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死生子夜,重生后前夫叫我皇嫂》 第54章 谢清杳,你怎么变丑了? 谢宗被他的威压逼退了好几步。 “静王,您、您怎么能这么说?我谢某没有得罪您吧?” 裴元阙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见他回头想说话,又是一拳,他揪住谢宗的衣领,摁在墙上。 他厌烦地甩了甩脑袋。 眼中爬上红血丝,情绪开始控制不住。 “你敢欺负林姨!” 谢莲华害怕道:“静王,您怎么能打我的父亲,他可是你未来的岳丈啊!” 可下一秒,她就被静王的眼神吓住了。 谢宗满脸是血,他朝女儿伸出手,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报、报官…” 谢莲华跑出去。 下一秒,谢宗就被裴元阙揍晕了,侯府奴仆颤颤巍巍上前,想要解救侯爷,可都抵不过静王。 谢清杳意识到不对劲,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猛然,男人回过头。 她瞳孔骤缩,这哪儿是静王,分明是一头野兽,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并不了解眼前这个男人。 没有母亲的血,便会暴怒而亡。 “静王,您冷静些好吗?” 裴元阙将谢清杳抵在墙角,胸膛上下起伏,眼睛通红地看着她,危险地掐住她白皙的脖子。 花蕊急得上前,“放开我家小姐!” 她握着静王的胳膊,却无济于事。 还被甩了出去。 影谨和墨竹上前,纷纷被静王的内力掀翻在地。 谢清杳道:“你们先出去!把侯爷也带出去!” 墨竹背起侯爷,将他扔在院子里,影谨和花蕊还在原地,可是裴元阙已经盯上两人,眼眸通红,周身闪烁着杀意。 影谨咬牙挡在花蕊面前。 谢清杳握住他的手腕,她哭腔加重:“裴元阙,你要是敢伤害影谨和花蕊,我跟你没完!” “不…”裴元阙痛苦地捂着头。 谢清杳深吸一口气,发现她能压制住他,她道:“花蕊,你跟影谨先出去,他不会伤害我的。” 花蕊哭道:“小姐,让奴婢留下吧!” “有外人在,静王会愈发暴怒,到时候,我可能也没办法了。”谢清杳态度强硬,见花蕊退下,她走过去关上门。 屋里光线黑下的一瞬间。 她被男人死死抵在门上。 裴元阙时而清醒:“快走。” “殿下,你这样抱着小女,像是让小女走的样子吗?”谢清杳这一世还没及笄,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她被压在门上,走神之际,捏了一把男人腰间精瘦的肉。 嘶,身材真好。 裴元阙眼尾泛红,他盯着她红肿的脸颊,意识仍旧不大清楚:“谢清杳,你怎么变丑了?” 谢清杳小脸一垮,微微嘟着嘴。 想到被父亲打了两巴掌,她瞬间就红了眼睛。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裴元阙捧着她的脸,双眸迷离,他声音哑着:“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好。”谢清杳鬼使神差地点点头,他长得好看,她被蛊惑了,“我、我该怎么办?” 正当她疑惑之时,她就知道,怎么‘救’了。 裴元阙扯开她的衣衫,望着她白皙的肩膀,眼中泛起血丝,大脑一片空白,低头咬了下去。 “呜…” 谢清杳疼得浑身一颤。 “痛。” “轻点。” “……” 门外,花蕊直接忍不了了,端起花盆就朝里冲去,幸好被影谨拽住了,她骂道:“浑蛋!禽兽!小姐还没及笄呢!” 下一秒,裴元阙牵着谢清杳的手出来了。 谢清杳双眸泛着红意,看向身边的男人有一丝哀怨,她不动声色甩开男人的手,“花蕊,你拿花盆干什么?” 花蕊想说什么,但看到静王的冰冷的眼神。 她低头小声道:“奴婢就是觉得这花好了,想好好保护,生怕被人采了。” 又敷了一次冰块。 谢清杳脸上消了肿。 谢莲华带着大理寺卿来了侯府,她跪在侯爷面前,哭着喊:“爹,您怎么了,您快醒醒!” 侯爷被晃醒。 大理寺卿陆甘为命人将侯爷脸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他撩袍,跪在地上,朝站在高处的男人行礼。 “臣参见静王殿下。” 裴元阙跟陆甘为说话,但眼神却直勾勾盯着谢宗:“陆大人到此,有什么事吗?” 陆甘为如实道:“谢府女眷来报官,说是您殴打侯爷,快要出人命了,下官便带人来此,依下官所听所见,您确实殴打了侯爷。” “是本王打的吗?”裴元阙走到谢宗身边,眼中满是疑惑。 谢宗下意识后仰身子,“静王可真是好记性!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陆甘为询问了在场的人,便可断定确实是静王打的。 “敢问静王,您为何打谢侯?” 裴元阙摊手,眼中泛着危险的光亮,故意拖着腔调:“本王不知情啊,陆大人不会不知道,本王常常毒发变得暴躁吧?别说打谢侯了,狠起来,连皇上都打。” 陆甘为自是听说过静王体内有剧毒。 他可不敢惹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只好道:“侯爷,这事儿您心里清楚,不惹静王殿下,他是不会突然打人。” 谢宗指着自己,瞪大眼睛质问:“那本侯这一身伤算什么?” 陆甘为作揖:“您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不愿掺和在静王和侯爷之间,便寻了个理由要离开。 蓦地,有人喊住了他。 “陆大人,小女求您…”谢清杳欲要跪下。 却被裴元阙拦住。 他握住她的胳膊往后扯去,未来静王妃跪什么大理寺卿?他淡淡道:“有人害林姨,本王命你彻查此事!” 陆甘为掩下震惊,双手放在两侧,跪地道:“臣领命。” 大理寺卿的手段很是迅速。 审查了侯府所有人,也把奄奄一息的华云和华兰救了出来。 谢清杳小跑过去,含着眼泪:“华云姑姑,华兰姑姑,她竟然把你们打成这样。” 华云摇头:“小姐,我们没事。” “夫人呢?夫人中毒了。”华兰忍着身上的疼痛,她紧紧抓着小姐的胳膊,着急地询问。 谢清杳道:“母亲一切安好,目前在静王府。” 闻言,两人才放心地闭上眼睛,让女医处理伤口。 仅用了半个时辰,这件事情就全部查清楚了。 翠珠受不了重刑,全部招了,她十指没有一个好的,趴在地上,疼得哭道:“肖姨娘奴婢真的撑不住了。” 肖姨娘跪着揪住侯爷的衣袖,“侯爷,求您救救妾身!” “滚!”谢宗满面愤怒,他伸手指着肖荷,“你竟然敢给夫人下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陆甘为道:“东靖侯夫人差点死于妾室手中,按照我朝律法,肖氏要流放千里!” “不!妾身不要!”肖姨娘疯狂地摇头,她道,“杳杳,我可是你的生母,你快给我求求情,要不然我就死了。” 谢清杳冷冷地推开她的手,“害母亲的时候,你怎么不怕?” 肖姨娘不是傻子,要是被流放,那她的身上不会有一处好地方,早就被那群混账东西奸污了。 她咬牙,抽出侍卫的剑。 一剑挥断手臂。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喊叫声,让在场的人都泛起鸡皮疙瘩。 谢清杳眼中恨意加深,断条胳膊就想遮掩给母亲下毒的事情?肖荷,这不能够!不过,留在玉京也好。 否则,就看不到那样精彩的戏了。 裴元阙挡在她身前,“别看,污了眼。” 谢宗愣在原地,等肖姨娘惨笑着,昏倒在血泊里,他才回神,冲上去,抱住她,“荷儿,你怎么能干出这种傻事!” 他抱起肖荷,对陆甘为说。 “陆大人,这是本侯的家事,荷儿以胳膊换命,本侯会说服夫人原谅她。” 陆甘为看向静王,见他没有说话,便点头道:“下官告退。” 府医保住了肖荷的命,但胳膊却无力回天。 府医道:“或许只有岱神医才有办法,前几日,小的听说玉京里有了神医的踪迹,侯爷可以找找看,只要岱神医来,这胳膊就没问题。” 肖姨娘闭上眼睛,泪水滑落。 “侯爷何必救妾身,不如绕过妾身死了。” 谢宗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荷儿,你要是走了,我们的女儿怎么办?她刚过上好日子,却失去生母,她该多难过。” 提起女儿,肖姨娘勾起笑意,可想到莲华的态度。 她道:“夫人才是她的母亲,妾身什么也不是。” 谢宗舍不得肖氏,他认真道:“夫人身子虚弱,等莲华及笄,找到好夫家,本侯就抬你为平妻。” “真…真的?”肖姨娘激动哭了。 谢宗再三保证:“本侯若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哄睡了肖荷,管家颤颤巍巍带来了肖氏的胳膊,看着那半截胳膊,他浑身一颤,觉得瘆得慌。 他一直都知道肖荷不善良,是个狐媚子。 可越是与林岚性子相反的女人,他就越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背叛’二字带来的痛苦。 他不喜欢林岚了,为了不那么痛苦,喜欢别的女人有错吗? 他是侯爷,他没错。 错的是林岚不会争风吃醋,不会勾引人。 “好好保存起来,本侯答应了肖氏,要找神医。” 谢宗问:“夫人呢?” 管家道:“夫人和小姐都去了静王府,奴才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把他们接回来,本侯的妻子和女儿,住在王府算怎么回事?”谢宗脸色一沉,低声斥责。 第55章 谢清杳,我比裴元祁强多了 侯府的侍卫去接人,被赶了出来,还被暴揍一顿。 谢宗只好亲自去。 他没遮掩脸上的伤,他就是要让人所有人看看,静王是个禽兽,竟然打当朝侯爷,他要将这事告到皇宫! “静王殿下,求您将臣的发妻和小女还回来吧!” 侯爷的声音很大,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 他们窃窃私语,甚至道出了谢宗的风流往事,戏谑的眼神,让谢宗低下了头,这群刁民,竟然嘲笑他。 “静王!” 他再次喊道。 一盆又一盆的水从王府高高的墙内泼出,暗卫用了内力,全都砸在了谢宗的身上。 众人哄堂大笑。 堂堂侯爷成了落汤鸡。 不过说来也奇怪,好像跟东靖侯夫人来的,是二小姐,并不是大小姐,难不成静王看上了人家庶女。 正当谢宗开口大骂时。 华云和华兰出来了,她们换了干净的衣裳,却还是遮不住身上的伤痕,华兰掀起袖口,煽动情绪。 “我们身为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却被府里妾室动刑,非要屈打成招!” 华云看向谢宗,不情愿福身,道:“侯爷,夫人醒了,她说,她不愿意回那个是非不分,任由妾室当家、陷害主母的府邸,当年,您说只娶夫人一人,同生共死,可是您终是辜负了夫人,夫人这些年一直活在悲痛中,方才更是差点丢了性命,侯爷,您回去吧。” 围观的群众暗骂侯爷真没良心。 嫖就嫖,但别装深情,那可就恶到家了。 “快回去吧,别再嚯嚯林夫人了。” 谢宗上前,道:“让本侯见见夫人。” 华云淡淡道:“夫人不愿见您,借此机会,都冷静冷静吧,等小姐及笄礼上,夫人便回回去了。” 他也闯不进静王府,骂声也不堪入耳。 “告诉夫人,本侯过几日再来接她。”谢宗深吸一口气,朝王府作揖,“劳烦静王了。” 人一走,议论的声音就大了起来。 华云和华兰性子温和,能跟他们聊上天。 “哎呦,原来当年的谣言是真的啊,侯爷真的答应夫人只娶一个人,但背叛了夫人?” 华云点头,她长舒一口气:“对!” 这也是汀兰院上下憋着的一口气,夫人善良,不愿起争端,幸好有小姐唤醒了夫人。 妇人摇头:“啧啧啧,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对了,夫人咋带的是二小姐,那不是肖姨娘的女儿吗?” 华云道:“这事儿还不能说,不过欢迎各位十一月初八来侯府参加我们小姐的及笄礼。” 他们腼腆一笑。 “我们都是老百姓,哪儿有资格参加侯府的宴会。” 华云道:“夫人办了流水席,无论是何种身份,只要是真心来祝福的,都可以来吃。” 府内,谢清杳坐在床榻边上,给母亲擦拭泪水。 “女儿会为母亲报仇的。”她已经了解到了裴元祁与谢莲华已然互生情愫,这一世与前世多有不同。 原先,谢莲华会先嫁给太子。 太子死后,她才与裴元祁相遇相爱。 如今,却提前了。 林岚看着女儿红肿的脸,心里满是怒火。 狗东西,竟然又打她的杳儿。 她道:“我听说元阙毒发,一旦毒发,就会性情暴戾,那时只留了你在屋里。杳儿,你可有事?” 谢清杳轻笑:“女儿没事。” 林岚问:“元阙怎么压制的?” 谢清杳低头,她轻扯衣领,上面赫然是牙齿印,她见母亲心疼,忙转移话题,“女儿的血也能治病救人。” 林岚握着女儿的手,眼中闪烁着泪花,嘱咐道。 “此事,不可告诉其他人,否则就跟娘一样,被人当血包。” 谢清杳认真地应声:“女儿明白。” 华云行礼:“奴婢见过静王殿下。” 裴元阙径直走来,目光落在乖巧坐着的姑娘身上,走近后,便收起了眼神,躬身行礼:“林姨。” 谢清杳福身,却被男人握住了手腕。 只见他皱眉:“背上的伤好了吗?就行礼。” 林岚轻笑:“以前我还担忧,我与婉妃订的娃娃亲,是出了孽缘吗?现在看来,我已经不用担心了。” 她又正色道。 “元阙,你咬了我家杳儿,可得负责。” 裴元阙撩袍跪下,侧眸见她在愣神,嘴角勾起,伸手将她拽下,小姑娘吓了一跳,与他在一起。 也撞进了他的怀里。 “林姨放心,元阙定会负责。” 林岚正坐,她看向女儿,笑着含泪:“元阙是我看着长大,品行端正,洁身自好,杳儿,你怎么想?” 及笄那日,她也必定会将这事公开。 要是杳儿不愿,那她就继续用‘两情相悦’为由,搪塞大家,若是杳儿愿意,那便皆大欢喜。 元阙地位高,能保护好杳儿。 裴元阙看着她不吭声,在她耳边低声道:“谢清杳,我比裴元祁强多了。” “哪儿强?”谢清杳回神问道。 裴元阙低低一笑:“成婚那日,你便知道了。” 望着两人耳鬓厮磨,林岚笑意加深。 谢清杳耳尖红透了,她道:“女儿愿意。” 林岚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她服下药,神情疲倦,如今,是一点儿事也不想管了,在女儿的拍哄下,渐渐入睡。 两人轻声离去。 静王府的风景极好,谢清杳逛了好久,男人也静静在身边陪着,光是冷竹就来了好几趟,她挠挠耳朵。 “殿下不用一直陪着小女,您去忙吧。” 裴元阙站在外则,手搭在木栏上,似乎要将人儿圈在怀里,“阿杳,我不忙,在你面前,什么事都不重要。” 谢清杳垂眸,望着池中锦鲤正在游动,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确实比裴元祁抢夺了。 蓦地,裴元阙眼神微眯,看向冷竹:“本王不是吩咐了,府中事宜都由你来做决定,能干就干,不能干让墨竹来。” 树上的墨竹跃跃欲试。 “属下该死!属下马上告退!”冷竹跑了。 逛累了,两人坐在凉亭里。 谢清杳提议道:“这几日,小女先去祁柔的院里住,要不然会被人说闲话的。” 裴元阙手握拳,周身气压低了下去。 “不行,在王府,我能好好保护你,要是出了府,肖荷他们动了歪心思怎么办?” 谢清杳道:“王爷…” 裴元阙望过去,不大开心道:“不许叫王爷,也不许用敬称。” 谢清杳愣怔,那叫什么?她心底轻颤,尝试喊道:“阿阙…哥哥?” 小姑娘娇软的声音,在裴元阙心里狠狠一敲。 他不由得握紧她的手,克制着欲望,生怕吓着小姑娘,“阿杳,待你及笄时,我们便成婚好不好?” 他喜欢跟她待在一起。 这种感觉,会让他变得格外舒心。 谢清杳暗暗咬唇,她怕他生气,“我还有事未了,恐怕要晚点。” 谁知,裴元阙低头道。 “我等你。” 他知道是何事,他要是被偷走十五年,母亲就在自己眼皮下受苦,他必定要屠了侯府。 但阿杳不是他。 阿杳对生活还有希望,她要光明正大的活着。 侯府的夜色,依旧迷人。 汀兰院只有谢莲华一人住着,她脸上笼罩着阴沉之色,“娘不回来就算了,竟然带着谢清杳住进了静王府!静王可是我的男人!要是被谢清杳勾引了怎么办?” 珠翠在门外罚跪。 珠钗上前道:“小姐,您毕竟是夫人的女儿,去王府陪些日子,是情理之中,到时候,再把二小姐赶回来,侯爷一定会收拾她的。” 谢莲华满意极了,她卸掉头饰,“不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明天,你跟珠翠都去,让珠翠那个死丫头好好帮我求求情。” 母亲夸过珠翠靠谱。 她不觉得珠翠靠谱,她更喜欢珠钗。 “滚!” 主院里传来一声暴怒。 肖姨娘摔在地上,断了半截的伤口正在发疼,她不知错所,明明已经勾引成功了,都被侯爷压在床上了。 可为何又被推开了。 “侯爷,您还在生妾身的气吗?” 谢宗低头,抚摸着床上的金丝被褥道:“你不应该来岚儿的寝屋,本侯跟岚儿才是结发夫妻,要不是你当时勾引我,她就不会生本侯的气,现在连家都不想回了。” 肖姨娘眼底露出嫉妒的光芒,回忆十六年前发生的事情。 “侯爷,您要将过错推在妾身头上?”她阴恻恻发笑,“一杯酒不足以让侯爷醉倒认错人吧?您却把妾身当成夫人,就在这里,您抱着妾身不肯撒手,嘴里喊着什么岚儿,其实心里全是妾身吧?” “闭嘴!”谢宗握起拳头,黑沉的脸上泛起薄怒。 肖姨娘破罐子破摔,脸上全是泪水:“至于那罗愉嫣,侯爷倒是有了好理由,看她可怜,您可怜人的方式,就是让她有身孕吗?” 啪! 谢宗用尽全力,扇了她一巴掌,“贱人,本侯让你闭嘴!” 肖姨娘摔在地上,胳膊渗出鲜血,她狰狞地等着他,“您说,要是夫人知道您不只是伤了她,还伤了她的女儿,会怎么样呢?” 谢宗掐住肖荷的脖子,使劲往地上砸,直到女人的呼吸微弱,才停手。 “你要是敢说,本侯杀了你们肖家全家!” 肖姨娘这才回过神,她嗓子疼痛,求饶道:“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她跑出汀兰院,浑浑噩噩跑回寝屋。 她梦到林岚和谢清杳正在切割她的身体。 第56章 及笄礼 马车停在静王府门前。 谢莲华下了马车,扶了扶发髻,她精心打扮过,比平日里看着素净多了,她抬头,眼睛一眯问。 “那人是谁?” 出现在静王府前的女人,都是她的情敌。 珠钗垫脚张望:“好像是祁柔。” “我们走。”看到管家打开门,在跟祁柔说话,谢莲华赶紧上前,“秦管家,我母亲在这里吗?” 秦伯点头:“林夫人确实在侯府。” “我去找她。”谢莲华甩了甩手帕,命丫鬟推开。 然而,秦伯却道:“谢小姐留步,我需要去禀报王爷。” 门再次关上了。 只留下谢莲华和祁柔。 祁柔听说了侯府的事情,很是担心清杳,便来王府探望。 对于之前在陈府见过的谢莲华,她有些害怕,只能低下头,祈祷秦管家能快些回来。 谢莲华厌恶道:“你是来找静王的?” 祁柔摇头:“不,不是。” “就你还想进王府,别做梦了。”谢莲华心情不好,这几日,总算是找到软柿子,能出出气了,“或者,你跪在地上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带你去。” 祁柔脸色涨红。 如果跪一下就能见到清杳,那么这很划算。 但,她不要给谢莲华跪。 “不,我不要。” 谢莲华笑意消失,眼底泛起危险,“你说什么?珠钗,掌嘴!” 珠钗正抬起手。 祁柔眼眶里溢满了委屈的泪水,想到清杳的维护,她才不要被别人欺负,死死握住珠钗的手道。 “凭什么打我?” 珠钗道:“你敢对侯府大小姐无礼?” 祁柔心底忐忑,但仍旧道:“无礼的事情,当然要拒绝。” 这时,秦伯打开了府门,他客气道:“祁姑娘,谢二小姐请您进去。” 谢莲华没听清,扭着身子,要进府。 却又被拦住。 “秦管家!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本小姐!” 秦伯重复道:“请祁姑娘进府。” 祁柔趁着谢莲华愣神的空隙,她跟着侯府奴仆来到永乐院,早早地,谢清杳已经在长廊里等她了。 “柔柔!” 祁柔快跑两步,离近了,才看到谢清杳的样子,她心疼道:“清杳,我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要吓死了。” 谢清杳轻松道:“没有多大事,只是挨了两巴掌。” 这两巴掌,迟早要还回去。 祁柔皱起眉头,低头揉搓着手帕道:“我爹又卖了两个女儿,夫人通过你给的银子,暗中救出了佳莹姐,那天在街上我看到他了,他的腿被打断了一条,他也看到了我,祈求我,给他想办法凑银子。” 好友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谢清杳递去茶水,道:“我有足够的银子,你若想…” “不。”祁柔眼中闪过恨意,“我不需要,他不配,像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父亲,都该死!” 谢清杳手指触碰杯沿,眸光清澈。 “为我们摆脱束缚,干杯。” 茶中带着清香,却让人有了‘醉意’。 祁柔离开后,谢清杳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裴元阙站在廊下,中间隔着池水,望着熟睡的人儿,他待在原地许久,没有遇到她时,他是个极其暴怒的人。 玉京人人都怕他。 可却人人都想攀附他。 她不同。 见她睫毛颤动,微微坐起。 “醒了?”裴元阙神色微敛,大步走过去。 谢清杳下意识起身行礼:“小女见过…” 裴元阙皱眉,依旧道:“背上的伤…” 只是这次,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背上的伤好了。”谢清杳道。 此时,她毕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清澈的嗓音里,还透着软糯,落在男人耳里,倒像是顶嘴。 裴元阙轻笑,他喜欢这种感觉。 “嗯,那就好。”他捏着她的脸颊,轻轻拽了拽。 男人指腹有茧子,磨得谢清杳疼,这样的动作,以往都是她对花蕊做的,想起花蕊,她往旁边一看。 果然,小丫头吃醋了。 林岚陪着‘小两口’用了晚饭,便回屋休息了。 裴元阙把谢清杳送回永乐院,他道:“父皇派给我调查玉京屯田一事,或许要忙到很晚才回来,如果有事,你就找秦伯和墨竹。” 谢清杳应下。 蓦地,她好奇道。 “我依稀记得,谢侯和七皇子也在调查此事吧?” 两人站在门口,裴元阙道:“但此事迟迟没有写奏疏禀明父皇。” 谢清杳回忆前世,玉京屯田的事情,裴元祁曾经说给他听过,好像屯田后,他就有银子了。 而且很多。 “嗯…田地很多,应该需要很多人吧?” 裴元阙点头:“是需要很多。” “哦~”谢清杳有意无意提道,“那田里的人肯定很累,每天都要种地,还要被这么多人监管、调查。” 离开永乐院,裴元阙猛地止步,神色严肃。 “冷竹,去查查谢侯去过的田间,以及田里的农民可都是自愿的。”他望向永乐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小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竟还是自愿的。 谢清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不知道静王听懂了没,要是再提醒,她就怕静王要把她抓进牢里了。 她无奈笑出声。 这时,案桌上的灯还没有吹灭。 花蕊正在铺床,她问:“小姐在想静王吗?” “算是吧。”谢清杳感受到了她的情绪问,“你不喜欢静王吗?” 花蕊坐在被窝里,沉默片刻,她如实道:“奴婢是丫鬟,还没有资格对静王有厌恶、喜欢之分,只是奴婢怕小姐会受伤,他一旦毒发,就谁也不认识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谢清杳眸子泛起笑意:“我们家花蕊不同意,那我们就不嫁了。” 这下,轮到花蕊愣住了,她受宠若惊地摆手道:“不,奴婢的话不重要。” “重要。”谢清杳手扶上花蕊的脸颊,眼中透露着喜欢,“你可是我的家人。” 家人?花蕊抑制不住的激动和欣喜,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从小就是孤儿,一直在肖姨娘院子里干活。 因为老实听话,就被指派给的二小姐。 两人一起挨训,一起挨打。 嗯,没有比这还惨的家人了。 她跪地磕头:“有小姐这句话,奴婢就算是死,也要好好保护好小姐。” 谢清杳掀开被褥,扶起花蕊,想到前世小丫头惨死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心疼,“傻丫头,不要动不动说死,我们要活,要好好活。” 活很长时间,把前世的命都活回来! 临睡觉前,花蕊道:“只要静王好好对小姐,奴婢就不讨厌他。” 谢清杳小声道。 “那我们就好好考验考验他。” 花蕊窃喜,这是她跟小姐的约定。 自那后,裴元阙总觉得小姑娘身边的丫鬟,有意无意地盯着他,就这样,他被盯了十天后。 终于忍不住了。 “本王身边的侍卫可是欠你钱了?” 冷竹和墨竹立马出现在门口。 花蕊一听,连忙跪下,“王爷误会了,两位大哥没有欠奴婢的银钱。” 裴元阙双眸微眯:“那为何总是盯着本王。” 花蕊冷汗直冒,她深吸一口气,“奴、奴婢…” 谢清杳闻声赶来,这些日子,她跟裴元祁相处融洽,没有尊卑,没有架子,俨然像寻常人家的小情侣。 “你别吓着花蕊。”她拽起花蕊道,“她啊,是作为我的家人,在考察你适不适合当我的夫君呢。” 裴元阙收起冷冽的眼神,“原来如此。那敢问花蕊姑娘,本王适合吗?” 花蕊忙磕头:“王爷很好。”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经过这些天的观察,静王后院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这一点很多公子就做不到。 一个月后,林岚的身体已经恢复七八分了。 这期间,谢宗来找过她。 她都拒绝见面。 她道:“明天,便是杳儿的及笄礼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华云刚从侯府回来,她已经跟管家确定好了细节,都以为是给大小姐办的及笄礼,所有人都不会搞破坏。 “回夫人,很顺利。” 这晚,林岚和女儿躺在了一张床上。 谢清杳问:“明天女儿的事情便尘埃落地了,母亲有什么打算吗?还留在侯府吗?不过母亲去哪儿,女儿就跟到哪。” 她给足了林岚信心。 林岚想到谢宗,面上露出冷意:“我打算跟他和离。” 谢清杳愣了一瞬,很快,就激动得了无困意,她喜欢母亲的善良,敬佩母亲的勇敢,“您决定了吗?” 林岚呼出一口气:“这一个月里,我想了很多,我没有嫁给良人,还搭上了十五年的青春和女儿,这段感情,早就支离破碎了,是时候该放手了。” 谢清杳抱住她,轻声道:“女儿永远支持您。” 天微微亮了起来。 这一晚失眠的有很多。 林岚带着谢清杳回了汀兰院,在宴会开始前,谁都不见! 谢莲华换好华服,便坐在镜前等着了。 “母亲还没来吗?”她皱起眉头,不满地问,“她怎么这么任性!” 肖姨娘喜笑颜开地走来,手里拿着簪子,她道:“恭贺大小姐,从今日起,便知大人了。妾身去了夫人的院子,她还是不愿意见人,要不,妾身给您梳头加笄?” 谢莲华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口,她翻了个白眼:“好吧。” 肖姨娘难掩激动。 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 “大小姐,妾身听说七皇子已经抬来了聘礼,打算求娶您。” 第57章 真相暴露,她才是庶女! 谢莲华望着镜中的自己,貌美如花,玉京大才女应该是她,乔竹心和洛于雪算什么东西? “七皇子?呵,那个蠢货也配得上本小姐。” 珠钗猜到小姐的心思:“您中意的是静王殿下。” 谢莲华眼中泛起爱意,她道:“静王殿下勇猛神武,又深得皇上喜爱,太子大势已去,只要静王娶了我,有父亲的支持,就会成为储君,那本小姐岂不就是太子妃了?” 静王深受皇上宠爱,就是母族势力不够,才比不上太子。 她恨不得下一秒就穿上婚服,嫁给静王殿下。 那可是所有玉京贵女首选的夫婿,后院没有女人,会得到静王的专宠! 珠翠身上又多了几处新伤,是昨天从静王府回来后,小姐没有见到王爷,将怨恨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小姐说,她是灾星。 不如死了算了。 她低下头,哆嗦道:“小姐,该去家庙了。” 谢莲华翻了个白眼:“贱婢,一边儿跪着去,谁允许你进来了,看到你就倒霉,要是此次及笄礼出了意外,本小姐就扒了你的皮!” 珠翠跪在院子里,红着眼睛。 珠钗幸灾乐祸道:“珠翠,你凭什么跟我抢小姐的恩宠?” “小姐没有我,也会有其她侍女。”珠翠看向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何总是陷害我。” “要怪就怪,你嘴笨不会说话吧。” “……” 而这只是侯府里发生的小插曲。 西院里,华云和华兰亲自给小姐梳妆打扮。 头上不得加以装饰,要等及笄礼开始时,由正宾为其簪发。 林岚和谢宗站在侯府门口迎接宾客,谢宗没想到,帝后、商贵妃,还有太子、静王呵七皇子都来了,他赶忙跪地迎接。 裴皇抬手:“都平身吧。” 几人入座后,宾客才敢依次入座。 后面供奉着侯府祖先,谢宗夫妇坐在一旁,另一旁则坐着商贵妃,谢宗诧异,夫人竟是这样安排的? 谢莲华和谢清杳站在右侧。 华兰道:“及笄礼开始,请二小姐向夫人和侯爷行礼。” 顿时,众人哗然。 “二小姐?怎么是二小姐?” “难道嫡庶一起进行及笄礼?这可从来没听说过。” 谢宗等人脸色阴沉,不解地看向大夫人。 而林岚神情自若,眼中只有女儿。 谢清杳提裙上前,拜了父母和宾客,便跪坐在软垫上,面朝宾客。 在华兰的主持下,商贵妃起身盥手,为谢清杳整理头发,轻吟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这是对笄者最好的祝福,此为初加。 商贵妃算是为婉姐姐又做了一件事了,她为她加上木簪。 谢清杳拜谢商贵妃,拜谢林岚。 林岚红着眼睛,已经忍不住流泪了,她将手上的玉镯戴在女儿手上:“好杳儿,真是长大了。” 谢莲华在心里冷哼,要是娘不给她一个更好的,她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她了! 华兰道:“请二小姐回东房更衣。” 片刻,谢清杳穿着素襦裙回来。 商贵妃为她再次加上银簪,“敬尔威仪,淑慎尔德。” 此为二加。 谢清杳拜谢正宾以及帝后。 裴皇笑呵呵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刘公公恭敬地递过去。 谢清杳再次叩谢:“臣女多谢皇上赏赐。” 谢莲华激动红了眼,这分明是属于她的殊荣!竟然让小贱人沾了光! 华兰再次道:“请二小姐回东房更衣。” 谢清杳换上雅服,仍跪坐在地上。 商贵妃给她戴上钗冠,“咸加尔服,以成厥德。” 此为三加,也是最后一次换衣加簪。 华兰再次道:“请二小姐回东房更衣。” 谢清杳身着雍容华服,引来了不少人的赞叹,她跪在祖宗牌位前,行跪拜之礼。 华云端来醴酒和米饭。 “二小姐请。” 谢清杳饮了些。 从此以后,便可以喝酒了。 商贵妃道:“本宫与你母亲合计了,便赐你昭华二字吧。” 谢清杳叩谢:“昭华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谢莲华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嘀咕,昭华二字如此好,竟然给了谢清杳,母亲和商贵妃是不是糊涂了? 华兰道:“请侯爷训话。” 谢宗心里乱如麻,他手放在膝盖上,顿了顿道:“日后要更加谨慎,不得丢了侯府的脸。” 商贵妃轻哼一声。 “谢侯说这些话,真是没意思。” 华兰扬声:“礼成!请众宾客入座用席!” 谢老夫人握着拐杖,敲击地面,她呵斥道:“胡闹!今日,不是莲华的及笄礼吗?怎么就光清杳的?” 莲华给她下毒。他又气又恨。 可终归是侯府嫡女,她身为侯府的长辈,不能容忍侯府正统被忽视。 “林岚,你是疯了吗?” 林岚淡淡道:“母亲,是您疯了吧?谢莲华是庶女,怎么配有及笄礼?” 裴元祁来到谢莲华身边,他皱眉,抱不平道:“侯夫人,您宠爱二小姐,也不能混淆嫡庶啊,我们都认识大小姐,她才是您的孩子。” “不。”林岚身子一口气,语气沉沉道,“谢莲华是肖荷的女儿!这个贱妾调换了我的孩子!” 肖姨娘脸色惨白,紧张得手心出汗,她跪在地上,示弱道:“夫人,妾身知道您一直记恨当年爬床之事,可您也不能跟妾身抢女儿啊。” 谢宗语气恶劣,伸手指着林岚。 “够了!本侯一直纵容你,这段时间,你心术不正,连亲生女儿是谁都不记得了!”他挥手,“把她关起来!” 谢清杳冷呵:“我看谁敢!” “逆女,你敢忤逆本侯的话!”他抬手,朝二姑娘打去。 林岚挡在面前,手快地抽了谢宗一巴掌。 裴皇笑着:“有意思,有意思。” “夫为妻纲,东靖侯夫人挡着这么多人打谢侯,实在是太无礼了!”洛皇后皱起眉头,眼中隐隐不满。 商贵妃嘴角勾起笑意:“臣妾倒是觉得打得好。” 谢老夫人重重地拍着桌子,暴跳如雷地骂起来:“林岚!你真是疯了!把这个疯妇抓起来,扔出府!” 什么狗屁隐世家族。 简直是乡村蛮妇。 影谨护在身边,那些护卫根本近不了身。 谢清杳道:“花蕊,去把吴婆子等人带来!” 肖姨娘倒吸一口气,她挪了几步,小声问:“侯爷,怎么办?事情要是败露了,妾身和莲华就活不下去了。” “本侯在,她就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谢宗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晦暗不明。 如此暗示,肖荷不会不懂。 吴婆子跪在地上,指认道:“就是她!威胁老妇将二小姐和大小姐调换,害夫人和二小姐骨肉分离十五年!” 裴元祁转身,手都在发抖,看向心上人。 “这、这是真的吗?” 谢莲华摇头,“不,不可能。” 她跪在地上,抱住大夫人的腿,红着眼睛,卑微乞求道:“娘,您别不要女儿好不好?女儿以后乖乖听话,再也不要银子也不乱跑了。” 面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大夫人是心疼的。 她生性善良,却宠坏了谢莲华。 “滚。” 谢莲华吼道:“娘,您怎么能这么对女儿呢?” 谢宗皱眉,斥责道:“岚儿,你别胡闹了,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这么多宾客,你是嫌不够丢人吗?” “私下说,侯爷会承认吗?”林岚瞧了他一眼,满是冷漠。 谢清杳挽着母亲的胳膊,跪在裴皇面前,她悲痛道:“臣女被肖荷残害十五年,与亲生母亲相见而不相知,求陛下为臣女做主!” 裴皇看了一眼裴元阙。 哼哼,用到朕了吧? 他和颜悦色道:“清杳啊,你们起来,朕会为你们做主的。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陆甘为跪在地上道。 裴皇目光冷冽:“带肖荷下去,严刑拷打!” 陆甘为领命,让人搬来了刑具,他双手背在身后:“二小姐及笄是喜事,不许见血!” 刑具夹在肖荷十根手指上,肿痛后,又被摁着泡在辣椒水里。 “啊!咳咳…啊……” 肖荷痛得想要喊叫。 可她一张嘴,就被猛地泼一桶水,窒息感令她难受。 死又死不了,活又不好受。 一炷香后,终于承担不住了。 “我招!我招!” 陆甘为带着她,抱拳道:“回陛下,肖氏要招供。” 肖荷奄奄一息地跪趴在地上,她看向谢莲华,眼中满是爱意,可是谢莲华却双手握拳,恨不得掐死她这个亲生母亲。 是啊,谁会愿意当妾室的女儿。 她咽了一口血。 “贱妾忘恩负义,嫉妒夫人,爬了侯爷的床,生下莲华,可是她出生时身子虚弱,就快要咽气了,为了女儿活命,贱妾只好把两位小姐换过来。” 她爬到林岚面前。 “夫人,都是贱妾的错,莲华是无辜的啊。” 林岚侧身,不让肖荷摸到衣角,她冷漠地看着谢莲华,朝在场的人道:“在知道谢莲华不是我的女儿时,我并没有对她心生怨恨,因为当时她还小,小孩子没有错,如果她老老实实,我会继续养着她,可她没有。” 闻言,谢莲华浑身一颤。 她想起为什么这些日子,大夫人对谢清杳这么好,原来早就知道真相了。 “娘…” 第58章 我想和离 林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别喊我娘,我不是你娘,我没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你竟然收买醉汉想毁掉杳儿!幸好有静王相救。” 想到那晚。 裴元阙眼中泛起冷意。 谢莲华不停地磕头,求饶,仍旧没有任何效果,“娘,女儿真的错了,求您原谅我好不好?” 她头晕目眩。 今天明明是她的及笄礼,却成了她的末日。 林岚摇头:“我不会原谅你的。” 谢莲华颤抖着肩膀痛哭。 肖荷爬过去,心疼道:“莲华,别哭,别哭,你还有我呢,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滚!”谢莲华将她推开,满是厌恶,“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肖荷死死地抱住女儿,“莲华,怎么样才能不恨我?” 谢莲华垂下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肖荷愣在原地。 呆呆地点点头。 “好。” 陆甘为道:“把她带下去,压入大牢!” 衙役上前,谁知,肖荷抽出他腰间的刀,朝谢清杳砍去,几乎一瞬间,裴元阙已经落在谢清杳面前。 一剑捅进肖荷的心脏。 “找死!” 肖荷艰难地转身,看向谢莲华,鲜血从嘴角流下,她深吸一口气,“别、别恨我,好吗?” 谢莲华浑身汗水,她捏紧拳头,面色愤然。 “我恨你!” 肖荷苦笑,看向谢宗,“侯爷,照顾好莲华。” 说完,便闭上眼睛,倒在血泊里。 裴元阙转身,垂头看向她:“抱歉,见血了。” 谢清杳目光落在那一滩鲜血上,她红了眼眶,虽不是自己亲手报仇,但肖荷终于死了。 她轻声道:“这是我最好的及笄礼。” 谢宗接受事实,他没去看肖荷,背过身道:“肖氏罪孽深重,还想刺杀清杳,拖去乱葬岗,本侯与肖家断亲!” 肖家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被侯府侍卫赶出了府邸。 肖中琥喊道:“姐姐尸骨未寒,侯爷就如此对她的娘家人,你真是冷漠冷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谢宗脸色极为难看,可还是强忍着怒火,对着众人抱拳。 “让各位见笑了,本侯还有家事要处理,就不便招待各位了。” 毕竟是侯爷,他们明面上也不敢笑话,都找着理由说家中有事离开了侯府,除了裴皇等人。 陈子烨不舍地回头。 姚意纪道:“子烨,别看了,我打听过了,她跟静王有婚约,哎,早知道就让你娶她了,谁想到她竟然是嫡女。” “回府吧。”陈子烨掩去眼底的落寞。 洛皇后道:“谢二姑娘确实受苦了,皇上,依臣妾看,不如就将她许配给太子吧,当个侧妃吧。” 真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盘。 谢莲华传出被采花贼玷污,太子就丢弃。 而谢清杳身家清白,又是嫡女,太子能娶到,那可是一大助力。 商贵妃轻哼一声:“皇后娘娘真是好算盘啊。” “贵妃妹妹这是不高兴了?难道你也看中谢二小姐了?”洛皇后面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好奇地问。 裴泽察觉到身后一股寒意。 啊喂,皇后您别乱说啊!!要不是他离谢清杳远,他就被五皇兄给当场打死了。 商贵妃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眼中闪烁着波光。 “哎呀,皇后娘娘可能不知道,婉姐姐忌日那天,皇上、臣妾、静王以及清杳…哦,还有臣妾的便宜儿子,早早得就吃过饭了呢。” 婉妃的忌日,洛皇后从来没有去过。 并非她不愿,而是皇上不想她去。 皇上说什么,婉妃生前不喜欢与她相处,她去了,会让婉妃难安。 如今倒是好了,商贵妃那耀武扬威的样子,还真是看不惯。 “哦?是吗?本宫还真的不知道。” 商贵妃笑道:“不知者不罪嘛,静王殿下和谢二小姐乃天生绝配!” 临走前,裴皇严肃道。 “谢侯,这件事情,朕早就知道了,今天朕来,也是为了这可怜孩子撑腰的,你若是再敢欺负他们,别怪朕不念旧情了。” 帝后贵妃以及太子离开了侯府。 裴泽不说话,只想跟着五皇兄。 裴元阙垂眸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薄唇泛起弧度,他问:“还去静王府吗?” “最近,会歇在侯府。”谢清杳有些不舍。 王府的床,比侯府的可舒服多了。 裴元阙眼底眸光微转,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无妨,反正来日方长,阿杳,谁要欺负你,我就弄死谁。” 他凑近,似是在询问。 “我先回去了?” 谢清杳点头:“路上小心。” 除了裴泽和大夫人,其他人都惊掉了下巴,这还是暴怒嗜血的静王吗? 谢宗恭送了静王和八皇子。 一回头,就看到角落里的裴元祁,暗暗叹了口气,他上前作揖:“七皇子殿下,可还有什么事?” 裴元祁下意识道:“我是来提亲的。” 提亲? 谢莲华空洞的双眼,再次染上亮光,她抬头,期待地看向裴元祁,她现在名声狼藉,只要有人愿意娶她。 她仍旧可以东山再起。 “七皇子殿下…” 谢宗想,总算有点喜事了,他问:“您想向谁提亲?” 也不能确定就是莲华,毕竟,侯府还有偏房,保不准是看中了谢玲雨和谢玲夏。 “我…”裴元祁眼神闪烁,他要娶谁?是莲华吧,她救了他的命,是除了母妃,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我要娶清杳。” 谢莲华崩溃了,指着自己:“七皇子,您不是说是来娶我的吗?” 裴元祁低下头,心弦紧绷着,他麻木地道:“我为什么要娶你?我跟清杳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谊,岂能是别人说破坏就能破坏的?我和清杳约定过,等她及笄了,便来娶她。” 像是说服了自己,他终于抬起头,敢正视谢清杳的眼睛了。 “清杳,我来兑现昔日的承诺了。” 谢清杳望着他那薄情寡义的样子,蓦地,笑出了声,她前世喜欢的人,好像也就那样,“七皇子不是嫌弃小女出身卑微吗?” 裴元祁摇头:“不,我没有。” 谢清杳早已不大在意了,她淡淡道:“有没有的吧,已经无所谓了,小女与静王殿下已有婚约。” 不再理会裴元祁,带着母亲回了汀兰院。 谢侯解围道:“七皇子,谢府还有很多未出阁的姑娘,您别生清杳的气,要不然,您看中了谁,我就将他给您做妾?” 裴元祁悔不当初,他抬手一指。 “那便她吧。” 纳了喜欢的人为妾,好像也没有那么高兴,明明他跟清杳的关系这么好,到底是怎么断的情? 哦,因为她的身份。 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呢? 谢宗点头:“等找一个好日子,我便将莲华抬去您的府邸。” 裴元祁失魂落魄离开了,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跪在地上的女人。 谢莲华委屈的哭:“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宗揉了揉眉心,想到肖荷已死,出于对她的愧疚,安慰道:“莲华放心,无论何时,你都是本侯最宠爱的女儿。” “可是女儿不想为妾…” “身为庶女,只得为妾。” 短短八个字,像是利箭狠狠插在心脏里。 她踉踉跄跄回到汀兰院,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她想去质问,可是被拦在了院外。 东院被收拾出来了。 谢清杳住了进去。 忙活了一天,她也累了,倒床就睡。 夜里,谢宗处理完府里的烂摊子,坐在凉亭里喝闷酒,喝着喝着,便想起了少年时的情谊,“岚儿…” 他想林岚了。 他跌跌撞撞来到汀兰院。 林岚正要睡下,就看到冲进来的男人,她皱起眉头,有些烦道:“侯爷这么晚来有事吗?” 谢宗红着眼睛,伸手想要拉她的手。 可女人却躲了过去。 他更加委屈了,“岚儿,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林岚赶道:“我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我要休息了,你快出去吧。” “我不走。”谢宗打了个酒嗝,张开双臂,朝林岚抱去,“我跟你一起睡,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林岚躲开,她冷漠地看着摔在床上的男人。 “侯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谢宗呼呼大睡。 林岚道:“来人,把侯爷搀扶回去!” 她的心不是硬的,想到当初两人相爱的样子,心就变得疼痛,可想到杳儿差点被肖姨娘虐待而死,对侯爷便只有了恨意。 华云问:“夫人,小姐说的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岚闭上眼睛,半晌,她道:“离开侯府之前,我自然是要将嫁妆全部带走,只是侯府的情况比较棘手,需要慢慢来。” 此时,下人才刚将冷芦院收拾出来。 谢莲华呵斥:“你们就给本小姐住这种地方?” 奴仆笑笑,毫不在意道:“您还以为自己的侯府嫡女呢?你就是个庶女,神气什么?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谢莲华咽下这口气。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根本就睡不着。 “谢清杳,我一定会报仇!” 静王只是为了履行婉妃订的婚约,不是真的喜欢谢清杳,一定是这样的。 第二天,林岚就开始着手调查府内的账务。 竟然发现,她的嫁妆全部花光了。 而盘问了很久,府内上下都在踢皮球,终究是查不出这些钱到了谁的手上。 谢宗听说府里被闹得鸡飞狗跳,他匆匆下了朝,闯进汀兰院质问道:“林岚,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岚平静道:“我想和离。” 第59章 和离书 谢宗愣了一会儿。 爱妾的离世,夫人冷漠的态度,还有屯田一事,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他冲上去,拿起桌上的算盘。 狠狠地摔在地上。 “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林岚,差不多就得了,小心后悔的时候,本侯也不会惯着你了。” 算盘碎裂,珠子散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林岚弯腰捡起算盘,她自嘲道:“侯爷,在你跟肖荷苟且时,我们的感情就像这算盘,早已四分五裂,支撑我的,只有女儿和昔日的情分,就像这些木框,但只要掰开,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哐啷! 算盘再次摔在地上,就连架子都摔断了。 谢宗脸色阴沉,握住林岚的手腕:“本侯不会同意和离!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半步!” 林岚皱眉,“侯爷,既已不爱,何必纠缠!你我各自散了,各自就能安好了!” “不可能!”谢宗脸色阴郁,冷冷地看着她,“世人皆知你我二人神仙眷侣,若是和离,你还想让本侯在朝中如何混下去,老老实实在侯府待着,否则,本侯就不知道会对你刚找回来的女儿做什么了!” 林岚一下子红了眼睛,抄起算盘朝男人的后背砸去。 “滚!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紧接着,汀兰院便被护卫拦了起来。 谢清杳猛然睁开眼睛,她的头很疼,做梦时,依稀听到主院里在争吵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花蕊脸色不大好,她小声道。 “侯爷去找夫人吵了一架,还把汀兰院给封了起来,现在谁也进不来,出不去。” 谢清杳丝毫不在意,没人进来好啊,刚好,她也休息一会儿,省得谢莲华天天来找事。 她拿起架上的算盘,朝主院走去。 母亲在哭。 她目光沉了沉。 华云在安抚。 华兰在捡算盘珠子。 谢清杳声音微扬喊道:“母亲,看女儿给您带来了什么?” “算盘?”林岚望向女儿手中的东西。 “女儿陪您一起算。”谢清杳坐在账本前,前世,她是贵妃,但管着后宫,以为是宠爱,没想到是裴元祁怕谢莲华累着。 这些年,府里的事务,是肖荷和罗愉嫣共同管的。 罗愉嫣性子稳重,她知道换不来侯爷的宠爱,也不跟肖姨娘起争执,管家一事,也放弃了不少。 只带着儿子,去老夫人面前刷脸。 “影谨,去请罗姨娘来。” 她跟母亲出不去。 可是那些护卫,是拦不住影谨的。 很快,罗愉嫣带着儿子前来,院子的护卫不让进。 谢无忧道:“你们不让我进,我就告诉祖母,你们欺负我!看不起我!” “奴才们哪敢,二位进去可以,但必须要在侯爷回来之前离开。” 谢无忧道:“侯爷是我爹,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就行。” 护卫赶紧放行。 这可是府里唯一的男孩,老夫人都是捧在手心里宠爱,侯爷要是打了小公子,老夫人肯定发火。 都是他们惹不起的。 谢无忧作揖:“儿子见过母亲。” 林岚淡淡点点头,她看到这些孩子心就会痛,更何况,她已经决心离开侯府了,这一声‘母亲’也快当不起了。 “华云,你带小公子出去逛逛。” 罗愉嫣心中忐忑,也不敢拒绝,只能一个劲儿地嘱咐谢无忧要听话,不要乱跑,许是林岚早就猜到她心中所想。 早就提前吩咐过华云了。 屋门敞开,华云就带着谢无忧在门口玩。 谢无忧也不是真的在玩,他时刻关注着姨娘的动静,姨娘对他很好,他不会让她有事的。 谢清杳轻笑道:“罗姨娘别紧张,请你来,是有事想请教你。” 罗愉嫣手心里,渗出了细细麻麻的汗珠。 但面对的是谢清杳,她微微松了口气。 “您客气了,小姐有事吩咐,妾身一定尽力而为。” 呼,当时没押错宝。 如今肖姨娘死了,她也不会受牵连,想到那天及笄礼,她带着无忧一直躲在下面,不敢出声。 这世道活着就很难了。 林岚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要算清陪嫁物品,以及侯府现有的银钱,跟侯爷和离。” 罗愉嫣诧异:“夫人,您别冲动,要是和离了,可是要受指点的。” “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林岚道。 谢清杳抛出诱惑:“如果罗姨娘能帮我们把这件事情解决,在离开侯府时,我和母亲会向祖母推荐你当主母。” 这是每个进了侯府大门的女人,都妄图坐到的位置。 罗愉嫣更是。 这份惊喜直接砸在脑袋上,让她差点没缓过来。 她提起裙摆,跪在地上,激动道:“妾身多谢夫人,多谢小姐,这件事情,妾身一定会查清楚的。” 谢无忧看到姨娘跪下,想要跑过去。 华云拦住,她道:“夫人不会伤害罗姨娘,小公子要是现在去了,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谢无忧怕坏了姨娘的事情。 便站在院子里,紧紧盯着屋里的动静。 罗愉嫣收好账本,牵着儿子的手,满怀憧憬地离开了汀兰院,她望着高高的院墙,看向稚嫩的儿子。 “无忧,很快你就是府里的嫡子了。” 谢无忧害怕地握紧姨娘的手,道:“我不要什么嫡子,我只要姨娘能陪在无忧身边。” 罗愉嫣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这几天,谢宗忙完事就会来汀兰院,他想好好跟林岚谈谈,可看到紧闭、敲不响的门时,就忍不住发怒。 两人就隔着门争吵。 都以林岚的沉默结束。 “岚儿,你消消气,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谢宗又去了东院。 谢清杳福身,淡淡地问:“侯爷有事吗?” 谢宗浑身一颤,这个女儿真的很像夫人,他自顾自地坐在木椅上,沉默了会儿,问:“你怎么不喊我父亲了。” 谢清杳压着嗓音。 “小时候不常您,就不记得怎么喊了。” 谢宗追问:“现在呢。” 谢清杳轻轻一笑,“母亲要与您和离,没必要喊了。” 咣当一声! 她看过去。 谢宗没忍住掀翻了桌子,他吼道:“是不是你撺掇的岚儿与本侯和离!不孝女,早知道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了!你非要把侯府搅得翻天覆地,才开心吗?” 半晌。 谢清杳垂下头,语气平淡道:“这一切,不是侯爷自作自受吗?” 谢宗踉跄几步,他扶着门框,深吸一口气,才想起来这儿的正事,他强硬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哀求。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我毕竟是你的父亲,你能不能去跟静王求求情,让他别再插手屯田一事。” 谢清杳心底一喜。 他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了。 她低头道:“我只是一个深闺女子,又被当成庶女养了十五年,别无所长,这种事情,我插不上手。” 谢宗着急道:“你不是跟静王有婚约吗?” 谢清杳抬头,反驳道:“当时,谢莲华也跟静王有婚约,但侯爷见他给谁面子了吗?” 她跟裴元阙说,他一定会包庇。 但,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虚伪的渣爹,让阿阙放弃底线。 谢宗脸色不好道:“为了本侯,能不能去试试?” 谢清杳嘴唇勾起,“静王太可怕了,万一碰到他发病,我可就死了,这代价太大了,侯爷要支付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谢宗极其不满。 谢清杳明确道:“和离书以及母亲的嫁妆。” “不可能!” “恭送侯爷!” 在谢宗拒绝的那一刻,谢清杳就立刻出声,请他离开。 见此,谢宗捂着心口,气得发闷,咬牙道:“本侯答应!” 谢清杳眸子亮起:“花蕊,拿纸,研墨!” 不一会儿,谢宗握着笔,呆坐了好一会儿,他始终下不下去和离书,他道:“本侯和夫人只是在吵架,没有到和离的地步,清杳,你母亲消了气就好了。” 谢清杳淡淡道:“母亲面色苍老,哪里像三十多岁的人?这些年,她一直忍着、受气,她决心与你和离!” 谢宗道:“毕竟二十年的感情,本侯下不了手,等过几天,让本侯想想,再写和离书,你先去找静王求情,行不行?” 谢清杳在心里冷哼一声,打得比算盘还响。 “那女儿也想想,过几天再去静王府吧。” 谢宗眼中燃起一团怒火,他强压着情绪,没去动手打她,但压在桌上的手,气得发抖,他阴恻恻道:“本侯真是看错你了,你竟然变得如此阴暗、恶劣。” 谢清杳并不相让。 “母亲当时也是这么看错你的。” 谢宗猛的站起身,桌子被撞得发出可怕的声音,“逆女!” 谢清杳目光清冷,唇边泛着讥笑:“侯爷若是没事,我就要休息了。” 良久,谢宗长舒一口气。 重新坐下,看着空白的纸,他心如刀绞。 “本侯写!” 谢清杳不懂,之前不好好珍惜,现在痛苦什么? 真能装。 很快,谢宗便将和离书和退陪嫁书写完了,他强忍着不去想这件事,或许,他写了和离书,岚儿以为他动真格,会后悔。 他没好气地说。 “明天早点用饭,本侯带你去静王府!” “知道了。”谢清杳淡淡道。 谢宗生气得挥袖离开,谢清杳没有很高兴,她心疼母亲真心被辜负,她道:“把这些给母亲送去。” 花蕊送去了主院。 林岚摸着手中的和离书,潸然泪下,她问:“谢宗是不是逼迫杳儿干什么了?” 花蕊向夫人如实说了侯爷的目的。 林岚擦干眼泪,骂道:“混蛋!你回去告诉杳儿,这东西我不要,他不愿意和离,我就去告御状!” 他们隐世家族,为了自保,才隐居山林,并不是一点儿势力也没了! 花蕊赶紧跪在地上解释。 “夫人,您别生气,小姐说了,她答应见静王,但是没答应一定能求情啊。” 林岚愣怔,随后,破涕为笑:“还是杳儿聪明!” 第60章 静王训斥了我,还想打我! 没了宠爱的谢莲华,不敢出府,她已经成了玉京的笑话了。 珠钗带来好消息:“侯爷带着二小姐出去了。” 谢莲华瘫坐起身,她激动道:“快!给本小姐洗漱打扮,我要去见娘,我一定要让她原谅我。” 她穿了娘亲自为她缝制的衣裳。 信心满满地来到汀兰院。 华兰蹙起眉头,但还是去禀报了夫人,不一会儿,她打开门,道:“大小姐请回吧,夫人不愿见您。” 谢莲华提起衣摆跪在地上,苦苦祈求道:“娘,您就见见女儿吧!莲华是真心改过!” 下一秒。 “进来吧。” 谢莲华脸上一喜,她膝行进屋,可怜地摇晃着大夫人的衣袖,“娘,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以前?”林岚眸子里泛起冷意,她往后坐了坐,与谢莲华拉开了一些距离,“以前什么样?你高高在上,总是惹事,我卑微乞求,你多陪陪我?还是你只爱钱,不管我的死活的样子?” 听到这些,谢莲华满面通红,早知道就收敛点了。 她不厌其烦地哭道:“娘,我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的,再也不胡闹了,你原谅莲华吧,好不好?” 林岚望向她,难得笑着问:“你确定吗?” 谢莲华伸手发誓:“女儿要是再惹娘生气,天打五雷轰!” 林岚起身,从箱子底拿出和离书,放在桌上,她给了谢莲华消化信息的时间,半晌,她唇角勾起淡淡的笑。 亲昵地牵起谢莲华的手。 “你能改过自新就好,我跟侯爷要和离了,过几天,就要离开侯府了,你说要孝敬我,肯定愿意跟我离开侯府吧?” 谢莲华脸色煞白,想质问好好的为什么要和离,真是胡闹!可她不敢,她颤抖道:“那我们住哪儿?” 林岚道:“当然是随便租个院子,自食其力了,莲华,你不愿意吗?” 谢莲华扒问道:“娘,外祖一家是不是真的如外人所说,个个都有权有势?” 要是大夫人娘家一点儿地位都没有,那爹喜欢她什么? 能治病的血吗? 林岚淡淡道:“怎么可能?他们早就归隐山林,都快没银子了,还谈什么权势。” 谢莲华脸上没了讨好的神情,她翻了个白眼起身,讥讽道:“那我跟你回去干什么?吃苦吗?你真是蠢,放着侯府主母不当,非要当乡村野妇!” “华云,掌嘴。” 这次,林岚已经不伤心了。 华兰摁住谢莲华,华云抬手扇肿了她的脸颊。 谢莲华眼中满是恨意,“我是侯府的大小姐!” 华云警告道:“不过是庶女!” 第61章 谢宗被抓!她们离开侯府! 林岚不知在想什么。 好一会儿,才开口拒绝。 “敢问谢侯,我以什么身份帮你呢?或者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谢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我被查,府里上下都会受牵连,就连你的女儿谢清杳,都会终生背负着‘罪臣之女’的名声,岚儿,帮帮我好不好?之前的事情是我错了,等这件事风波过去后,我就带着你回娘家好吗?” 这种话,大夫人听腻了。 刚成婚时,她回过几次,但侯爷总觉得太远,族人住的地方太简陋,后面就渐渐得不回去了。 有了女儿后,好像回去的次数少了好多。 上一次回去,还是五年前。 谢莲华又笨又蠢,竟然当年辱骂她的外祖,弄得全家都不好看,自此以后,她就不常回娘家了,怕让谢莲华生气,怕父亲母亲生气。 呵,原来这么一算,肖荷和谢宗欠她这么多! 谢宗唤道:“岚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林岚回神,她道,“可是侯爷,我们已经和离,我不是你的夫人了,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了。” 她目光一冷。 不过他死的时候,她会来祭奠的。 这时,谢宗才反应过来,他中了母女两人的计谋,先是骗他写和离书,之后又撇清关系。 瞬间一股怒火涌上心头。 “好啊,林岚,没想到你和逆女竟然变得如此狠毒!竟然瞒我、骗我。” 林岚道:“不及侯爷跟肖荷骗我二十年狠毒。” 谢宗气急败坏,他骂道:“你既然这么狠心,不想当本侯的夫人,那你还住在侯府干什么?林岚,本侯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任性,小心弄巧成拙。” 到现在他还是觉得林岚不是真的要和离。 他又不是从一开始就背叛约定,要和离早和离了,非要等到人老珠黄的时候才提,不就是许久没放血,身子不再虚弱,有力气跟他闹了吗? 林岚从枕头下,拿出陪嫁书,见他不接,便放在了桌子上。 “我只要清杳和陪嫁的东西,谢侯给了,我绝不在这里待着。”她补了一句,“现在给,我现在就走。” 谢宗冷笑一声:“让管家来!” 管家一路小跑来到汀兰院。 “把嫁妆还给她!” 看着侯爷怒气冲冲的样子,管家就明白了,这几天夫人着手调查府里银钱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管家小心翼翼道:“侯爷,夫人的嫁妆已经花没了。” 谢宗猛然一惊,他从不管府里的事,林岚身体不好,都是两个姨娘打点,他质问道:“怎么会没有了?” “这二十年来,府里所用的东西都是一顶一的好,甚至两位姨娘的规制都跟夫人的一样…”管家越说越没底气。 第62章 闯入姚府救师母,被陈子烨发现 两日后,谢清杳再次在杏雨巷遇到了吴伯,当然这并不是‘巧合’。 “大伯,好巧啊,又遇见你了。” 吴伯热情打招呼道:“诶,姑娘,你咋在这里?” 谢清杳叹气,揉搓着手帕,不大好意思地说:“前些日子,我去姚府玩,不小心弄丢了父亲给我的东西,可是姚老夫人不喜欢我,我不敢进去,生怕被说我作妖,故意抹黑姚府,所以我正在想怎么进去呢。” 吴伯问:“那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见小姑娘点点头。 “冒昧问一下,你父亲是逝世了吗?” “啊?”谢清杳微愣,但很快,她便掩面而泣,哽咽道,“对,他死了。” 影谨低下头,冷峻的脸上泛起笑意。 要是花蕊在,怕是要笑出声。 吴伯连连叹气,他拿着毛巾擦干额头上的汗水,他道:“你可以装成我的远房亲戚,但我只能带一个人进去。” 谢清杳感谢道:“多谢大伯。” 吴伯看着她,“但姑娘这身衣裳不行。” “大伯稍等一会儿。”谢清杳回到马车里,边换衣裳,边交代影谨,“你在暗中保护就可以,切记,只要没有危险,就不要打草惊蛇,否则师母就会有危险。” 前世,师父对她这么好。 就算这辈子她陷入危险,也要救出伯母,让二老见面。 影谨领命,看着小姐跟吴伯离去,她先将马车栓到安全的地方,便隐入暗处,却发现墨竹也在。 “你来干什么?” 墨竹道:“王爷让我暗中保护谢小姐。” 影谨不再说话,等会儿便将此事告诉小姐,以表忠心,其实有墨竹在也好,这样小姐就更安全了。 谢清杳递过去一壶酒。 “您跟厨房管事喝点酒,我怕找东西太慢,引起误会,牵累大伯。” 吴伯道:“那我就收下了。” 后门的人认识吴伯,便直接放行了,厨房管事倒是问了句:“老吴,这是你女儿?长得这么水灵,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是远房亲戚。”吴伯看向谢清杳,见她捂着腹部,关切地问,“肚子又疼了?那边有茅厕,快去吧。” 谢清杳点点头,弯着腰朝吴伯指的方向跑去。 吴伯偷偷拿出藏在怀里的酒,小声道:“我得了好酒,家里妇人不让喝,一个人喝酒又太闷,等会儿我卸了货,咱俩找个地方喝点?” “哎呦,这可是好酒啊,的半两银子呢,老吴你是发大财了吧?”管事眼角溢出笑意,他道,“你先卸货,我去找个地方,再搞两个下酒菜。” 吴伯点头,小心翼翼将酒放好,原来这么贵啊,只不过他卸货的速度慢了又慢。 此时,谢清杳快要绕晕了,但终于是找到了被影谨标记的院落。 第63章 削去侯爵,贬为伯爵! 陈子烨握住舅舅的手,用劲儿甩开,他沉声道:“包括包庇妖妇的行为吗?我父母一生正直,你是在践行他们的嘱托吗?” “你你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姚意纪脸色铁青,他一辈子碌碌无为,唯一得意的地方,就是有两个听话的侄儿,于是在他们小时候,就一直奴役和傀儡。 可怎么就有一个不听话了? 他怒视谢清杳,他开口骂道:“妖女!我让你当妾,你不满意,你生气,所以勾引子烨,想要报复姚府对吗?” 墨竹一脚踹在姚意纪的膝盖上,直到男人跪下,他冷呵道。 “大胆!竟然敢污蔑未来的静王妃!你是不想活了吗?” 谢清杳微微仰头,缓步走上去,“老妖婆因爱生恨,囚禁自己的亲生姐姐三十年有余,我的师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在阴暗的暗道里度过了半辈子,谁要敢阻拦,就是跟我作对,跟静王府作对!” 谁敢跟静王作对? 这句话的威胁力,比陈子烨的还要厉害。 说罢,她便让影谨背着师母,想要快速离开。 姚老夫人慌得揪住陈子烨的衣袖,她的态度卑微了好几分:“子烨,老身的好外孙,要是放她走,我可就不活了!” 陈子烨低下头,疏远道:“您的事情,态度恶劣,会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审。” 他转身,不愿再留在这个吃人的姚府。 母亲性子明媚,可在黄然花的欺压下,遭了不少痛苦吧? 亲舅舅更是个蠢的! 姚老夫人惨白的脸上透着怒火,她盯着黄令亦佝偻的后背,眼前浮现姐姐跟江清子幸福的样子。 多年来‘得不到’愤恨的情绪,在这一刻,直冲脑海。 “我杀了你!” 她袖口藏着匕首,朝黄令亦冲去。 只可惜,黄然花早已年迈,行动起来很慢,旁边又有墨竹,别说近身了,匕首都还没拔出来,就被踹到在地上了。 身为府邸老夫人,当家做主的身份。 竟然有了如此失态的样子。 可是,谁也不敢去帮姚老夫人,她已经失势了。 “姐姐!求求您去死吧!我没有江清子,我会受不了的,念在我们小时候的情分上,您把江清子让给我,要不然我真的会死啊!” 影谨转身。 黄令亦透过头巾,隐隐能看到妹妹的样子,嫉妒让她的面目变得更加丑陋,想到小时候,父母早逝,她跟妹妹相依为命的苦日子。 她心里就难过。 她淡淡道:“受不住,那就去死吧。” 黄然花愣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她握着双手愤恨地砸着地面,那一声声难听的话响彻府邸。 第64章 江清子,好久不见,这一晃眼,就一辈子了 望着空中飞下来的信鸽,裴元阙抬手止停了马车,扯下信筒卷着的字条,嘴角已然忍不住上扬。 只是,信的内容只有三个字。 ‘知道了。’ 他眸光微沉,看向信鸽。 “她为何写这么好?是不是你吵到它了?” 信鸽飞在窗轩上,转着圆溜溜的眼睛。 裴元阙提笔回信,字迹密密麻麻,到后面越写越小,好一会儿,再放在信筒里,手指轻敲信鸽的小脑袋,嘱咐道:“告诉她多写点,要不然,下次就吃烤乳鸽了。” 信鸽:“?” 它浅浅休息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了这人不停地叨叨,便展翅高飞了,其它各自不是说,在这里送信,很轻松的吗? 冷竹以为出了什么事,他骑马来到车旁,“王爷,可还要继续前行?” 裴元阙揉揉眉心,很久没有用血来压制毒性,每当烦躁时,身体都会疼痛,忽地,他想到了那个娇嫩又利齿的小姑娘。 心慢慢趋于平静。 阿杳。 他躺下,念着她的名字,不时便睡着了。 玉京。 短短三天,黄令亦便调整过来了,她穿着深绿色宽袖衣裳,头发随意挽起,只簪上一根发簪。 “清杳,我这样不会吓着你师父吧?” 谢清杳软声道:“师母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所以现在也漂亮得很,倒是师父古怪得很,师母不嫌弃才好。” 黄令亦望着镜中的自己。 突然,身后传来响声,她回头一看,是个老头扶着门框,累得弯着腰急促喘气,她眼眶瞬间变得湿润。 江清子抱怨道:“徒弟,没想到你家这么富,比一条街还长,可是累死我了。” 谢清杳走过去,轻声提醒道:“师父,师母就在屋里,您与她说话时,我们都离得远远的,只是师母长时间在那种环境下,难免消瘦,师父可要有心理准备。” 她还是没忍住嘱咐了。 她当然相信师父的人品,不会嫌弃师母,但师母现在内心极为敏感,她怕师父的一点儿小行为会被师母误会。 师母不能再受刺激了。 江清子正色地应声:“我明白,谢谢你了,小徒弟。” 他朝着寝屋走去。 黄令亦眼睛溢满了泪水,可仍旧笑着,大方道:“江清子,好久不见,这一晃眼,就一辈子了。” 江清子见到她的那一刻,再强的心理建设,都崩塌了。 “师姐!令亦!”他语气沉重,提着衣摆跑进去,牵着她枯瘦如柴的双手,眼底满是心疼。 第65章 让春柔跟你一起嫁进静王府 谢清杳愣怔,这十五年,她好像一直待在玉京,没有出远门,她试探道:“林小姐,我有得罪你吗?” 林春柔道:“没有,但我看见你就烦。” 其实也不是烦,就是有了危机感,之前那个叫谢莲华的,总是惹祖父母生气,抢不了他们的宠爱,不足为惧。 可眼前这个人又懂事又听话。 过几天,家里会来两个贵客,都有权有势,她想嫁出去,万一两位公子看中谢清杳,那她就没机会了。 谢清杳眼底泛起笑意,淡淡道:“我以为我们之间有误会,原来我没得罪你,是你有病!” 林春柔气得跺脚。 “你有病,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哦?包括你吗?”谢清杳不理解,她也没说什么啊,林春柔怎么就急了,“我的住处在哪儿?” 林春柔双手环胸,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谢清杳也不恼,她朝身后走去,自言自语道:“看来得去问问外祖母了。” 林春柔忙道:“别告诉祖母,我带你去!” 碧水院环境优美,奴仆早早在门前等候了,谢清杳不理解,这么富的林府,谢莲华怎么会嫌穷? “见过表小姐。”陈嬷嬷行礼,“老奴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这段时间伺候您。” 谢清杳礼貌打招呼:“陈嬷嬷好。” 陈嬷嬷让开一条路,命丫鬟开门,她道:“您一定累了吧,快进屋休息,等吃完饭前,老奴喊您。” 谢清杳微微点头:“多谢嬷嬷。” 陈嬷嬷笑着点点头,多么乖巧温柔的小姐啊,这才对嘛,之前那个假表小姐真是把林府给闹腾死了。 她侧身,见三小姐还没走。 “您还有事吗?” “没了!”林春柔气得跺脚离开。 陈嬷嬷问:“花蕊小丫头,她是不是欺负表小姐了?” 花蕊垂下脑袋,摇摇头,可神情却很委屈,“没有欺负,只是奴婢觉得三小姐好像不大喜欢我家小姐。” 陈嬷嬷哼了一声:“她肯定是欺负表小姐了!她就这样,看到漂亮的就嫉妒。” 夜幕降临。 林府前厅极为热闹。 林岚和谢清杳分别坐在两位老人身边,林松盛撕下鸡腿,放在外孙女碗里,道:“看你瘦的,多吃点。” “谢谢外祖父。”谢清杳眼眶泛起了泪水。 亲人的关怀令她倍感心酸,这些本该就是属于她的,却被谢莲华抢走,想到谢莲华总是惹家人生气,她对谢莲华的恨意又深了一丝。 她快速整理好心情。 第66章 那名女子的身体倾向裴元阙 果不其然,天还没亮。 林府大门敞开,不少老人神情严肃地朝祠堂走去,他们分散在舟山各个地方,但仍旧有紧密的联系。 林家隐世数年,玉京何样,早已经不清楚。 在几位长老的商议下。 喊来了谢清杳。 谢清杳走进祠堂,身后的门便关上了,她迅速适应了暗光,朝他们福身:“晚辈见过六位外祖父。” 林松盛是嫡长子,是大长老。 其他五位长老是林松盛的弟弟,也是五个旁系的长辈,有直接的话语权。 林松盛笑道:“清杳,不用紧张,他们都是一些老头子,没什么可怕的,坐下吧。” 其他长老没有异议。 这可是皇上亲封的慈恩公。 林松盛开口道:“当年,我们发现我们这一族血液特殊,怕遭人迫害,成为血包,才隐世,可有些小辈不了解啊,他们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放弃优渥的权势,选择隐姓埋名,想必各位老弟,家中经常为此吵架吧?” 二长老叹气,他生的儿子多,事也多,终于有个地方宣泄了,气得手抖:“大哥,您真是说对了,天天闹着要去玉京,也不知道玉京到底有谁在!” 三长老冷哼一声:“还能有谁,有皇上有权势!” 四长老如实说:“儿子儿媳倒还忍得住,主要是那些小辈们不愿意待在舟山这样贫瘠的地方,都想去玉京攀龙附凤啊。” 五长老好奇地问:“大哥,您不会无缘无故把我们叫回来,您是打算回玉京了吗?” 六长老立马坐直,竖起耳朵,静静等着大哥说话。 林松盛将家中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无奈摇头:“我是这样想的,愿意留在舟山的晚辈,就多分点家产,继续隐姓埋名,愿意去玉京的,便随他们去吧,但不可供出族人,否则,别人饶了他,我们林家也决不留活口,只是我们有什么理由回去呢?” 几位长老低头思索。 谢清杳站起身,开口道:“祖父,若是旁人问起,何不说你们已得神药,血已无功效,在母亲一辈药效减弱,到了小辈就完全失效了,我们也能像正常人一般生活,于是便重返玉京。” 三长老问:“那要是别人问,明明有血药,如此福气,却被换血解除,岂不蠢?” “三外公可以问问那人,这福气给他要不要。”谢清杳眼眸一沉,“这会丧命的。” 听此,坐在高位的六人都忍不住低下了头,当年有人买凶,指定要他们的血,幸好有先皇在,他们才逃过一劫。 林松盛道:“清杳说得不错,我们大摇大摆去玉京,必定是没了弱点,这本就是一场豪赌,清杳,你生在玉京,你觉得我们回去该如何生存?” 谢清杳思忖道:“晚辈认为,林家问世,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肯定会借机试探,血到底还有没有功效,您可以先找人假扮林家人率先回玉京,主动露出马脚,让他们亲眼看见血一点儿用也没有了。” “好办法!”六长老激动地拍手,“大哥,我有很多签了死契的奴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 林松盛嘱咐道:“六弟,此事关乎全族性命,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当天,林松盛便让人将正在读私塾的两个孙儿接了回来,询问了大房和三房的意见,得到的回答是都愿意去玉京。 他望着大房一家贪婪的神情,心中顿感不妙。 “我丑话说在前头,谁去了玉京敢动歪心思,林家绝不放过!出了事,也别哭着来求我,我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