叔!什么办法?!无论是什么办法,我们都愿意试!” 高山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说出了那个近乎不可能实现的方案。 “魔鬼异变的本质,是那种人工化合物的分子结构,已经与王女士的基因链,产生了不可逆的深度融合。” “想要将它们剥离开来,就必须有一种能量级别更高,结构更稳定的钥匙,去解锁它,并将其彻底中和。”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沈东辰。 “而那把钥匙,就是你找到的星辰岩!” “我们必须用星辰岩的原石作为核心催化剂,再结合杜兄弟日记中留下的那个半成品配方,才有可能合成出唯一能够逆转这种细胞异变的解锁剂!” “星辰岩?!” 杜书萱的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又被一盆冰水,浇得彻彻底底!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块石头意味着什么。 国之重器! 它早已被龙脉守护基金会的人带走,存放在了京城最戒备森严,堪比军事基地的国宝库之中! 想把它拿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东辰的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但他看着病床上,气息越来越微弱的王淑曼,看着身旁那早已濒临崩溃的杜书萱。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无比坚定。 就算再难他也要试! 他拿出手机,准备立刻联系远在京城的龙先生。 无论如何他都要争取一下! 然而,就在他即将拨出那个加密号码的瞬间。 “嗡嗡——” 他的手机却突兀地,先一步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来自京城的号码。 沈东辰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一个年轻的,充满了磁性,却又带着一丝玩味与慵懒的笑意的声音。 “沈东辰,沈先生吗?” “是我。”沈东辰的声音很冷。 “呵呵,听说沈先生最近,为了你女人的母亲,正在到处求医问药?这份深情可真是令人感动啊。” 这轻佻而又仿佛洞悉一切的语气,让沈東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对方是谁?! 似乎是感觉到了沈东辰的警惕,电话那头的声音笑了笑,自报了家门。 “沈先生不必紧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志远。” “一个刚刚归国的无名医生罢了。” 林志远! 这个名字沈东辰虽然陌生。 但最近几天的财经和医疗新闻上,却早已被这个名字彻底刷屏! 海归天才博士! 在世界最顶级的医学期刊《柳叶刀》上,连续发表了三篇颠覆性的论文! 公开宣称,自己的团队,已经攻克了包括癌症阿兹海默症在内的数种世界级绝症! “沈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志远的声音,带着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 “我也知道,王淑曼女士的病,不是什么肿瘤,而是一种你们凡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如果你想救她,就来我这里一趟。我的研究院,你应该不难找到。” 说完对方便毫不拖泥带水地,挂断了电话。 沈东辰握着手机,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背后必然有他不知道的,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一个小时后。 沈东辰来到了位于市郊的一座,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私人医疗研究院。 通体由白色纳米材料构成的建筑,充满了流畅的线条感。 无数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行色匆匆,神情肃穆。 这里更像是一个来自科幻电影中的秘密基地。 在顶层的院长办公室里,沈东辰见到了林志远。 他很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装,面容英俊,气质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出身豪门的贵公子而非医生。 “沈先生,请坐。” 林志远指了指对面的真皮沙发,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他没有绕圈子,直接打开了身后那面巨大的由液晶拼接而成的屏幕。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同样被“细胞异常增生”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病人,在注射了某种神秘的蓝色药剂之后,其体内的那些细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飞快地中和分解直至彻底消失! 病人的生命体征,在短短几分钟内,便已恢复了正常! “看到了吗?” 林志远关掉视频,缓缓转过身,他看着沈东辰那双金丝眼镜之后的眸子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傲慢。 “我可以治好她。并且,是轻而易举。” 沈东辰冷冷地开口。 “条件。” “呵呵,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林志远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我的诊金从来都不是钱。”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墙边。 那面墙上,挂着一件用防弹玻璃罩起来的展品。 那是一尊造型精美,釉色温润如玉,充满了大宋风韵的瓷器。 国宝级的,“北宋定窑白瓷婴儿枕”! 林志远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防弹玻璃。 他转过头看着沈东辰,嘴角的弧度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挑衅。 “我需要你,帮我从京城的国立博物馆里,把这件东西的真品给借出来。” “我相信,以沈先生你的眼力,这应该不难不是吗?” 第123章 四方阁的人 赤裸裸的威胁! 异想天开的条件! 用一个国宝级的古董,来换一条人命! 在这一瞬间,沈东辰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个林志远绝不简单! 他的背后一定有人! 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什么婴儿枕!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自己,甚至是想用盗窃国宝这桩滔天大罪,将自己彻底地钉死在案板上! 好狠的手段! 沈东辰的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嗡——! 他那早已按捺不住的透视神瞳,瞬间开启! 他那锐利如刀的目光,如同一台最精密的CT扫描仪,直接穿透了林志远那身昂贵的西装,穿透了他的血肉,扫向了他身体的最深处! 沈东辰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天才医生,这副完美的皮囊之下,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牛鬼蛇神! 肌肉完美。 骨骼健康。 内脏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 然而,就在沈东辰的目光扫向林志远左臂的肱骨之时!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 在林志远那看似光洁无瑕的,白色的骨骼之上! 竟然用一种沈东辰从未见过的,鬼斧神工般的精密技术! 激光蚀刻着一个,极其微小不到一毫米见方的神秘徽记! 那徽记由无数个繁复的古篆字组成,散发着一股子冰冷而又邪异的气息! 那赫然正是四方阁! 这个所谓的天才医生! 竟然是四方阁的人! 他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 “林博士。借国宝是犯法的。” “不过,我对你左臂骨头上那个纹身,更感兴趣。能解释一下它的来历吗?”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志远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你找死!” 他发出一声色厉内荏的咆哮,毫不犹豫地狠狠按下了办公桌之下那个红色的紧急按钮! 轰——隆——!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研究院! 就在眨眼之间,办公室所有由特种合金打造的门窗,全部“咔嚓”一声瞬间封闭! 这里在顷刻之间,从一个未来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冰冷的钢铁囚笼! “唰!唰!唰!” 办公室四周那些看似是装饰的墙板,同时向两侧滑开! 数十名穿着统一黑色作战服,手持着高压电击棍的顶尖保安,如同从地狱中涌出的恶鬼,从四面八方将沈东辰团团围住! 他们的站位,他们的气息,无不显示着,他们是受过最严苛训练的职业杀手! 林志远早已趁着这片混乱,惊慌失措地从一个暗门退到了后方的中央控制室。 他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个被数十名精英保安围困在中心的沈东辰,脸上那因为恐惧而褪去的血色,再次被一种病态的狞笑所取代。 他拿起广播系统的话筒,冰冷而又充满了恶意的声音,在整个办公室内回荡。 “沈东辰,你果然有秘密。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的眼睛真是有趣啊……” 林志远的声音里,充满了科学家对完美实验品的,那种疯狂的贪婪与占有欲。 “看来今天只能请你永远地留在这里。让我们好好地研究一下,你的这双眼睛了!” 他话音刚落! 数十名黑衣保安,同时发出一声低吼,手中的电击棍,带着刺耳的电流声,从四面八方,朝着沈东辰狠狠地砸了下来! 这一瞬间,沈东辰已然陷入了必死的绝境! 然而面对这足以将一头大象都瞬间电成焦炭的围攻。 沈东辰的脸上,依旧没有半分惧色。 他不退反进! 嗡——! 透视神瞳,再次开启! 在那数十根电击棍即将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仿佛变成了一部被放慢了无数倍的超高清电影! 所有保安的攻击意图! 他们每一个人的肌肉发力方式! 他们下一步的攻击轨迹! 甚至他们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声! 在沈东辰的眼中,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再无半分秘密可言! “太慢了。” 沈东辰的身影动了! 他如同一道穿梭在人群中的黑色闪电,如同一只在刀尖上跳舞的鬼魅! 一名保安的电击棍从他的头顶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沈东辰却看都不看,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在那保安因为用力过猛而露出破绽的瞬间,他并指如刀,闪电般地戳在了对方的腋下! 那里是人体最密集的神经节点所在! “呃啊——!” 那名保安只觉半边身子一阵钻心的酸麻,力气瞬间被卸得干干净净,手中的电击棍“哐当”落地,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地,不住地抽搐。 另一名保安从侧面偷袭,电击棍直捅他的腰眼! 沈东辰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左脚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猛地踹出! “砰!” 正中那名保安的膝盖关节! 那保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当即单膝跪地,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哀嚎,再也站不起来。 他如虎入羊群! 他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到了极致! 他不仅预判了所有敌人的动作! 他更预判了整个环境! “砰!” 他猛地一脚,狠狠地踢在了墙角一个毫不起眼的红色消防栓之上! “哗啦啦——!” 高压水柱,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 冰冷的水流,将整个光滑如镜的地面,变得湿滑无比! 数名正准备冲上来的保安,脚下猛地一滑,根本稳不住身形,如同滚地葫芦一般,人仰马翻地摔倒在地,场面滑稽而又狼狈! 解决掉所有人,前后不过一分钟! 沈东辰的身上,甚至连一滴水珠都未曾沾到。 他缓缓地一步步地,走向那间由防弹玻璃构成的中央控制室。 他的脚步声很轻。 但每一步,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林志远的心脏上。 控制室内。 林志远看着监控屏幕里,那个如同不败战神般,闲庭信步地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一片惨白! 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引以为傲的陷阱,他精心准备的囚笼,在他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就是个怪物!” 第124章 王淑曼死定了 控制室内,林志远看着监控屏幕里那个毫发无伤,一步步逼近的男人,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早已被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占据。 他引以为傲的安保系统,他眼中的精英守卫,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如同土鸡瓦狗般不堪一击!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那扇由特种合金打造的,号称能抵御爆炸冲击的控制室大门。 竟被沈东辰一脚从外部活生生踹得向内凹陷变形,门锁系统迸射出刺眼的电火花彻底报废。 沈东辰带着一身冰冷的寒意,缓步走了进来,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志远的心脏上。 看着这个如同魔神般闯入自己最后堡垒的男人,林志远最后的骄傲与防线彻底崩溃,只剩下色厉内荏的疯狂。 他指着操作台上一排闪烁着红灯的按钮,用嘶哑的声音尖叫道。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 “这里存放着我们四方阁生物研究部门所有的核心资料,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在三秒钟内被高强度酸液彻底销毁!” “没有我,没有这些资料,王淑曼那个女人死定了!” 他试图用最后的筹码来威胁沈东辰,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沈东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紧张,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怜悯的神色。 这种眼神让林志远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与恐惧,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在对方眼中都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闹剧。 “销毁资料?”沈东辰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关系,你尽管销毁,因为你真正的研究样本,或者说最失败的那个样本,根本不在这里。”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了林志远自己。 “它在你的身体里。” 林志远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沈东辰没有理会他那惊骇欲绝的表情,他开启透视神瞳,目光仿佛穿透了林志远的血肉与骨骼,直达他体内最幽深的病灶。 “林博士,你为了追求所谓的永生和完美,绕开了‘甲一号’那种粗暴的方案,偷偷给自己注射了编号为‘S-02’的改良版基因药剂。” “从表面数据看,你的细胞活性的确远超常人,新陈代谢也维持在巅峰状态,你以为你成功了。”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在林志远看来比魔鬼还要恐怖。 “但你忽略了‘星辰岩’能量场最霸道的排异性,改良后的药剂与你的基因产生了更隐秘的冲突。” “它正在缓慢地,不可逆地侵蚀你的胰腺组织,我能‘看到’在那里已经形成了大约0.5厘米的早期纤维化病变。癌变只是时间问题。” 沈东辰向前一步,如同死神般,下达了最后的宣判。 “林博士,根据我的‘医学判断’,如果找不到根源性的解决方案,你的生命,只剩下不到半年了。” 这番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林志远的灵魂深处! 他所有的嚣张假面,所有的天才光环,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最恐惧的秘密! 近半年来,他通过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监控自己的身体,他发现自己的多项生理数据正在持续地恶化。 他耗费了无数心血,却始终找不到病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这个他引以为傲的完美作品一步步走向衰亡。 而现在,这个他眼中的莽夫,这个他准备当成实验品来研究的男人,竟然只用一眼就道破了所有的天机!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林志远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巨大的恐惧像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对死亡的本能畏惧,让他彻底抛弃了所有的尊严与骄傲。 他连滚带爬地从椅子上摔下来,凑到沈东辰的脚下,死死抓住他的裤腿,涕泪横流状若癫狂。 “救我!沈先生,求求你救救我!” 他仰起头,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卑微与乞求。 “你怎么可能知道的?!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既然能‘看’到我的病,就一定有办法救我!” “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四方阁的秘密,‘星辰岩’的数据,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沈东辰厌恶地看着脚下这个毫无尊严的男人,一脚踢开了他抓住自己裤腿的手。 “现在知道求我了?”沈东辰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情感。 “你用别人的母亲作为筹码,威胁我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他缓缓蹲下身,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两口不见底的寒潭,死死地盯着林志远。 “想活命,可以。” “就带我去找那个能救你,也能救王淑曼的人。说你们真正的核心研究机构,到底在哪里?” 林志远为了活命,再也不敢有半分隐瞒,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颤抖的声音,将组织最核心的秘密全盘托出。 “在华海医科大学的地下三层!那里有一个不对外公开的、挂着国家名义的‘国家级生物基因实验室’!” “我们这里所有的研究,都只是外围应用。真正的核心技术,所有的原始‘星辰岩’样本和核心数据,全部都在那里!” 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补充了最后一句关键信息。 “那个实验室的负责人,是陈正华教授,他才是四方阁生物科技领域真正的第一人!” 华海市,华海医科大学。 在这座国内最顶尖的医学殿堂最深处的地下三层,隐藏着一个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秘密机构。 这里戒备森严,每一道门都需要虹膜与基因双重验证,其安保级别甚至超过了某些军事禁区。 沈东辰押着早已没了半点天才傲骨,面如死灰的林志远,利用他那张代表着极高权限的身份卡,顺利地踏入了这座四方阁真正的核心。 实验室内部仿佛一个纯白色的科幻世界,数百名身穿无菌白大褂的顶尖研究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空气中只有精密仪器运转时发出的轻微蜂鸣声。 一位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老者,正站在实验室中央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前,他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索着某个世界级的难题。 他便是这里的负责人,国内生物基因领域的泰斗级人物——陈正华教授。 第125章 你算个蛋 陈教授察觉到有人进入,他回过头,当看到林志远竟然带着一个气息冷峻的陌生人进来时,那双威严的眸子里立刻闪过一丝不悦。 “志远,这里是什么地方,规矩你忘了吗?他是谁?” 林志远在沈东辰冰冷的目光逼视下,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师……他有关于‘S-02’药剂的重要线索……” 沈东辰没有理会主仆二人的交流,他径直走到陈教授面前,将杜父那本记录着血与泪的日记,以及自己根据“魔鬼异变”过程绘制的分子结构图,一同放在了实验台上。 “陈教授,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沈东辰开门见山,声音平静而有力。 “这份日记记录了‘S-02’药剂最早的研发雏形,而这张图则揭示了它在特定诱因下产生恶性异变的过程。我希望我们能合作研究出真正的解锁剂,救人性命。” 然而他的话,换来的却是一阵毫不掩饰的,充满了精英优越感的嘲笑。 陈教授身旁一位年轻英俊,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第一个发出了嗤笑。 他就是陈教授最得意的门生,被誉为下一代基因领域领军人的李瑞博士。 李瑞拿起那张沈东辰绘制的图纸,像是在看一堆垃圾般,轻蔑地抖了抖,他上下打量着沈东辰,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质问。 “你是谁?哪个医学院毕业的?国内还是国外?有行医执照吗?博士学位在哪里拿的?” 他一连串的问题如同机关枪般,充满了攻击性。 “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拿着一本不知道真假的故事会日记,还有一堆不知所谓的涂鸦,就想来指导我们这些国家最顶尖的科学家做研究?” 李瑞将图纸狠狠地摔在桌上,音量陡然拔高,引得整个实验室的研究员都纷纷侧目。 “这简直是我这辈子听过的,天大的笑话!” 他身后的精英团队也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堂大笑,他们看着沈东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闯入了科学院,试图用跳大神来解释万有引力的原始人。 面对这满屋子的轻蔑与嘲讽,沈东辰没有愤怒也没有争辩。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坐井观天却又自以为是的青蛙。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实验室中央那个正在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 嗡——! 透视神瞳,瞬间开启! 他看到,那台“X-射线晶体衍射分析仪”的内部,一束高能射线正反复轰击着一个复杂的蛋白质样本,海量的数据如同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 但他同样也看到,仪器内部一个核心透镜的校准基座上,存在着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零点零一毫米的微小误差。 正是这个误差,导致了所有数据的分析,都在最后百分之七的关键节点上,陷入了无限循环的死局。 沈东辰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他转身走到了旁边一间会议室内的巨大白板前,随手拿起了一支记号笔。 在所有人那如同看小丑表演般的,不屑的注视下。 沈东辰的手动了。 他下笔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停顿。 无数复杂的化学键,空间结构,原子序列,如同奔流的江河从他的笔尖倾泻而出。 一个结构无比复杂,需要动用超级计算机模拟数月,才能勉强成型的蛋白质三维空间结构图,竟被他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徒手地绘制了出来! 他画完最后一笔,将记号笔随手一扔,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整个过程,不足两分钟。 他转过身,看着早已目瞪口呆的李瑞,淡淡地开口。 “你们那台价值三亿的‘X-射线晶体衍射分析仪’,因为一个零点零一毫米的校准误差,卡在最后百分之七的结构分析上,已经整整三天了。” “这就是最终的结构图,你们可以对照一下数据,看看对不对。” 此言一出! 整个实验室,瞬间死寂! 陈正华、李瑞以及他身后那群精英团队,看着白板上那张完美得如同艺术品,又精准到每一个原子键位的结构图,如同集体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的血色,在顷刻之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正是他们整个团队,耗费了数月心血,不眠不休都无法攻克的最大难题!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竟然只看了一眼高速运转的仪器,就在短短两分钟之内,徒手将最终的答案画了出来?!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吗?! 这是真正的神迹! 李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指着白板,又指着沈东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那位在国内生物基因领域,说一不二的泰斗陈正华教授,他那双拿着报告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颤颤巍巍地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再也顾不上任何权威与尊严,他看着沈东辰,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与激动而变得无比嘶哑。 “你……你究竟是……是谁?” 面对陈正华教授那因极致震惊而略显嘶哑的质问,整个国家级生物基因实验室落针可闻。 所有研究员都屏住呼吸,用一种看待神明般的眼神,敬畏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他们穷尽毕生心血和数亿设备都无法攻克的科学壁垒,竟然被他用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在短短两分钟内,以最原始的纸笔彻底洞穿。 沈东辰的脸上没有半分得色,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没有回答陈教授关于他身份的问题,只是平静地指着白板上那张完美的蛋白质三维空间结构图,声音沉稳而有力。 “陈教授,图我已经画出来了,这应该足以证明我并非信口开河。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研制解药的事了吗?” 这一句话,瞬间让陈正华从巨大的震撼中惊醒。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所有的权威傲慢和轻视,都在这一刻化为了发自内心的敬畏与羞愧。 他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科学界的真正旷世奇才。 第126章 鸿门之宴 “可以!当然可以!”陈正华再也顾不上任何泰斗的架子,他快步走到沈东辰面前,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充满了恳切与激动。 “沈先生,请您上座!从现在起,您就是我们实验室最高级别的顾问,这里所有的资源,所有的人员,都由您全权调动!” 这位在国内生物基因领域说一不二的权威,此刻竟像一个小学生般,恭敬地将沈东辰迎到了实验室最核心的主控台前。 而他身后那群曾经不可一世的精英团队,包括李瑞在内,也都纷纷低下他们那高傲的头颅,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实验室被前所未有的热情所点燃。 陈正华立刻召集了全实验室最顶尖的专家团队,与被奉为上宾的高山一起,连夜对杜书萱父亲留下的日记手稿以及王淑曼的最新病情,展开了争分夺秒的联合攻关。 有了沈东辰绘制出的那张“魔鬼异变”分子图作为指引,再加上杜父日记中记载的半成品配方,研究的进展一日千里。 他们很快便从理论上,推演出了合成“解锁剂”的完整路径。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时,一个巨大且无法逾越的障碍,再次横亘在了他们面前。 “不行……还是不行……” 在一个关键的实验节点上,陈正华教授看着仪器上反馈回来的失败数据,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 “我们缺少了最关键的一步。” 高山也面色凝重地补充道。 “根据杜兄弟当年的手稿记载,想要将‘星辰岩’的能量与半成品药剂完美融合,必须有一个极其特殊的催化步骤。” “这个步骤,就像是给一把绝世好锁,配上独一无二的钥匙。而这个步骤所有的核心数据和操作权限,都掌握在四方阁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手中。” 他看了一眼被鬼影制服后,暂时关押在旁边审讯室的林志远,叹了口气。 “林志远虽然是核心成员,但他终究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执行者,根本接触不到这种最高级别的机密。没有那最后一把‘钥匙’,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纸上谈兵!” 此言一出,实验室里刚刚燃起的希望火焰,再次被无情的现实所扑灭。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甘与绝望。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冰点的时刻,实验室外部的通讯设备,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提示音。 一名安保人员神色紧张地走进来报告。 “陈教授,沈先生,外面……有一辆挂着京城特殊牌照的轿车,指名道姓,要见沈先生。”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沈东辰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片刻之后,一位身着得体中山装、气质沉稳的老管家,在两名气息彪悍的保镖护卫下,走进了实验室。 他径直来到沈东辰面前,微微躬身,态度毕恭毕敬,但那份源自上位者的气场却无法掩饰。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由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古朴松柏纹路的烫金请柬,双手递上。 “沈先生,我家老爷,袁鹿山先生,特意嘱咐我来请您。请您今晚七点,到他的私人别苑‘松石居’一叙。” 老管家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在传达一个不容拒绝的指令。 “我家老爷说他有要事与您相商。此事,正关乎到解锁剂那最后一味,也是最重要的‘药引’。”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心中轰然炸响! 袁鹿山! 那个仙风道骨的古玩宗师,那个四方阁真正的幕后之主,他终于要亲自下场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摊牌,是决定所有人生死的终局之战。 高山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快步走到沈东辰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提醒道。 “沈先生,千万不能去!这个袁鹿山,其城府之深,手段之狠,远非龙建章那种蠢货可比!他从不做没有半分把握的事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深的恐惧。 “这次邀请,名为品茶,实为鸿门宴!他既然敢在这个时候请你,就必然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此去必定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沈东辰静静地听着,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张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数阴谋与杀机的纯金请柬。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反而闪烁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锐利光芒。 “鸿门宴吗?” 沈东辰看着请柬上那松石居三个力透纸背的大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既然敢请,我沈东辰自然敢去。” “我倒要看看,这位盘踞在华夏地下世界近百年的古玩界泰山北斗,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夜色如墨,位于京城西郊的私人别苑“松石居”却灯火通明。 这座别苑占地极广,亭台楼阁皆是明清制式,一草一木都透着古朴而厚重的韵味,处处彰显着主人那深不可测的底蕴与品位。 沈东辰拒绝了所有人的陪同,独自一人单刀赴会。 他穿过由顶尖安保人员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守护的回廊,最终在那位熟悉的老管家引领下,踏入了别苑最深处的那间书房。 书房内古色古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顶级茶品的混合香气。 那位在古玩界被奉为泰山北斗,在世人眼中仙风道骨的袁鹿山,此刻正穿着一身素色唐装,姿态悠然地坐在茶台前,用一套珍稀的宋代建阳窑兔毫盏,煮着一壶不知年份的普洱老茶。 他看到沈东辰进来,脸上露出了真诚而又充满了欣赏的微笑。 “坐。”袁鹿山指了指对面的黄花梨木椅,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沈东辰的眼神冷冽如冰,他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这位最后的棋手,揭开他所有的假面。 第127章 真正的秘密 袁鹿山似乎毫不在意他的无礼,他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 氤氲的茶气模糊了他那张看似慈祥的脸,却无法掩盖他眼神深处那如同深渊般的野心。 “你很聪明,比龙建章、苏明哲、林志远那些我亲手提拔起来的废物,都要聪明得多。” 他亲口承认了,用一种评价棋子优劣的淡然语气。 “你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过是我推到台前,用来混淆视听吸引火力的棋子罢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浑浊的老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对生命即将逝去的,深深的恐惧与不甘。 “我建立四方阁,布局百年,进行那些你们凡人无法理解的生物实验,目的只有一个——延续生命。” 他坦言了自己的最终目的,声音沙哑而执着。 “我年事已高,大限将至,王淑曼身上的实验,是我在‘甲一号’失败之后,孤注一掷的最后尝试,只可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悔意,反而露出了一丝病态的笑容。 他缓缓站起身,指着书房正中央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古画。 那是一幅气势恢宏、笔触精妙的《八仙贺寿图》,画中八位仙人神态各异、栩栩如生,充满了道家的飘逸与祥和。 “这幅画,是元代大家丘处机的真迹,是我最珍爱的藏品之一。” 袁鹿山看着那幅画,眼神中充满了自负与玩味。 “同时,它也是我这间书房的总机关,是我为你准备的最后一道考验。” 他转过头,看着沈东辰,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已经落入蛛网中心的猎物。 “画中的八位仙人,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对应着一道致命的机关。其中只有一道是生门,其余七道,皆是死路。只要你看错一个,哪怕只是眼神的焦点出现一丝偏差,今天你就走不出这个门。” 他自信满满,他认为这是一场纯粹的终极对决。 这是阳谋,是沈东辰那所谓的“妖法”,绝对无法看破的死局。 他要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将这个屡次破坏他计划的年轻人,彻底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面对这必死的陷阱,沈东辰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平静得可怕的模样。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幅价值连城的《八仙贺寿图》。 在袁鹿山那胜券在握的注视下,他仿佛真的在仔细地,一寸寸地,欣赏着画中仙人的笔触神韵与构图。 然而袁鹿山不知道的是。 嗡——! 在沈东辰开启了透视神瞳的视野中,他看的根本就不是画! 而是画后面的那面墙壁! 他那无所不能的目光,瞬间穿透了名贵的宣纸,穿透了厚重的梨花木画框,直达墙壁内部那复杂而又精密的机关线路! 他清晰地看到,墙壁之内,八条由特殊金属打造的线路,如同八条毒蛇,分别连接着不同的致命机关…… 但,他也同样清晰地看到! 其中有七条线路的尽头,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其内部的金属结构,都已经出现了肉眼无法察觉的锈蚀和断裂! 那些机关,早已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彻底失灵了。 只有一条线路,从头至尾,都完好无损,闪烁着微弱的能量光芒! 而那条线路所连接的,正是…… 沈东辰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不再看画,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眼前这位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最后棋手。 在袁鹿山那错愕不解的目光中,沈东辰缓缓伸出手,没有丝毫的犹豫,指向了画中那位身份最不起眼,神态最谦卑的…… 张果老。 随即他对着脸上笑容已经开始凝固的袁鹿山,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嘲讽的笑容。 “袁老,您这机关…好像,是该检修了。” 沈东辰那句云淡风轻的话,如同最响亮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袁鹿山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 他脸上那掌控一切的,智珠在握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因自尊被彻底碾碎而产生的滔天怒火!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穷尽一生心血研究的“术”,自己引以为傲的必杀之局,竟然会被沈东辰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如此轻描淡写地看破! 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布局,自己的百年心血,在对方那双诡异的眼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小畜生!你找死!” 恼羞成怒的袁鹿山彻底撕下了最后一块伪装,他那仙风道骨的气质荡然无存,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猛地一掌拍在身前的紫檀木桌案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书房的四壁突然发出“咔咔”的机括声。 那些原本摆放着珍稀古董的博古架,那些挂着名贵字画的墙壁,竟同时向两侧滑开,露出了一个个黑洞洞的暗门! “唰!唰!唰!” 十余道矫健如龙、气息彪悍的身影,从那些暗门中同时冲出,他们每一个都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 眼神凶悍狠厉,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浸淫武道数十年的顶尖练家子! 他们正是袁鹿山耗费无数资源,秘密培养了多年的贴身护卫,是四方阁真正的暴力根基! “杀了他!”袁鹿山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无比嘶哑,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把他给我剁碎了喂狗!” 一声令下,那十余名顶尖高手再无半分犹豫,他们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从四面八方,带着撕裂空气的拳风,朝着书房中央的沈东辰,疯狂地合围而来! 一场惨烈无比的格斗,瞬间爆发! 这些护卫的实力,远比之前沈东辰遇到的任何对手都要强大,他们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格斗技巧,都达到了人类所能企及的巅峰。 更可怕的是,他们彼此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攻防一体,组成了一张足以绞杀任何宗师级强者的天罗地网!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沈东辰虽能凭借透视神瞳预判对方所有的攻击路线,却也第一次,真正地陷入了苦战。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穿梭在刀光剑影中的幽灵,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发麻。 第128章 擒贼先擒王 然而,即便身处如此险境,沈东辰的眼神却依旧冷静得可怕。 他一边应付着周围护卫那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击。 一边却将自己透视神瞳大部分的能量,死死地锁定在了那个站在战圈之外,满脸狞笑,正欣赏着他狼狈模样的袁鹿山身上! 擒贼先擒王! 他知道,不解决掉袁鹿山这个主心骨,就算他今天能打倒这十几个高手,也绝对无法活着走出这座杀机四伏的别苑! 他要找到袁鹿山的弱点! 沈东辰的目光穿透了袁鹿山那身宽大的唐装,穿透了他的血肉,最终聚焦在了他那颗虽然苍老,但依旧在有力跳动的心脏之上! 就在那里! 沈东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到了! 在袁鹿山的心脏附近,竟然植入了一个极其精密,由数十个微型零件和线路构成的,银白色金属造物! 那是一个心脏起搏器! 而且根据起搏器上那细微的德文标志和型号编码,沈东辰的大脑在瞬间便完成了信息的检索与分析! 德国西门子公司二十年前生产的“雄鹰-III型”心脏起搏器! 这是一款在当年堪称顶尖,但以现在的技术眼光来看,型号已经有些老旧的进口产品! 沈东辰没有停下,他将透视神瞳的能量催动到了极致,开始对那个起搏器进行更深层次的扫描与分析! 他终于找到了! 在那块负责为整个起搏器供应能量的电池模块上,存在着一个连其当年的主治医生,甚至连袁鹿山本人都绝对不知道的致命的设计缺陷! 找到弱点的瞬间,沈东辰整个人的气势都为之一变! 他不再与那些护卫纠缠,他猛地发出一声长啸,双腿发力,用一记势大力沉的扫堂腿,硬生生地逼退了身前的两名护卫,抓住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空隙,从那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中闪身而出! 他没有再战,也没有逃跑。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离袁鹿山十米开外的地方,缓缓抬起手,用手指着袁鹿山的心脏位置朗声喝道! 那声音,如同九天惊雷,清晰地,响彻了整个书房! “袁鹿山!” “你心脏里安装的,是二十年前,德国西门子公司生产的‘雄鹰-III型’心脏起搏器,我说的对不对?” 袁鹿山脸上的狞笑,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这是他身体最核心的秘密! 除了当年为他主刀的那个早已死去的瑞士医生,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东辰却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他那冰冷而又充满了绝对自信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之槌再次落下! “这款起搏器的电池模块,在低电量时,其内部的能量稳定结构会变得极其脆弱,对频率在2.45G赫兹的强电磁脉冲,毫无任何抵抗能力!”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死神般的微笑,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我现在,只要打一个电话,让我等在外面的人,启动大功率的军用电磁干扰器。” “你会在三秒钟之内,心脏骤停,心肌瞬间坏死。” “神仙难救!” 沈东辰那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的最后四个字,如同一道来自九幽地狱的最终审判,狠狠地劈在了袁鹿山的心头! 他脸上那因为愤怒和得意而涨红的血色,在这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惊恐万状地捂住了自己左胸口心脏的位置,仿佛那里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 这个秘密,是他此生最大的软肋,是他自以为除了那个早已死去的瑞士医生之外,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晓的死穴!他怎么知道的?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权势,武力,阴谋,财富……所有他穷尽一生所追求、并引以为傲的东西,在这一刻,在对方那双仿佛能洞穿宇宙万物的“眼睛”面前,都变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就像一个自以为是的棋手,精心布局,掌控一切,最终却在将军的刹那,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告知,自己的“帅”,从一开始就暴露在对方的狙击镜之下。 这还怎么玩? 这根本就没法玩! “都……都给我退下!” 袁鹿山感受着胸口那阵因为极致的恐惧而传来的细微刺痛,他再也不敢有半分侥幸,用嘶哑的声音,厉声喝退了那些还准备上前的贴身护卫。 那群顶尖高手虽然不解,但还是躬身退下,书房内便只剩下了他和沈东辰两人。 袁鹿山颓然地坐回身后的太师椅上,他那挺直了一生,如苍松般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一生算计别人,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之间,最终却发现自己的性命,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用一种他到死都无法理解的方式,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这是何等的讽刺。 “呵呵……呵呵呵……”他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惨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甘,自嘲,以及英雄末路般的悲凉。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已是黯淡无光。 “你赢了……”他声音嘶哑地开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说吧,你想要什么?” 面对这位曾经的地下世界帝王的彻底臣服,沈东辰的脸上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将对手踩在脚下的快感,而是为那些被伤害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他平静地说道。 “我不想杀你,因为你的命,应该由律来审判。我只要三样东西。” “第一,王淑曼女士的解药,我要完整的、没有任何差错的最终配方。” “第二,你这些年所有非法实验的全部原始数据和记录,一份都不能少。我会把它交给国家,让那些因为你们的贪婪而诞生的‘魔鬼’,彻底有个了结。” “第三,”沈东辰的目光扫过这间摆满了无价之宝的书房,眼神冰冷。 “你名下所有通过四方阁获取的不义之财,包括你的房产,古董,以及海外账户的所有资金,必须全部捐给国家慈善机构,用来弥补你们犯下的罪孽。” 第129章 游戏结束了 这三个条件,每一个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袁鹿山的心上。 这不仅是要他的钱,更是要将他一生建立的地下帝国,连根拔起彻底地暴露在阳光之下! 袁鹿山惨笑一声,他知道自己没得选。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墙上那副他最引以为傲的《八仙贺寿图》前。 他没有去碰画中的任何一位仙人,而是伸出手,在那副画的紫檀木画轴最末端,一个极其隐秘的位置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轻响,画轴的末端竟然弹出了一个小巧的暗格。 袁鹿山从暗格中,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U盘,他转过身随手将它丢给了沈东辰,仿佛丢掉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解药配方,实验数据,我名下所有资产的清单和转让协议……全都在里面。” 他那张苍老的脸上,表情无比的复杂。 沈东辰接过U盘。 他知道这场持续了数月之久,让他数次陷入绝境的战争,到这里终于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 那个已经彻底颓然,仿佛失去了所有斗志的袁鹿山,却突然抬起头,那双本已黯淡无光的眸子,竟再次,闪烁起了一丝极其诡异的,充满了怜悯的光芒。 “不过,沈东辰你真的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沈东辰的脚步猛地一顿。 只听袁鹿山发出一声充满了嘲讽的,解脱般的轻笑。 “你毁了龙建章,毁了我,毁了整个四方阁在明面上的所有势力,你以为你赢了,你以为你铲除了一切的罪恶根源?” 他看着沈东辰那张再次变得凝重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你错了。错得离谱。” 袁鹿山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缓缓回荡,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最终谜底。 “你以为我就是四方阁真正的主人?” “我告诉你,我包括那个自作聪明的龙建章,我们从始至终,都只是……” “管家。” “一个为真正的主人,打理世俗产业,看守门户的管家罢了。” “而你从你发现‘星辰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他盯上了。我们之前所有的动作,所有的争斗,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场无聊的饭后消遣的戏剧。” “沈东辰,你真正的敌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管家?真是个不错的说辞。” 沈东辰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惧意,反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锐利。 “所以,你费尽心机,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甚至不惜牺牲龙建章和整个四方阁在明面上的所有势力,就是为了给你的主人,抓一个能破解星辰岩秘密的苦力?” 面对沈东辰一针见血的嘲讽,袁鹿山那张因计划败露而略显颓丧的脸,竟又重新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仿佛已经吃定了沈东辰,认为对方在得知了这背后更恐怖的存在后,必然会选择屈服。 他轻轻抚掌而笑,那姿态再次变回了指点江山的棋手。 “苦力?不不不,沈东辰,你不该这么想,这并非苦力,而是你天大的荣幸。” “我的主人,是真正站在这个国家金字塔尖的存在,他的名字,他的能量,都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他非常欣赏你的才能,尤其是你那双神奇的眼睛。” 袁鹿山缓缓站起身,他踱步到书房一侧一个由千年紫檀木打造的博古架前,小心翼翼地从最顶层取下了一个同样古朴的锦盒。 他将锦盒捧在手中,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捧着一个决定他自己生死的筹码。 他回到茶台前,将锦盒轻轻地放在桌上,推向沈东辰。 “这里面,是杜书萱父亲留下的,关于解锁剂最原始核心数据,也是你现在唯一能救那个女人性命的东西。” 袁鹿山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 “只要你点一下头,宣誓为我的主人效力,它就是你的。届时你不仅能救人,更能得到你以前连做梦都无法想象的财富地位,以及接近永生的秘密。” 这番话是赤裸裸的威胁,更是无法抗拒的利诱。 他将沈东辰最在乎的人的性命,与沈东辰自己的未来,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放在了天平的两端。 袁鹿山自信满满,他认为沈东辰绝无选择,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面对这种可以一步登天,又能拯救至亲好友的机会时,都必然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然而,沈东辰的反应,再一次彻底超出了他的预料。 沈东辰甚至没有看那个锦盒一眼,他只是摇了摇头,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近乎怜悯的神色,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充满了瑕疵的赝品。 “袁老,你撒谎的样子,和你当初在鉴宝大会上,鉴定那些赝品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破绽百出。” 袁鹿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沈东辰没有理会他那急剧变化的脸色,他开启透视神瞳,目光仿佛穿透了袁鹿山的血肉骨骼,直达他灵魂最深处的恐惧! “你根本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管家,这个世界上,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的主人。或者说就算有,那个人也绝对不是你效忠的对象。” 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一层层地,剥开袁鹿山那最后最可怜的伪装。 “你和你口中那个所谓的主人,得的是同一种病。一种极其罕见的,会缓慢侵蚀中枢神经系统的遗传性疾病!” 轰——! 此言一出,袁鹿山如遭雷击,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沈东辰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袁鹿山,将他最后的秘密赤裸裸地揭开! “我看到,你的脊椎末端神经元,已经出现了和日记中看到,完全一致的早期纤维化病变特征。这种病变的进程极为缓慢,但却无法被任何现代医学仪器所检测到,直到末期爆发神仙难救。” “所以,所谓的延寿实验,你处心积虑进行的所有研究,根本不是为了你的什么主人!” “而是为了救你自己!” 第130章 你到底什么怪物 沈东辰向前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袁鹿山几乎无法呼吸! “你才是那个最想得到解药的绝望病人!” “你甚至比王淑曼病得更重,比林志远病得更深!你才是那个真正大限将至,命不久矣的可怜虫!”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柄无形的万钧重锤,狠狠地砸碎了袁鹿山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伪装尊严! 他脸上所有的血色都在瞬间褪尽,那副仙风道骨的宗师假面彻底粉碎,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恐惧! 他最大的秘密,他最深的恐惧,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用一种他到死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如此轻易地揭开! “不……不……” 他踉跄后退,身体重重地撞在身后的紫檀木书架上,书架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被撞得叮当作响,仿佛在为这位曾经的枭雄奏响最后的哀歌。 他指着沈东辰,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充满了看待非人存在的极致恐惧。 他发出一声绝望到了极点的嘶吼。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袁鹿山心神彻底崩溃,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瞬间。 书房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无声无息地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裁剪得体的中山装,面容冷峻,眼神淡漠的中年人,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色练功服,气息内敛的护卫。 这名中年人看都没看地上那只碎裂的建盏,更没有看那个状若疯癫的袁鹿山。 他只是将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投向了沈东辰。 随即他对着沈东辰,微微躬身,用一种不带丝毫情感,却又无比恭敬的语气,缓缓开口。 “沈先生,我家主人,想亲自和您谈谈。” 书房内,沈东辰迎着秦管家那深不见底的目光,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只是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可以跟你走,但我需要先打个电话,安排一下我女儿的事情。”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却也带着一丝不动声色的试探。 秦管家闻言,那张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微微侧身,做出一个标准的“请”的手势,那份从容与气度,表现出了一种近乎对等的尊重。 他身后的两名护卫也依旧如雕塑般纹丝不动,仿佛沈东辰在他们眼中,已是主人的囊中之物,任何小动作都毫无意义。 沈东辰不再多言,他当着秦管家的面,首先拨通了姜莜的加密电话。 “姜莜,是我。”沈东辰的声音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现在有要事需即刻赴京,归期未定。从这一秒开始,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预案,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媛媛和杜书萱母女的安全。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相信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电话那头的姜莜虽然心中万分惊疑,但她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只是用无比坚定的声音回答。 “你放心,除非我死,否则谁也别想动她们一根头发。” 挂断电话,沈东辰又拨通了鬼影的号码,用同样简洁的语言下达了指令。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秦管家,平静地说道。 “走吧。” 他没有被粗暴地押解,而是被秦管家恭敬地“请”上了一辆通体漆黑,没有任何标识的防弹旗轿车。 车队悄无声息地驶离了松石居,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在京城西郊,停在了一架同样没有任何航司标识的湾流私人飞机旁。 这无声的一切,都在彰显着其主人那足以渗透到国家最高层面的,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飞行途中,秦管家全程不发一言,他甚至没有看沈东辰一眼,只是跪坐在茶台前,为沈东辰沏上了一壶顶级的陈年普洱。 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无论是水温的控制,出汤的时间,还是奉茶的姿态,都尽显顶级的章法与礼仪。 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尊重,反而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远比任何直接的威胁和恐吓,都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飞机平稳地降落,舷窗外依旧是一座戒备森严的军用机场。 车队再次启动,这一次,它驶向了群山深处。 最终,在穿过一处由军队直接驻防的隐秘哨卡后,一座隐藏在深山之中,占地不知几许的中式古典庄园。 这里才是四方阁这个庞然大物真正的核心所在。 在庄园最深处,一间温暖如春的巨大温室花房里,沈东辰终于见到了这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真正的主人”。 一个年逾九旬,枯瘦如柴,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的老者。 他的鼻腔里插着透明的氧气管,手背上连接着无数根复杂的线路,链接着身后那一整套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维生系统。 他仿佛一尊即将腐朽的枯木,生命的火焰全靠着这些冰冷的机器,才得以勉强维系。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行将就木的老者,当他缓缓睁开眼时,那双浑浊的眸子,却如同最锋利的鹰隼,锐利得足以刺穿人心! 那眼神中,沉淀着跨越近一个世纪的岁月风霜,权谋智慧,以及绝对漠然。 他就是四方阁真正的缔造者,一个连龙建章和袁鹿山,都只能称之为“主人”的存在楚老。 楚老看着沈东辰,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道通过维生系统上微型扬声器辅助发出的声音,在温暖的花房中响起。 那声音,干涩沙哑,仿佛两块砂纸在互相摩擦。 “沈先生,欢迎你的到来。袁鹿山是个废物,让你见笑了。” 他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迂回,仿佛时间对他而言,是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我时日无多,这套维生系统,最多只能再为我延续半年的生命。” 楚老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住沈东辰。 “我需要你那双能看穿万物本源的眼睛,也需要杜家那份充满了天才构想的研究笔记,为我在半年之内,完善最终的S--03号药剂。”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慷慨”。 “作为回报,这个由我亲手建立的地下王国,它所拥有的财富,权力和秘密,我可以分你一半。” “你将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无冕之王。” 第131章 四方阁解散 然而不等沈东辰做出任何回应,楚老那干涩的声音,便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威胁。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若你拒绝……” 楚老的嘴角,扯出一个无比残忍的弧度。 “你的女儿,你的朋友,你在江南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最珍视的那些人,都将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被用最彻底最干净的方式……” “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 温室花房内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珍稀花卉的馥郁芬芳,但此刻的气氛却比西伯利亚的寒冬还要冰冷刺骨。 楚老那干涩沙哑的最后通牒,如同一道无形的绞索,紧紧地套在了沈东辰的脖子上,并且正在一寸寸地收紧。 沈东辰知道,对方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 以楚老那渗透到国家每一个角落的恐怖能量,想让一个人和与他相关的所有痕迹在二十四小时内被彻底抹去,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秦管家那冷漠的眼神,以及他身后那两名气息如渊的护卫,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整个花房的空气仿佛都已凝固,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缓慢而沉重。 沈东辰表面上不动声色,那张英俊的脸上甚至看不出半分波澜。 但他的内心深处,大脑却早已在以超越超级计算机的速度疯狂运转。 他知道,这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绝境,是真正的生死豪赌。 他唯一的底牌,只有他自己!只有他那双能看穿万物本源的眼睛! 嗡——! 沈东辰开启了透视神瞳,并且将它的能量催动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他放弃了对周围环境和护卫的任何观察,而是对眼前轮椅上的楚老,进行了一次最彻底的扫描! 在他的视野中,楚老那枯瘦的身体变成了一具半透明的琉璃。 他清晰地看到,楚老体内几乎所有的器官都已出现了不可逆的衰竭,如同即将熄灭的风中残烛。 他看到,那一整套世界上最顶尖的维生系统,正通过无数根复杂的线路,扎根于楚老的身体,用冰冷的电流和化学药剂,勉强维持着他那微弱的生命之火。 然而,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为整套系统提供能量的核心供电模块之上! 他看到了! 在那块由德国最精密工业制造的电池模块内部,一处被无数线路包裹的核心稳压器上,存在着一个连创造它的工程师都绝对不可能知道的致命隐患! 找到了! 他缓缓地,收回了目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悯,以及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 “楚老,您的恩赐,我恐怕无福消受。” 沈东辰平静地开口,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楚老那足以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的提议。 此言一出,花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了冰点! 楚老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杀机! 他身后的秦管家更是面色一寒,隐藏在袖中的手,已经准备下达最后的格杀指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沈东辰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再次响起。 “楚老,在您动手之前,我很好奇一个问题。” “您这套从德国瓦尔特公司,斥巨资私人订制的神谕系列维生系统,当初为您安装它的首席工程师,克劳斯先生,有没有告诉过您,” 沈东辰的目光直视着楚老那双因震惊而开始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地说道。 “它的核心供电模块,因为二零一七年第三批次的设计问题,存在一个连他们公司内部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致命缺陷?” 楚老和秦管家的脸色,骤然大变! 尤其是楚老,他那干枯的手,不受控制地死死抓住了轮椅的扶手!因为沈东辰口中的“瓦尔特公司”和“克劳斯工程师”,是这个项目最高级别的秘密,除了他和秦管家,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沈东辰却没有理会他们那惊骇欲绝的表情,他只是平静地,继续陈述着事实。 “这个缺陷,会在系统连续无故障运行超过八千小时之后,因为内部元件的不可逆老化,导致其核心的稳压器,出现一次长达零点零三秒的瞬时功率中断。” “零点零三秒,对正常人来说不过是眨一下眼。但对于生命体征完全依赖这套系统维持的您来说,” 沈东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零点零三秒的供氧和循环中断,足以对您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大脑,造成永久性不可逆的损伤。” “也就是说,您会瞬间脑死亡。” 他缓缓抬起手,看了一眼楚老手腕上那块价值千万的百达翡丽。 “而现在,距离您上一次更换这套核心供电模块,根据这块表的计时记录,已经过去了……” “七千九百九十九小时,又五十分钟。” 沈东辰的声音,在寂静的花房中,缓缓回荡,如同最终的审判之槌。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来谈一谈,新的条件。” 沈东辰那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在寂静的温室花房中缓缓回荡。 那所谓的“十分钟”,狠狠地压在了楚老那颗早已衰朽的心脏之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一生运筹帷幄,掌控无数人的生死,将天下枭雄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有朝一日竟会被一个年轻人,用如此精准的方式,牢牢地掐在了手里! “这绝对不可能!”楚老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凡人才有的极致恐惧! 他状若疯癫,指着自己身上那套复杂的维生系统,用嘶哑的声音对着身旁的秦管家疯狂地嘶吼。 “检查!立刻给我联系德国总部!我要最详细的系统自检报告!快!” 秦管家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通过最高级别的加密线路,联系上了德国瓦尔特公司的首席工程师。 然而,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远程诊断和数据比对之后,电话那头传来的,那个严谨的德国工程师冰冷而又确凿的回复! “是的,先生。根据我们的最高权限数据库记录,您所使用的那套神谕系统,其核心供电模块确实属于二零一七年的第三批次产品。 该批次产品,理论上,的确存在着您所说的那万分之一的瞬时功率中断风险……” 第132章 彻底的宣战 秦管家的脸上血色尽失。 他看着轮椅上那已经面如死灰,浑身剧烈颤抖的楚老,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 “主人……他说的是真的。” 一切都完了。 最终,为了活命,这位曾经掌控着庞大地下王国的缔造者,这位视人命如草芥的最后棋手,被迫答应了沈东辰所有的条件。 他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颤抖着手,让秦管家从庄园最深处的密室中,取来了杜书萱父亲那份完整的原始研究笔记,以及一块鸽子蛋大小,能量精纯的核心“星辰岩”样本。 “沈东辰……”楚老看着眼前这个彻底颠覆了他百年认知,击溃了他所有骄傲的年轻人,声音沙哑,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我答应你,从今天起,立刻解散四方阁在国内所有的非法业务,并且永远不会再动你和你身边的人。现在你可以走了。” 沈东辰接过那份承载着无数血泪与希望的笔记和样本,眼神冰冷地看了这位已经彻底沦为阶下囚的“主人”一眼,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隐藏着无尽罪恶的庄园。 他没有片刻的耽搁,立刻乘坐私人飞机,火速返回锦城! 华海医科大学的地下实验室,早已成了一座不眠不休的科学堡垒。 在高山教授和陈正华教授的带领下,整个实验室最顶尖的专家团队,早已在翘首以盼。 沈东辰带着那份真正的核心笔记和“星辰岩”样本回来时,所有人都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成了一场与死神赛跑的科研攻关。 整个团队不眠不休,而沈东辰,则成了这场攻关战中,最核心的“超级外挂”。 他再次开启透视神瞳,利用自己那能够实时监控微观世界的神技,将整个解锁剂的合成过程,都置于自己的“视野”之下。 “陈教授,温度调高零点三度!催化剂的分子链活跃度不够!” “高教授,立刻加入0.5毫克的B-3号化合物,我看到S-02号药剂的结构正在发生排异性崩溃!” “不对!所有人都停下!它的反向序列开始增殖了!立刻反向注入杜父笔记里的中和酶!” 在他的神技辅助下,所有复杂的细胞反应,所有微观的分子变化,都变得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无比。 他们绕开了所有可能失败的路径,避开了所有可能产生副作用的陷阱。 终于,在第三天凌晨,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实验室的舷窗照进来时,第一支闪烁着生命光辉的解锁剂,终于被成功地合成出来! 当那支淡蓝色的药剂,被缓缓地注射进王淑曼的体内时,奇迹发生了。 病房内,所有连接着王淑曼的生命体征监测仪,那些原本已经濒临绝境的,不断发出刺耳警报的红色数据,竟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回落! 血压,心率,血氧饱和度……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地恢复正常! 杜书萱看着仪器上那一条条重新恢复平稳的绿色曲线,看着病床上母亲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与激动,猛地转身,紧紧地抱住了身旁的沈东辰,将所有的眼泪,都释放在了他的怀中。 “谢谢你……东辰……谢谢你……” 她喜极而泣,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沈东辰轻轻地拍着她不住颤抖的后背,心中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知道,胜利并非没有代价。 他逼迫楚老解散四方阁,虽然从根源上摧毁了这个庞大的地下王国,却也等同于,彻底得罪了那个组织中,所有曾经享受着无上特权与利益的既得利益者。 当老虎死去,那些曾经依附于它的豺狼,只会变得更加疯狂。 果不其然。 就在王淑曼病情彻底稳定的当晚,远航物流的总裁办公室里,秦月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 她那张万年冰山的俏脸上,第一次写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恐。 “沈总,出……出大事了!” 秦月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微微颤抖。 “我们昆仑矿业刚刚通过猎头公司,重金聘请的,负责整个矿区安保工作的总顾问,那位曾经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的退役特种兵王疯狼罗宾,就在一个小时前,在自己家里被杀了!” 沈东辰的眼神,瞬间一凛! 秦月继续说道。 “警方初步勘察,一击毙命,凶器是一柄极细的军用匕首,直接从后颈刺入,切断了中枢神经。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脚印,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有。这种手法,干净利落到了极致,是绝对的顶尖职业杀手所为!” 她顿了顿,将自己的手机,递到了沈东辰的面前,声音因为恐惧而压得极低。 “同时就在刚才,我的私人加密邮箱,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沈东辰接过手机。 屏幕上,是一张色彩明媚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锦城最好的国际幼儿园,那片充满了欢声笑语的,铺满了彩色塑胶的操场上。 他的女儿沈媛媛,正扎着可爱的羊角辫,穿着漂亮的公主裙,在温暖的阳光下,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全世界最天真,最灿烂的笑脸。 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媛媛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如同一根最锋利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沈东辰的心脏最深处。 那张照片,比任何直接的威胁,任何血腥的警告,都更加让他感到刺骨的寒意与滔天的怒火。 安保总顾问的死,以及这封无声的恐吓信,都用最冷酷的事实告诉他,楚老虽然倒了。 但他亲手建立的那个名为四方阁的利益共同体,并没有因此而消亡。 那些曾经依附于楚老这头猛虎的豺狼们,在失去了唯一的束缚之后,已经开始用更隐蔽,更血腥的方式,向他展开疯狂的报复。 他们在用媛媛的性命,向他宣战! 沈东辰的眼中,那因为治愈王淑曼而刚刚浮现的些许暖意,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冷静与杀机。 第133章 医药世家而已 沈东辰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拨通了电话,以不容置疑的命令,让鬼影和郑家的安保团队,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女儿沈媛媛,以及刚刚脱离危险的杜书萱母女,全部接到了安保级别最高,堪称军事堡垒的郑家庄园之中。由阿东阿西以及鬼影的团队,进行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贴身保护。 在安排好这一切,确定了亲人绝对安全之后,沈东辰才将自己那几乎要沸腾的杀意,重新压回了心底。 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敌人已经从暗处,向他露出了獠牙。 与此同时,王淑曼被神秘“神医”以闻所未闻的手段,从绝症中奇迹般治愈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不胫而走。 迅速在华夏最顶级的权贵圈层中,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震动。 无数被现代医学宣判了死刑的豪门显贵,封疆大吏,都开始通过各种渠道,疯狂地打探着这位“神医”的来历,企图为自己或家人,求得一线生机。 然而随之而来的,并非求医者的善意,而是闻到血腥味后,蜂拥而至的饿狼。 三天后,华海医科大学的地下实验室内,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里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科研氛围。 来人自称是西南第一医药世家。 白家的代表。 他很年轻,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面容英俊,但那双眼睛里,却充满了根植于百年豪门血脉中的,毫不掩饰的倨傲与轻蔑。 他就是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白敬亭。 “你,就是沈东辰?” 白敬亭甚至没有正眼看负责接待的陈正华教授。 他径直走到沈东辰面前,用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他的语气,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命令意味。 “王淑曼的病例我们已经研究过了,你们所谓的解锁剂,根本不符合任何现代医学的规范,其合成方式与理论基础,更是荒谬绝伦。” “说得好听点是奇迹,说得难听点,就是没有半点科学依据的歪门邪道。”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图穷匕见。 “现在,我代表白家,正式通知你。立刻,将你手中所有的研究成果。杜家的那份笔记,以及那块作为核心催化剂的星辰岩样本,全部交出来。” “由我们白家这种拥有百年传承的名门正派,来进行后续的规范化开发与标准化生产,这才是对社会,对所有病人负责任的做法。” 陈正华教授和高山教授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这哪里是来商讨合作,这分明就是巧取豪夺,是想用“大义”的名头,来抢夺他们所有人用性命和心血换来的胜利果实! “你……”陈正华刚想开口呵斥,却被沈东辰用一个眼神制止了。 沈东辰看着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白家大少,心中早已明了。 这必然是四方阁的余孽在背后搞的鬼,他们不敢再用暴力,便联合了其他同样贪婪的世家,企图用“规矩”和“正统”,来夺走他的一切。 白敬亭看着沉默的沈东辰,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他抛出了最后的威胁。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我白家薄有能量,已经联合了数个医药领域的权威机构,向卫生部提交了申请。” “只要我一个电话,不出三个小时,你们这个连行医执照都没有的黑实验室,就会以非法行医,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被彻底查封。” “届时,不光是你,就连陈教授和高教授的一世英名,恐怕也要毁于一旦了。” 面对这无耻至极的威胁,沈东辰却出人意料地笑了。 “白少说得对,规范化开发,的确是为病人负责。” 他竟然将计就计,仿佛真的被对方说服了一般。 “我原则上,同意白少的提议。” 白敬亭一愣,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屈服了。 然而沈东辰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为了体现我们双方的专业性,也为了让整个医学界都心服口服。” “我建议,我们双方,在江南地区,联合举办一场最高规格的疑难杂症联合诊断研讨会。” “会上由白家提供病例,我们双方,就当着全国所有顶尖专家和媒体的面,进行一场公开的诊断对决。” 沈东辰看着白敬亭那错愕的眼神,嘴角的弧度变得玩味起来。 “胜者,将主导后续的一切研究与开发。败者则自动退出,永不染指。” “白少,你敢吗?” 这个提议,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也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白敬亭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他那属于百年医药世家的骄傲,让他根本无法拒绝。 在他看来,比拼真正的医学诊断,沈东辰这种“江湖郎中”,无异于以卵击石! “好!一言为定!” 三天后,研讨会如期举行。 会场上,白家果然请来了三位病情极其罕见,病症极其诡异,让全国所有三甲医院的顶尖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人。 白家的专家团队,在白敬亭的带领下,率先登场。 他们动用了所有从德国,美国进口的,最先进最精密的医疗仪器,对三位病人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检查。 CT、核磁、基因测序、细胞切片,所有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然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却是一片空白。 所有的数据,都无法指向任何一种已知的疾病。 白敬亭和他团队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终于轮到沈东辰了。 在全场数千名专家和记者那怀疑,好奇,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目光中,沈东辰缓缓地走上了台。 他没有带任何仪器,甚至连白大褂都没有穿。 他只是缓步走过那三位躺在病床上的病人面前,甚至没有进行任何的望闻问切,更没有进行任何的身体接触。 他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们每一个人一眼。 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分钟。 随即他回到台上,拿起了话筒,对着台下所有的人,平静地说道。 “他们的病,现代医学的确诊断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