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特兰克的第4本书》 第74章 奸商许易，受气包小媳妇李云龙！ 相比于喀秋莎火箭炮，107火箭炮最大的特点就是可快速拆解，再重新组装， 即便是不依靠汽车做牵引，也能实现灵活的机动性。 这样一来， 拆解、组装的熟练度就至关重要了。 李云龙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从黑云寨回到平安县城后，立即就找来一个连的独立团战士，让他们专门负责拆解并组装107火箭炮。 老总派人去通知的时候，他们正在练习， 因此李云龙干脆就让战士们把拆解后的零部件搬运了过来。 听到这， 老总当即就下令组装，并让许易手动计时。 趁着这间隙， 李云龙悄悄走到许易身边，小声嘀咕道，“许部长，你不厚道啊，这不是在老总面前打我的小报告吗？” 那两门107火箭炮的事，只有他和许易知道， 现在老总也知道了，必然就是许易说的。 “老总问话，我自然要实话实说，能怎么办呢！” 许易无奈地摊开双手，笑着道，不过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 “你……” 这边，李云龙刚要开口，忽然就被老总打断，然后叫了过去。 李云龙苦着脸，小声埋怨道，“老总，当初那十门喀秋莎火箭炮你就全都带走了，一门也没剩下，现在这107火箭炮你可不能再抢了啊！” “好你个李云龙，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你就先倒打一耙。” 老总冷声哼道，“什么叫抢，这是服从组织上的统一分配，懂吗？” “我懂我懂！” 李云龙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可不管怎么说，这两门107火箭炮都是我从许部长手里好不容易要来的……” “无组织无纪律，你还有理了？” 老总低着头，小声训斥道，“再敢啰嗦当心我拿鞭子抽你。” 李云龙不敢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到了边上，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刚过门受了气的小媳妇。 许易忍不住快要笑出了声，在心里默默念道，李云龙啊李云龙，你也有今天，真想把丁伟孔捷还有程瞎子他们一起都叫过来看看。 …… 很快，独立团战士们就完成了对那门107火箭炮的快速组装，许易看了一眼手表，报出了他们所用的时间，“48分钟！” 相比于攻打黑云寨的时候，的确是快了不少，那次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组装好。 看着那门刚刚还是一堆零部件、现在又变成重武器火力的107火箭炮，老总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走到许易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大声赞叹道，“许易，干得漂亮，这107火箭炮对于我们打游击战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唐峻也是满脸的震撼，惊叹道，“天才般的军工设计啊，老总说得对，这就是游击战神器啊！” 许易：“两位首长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老总回过头，李云龙依旧是那副苦巴巴的模样，顿时笑出了声，“行了，李云龙，这两门107火箭炮就归你们独立团了，既然许易之前都给了，我难道还真能要回来不成？” 李云龙：“那谁说得准，又不是没要过……” “你他娘地嘀咕什么呢？”老总没好气地道。 “没什么，没什么。” 李云龙连忙摇头，咧着嘴道，“老总，那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走了，先走了，哈哈。” 说完还不忘叮嘱独立团的战士们赶紧将那门刚刚组装好的107火箭炮给推走，生怕老总再反悔。 看着他的背影，老总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混小子……” 老总说完望向许易， 正色道，“咱们言归正传，这种107火箭炮要尽快投产，还有喀秋莎火箭炮的生产计划也不能耽搁，争取在明后两年给各师都配备一个火箭炮团。” “是，已经在安排了。” 许易大声保证道。 唐峻忽然道，“喀秋莎火箭炮都需要汽车进行牵引吧，就算大批量地生产出来，缴获不了那么多小鬼子的卡车，不也没用吗？” 许易：“是这样，我委托晋绥军兵工署那边帮忙采购了一批物资，包括80套卡车发动机及变速箱总成，还有300条轮胎，理论上过完年就能送来，我到时候打算让边区制造所试着自己生产一批牵引的汽车出来。” 老总疑惑道，“晋绥军的人会那么好心，帮我们采购物资？再说钱从哪来啊！” 许易：“他们当然没那么好心，只不过是因为海外进口武器的价格大幅度上涨了，所以才想着从我们边区制造所占点便宜，作为交换，自然是要帮忙采购物资。” “晋绥军要找我们土八路买武器装备了？哈哈哈，他们也有这一天！” 老总再一次乐得开怀大笑。 对于晋绥军， 他的感触是最深的，虽然同在二战区，但一个吃的是皇粮，另一个只能靠自给自足、自己缴获。 想当初， 他想从晋绥军那边要点武器过来，那叫一个难啊，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了，晋绥军也要求着自己这边了，而且是主动花钱来买。 老总：“说说，你都卖给他们什么了？” 许易：“200挺捷克式轻机枪，3万枚手榴弹，这是双方谈妥的，然后我又送了他十门RPG火箭筒和30发火箭弹。” 老总轻轻点头， 的确，只要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大规模量产，列装到队伍上，捷克式轻机枪就会变得很鸡肋，卖给晋绥军倒也算是物尽其用， 不过还是很纳闷地问道，“为什么还要给他们送十门RPG火箭筒，明明我们自己也很缺啊？” “老总，指挥作战你在行，但是这做买卖，明显就不如我精明啊！” 许易嘿嘿一笑道，“我送了他十门RPG火箭筒，但是火箭弹只有30发，晋绥军打完以后，一看这么好用，还不得乖乖地再来找我们大肆采购啊，要是不送这十门RPG火箭筒，哪还能有后面的生意呢？” “别说，你还真有一副奸商的嘴脸，哈哈哈！” 老总和唐峻两人相视一眼，指着许易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75章 对许易的表彰，为国铸剑、重器安邦！ 紧接着， 许易又带着副总指挥和唐峻两人去参观了野战医院还有被服厂。 总之，把边区制造所上上下下能看的全都看了一遍， 然后才回到许易的办公室， 关上门，并且对门口的警卫员说禁止任何人出入打扰。 许易给两位首长倒上茶，再乖乖地坐好，他知道，接下来的谈话才是重头戏。 唐峻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份电报，正是许易此前发给副总指挥的那封，上面列举了对毛熊援助的那1亿卢布贷款额度的分配方案和具体的物资采购要求。 “许易同志，这封电报是你发的吧？” 唐峻笑呵呵地问道，脸上的表情依旧很轻松，并没有许易想象中那种严肃的模样。 “是。” 许易点点头。 唐峻：“从这封电报上要采购的物资清单来看，似乎你是要建造一座发电厂和炼油厂，对吗？” 许易：“对。” 唐峻：“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平安县城原有的那座800千瓦装机容量的小型发电厂，早就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了，随着我们边区造兵工厂生产规模的一再扩大，对用电量的需求也是与日俱增。” 许易解释道，“尤其是T34坦克项目的推进，不论是锻造履带，还是对车身装甲进行强化电镀处理，都需要大量的电能来支撑。” 唐峻：“那炼油厂呢？” “喀秋莎火箭炮、107火箭炮的牵引车，都需要消耗大量的柴油，别忘了，还有将来的T34坦克呢，那可是个油老虎，百公里油耗将近270升，一旦列装到队伍上，投入实战，没油是万万不行的。”许易笑着道， “而且炼油的化工副产品，像粗苯可以提炼成TNT炸药的原材料，沥青能用于修补房顶和铺路，石蜡则可以用来制造引线的延时装置。” 唐峻和副总指挥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显然他们也是深知这些，之所以会明知故问，只不过是想让许易再亲口解释一遍而已。 唐峻重新拿起了那封电报，指着道：“许易同志，根据你这上面列举的这些物资清单，你觉得毛熊援助的1亿卢布贷款，够吗？而且你还预留了200万，只想花9800万卢布在这上面。” “有点难。” 许易皱着眉头，实话实说道，“9800万卢布是极限压缩的价格，需要和老毛子好好地磨一番嘴皮，才有可能谈下来。” 事实上，就算是把1亿卢布都用上，老毛子那边都未必肯答应采购这么多的物资设备。 “唐部长，我知道你此番前来是兴师问罪的，要责怪我擅自做主，只留下了200万卢布的贷款额度给其他方面，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建造发电厂和炼油厂都是迫在眉睫……” 许易接着说道，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峻微笑着挥手打断，“许易同志，你可不要误会，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啊？” 许易愣了愣，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嘟囔道，“不是啊？” “当然不是啦！” 唐峻笑呵呵地道，“实话告诉你吧，许易同志，上级已经正式决定，全力支持晋西北边区制造所的发展，老毛子这1亿卢布的援助贷款，也全部用在你所列举的这份物资采购清单上，就像你所说的，建造发电厂和炼油厂都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耽误不得。” “太好了！” 许易激动得猛地站了起来，满脸兴奋。 “你先坐下，先坐下。” 唐峻压压手，示意许易先别那么激动，然后他主动站了起来，脸上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郑重地开口道：“许易同志，我这趟过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对你进行表彰。” “表彰？” 许易连忙摆手道，“首长，军工研发这都是我份内的事，应该做的，用不着什么表彰……” 唐峻却再一次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丝毫不给许易拒绝的机会，正色道：“许易同志，目前我们正处于艰难的抗战时期，本着一切金属资源都要优先武器弹药的生产，就没有制造勋章。” “不过我这里有一张纸，就是对你最好的表彰。” 唐峻缓缓地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上书八个大字，【为国铸剑、重器安邦】，并郑重地递到了许易手上。 纸张很轻，都有些微微泛黄，但是对许易来说，却重逾千斤。 他先是站了起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为国铸剑、重器安邦！ 笔法苍劲有力，这八个字更是写得雄浑豪放、气吞山河， 没有落款也没有印章，就是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让许易瞬间红了眼眶，眼角都有些微微湿润，他没想到，上级竟然给予了他这么高的评价！ 许易猛地抬起头，看向副总指挥和唐峻，哽咽道，“两位首长，我……这八个字的分量太重了，我怕担不起……” 沉默许久的副总指挥缓缓开口，沉声道，“怕什么，别忘了你是许易，想想自打你到咱们晋西北的边区制造所来，给了我们多少的惊喜。” “先是把人人嫌的边区造手榴弹改良成了香饽饽，比小鬼子的香瓜手雷都好使，紧接着仿造生产了捷克式轻机枪，大大提升了各个主力团的进攻火力， 还有喀秋莎火箭炮、RPG火箭筒，88毫米高射炮，现在又研发出了107火箭炮、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等等，哦差点忘了，还有T34坦克……” “如果说连你许易都担不起【为国铸剑、重器安邦】这八个字，那还有谁能担得起，照我说，你不仅要担，还要担好喽，只有今天铸好了剑，明天才能真正地安邦定天下。” “只有今天铸好了剑，明天才能真正地安邦定天下……” 许易轻声呢喃，嘴里重复着副总指挥说的这句话， 再次抬起头来，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大声道，“我记住了，副总指挥，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哈哈！” 副总指挥爽朗的笑声顿时响彻了整间办公室，拍着许易的肩膀大声赞叹道，“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许易，我相信你，而且你也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第76章 再谋划打县城，楚云飞和方立功的对话！ 许易，老总、还有唐峻三人重新坐定，喝起了茶。 唐峻：“许易同志，对于边区制造所接下来的发展，你有什么样的打算？” 许易先是将那张表彰的宣纸郑重地收到抽屉里，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份晋西北的地图， 说道：“目前还是冬天，外面零下十几度，冰天雪地，部队要休养生息，我们边区制造所正好趁此机会大力生产，我已经和旅长商议过了，从各个主力团暂时抽调一部分人出来，当做兵工厂的临时员工。” “这个好！” 老总点头道，“训练之余，让战士帮忙生产，两不耽误，不过一定也要注意加强警戒，入了冬以后，虽说小鬼子降低了活动频率，但也要防止他们的偷袭。” 许易：“是。” 唐峻：“那开春以后呢？” 许易先是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道，“等到天气暖和，冰雪都化了，我觉得咱们的队伍可以适当的主动出击，进行反攻。” 老总：“怎么讲？” 许易：“首先是人，兵工厂包括被服厂都是劳动密集型产业，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支撑生产，等到明年，战事多了起来，战士们就得一心打仗，不能再到边区制造所帮忙生产，那时候，就会有大量的员工缺口需要填充，必须再打下一两座县城来，才能招到那么多人。” 许易：“其次便是资源，一旦炼油厂建造好了，那对于油田的勘探和开采也是要提前做准备的，就比如这，安化县城。” 许易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根据地形地貌判断，这儿附近很有可能就蕴藏有一座小型的砂岩油田。” 许易之所以敢这么说，靠的自然是脑海当中的晋西北矿藏分布图，并不是无的放矢。 老总先是轻轻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看着唐峻哈哈笑道，“老唐，看到没，一个搞后勤的，管起我打仗的事来了，哈哈哈！” 许易连忙道，“不敢不敢，老总，我这只是建议，建议而已。”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 老总哼声道，“当初李云龙打平安县城就是你撺掇的，现在又打起了安化县城的主意，显然在心里琢磨得不是一天两天了。” 顿了顿， 老总接着说道，“不过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现在我们兵强马壮，等开了春，是时候发起一波反攻，收复几座县城回来。” 以前不打，一是缺乏攻坚的重武器， 二是缺少防空火力，打下了县城，容易被小鬼子空袭轰炸。 但是现在不同了，重武器不缺了，防空炮也有了几门，没理由不给小鬼子一点颜色瞧瞧。 时间紧、任务重， 唐峻在平安县城短暂地停留了两天后，很快就离开了。 老总也立即返回了总部， 开始提前商议制定开春以后的反攻计划。 …… 腊月二十五， 距离过年只剩下五天的时间。 天寒地冻的环境下，不止是小鬼子和八路军降低了活动频率，晋绥军也一样。 358团的驻地上， 楚云飞也披上了大氅，摘掉了白手套，悠哉悠哉地烤着火盆，十分惬意。 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楚云飞畅快道，“瑞雪兆丰年呐，明年又是个好收成，于国家幸，于民族幸。” “团座真是雅兴，围炉煮茶、赏雪颂诗，当真是豪迈。” 358团参谋长方立功从外面走进来，笑呵呵地恭维道。 “立功兄，你来啦，坐。” 楚云飞示意卫兵再拎一把椅子过来。 “谢团座。” 楚云飞拎起茶壶，给对方斟上一杯，问道：“物资都发下去了？” “是的。” 方立功点头，汇报道，“我刚刚去各营的驻地视察了一圈，确保武器弹药，还有过年的面粉猪肉等给养物资都已经分发到位。” 楚云飞：“抗战时期，条件艰苦，也不能组织什么特别的庆祝活动，发点面粉猪肉，让战士们吃顿饺子，就当是过年了。” “团座，这已经很好了，足以彰显您体恤下属的宽厚仁心。” 方立功笑着道，又小小地拍了下马屁，“像其他的部队，尤其是八路，别说饺子了，估计饭都不一定能够吃得上。” “那可未必。” 楚云飞摇了摇头，缓缓道，“八路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只要他们愿意，过年吃的未必比咱们差。” 单单晋绥军的那笔武器订单，双方以50万现大洋的价格成交。 要是全部采购成面粉猪肉，那得够吃多少顿饺子， 从这一点上， 也能看出八路军和晋绥军的区别，前者一心求发展，不在乎个人享受，至于晋绥军，吃皇粮吃习惯了，哪怕是打了败仗，物资给养也是一分不少，养成了一堆坏习惯。 “团座，我不同意你的观点。” 方立功皱眉道，显然是不愿意相信，土八路会吃得比他们还好这种话。 楚云飞笑了，话锋一转道，“立功兄，那50挺捷克式轻机枪、手榴弹，还有两门RPG火箭筒，也都分发到各营连排了吗？” 方立功：“是的，要说还是团座你有本事，一下子就从兵工署那边领来了50挺捷克式轻机枪，崭新崭新的，还刷着枪油，一看就是从欧洲刚刚进口来的。” 方立功：“还有那RPG火箭筒，看着模样怪怪的，威力可真不小，就是炮弹少了点，才8发！” “有8发就不错了。” 楚云飞叹息道，“立功兄，你刚刚有一句话说错了，那50挺捷克式轻机枪，不是海外进口的。” “那是哪来的？” 方立功疑惑道。 楚云飞看了他一眼，缓缓道，“是从八路的边区造兵工厂订购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 方立功瞬间愣住，满脸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我们堂堂晋绥军，要从八路的兵工厂订购武器装备？我还是不敢相信，团座，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楚云飞摇摇头，沉声道，“甭管你信与不信，事实就是如此，整整200挺捷克式轻机枪、3万枚手榴弹，外加十门RPG火箭筒和30发火箭弹，是我和兵工署署长赵大维亲自去谈的，总价是50万现大洋。” 楚云飞：“不仅如此，现在八路的边区造兵工厂连高射炮、火箭炮，甚至坦克都能自主生产。” “这……” 方立功张了张嘴，连说话声音都开始颤抖。 楚云飞接着道，“现在你还觉得，八路过年连饭都吃不上吗？只要他们愿意，吃多少顿饺子都没问题，50万现大洋啊，而且那还是第一笔订单，等到RPG火箭筒那30发火箭弹用完了，铁定还要去买。” 楚云飞：“所以我说，八路早就今日不同往日了。” “对了，面粉和猪肉还有吗？” 楚云飞问道。 方立功：“除了下发给各营连排的，团部还剩不少。” 楚云飞：“派人送一半到平安县城的边区制造所去，以后免不了还要和那个许易打交道，就当是打点打点关系吧。” 方立功：“是。” 第77章 晋绥军、日军，两方都打起了边区制造所的主意！ 方立功在执行完楚云飞的命令， 将团部剩余一半的面粉和猪肉送去平安县城以后，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伏案疾书。 仅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写好了一份信，用信封装好， 再叫来自己的警卫员，而不是团部的通讯兵，低声吩咐道，“你亲自跑一趟，将这封信送到二战区长官部去，路上千万别出差错。” “是。” 警卫员接过信件，立即转身出门，没有丝毫犹豫。 另一边， 楚云飞依旧是披着大氅，悠哉悠哉地在自己的房间当中烤着火盆。 副官上尉孙铭快步走到他的身边，附在耳边小声嘀咕道，“团座，五分钟前，方参谋长亲派自己的警卫员骑快马去往了二战区长官部的方向，看样子应该是送信的。” “哼！” 楚云飞轻哼一声，“阎长官说到底还是防着我楚某呢！” 孙铭：“要不要派人截住他？” “算了。” 楚云飞摇摇头，“有些事挑明了，反而不好办了，随他去吧，我楚某一心为了国家前途命运，问心无愧！” …… 晋西南， 吉县， 自从太原失守后，晋绥军退守西南一线，便把晋绥公署也搬到了这边。 通过大量修建窑洞的方式，不仅隐蔽，也能防止小鬼子的空袭轰炸，方便晋绥军高层人员办公，确保人身安全。 方立功的警卫员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吉县后，立即将那份亲笔书信交到了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的秘书处。 晋绥公署大楼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 就是第二战区最高司令长官阎老西的办公室。 此刻， 他正埋头伏案工作，处理公文。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响起，头也不抬地沉声道，“进来。” “是。” 伴随着一阵皮鞋的哒哒声，秘书处陆照野快步走进办公室，手里还捏着一封信件，恭恭敬敬地放到了办公桌上。 “谁的信？” 陆照野：“禀长官，是358团团参谋长方立功刚刚派警卫员快马加急送来的。” “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就不用给我看了，我对楚云飞还是信任的，当初让方立功过去，也只是以防万一，并不是为了监视他。”阎老西依旧是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也是他的手腕之一，既把事做了，又把脸面保住了，同时还让下属觉得他心存仁厚。 陆照野：“长官，您还是亲自看一眼吧，是关乎八路和兵工署那边的。” “嗯？” 阎老西诧异地抬起头，事关八路军，那他就不得不看了。 他拆开桌上的信件，快速扫视了几眼，越看越是眉头紧皱，还时不时扶住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陷入沉思。 看完后， 更是沉默不语。 半晌后才冷冷地出声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陆照野：“要说八路的边区造兵工厂能自主生产坦克、高射炮，还有什么火箭炮，这我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兵工署那边，前些日子的确是报审了200挺捷克式轻机枪的采购单上来。” “枪呢？” 陆照野：“已经被各团分领走了。” “找一挺过来。” 陆照野：“是。” 很快， 一挺崭新的捷克式就出现在了阎老西的办公桌上，他看着枪，再次皱起了眉头，“这难道真的是八路的边区造兵工厂自主生产的？还有高射炮、坦克啥的，太玄乎了吧？” “这样，明天你抽空以节前慰问为由头，去看一眼，记住，这事别让赵大维知道。” “是。” 陆照野大声应道，随即又问，“那楚云飞呢？” “到时候把他叫上。” “知道了。” …… 同样在琢磨着八路军边区造兵工厂生产能力的，不止是晋绥军，还有小鬼子。 太原， 日军第一军司令部， 在筱冢义男的桌子上，同样放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外加一门RPG火箭筒，那是上次石河沟战役，松井联队从牺牲的独立团战士手上缴获的。 “筱冢将军，你的意思是，这轻机枪还有这奇奇怪怪、像黑管一样的武器都是土八路的兵工厂自己生产的？” 在筱冢义男对面，坐着一个同样戴眼镜的老鬼子， 他名叫久保田胜，虽然只是大佐军衔，但质问的口气十分不善。 原因也很简单，作为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直属的高级参谋，他此次到太原来，就是兴师问罪的。 日军第一军在晋西北连连受挫，不仅折损了山本特工队、山崎大队和坂田联队等等，还丢了平安县城，甚至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夺回来。 久保田胜：“筱冢将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久保桑，你认为我现在还有心情跟你开这种玩笑吗？” 筱冢义男轻哼一声，冷冷地说道，“根据我的情报，支那的八路军的确是在平安县城设有一个大型的兵工厂，除此以外，在近半年，他们各支部队的火力也有了大幅提升，其中就以这种捷克式轻机枪为主。” “在各种严密的封锁下，支那八路军根本不可能具备从海外大规模进口武器装备的能力，所以大概率就是他们自主生产的。” “另外，陆军航空队的侦察机编队也曾在平安县城的上空发现疑似兵工厂建筑的踪迹。” “我还是不相信。” 久保田胜摇摇头，脸上甚至带有一丝轻蔑的冷笑。 筱冢义男从椅子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沉声道：“久保桑，我不需要你的相信，只要你一字不差地向冈村大将转述我的解释即可。” “这可不行。” 久保田胜果断拒绝道，“未能得到证实的情报消息，我是不会轻易向冈村将军汇报的。” “那你想怎么证实？” 筱冢义男猛地转过头，怒声质问道，“直接攻下平安县城看个究竟吗？” 他要是有那实力，早就这么干了，还用等到现在？ 所以筱冢义男也属实是被对方戳到了心里的痛处，恼羞成怒了。 “你先别急，筱冢将军。” 久保田胜丝毫不慌，悠悠开口道，“我此次前来，还带了特高课的惠子小姐，她精通汉语和华夏文化，我们完全可以让她伪装成支那女人，混进平安县城里搞侦查，验证你的情报消息。” 第78章 晋绥军要搞节前慰问，鬼子的女间谍！ “惠子小姐！” 久保田胜轻轻一招手，立刻就有一个女鬼子，踩着木屐走了进来。 “篠塚将軍、恵子と申します。” “筱冢将军，我是惠子。” 同样的一句话，不过是用日语和汉语分别说出来。 筱冢义男微微一愣，对方的那句汉语，的确是说得很纯正，甚至带有一点晋省方言的味道，再稍加装扮，俨然就是一个支那女人。 “怎么样？” 久保田胜洋洋得意道，“惠子小姐可是特高课的新锐，土肥君亲自调教出来的，从小就接受了专业的间谍培训，她不仅会说晋省的方言，其他的支那土话也都不在话下。” 筱冢义男点点头，赞叹道，“土肥君教出来的，果真是高级间谍人才。” 久保田胜：“筱冢将军，那就让惠子小姐潜入平安县城，想办法验证你所说的关于支那边区造办公工厂的消息，你看如何？” “没问题。” 筱冢义男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下来，正好，他也想弄清楚，八路军的兵工厂究竟发展成什么样的规模了。 …… 平安县城， 边区制造所， 许易正带着杨二妮等一帮妇女同志用楚云飞送来的面粉、猪肉拌上大白菜包饺子。 入冬以后， 战事减少，野战医院的伤员也基本痊愈出院了。 被借调过去充当卫生员的那些妇女同志，也终于得以歇一歇，许易这才叫她们过来包饺子。 “部长，这晋绥军的楚团长对咱们还挺好的，过年前专门送点面粉和猪肉过来，让咱们包顿饺子。”杨二妮边包边笑着道。 这女人凑到一起，那话自然就多了。 杨二妮开了个议论楚云飞的头，边上立马就有其他的妇女同志接茬道， “上次楚团长来咱们边区制造所的时候我见过，长得一表人才哩，说话也是文绉绉的，跟咱们队伍上的那些个团长完全不一样。” “他三婶，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楚团长了？哈哈！” “你个丫头尽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 “要我说啊，咱们二妮倒是能配得上那楚团长。” 听到话题又被引到了自己身上，杨二妮急声辩解道，“你们说你们的，扯上我干嘛啊，真是的。” 说完还不忘看一眼许易，脸颊微微泛红。 许易也笑着道，“不管你们当中的谁，要是看上了楚云飞或者是其他的哪些人，尽管开口，我这个做部长的，都能给你们去说一说，当回红娘，当然啦，人家同不同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杨二妮：“真的吗？” 许易：“当然是真的，咱们八路军队伍讲究一个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只要两个人愿意，那谁都阻拦不了，你们看那独立团的李团长，不就娶了赵家峪妇救会的秀芹同志嘛。” “那你呢，部长，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成亲生娃？”杨二妮轻声问道，脸颊上的红晕更甚。 许易摇摇头，沉声道，“在彻底杀光侵略咱们的那些小鬼子之前，我不会考虑个人问题，必须一心一意地搞好八路军的军工事业。” “这样啊！” 杨二妮瞬间低下了头，满脸落寞。 对于杨二妮的那点心思，许易多多少少也是感受到了一点，此次当面回绝，把话说清楚，也是为了不耽误人家姑娘的大好青春。 “许部长，总部电话！” 不远处，周秀才匆匆跑过来，大声喊道。 “来了。” 许易站起来边走边问道，“谁打来的电话？” “老总。” …… “老总，有事吗？您总不会是专门打电话来跟我拜个早年吧，哈哈！” 接起电话后，许易笑呵呵地调侃道。 “去你的。” 电话那头，老总话锋一转，同样乐呵道，“你猜得不错，是有人要给你拜早年，不过不是我。” 许易：“那是谁？” 老总：“晋绥军的人！” 许易：“他们？老总你可别逗了。” 老总：“是真的，今天早上，我收到来自二战区长官部的一封公函，上面说就在明天，二战区会派秘书处的陆照野作为晋绥军代表，对咱们八路军的边区造兵工厂进行节前慰问，以表双方合作共同抗日、携手杀敌之情谊。” 许易都听乐了，“这理由找得也太蹩脚了吧，真是装都不装了，八成是兵工署赵大维找我们购买捷克式轻机枪那事让阎老西知道了，放心不过，所以特地让手底下的心腹来我们边区造兵工厂看看。” “对。” 老总在电话那头大声道，“我的判断基本也是这样。” 老总：“名义上，我们八路军还是隶属于第二战区的，对方又是打着节前慰问的幌子，还真不好拒绝，所以恐怕你明天真要辛苦辛苦，接待他们一番。” “没问题。” 许易笑着道，“都说是节前慰问了，总不能空着手来吧，有人给我们送东西，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 老总叮嘱道，“这陆照野可是阎老西的绝对心腹，和赵大维、楚云飞他们都不一样，你可不能把咱们边区造兵工厂的秘密都给泄露出去。” 许易：“放心吧老总，我心里有数。” 老总：“有数就行，那就这样。” 许易：“好，再见。” 电话挂断以后， 许易眼中划过一丝玩味的笑容，还什么节前慰问，这分明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秀才！” 许易想了想，沉声道，“按照我们平时制定的演习预案，将边区造兵工厂一切能搬的设备、机器还有物资原材料，以及生产出来的武器装备，通通全搬到地下防空洞去。” “是。” 周秀才先是大声应道，紧接着才好奇地问，“许部长，小鬼子又要来空袭啊？” “差不多吧。” 许易笑着道，“不过来的不是鬼子，而是晋绥军。” “晋绥军？” …… 另一边， 平安县城门口， 站岗的哨兵在检查完一个妇女的路条后，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挥了挥手，直接让对方进了城。 谁也没想到， 这名打扮成农村妇女模样的人，竟然是小鬼子的女间谍。 第79章 许易和楚云飞的默契配合！ 边区制造所门口， 许易让周秀才找来好些个附近的锣鼓队，依次排好队，只等着晋绥军的人一到，就立刻敲起来。 “部长，不就是来一伙晋绥军嘛，咱们至于搞这么大的阵仗吗？还敲锣打鼓，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周秀才不明所以地嘟囔道。 “你不懂！” 许易笑着道，“咱们把欢迎仪式整得隆重一点，到时候，他慰问的物资要是太少，好意思拿得出手吗？” “奥。” 许易：“对了，我让你找的那些个以前的机器，都找齐了吗？” 要在阎老西的心腹秘书陆照野面前哭穷，自然要把戏做足一点。 边区造兵工厂现有的生产线设备全都被搬到地下防空洞里面去了，许易想着，让周秀才找一些以前在根据地时候那些简易的机床设备，临时充一充样子。 周秀才：“嗯，都布置好了。” 这多亏了八路军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哪怕是边区造兵工厂各条生产线设备换了一茬又一茬，但以前的那些老古董，依然保存完好，搬到平安县城时也没忘把它们都带上。 “那就行。” 许易点点头。 与此同时，卫兵赶来通报，说晋绥军的慰问团已经进城了，正在往边区制造所的方向来。 许易立刻让锣鼓队的人都吹打起来，同时喊着事先排练好的口号，一时间好不热闹。 远远地， 就看见一支深蓝色的马队，走到最前面的，除了358团团长楚云飞，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许易快步迎了上去，主动笑着问候道，“楚团长，欢迎欢迎，这一位想必就是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的陆长官吧？久仰大名。” 陆照野和楚云飞两人翻身下马后，同样拱手抱拳道，“许部长！” 许易：“哎呀，陆长官能到我们这小小的边区制造所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哪里哪里。” 文人嘛，讲究的就是一个装模作样，甭管许易说得是真是假，至少陆照野听得十分顺耳，脸上更是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许部长，你太客气了，还找来这么些个锣鼓队敲敲打打，还让他们喊口号！” 许易：“这都是城里老百姓自发的，他们听说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要到平安县城来搞节前慰问，个个都很激动啊，有的更是一夜没睡，早早地过来排队，就等着领物资呢！” “这……” 陆照野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节前慰问就是个由头，说到底，他这一趟还是奉了阎老西的命令，过来打探八路军边区造兵工厂的虚实。 当然， 做戏做全套，慰问物资是带了，只不过带的不多而已，也就是几百斤的粮食。 而看到对方这副犹豫的模样，许易立刻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即就暗中给周秀才比划了一个手势，让他示意周围的百姓，把对阎老西感恩戴德的那些口号喊得更加响亮些。 陆照野顿时更加尴尬， 他悄悄地将许易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许部长，要不咱们先去参观一下你们边区的兵工厂？” “这不太好吧？” 许易佯装迟疑道，“我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么多老百姓都翘首以盼，等着你发放慰问物资呢，咱们要是就这么走了，置之不理，保不齐他们回去以后会怎么蛐蛐呢，这要是传出去，有损了阎长官的名声怎么办？” 陆照野脸上犹豫的表情更甚， 但还是硬着头皮编造了个理由，“你也知道，许部长，从二战区长官部到平安县城来的这一路，要经过大量的敌占区，我担心被小鬼子发现，所以此次就带了援助物资的三分之一，几百斤粮食而已，剩下的那些，想着以后再运过来。” 画饼，这也是他跟阎老西学的一贯套路， 就算许易日后再找过去，反正也可以不承认。 “没关系没关系。” 许易立马大声嚷嚷道，“这不有楚团长在这嘛，只要358团派一个加强连护送，多少粮食都能运过来，实在不行，我们八路军也可以帮忙嘛，让独立团的李云龙团长调两个骑兵连一起参与。” “楚团长……只怕是不方便吧……” 陆照野悻悻道，同时向楚云飞使了个眼色。 本想让对方顺势给他找个台阶下，但谁知楚云飞却假装没看懂他的暗示，爽快地大声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运粮这种事，楚某乐意效劳。” 阎老西安插一根眼线到358团这种事， 原本也无可厚非， 但人嘛，谁还没点火气，更何况是他楚云飞，此刻装傻充愣，就当是配合许易，摆他们一顿出出气罢了！ “你……” 陆照野顿时瞪圆了双眼， 此时此刻， 他哪能还看不明白，这分明就是许易和楚云飞在联起手来坑他，就是不知道是事先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但眼下， 已经被许易带人架起来的自己，要是不多拿点慰问的粮食出来，恐怕还真下不来台。 陆照野快步走到楚云飞身边，眼中的怒气都快瞪出火花了，低声质问道，“楚团长，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楚某听不懂。” 楚云飞背负着双手，头高高昂起，根本就懒得搭理对方。 “姓楚的，算你狠，以后咱们走着瞧。” 陆照野恨恨地道， 随即又转头看向许易，这次脸上也没了笑容，冷冷地道，“许部长，真是好手段啊，不知不觉把我们一个加强团的团长都拉拢到你们八路那边了。” 这话显然就是在给楚云飞挖坑了， 不过许易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上套，同样笑呵呵地装傻道，“陆长官，你在说什么呀，许某也听不懂，咱们还是快点把慰问物资发了，然后去视察一番边区造兵工厂吧。” 陆照野咬了咬牙，满脸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大声喊道，“楚团长，从你358团驻地借调1000斤粮食过来，过后再还你，我给你打欠条。” 楚云飞：“好说好说。” “哼！” 陆照野再次冷冷地哼声，看向许易，“许部长，这下总行了吧？” “当然当然！” 许易乐得哈哈大笑，他也没想到楚云飞竟然跟自己配合得这么默契，随即吩咐道，“秀才，待会儿粮食运到了，你组织分发给城里的百姓，记得告诉他们，这都是二战区阎长官的节前慰问，预祝他们过个好年。” “是。” 许易：“陆长官，那我们这边请吧。” 等许易领着陆照野、楚云飞一行人迈步走进了边区造兵工厂的生产车间， 陆照野再次皱起了眉头，迟疑地问道，“这就是你们边区造的兵工厂？” 第80章 李云龙抓了个岛国娘们！ 房子盖得挺宽敞，但是里面的机器设备，却是破破烂烂，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 就几架手工的车床和铣床，还有些挂着风箱的锻造炉子。 陆照野现在的感觉， 就跟许易当初第一次走进根据地边区造兵工厂时一样，忍不住会在心里发出感叹，这也叫兵工厂？ “是啊！” 许易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们八路的兵工厂不一直是这个样子嘛！” 陆照野也很想说， 眼前看到的，的确是非常符合他对八路军边区造兵工厂的一贯认知。 但问题是， 358团参谋长方立功送往二战区长官部的信件中，却是言之凿凿，说八路的边区造兵工厂能自主生产坦克、高射炮，还有火箭炮什么的， 甚至还说， 他们晋绥军的兵工署署长赵大维刚刚从八路的兵工厂订购了200挺捷克式轻机枪。 就靠着眼前这些破破烂烂的简易机床， 别说捷克式轻机枪，就算是汉阳造、三八大盖也生产不了啊，就更别说什么坦克高射炮的了。 陆照野皱了皱眉，沉声道，“许部长，你该不会是在故意忽悠我吧？” “那哪能啊！” 许易装作无奈道，“你可是代表着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部来的，忽悠谁也不敢忽悠你啊，陆长官，你也看到了，我们边区造兵工厂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缺设备、缺经费，缺原材料，要是阎长官能大发善心，拨点经费下来，我发誓，一定多造点枪支弹药出来，帮助咱们八路军队伍多杀鬼子，共谋抗敌保晋大业。” 陆照野一听许易唱高调就头疼， 刚刚在门口， 就是被许易借着阎老西的名声把他架了起来，导致自己下不来台，不得已，又让楚云飞拉了一千斤的粮食过来。 现在， 许易又是故技重施，卖惨，唱高调，气得陆照野掉头就想走。 但仔细想了想， 陆照野还是忍住了，他总觉得这事太过蹊跷，毕竟方立功亲笔信里所说的那些，不像是胡编乱造的。 当即转头望向楚云飞，“楚团长，你觉得呢？” 楚云飞进门后先是愣了愣， 他可是来过边区制造所不止一趟了，还陪着赵大维仔仔细细地参观过，可谓是非常熟悉。 看到原先的那些机器设备全部被搬空，取而代之的，是少许破破烂烂的手工车床和铣床，楚云飞很快便明白过来，是许易在故弄玄虚，迷惑陆照野。 当即会心一笑！ 从八路军的边区造兵工厂订购军火一事，要是让阎老西知道了，对赵大维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影响。 作为黄埔五期的老同学，楚云飞不会帮他刻意隐瞒，但也干不出来落井下石的事，自然也就不会拆穿许易的这点小把戏。 听到陆照野的话， 楚云飞想了想，沉声道，“是啊，八路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没有上级调拨经费，全凭自己缴获，阎长官要是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陆照野瞪着眼睛打断，“还来？楚云飞，你成心的吧？” 在陆照野看来，这是楚云飞和许易又一次联起手来，打算再坑他一回，当即怒气冲冲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时间倒回了半个小时以前， 在许易陪着陆照野、楚云飞他们参观各生产车间的时候， 鬼子的女间谍，美惠子，打扮成晋西北妇女的形象，急匆匆地走到边区造兵工厂的门口。 “老乡，这里禁止外人进入哦！” 门口站岗的哨兵阻拦道。 “同志，俺找人啊！” “找谁？” “俺家男人，他是在里面干活的。” “叫什么名字？” “狗剩。” 哨兵皱了皱眉， 但还没等他开口，对面的妇女就接着说道，“同志，俺找他有急事，俺老婆婆刚刚死了，急着喊他回去看最后一眼哩，求求你，就让俺进去吧。” 美惠子不论从穿着打扮，还是口音，都是地地道道的晋西北农妇形象，脸上焦急的神态也不似作假，哨兵打死也想不到，她会是个女鬼子， 再加上今天又是个特殊的日子，周秀才找了很多附近的锣鼓队来欢迎晋绥军一行人，他也不确定对方要找的狗剩是不是锣鼓队里的人， 当即无奈地挥了挥手，“老乡，那你找到人就立马出来啊，不能长时间地停留。” “哎哎，俺晓得！” 美惠子连连点头，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轻易不可察觉的得意目光。 凭借着这一身地道的农妇装扮和那一套找人奔丧的说词， 美惠子在边区造兵工厂的各个车间转了个遍， 都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不过， 越转她的眉头也是皱得越深，看着那一架架破破烂烂的简易机床，美惠子也忍不住在心中发出和陆照野一样的疑惑，这就是八路的兵工厂？ “筱冢将军不会是打了败仗，故意编造出支那八路有一个能生产重火力武器的兵工厂，以此来推卸自己的责任吧？” 美惠子在心里暗暗感叹， 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来值了，不仅实地侦察了八路军兵工厂的情报信息，还就此抓住了筱冢义男的把柄。 就在她自认为完美地完成了这一次的潜入间谍任务、准备撤离的时候， 迎面撞上了两个八路， 她立即低下头，停在路边，避免露出什么破绽。 …… 李云龙带着魏和尚刚刚在城里完成一番岗哨的巡视， 听说楚云飞来了，打算去打一声招呼。 走到边区造兵工厂的院子里，李云龙忽然停下脚步，微微皱眉，回头望向站在路边的那个农妇。 魏和尚：“团长，怎么了？” 李云龙：“和尚，把那个女人抓住，她有问题。” 魏和尚想都不想，没有丝毫犹豫，一把抓住那个美惠子扮成的晋西北农妇，任凭她怎么挣扎、大喊非礼都丝毫不松手，然后才纳闷地问道：“团长，她有啥问题呀？” 李云龙走到美惠子面前，抵住鼻子使劲嗅了嗅，冷哼一声，斩钉截铁地道，“这不是咱们根据的妇女同志，她是个岛国娘们。” 说到岛国娘们的时候，李云龙突然想起许易的某种特殊爱好，顿时眼前一亮。 第81章 李云龙：咱老李是有老婆的人，你们懂个屁！ “许部长，我给你弄了个岛国娘们来！” 许易刚送走楚云飞和陆照野一行人，远远地，就听见李云龙在那喊，关键声音还贼大，恨不能让整个边区造兵工厂的人都能听见。 气得许易直翻白眼， 等到李云龙走近了，忍不住大声呵斥道，“我说老李，你瞎嚷嚷什么，又皮痒了是吧，等着旅长拿鞭子抽你呢？” 李云龙瞪着眼睛道，“许部长，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咱老李可没瞎嚷嚷，说的都是真的。” 许易：“你真弄了个岛国娘们？” 李云龙：“是啊！” 许易：“在哪呢？” “嘿嘿，就知道许部长你好这一口儿。” 李云龙嘿嘿一笑，然后献宝似地朝着门外招了招手，“和尚，把那个岛国娘们带进来。” 紧跟着， 魏和尚便把已经五花大绑的美惠子带到了许易的面前。 许易皱了皱眉， 他原本以为李云龙只是信口开河，又在拿他打涮，没想到还真弄了个女人过来， 不过怎么看，眼前这个女人都是一副农妇的打扮，甚至叫嚷的口音，也是地道的晋西北方言。 “我说老李，你搞什么鬼，这真是岛国娘们？” 许易疑惑地问道。 “那还能有假，咱老李敢拿性命担保。”李云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许易：“你怎么知道的？” “是啊！团长，俺刚才就想问了，你怎么就能一眼断定这是个岛国娘们呢？”魏和尚也凑过来问道。 说实话， 这个问题美惠子也想知道，她自问自己的装扮天衣无缝，搞不懂怎么就被眼前这个粗犷的中年汉子一眼给识破了。 “嘿嘿！” 李云龙再次得意洋洋地嘿嘿一笑，“这你们就不懂了吧？就凭咱这鼻子，闻出来的。” “闻？” 许易和魏和尚同时愣了愣。 “对啊！” 李云龙继续解释道，“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闻到了香水味，试问，咱们晋西北的这些个妇女同志，有谁会擦香水？所以肯定是个岛国娘们！” 许易走到五花大绑的美惠子跟前，用鼻子使劲嗅了嗅，果然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与此同时， 听到这个理由的美惠子也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一丝微表情的变化，让许易尽收眼底，对于李云龙说她是岛国娘们的说法，更加信了几分。 “别忘了，咱老李可是娶了老婆的人，一闻一个准，算了，你们俩一个和尚一个光棍，跟你们说了也不懂。”李云龙摆摆手，一脸不屑地说道。 许易：“老李，你是在哪发现她的？” 李云龙：“就边区造兵工厂的院子里啊！” 许易顿时皱紧了眉头，要是真按李云龙的说法，这是个岛国娘们，打扮成这副模样，八成是个女间谍，没想到都摸进边区造兵工厂内部来了。 许易当即变了脸色，沉声道，“和尚，去，叫李长顺把人带去审问，审不出个结果就别来见我。” “是。” 李云龙：“许部长，你看这岛国娘们能换几箱手榴弹呀？” 许易：“老李，这要真是个鬼子女间谍，别说手榴弹，我再调两门107火箭炮给你们独立团都行。” “许部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可不许反悔！”李云龙听完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后面去了。 …… 一小时后， 边区制造所警卫连连长李长顺，带着上午在门口站岗的哨兵，两人低着头，站在许易的面前认错。 “许部长，都是我的责任，你怎么处分我都行，和我们连长无关啊！” 哨兵急声解释道。 就在刚刚， 警卫连已经撬开了美惠子的嘴，听她亲口承认自己的确是个女鬼子间谍，潜入平安县城就是为了刺探八路军边区造兵工厂的情报。 而上午在兵工厂门口站岗的哨兵，听到自己放进去找人的那个晋西北农妇居然是鬼子，当即更是傻了眼。 “闭嘴！” 李长顺大声呵斥道，“我才是警卫连连长，兵工厂的安全出了任何问题，第一责任人都是我，哪轮得着你一个小小的哨兵在这里担责。” “许部长，这件事我错了，你撤我的职，甚至枪毙我，我都没意见。” “行了！” 许易轻轻哼声，“你们俩少在我面前演苦肉计，枪毙倒不至于，但记大过处分，谁都跑不了，这次多亏了李云龙，及时帮我们抓住了这个女鬼子间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连许易也没想到，小鬼子的间谍，不仅潜入了平安县城，甚至还混进了边区造兵工厂，大摇大摆地转了好几圈。 要不是今天恰好为了在晋绥军那帮人面前演场戏，将各条生产线的机器设备都搬进了防空洞， 恐怕边区造兵工厂的虚实，可真就让这个女鬼子间谍给摸得一清二楚。 李长顺：“许部长，是我平时的管理太过于疏忽，对不起。” 其实， 边区制造所平时的管理一直都很松懈， 之前在根据地的时候，那些老乡们中午吃饭时，都可以端着碗溜进去一边吃一边和战士们拉着家常。 即便是后来搬进了平安县城，建起了围墙， 但是在出入管理上，依旧没有多么地严格，任由老百姓进出都是常有的事。 谁曾想，今天竟然混了个女鬼子间谍进去。 “不只是你，我也有责任。” 许易无奈地摇摇头，沉声道：“不过从今天开始，边区制造所必须执行严格的出入管理制度，来访人员不仅要登记，还需要找人接领，没有接领人的，一律不给进。” “内部员工通过口令和通行证双重验证身份，警卫连也要设立多重警戒线，组织定时巡逻，对进入重要区域的人员进行二次检查。” “是，我知道了，立刻着手就去办。” 李长顺点点头，紧跟着又问道，“许部长，那名女鬼子间谍怎么办？” 许易：“派人送到总部去，说不定还能发挥点更大的作用，记住，多派点人，别大意，防止她半路跑了。” “是。” 第82章 过年！ 晋西南， 吉县， 陆照野在敲门后，怒气冲冲地走进了阎老西的办公室，“阎长官，您得给我做主啊！” “怎么了这是？” 阎老西这次没有批阅文件，而是端着一杯热茶，站在窗前悠然自得地欣赏着雪景，看到陆照野暴怒的样子，也是语气平淡地问道。 陆照野：“那个楚云飞，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云飞？” “对。” 陆照野点点头，开始在阎老西面前给楚云飞上眼药，“长官，您不知道，那个楚云飞简直都快和八路穿一条裤子了，我看他百分百是通匪了。” “不是让你以节前慰问的名义去八路边区造兵工厂看一眼吗？结果怎么样？” 陆照野这时候才想起了正事，急忙汇报道，“长官，那八路的边区造兵工厂根本就是一堆破烂，里面除了几台简易的手工机床，其余什么设备都没有，造个老套筒都费劲，更别说捷克式轻机枪了，至于什么高射炮、火箭炮坦克等等，更是扯淡。” “嗯？” 阎老西转过身，皱起了眉头，“那358团参谋长方立功送来的那封信怎么说？” 陆照野：“我看八成就是楚云飞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结果方立功当了真，当做重要情报给送了过来。” “一个团参谋长，会这么蠢？别人随便说两句假话，就信以为真了？哼！” “这……” 陆照野眼珠子转了转，急声道，“那也要看说假话的是谁啊，楚云飞可是他的团长，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说。” 陆照野：“长官，会不会楚云飞察觉到方立功是您安插在他身边的一根钉子，故意说这话在试探您？” 阎老西端起茶杯，透过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了他一眼，沉声哼道，“楚云飞比你想象得要聪明得多，就算是试探，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你刚刚说他和八路穿一条裤子，是怎么回事？” “奥，是这样。” 陆照野连忙把在平安县城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长官，那八路的许易想要借着您的名声多捞点粮食，没想到楚云飞也跟着帮腔，您说他这不是通匪是什么，后来到了兵工厂，他们竟然还想故技重施再来一遍，气得我当场掉头就走了。” 阎老西听得愈发皱眉，轻轻喝了一口茶，沉声质问道，“这么说，对于八路的边区造兵工厂，你并没有仔细检查？” 陆照野眼中划过一丝慌乱的表情，知道这是在责怪他办事不力，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 “长官，那些个车间我都去看了，真没有可检查的，都是破破烂烂的东西，再说也怪那个楚云飞实在是太气人了。” “没用的东西！” 阎老西冷哼一声，本想发火，但想到今天已经是除夕，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想想还是忍住了，沉声道：“等过了年，务必要给我查清楚，不止是楚云飞的358团要查，赵大维的兵工署也要查，一定要给我弄清楚，那200挺捷克式轻机枪还有3万枚手榴弹是哪来的。” 阎老西的眼中闪烁着寒芒，“要是楚云飞真的通了匪……哼……” “是。” …… 马上就是新年， 许易也没有让周秀才他们带人将防空洞里的各种机械设备都搬出来，整个边区制造所，包括被服厂、炼钢厂在内，全部放两天假，让大伙儿趁着过年的时候歇一歇。 虽然平日里的伙食已经算是不错，几乎三天就能吃上一回肉， 但过年嘛， 总归还是要更丰盛一些的。 更重要的是， 过年的时候可以喝酒。 因此从下午开始，杨二妮就带着一帮妇女同志在边区制造所的食堂忙碌起来，周秀才他们则是忙着写春联和等年夜饭， 有性子急的，甚至已经按捺不住拿出自己私藏的酒偷偷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等到晚上，正式开饭的时候， 巡视完驻地和岗哨的李云龙带着赵刚、魏和尚还有张大彪几人也都凑了过来。 “我说老李啊，这大过年的，你堂堂的独立团团长，到我们边区制造所来蹭饭吃，这不合适吧？”许易笑着打趣道。 “那有啥不合适的，我带着老赵他们来这边吃，那边独立团的战士们就能多吃一口，再说了，你这还有酒啊！” 李云龙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哪怕是吃顿年夜饭，都算计得清清楚楚。 边上的赵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主动笑着道，“许部长，我可没有老李的脸皮那么厚，我是专门来给你拜年的，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 许易同样笑着拱手道，还不忘蛐蛐李云龙，“到底是文化人，老李，你看人家老赵，就比你懂礼数多了。” 李云龙却是全当没听见，已经冲到了周秀才等人的身边，跟他抢起了酒瓶，“秀才，你他娘地少喝点，给咱老李留一口。” 看得许易也是无奈地直摇头。 “行了行了。” 许易敲了敲桌子，大声道，“我说一句啊，今天除夕，喝酒可以，但别喝醉了，小心鬼子来偷袭，肉敞开了吃，就这样，大家继续，继续！” 等许易的话音落下， 边区制造所的食堂再次被一阵阵欢笑声所淹没。 这一夜， 注定是无眠的。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许易坐在食堂门口，斜倚着栏杆，手里拎着一瓶酒，时不时地轻轻抿上一小口。 这是他穿越过来过的第一个新年， 难免思绪万千， 会想起曾经过往的种种，以及今生再也见不到面的父母等等。 就在许易值此万家灯火之际、借酒消愁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天边不远处急速喷出的一团火光，像是飞机引擎在高速运行时，排气管因高温而喷射出的尾焰。 许易的瞳孔急剧收缩，猛地抢过站岗哨兵腰间的一把手枪， “砰”地一声， 许易毫不犹豫地朝天扣响了扳机。 枪声也瞬间惊醒了所有人，诧异地看着许易。 “空袭，鬼子空袭！快，拉响警报，所有人都到防空洞去！”许易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 第83章 平安县城被夜间空袭轰炸，损失惨重！ 谁也没想到， 美惠子的间谍潜入失败，竟然直接让老鬼子久保田胜和筱冢义男陷入了疯狂， 从陆军航空队调集了4个飞行中队的轰炸机， 在除夕夜这天对平安县城发动了空袭。 原本城外各处瞭望台都设有观察哨， 但燃放鞭炮的噼里啪啦声，掩盖了飞机引擎的轰鸣声， 夜晚低空突袭， 又关闭了导航的灯光， 这才使得小鬼子的轰炸机飞到了众人头顶才被发现。 在听到许易的怒吼声后，站岗哨兵最先反应过来，拉响了防空警报。 但与此同时， 天上的小鬼子已经开始向地面各处空投重磅的航空炸弹。 没有灯光指引，也没有确切位置， 他们干脆就随便扔，炸到哪是哪。 几十颗重磅的航空炸弹落下，密密麻麻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轰轰轰轰轰轰！ 一时间， 平安县城陷入到了一片火海当中，伴随着无数百姓痛苦、凄厉的惨叫和哀嚎声。 边区制造所的食堂门口， 一名炊事班的战士端着刚刚煮好的饺子还没来得及进门， 瞬间就被天上落下的航弹炸飞， 壮烈牺牲。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的许易等人瞬间红了眼眶。 “小鬼子，他娘地，老子跟你们拼了。” 李云龙拔出腰间的二十响盒子炮，立马就要冲出去跟小鬼子拼命，幸亏魏和尚死死地抱住了他。 关键时刻， 还是赵刚迅速冷静下来，猛地一把将李云龙推倒在地，怒声吼道，“老李你疯啦，这时候冲出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快，让号兵吹号，召集全团所有人，掩护老百姓撤到防空洞去。” 命令下达完以后， 赵刚更是快步冲到许易面前，急声道，“许部长，你先撤，谁有事你都不能有事，否则我跟老李就算枪毙一万次，也没法跟老总交待。” 许易点点头， 他知道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自己作为非战斗人员，留下来也只是徒增累赘， 立刻在魏和尚等人的掩护下，向着防空洞的方向撤离。 另一边， 高炮团孙震带着手底下的炮兵已经冲到88毫米高射炮的阵地，上了炮位。 经过这段时间的大力生产， 平安县城内部署的88毫米高射炮已经达到了十几门。 但问题是， 炮好造，炮兵难培养。 作为专业的技术性人才，培养一名防空炮兵至少需要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再加上今天是除夕， 除了常备值班的，其余大部分人，都在铺位休息或者是食堂吃饭。 因此现在阵地上炮位人数齐全的88毫米高射炮，也就六门。 更关键的一点是， 现在是夜间， 鬼子的轰炸机都关闭了导航灯光，天上一片漆黑，只能凭借着轰炸机引擎的那一点点尾焰火光，难以捕捉。 孙震快要把击发踏板踩冒烟了， 高爆弹一颗接一颗地打上去， 却始终没能击落。 “探照灯呢，探照灯怎么不亮了？” 孙震开炮的间隙，低下头怒声吼道。 “团长，后勤部那边说，供电系统被小鬼子破坏，目前正在加紧修复。” 孙震：“找两台柴油发电机先顶上啊，这黑灯瞎火的怎么捕？务必要让探照灯亮起来。” “是，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 孙震：“照明弹，先来两发照明弹！” “是。” 借着照明弹照亮夜空的刹那， 孙震领着自己炮位上的那四名炮兵，不停地摇着转轮。 “团长，捕到了。” “七点钟方向，高度1200米。” “打啊！” 孙震冲着其他方向的炮位怒声吼道，“不用汇报，直接开火！” 砰！ 砰！ 砰！ 三发高爆弹，瞬间划破夜空， 但还是去晚一步，扑了个空，让小鬼子的轰炸机擦肩而过。 “艹，就差一点！” 孙震懊悔得直捶大腿。 照明弹持续的时间太短，想要在那短短数秒的时间内， 用测距仪捕捉到小鬼子的轰炸机，再完成开火击落的难度太大，根本难以实现。 只迟疑了两秒， 孙震立马就调整了防御策略，沉声命令道，“打交叉，交叉火力，不用捕捉到目标，凭感觉开火。” 双方都是睁眼瞎，既然小鬼子的炸弹随便扔，那他们就随便打。 “团长，这样炮弹的消耗量……” “艹！” 孙震怒声骂道，“现在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节省炮弹？肯定是先把小鬼子赶跑再说啊，回头许部长要是怪罪下来，我一个人顶着。” 许易当然不会怪罪， 相反， 他要是在这，只会夸孙震脑子灵活，打仗当机立断。 许易一直以来的观点， 都是人比武器装备重要，更别说弹药了。 那炮弹造出来干嘛的，还不是用的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孙震改变战术、改变打法的这一招立竿见影， 天上那些小鬼子轰炸机的飞行员也没想到， 八路的防空火力竟然这么拼， 交叉射击， 一发发高爆弹不要命似地打出去。 就算没被击中，心里也发怵， 在这样密集的防空火力网下，中弹是迟早的事，不自觉地提升了飞行高度，降低了空投航弹的频率。 远处， 骤然亮起的探照灯光更是将它们吓了一跳。 边区制造所的人，顶着密密麻麻的爆炸，将柴油发电机临时接入了供电系统，恢复了探照灯的照明。 鬼子的飞行中队长一看这种情况， 立即在无线电通讯频道中招呼众人迅速撤离， 反正他们的空袭目的已经实现，平安县城各处，早就是一片火海了。 嗡嗡嗡嗡嗡嗡！ 伴随着一阵飞机引擎的嗡嗡声， 小鬼子的轰炸机编队迅速撤离平安县城上空， 留下遍地残骸、满目疮痍！ 高炮团团长孙震筋疲力竭地瘫倒在炮位上， 看着周围死伤无数的老百姓、八路军战士还有熊熊燃烧的烈火，忍不住痛哭失声，“呜呜呜，对不起，都怪我们太没用……” 突然， 一只手轻轻地拍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这不是你们的错。” 孙震抬起头， 这才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许易，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 许易注视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夜空，眼中闪烁着浓浓的火光，沉声道，“今天晚上这一仗，必须要叫小鬼子血债血偿。” 第84章 旅长气疯了，请示老总，就此反击 太原， 日军第一军司令部， 筱冢义男和久保田胜两个老鬼子正在听取陆军航空队轰炸机编队执行完轰炸平安县城任务后的汇报。 “呦西，你们做的很好！” 筱冢义男频频点头，毫不吝啬对轰炸机编队的夸赞，转头望向久保田胜，“还是久保桑有办法，一份电报就能调来这么多轰炸机，不愧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直属的高级参谋。” 看久保田胜依旧是脸色铁青、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筱冢义男紧跟着说道，“久保桑，你也别太难过了，此次对平安县城的成功空袭轰炸也算是祭奠了惠子小姐的在天之灵。” 美惠子伪装成间谍潜入平安县城， 原本是想刺探关于边区造兵工厂的情报， 结果好几天过去了， 音讯全无， 因此大概率是失手被擒，就此玉碎殉国了， 所以久保田胜才会让陆军航空队的轰炸机编队去轰炸平安县城。 “八嘎！” 久保田胜也顾不上筱冢义男将军的身份，怒声呵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些支那人的命，死上一百个也抵不上惠子小姐的一根汗毛。” 筱冢义男皱了皱眉，“久保桑，我觉得你过于激动了，说到底，惠子小姐也不过是特高课的一名女间谍而已，就算是为帝国玉碎了又怎样，那也是她的光荣。” 久保田胜：“八嘎呀路，都是因为你第一军的软弱无能，连一伙小小的土八路都对付不了，才害得我们折损了惠子小姐。” 久保田胜：“我会将整件事如实地上报给冈村大将，筱冢将军，你要对惠子小姐的玉碎负全责。” 筱冢义男：“久保桑，美惠子是特高课的人，就算要对她的玉碎问责，那也轮不到你啊，除非你们之间还有别的关系？” “你……” 久保田胜张了张嘴，气得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 美惠子除了是特高课的女间谍，还和他有一腿，否则也不会如此地气急败坏。 筱冢义男冷声哼道，“久保桑，据我所知，特高课可是严禁他们的女间谍和帝国军方人员发生关系的，如果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土肥君，你猜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筱冢将军，你想怎样？” 久保田胜内心一紧，语气也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哼！” 筱冢义男再次哼声，“我不想怎样，只想告诉你，这里是太原，第一军的地盘，少在这给我摆你那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高级参谋的臭架子，在这，只有我一个人说了算，明白了吗？” “哈依！” …… 天一亮， 旅长骑着快马赶到平安县城的时候， 许易正带着野战医院的医生还有护士在抢救伤员。 见到许易没事， 旅长先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环顾四周，看到那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 还有被压在碎石底下，不断痛苦哀嚎的平安县城老百姓和独立团战士，眼中的怒气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这帮灭绝人性的畜生。” 旅长狠狠地抽了下手里的马鞭，再次转头看向许易，小心翼翼地问道：“伤亡大吗？” “大！” 许易叹了口气，“根据现在统计出来的，光牺牲的百姓和独立团战士加起来就有300多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有一部分伤员还被埋在废墟底下，包括老李，也受了点轻伤。” “李云龙受伤了？” 旅长惊声道，“边区造兵工厂呢？” “不幸中的万幸，兵工厂没有多少设备上的损失。” 之前为了给晋绥军的那班人演戏， 许易让周秀才把生产线设备都搬进了防空洞， 又赶上过年，为了给工人们放两天假，就没有搬出来。 正好躲过了小鬼子此次的空袭轰炸！ 许易：“不过炼钢厂那边高炉被炸坏了两座，需要修复。” 许易：“这次主要是小鬼子太阴损，把空袭轰炸的时间选择过年这一天，而且还是夜里，又关闭了导航灯光，再加上飞机引擎的噪音被鞭炮声所掩盖，导致我们没能提前发现，所以损失才会这么惨重。” “另外！” 许易接着说道，“高炮团那边，由于是夜里，缺少光亮，所以这次没能击落小鬼子的轰炸机，不过他们还是立了大功，孙震通过火力交叉射击的方式，赶跑了鬼子，否则我们的损失只会更大。” “具体的战斗过程我都了解了！” 旅长道，“孙震也受伤了？” 许易摇摇头，“算不上，只不过是力竭，再加上心里愧疚，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而已。” 旅长：“我待会儿去看看他，说实话，要是没有他们、没有许易你研发生产的这些88毫米高射炮，只怕小鬼子的轰炸机一天能来飞三四趟，平安县城早就被炸成了一片废墟。” 旅长：“许易，我替独立团将士们还有整个平安县城的百姓谢谢你。” “旅长，你这是干嘛？” 许易拦住他，紧跟着正色道，“旅长，其实一味地防守不是办法，咱们必须主动出击，打痛、打疼，打得晋西北的鬼子不敢出窝，只有那样，老百姓才能不再担惊受怕。” 旅长：“你什么意思？” 许易：“早在过年前，我就和老总商量过，等到天气暖和、冰雪融化，咱们的队伍要适时地主动出击、进行反攻，将根据地的面积进一步扩大，最好是能再打下一两座县城来。” 许易：“现在看来，用不着等到开春，咱们现在就应该狠狠地干它一次，告诉小鬼子，我们八路军不是好惹的。” 旅长提着马鞭， 在原地来回踱步转了几圈之后， 猛地挥了下拳， 怒声道，“说得对，他娘地，咱们现在可是兵强马壮，刚刚被空袭一番，必须得好好地打一场翻身仗来提振士气，我这就去给总部发电报，向老总请示。” …… 半晌后， 旅长重新回到许易面前，眼神中都透着杀气，沉声道，“老总已经同意了我们反击的请求，警卫员。” “到！” 旅长：“给各团发电报，集结部队！”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