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我透视鉴宝养女儿》 第44章 医生,你说这老头叫什么? 李婉玉被王贵生当众下了面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便被更浓的厌恶所取代。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嗤笑一声。 “王哥,你这话说的!我李婉玉就算眼睛瞎了,也不可能再看上这种货色!一个替人顶罪的劳改犯,一个连自己女儿都养不起的废物,我躲他还来不及呢!放心,我跟他早就离婚了,干干净净,一刀两断!”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与沈东辰的决裂,以及对他的不屑。 沈东辰从始至终都懒得搭理这对狗男女。 他眼神冰冷,单手插兜,径直朝着病房走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欠奉。 就在他即将推开病房门之际,房门却从内被人拉开了。 郑肥红光满面,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已经换上一身干净漂亮小裙子的沈媛媛,正笑呵呵地往外走。 “儿子,你来得正好!媛媛刚醒,我正准备带她去医院的VIP食堂,尝尝那里的儿童营养餐呢!” 郑肥一见沈东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语气亲昵得仿佛他们真是失散多年的父子。 沈媛媛小脸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看着比之前好了不少。 她窝在郑肥温暖的怀抱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东辰,细声细气地唤了一声。 “爸爸……” 李婉玉和王贵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 当李婉玉看清郑肥身上那套虽然干净、但明显不是什么名牌的衣物时,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优越感让她瞬间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她夸张地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郑肥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一般,尖声尖气地嚷嚷。 “哎哟喂!沈东辰,这就是你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穷酸老爹啊?啧啧,这股子土腥味儿,隔着八丈远都能熏死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 她这话,恶毒至极,不仅侮辱了郑肥,更是将沈东辰也一并踩在了脚下。 郑肥闻言,原本慈祥和蔼的脸色骤然一沉! “你个泼妇!胡说八道些什么!”郑肥气得跺了跺脚,声如洪钟,怒斥道。 “我家东辰哪里配不上你了?倒是你,尖酸刻薄,没大没小,简直丢人现眼!” 李婉玉被郑肥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了一跳,但旋即便不屑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撇了撇嘴,心中暗骂。 一个老不死的穷鬼,也敢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扬威?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医生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径直停在了王贵生面前。 “王先生,您好,初步看……主要是您这边,身体可能……嗯,有些虚弱,精元活力不足,所以……导致要宝宝比较困难。” 医生尽量措辞委婉,但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 王贵生的脸,“唰”地一下就黑成了锅底! “你……你小点声!”王贵生压低了嗓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关乎男性尊严的事情,被当众宣扬出来,简直比打他几巴掌还要难受!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从沈东辰口中逸出。 他本不想笑,但实在忍不住。 这王贵生平日里人五人六,不可一世,没想到…… 李婉玉的脸颊也腾地一下红透了。 她狠狠地瞪了王贵生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羞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难怪她肚子一直没动静! 那医生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了嘴,连忙压低声音,尴尬地道歉。 “不……不好意思,王先生,职业习惯,职业习惯。” 道完歉,他目光一转,恰好落在了抱着孩子的郑肥身上。 当他看清郑肥的脸时,脸上的职业性微笑瞬间变得恭敬无比,甚至带着几分谄媚。 “郑……郑老先生?您怎么也在这儿?身体可好?” 医生连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谦卑而热情。 郑肥虽然不认识这医生,但对方态度和善,他也乐呵呵地点了点头,很是亲和地应了一声。 “嗯,带孙女出来转转。” 这一下,轮到李婉玉彻底傻眼了。 她脸上的嘲讽和不屑还未完全褪去,就那么僵在了那里,表情精彩纷呈。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医生,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郑肥,脑子里嗡嗡作响。 “医……医生,”李婉玉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困惑。 “你刚才叫这个老头什么?” 那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语气依旧恭敬:“这位是郑肥,郑老先生。” 李婉玉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医生,又难以置信地望向气定神闲的郑肥,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郑……郑肥?”李婉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地挤出几个字。 “哪个郑肥?是我们江城那个传说中的首富,郑……郑肥?!” 她的尾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劈了叉,尖锐刺耳。 医生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如假包换,正是我们江城鼎鼎大名的郑百亿,郑老先生。” 轰——! 李婉玉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颗原子弹! 郑百亿!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跺跺脚整个江城都要抖三抖的顶级富豪! 竟然就是眼前这个被她讥讽为“穷酸老爹”的老头子?! 而沈东辰,竟然是郑百亿的“儿子”?! 一股悔恨,瞬间淹没了李婉玉! “啊——!” 她猛地甩开王贵生的胳膊,那力道之大,险些将王贵生推了个趔趄。 下一秒,她扑向沈东辰,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沈东辰!”李婉玉的嗓音尖利得能刺破人的耳膜,脸上肌肉扭曲,表情既疯狂又贪婪。 “你个天杀的!你有个这么有钱的爹!你竟然不告诉我!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你这个杀千刀的骗子!你为什么要骗我?!” 第45章 李婉玉你好不要脸 这突如其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叫,把郑肥都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将沈媛媛抱得更紧了些,往后退了两步,眉头紧紧蹙起,看着李婉玉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沈媛媛也被吓得小脸煞白,往郑肥怀里缩了缩。 王贵生的脸,此刻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捂着被李婉玉抓疼的手臂,看着她那副谄媚的嘴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气炸了! “李婉玉!你还要不要脸!” 王贵生怒极反笑,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刚才还说人家是废物,现在知道人家有钱爹了,就跟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了?你就是个见钱眼开的bia子!” 李婉玉此刻哪里还顾得上王贵生。 她猛地一脚踹在王贵生的小腿上,力道之狠,让王贵生“嗷”的一声痛呼出声。 “滚开!你个废物!”李婉玉面露极致的嫌恶,仿佛多看王贵生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她转回头,双手依旧死死抱着沈东辰的胳膊,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泫然欲泣、深情款款的模样。 “东辰!我的好东辰!我错了!我以前都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说那些混账话!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仰着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沈东辰。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看郑老……不,咱爸多喜欢媛媛啊!我是媛媛的亲妈,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们,离开媛媛呢!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咱爸,好好照顾媛媛!” 她顿了顿,又鄙夷地瞥了一眼龇牙咧嘴的王贵生,声音拔高了几分。 “不像某些人,要钱没几个臭钱,长得歪瓜裂枣,关键时刻还不中用!简直就是个废物点心!东辰,我们复婚吧!马上就去民政局!媛媛不能没有妈妈,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咱爸,以后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王贵生被她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李婉玉“你你你”了半天,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沈东辰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冷得像寒冰。 他任由李婉玉抓着自己的手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李婉玉,”沈东辰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看清楚,这是什么。” 他将离婚证摊开,举到李婉玉眼前。 “我们,已经离婚了。至于结婚证,你不是早就当着我的面,亲手撕碎,扔进垃圾桶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们之间,早就干干净净,一刀两断了。复婚?你觉得,可能吗?” 李婉玉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怔怔地看着那本离婚证,又猛地抬头望向沈东辰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眼底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 她不甘心地扭头,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被郑肥抱在怀里的沈媛媛。 “媛媛……妈妈知道错了……” 沈媛媛对上她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小脑袋死死地埋进郑肥的颈窝里,带着哭腔尖叫。 “坏妈妈!我不要坏妈妈!走开!爷爷!我怕!让坏妈妈走!” 郑肥见宝贝孙女被吓成这样,心疼得不得了,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 他轻轻拍着媛媛的背安抚,看向李婉玉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厌弃。 “哼!”郑肥冷哼一声,声如寒铁。 “听到了吗?连孩子都知道谁好谁坏!你这种水性杨花、嫌贫爱富的毒妇,也配做媛媛的母亲?也配进我郑家的门?滚!马上给我滚!” 李婉玉如遭雷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断了。 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沈东辰面前,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小腿,哭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东辰!东辰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看在媛媛的份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改,我什么都听你的……” 沈东辰面沉如水,不为所动,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郑肥见状,再也无法容忍,厉声喝道。 “来人!把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给我叉出去!立刻!马上!别让他们在这里污了我的眼,吓到我的乖孙女!” 话音刚落,病房外候着的两个黑衣保镖立刻应声而入,动作干脆利落,一人一边,毫不客气地架起瘫软如泥的李婉玉和脸色惨白的王贵生,就像拖两条死狗一样,直接将他们往电梯口拖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沈东辰!郑老先生!我错了!啊——!” 李婉玉的哭喊尖叫声在走廊里回荡,却没有人理会。 王贵生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晦气!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你这么个扫把星!” 很快,两人就被保镖毫不留情地“请”出了VIP病房区,直接扔到了医院大楼外。 李婉玉披头散发,妆容花得像个女鬼,她不死心地回头,还想对王贵生卖乖讨好。 “王哥……我……” “啪——!” 一个响亮至极的耳光,狠狠甩在李婉玉脸上! 王贵生双目赤红,咬牙切齿,额上青筋暴起。 “滚!李婉玉!我真是瞎了眼!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贵生一巴掌扇完,还不解气,又一脚踹在李婉玉心窝上,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钻进人群,狼狈逃窜,生怕再跟这个瘟神沾上一点关系。 “噗——” 李婉玉被踹得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周围路人指指点点,目光呆滞,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 悔!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势力,如果当初对沈东辰好一点,如果当初把那五十万给媛媛治病…… 那么现在,站在郑百亿身边,享受无上荣光和财富的,就是她李婉玉啊! 江城首富的儿媳妇!这是何等风光!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一切都被她亲手葬送了! 第46章 他们要杀我,有毒药! 李婉玉像个疯子一样,双手捶打着地面,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呜咽,撕心裂肺的吼叫在医院门口回荡,引来更多异样的目光,却再也换不回一丝一毫的同情。 “我的天啊……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悔恨的泪水混着血污和尘土,糊了她一脸,让她看起来比街边的乞丐还要不堪。 VIP病房内,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东辰扶着郑肥在沙发上坐下,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这位“便宜老爹”,郑重地躬身。 “郑老,今天……多谢您了。我知道,您其实什么都明白。” 若非郑肥刻意配合,甚至主动引导,李婉玉那场闹剧也不会如此轻易收场。 这位老人,看似糊涂,实则精明过人。 郑肥闻言,依旧是那副乐呵呵的憨傻模样,摆了摆手,浑浊的眸子里却不易察觉地闪过一抹狡黠的精光。 “谢啥呀,东辰小子,你是我的儿子嘛!谁敢欺负我儿子,我老头子第一个不答应!” 他拍了拍沈东辰的手,力道不轻,像是在传递某种无言的信任。 沈东辰心中一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郑肥的头部。 透视眼下,那片盘踞在脑内的阴影依旧清晰可见,尤其是其中一处血管壁上,一个小小的血栓,像一颗定时炸弹,让他心头一紧。 他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 “郑老,您的身体……我知道您可能不信,但我或许能有机会帮您。您脑袋里的那个……” 他想说肿瘤和血栓,但又怕太过唐突,吓到老人。 “嗯?脑袋里?我脑袋里有啥?”郑肥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仿佛真的没听懂沈东辰在说什么。 “东辰小子,你是不是饿了?走,爸带媛媛和你去咱们医院的VIP食堂,那里的饭菜可好吃了!” 说着,他便乐呵呵地拉起一旁乖巧的沈媛媛,迈着有些蹒跚但依旧稳健的步伐,朝病房外走去,似乎完全将沈东辰刚才的话抛之脑后。 沈东辰看着他故作糊涂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更加确定,这位郑老爷子,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下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 郑肥正兴致勃勃地陪着沈媛媛玩着积木,爷孙俩不时发出一阵阵开心的笑声,温馨的氛围在病房内流淌。 “吱呀——”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郑州东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进来,这一次,他身上那股子嚣张跋扈的气息收敛了不少,但看向沈东辰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审视。 他先是冷冷地剐了沈东辰一眼,仿佛在看一件碍眼的垃圾,随即转向郑肥,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温和。 “爸,医生都安排好了,您该去做那个开颅手术了。” “开颅手术?”郑肥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把抓住身边沈东辰的胳膊,连连摇头。 “不去不去!我老头子好好的,做什么手术!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那股子固执劲儿,像极了一个任性的老小孩。 郑州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不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缓一些。 “爸,这是为了您的身体好。医生说了,您脑子里的东西必须尽快处理,不然会有危险。” 他耐着性子劝说了半天,口水都快说干了,郑肥却只是油盐不进,死死拽着沈东辰的衣袖不松手。 就在郑州东耐心即将告罄,眼中凶光将要抑制不住地迸发出来时,郑肥却突然松了口风。 “要去也行!”郑肥眼珠子一转,指着沈东辰,语气斩钉截铁。 “除非东辰陪我一起去!他不去,我死也不去!” 这话一出,郑州东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锁定在沈东辰身上,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气与警告。 然而,看着父亲那副无赖模样,郑州东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答应你!让他陪着!” 沈东辰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郑州东这轻易的妥协,反而让他觉得背后暗藏汹涌。 但他看着郑老爷子那依赖的眼神,以及怀中沈媛媛担忧的小脸,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郑老,我陪您去。” 手术室外,冰冷的灯光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有些惨白。 郑肥被护士们推着,即将进入手术室。 在上手术台前的那一刻,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突然布满了惊恐,猛地抓住沈东辰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 “有毒!有毒!”郑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瞪大了眼睛,声音嘶哑地哭喊起来。 “东辰!他们……他们要在手术里给我下毒!我闻到了!是毒药的味道!” 他一边喊,一边剧烈地挣扎,试图从手术推床上爬起来。 沈东辰心中猛地一震! 下毒? 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脸色骤变的郑州东。 只见郑州东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与狠戾,虽然稍纵即逝,却被沈东辰敏锐地捕捉到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沈东辰的透视眼瞬间开启,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主刀医生白大褂的口袋。 赫然! 一支小巧的、标签被撕去一角的玻璃药剂瓶,正静静地躺在医生口袋的角落! 尽管标签残缺,但沈东辰一眼就认出,那瓶壁上残留的痕迹,分明就是一种能导致心脏骤停,伪装成手术意外的烈性药物! 如果剂量再大一些,甚至可以称之为“安乐”药剂!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富贵之家,亲情淡薄如纸! 为了独吞家产,这亲生儿子,竟然真的能狠下心肠,买通医生,在手术中对亲生父亲下此毒手?! 虎毒尚不食子,这郑州东,简直禽兽不如! “住手!” 沈东辰怒喝一声,声如炸雷,身影快如闪电,一把上前,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了主刀医生的手腕,阻止了他下意识想要掩盖口袋的动作。 “你们想干什么?!”沈东辰双目赤红,声音冰冷得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在手术台上谋害郑老先生性命吗?!” 第47章 暗中黑手! 手术室外的空气仿佛在沈东辰那声怒喝中凝固! 主刀医生被沈东辰铁钳般的手扣住手腕,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浑身剧烈地一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慌乱。 他嘴唇哆嗦着,试图狡辩:“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 “东辰!东辰救我!他们要害我!” 郑肥此刻像个受惊的孩子,死死拽着沈东辰的衣角,躲在他身后,枯瘦的身体瑟瑟发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郑州东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指着沈东辰,厉声呵斥。 “沈东辰!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哗众取宠!赶紧给我滚开!耽误了我爸的治疗,这个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小子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沈东辰却连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给他,目光锐利地扫向站在郑州东身后,神色同样惊疑不定的两名黑衣中年男人。 这两个人气息沉稳,显然是练家子,应该就是郑老先生曾经真正的心腹——阿东、阿西。 “两位想必就是郑老先生最信任的阿东、阿西两位大哥吧?” 沈东辰声音沉稳。 “如果你们真心为了郑老先生的安危着想,就该相信,这位所谓的主刀医生,他的白大褂口袋里,藏着一支足以致命的安乐药剂!他根本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索命的!” “什么?!”阿东和阿西同时大惊失色,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与狐疑。 他们跟随郑老多年,忠心耿耿,但眼前这年轻人言之凿凿,而郑老先生又表现得如此惊恐,让他们不得不心生警惕。 那假冒的主刀医生见状,立刻抓住机会倒打一耙,尖声叫嚷。 “我看你才有被害妄想症!血口喷人!手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郑老先生的性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拉开!” “没错!”郑州东立刻附和,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对着阿东阿西以及自己带来的几个保镖一挥手。 “把他给我抓起来!扔出去!要是耽误了手术,我唯你们是问!” 他现在只想立刻堵住沈东辰的嘴,只要父亲上了手术台,一切就都成定局了! 沈东辰面对几个蠢蠢欲动的保镖,丝毫不惧,反而往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阿东和阿西。 “两位大哥!郑老先生对你们视如己出,你们难道真的放心把他交给一个连身份都可能存疑的医生吗?!”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沈东辰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医生的口袋里,绝对有我说的那种药剂!如果搜不出来,我甘愿以诬告入狱,任凭处置!”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连郑州东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阿东和阿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沈东辰这份破釜沉舟的决绝,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好!”阿东猛地一咬牙,上前一步,对着那假医生沉声道。 “医生,得罪了!为了郑老先生的安全,我们需要对你进行例行检查!” 说着,也不等对方反应,他和阿西一左一右,直接控制住了那假医生。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医生!你们这是妨碍医疗!” 假医生剧烈挣扎,脸色惨白如纸。 阿西动作麻利,直接伸手探入他白大褂的口袋。 片刻之后,他猛地抽回手,掌心赫然躺着一支小巧的玻璃药剂瓶,瓶身上的标签被撕得残缺不全,但依旧能辨认出一些细微的痕迹。 “这……这真的有!”阿西的声音都在颤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怒火。 “撕去标签的药剂瓶!跟他说的……如出一辙!” “狗东西!你真的敢害郑老!” 阿东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一拳狠狠砸在假医生的面门上! “噗!”假医生惨叫一声,鼻血狂喷。 阿东阿西像是两头被激怒的雄狮,拳脚如落在假医生身上,打得他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住手!都住手!发生什么事了?” 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位神色焦急的中年人匆匆赶来,为首的中年人胸牌上赫然写着“院长”二字。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医生看到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假医生,惊呼道。 “他不是王主任!王主任被人打晕绑在更衣室的储物柜里了!我们刚刚才找到他!”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阿东阿西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幸好沈先生及时发现! 不然郑老先生恐怕真的要遭此毒手! 阿东一脚踩在地上那假医生的胸口,厉声质问。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那假医生被打得七荤八素,涕泪横流,哪里还敢隐瞒,哀嚎着。 “我是被人买通的……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在手术的时候,结果了郑老先生的性命……伪装成手术意外……” “买主是谁?!”阿西眼珠子都红了,恨不得将此人生吞活剥。 “我不知道啊!对方一直蒙着面,是通过特殊渠道联系我的……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钱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沈东辰的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一旁的郑州东。 只见郑州东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躲闪,身体甚至在微微发抖,一副心虚到极点的模样。 沈东辰心中冷笑,大概猜到了十之八九。 这郑州东,为了家产,当真是连亲生父亲都下得去手! 此时,真正的医疗团队已经迅速上前,为首的老专家神色凝重地开始给郑肥检查。 “郑老先生,您别担心,我们立刻为您进行详细检查,确保万无一失!” 真正的医疗团队迅速接手,院长在一旁擦着冷汗,连连向沈东辰和郑肥道歉,保证绝不会再发生此类事件。 郑肥此刻惊魂未定,枯槁的手死死攥着沈东辰的胳膊,像是抓着救命稻草,颤声道。 “东辰……东辰你陪着我,你一定要陪着我进去!” 第48章 虎毒不食子,这儿子不能要了 阿东和阿西对视一眼,之前他们或许还会顾虑手术室的规矩,但此刻,两人齐齐上前,对着沈东辰深深一躬。 “沈先生,拜托您了!郑老先生现在只信您!有您在,我们才能放心!” 他们心中后怕不已,若非沈东辰,郑老今日必遭毒手!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沈东辰感受到郑肥手上传来的剧烈颤抖,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郑老先生放心,我陪您。” 他转头看向主刀医生,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专家,此刻也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 于是,在院长特许,阿东阿西的恳切目光下,沈东辰换上无菌服,陪同着郑肥一同进入了手术室。 灯光雪亮,仪器发出细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但因为沈东辰的存在,郑肥的情绪明显安定了不少。 手术过程惊心动魄,但有沈东辰在一旁,凭借透视眼对郑肥脑内复杂血管神经的精准把握,时不时低声提醒主刀医生一些细微之处,竟使得这台高难度的开颅手术异常顺利。 数小时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郑肥被缓缓推出,虽然依旧处于麻醉后的昏迷中,但生命体征平稳。 主刀老专家摘下口罩,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长舒一口气,走到一直等候在外的阿东阿西,以及脸色阴沉的郑州东面前,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手术很成功。不过,这次真是多亏了沈先生,如果不是他……” 老专家顿了顿,神色凝重。 “郑老先生恐怕真的就凶多吉少了。而且,手术中好几次关键时刻,都是沈先生凭借他对……一些我们都可能忽略的细微结构的精准判断,才避免了可能的意外。沈先生,您真是神了!” 这话一出,郑州东的脸色更加难看,像是吞了苍蝇一般。 他一直盼着老头子死在手术台上,没想到又被这沈东辰搅了局! 他眯起眼睛,不耐烦地打断。 “医生,我爸没事就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沈先生是怎么提前知道有人要对我爸下手的?该不会是……” 他拖长了语调,眼神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贼喊捉贼吧?” 他就不信,这沈东辰真有通天彻地的本事! 肯定是这小子自导自演,想要博取信任! “郑先生,您怎么能这么说沈先生!” 一位年轻护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反驳。 “沈先生是好人!是他救了郑老!” “没错!我们都看到了!那个假医生口袋里真的有药!” 其他几个护士也纷纷附和,对沈东辰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主刀老专家更是眉头紧锁,严肃地看着郑州东。 “郑副总,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沈先生对颅脑结构的熟悉程度,简直比我们这些专攻几十年的医生还要透彻!手术中有几次,我们差点就因为一个微小的血管分支判断失误而造成大出血,是沈先生及时指点,精确到了毫米级别!这才让手术化险为夷,避免了严重的手术事故!说他是郑老先生的救命恩人,一点也不为过!” 老专家越说越激动,看向沈东辰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敬佩。 “沈先生,恕我冒昧,您以前……是不是学过医?或者对人体解剖学有过深入研究?” 这份眼力,这份镇定,绝非常人所能及! 阿东和阿西闻言,更是对沈东辰感激涕零。 两人上前,紧紧握住沈东辰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 “沈先生,大恩不言谢!”阿东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此刻眼圈竟也有些泛红。 “以后您就是我们兄弟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差遣,万死不辞!” 阿西更是激动地表态。 沈东辰心中微暖,这才是真正的忠义之士。 主刀医生又交代了几句。 “郑老先生只要好好休养,阿尔茨海默症的症状也会有很大改善,甚至恢复。我们会安排最好的护理。” 说完,阿东阿西便小心翼翼地将郑肥推往VIP特护病房。 走廊内,只剩下沈东辰和脸色阴晴不定的郑州东。 郑州东死死盯着沈东辰,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半晌,他拂袖而去,背影都带着一股子怨毒。 沈东辰眉头微蹙,心中了然。 看来,自己是被这个丧心病狂的郑州东给盯上了。 这医院,也不是久留之地。 郑肥暂时脱离危险,媛媛也需要一个更安全、更舒适的环境。 他不再迟疑,迅速为自己和女儿沈媛媛办理了出院手续。 郑肥这边有阿东阿西和专业的护工照料,他暂时可以放心。 带上之前医院安排照顾媛媛的那个细心护工,沈东辰抱着已经换上干净漂亮小裙子、精神好了许多的沈媛媛,离开了这家充满了波折的医院。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载着他们来到了一处高档别墅区。 车子在其中一栋自带花园和泳池的别墅前停下。 “哇——”沈媛媛看着眼前漂亮的大房子,小嘴张成了“O”型,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爸爸,这里好漂亮呀!像童话里的城堡!” 就连一旁的护工也暗自咋舌,没想到这位沈先生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这别墅,怕是价值不菲! 她之前还以为沈东辰只是个普通的父亲,现在看来,完全是看走眼了。 沈媛媛从沈东辰怀里挣脱下来,小跑到别墅门口,又回头扑进沈东辰怀里,小脸蛋在他胸口蹭了蹭,奶声奶气地宣告。 “爸爸最好了!媛媛最爱爸爸!” 沈东辰抱着女儿柔软的小身体,心中一片温情,他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子,柔声道。 “喜欢吗?这里以后就是媛媛和爸爸的家了。” 他要给女儿最好的生活,弥补这几年所亏欠的一切。 安顿好沈媛媛,让她和护工先熟悉新环境,沈东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时间差不多是傍晚六点。 同学聚会的时间,快到了。 杜书萱……这个深埋在他心底的名字,即将再次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他深吸一口气,从车库里开出车,导航设定了周佩发来的酒店地址,车子平稳地驶离了别墅区。 第49章 同学聚会 车平稳地停在“辉煌酒店”鎏金大字招牌下,门童殷勤地上前拉开车门。 沈东辰一身休闲装,抬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酒店大楼,径直走了进去。 按照周佩发来的包厢号,他乘电梯上了三楼,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名为“牡丹厅”的包厢外。 包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堆满谄媚笑容的脸。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老板,沈东辰沈总嘛!可算把您给盼来了!” 张磊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要给沈东辰一个拥抱,眼睛却在他身上滴溜溜地转,语气带着几分酸溜溜的揶揄。 沈东辰眉头微蹙,这副嘴脸,他实在喜欢不起来。 “让开。”他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意。 张磊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地收回手,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怨毒。 妈的,给你脸了还! 刚发达几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他心里暗骂,侧身让开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包厢内斜对角坐着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一身剪裁合体的名牌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肤白净,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柔,此刻正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 沈东辰迈步而入,包厢内烟雾缭绕,酒气熏蒸。 圆桌旁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都是些有些模糊印象的大学同学。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东辰,来来来,坐这里!”坐在主位旁边,正是那个西装革履、气质阴柔的男人——周佩。 他站起身,热情地招呼着,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虚假。 沈东辰记得他,就是那个打电话通知他参加同学会,还特意提及杜书萱的人。 此刻两人目光交汇,沈东辰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底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心中顿时警铃微作,但面上依旧平静。 “哟,东辰现在可真是鸟枪换炮了啊!” “可不是嘛,听说都开上大奔了!” “张磊刚才还说,东辰现在是大老板,日理万机,能赏光来是咱们的福气!” 几个同学也纷纷开口,或调侃,或奉承。 周佩上前一步,拍了拍沈东辰的肩膀,姿态亲昵。 “东辰,你可算来了!大家可都等你半天了。听张磊说,你现在可是功成名就,今非昔比了!来,哥几个,咱们一起敬咱们沈大老板一杯,预祝沈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他举起酒杯,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沈东辰眉头皱得更紧,他不喜欢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 他抬手止住了众人,声音清晰。 “周佩,我今天来,是想见杜书萱。之前我跟她借过十万块钱,今天是来还钱的。钱还了我就走,饭就不吃了。” 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尤其是跟这些各怀鬼胎的人。 此言一出,包厢内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张磊的表情骤然变得有些阴狠,嘴角那丝虚伪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周佩脸上的笑容不变,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将沈东辰按在自己身边的空位上。 “哎,东辰,你这话就见外了不是?书萱她……她有点事耽搁了,一会儿就到。咱们老同学这么久没见,好不容易聚一次,怎么也得坐下好好聊聊,喝两杯吧?” 他语气温和,手上却用了几分力道,不让沈东辰起身。 “再说了,我们这儿正有个好玩意儿,想让大家开开眼,顺便也是个不错的投资机会。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这点面子总得给兄弟们吧?” 沈东辰看着周佩那张笑眯眯的脸,心中越发觉得不对劲。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刚想再次开口拒绝,却被周佩强行按住。 “来都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见沈东辰坐下,张磊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立刻屁颠屁颠地从角落里推过来一个小推车,车上用一块红绒布盖着什么东西,显得神神秘秘。 “当当当当!”张磊故作玄虚地敲了敲桌面,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然后猛地一揭红布。 红布之下,赫然是一个造型古朴雅致的青花瓷瓶。 瓶身绘制着缠枝莲纹,釉色温润,胎质细腻,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周佩清了清嗓子,指着那瓷瓶介绍起来。 “各位,这可是个好东西!我一个朋友从海外淘回来的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绝对的珍品!” “原本是打算自己收藏的,可惜啊,他最近生意上出了点状况,急需一笔资金周转,这才忍痛割爱,想找个识货的有缘人转手。” “东辰,你眼光好,帮着掌掌眼,要是觉得不错,这个机会可千万别错过了!” 张磊在一旁听着,心中冷笑连连,得意得几乎要扬起尾巴。 哼,沈东辰,你个坐过牢的废物,就算走了狗屎运发了点小财又怎么样? 还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这青花瓷,可是我特意找人仿制的,连那所谓的鉴定证书都做得天衣无缝,就算是行家来了,也得被唬住! 周佩这小子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正愁没办法跑路呢! 我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弄个赝品坑你一把,既能帮他还债,又能让你这傻b倾家荡产! 周佩和张磊还在卖力地吹捧着那“明代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唾沫横飞,仿佛那瓶子已是价值连城的稀世奇珍。 他们却不知道,沈东辰的透视眼,早已将这“宝贝”看了个底朝天。 在他眼中,这瓶子表面的釉彩之下,并非古瓷应有的层层肌理,而是如同刚刷上去的油漆,边缘处甚至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尚未完全干透的湿润痕迹。 更别提那胎土,疏松不堪,与真正的明代瓷器那致密坚硬的质感有天壤之别。 一群跳梁小丑! 沈东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任由他们表演。 直到周佩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他,催促他“掌眼”时,沈东辰才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然后放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咚”响。 “这玩意儿,”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是假的。” 三个字,如同三颗惊雷,炸得包厢内瞬间鸦雀无声。 第50章 你就是嫉妒我们周哥 周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转为恼羞成怒。 张磊更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指着沈东辰的鼻子尖叫。 “你放屁!沈东辰,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看你就是嫉妒我们周哥有这宝贝,故意想把它说成假的,好压价吧!” 他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他真懂古董? 不可能,他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哪来的见识! 沈东辰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洞穿人心的力量。 “血口喷人?呵。” 他抬眼,目光如电,扫过周佩和张磊因心虚而略显扭曲的脸。 “不信?简单。”沈东辰站起身,走到那青花瓷瓶前,伸出手指点了点瓶口。 “把它砸了。真正的明代青花,瓶内靠近口沿的釉面,历经数百年,会呈现自然的淡黄色老化痕迹,行话叫‘沁色’。而这件嘛……”他拖长了语调,戏谑地看着两人。 “我敢打赌,里面是崭新的亮白色,甚至可能还有没干透的化学气味。” 此言一出,包厢内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议论纷纷。 “砸了看里面?” “这……这要是真的,砸了多可惜啊!” “可万一是假的呢?” 张磊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心脏怦怦狂跳。 他怎么知道里面是白色的? 难道他真有透视眼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肯定是在诈我! 对,他就是在胡乱猜测,想用这种方法逼我们心虚,然后他好趁机压价,甚至是不花钱就把这事糊弄过去! 想到这里,张磊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底气又足了几分,梗着脖子嘶吼。 “沈东辰!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我看你就是没钱买,又不想丢面子,才故意这么说的!你想砸?行啊!你要是说错了,这瓶子按原价,不,双倍价钱你买下来!你敢不敢赌?” 周佩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那笑意已经有些僵硬。 “哎呀,东辰,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可是我朋友的心头肉,怎么能说砸就砸呢?这样吧,我朋友刚好有空,我让他亲自跟你们说说这瓶子的来历,免得大家有什么误会。” 说着,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很快,视频接通,屏幕上出现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儒雅学者模样的“文玩大佬”。 那“大佬”对着镜头,痛心疾首地讲述自己家道中落,不得已才忍痛割爱这件祖传的“明代青花梅瓶”,言辞恳切,声泪俱下,说得好像不买这瓶子就是错过了几个亿。 旁边几个不明真相的同学也被这番表演唬住了,纷纷劝说: “东辰啊,听着像是真的啊!” “是啊,沈老板,这可是个捡漏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沈东辰看着屏幕里那拙劣的演技,又看看周佩和张磊那副急于脱手的模样,终于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发出一声嗤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厢,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演,继续演。”他眼神冰冷,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周佩,张磊,你们把我沈东辰当傻子耍?费尽心机把我骗来,就是为了这出双簧,坑我这笔钱?”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彻底撕破了那层虚伪的客套。 张磊见图穷匕见,脸上那丝伪装也彻底剥落,变得狰狞可怖,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的野狼。 周佩脸上的假笑也维持不住了,有些错愕地看着张磊,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撕破脸。 “哼!”张磊发出一声阴冷的哼笑,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盯着沈东辰。 “沈东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今天这瓶子,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弹簧刀,“唰”地一声弹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实话告诉你,你的老情人,杜书萱,现在可在我手上!你要是不想让她受罪,就乖乖把这五十万掏出来买下这破瓶子!否则,哼哼……” 周佩脸色铁青,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控制。 他本想坑笔钱就跑路,但事已至此,他知道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牙切齿地对沈东辰低吼。 “磊子说得对,沈东辰,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也是没办法!” 包厢内的其他同学这才如梦初醒,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噤若寒蝉。 他们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针对沈东辰的鸿门宴! 张磊见众人惊惧的模样,越发得意癫狂,他挥舞着弹簧刀,歇斯底里地咆哮: “都别动!谁敢报j,我先捅了他!” 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沈东辰,那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凭什么!凭什么你沈东辰一个劳改犯,一出来就能开车,住大别墅,还有女人另眼相看?!我张磊哪点比你差?!我兢兢业业当个小保安,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几千块!凭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 “我不甘心!今天,我就要让你跟我一样,一无所有!甚至比我还惨!” 张磊癫狂的咆哮声还在包厢内回荡,那扭曲的面容,猩红的双眼,配上手中闪着寒光的弹簧刀,活脱脱一匹穷途末路的疯狼。 “兄弟情?”沈东辰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像淬了毒的冰刃,直刺人心。 “你也配?” 可笑至极! 当年我为兄弟两肋插刀,换来的是什么? 如今这所谓的同学,更是连豺狼都不如!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动! 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沈东辰不退反进,欺身而上,面对张磊胡乱挥舞的刀子,他侧身一晃,手臂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手腕一抖,一股巧劲已然发出。 这正是他在狱中从一位深藏不露的老前辈那里学来的近身搏击术,专克这种街头混混的蛮力。 第51章 人呢,被你们绑架去哪了 “咔嚓!”一声脆响,是张磊手腕脱臼的声音。 弹簧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未等张磊发出惨叫,沈东辰的腿已经如铁鞭般横扫而出! “砰——!” 一声闷响,张磊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杯盘狼藉的酒桌上。 哗啦啦——! 满桌的珍馐美味、酒杯碗碟,瞬间被撞得四散纷飞,汤汁菜肴溅得到处都是,狼藉不堪。 张磊重重摔落在地,捂着剧痛的胸口和脱臼的手腕,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像条离水的鱼一般在地上翻滚抽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这兔起鹘落间的一招制敌,快得让包厢内其他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周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印象中那个温吞老实的沈东辰,竟然变得如此身手骇人! 他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哆哆嗦嗦地指着沈东辰,声音都变了调。 “沈……沈东辰!你……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疯了!这家伙绝对是疯了! 早知道他这么能打,打死我也不敢掺和这事啊! 周佩心中哀嚎,双腿抖得像筛糠。 沈东辰根本没理会他的色厉内荏,一步步逼近,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住周佩。 “杜书萱呢?你们把她关在哪儿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周佩的心上。 “我……我不知道……”周佩还想狡辩,但接触到沈东辰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他瞬间就崩溃了。 “别跟我耍花样!”沈东辰语气骤然转冷,“我的耐心有限。” 那冰冷的杀气,让周佩肝胆俱裂,他再也撑不住了,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颤抖着手指,惊恐万状地指向自己身后不远处一个立式储物柜。 “在……在那里面……” 沈东辰目光一凝,立刻转身大步走向那个柜子。 他一把拉开柜门—— 柜子狭小的空间里,一个窈窕的身影蜷缩着。 正是杜书萱! 她手脚被粗麻绳紧紧捆绑,嘴上塞着一块揉得皱巴巴的布团,秀美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一双美眸惊恐而无助地望着沈东辰,发出“呜呜”的哀鸣。 那副泫然若泣、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沈东辰的心狠狠揪了起来。 混账! 昔日那个巧笑倩兮、明媚如骄阳的白月光,如今竟被这群畜生折磨成这般模样! 一股滔天怒火自沈东辰胸腔中勃然喷发。 他连忙蹲下身,动作却尽可能轻柔地替杜书萱解开手脚上的绳索,取下她口中的布团。 “呜……东辰……”绳索刚一解开,杜书萱便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沈东辰怀里,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充满了委屈、恐惧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沈东辰轻轻拍着她的背,脸色铁青得吓人,眼中杀意翻腾。 “沈东辰!我跟你拼了!” 就在此时,一声困兽般的嘶吼从后方传来! 原来是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张磊,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他面目狰狞,双眼充血,抄起桌上一个未碎的啤酒瓶,疯了一般朝着沈东辰的后脑勺狠狠砸来! 这一击若是砸实了,沈东辰就算不当场毙命,也得是个重度脑震荡! 包厢内响起几声女同学的尖叫。 然而,沈东辰自从获得透视眼能力后,五感早已变得异常敏锐通透,周遭数米内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极细微的空气流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张磊暴起的瞬间,他便已察觉! 电光石火之间,沈东辰抱着杜书萱猛地一个侧旋! 啤酒瓶带着呼啸的风声,几乎是擦着他的头发丝砸空,狠狠地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嘭——哗啦!” 酒瓶应声爆裂,玻璃碎片与酒液四下飞溅! 张磊一击不中,借着前冲的惯性,脚下又被散落的菜肴一滑,整个人重心失控,踉跄着朝前扑去。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 巧不巧,他摔倒的地方,正是刚才啤酒瓶爆裂之处,满地都是锋利的玻璃碴子!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张磊扑倒在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上,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的漏气声,鲜血从他身下迅速涌出,染红了地面。 很快,他便没了动静,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包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一个个面如土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也没想到,一场同学聚会,竟然会闹出人命! 尤其是沈东辰那干净利落的闪避和反击,更是深深烙印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 这个刚出狱的男人,不仅有钱有势,竟然还有如此恐怖的武力值! 一时间,再无人敢对沈东辰有任何不敬的念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沈东辰缓缓放下怀中还在瑟瑟发抖的杜书萱,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张磊,眉头微皱。 他并不想杀人,但张磊的死,纯属咎由自取。 他掏出手机,面不改色地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我在帝豪酒店牡丹厅,这里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 他的镇定自若,与包厢内其他人的惊慌失措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快,笛声由远及近。 机关的人员迅速赶到,封锁了现场,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了问询。 当晚的监控录像清晰地记录了张磊持刀威胁、伙同周佩敲诈勒索,以及最后持啤酒瓶主动攻击沈东辰的全过程。 结合现场勘验和法医的初步鉴定,张磊的死因是摔倒时被玻璃碎片刺穿要害,导致大出血死亡。 沈东辰的行为,被清晰地判定为正当防卫。 至于周佩,涉嫌敲诈勒索、非法拘禁,证据确凿,当场被戴上了手铐,押送前往局子。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其他参与起哄、试图分一杯羹的同学,也被一一记录在案,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第52章 落魄千金 沈东辰带着仍旧惊魂未定的杜书萱走出了酒店。 晚风微凉,他脱下自己身上外套,轻轻披在只穿着单薄裙装、冻得有些发抖的杜书萱肩上。 “先上车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将杜书萱扶进车的副驾驶,沈东辰又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 “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杜书萱接过姜茶,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胃中,驱散了不少寒意和恐惧,她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 只是,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她裹着沈东辰那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指尖却依旧有些冰凉,一丝不自在的情愫在车厢内悄然弥漫。 沈东辰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他已经有家庭了,甚至还有媛媛那样可爱的女儿。 自己现在这般模样,接受他的帮助,算不算……越界? 杜书萱捏紧了手中的纸杯,心头泛起一丝苦涩与尴尬,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东辰仿佛看穿了她的窘迫,打破了沉默,从内袋取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嗓音依旧温和。 “书萱,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十万是当年你借我的,另外十万,算是我这些年迟迟未还的利息。密码是六个六。” 二十万! 杜书萱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惶恐。 “东辰,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当年的钱,我……” “应该的。”沈东辰打断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今天也不会被那群人渣盯上,更不会受这种惊吓。这笔钱,你拿着,就当是我的补偿。” 他心里清楚,张磊那伙人最初的目标是自己,杜书萱完全是无辜受累。 若非自己当年入狱,或许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波折。 杜书萱望着那张卡,又看看沈东辰坚定的眼神,知道再推辞也是徒劳。 今日若非他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这份救命之恩,远非金钱所能衡量。她咬了咬唇,低声道:“东辰,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车平稳地行驶着,杜书萱报出的地址,却让沈东辰的眉头微微蹙起。 那不是她家以前所在的富人区,反而是城市边缘一个他略有耳闻的城中村。 车子在狭窄拥挤、灯光昏暗的巷弄中缓缓穿行,最终停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破旧居民楼前。 周围是杂乱堆放的垃圾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与霉味混合的复杂气味。 沈东辰看着眼前这与杜书萱曾经光鲜亮丽的生活格格不入的景象,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杜书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变化,脸颊微微发烫,强作镇定地解释。 “我爸……他前些年生了重病,家里的公司也……也破产了。他去世后,我就从国外回来,现在和妈妈暂时租住在这里。” 第53章 昔日嫌弃他的丈母娘 为首那粗汉子捂着手腕,看着沈东辰那轻描淡写却又雷霆万钧的手段,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 这哪里是小白脸,分明是个硬茬子,是个练家子! 再打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你……你给我等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撂下一句场面话,眼神怨毒地瞪了沈东辰一眼,便连滚带爬地带着另外两个哼哼唧唧的小弟仓皇逃离。 沈东辰冷眼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连追赶的兴趣都没有。 这种货色,不值得他浪费力气。 他转过身,快步走到倒在地上的老妇人身边,伸手将她扶起。 “阿姨,您没事吧?” 老妇人惊魂未定,浑身发抖,脸上泪痕交错,那个巴掌印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其刺目。 “妈!”杜书萱也赶紧扑了过来,扶住母亲,声音带着哭腔。 “妈,你怎么样?他们打你了?” “书萱……我的书萱……”老妇人看到女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抱住她,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 “他们……他们又来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她正是杜书萱的母亲,王淑曼。 曾经也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如今却被生活磋磨得憔悴不堪,甚至还要遭受这等屈辱。 沈东辰看着王淑曼鼻青脸肿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阿姨,您放心,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王淑曼哭了好一阵,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在杜书萱的搀扶下站稳。 她抹了抹眼泪,对着沈东辰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啊,年轻人,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们母女俩……” 她抬起头,想看清楚这位出手相助的恩人。 当她的目光触及沈东辰那张熟悉而又略显成熟的面庞时,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猛地僵住了! 是他?! 沈东辰?! 怎么会是他?! 王淑曼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脸上写满了震惊,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她本来以为是女儿在哪里新交的什么有本事的朋友,万万没想到,救了她们母女的,竟然会是当年那个她百般看不上、千般嫌弃,认为穷酸落魄配不上自己女儿的沈东辰! 一时间,羞愧、难堪……种种复杂的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在她心中翻腾。 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又涌上一阵病态的红晕,嘴唇哆嗦着,好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干涩而颤抖。 “谢……谢谢你……” 沈东辰心中并无半分得意或嘲讽。 当年的事情,对他而言,早已翻篇。 他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位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腰的妇人,以及她脸颊上那刺眼的红肿。 “阿姨,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沈东辰的嗓音平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您脸上的伤要紧,还有刚才受了惊吓,跟我去医院看看吧,书萱也一起。” 王淑曼闻言,浑身一颤,连连摆手。 “不不不,不用了,小伙子,真不用!我这皮外伤,不碍事的,养养就好。医院那地方……太费钱了!” 她佝偻着背,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那副小心翼翼、生怕给人添麻烦的模样,与当年那个对沈东辰颐指气使、眼高于顶的贵妇判若两人。 生活的磋磨,早已将她的棱角磨平,只剩下卑微与窘迫。 沈东辰看在眼里,心中微叹。 他转向杜书萱,语气不容置喙。 “书萱,扶着阿姨,上车。” 随即又对王淑曼温言解释。 “阿姨,钱的事情您不用操心。我刚还了书萱二十万,那是当年她帮我的。看你们现在这情况,我又转了五万给她应急。现在不缺这点医药费,您的身体要紧。” 二十五万! 王淑曼浑浊的眼珠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女儿,又看看沈东辰。 杜书萱轻轻点了点头,扶住了母亲的胳膊。 一股热流猛地从王淑曼心底涌上眼眶,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个曾经被她视为穷酸不配与自己女儿有任何瓜葛的年轻人,在她落魄至此被人欺凌上门的时候,不仅出手相救,还如此慷慨解囊!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两行混浊的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落。 “你……你这孩子……”王淑曼的声音沙哑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刻,沈东辰的善意,却像一道暖流,让她冰冷的心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度。 车平稳地驶向市中心医院。 王淑曼局促地坐在车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细腻的皮质,又悄悄摸了摸车门内侧的桃木装饰。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皮革与淡淡香氛混合的气味,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曾几何时,这种豪车她也拥有过,甚至比这更奢华的也坐过。 可如今……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甚至有些变形的旧外套,再对比车内奢华的内饰,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而这一切的给予者,竟然是当年那个她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的穷小子沈东辰。 他现在开的是车,住的是别墅,随手就能拿出几十万…… 王淑曼的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百般滋味齐齐涌上,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也太讽刺了。 沈东辰直接将车开到了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熟门熟路地挂了号,带着母女俩找到了医生。 医生简单处理了王淑曼脸上的外伤,又询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建议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沈东辰当即点头,让医生安排。 一番检查下来,已是半个多小时后。 医生拿着几张片子和报告单,将沈东辰单独叫到了一旁,神色有些凝重。 沈东辰心中“咯噔”一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医生压低了声音,眉头紧锁。 “沈先生,从CT片子和初步的化验结果来看,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她在腹腔里长了个东西,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恶性肿瘤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54章 我早就离婚了 沈东辰面色阴沉地走了回来,先一言不发地去窗口替王淑曼办了住院手续,缴清了费用,这才把一脸忐忑不安的杜书萱拉到走廊僻静处。 杜书萱见他脸色不对,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有些发颤。 “东辰,我妈她……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 沈东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但那股沉重还是无法完全掩饰。 “书萱,你先冷静点听我说。医生刚才告诉我,阿姨她身体里长了个东西,初步判断是肿瘤,需要尽快手术切除,然后住院静养观察。” “肿瘤?!”杜书萱如遭雷击,眼前瞬间一黑,身体晃了晃,若非沈东辰及时扶住,几乎要栽倒在地。 她失魂落魄地抓住沈东辰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了他的肉里,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 “恶……恶性的吗?手术费……手术费要多少?” 沈东辰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心中不忍,却不得不说出残酷的现实。 “医生说,良性恶性还需要进一步病理分析,但必须尽快手术。手术加上后期的化疗、放疗和药物,至少要五十万。” “五十万……”杜书萱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五十万! 对现在的她而言,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她才刚刚从国外回来,父亲公司破产后留下的烂摊子,让她至今还背负着几百万的外债。 这几年在国外拼死拼活打工,也只是杯水车薪。 本想着回国能找到好工作,慢慢把债还上,让母亲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 “我……我哪里去凑这么多钱啊……” 杜书萱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我爸公司破产,我还欠着几百万的外债……我妈她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呜……” 她再也支撑不住,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双手捂着脸,发出绝望而压抑的哭声,瘦削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来。 沈东辰心中一痛,连忙蹲下身,将她瘦弱的身体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低沉而坚定。 “别哭,书萱,有我呢。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和阿姨先别回那个破地方了,跟我去我别墅住,那里安全,也方便照顾阿姨。” 沈东辰怀中的杜书萱,泪水早已湿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她身体微微颤抖,带着哭腔的拒绝从他怀里闷闷地传出。 “东辰,我不能去你那里。你有妻子,有媛媛……我这样……不合适。”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顾虑与自卑,纵然沈东辰此刻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但那份根植于心的骄傲与善良,让她无法坦然接受这份“特殊”的照顾。 沈东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书萱,我和李婉玉……已经离婚了。” “什么?”杜书萱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离婚了?为什么?” 她印象中的沈东辰,对另一半的感情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大学时,他为了给自己买一条心仪的裙子,能吃一个月馒头咸菜;为了自己一句想看日出,能通宵排队买票。那样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怎么会离婚? 沈东辰没有细说其中龌龊,只简略地以“感情不和”四个字带过。 可杜书萱冰雪聪明,看着沈东辰眼底一闪而逝的伤痛,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定然是李婉玉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才让这个情根深种的男人彻底死了心。 她轻轻颔首,没有再追问,只是心头对沈东辰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沈东辰扶起她,沉声道。 “现在媛媛跟着我,我平常事情多,也确实需要有个人帮忙照看她。你过去,正好帮我这个忙。阿姨的病要紧,你也要养好精神才能照顾她。” 他言辞恳切,既给了杜书萱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也巧妙地维护了她的自尊。 沈东辰雷厉风行,迅速为王淑曼办妥了所有住院手续,并且直接安排了特护病房和经验最丰富的二十四小时护工。 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却眼神复杂的王淑曼,他只是淡淡地叮嘱了几句安心养病,便带着仍有些魂不守舍的杜书萱,驱车前往自己的别墅。 车子驶入一片静谧高档的别墅区,最终在一栋雅致的三层小楼前停下。 还未进门,一阵清脆稚嫩的童声便隔着门扉传了出来,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张阿姨,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呀?媛媛想爸爸了……” 沈东辰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推开门。 “爸爸!” 一道小小的身影如同乳燕投林般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 正是沈媛媛。 “爸爸,你可回来啦,媛媛好想你哦!”小丫头奶声奶气地撒着娇,随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从沈东辰怀里探出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杜书萱,小嘴一张,甜甜地喊了一声。 “书萱阿姨!” 沈东辰一愣,看着女儿和杜书萱之间那份自然的熟稔,疑惑地挑了挑眉。 “媛媛,你认识书萱阿姨?” “当然认识啦!”沈媛媛从沈东辰怀里挣脱出来,几步跑到杜书萱面前,仰着小脸,语气带着孩子特有的炫耀。 “爸爸你不在的那些年,书萱阿姨经常来看媛媛的!每次都给媛媛带好多好多好吃的水果,还有漂亮的娃娃!媛媛可喜欢书萱阿姨了!” 小丫头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却清晰地传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且,书萱阿姨在的时候,妈妈……妈妈从来不打我。”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了杜书萱的心头。 她瞬间明白了沈东辰和李婉玉离婚的真正症结所在! 她的心猛地揪紧,看向沈东辰的目光充满了疼惜与愧疚。 沈东辰心中也是一阵暖流涌过,他没想到杜书萱在他入狱期间,竟一直默默地关心着媛媛。 这份情谊,重逾千金。 他揉了揉媛媛的小脑袋,对杜书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书萱,这些年……辛苦你了。” 杜书萱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摆手。 “没什么,媛媛很乖,我很喜欢她。” 第55章 跟上去看看 当晚,沈东辰为杜书萱安排了二楼一间向阳的客房,与媛媛的房间相邻,方便照应。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沈东辰眸光一凝,心中有了计较。 明日的古董拍卖会,必须走一趟了! 凭借透视眼,捡漏赚钱,易如反掌! 次日清晨,沈东辰被一阵诱人的饭菜香味唤醒。 他走出房间,便看到杜书萱系着围裙,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 餐桌上,已经摆放了热气腾腾的小米粥、金黄的煎蛋、几样精致的江南小菜,还有一笼刚出锅的虾仁烧麦,香气扑鼻。 媛媛已经坐在餐桌旁,小脸上满是期待。 看到沈东辰下楼,杜书萱略带羞涩地笑了笑。 “你醒啦?快来吃早餐吧,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忙碌的身影,那温馨的饭菜香,还有女儿期待的眼神…… 这一刻,沈东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一股久违的,名为“家”的归属感,悄然在心底弥漫开来。这种感觉,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过了。 驱散了沈东辰心中积郁已久的寒霜。 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份难得的温馨妥帖收藏于心底。 用过早餐,与杜书萱和媛媛简单告别,他便驱车直奔本市最大的古董拍卖行。 古玩街上早已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各色摊贩沿街铺开,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字画陶瓷,真假难辨,引得无数爱好者流连驻足。 “各位瞧一瞧,看一看嘞!这可是我‘挑爷’压箱底的宝贝——《松鹤延年图》!如假包换的明代大家手笔!只展不卖,今儿个拿出来,就是让大伙儿开开眼界!” 一个略显沙哑却中气十足的嗓门,在鼎沸人声中格外响亮。 沈东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摊位后,唾沫横飞地介绍着。 那摊位正中央,赫然悬挂着一幅装裱精致的画作,正是前些日自己卖给“挑爷”的那幅图。 此刻的挑爷,一改往日的落拓,穿着一身簇新的唐装,梳着油光可鉴的背头,正对着围观的众人比划着,脸上洋溢着得意与自豪。 “告诉你们,这幅画,可是我老挑这辈子收到最得意的一件藏品!多少人想出高价,我都没松口!这叫什么?这叫缘分,这叫眼力!” 他这番吹嘘,引得周围的古玩爱好者们纷纷伸长了脖子,啧啧称奇,眼中满是艳羡。 毕竟,能被挑爷如此郑重其事拿出来炫耀的,定然不是凡品。 就在此时,挑爷眼角余光瞥见了刚踏入古玩街的沈东辰,他先是一愣,随即猛地从摊位后蹿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东辰面前,脸上堆满了激动与谄媚。 “哎哟!沈……沈先生!您可算来了!” 挑爷一把抓住沈东辰的手,力道之大,险些让沈东辰以为他要讹人。 “沈先生,您还记得这幅画不?” 他指着摊位上的图,嗓门又提高了几分。 “诸位,都看清楚了!这幅绝世珍品,就是这位沈先生当日卖给我的!我挑三当时是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险些将这宝贝当成了赝品!还是沈先生慧眼如炬,一口咬定这是真迹,我才幡然醒悟啊!沈先生,您才是真正的行家,我挑三服了!彻底服了!” 他这一嗓子,顿时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沈东辰身上。 众人纷纷侧目,打量着这个被挑爷捧上天的年轻人。 见沈东辰衣着普通,气质沉稳,不似那些招摇的富二代,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能让挑爷这般低头认错,还当众吹捧的,其实力可见一斑。 “沈先生,里边请,里边请!”挑爷热情地引着路,那恭敬的态度,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一道阴鸷的目光如毒蛇般射向沈东辰。 沈东辰眉头微蹙,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花哨,流里流气的男人正簇拥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从街角缓缓行来。 那人,正是前几日在医院的王贵生! 王贵生此刻也认出了沈东辰,顿时双眼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前几日,李婉玉那个贱人,竟然为了这个劳改犯当众羞辱自己,让自己颜面扫地!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沈东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懒得理会这种跳梁小丑,径直对挑爷开口。 “挑爷,这古玩街上,有没有什么摊子比较靠谱,能淘到些真东西的?” 他时间宝贵,不想浪费在这些无聊的恩怨上。 “有有有!沈先生您算是问对人了!”挑爷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 “这古玩街上,哪个摊子底子厚,哪个摊子喜欢掺假,我门儿清!您跟我来,保准让您满意!” 说着,便引着沈东辰往古玩街深处走去。 二人从那油头粉面的公子哥面前走过,王贵生见沈东辰竟敢无视自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凑到那公子哥耳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嘀咕了几句。 那公子哥闻言,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贪婪的精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沈东辰的背影。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吴天。 吴家在本地也算是一方豪强,平日里飞扬跋扈惯了。 “吴少,”王贵生谄媚地低语。 “那小子叫沈东辰,就是他坏了我的好事!不过,这小子邪门得很,据说眼力极毒,经他手淘出来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真品,而且价值不菲!刚才挑爷都亲口承认了!您看,咱们要是跟着他,等他看中了什么,咱们就想办法把价格压下来,或者直接抢先一步……” 他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到时候,东西到手,转手一卖,那利润……嘿嘿!” 吴天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今天来这古玩街,本就是想给家中老爷子淘换一件寿礼,这才听了狐朋狗友的介绍,花钱请了自诩“行家”的王贵生掌眼。 没想到,还能遇上这等好事! 利用别人的眼力替自己赚钱,这买卖,划算! “有点意思。”吴天摸了摸下巴,眼中精光更盛。 “跟上去看看。” 第56章 这不是沈先生吗? 沈东辰在挑爷的引领下,七拐八绕,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摊位前。 这摊主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神情淡然,摊位上的东西不多,但件件都透着一股古朴沧桑的气息。 沈东辰目光一扫,很快,他视线就被摊位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吸引住了。 那石头约莫拳头大小,通体黝黑,表面粗糙,毫不起眼,仿佛就是一块普通的河卵石。 然而,在沈东辰的透视眼下,这块黑石内部却隐隐泛着幽幽的绿光,那光芒温润内敛,绝非凡品! 他心中一动,刚想开口询问价格。 “哟,这不是沈先生吗?这么巧啊!”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沈东辰眉头猛地一皱,缓缓转过身,只见王贵生正皮笑 肉不笑地站在他身后。 沈东辰眼底寒光一闪,心知肚明这两人凑上来,绝非善意。 他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目光从那块蕴含绿芒的黑色河卵石上不动声色地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最终落在了摊位另一侧,一只造型古朴,布满铜锈的杯子上。 那青铜杯三足鼎立,杯身刻有模糊的饕餮纹,看上去颇有几分年头。 王贵生一直死死盯着沈东辰的动作,见他目光最终停留在那青铜杯上,眼中顿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凑到吴天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却难掩激动。 “吴少,您瞧!那小子看上那个青铜杯了!绝对是好东西!错不了!” 吴天顺着王贵生的指点望去,见那青铜杯虽然古旧,却也并无太多出奇之处,心中不免有些将信将疑。 “就这玩意儿?看着不怎么样啊。” 他虽然跋扈,但也并非全无脑子,被人当枪使的滋味可不好受。 “吴少,您有所不知!”王贵生急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吴天脸上。 “这沈东辰的眼力邪门得很!刚才挑爷都说了,他看中的东西,十有八九都是捡大漏!咱们跟着他买,准没错!这小子现在肯定是在琢磨怎么跟摊主压价呢!” 吴天被王贵生说得有些意动,心中那份贪婪渐渐压过了谨慎。 他今天本就是想寻个宝贝,若真能借这沈东辰的眼力发一笔横财,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就在此时,沈东辰对着摊主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吴天和王贵生的耳中:“老板,这只青铜杯,瞧着还行,一万块,我要了。” “两万!” 吴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吼了出来,生怕慢了一步,宝贝就被人抢走了。 王贵生在他身旁,脸上更是乐开了花,一个劲儿地怂恿。 “对对对!吴少,就得这样!不能让他占了便宜!” 沈东辰似乎没料到有人会跟他抢,微微一怔,随即转头看向吴天,眉头微挑,带着一丝玩味。 “哦?这位少爷也看上这杯子了?” 他这副模样,落在吴天眼中,更像是宝贝被人发现,心有不甘的反应。 “三万!”沈东辰毫不犹豫,再次加价,语气平淡,仿佛这三万块不过是三块钱。 “吴少!加!一定要拿下!” 王贵生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仿佛那青铜杯已经是囊中之物。 “这小子肯定看出这杯子有大名堂了!不然不会这么坚决!” 吴天被这气氛一烘托,加上王贵生在旁煽风点火,头脑一热,咬牙喊了出来。 “五万!” “六万。”沈东辰声音依旧平静。 “十万!”吴天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这价格已经超出了他最初的预估,但想到王贵生吹嘘的“捡大漏”,以及沈东辰那势在必得的模样,他又觉得这杯子肯定值这个价,甚至更高! 沈东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邪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慢悠悠地再次举牌。 “十一万。” “吴少!跟他拼了!这绝对是好东西!不然他不会跟得这么紧!” 王贵生此刻已经完全被贪婪冲昏了头脑,在他看来,沈东辰每一次加价,都意味着这青铜杯的价值又上了一个台阶。 吴天此刻也是骑虎难下,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吴家大少的面子,可不能在这里丢了! 更何况,万一这真是个稀世珍宝呢? 他心一横,双眼赤红,几乎是咆哮出声。 “二十万!我出二十万!” 整个摊位前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只被炒到二十万天价的青铜杯上。 沈东辰闻言,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遗憾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 “吴少果然财大气粗,佩服,佩服。既然吴少如此喜爱这杯子,那沈某就不夺人所好了。” 他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一个连民国仿都算不上的破烂玩意儿,工艺粗糙,锈色浮浅,别说二十万,就是一千块买回去都嫌占地方! 吴天见沈东辰终于放弃,顿时得意忘形,哈哈大笑起来,伸手便要去拿那青铜杯。 “哈哈哈!王贵生,看到没有!这宝贝,最终还是落到本少手里了!你小子这次还算有点用!”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这宝贝献给家中老爷子时,老爷子那赞许的目光了。 王贵生也是一脸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 “吴少英明神武!一眼就看出了这杯子的不凡!” “挑爷!”吴天得意洋洋地捧着那只花了二十万巨款买下的青铜杯,大步流星地走到挑爷的摊位前,将杯子往他面前一放,下巴抬得老高。 “给本少好好瞧瞧,这宝贝,我二十万拿下的!看看值多少!” 挑爷闻声,放下手中的活计,扶了扶老花镜,拿起那青铜杯,左看看,右看看,又用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杯身,听了听声音。 围观的人群也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二十万的杯子究竟有何玄机。 片刻之后,挑爷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放下杯子,有些迟疑地看向吴天。 “吴少……您这……杯子……” 吴天见他神色有异,心中咯噔一下,但仍强作镇定。 “怎么了挑爷?有话直说,这可是我从沈东辰手里抢过来的宝贝!” 挑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吴少,恕我直言,您这……怕是打眼了啊。这玩意儿,是新的,而且是做旧做得相当粗劣的那种,连高仿都算不上。” 第57章 二十万买了个垃圾 “什……什么?!”吴天如遭雷击,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他一把抢过杯子,不敢置信地翻来覆去地看。 “新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贵生更是面色煞白,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挑爷的手臂,声音都变了调。 “挑爷!您再仔细看看!您是不是看错了?沈东辰那小子都抢着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假的!他可是您亲口承认的慧眼如炬啊!” 挑爷被他抓得生疼,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拿起一个放大镜,对着青铜杯的纹路和锈迹仔细观察了半晌,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错不了!吴少,王先生,这杯子,铜质轻浮,包浆是后做的,而且手法拙劣,那些锈色,也是用化学药剂催出来的,浮于表面,根本没有那种自然生成的层次感。这玩意儿,别说二十万,就是两百块,都没人要!纯粹是糊弄外行人的玩意儿,一文不值!” “轰!” 吴天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那一文不值四个字,如同四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二十万! 他竟然花二十万买了个一文不值的垃圾!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声响起。 “呵呵,挑爷不愧是挑爷,眼光还是这么毒辣。” 沈东辰施施然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吴天手中那只青铜杯上,笑容更盛。 “挑爷说得没错,这杯子,确实是一件如假包换的……赝品。” 他特意在“赝品”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贵生彻底傻眼了,他猛地转向沈东辰,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嘶吼起来。 “沈东辰!你个王八蛋!你耍我们?!既然是假的,你刚才抢什么抢?!你为什么要出价?!” 沈东辰闻言,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人畜无害。 “我抢?我可没抢啊。我只是看这杯子造型还算别致,想买回去当个摆设,所以随口出了个价。谁知道吴少您财大气粗,非要跟我争呢?古玩行当,买定离手,价高者得,这不是很正常的游戏规则吗?”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扫过王贵生和脸色铁青的吴天,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再说了,王贵生,你自己眼力不行,把一堆废铜烂铁当成稀世珍宝,反倒怪起别人来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 “玩古玩,玩的就是眼力,玩的就是心跳!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兜里没几个子儿,连这古玩街的门槛都摸不清,还学人家捡漏?我沈东辰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块石头,我乐意出高价买,那也是我的自由!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质疑我?” “噗——”王贵生被沈东辰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沈东辰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一旁的吴天,脸色早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当成了冤大头,狠狠地宰了一刀! 二十万打了水漂事小,这当众出丑,被人戏耍的耻辱,才让他无法忍受! 他猛地转过身,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对着还在发愣的王贵生,抬脚就是狠狠一踹! “砰!” 王贵生猝不及防,被踹了个结结实实,惨叫一声,狼狈地摔倒在地。 “废物!蠢货!”吴天指着地上的王贵生破口大骂,胸膛剧烈起伏 “我看你就是跟那沈东辰一伙的,合起伙来给我下套,玩仙人跳是不是?!” 他现在深度怀疑,这王贵生根本就是沈东辰安排的托儿,故意引自己上钩! 吴天盛怒之下的一脚,踹得王贵生龇牙咧嘴,抱着肚子在地上蜷缩了半晌才缓过劲来。 他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地凑到吴天跟前,脸上堆满了恐惧与谄媚,声音都带着哭腔。 吴少息怒啊!都是我的错,被那沈东辰给忽悠了!我……我跟那小子绝对不是一伙的!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他赌咒发誓,唾沫横飞。 “吴少,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王贵生在这古玩街也混了几年,门路还是有一些的。今天这事儿,我一定给您找补回来!保证给您挑一件价值连城的真宝贝,让您扬眉吐气!” 吴天胸膛剧烈起伏,那二十万如同在他心口剜了一刀,火辣辣地疼。 听着王贵生近乎哀求的保证,再看看他那副狼狈样,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几分,但脸色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哼!”他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眼神如刀子般刮过王贵生。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再敢让本少爷当冤大头,你就给我从云城彻底消失!” 毕竟钱已经花出去了,若真能靠这家伙挽回些损失,倒也不算太亏。 “是是是!吴少您放一百二十个心!” 王贵生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心中却早已将沈东辰骂了个狗血淋头。 空砸进去二十万,吴天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他狠狠地扫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目光最终还是不甘地落回到了沈东辰身上。 那小子,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坑了他二十万的人根本与他无关! 沈东辰对身后的闹剧置若罔闻,他走回摊位,这一次,他的目光径直落向了那块幽绿光芒的黑色河卵石。 这块黑石约莫成人拳头大小,表面粗糙,布满了细密的天然孔洞,颜色黢黑,毫不起眼,与河滩上那些被水流冲刷了千百年的普通石头并无二致。 “老板,这块石头,什么价?”沈东辰伸手指了指那块黑石,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路边的白菜。 摊主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刚才吴天那边的闹剧他也看了个全程,正咧着嘴偷乐。 听见沈东辰问价,他先是一愣,随即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嗨,小兄弟,这石头哪值什么钱。就是我在清河滩上捡回来的,看着还算圆溜,就顺手扔摊上了。你要是真喜欢,随便给个五百块意思意思就成。” 他心里还犯嘀咕,这年轻人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专门喜欢收集这种不值钱的破石头? 第58章 特殊的癖好 “行,五百。”沈东辰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动作干脆利落地扫码付钱。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的吴天和王贵生又是一愣。 吴天刚被那“青铜杯”狠狠割了一刀,见沈东辰又出手买东西,他本能地就想跟风,但那二十万的惨痛教训让他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冲动。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带着浓浓的询问和警告,狠狠射向身旁的王贵生。 “这石头……你给本少看仔细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贵生一接触到吴天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魂都快飞了。 他连忙凑上前,几乎是趴在那摊位上,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打量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看了足足半分钟,最终还是连连摇头,语气无比笃定。 “吴少,您放心!这……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河卵石啊!黑乎乎的,上面连点像样的纹路都没有,纯粹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货!白送我都嫌占地方!这沈东辰,我看他是黔驴技穷了,故意拿块破石头在这儿装神弄鬼,肯定是想再坑我们一次!” 他现在对沈东辰充满了十二万分的警惕,生怕自己再被当成傻子耍。 刚才那只破铜杯,他不也是信誓旦旦地打包票说是宝贝,结果呢? 脸都被抽肿了! 吴天听王贵生这么一通分析,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确实,那石头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值钱的样子,灰扑扑的,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他冷哼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脸上露出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讥诮表情。 “好!本少今天倒要亲眼看看,他沈东辰能从这块破石头里玩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花样来!” 他巴不得沈东辰这次也栽个大跟头,好让他找回点心理平衡,一雪前耻。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挑爷也注意到了沈东辰的举动。 他捋了捋下颌那撮山羊胡,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 方才沈东辰一眼识破那粗劣仿制的青铜杯,其眼力之毒辣,确实让他印象深刻。 可眼下这块黑石头……委实太过普通了些。 “小兄弟,”挑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探究意味。 “你花五百块买下这块石头,莫非是……看出什么不为人知的门道了?依老朽愚见,这石头质地粗松,色泽暗沉,实在不像是能出东西的料子啊……” 他话虽未说死,但那惋惜的语气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五百块,怕是要打水漂了。 沈东辰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将那块黑石轻巧地托在掌心,不轻不重地掂了掂。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不远处幸灾乐祸的吴天和王贵生,最后才重新落在挑爷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引人遐想的神秘。 “挑爷,您老人家见多识广。那您觉得,如果我说,这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头里面,藏着一块至少能卖出一百万的顶级宝玉,您信还是不信?” “什么?!一百万?!” 沈东辰此言一出,不只是挑爷,就连周围所有伸长了脖子竖着耳朵看热闹的人群,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挑爷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小……小兄弟,你没跟老朽开玩笑吧?就这么丁点儿大的一块石头,要想里面开出来的玉石能值到一百万的天价,那至少也得是玻璃种的帝王绿,或者是顶级的羊脂白玉这个级别的!而且,还得是完美无瑕,块头足够大的极品中的极品!甚至得是名列前茅的那几种稀世宝石,才有可能达到这个价位啊!” 他使劲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相信。 “恕老朽眼拙,这石头从外表看,无论是皮壳,砂发还是松花表现,都实在不像是内有乾坤的料子。一百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是啊!一百万?这小子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我看他就是想钱想疯了!拿块没人要的破石头就敢吹这么大的牛皮?” “切,刚才那青铜杯的事,我看纯粹是他运气好蒙对了!这回啊,肯定要当众出糗,把脸都丢尽!”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议论声,看向沈东辰的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吴天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一颗心又开始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王贵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你给我再看清楚点!再给我确定一遍!这真的就是一块普通的破石头?” 王贵生急忙对吴天猛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吴少!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绝对就是一块分文不值的破石头!沈东辰他百分之百就是在虚张声势,故弄玄虚!他就是想把我们刚才在青铜杯上吃的亏再原封不动地还给我们!他想引您上钩,再狠狠地宰您一刀!” 沈东辰将众人的种种反应尽数收入眼底,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愈发深邃。 他目光悠悠然转向吴天,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吴少,这块石头呢,我沈某人打算当场解开,让大家开开眼。” 王贵生一听沈东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魂飞魄散,连忙死死拉住吴天的胳膊。 “吴大少!您可千万别再上他的当了啊!他这是赤裸裸的激将法!这石头绝对是假的!一文不值!他就是想再坑您的钱啊!您可千万不能再出手了!再出手,咱们就真成整个古玩街的笑柄了!” 沈东辰冷眼旁观王贵生的丑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再理会吴天,转向那摊主挑爷,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挑爷,麻烦您找位老师傅,帮我把这块石头解开。费用我出。” 挑爷眉头紧锁,深深地看了沈东辰一眼,又瞥了瞥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小兄弟你坚持,老朽就帮你安排。不过……解石有风险,涨垮随缘,小兄弟可得有心理准备。” 他心里其实一百个不看好,这石头的外相,实在太普通了,普通到扔在路边都没人会多看一眼。 第59章 切石 很快,一位经验老到的解石师傅被请了过来,带着专业的切割工具。 砂轮机刺耳的摩擦声即将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块不起眼的黑色河卵石上,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哼!装神弄鬼!”王贵生见挑爷都不看好,底气又足了几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冷笑。 “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五百块打了水漂事小,当众丢人现眼,看你以后还怎么在这古玩街混!” 他巴不得沈东辰这次栽个大跟头,好让自己挽回点颜面。 挑爷也是轻轻摇了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年轻人,眼力是有,可惜太过自信,甚至有些狂妄了。 古玩这行,水深得很,哪有那么多漏可捡。 周围的看客们见挑爷这般神情,更是议论纷纷。 “看见没?连挑爷都摇头了,这石头肯定没戏!” “就是!我看这小子就是想出风头,故意搞这么一出,八成是要血本无归了!” “年轻人啊,还是太嫩了,以为蒙对一次就能次次都走运?等着看他哭吧!” 一时间,几乎没有人看好沈东辰,都等着看他如何从云端跌落。 切割师傅也是经验老道之人,他仔细端详了片刻那块黑石,又看了看沈东辰,暗自摇了摇头。 这种料子,他解过成百上千块,十块里有九块半是废石。 “小兄弟,想从哪里下刀?”师傅例行公事地询问。 沈东辰伸出手指,在那黑石上轻轻一点。 “就从这里,一刀切。” “嗤啦——”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碎石粉末飞溅。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刀下去,石头被从中剖开。 切面上,一片灰白。 是最普通的石质,连一点杂色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玉了。 “哈哈哈哈——”王贵生当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沈东辰,你也有今天!还一百万的顶级宝玉?我看你是一百万的白日梦!这就是块破石头!彻头彻尾的垃圾!” 他指着那灰白的切面,得意忘形地嚷嚷着。 周围的人群也发出一阵哄笑和嘘声。 “切,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真是块废石!” “五百块买块垃圾,这眼力,啧啧!” “这下牛皮吹破了吧!看他怎么下台!” 挑爷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沈东辰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摊了摊手。 “急什么?这才哪到哪儿。”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解石师傅,语气依旧平静。 “师傅,麻烦您,沿着这个方向,再切一公分。” 他用手指在切面上比划了一下,正是他透视眼早已看穿的,那抹幽绿光芒潜藏最深之处。 解石师傅一愣,有些诧异地看了沈东辰一眼。 这小子,还不死心? 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觉得这年轻人真是钻牛角尖了,这都明摆着是块废石了,再切下去也是浪费功夫。 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还是依言启动了机器。 “嗤啦——” 又是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只是这一次,大部分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戏谑和不耐烦,等着看这最后的垂死挣扎。 王贵生更是抱着胳膊,冷笑连连,嘴里不断念叨着。 “我看你能切出朵花来不成……” 砂轮片缓缓深入,石粉弥漫。 突然! “等等!”解石师傅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用沾满石粉的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切面上的一层粉末。 刹那间,一抹妖异的幽绿,骤然从那灰白的石质中迸发出来! 那绿色,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纯净无暇,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迷离的光晕! “这……这是……”挑爷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他那久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整个人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这颜色……这水头……难道是……是‘祖母绿’?!” “什么?!祖母绿?!”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拼命往前挤,想要看清楚那抹惊心动魄的绿色! 祖母绿! 世界五大名贵宝石之一,与钻石、红宝石、蓝宝石、金绿宝石猫眼齐名! 而眼前这块切出来的绿色,色泽如此纯正浓郁,水头如此饱满通透,若是真如挑爷所言是祖母绿,那价值简直不敢想象! 沈东辰手掌一翻,那半块被切开的石头便落入他掌中。 那抹惊艳的绿色,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光芒,幽深而神秘。 “没错,”沈东辰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正是顶级木佐绿,成色嘛,勉强算得上无油级别。刚才我说它值一百万,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谦虚了。” 王贵生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当场!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声音都在发抖。 “怎么会又被他蒙对了……”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抽了无数个耳光! 刚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沈东辰举起手中那半块显露出绝世风华的宝石,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早已面色铁青的吴天身上。 “诸位,顶级木佐绿,市场价一克拉至少十万起步,我这块,目测切割打磨后,成品有个十克拉不成问题。有识货的,现在可以出价了。” 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挤出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性。 她身材高挑,穿着干练的职业套装,碧蓝的眼眸中闪烁着精明而兴奋的光芒,径直走到沈东辰面前。 “这位先生,这块原石,我出一百五十万!” 她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语气果断而直接。 “哗——” 一百五十万! 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 这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刚才沈东辰所说的一百万人民币! “是珍妮李!国际著名的宝石采购商‘璀璨国际’的首席鉴定师!”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这位外国女性的身份。 “天呐!竟然是她!她可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出手阔绰!经她手的宝石,就没有凡品!” “这小子……这小子真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啊!” 第60章 顶级珠宝师的名片 沈东辰微微一笑,将石头递了过去:“成交。” 李珍妮接过原石,仔细端详片刻,眼中异彩连连,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从随身的名牌包里取出一张烫金名片,双手递给沈东辰,脸上露出了热情的笑容。 “沈先生,非常感谢您割爱!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以后能有更多合作的机会。您真是太了不起了!” 说着,她竟然托起沈东辰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这是一个在西方社交场合表示感谢和尊重的礼节。 这一幕,看得周围众人艳羡不已,尤其是吴天,一颗心更是像被无数根钢针狠狠扎着,痛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璀璨国际’的渠道!那可是多少豪门富商挤破脑袋都想搭上的关系! 有了这条线,就等于拥有了源源不断的顶级货源和稳定的高价出手渠道! 可如今,这条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线,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落到了沈东辰这个他眼中的废物手里! 他如何能甘心!如何能不怒!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响起! 吴天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猛地一巴掌狠狠甩在了王贵生的脸上,直接将他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嘴角溢出了鲜血。 “废物!你不是跟我保证!这就是一块破石头吗?!啊?!你的眼睛是长在屁股上了吗?!” 王贵生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半边脑袋嗡嗡作响,屈辱和困惑交织在心头。 他哪知道沈东辰那块破石头里真能切出宝贝? 自己浸淫古玩行当这么多年,居然连番看走眼,这脸丢得比那二十万打水漂还让他难受! 只能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地哼唧。 “吴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石头,它看着就是块废料啊……” 声音里带着哭腔,委屈得不行。 吴天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心中怒火更炽,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被人戏耍后的冰冷。 他冷哼一声,眼神像在看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滚一边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这王贵生,算是彻底废了! 再相信他,自己就是傻子! 沈东辰对周遭的闹剧恍若未闻,接过珍妮当场开出的支票,指尖轻轻一弹,支票在他手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本金到手,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迈开大步,径直走向不远处的春季古董拍卖会主会场入口。 他的心中一片清明。 这点钱,不过是引子,真正的饕餮盛宴,才刚刚开始! 他要用这笔钱做杠杆,撬动更大的财富! 他那挺拔决绝的背影,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围观者的眼中。 挑爷那双本已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光彩,亮得惊人,几乎要冒出崇拜的小星星。 他望着沈东辰消失在雕花大门内的身影,激动得花白的胡子都在微微颤抖,忍不住击掌赞叹。 “奇才!真是旷世奇才啊!这份眼力,这份胆魄,这份气度!老朽在这古玩街打滚几十年,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能有这般神鬼莫测手段的,他是独一份!随便一指点,就是稀世珍品!此子,将来必定是咱们古玩界呼风唤雨的泰斗级人物!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嘶——!” 挑爷这话一出,周围的看客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的天!挑爷竟然给了这么高的评价?” “这……这简直是盖棺定论了啊!挑爷在咱们这古玩城,那可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他老人家一句话,比什么鉴定证书都管用!” “这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太可怕了!”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看向拍卖会入口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人群的震惊与赞叹声中,唯有王贵生眼中闪烁着怨毒与不甘的光芒。 他强忍着脸颊上火烧火燎的剧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连忙爬到吴天跟前,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谄媚与急切。 “吴少,您消消气!这姓沈的不过是走了几回狗屎运!拍卖会里的好东西才多呢!瓷器、字画、玉器、青铜器,品类一应俱全,而且主办方保证,件件都是经过顶尖专家团队鉴定的真品,绝对保真!” “咱们进去,随便淘换几件,别说回本,大赚一笔都不是问题!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在里面得意忘形吧?他进去了,咱们也进去凑凑热闹,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吴天鼻孔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心中对王贵生的厌恶已然到了极点。 但不得不承认,王贵生最后那句话,确实戳中了他的心思。 沈东辰这个混蛋,接二连三地让他颜面扫地,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他也想看看,这小子拿着那笔钱,究竟想在拍卖会上掀起什么风浪! “带路!”他冷冷抛下两个字,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率先抬脚向拍卖会内走去,那姿态,仿佛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吴家大少。 “哎!好嘞!吴少您这边请!”王贵生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小跑着在前头引路,那模样,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丝毫不见刚才被打的狼狈。 十分钟后,金碧辉煌布置奢华的拍卖大厅内,已是座无虚席。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与权力的味道。 一位身着改良式龙纹旗袍,身姿曼妙的女主持人手持小巧的拍卖槌,声音清脆甜美,正有条不紊地介绍着一件件登台的拍品。 “元青花萧何月下追韩梅瓶,品相完好,传承有序,起拍价三千万!” “宋佶亲笔《鹤图》残卷,虽为残卷,亦是国宝级珍品,起拍价五千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每一次落槌,都代表着一笔惊人的财富易手,气氛紧张而热烈。 然而,吴天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坐在前排角落,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沈东辰。 从拍卖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件价值不菲的珍品,这小子竟然连一次牌都没举过!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一件都看不上? 第61章 赝品青花瓷 沈东辰却恍若未觉,一双深邃的眸子,只是平静地扫过一件件被推上展台的拍品,仿佛在欣赏一场与己无关的表演。 他那份淡定,反倒让吴天心里更加憋闷。 就在这时,一件通体莹润,绘着繁复山水人物的青花大瓶被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捧了上来。 女主持人声线甜美,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 “诸位贵宾,接下来这件,可是我们春秋堂的重磅藏品之一!明永乐青花缠枝莲纹抱月瓶!” “此瓶造型敦厚,胎体细腻,青花发色浓艳,苏麻离青料的特征明显,铁锈斑深入胎骨,实乃不可多得的传世珍品!起拍价,六千万!” 话音刚落,场内便响起一片吸气声,随即竞价牌此起彼伏。 “六千五百万!” “七千万!” “七千三百万!” 价格一路飙升,气氛瞬间被点燃。 吴天瞥了一眼沈东辰,不由冷哼一声,对王贵生低语。 “看到没?这种级别的宝贝,他连叫价的勇气都没有!刚才那点钱,扔进来连个响儿都听不见!” 他心中的快意又多了几分,仿佛已经预见了沈东辰灰溜溜离场的狼狈模样。 王贵生连连点头哈腰,谄媚地附和。 “吴少说的是!他那点家底,哪够资格跟这些真正的大佬争锋?我看他就是进来凑个热闹,长长见识罢了!” 然而,沈东辰的透视眼下,那所谓的明永乐青花,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釉面光洁如新,胎土的烧结火气十足,青花料虽有晕散,却浮于表面,毫无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分明就是一件刚刚出窑不足一月的新仿! 手法虽然高明,甚至连底部火石红都做得以假乱真,但在他的透视神瞳之下,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 春秋堂这么大的拍卖行,竟然也会出现这种纰漏? 眼看着竞价已经攀升到九千八百万,主持人手中的拍卖槌高高举起,脸上洋溢着职业的笑容。 “九千八百万第一次!九千八百万第二次!还有没有更高的?这可是永乐官窑的重器,错过这次,下次可就……” “等等!” 一道清朗的声音,骤然在大厅内响起,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沈东辰缓缓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投向展台上的青花瓶,语气淡然却掷地有声。 “这件青花瓶,是上个月景德镇刚出窑的新仿货!连底款都是后加的。” “轰——!” 全场瞬间炸开了锅!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拍卖槌险些脱手,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沈东辰。 “这位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我们春秋堂拍卖行信誉卓著,所有拍品都经过资深专家团队的严格鉴定,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恶意中伤!” “哈哈哈哈!”吴天指着沈东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东辰,你是穷疯了吧?买不起就直说,在这儿撒什么野?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王贵生也跟着尖声怪笑,忙不迭地凑到吴天耳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与阴狠。 “吴少,您瞧见没?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春秋堂的后台硬着呢!听说跟京城几位权贵都有牵扯,他这么一闹,简直是自寻死路!等着瞧吧,他今天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吴天一想到自己之前在古玩街被沈东辰坑走的真金白银,再看看此刻沈东辰这副自取灭亡的蠢样,心中的怨毒与快意交织翻腾,他冷笑着,抱起了胳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姿态。 这个废物,终于要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了! “这人谁啊?疯了吧?” “没见过啊,生面孔,估计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角色混进来的吧?” “敢在春秋堂的场子砸招牌,啧啧,这胆子比天还大!” “我看他就是想出风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的宾客议论纷纷,看向沈东辰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在他们眼中,这个年轻人无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主持人见状,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她朝着台下使了个眼色,厉声下令。 “保安!把他给我轰出去!春秋堂不欢迎这种捣乱之徒!” 几个身着黑色西装,身形彪悍的保安立刻从两侧涌出,面色不善地朝着沈东辰逼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拍卖会大厅二楼一间隐蔽的贵宾包厢内,一位须发皆白,身着唐装的老者,正透过单向玻璃,饶有兴致地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当听到沈东辰那番话时,他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有意思,真有意思……”老者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喃喃自语。 “这小家伙,竟能一眼看破那件高仿?这份眼力……啧啧,了不得啊。老夫设的这个小局,本以为无人能破,没想到……” 他身后,一名约莫四十余岁,衣着考究,气质沉稳的华服男子闻言,面色微微一滞。 “老师,您是说……楼下那个年轻人?他竟然看出来了?那件青花,可是您耗费数月心血才烧制出来的,连我都险些走了眼……” 老者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锁定在沈东辰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 “璞玉蒙尘,尚需雕琢。这份眼力,这份胆识,若是能收入老夫门下,悉心调教一番,将来继承老夫这衣钵,倒也不负这身天赋。” 楼下,面对逼近的保安,沈东辰面不改色,声如洪钟,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 “我说它是赝品,自然有我的道理!” 他目光灼灼,扫视全场,最终定格在那件青花瓶上,语气铿锵有力。 “这件所谓的‘永乐青花’,其胎土淘洗虽细,但颗粒感与永乐真品相比,过于均匀细腻,缺乏古法制胎的自然粗砺感。” “其釉面,用的是现代气窑烧制,玻化程度过高,与永乐官窑柴窑烧制的温润如玉质感,截然不同!” “再看这青花发色,虽仿苏麻离青的晕散和铁锈斑,但其晕散流于表面,铁锈斑也并非深入胎骨,而是用化学药剂做旧,仔细闻,甚至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腐气!” 第62章 袁老爷收徒了!? 顿了顿,沈东辰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细节。 “甚至,我可以告诉你们,仿制这件瓷器的师傅,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盖旁边,有一道约莫半厘米长的月牙形旧伤疤。” “这导致他在捏胚修坯时,尤其是在处理瓶口内沿等细微之处时,会留下与常人不同的按压痕迹。” “不信,你们可以将此瓶送至专业机构,用高倍显微镜仔细观察瓶口内壁,必然能找到几乎肉眼不可见的按压变形!” 沈东辰话音刚落,那股不容置疑的笃定,狠狠砸在众人心间。 尤其是那句关于制瓷师傅拇指伤疤的细节,更是匪夷所思,细致入微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二楼包厢内,那白发老者,也就是袁老爷,听闻此言,浑浊的老眼骤然精光暴射! 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戴在左手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扳指,扳指之下,指腹与指甲连接的边缘,赫然便是一道陈年旧疤,形状与沈东辰描述的月牙形分毫不差! “好啊!好一个胆识过人的后生!” 袁老爷心中激荡,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双苍老的眼眸中,此刻闪烁着发现稀世珍宝般的炽热光芒。 连他因伤疤而在捏胚时留下的细微痕迹,竟被这年轻人一眼洞穿!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然而,楼下大厅的众人,却远没有袁老爷这般的欣赏与激动。 他们听着沈东辰这番神乎其神的论断,看向他的眼神,鄙夷之色更浓,仿佛在看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 拍卖会是什么地方? 讲究的是眼力,是财力,更是人脉与规矩! 你一个毛头小子,就算真懂点皮毛,如此振振有词地拆台,把春秋堂的脸面往哪里搁? 王贵生更是乐不可支,几乎要拍手称快。 他强忍着笑意,阴阳怪气地扬声。 “哎呦喂,我说沈大专家,您这故事编得可真够离谱的!连人家师傅手指甲盖旁边的疤都知道?您是会算命啊,还是昨晚托梦给您了?” “我看啊,您还是赶紧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吴天也嗤笑一声,摇着头,嘴角挂着轻蔑。 “沈东辰啊沈东辰,本以为你得了几块石头能耐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说你眼力好吧,你连这最基本的场合规矩都不懂;说你蠢吧,你这编故事的本事倒是不赖。” “可惜啊,太骄傲,是要栽跟头的!” 他心中暗爽,这小子,终于自己作死,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了! 女主持人此刻脸色铁青得如同锅底,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她强压着怒火,目光锐利如刀。 “这位先生!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吗?” “你可知道,如果你这是无端诽谤,污蔑春秋堂的声誉,我们将保留一切追究的权利!” “届时,你不仅会被永久驱逐出春秋堂的任何拍卖会,恐怕整个锦城的古玩圈子,都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这番话,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场内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沈东辰的回答。 在他们看来,但凡有点脑子的人,此刻都该顺着台阶下了。 沈东辰却依旧平静如水,迎着主持人凌厉的目光。 “我确定。” 就在众人以为下一秒保安会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拖出去,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惨痛代价时,女主持人的脸色却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脸上那能刮下冰霜的铁青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春风般和煦,却又带着几分神秘的笑容。 “咯咯咯……”她发出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音清脆悦耳,与方才的厉声呵斥判若两人。 “那么,恭喜这位沈先生!您……中奖了!” “中奖?” “什么情况?” 满场宾客瞠目结舌,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戏剧性的反转,让他们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女主持人笑容愈发灿烂,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诸位贵宾,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今天这件永乐青花抱月瓶,并非我们春秋堂真正的压轴拍品。它,其实是一道考题!而这场特殊的‘拍卖’,拍的也不是这件瓷器,而是……京城袁宗师,袁老爷子关门弟子的名额!” “轰——!” 此言一出,不亚于又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人群! “袁宗师?哪个袁宗师?” “还能是哪个?古玩界泰山北斗,‘南齐北袁’里的袁鹿山,袁老爷子啊!” “天呐!竟然是袁老爷子要收关门弟子!” “袁老爷子已经十几年没公开收徒了!” 整个拍卖大厅彻底沸腾! 袁鹿山这三个字,在古玩界,那可是如雷贯耳,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能成为他的弟子,哪怕只是记名弟子,都足以让人在古玩圈横着走! 更何况是关门弟子,那意味着衣钵传承! 众人依旧处在巨大的震惊与蒙圈之中,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笑着继续解释。 “正如沈先生方才所言,这件青花抱月瓶,确实是新仿。” “而且,它正是出自袁老爷子亲手,仿的便是他老人家早年收藏的一件真品!” “袁老爷子年事已高,一身鉴古辩伪的绝学,不忍就此失传,故而设下此局,想寻一位真正有眼力、有胆识、有悟性的年轻人传承衣钵。” “没想到,这件由袁老亲手仿制,连许多资深鉴定师都可能走眼的‘杰作’,竟然真的被沈先生一眼看破,并且将其中奥妙剖析得如此透彻!” “沈先生,恭喜您,您通过了袁老爷子的考验!” 全场目光“唰”的一下,再次聚焦在沈东辰身上,只是这一次,眼神中不再是鄙夷与嘲讽,而是充满了羡慕以及震撼! 多少人梦寐以求,挤破脑袋都想拜入袁老爷子门下而不得,这个年轻人,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然而,面对这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沈东辰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平静地抿了抿唇,随即轻轻摇头,吐出两个字。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