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旬老太重生后，脚踢侄儿富养女》 第86章 对咱家怀恨在心，你一定多注意着他。 临近冬猎，天气越发的寒冷。 杜小莹最近总是心神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绞尽脑汁，思来想去却还是没想到，不由有些懊恼，“奇怪~” “怎么了？”宋国梁关心地问道。 杜小莹摇了摇头，只说道：“这两天眼皮老是跳，总觉着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宋国梁蹙眉，虽然他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他媳妇儿有时候的直觉很准，说不定真有什么事要发生。 正说着二丫顶着一张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跑了进来，“爸妈，大队长伯伯来了。” 话音落下，大队长赵雷顶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瞧着两口子手里的报纸，打趣道。 “你们两口子也太上进了，还在看报纸。” 杜小莹笑着把炕头让了出来，“这不是闲着没事干，打发时间。” “雷哥，快上炕坐，暖暖。”宋国梁把报纸放到炕桌上。 大队长赵雷坐在热乎乎的炕头，打了个寒颤，开门见山道：“国梁是这样的，这不是快到冬猎了吗，我想让你一起参加这次的冬猎。 你是部队出来的，身手和枪法都是一等一的，有你加上咱们队伍，大伙的在山里的风险能小很多。” 杜小莹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男人。 二丫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她爸，满眼期待，一脸的跃跃欲试的模样。 大队长赵雷又道：“咱大队除了几个老猎户，年轻的愣头小子枪法都不太行，我想着你能一起参加是最好的，但是你单位这边要是不行，就算了。” “我参加！” 屋内的几人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宋国梁，眼神各异。 杜小莹有些担忧，但并未开口。 宋国梁安抚的看了眼自家媳妇儿，沉声道：“雷哥，我原本也想着跟你说参加冬猎的事，没想到你就过来了。” “太好了。”大队长赵雷激动地拍着大腿，“咱冬猎还是老规矩，除了大家伙其余小猎物都算自己的。” “不过，到时要在山里待好几天，这不耽误你单位的工作吗？” 宋国梁露出一丝笑意，“雷哥你放心，到时我会提前安排好工作，不会耽误。” “好好好。”大队长赵雷连连点头。 ..... 二丫满眼期盼，“爸，我想跟你一块儿去，可不——” “不行！”两夫妻异口同声道。 看着自家爸妈严肃的神色，二丫蔫蔫地垂下脑袋，“知道了~” “二丫，不说你年纪这么小，就说进山的都是村里的青壮年汉子，一进就是好几天，你个小女孩多不方便。” 杜小莹板着脸教育女儿，“妈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 宋国梁点头，“爸也是这个意思，你还小，到时爸不在家，就需要你和你妈一起保护家里。” “爸，二丫知道了，会和妈保护好家里的。”二丫拍着小胸脯保证，哪儿还有刚才恹恹的神色。 杜小莹好笑不已，“也不嫌拍的疼，带妹妹去洗漱去。” “收到！” 屋里只剩下夫妻两人，一时间静得就连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罢，你早就想好了吧？”杜小莹率先开口打破平静。 宋国梁轻咳一声，“媳妇儿，我就想着趁机多猎些猎物，好给你跟孩子们补补身体，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被男人黝黑的眸子盯着，杜小莹有些不自在的，语气也放软了些，“那你可要注意些，就是为了我们母女几人，也别冒险。” “是！”宋国梁讨好地勾唇一笑，“我都听我媳妇儿的~” 这人...真是的~ “少贫嘴，赶紧洗脸洗脚去。”杜小莹没好气地推着男人下炕。 天冷家里开始烧炉子取暖后，所以一家人都睡在东屋。 临睡前提起冬猎，几个孩子有些兴奋，一时半会儿都还没睡着，说着说着就提起了以前在宋家的事。 “以前爷爷大伯参加冬猎回来，家里分到的肉，我们一口都没吃到，就连口肉汤都没吃到。”二丫撇嘴，“反倒是大舅二舅送来的肉全进了他们的肚子。” 四丫冷哼，不高兴地撅着嘴巴，“小气鬼，我闻一闻都被宋子虎骂了，骂我贱骨头赔钱货，还打我，咱家的肉也不让他们闻。” 大丫心疼地搂着小妹，声音很轻，“我还记得那会儿妈刚生了小五，我想给妈端碗肉汤补补身体，结果被大伯娘发现，和奶一起狠狠揍了我一顿。 二丫为了护着我，咬了大伯娘一口，小小的人一脚被大伯给踹飞撞到门上，当时直接晕了过去....” 随着几个女儿的话，杜小莹的思绪渐渐飘了回去，心止不住地一阵阵抽疼，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 “媳妇儿，你干什么！”宋国梁迅速控制住自家媳妇掌掴自己的手。 “妈？”几个孩子都被吓了一跳。 杜小莹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嗓音沙哑，“是我这个妈不好，我的孩子们被欺辱不当人，我还任劳任怨地在老宋家当老黄牛。” “妈，不怪你不怪你，都是他们不好。” “妈，坏的是他们，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 “妈以后再也不会了，妈发誓！” “当心着凉！”宋国梁给搂在一块的母女几人盖好被子，吐了一口浊气，心底的自责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手紧握成拳，青筋蹦起，恨不得把现在就去把那黑心的所谓家人拎起来打一顿。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杜小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惊坐起身，“不好——” “媳妇儿，怎么了？”宋国梁忙扯被子给媳妇盖好。 杜小莹心跳如鼓，忙盖好被子钻进被窝，一双手止不住地颤动。 上辈子，李二牛就是这次冬猎时出的事，因着时间太久远，她差一点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咽了咽口水，缓了缓紧张的情绪才斟酌着开口。 “宋国栋这个人是个窝里横的，在外面惯会装模作样，到时候你一定警醒着些，他对咱家怀恨在心，你一定多注意着他。” 宋国梁黑眸闪过一抹暗芒，“好，我知道了。” 第87章 冬猎 她知道这么说太突然，极有可能引起男人的怀疑，但为了避免失去一条鲜活的生命，却不得不这样做。 宋国梁心中虽有疑惑，但对于媳妇儿今晚所说之言牢记于心，直觉这和媳妇儿的那个秘密有一定关系。 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杜小莹也不再多言，以免引起增加不必要的怀疑，心中沉甸甸的，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才睡着。 寂静的夜色下，狂风呼啸，卷起一地枯黄的落叶杂草。 转眼到了冬猎这一天，全大队的男女老少都在晒谷场集合。 难得的阳光明媚，家家户户聚在一块说话叮嘱声，就连一向爱热闹的孩子们也都安静了不少。 “把吃的揣好，别不舍得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打猎。” “哪怕猎不到东西也行，一定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回来，知不知道?” “放心吧，我都知道的，再说大伙这么多人呢，别担心。” ..... 要出发去参加冬猎的青壮年，个个都穿着厚实的袄子，背着轻便的行李，身上揣着老娘媳妇儿早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和水，笑看着媳妇孩子。 宋国梁看着自家媳妇儿准备的大包小包的吃食，有些哭笑不得，“媳妇儿，这也太多了。” “嫂子，我们是去冬猎的，不是去玩的，这咋整得跟去城里的公园似的。” 栓子穿的鼓鼓囊囊的，咧嘴打趣，小心翼翼扶着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后面还跟着儿子闺女。 王凤来扯扯男人的胳膊，一手撑着腰，“嫂子，栓子说着玩呢，你别理他。” 杜小莹扫视一圈，再看自己准备的大包小包，扶了扶额，忙挑出里面的干粮和肉干，“国梁，这些你带着。” 说着又掏出一把糖，塞到男人的上衣兜，“糖装好，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媳妇儿，辛苦你了。”宋国梁幽幽瞥了眼呲着一排牙傻乐的人。 栓子嘴角的笑意僵在脸上，讪讪地挠了挠脑袋。 王凤来抿唇，忍俊不禁道：“让你打趣嫂子，瞧，国梁哥不乐意了吧。” 栓子嘿嘿一笑，“媳妇儿，我不在家你也好好的，每天吃上鸡蛋和红糖补身体，现在你跟肚里的娃最重要。” “狗蛋二妞，好好照顾你妈。” “爸，放心吧。”兄妹俩齐齐应声。 王凤来心里甜的跟蜜似的，温柔地摸着肚子，“好，我记住了，你路上当心些。” 宋国梁敏锐地察觉到宋家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锐利的黑眸冷冷的扫视回去。 “媳妇儿，大丫你们自己在家记得把院门反锁好。” 宋老太刘兰花缩了缩脖子，忙收回视线。 “白眼狼，最好死在山里....” 杜小莹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记得我跟你说的事，警惕些。” 宋国梁点头，“嗯。” 一家七口正说着话，就见几个知青走了过来。 杜小莹注意到笑眯眯的张娴，眉毛不动声色地挑了挑，也笑着点头回应。 “杜婶子，宋叔也要进山参加冬猎？”张娴拉着表妹苏月月还有几个新知青笑着走了过来。 杜小莹有些好笑的点点头，这张知青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伙出发！” 大队长赵雷一声令下，进山冬猎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 杜小莹看到笑容憨厚和媳妇孩子招手的二牛，拉住宋国梁的胳膊，严肃压着嗓音道：“小心宋国栋！注意些二牛！” 宋国梁黑眸微眯，沉声应道：“好！” 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逐渐消失，杜小莹一颗心空落落的，一时有些失神。 “什么？张知青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张娴眨了眨眼，“杜婶子，这不是宋叔进山冬猎，应该也用不上自行车了，我就想着和你借一下自行车。” “不过，你放心我不白和你借，我们出一毛钱，而且保证会仔细些不把自行车磕碰了。” 看着张娴就差举手发誓的模样，杜小莹有些忍俊不禁地点点头。 “不过张知青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你自己出钱的，我可没逼你，而且你得准时把车还回来。” “好好好，杜婶子你放心，我们肯定说到做到。”张娴激动地直接蹦了起来，欢呼雀跃。 看着小姑娘如此鲜活生动，杜小莹也忍不住笑了出声，收钱这样才能打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何知青。” “婶子。”何知青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 杜小莹笑着点点头，总觉着这何知青好像有点热情，转眼看着那冷冰冰的脸，又觉着自己想多了。 ..... 由老猎户打头阵，其余带着家伙事儿的人走在中间，宋国梁手持猎枪走在队伍的最末端，警惕地扫向四周。 余光紧随手持刀具的宋老大，栓子二牛并排走在不远处。 进入深山后，说笑声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都打起来十二万分的精神，用来应对随时可能突发的状况。 .... “嘶~” 杜小莹看着手指上冒出鲜红的血迹，忙捏紧手指头。 “妈你流血了。”大丫赶忙跑进屋拿药。 看着被闺女们包好的伤口，又对上闺女的关心担忧的神色，杜小莹心暖暖的，“妈没事，别担心。” “妈，你今儿咋心神不宁的，是不是担心爸？” “妈别担心，我爸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都没事，山里就更不怕了。” 杜小莹忍不住想起上一世，李二牛就是这次冬猎时出了意外，被野猪撞死，听说当时血混着肠肚子流了一地，简直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惨。 前世宋国梁牺牲后，栓子二牛就没少帮她们母女，却落得这样的惨状，李二牛死后，他媳妇赵桃红日子艰难，为了养活几个孩子，不得不听从娘家的安排——改嫁，却被活活家暴打死。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再次发生。 “嘭嘭——” 浓密的树林中回荡着两声剧烈的枪响，众人看着那片鲜红，目眦欲裂，喊声回荡在整个林间。 宋老大瞪大双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低声嗫嚅，“不会的不会的....” “二牛！！” 第88章 倒在血泊中 李二牛看着近在咫尺的野猪，那对冒着寒光尖锐的獠牙，来不及有反应，整个人已经倒下了，大脑一片空白。 “砰砰——” 山林间回荡着两声巨响。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均是惊魂未定，呆愣愣地看着那轰然倒下的成年大野猪。 霎时间，鲜红的血迹渗透了整个地面。 扑面而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二牛！” 众人都被惊醒。 李大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弟弟，两腿一软，眼泪唰地一下涌了出来，痛苦哀嚎出声，“二牛，你出了事，你让我咋和爹娘弟妹交代呀～” 栓子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想要跑去见好兄弟，嗓音颤抖，“二牛，你没事你就吱一声。” 宋国梁收起猎枪，见四下没有了隐患，快步上前检查，“二牛，你怎么样？” 李二牛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涣散的眼睛对上宋国梁那张冷静肃穆的俊脸迅速聚焦，咽了咽口水。 结结巴巴道：“国梁哥，我、我，我也不知道。” “二牛！！” 众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那头还带着余温死沉死沉的野猪抬起来。 宋国梁栓子把手脚冰凉发软，被重重压在野猪身下的好兄弟拖了出来。 “行啊，你小子命真大！”栓子拍着好兄弟的肩膀，红着眼笑了，“咋样？身上伤到没？” “还好还好，胳膊腿儿都在。”惊魂未定的李二牛摸着自己的胳膊腿，咧嘴嘿嘿一笑。 “多亏国梁哥反应快，好家伙，不然我就一头撞到野猪那对獠牙上了。”李二牛后怕地拍着胸口。 “老二，你吓死大哥了。”李大牛这才反应过来，抱着自家弟弟，连连感激地朝着宋国梁鞠躬道谢。 宋国梁冷冷地睨了眼远远躲在后面的宋老大，眼底闪过一抹寒光，沉声开口。 “抓紧时间把野猪处理了，赶紧转移，不然这边的血腥味儿会引来山里其他的大家伙。” 大队长赵雷点头，带人赶紧处理刚刚的那头野猪。 宋国梁则带着人四周警戒。以防万一。 “好了，国梁，咱们走。” “不好了，又有大家伙冲着这边过来了，速度很快。”在树上警戒的青年提醒道。 宋国梁蹲下身，伸手摸着地面，感受着地面的震动，面上一凛。 “快上树！” 众人来不及反应，三三两两快速爬上身边的大树。 “不好，是熊瞎子！” “大伙冷静，听我的口令。”宋国梁冷静地组织大伙进行防御的同时反击。 “吼——” 众人眼看着那头硕大比一个普通成年男人还高壮的熊瞎子咆哮着，一掌就拍的那树颤颤巍巍的。 几支枪杆子同时瞄准那头熊瞎子，以防这家伙突然窜上树伤人。 没有把握，几个老猎户都不敢擅自开枪，担心会激怒熊瞎子，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宋国梁屏气凝息，枪口迅速瞄准熊瞎子的眼睛。 大队长跟着宋国梁的口令，给四周架枪准备的老猎户打手势。 “砰砰砰——” 几声枪响同时响起。 “嗷吼——”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眼巴巴看着倒地不起的熊瞎子，都不敢轻举妄动。 熊瞎子这家伙可是机灵得很，会站起来假装人，把人骗到跟前还不会直接咬死，而是一点一点把人玩死了才罢休。 宋国梁悄无声息地跃下树，确定那头熊瞎子彻底凉透，才出声提醒。 “下来吧，已经死了。” ..... 宋家 母女几人早早吃了晚饭，这会儿正在看书。 杜小莹坐立不安地拿着报纸，半个小时过去了，就连小半篇报道都还没有看完，心烦意乱地丢下手里的报纸。 “妈，这才第二天，爸他们少说得有了三五天才回来。”二丫眨眨眼，“这么快就想我爸了～” “这孩子，还打趣起你妈了。”杜小莹嗔怪道。 “二丫，你就不懂了，妈这是担心咱爸。”大丫笑着说道。 “嘿？”杜小莹叉着腰，故作凶狠地瞪着闺女，“大丫连你都打趣起妈来了。” 大丫抿唇偷笑，“嘿嘿，妈，大丫不敢不敢....”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行人在山洞里暂时安顿下来。 “行了，大伙吃完早点休息。”大队长赵雷安排好在山洞口值夜的人，一屁股坐下，从兜里掏出干粮。 众人一言不发地烤着火堆，啃着硬邦邦的干粮。 火光打在众人的脸上，宋国梁垂眸，沉声开口，“二牛，你今天怎么不跑？” 李二牛顿住，眉头渐渐皱起，扫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国梁哥，我当时就感觉背上被推了一下，等反应过来，野猪就在眼跟前了，幸好你反应及时，这才救下了我。” 宋国梁眯眸，“谁推的你？” 李二牛抿唇，面上有些为难地瞥了眼宋老大。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的宋老大立即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急不可耐地跳了出来，“李二牛胡说什么，别想冤枉我。” 栓子皱眉，“你激动啥，二牛啥还没说你就激动成这样。该不会....” “少狗血喷人，还不是他自己不长眼——” 李二牛脸色涨红，掷地有声，“我当时是被人推的，而且当时你离得我最近！” 就在众人怀疑地看着宋老大时。 宋国梁两步上前，扯着宋老大的衣服动手教训道：“老大你心眼真是歹毒，你自己跑就算了，还要把二牛推出去挡灾，幸好我一直盯着你。” “你——” 眼看无法再狡辩，宋老大也息了声，企图反抗，可他一个普通的庄家汉子，哪里是宋国梁这个从军十几年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军人的对手。 “好了，国梁教训的差不多行了。” 众人眼看宋老大满嘴血，也担心闹出人命来，赶忙上前来把两人拉开。 看着瘫在地上像是一条命死狗的宋老大，众人眼底的鄙夷毫不遮掩。 李大牛气红了眼，一想到弟弟当时倒在野猪身下生死不明的险况，恨不得打死宋老大这个黑心肝。 此刻，有多厌恨宋老大，就有多感激宋国梁。 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就差别这么大！ 第89章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众人心中虽不待见宋老大，但都是一个大队的，在这危机四伏的山里，还是得拧成一股绳。 宋老大自觉没脸，接下来的几天倒也是老老实实的，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飞快，一晃眼为期五天的冬猎结束，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满载而归。 听见动静，村里的老少跑了出来，脸上洋溢着高兴激动。 妇女纷纷在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男人里头找寻自家男人，亲眼瞧着自家男人没事，一颗心才重重地落了回去。 杜小莹带着孩子们匆匆跑来，环顾四周，耳边锣鼓喧天，夹杂着大人孩子的说笑声。 “媳妇儿，我在这儿。” “爸~” 杜小莹上下打量着几日不见，虽胡子拉碴但依旧精神奕奕的男人，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问道。 “还顺利吗？没受伤吧？” 宋国梁黑眸含笑，点头轻嗯一声，就见自家媳妇儿左顾右盼四下张望，眼底的笑意立马敛了起来。 “二牛在那边，他没事。” 杜小莹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李二牛正好好的和他媳妇说着话，看见自己，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只是....这笑容中似乎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激。 正要说话，就被嘿咻嘿咻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就见几个男人正在处理打到的猎物。 “今年猎物这么多，大家伙都能过好年了。” 宋国梁压低声音，“媳妇儿，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这次二牛怕是要回不来了。” “怎么回事？” 宋国梁眯眸，“幸好你提前提醒我，没想到老大在危险的时候把二牛推出去挡灾，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他，二牛直接就被野猪....” 杜小莹咬牙，胸口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太可恶了！他怎么还有脸回来。” 一想到上一辈李二牛惨死后妻儿陷入悲惨的境地，就恨得牙痒痒，“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怎么没把他给顶死。” 说罢，她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眼底的探究，垂下眸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堪堪把胸口的那团烈火压下，忙转移话题。 “之后呢？”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说出来，等到了山洞里休息，我故意挑破，狠狠教训替二牛出了口气，之后的几天也算老实。” “老大，你可担心死娘了，咋样？没事吧？” “当家的，你可担心死我了，你不知道，你这几天不在家，我每天担心得睡都睡不着。” 低着脑袋的宋老大瞅了眼婆娘又大了的脸，心道鬼的吃不好睡不好，余光瞥见他人投过来异样的眼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呀，当家的你的脸咋了？咋鼻青脸肿的？”刘兰花这一嗓子喊出，不少人好奇看了过来。 宋老太拍着大腿哭嚎，“我的老大，你这人给打了？谁欺负你，你跟娘说娘去——” “嘶~” 众人看着宋老大青紫肿的老高的脸，都被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宋老大又羞又恼，好在一张脸黑紫看不出来，恨不得把老娘媳妇的嘴捂住。 “行了，别叫了，这是我不小心撞的，跟别人没关系。” “咋可能，这一看就是让人给揍了。”刘兰花不依不饶地扯着嗓门。 “都说了这是我打猎不小心弄的，再瞎嚷嚷当心我揍你。”宋老大气急败坏的低声吼道。 刘兰花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不服气地撇着嘴角。 宋老太倒是信了，拍着大腿一脸骄傲自豪，“瞧我儿子多有本事，这趟冬猎肯定出了大力气。” “老大，这趟你打到多少野鸡野兔？咱家是不是能过个肥冬了？” 低着脑袋的宋老大捂着脸，恨不得立即打个地洞消失，瓮声瓮气地丢下两个字就跑了。 “没有！” “啥？”满眼期待的宋家人都傻了眼。 “哈哈哈....” “笑屁笑！”宋老太瞪了眼众人，翻了个白眼找补道：“我家老大肯定出大气力捕大家伙，这才没时间去猎野鸡野兔的。” 何婶子撇嘴，“真不要脸，没本事打猎就没本事，还在这儿吹上牛了。” 宋老太气得跳脚，又怕分肉大喜的日子，惹得大队长不痛快，少给自家分肉，咬着牙嘟囔着，“诅咒你孙子生出来没屁眼....” ..... 各家各户端着大盆，兴高采烈地按抽到的顺序排好队，一张张脸上都带着比分粮还开心的笑容。 “呸～骚蹄子～”刘兰花看着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暗暗啐了一口。 杜小莹猛地回头，死死盯着抱着大盆的刘兰花，眼神冷的吓人。 “你、你想干啥？你敢打我，我就告诉大队长。”刘兰花结结巴巴的，身上以往被这贱人揍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杜小莹上下打量刘兰花几眼，随即露出个不解的笑容，”啧啧啧....” “你啧啧啥？”刘兰花被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不明白这是干啥。 “我啧啧是——哎～算了算了，免得你说我破坏挑拨你们夫妻感情。”杜小莹摇摇头，一脸的惋惜可怜。 刘兰花一头雾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这可是你非让我说的。”杜小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 “你说你这么胖黑能吃，还这么不解风情，老大每天还有——” “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刘兰花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一张脸黑里透红，明显是气得不轻。 杜小莹好笑，凑近压低声音，“你平日碰他，他是不是很不耐烦，然后....” ..... 刘兰花满脑子都是杜小莹的话，见几个儿子都睡着了，一双短胖的黑手摸了过去，灵活地钻进宋老大的被窝。 “滚滚滚，冻死了，哪有那个闲心。”宋老大不耐烦地一脚把刘兰花踹出被窝。 刘兰花听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声，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眼尾滑落，心里装着事情，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天快亮才眯着。 刚睡着就听到身旁嘻嘻索索地穿衣服的动静，心瞬间凉了半截。 听见开门关门的动静，连忙穿上衣服跟了出去，就见自家男人出了院门。 第90章 这对狗男女搞破鞋.... 刘兰花咬牙，小心跟在后面，瞧着男人缩着脖子朝着西边走去。 “这东西，一大清早不在家睡觉，也不知道跑出来干啥，要真是....老娘我....” 宋老大轻车熟路地推开王寡妇家虚掩的院门。 刘兰花眼睛通红，咬紧牙关，趴在门口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啊～手好冰～” “宝贝，你不帮老公暖暖手，也太狠的心了。” “你讨厌，脸上受伤了都不安分，还跑了人家这里，就不怕你家那个泼妇发现？” “发现正好，那蠢货我早就烦死了，到时候我把我的心肝宝贝....” ..... “啊啊——” 刘兰花发了疯地冲了进去，对着炕上光屁股的男女就是一顿暴打，尖声咒骂着。 “缺男人的骚货，勾引男人勾引到老娘的头上了，打死你个骚蹄子....” “咋回事？好好的吵吵啥?” “啧啧啧....王寡妇这骚货把人都勾到家里了，也不怕她死去的男人半夜回来找她算账。” 周围的邻居一大早就被王寡妇家的动静给吵醒了，这会儿正在王寡妇家院子里看热闹。 就见已经是十一月份的冬天，王寡妇光着胳膊被刘兰花揪出屋子，两个女人在院子里打的正厉害，挠、抓、扯。 “缺男人的贱货，看见男人就腿软的走不动道。” “缺男人，也比你个黑胖子没男人碰强。” “啊～贱货，岔开腿欠....的骚货，老娘今儿不弄死你个克死男人的骚货，老娘不姓刘。” 宋老大麻利地穿好衣裳，看着满院子围观的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去，想赶快把两个扯头发的女人拉开。 “行了，别打了，也不嫌丢人。” “兰花行了，有什么咱们回了家慢慢说，别在外面让人看笑话。” 刘兰花看着到现在男人还要拉偏架，护着那个贱女人，发疯似的朝着两人又挠又抓又踢。 “老娘跟你拼了。” “你个泼妇，没完了！”宋老大捂着火辣辣的脸，这会儿也来了气，一巴掌扇了过去，“疯婆子！” 刘兰花捂着肿起老高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好半晌才回神。 “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合起伙来欺负老娘，大伙都来看呀，这对狗男女搞破鞋....” 一时间，宋老大王寡妇搞破鞋的事情闹得整个大队沸沸扬扬，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杜小莹一家因着住在离村里有段距离的山脚下，除了宋国梁早上上班无意中路过听见，家里其他人对此一概不知。 刘大脚王凤来赵桃花三人过来串门的时候，杜小莹正在家带着五丫炒栗子。 “嫂子，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你这是在家弄啥嘞？”赵桃花吸了吸鼻子。 杜小莹忙抬起头，“稀客呀，今儿你们三个咋想着一起过来了。我这不是闲着，弄点炒栗子给孩子当零嘴吃，正好一起尝尝。” 王凤来咽了咽口水，“那我可就厚着脸皮尝尝，好吃回家也给我家栓子跟娃做。” 几个女人坐在炕上说起冬猎分肉的事来，杜小莹给五丫扒了好几颗栗子，笑着听着三人说话。 刘大脚笑着感叹，“咱大队可怜我们孤儿寡母，也给分了些肉，省着点也能老长时间都能吃上荤腥。” “不过这次冬猎，听我家二牛说要数国梁哥打的最多。”赵桃花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杜小莹顿了顿，看样子二牛媳妇还不知道山上的事，想着或许是二牛怕桃花担心才没说，也就没有多言。 “哎，你们都知道宋老大和王寡妇那事儿不？”刘大脚瞅了眼捏着金黄栗子小口小口吃的正香的五丫，压低了嗓门。 杜小莹惊呼出声，“什么宋老大王寡妇的事儿？咋了？” “嗨，你家住的离村里远，不知道也正常。”刘大脚一拍大腿，绘声绘色说道。 “不知道咋的刘兰花直接逮到宋老大王寡妇搞破鞋，当时就闹起来了，听说宋老大为了维护王寡妇，还狠狠地把刘兰花打了一顿....” 杜小莹有些遗憾，没亲眼瞧到热闹，“然后呢？” 王凤来摸摸肚子，“大队长当场发了火，直接把宋老大罚去公社修河沟，王寡妇也被狠狠地警告了，要不是可怜她男人早死，孤儿寡母...” ..... 宋国梁回来就看到自家媳妇心情很好地哼哼着，嘴角扬起笑意，“今儿心情这么好？” “嗯呐～欺负咱闺女的人倒霉，我就高兴。”杜小莹也不藏着掖着，心情愉快极了。 “晚上咱吃鸡蛋疙瘩汤。” 宋国梁把手上的东西放到案板边。 “啥呀？” “供销社今日特供豆腐，买了两块。” 听到是豆腐杜小莹眼睛都亮了，这年都物资匮乏，豆腐可是稀罕的东西，“晚上再弄个小葱拌豆腐，剩下的都冻外面去，冻豆腐留着烩菜慢慢吃。” “都听我媳妇儿的。”宋国梁含笑点头，忙洗手帮着打下手。 “给我把盐拿过来....”杜小莹不客气地指挥着男人，“大丫，堂屋有爸妈，你带妹妹们进屋去吧。” “哎~” 几姐妹抿唇偷笑应声，赶紧拉着小跟屁虫五丫进屋。 “你都知道了？” “嗯，黑妹凤来她们过来串门说的。”杜小莹冷哼一声，“活该，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宋国梁被呛得咳嗽不停，委屈巴巴地睨向自己家媳妇，“媳妇儿，你不能一杆子打死～” 听着男人委屈巴巴的声音，杜小莹有些好笑，忙收敛嘴角的笑意。 ..... 老宋家 出了这么大的事，宋家四兄弟嫌丢人，都待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无动于衷。 “你个贱货，要不是你，我家老大好好的能被搞去修河沟，你个扫把星，不把这个家搞散了不安心，老娘今儿就打死你....” 宋老太扯着刘兰花的头发，笤帚使劲朝着身上招呼，嘴里连声的咒骂。 刘兰花被打的上蹿下跳，抓住机会一把甩开宋老太，一溜烟跑了出去，叉腰跳脚破口大骂。 “我呸～他自己搞破鞋还敢打老娘，他活该，你个老不死的给老娘等着！” 第91章 苍蝇不叮无缝蛋 “你们老宋家的合起伙来欺负老娘一个人，老娘跟你们没完，给老娘等着！别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刘兰花隔着大门怒吼。 “贱蹄子，你害了我儿子，老娘打死你....”宋老太气冲冲地举着笤帚冲了出来。 刘兰花见状，撒丫子一溜烟就跑了。 “我可怜的儿子，就被这么个蠢婆娘害了，那修河沟是人干的活儿吗....”宋老太拍着炕，抹着眼泪哭嚎。 宋老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脸色阴沉着，狠狠瞪了眼张着大嘴的婆娘。 “闭嘴，嚷嚷的老子头都快炸了。” “老头子你快想想办法，救救老大，咱可就这么一个——” “闭嘴！” 宋老头瞪了眼口无遮拦婆娘，阴沉着一张老脸，“我能有啥办法，不过老大媳妇没那个脑子，不会突然知道老大跟王寡妇的事。” .... “杜小莹你个贱蹄子，挑拨你大哥两口子的感情，你个生孩子烂屁眼穿肠烂肚的恶毒玩意儿，赶紧给老娘滚出来。” “骚货贱蹄子，天天就盯着别人家那点事儿，你那几个赔钱货也都是些小骚蹄子，见了男人就腿软的玩意儿.....” 院门被猛地打开，杜小莹冷冷盯着门外叉着腰破口大骂的宋老太。 宋老太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哆嗦，一想到自己男人孙子都在，老二还没回来，立马又挺直了身板。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肯定是你跑到老大媳妇面前挑拨他们他们两口子的关系，不然老大媳妇好好的能突然....” 杜小莹挑了挑眉，幽幽瞥了眼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宋老头。 她自然不会承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哟？老太婆你的意思是我怂恿着老大去外面跟人搞破鞋的？哎呦，你可真是太瞧得上我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我要是能指挥使唤的动你家老大，这些年我和孩子们也不会被欺负的这么可怜。” “大丫妈可没这本事，宋老大又不是狗，还能指哪打哪。” 周遭看热闹的人闻言，都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们懂个屁，这娘们心眼坏着呢。”宋老太气的跺脚，恨不得挖出这贱蹄子的黑心黑肝。 “老二媳妇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平日你再闹都行，再怎么样也不能丢大队的人，哎～” 宋老头端着长辈的架子教训道，摇头叹气，欲言又止道。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难道这还真是国梁媳妇弄的，这也太... “爹娘，出了事就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苍蝇不叮无缝蛋。” 宋国梁推着自行车大步流星走到妻女身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宋家人，轻声道：“没事吧？” 对上男人担忧的眸子，杜小莹笑着摇摇头。 “爸，你回来的正好，爷奶他们冤枉妈，还非要把大伯在外面搞破鞋的事按在妈的头上。”二丫气愤填膺地指着宋家人告状。 宋国梁把自行车停好，冷冷睨向宋家人，眼底冷漠疏离。 “老大的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想干什么别人也管不住，也别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老二，那可是你亲大哥，要没有这个女人挑拨，刘兰花那个蠢娘们能好好的发疯，现在害得你大哥被弄去修河沟，你——”宋老太哭嚎着拍着大腿。 宋国梁蹙眉，嗓音冰凉，“我们两家已经没有什么瓜葛，少来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我自己的媳妇我不信，信你们的胡话？” 宋老太哆嗦着手指头，“你、老二你真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昏了头，我看你早晚有一天要被这女人害死。” “二叔，你怎么能被一个女人哄骗了。”宋子龙满眼失望，他这二叔二婶真是撞了邪了，一个两个都疯了。 “呜呜呜....我要爸妈～” 宋国梁丝毫没有理会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宋家人，不为所动。 “惯子如杀子，媳妇儿以后我们可要管好自己，以身作则，给孩子们当榜样，免得犯了错还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杜小莹附和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是，苍蝇不叮无缝蛋，还不是宋老大自己管不着自己的下半身。” “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倒是把错都推到别人身上了，不要脸。” ..... 被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宋家人无地自容，气恼的干瞪着眼珠子。 倒是宋国梁这副毫不犹豫坚定护着妻女的模样，把一群妇女小媳妇羡慕不已。 哪家的男人但凡涉及他父母兄弟姐妹，不论对错，男人不仅不向着自己，还要跟着数落自己的妻儿。 眼见情况不对，宋老头给老伴儿孙子使眼色，一家子灰溜溜的就要溜。 看热闹的众人见状，也三三两两的说说笑笑地就要散场。 “宋大山你给我站住！” “刘招娣你给我站住！”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身影一闪而过，眨眼就到了跟前。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李二牛爹娘和媳妇赵桃花扯着宋家人就开始揍。 宋老头躲闪着，瞪眼怒吼，“老李头你发什么疯！” 姗姗来迟的李大牛上前帮着老爹，控制着宋老头的手，嘴里说着，“爹你当心身体。” “宋老大那个黑心肝的，自己贪生怕死就算了，还把我家二牛往野猪身上推，那狗日的不在，老娘就找你们算账。”李婶子气急败坏地往宋老太身上招呼。 “两个疯狗，老娘打死你们。”宋老太叫骂着还手。 赵桃花更是红肿着一双眼睛，边骂边协同婆婆一起揍宋老太，“我家二牛差点就被你那该死的儿子害死，不就是欺负我家二牛老实好说话，老娘可没那么好说话！” 宋老太招架不住，扯着嗓子叫喊，“哎呀，打死人啦～救命呀～” “这、这是咋了？好好的咋又打起来了？”众人一头雾水，看着单方面被揍的宋家人。 “这二牛娘跟媳妇儿说的是啥意思？我咋听不懂？” 当日参加冬猎的人都是心知肚明，那日的惊险犹在眼前，心里忍不住暗暗叫好。 “别打了别打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明真相的人纷纷开口劝道。 第92章 各打五十大板 杜小莹震惊的愣在原地，看着突然打成一团的两家，就连两家的小辈都已经打在了一团，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李婶，桃花，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她说着眨着眼睛给两人使眼色，面上做出拉架劝说着，使劲掐着宋老太的胳膊，顺势又踩了好几脚。 宋老太疼的嗷嗷叫，一双三角眼都在喷火，“来人啦～这几个贱娘们要打死老婆子了～” 二丫眼珠一转，冲了过去帮着落入下风的狗蛋二妞，使出跟他爸学的招式，按住17岁的宋子龙，脚上毫不留情地一连踹了好几脚。 “贱丫头，滚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收拾。”宋子龙咬牙，这丫头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 “我好心来拉架，你居然还骂我？狗叫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二丫一脸气愤，朝着宋子龙又踹又踢。 宋国梁和几个闺女看着场中趁火打劫的母女俩，抿唇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 周围人差不多也听出来是个怎么回事了，瞧着混站在里面拉偏架趁机打人的母女俩忍不住咂舌。 “乖乖，二丫这闺女这么厉害呢。” “厉害点好厉害点才不会让人欺负....” 大队长赵雷眼看着差不多了，适才黑着脸出声呵斥，“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人拉开。”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两家人拉开，宋家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李家人气喘吁吁地瞪视着对方。 宋老太躺在地上捂着脸鬼哭狼嚎，“大伙看看，他们李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们一家老小，莫名其妙就把老太婆打成这样。” “我呸，宋老大差点害死我家二牛，老娘没弄死你们已经是轻的了。”李婶子一想起儿子差点丢了命，心口绞痛不已。 赵桃花瞪着猩红的眼眶，“要不是国梁哥及时出手，我家二牛就被你儿子害死了！活该宋老大被送去修河沟....” “行了，都少说两句。”大队长赵雷板着脸各打五十大板。 “你们也别记恨，二牛差点因为你家老大丢了命，婶子他们一时冲动，情有可原。” “行了，都散了吧，别围在这儿了。” ..... “国梁多亏有你，不然我家二牛....”李婶子抓着宋国梁的手，忍不住哽咽道。 “我家二牛要是没了，我不敢想我跟娃还咋活下去。” 赵桃花扶着婆婆，看着自家还好好的男人，连声感激，说着就跪了下去，“国梁哥你就是我家二牛的救命恩人，我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头。” “桃花别这样，快起来。”杜小莹忙把人扶起来，“快别这样，我家国梁在部队的这些年，我们母女没少受你们照顾。” “二牛快扶着叔婶子还有你媳妇儿回去吧，肯定吓得不轻。” “哎~” .... 大丫几个孩子得知当时惊险的状况，小脸都皱了起来。 二丫气愤不已，“大伯也太坏了，明明大伙都能逃，他还把二牛叔给推出去，简直可恶！” 宋国梁摇摇头，他也没想到老大会这样。 这种人在战场上没人敢把后背托付给他，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朝自己背后开暗枪。 也幸好他的好兄弟二牛没有事！ “爸，你怎么会那么及时的？当时情况一定很紧急。”二丫满眼好奇。 宋国梁瞥了眼抱着小闺女的媳妇儿，“咳、你大伯这个人从小就小心眼，两家刚闹掰，他一定记恨在心，我怕他闹幺蛾子，从进山就一直注意着他。” 二丫满眼崇拜，“爸你也太厉害了，这就叫、叫？” “有先见之明！”三丫幽幽补充道。 “对对对，有先见之明。” 宋国梁挑眉，眸中含着唏嘘的笑容，直勾勾看着自家媳妇。 杜小莹有些好笑，忙转移话题问几个孩子，“作业写完了没？” “写完了！” “没写完。” “我家三丫好厉害，那你在屋里跟姐姐妹妹们一块看会儿书。”杜小莹毫不吝啬地夸夸。 三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有些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脯，随后拿着桌上的报纸埋头看起来。 大丫二丫四丫掏出书本，趴在炕桌上开始写作业。 五丫小胖手捏着一根铅笔，一脸认真在旧报纸上写写画画。 堂屋 杜小莹和面准备蒸馒头，宋国梁帮着削土豆烧火打下手。 “明早你记得叫我，我跟你去趟县里，家里那么多肉咱也吃不完，我想着拿去换点钱。” “好。”宋国梁点头。 “你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日子眼瞧着越来越好了，我绝不会一身冒险。”杜小莹说着比了比自己的胳膊。 “放心吧，一旦有情况我立刻就跑！东西不东西的没有命重要。” 宋国梁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自家媳妇，也就没再多说，只道：“一定小心！” “妈妈～好香啊～” 五丫嗅着饭香味儿跑了出来，眼巴巴地盯着灶台。 杜小莹笑抱起小闺女，“小五饿了？” “肚肚馋~” 小家伙拍着圆滚滚的小肚子。 夫妻俩被小闺女这动作都要萌化了，笑捏捏小家伙圆圆的小脸蛋。 这些日子营养跟上，小家伙脑袋上的小黄毛都黑了不少，小脸又圆又白嫩，头上扎着两个红啾啾，可爱极了。 “我家小五真漂亮。” “嘿嘿....妈妈也漂亮～” 宋国梁故意板着脸逗小家伙，“爸爸呢？” 五丫眨眨大眼睛，嘿嘿一笑，“爸爸也漂亮～” “哈哈哈.....” 母女几人都被小家伙的童言无忌逗笑，三丫忍俊不禁纠正小妹，“小五，女孩子才叫漂亮，男娃应该夸俊！” “爸爸俊得很！” “哈哈哈...” .... “外面冷，要不还是我去送吧？” 杜小莹摇头，“还是我去吧，我怕你把人给吓到了。” 宋国梁无奈地耸耸肩，“那我在后面等你。” “嗯。” 杜小莹抱着东西，摸着黑一溜烟跑了出来，就见一个黑影翻出了牛棚，朝着村里跑去，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去。 感受着胸口剧烈的跳动，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眼看着那道纤瘦的黑影消失，她默默数了几个数，才重新跑到牛棚。 第93章 使不完的牛劲儿 “婶婶？” 小亦听到熟悉的声音，一想到刚刚的事情，小脸瞬间都变了，庆幸好在天黑看不出来，小心地试探道。 “婶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杜小莹心底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验证，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没听到回话，小亦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咬唇再次小声开口道：“婶婶？你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杜小莹回过神，连忙把手里的粮食袋子塞了过去，装作刚刚做来的样子，“小亦，天气冷你赶紧进去吧，粮食袋放在老地方就行。” 说罢，不等小家伙回话，她一溜烟跑了回去。 小亦借着月光，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跑远，消失在漆黑的院子当中。 后跟出来的何鸿小心的探头看了一眼，“怎么样？她发现了吗？” 小亦摇头，把手上的粮食提了起来，“婶婶刚过来，应没有看到。” “何叔，婶婶她是好人，就是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出卖我们的。” 何鸿摸了摸小亦的脑袋，眼底满是复杂，“小亦，这世上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何叔不是说帮助咱们的杜同志是坏人。但是....”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 “你刚刚也看到了吧？”杜小莹翻了个身，看向男人的方向。 宋国梁掀眸，“嗯。” “不过这样也好，秦老众人有了盼头，日子才不至于艰难到撑不下去。”杜小莹笑说道，打心底替他们高兴。 “媳妇儿你就不好奇？”宋国梁挑眉，侧身望向身旁黑漆漆的方向，眸色幽深。 “好奇，怎么不好奇。”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有句话叫好奇害死猫，所以呀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反正我们帮他们也不是图什么，都是可怜人！” “说不准，哪一天他们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宋国梁眸光闪了闪，梦中的场景霎时间闪现到了眼前，心跳忽地漏跳半拍。 “媳妇儿，你真的....变了很多。” 杜小莹的呼吸一滞，暗暗吃惊，懊恼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干笑着说道：“是啊，经历这么多事，咋可能没有变化， 你不也变了好多，比以前会心疼理解我，嘴巴也变得好听了许多，不像以前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闷葫芦一个！” 宋国梁哭笑不得，“....” “好了，明儿还要早起，早点睡吧。”杜小莹怕再说下去，破洞百出，赶紧结束了话题。 .... 次日天还未亮，夫妻俩安顿叮嘱好大丫二丫，这才摸黑出了门。 周遭黑乎乎的一片，村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好似一头头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狼一般。 迷迷糊糊抱着男人后腰的杜小莹被风巴掌，打的彻底轻清醒了，打了个哈欠。 “等天再冷一点，你就住宿舍吧，冬天风大又冷，骑车也费劲。” 宋国梁蹙眉，面上流露出一丝不悦，敷衍道，“到时候再说吧。” 杜小莹也没再多言，手伸到男人军大衣口袋，紧紧搂着男人的腰，避开迎面而来的寒风。 宋国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脚下踩的飞快。 黑市 杜小莹推着自行车，照旧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碰上有人看就主动上前压低声音推销。 这年头肉不管在哪儿都是紧俏货，一听说有野味，立马都两眼放光地低头去看被盖着的背篓。 “同志野鸡野兔我在家都处理好了，三块一只。” 一个妇女撇嘴，“三块这也太贵了，再便宜点。” 杜小莹笑笑没说话，就在这时两个挎着篮子的妇女走来，一听价格立马一人跳了一只。 先前那妇女见状，赶忙挑挑拣拣挑了一只大野鸡，麻利地付了钱。 不一会儿，背篓里的野鸡野兔被卖完，杜小莹照旧买了些粮食，出了黑市直奔王春秀家。 “哎哟，大妹子你可来了，我盼的真是望眼欲穿了。” 杜小莹被夸张的王嫂子逗笑，赶忙露出背篓里的三只野鸡野兔和一篮子鸡蛋。 王嫂子激动地掐了自己一把，捂着嘴生怕自己高兴的叫出声来，“妹子，我这就进去拿钱。” 杜小莹照市价收了钱票，匆匆出门，骑着自行车又赶去了供销社。 经过上次宋家人的闹腾，供销社都认识知道她是单位保卫科抢救物资英雄的媳妇，见了都笑着打招呼。 杜小莹笑呵呵朝着众人打招呼，直奔副食品柜台，“给我来两斤白糖，今儿有啥特供的？” “你来得正好，今儿有鱼，给你来一条？” “行，来一条。” “大妹子，今儿有瑕疵布触手，你要不要？” “要要要，限量不？”杜小莹激动，没想到今儿还有这惊喜。 .... 杜小莹一想到背篓里的东西，美滋滋的就连嘴角都合不拢，迎风蹬起自行车来，仿佛有使不完的牛劲儿。 几姐妹看着炕上的饼干、糖、布和背篓里的鱼，惊得眼睛都瞪眼了。 “妈，买这么多东西，花了不少钱吧？”大丫心疼地皱起眉头。 杜小莹捏捏闺女的小脸，“饼干压碎了，便宜处理，这么大一包才1毛钱，布是瑕疵布，这么厚一沓才花了两块钱，就说值不值吧？” “值！”几姐妹重重点头，高兴地咧着嘴。 大丫赶忙弄开瑕疵布仔细瞧起来，就见要么是上面的花色有些晕，要么就是染色有些不匀，但基本上都没什么大碍，亮晶晶地抬起头。 “妈，这点瑕疵压根不算啥，也太划算了。” 杜小莹挺了挺胸脯，“那是～今年咱一家人一人做一件新衣裳，妈再给你姥姥爷也做一件。” “妈，大丫的衣服够穿，不用——” “咱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要有新衣裳就都有新衣裳穿。”她笑着打断大丫的话，“好了，大丫你帮妈把东西收起来，妈去把鱼处理了，晚上咱炖鱼汤喝。” 大丫笑着应声，起身麻利地把东西都收进了柜子，就捋着袖子去堂屋，“妈，我帮你。” 杜小莹知道大女儿的性子，不让她帮忙，这孩子也闲不住，“那你带妹妹们去打鸡蛋，妈今儿要多做点鸡蛋糕。” 第94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大丫愣了一下，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就拎着堂屋柜上的鸡蛋进屋。 宋国梁一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香浓的味道，推门进屋就看到在炕上忙着的母女几个。 一股冷风袭来，母女几人打了个冷颤。 身上冒着寒气的宋国梁摘了手套，站在煤炉前烤火，“这是干啥呢？” “爸，我们帮妈做鸡蛋糕。” 杜小莹忙取过炉子上的铝壶，倒了一茶缸热水，“喝点热水歇会儿，马上就能开饭。” 宋国梁注意到自家媳妇甩胳膊的动作，长臂一伸，将铝盆拿了过来，“我来，你歇会儿。” 杜小莹甩了甩酸软的胳膊，轻叹一口气，这手工打蛋清真是个累人的活儿，脑子忽然涌上一个念头。 “好了，还需要弄啥？” 杜小莹忙把孩子们筛过的面粉拿了过来，“就像上次一样，轻轻搅拌好，倒到这几个饭盒里就行。” 宋国梁看着那几个崭新铝饭盒，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听话照做。 不多时，一锅香浓奶白的鱼汤出锅，杜小莹端着碗筷守着灶台。 “媳妇儿，我来看着火，你进屋歇着。” “不用。”杜小莹摇头拒绝，担心火候掌握不好，这一锅鸡蛋糕就糟蹋了。 注意到男人搬着板凳坐了下来，她也没管，小口小口喝着鲜嫩的鱼汤。 大丫小心地把鱼刺挑好了，这才把鱼肉夹到五丫的碗里。 二丫也给四丫仔细地挑好了鱼刺，叮嘱三丫，“老三，吃的时候注意点，当心鱼刺。” “知道了二姐。” ..... 忽然间，一股香浓的蛋糕香强势地闯了进来。 宋国梁把一块刚脱模出来的鸡蛋糕放在盘子里，拿了进来，“蛋糕出来了，等凉一凉再吃。” “好香~”五丫两眼发光，馋的吞了吞口水。 宋国梁顺手把碗筷都收拾的洗了。 第二锅鸡蛋糕已经上锅，杜小莹把木笼上的蛋糕切成四份儿，直接捏了一块，递给男人一块。 “尝尝味道咋样。” 宋国梁到嘴边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接过喷香的鸡蛋糕送到嘴边。 “怎么样怎么样？” “嗯～松软香甜，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蛋糕！” “我也觉得。”杜小莹笑着点头，说罢看着男人的俊俏的侧脸，小心试探着开口。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一下子弄这么多鸡蛋糕吗？” 第95章 都是些白眼狼 杜小莹这才想起回来的路上，听见吵吵嚷嚷的，她都没在意，懊恼地拍拍大腿。 “可惜了，没瞧见。” 刘大脚捏着绣花针在脑袋上磨了两下，“你是没瞧见，宋老太一开始还嘴硬呢，结果人家刘家婆媳可不管那么多，直接上去就扯着宋老太头发就是几个大耳光。” “啧啧....宋老太嚎的那叫一个惨。” “我算是看出来了，那一家子都是些白眼狼，老太婆被揍几个孙子就跟没瞧见一样，宋老头也一点儿不替自己老伴儿说话。” 杜小莹冷笑，那家子都是自私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宋家人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不说那晦气玩意儿，你这是给你家山子做鞋呢？” 刘大脚笑着点头，“这不是我家山子眼看着马上就要相看对象了，脚上那鞋烂得没法见人，给做双新鞋。” 杜小莹想起上辈子，笑着说道：“你就等着享福吧。” “哎呀，享啥福，一天天的不操心死就算好的了。”刘大脚嘴上这么说，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送走刘大脚，杜小莹又去了趟栓子家，凤来眼瞅着月份越来越大，给送了两尺布和二两的红糖过去。 “行了，栓子你多盯着你家凤来，好好补补身体，养好身体比啥都强，肚里的娃身体也好。”她把东西放下，收了钱也没多待。 “哎～嫂子慢走，有啥事就过来喊一声。” “知道了，外面冷，快进去吧。” ..... 杜小莹回了家也不闲着，赶忙准备明天的鸡蛋糕，这次准备弄上五斤，再多了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一上午的时间，她光是打蛋清就打得两个胳膊酸软，忙出了一头的汗。 “妈妈，小五帮你～” 看着忙来忙去，一会儿帮自己擦汗，一会儿帮着按胳膊的五丫，杜小莹整颗心都暖暖的，搂着小闺女软软的身体亲的小家伙咯咯咯笑着。 “妈，我们回来啦～” 瞧着浑身冒着寒气带进来一股冷风的几个闺女，杜小莹这才注意到时间，“看妈忙晕了头，连饭还没做。” “妈我帮你弄饭，咱中午吃啥？”大丫赶忙放下书兜。 “烩菜吧。”杜小莹说着下了炕。 二丫几姐妹洗了手，上炕就接着帮忙打发蛋清。 杜小莹拿了两块蛋糕，给孩子们一人掰了点，“先吃口鸡蛋糕垫垫肚子。” “妈，我不吃，这还是留着....”大丫摇头，话里意思留着卖钱。 见大姐没吃，几姐妹也都懂事的摇头，“妈，我们不饿。” 闺女越是懂事她越是心疼，直接塞进几个闺女的嘴里，“都吃，爸妈挣钱就是让咱家过好日子，这点鸡蛋糕能进我闺女的嘴里，是她们的荣幸。” “哈哈...妈你说得好逗呀～” 几姐妹被逗得哈哈大笑。 大丫把手里的鸡蛋糕一掰两半，递到杜小莹嘴边，“妈，你也吃。” “妈不吃。” 瞧着大丫硬递到嘴边的鸡蛋糕，杜小莹哭笑不得地咬了一小口。 .... 一天下来，杜小莹光是打发鸡蛋就累得不行，比在地里上工还累。 上工的时候还能走来走去，这一动不动就光凭着两条胳膊一直保持着那一个动作。 好不容易把最后一锅鸡蛋糕出锅，她整个人瘫软在炕上，一动不想动。 “咦？我为啥不自己做一个打蛋器？！” 说干就干，杜小莹直接从炕上跳了下去，裹上大棉袄出去找合适的木头。 宋国梁看着地上一摊子乱七八糟的木头渣子，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媳妇儿，你这是？” “你回来得正好，我想做一个打蛋器，好歹能稍微省点儿劲，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杜小莹像是看到了救星，把人去拽过来，指着本子上的自己画的打蛋器。 宋国梁嘴角抽了抽，看着上面潦草的画，轻咳一声，把军大衣脱了叠好放到炕上。 “媳妇儿，你来说，我来做。” 杜小忙不迭地点头，指着本子上的她根据上辈子见过的打蛋器画的草图。 “这最上面是一个手柄，主要是下面的部分，要弄成交织在一起的.....” 宋国梁蹙眉，“那能不能用铁丝做？” 杜小莹愣住，一拍脑袋，“看我这猪脑子，笨死了！” 宋国梁抿唇，黑眸含笑，“咱家没有铁丝，我明天去单位弄两个。” “好好好，到时候我忙完去找你取。” 宋国梁点头，随后问起鸡蛋糕的生意。 “特别抢手，我原本还准备好要好久才能卖完，毕竟虽然好吃用料足，但五毛一块也不便宜，没想到能去哪里的人都比较舍得花，多少买上一两块给家里的孩子。” “还是要小心，千万别降低警惕。” 杜小莹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放心吧，就是为了孩子们我也不会冒险。” 对上男人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她抿了抿唇，眼神慌乱地躲避，嗫嚅道：“还有你~” “嗯？” 杜小莹白了眼男人，“没听见就算了。” 宋国梁蹙眉，自家媳妇刚刚还好好的，这又咋了？ .... 次日 杜小莹一来，就被昨天那几个没买到鸡蛋糕的顾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 “你咋才来？” “鸡蛋糕带来了没？” “不好意思，今儿出来得有些迟了。”杜小莹忙把背篓打开，“大伙一个一个来，都有。” “我要两个。” “我要一个。” .... 杜小莹手脚麻利地包好鸡蛋糕收钱，一气呵成。 能来黑市，除了没办法的人家，大多数人家里条件都不错，所以这鸡蛋糕没多大一会儿就下去了一多半。 “同志，还有多少鸡蛋糕？我都要了。” 杜小莹忙低头看了眼，惊喜道：“还有六块，同志你都要？” “都要了，包起来吧。”男人说着，已经掏出了3块钱。 看着男人的背影，杜小莹总觉得有点眼熟，但就是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被人盯着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她回头小心地打量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摇了摇头，干脆没再多想，快速离开了院子。 殊不知，刚刚的一切都被男人尽收眼底。 “老大，我买回了，你快尝尝，闻着是真香。” 第96章 我们老大想起你说说话 “呼～老大，这娘们儿够警惕的呀，刚刚那一眼要不是知道外面看不见在这里面，我都以为被这娘们儿给发现了。”二麻子瞪眼拍着胸口。 “来这里的哪个不警惕，不然都不知道被抓了多少次了。” 胡老大一屁股坐回炕上，伸手拿了一块儿鸡蛋糕，送入口中咬了一小口。 “老大，咋样？”二麻子咽了咽口水。 瞅见兄弟那没出息的样子，胡老大笑骂，“你吃一个不就知道了。” “等等只能吃一个！剩下的我拿回去给你嫂子跟娃吃。” .... 宋国梁一出来，就对上一双亮得惊人的黑眸，勾了勾唇，“你看看是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你怎么这么厉害！”杜小莹点头欣喜不已，拉着男人的胳膊高兴地又蹦又跳，就听见一阵嘻嘻索索的怪声。 转头就对上门口好几颗咧嘴傻笑的脑袋，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男人。 宋国梁瞪了眼兄弟们，侧身挡住自己媳妇，“别搭理，他们就是闲的。” 杜小莹忍俊不禁，“好，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路上慢点。” “啧啧啧...咱单位哪来那么大一颗望妻石。” “哈哈...” 宋国梁幽幽瞥了眼挤在门口哈哈大笑的同事，没搭理这伙人，不然会越来越起劲。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傍晚。 宋国梁摸黑赶回家，进来就看到自家媳妇闺女盘腿坐在炕上数钱，从大到小都是一脸财迷的模样。 “外面风大，冷死了，快上来暖暖。” “爸爸~好多钱~” 宋国梁抱着四丫五丫，笑看着自家媳妇一脸认真地数钱记账。 杜小莹把钱一沓沓收好，让几个闺女去看书学习去，这才小声和男人说起来。 “我今儿合计了一下，一斤蛋糕抛去鸡蛋白糖面粉，成本差不多有七毛左右，一斤差不多能出两饭盒，也就是八块蛋糕，一块儿五毛钱，一斤就是四块钱，净利润就是三块三毛钱。 当然这完全没算人工，我要是每天能卖五斤蛋糕，一天算下来就有十五块钱，一个月算下来就是七百五。” 宋国梁倒抽一口凉气，“一个月比我一年的工资还多。” “预想是这样，但是鸡蛋白糖这些用的量大，要是从黑市买利润差不多降下将近一半。” 杜小莹压着嘴角，“不过也很不错了，就是稍微辛苦点。” 宋国梁蹙眉，眼底满是担忧，“你自己一个人太累了，要不等我下班回来做？” “没事，孩子们放学也能帮着干活。”杜小莹摇头，“再说了，一想到能挣那么多钱，我就动力满满，浑身都是劲儿。” 宋国梁叹气，没再多言，起身去了堂屋做饭。 村里猫冬不用干活，一般人家都是一天吃上两顿稀饭，为春种后干活节约粮食。 宋家则是因为宋国梁工作的原因，再加上现如今家里的条件好，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一天吃三顿饭的人家。 杜小莹陪几个孩子在屋里看书看报纸，看着几个孩子认真专注在书本上，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上辈子，若不是因为她这个眼瞎的妈，几个孩子也不会落到那般境地，她的五个女儿，唯独只活下来一个四丫，却也因此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妈妈，五丫数的对不对？” 对上小家伙亮晶晶的眸子，她一颗心都快化了，毫不吝啬出声夸奖。 .... 入夜 累了一天的杜小莹沾枕头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宋国梁把门插好，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帮着把被子掖好。 窗外呼呼作响的风声和耳边沉重的呼吸声交织，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的妻女笑吟吟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他笑着快步走了过去，张开了手臂。 倏地，面前的妻女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国梁猛地被惊醒，打手电筒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多，看向炕上并排睡得正香的妻女，一颗心才重重落了回去。 “媳妇儿，醒醒。” “唔~” 杜小莹迷迷糊糊的醒来，半眯着眼麻利穿好了衣裳，快速收拾好了，和男人摸黑出了门。 一股寒风袭来，混沌迷糊的人瞬间清醒。 一束昏黄的光亮，随着行驶的自行车跟着移动。 这天照旧，杜小莹带着香软喷香的鸡蛋糕一来，极短的时间内一售而空。 想着家里已经见底的鸡蛋面粉，又买了不少。 “你这鸡蛋糕每天生意真好，不少挣呢吧？”卖面粉的男人羡慕地说道。 杜小莹摆了摆手，一脸无奈，“别看我那鸡蛋糕卖得贵，可各种成本加起来就不便宜，这鸡蛋面粉糖哪样都不便宜，也就是挣点辛苦钱。” “也是个，干啥也不容易。”男人点头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愿意冒险来这里。” 杜小莹点头赞同不已，“可不是。” .... 看着突然出现挡在门口的男人，她的眼皮跳了跳，警惕地盯着那人，“你想干嘛？” 男人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同志你别害怕，我们老大想请你说说话。” “你是前天买蛋糕的人！”杜小莹这才认出这男人，心道你突然挡在前面，还笑得这么瘆人，是个人不害怕才奇怪呢。 二麻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架势显然不见不行，杜小莹长呼了一口气，跟着男人绕了一圈，看着黑漆漆的屋子眉心紧皱。 “放心，东西有人看着。”二麻子话音落下，就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 杜小莹长呼一口气，谨慎地打量着屋子，注意到屋内简陋的布置，再往里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普通，身材偏瘦的中年男人。 “老大，人来了。” 胡老大露出一个笑容，从里屋走了出来，“同志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兄弟们都叫我胡老大。” 胡老大？ 杜小莹倒吸一口凉气，她上辈子也听说这人，听说是靠着黑市发家，人脉关系强大，不止县里，就连市里都有关系。 想到这儿，她不由有些紧张。 “胡老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别的什么也不懂，你找我干啥？” 第97章 谈合作 胡老大露出一个自觉比较和善的笑容，尽量地放轻了声音，“同志你别害怕，我就是想跟你谈笔买卖。” 杜小莹看着瘦高的汉子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打了个冷颤，霎时间浑身竖满了警惕的尖刺。 “老大，你还说我呢，你瞅你把人家吓得。”二麻子看乐了，咧嘴傻笑。 “大姐你就放宽了心，我们老大最讲义气，诚心诚意和你谈合作的。” 胡老大瞥了眼咧嘴傻乐的二麻子，轻咳一声，“对对对，我是诚心想和妹子谈合作， 把鸡蛋糕都卖给我，你也不用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守着，只管给我供货就行，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咱们可以商量不是。” 杜小莹看着一脸我很真诚的男人，心下暗自思忖，这胡老大上辈子能在这个特殊时期相安无事，且靠着黑市发家，想必肯定有不一般的门路。 要是能合作，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就是.... 胡老大指尖在桌上轻点着，昨日那鸡蛋糕属实味道不一般，他媳妇儿好久都怪她买少了。 这笔生意能成，绝对不愁销路，光是市里就有很大的市场。 “好！”杜小莹看向胡老大，“不过，我希望胡老大能给我提供原材料。” “可以，不过这价格就得另谈。” 杜小莹点头，“这是自然。” 胡老大拍了拍袖子，缓缓吐出两个字，“两毛！” 杜小莹皱眉，“最低三毛，供货量可以商量。” 胡老大笑了，“妹子，你这零卖五毛钱一块，我虽然不会做鸡蛋糕，但这一斤的成本绝对不会超过一块钱，但你还要自己冒着风险售卖， 而我出了制作鸡蛋糕的原材料，你只需要按我需要的量来做，并不需要承担太多的风险，最多一块儿按两毛来。” 不愧是掌管黑市黑老大。 杜小莹想了想，“那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按照每斤两毛五来算，胡老大你到时若是卖到市里，价格自然不会是现在的五毛钱，利润那可就不是一点了。” 胡老大眯了眯眸子，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 杜小莹笑吟吟地看着胡老大，心下不停地打鼓。 “好！”胡老大一拍桌子。 杜小莹的心跟着颤了颤，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 想着目前每天十五斤的鸡蛋糕，杜小莹忧喜交加，忧的是她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上哪去找帮手，喜的是每天到手的现钱。 孩子们白天要上学，就是放了学可以帮忙，但不能拖累孩子们的精力，不能影响孩子们的学习。 她不禁一个头两个大。 ..... “小妹。” “大哥二哥？” 杜小莹耳尖地听见两个哥哥的声音，透过模糊的窗户看到两道高大的身影，忙下炕。 随着一股冷空气强势地闯了进来，脸上脑袋上结满雪白冰碴子的杜大山杜二山走了进来。 杜小莹赶忙冲了两茶缸红糖水，“大哥二哥，快烤火喝点热水。” 五丫好奇地看着地上全副武装的两人，等两兄弟摘下脑袋上的兔皮帽子，惊喜地喊道。 “大舅舅二舅舅～” “五丫，舅舅身上冰。”大舅舅看着伸着胳膊要抱的外甥女，忙说道。 杜小莹看着两个哥哥一喜，看向背篓嗔怪道：“大哥二哥，现在我家日子好过的很，一天三顿饭，你们不用总挂念我。” “小妹，这是家里套的兔子野鸡，山上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小雪，爹套了一窝麻雀，这不赶紧让我们送过来。” 杜小莹看着背篓里满满当当的野味，眼眶忍不住红了，吸了吸鼻子，忙拉着大哥二哥上炕。 看着正抓着一个麻绳，麻绳另一头是绑着一只麻雀，忙叮嘱五丫，“小五，离鸟嘴远点，当心它啄人。” “嗯嗯~”五丫盯着挥着翅膀想逃的麻雀重重点头。 “大哥二哥，我有事想和你们商量。” “小妹有啥事你就直说，大哥和你二哥帮得上的肯定帮。”杜大山说着。 杜二山连连点头，“小妹，你快说咋了？” 杜小莹看着满眼担忧的两个哥哥，叹了口气，“大哥二哥，我想着牛牛二牛羊羊不念书，在家待着也是待着，来着帮我干点儿活， 吃住算我的，另外每个月再给六块工资。” 杜大山皱眉，“小妹，都是自家人，帮忙干点儿活哪能要钱，赶明儿我就送孩子们过来。” 杜二山点头如捣蒜，“就是，给自家小姑干活，还要啥工资，等星星放假了，也过来一起帮忙。” 杜小莹压着嘴角的笑意，心里一阵暖流，“大哥二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活儿可是一直要干到春耕前的。” 杜大山杜二山震惊地对视，随即想到了什么，两张脸唰的一下就变了。 “小妹，你不会还是....”杜二山压低了声音，往前倾了倾，“投机倒把吧？” “黑市那可不是咱普通小老百姓去的地方，这么危险的事，妹夫咋也不管呢！”杜二山有些生气。 杜小莹怕把两个哥哥吓到，露出一个笑容，半真半假的说道。 “我这可跟黑市没关系，我是帮人家做的，我这也是实在忙不过来了，也怕别人靠不住，而且我算下来一个月比孩子爸工资还高呢。 大哥二哥，别人我信不过，你们可一定要帮帮妹子。” “小妹，我们这就回家去跟爹娘说。” .... 宋国梁沉吟片刻，重重吐出一口气浊气，“这倒是比你直接去黑市好些，那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我和我大哥二哥说了，让牛牛他们三兄弟过来帮忙，另外我还想找黑妹过来帮忙，她是个嘴紧的，一个女人上有老下有小，太不容易了，我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宋国梁点头。 “我想着去找黑妹说这事，明儿就得忙起来了。” “我陪你过去。” 两夫妻穿好棉袄和几个孩子说了一声，就打着手电筒出了门。 “黑妹黑妹。” “谁呀？” 刘大脚抄起炕边的扁担，看着黑漆漆的院外。 第98章 是时候该和这个男人说清楚了！ “黑妹，是我——小莹。” 刘大脚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开门就看到院门口打着手电筒的夫妻俩，忙打开院门，“小莹，大丫爸快进屋。” “黑妹，就在这儿说就行。”杜小莹没动，快速说道。 “我来找你是想请你明天来帮忙家里做吃食，每天一天五毛钱，一直得忙到春耕前。” “做吃食？”刘大脚一时间还有些懵。 “对，对外要保密。” “行行行，那我明早几点过去？”刘大脚没多想，忙不迭地点头同意了，约定好了时间。 小河沟村 杜家一室寂静，几个大人都看着杜父，等着拿主意。 “外人哪靠得住，关键时刻还是得自家人上。” 杜父一把拍在炕上，直接发了话，“就听你小妹的，老大你明儿一早送牛牛他们三个过去，到时候你小妹给你们钱就收着。” “爹，都是一家人，帮他小姑干活，收钱像啥话。”杜二哥皱着脸。 “行了，你小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是心里有数，叮嘱娃去了好好帮着干。” “知道了爹。”两兄弟同时点头应声。 刘红红一想到儿子到时每个月能挣六块钱，就高兴的一张脸都快笑僵了。 “要不是咱家星星得念书，咱两个孩子一个月就能挣两个六块，大房比咱家挣的多....” 杜二山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行了，挺着个大肚子也不闲，咋就那么能盘算呢。” “嘿～我这是为谁，还不是为了咱的小家。”刘红红说着就听见自家男人的鼾声，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大房 李凤小声叮嘱两个孩子，“去了小姑家勤快点，听小姑小姑父的话。” “妈，我们知道的～” “别担心，那是娃的亲小姑....” —— 次日天色微微亮，杜大哥就背着背篓带着牛牛三兄弟下了山。 几个孩子除了老大牛牛念书，这还都是第一次下山来，好奇地东看西看，即使经过的田地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脚下的步伐都带着欢呼雀跃。 另一边，刘大脚想着昨晚的事，在家里也待不住，天一亮，早早就冒着寒风去了山脚下的宋家。 “小莹，你昨晚说的做吃食是做啥？咱现在就开始吧。” 杜小莹哭笑不得，“不忙，黑妹我仔细先跟你说说，咱们再开始。” “小莹你放心，我就是连我闺女儿子也不说。”刘大脚一听，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不过你这一天给我开五毛钱的工资会不会太亏了，反正在家猫冬也没事干，我过来帮忙打打下手也不耽误家里的事。” “黑妹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会亏了自己的。” 见状，刘大脚没再说啥，乐呵呵地搓洗干净手指头。 杜小莹拿打蛋器演示一遍，“记住，一定要顺着一个方向搅，千万不能来回搅。” “好我记住了。”刘大脚说着就开始做起来，两只胳膊来回换着。 “不轻松吧？”杜小莹打趣道。 刘大脚甩了甩胳膊，“这活儿瞧着挺简单。” 屋内热火朝天地干着，看着新鲜出炉的金黄的鸡蛋糕，刘大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真香～不愧都是好东西做出来的。”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动静，就见一大三小先后走了进来。 “大哥。”杜小莹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招呼大哥和三个侄子进屋。 杜大山放下背篓，把里面的一麻袋东西提了出来，粗声粗气地说道：“小妹，这是三个孩子的口粮。” 杜小莹瞪眼，秀眉紧蹙，“大哥，你这是干啥，孩子们过来帮忙干活，我还能不管他们的饭，再说孩子们能吃多少。”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杜大山嘿嘿一笑，“别看三个小子年纪不大，能吃着呢。” 杜小莹嗔怪的白眼了大哥，转头看向自家几个侄子，笑吟吟的开口，“来了小姑家，就当自己家一样，千万别见外。” “嗯。” 三兄弟腼腆地点点头，心里对这个许多年极少见面的小姑还有些陌生。 吃了午饭后，杜大山带着小妹给准备的东西，早早就回去了。 屋里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眨眼窗外天色暗了下来。 几兄妹虽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或许是因为身上血缘关系，没一会儿就熟悉了。 大丫几姐妹乖乖趴在炕桌上写作业，几兄弟好奇地看着。 牛牛上完三年级后成绩跟不上，就没再念书，一直在家里跟着杜大山学打猎。 二牛和星星则是还没去上学，好奇地看着几个姐姐写字。 “牛牛，你怎么不继续念书了？”杜小莹看着自家侄子。 牛牛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姑，我不是念书的材料，一上课就犯困，念书也是浪费家里的钱，还不如在家多帮着干点活儿呢。” 杜小莹叹气，“就是念不进去，也得会算账，以后干啥事也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牛牛嘿嘿笑着，忙说，“小姑，我帮姑父做饭去。” 杜小莹摇了摇头，这小子，一听见学习脑袋就大了。 吃过晚饭后，杜小莹把西屋收拾好，又把西屋炉子烧的火热，“牛牛，你带着弟弟趁热在大盆里好好搓个澡，倒水直接喊你姑父。” “知道了小姑～” 三兄弟看着炕上软乎乎的被子，高兴瞪圆了眼，“大哥，小姑家的被子好软。” 牛牛看着炕上这么好的被子，抹了把通红的眼眶，连忙招呼两个弟弟脱衣裳趁热搓澡。 “媳妇儿，要不以后我去送货，省得大冬天你还得来回跑。”宋国梁试探着开口道。 杜小莹想了想，反正做生意这事瞒不过男人，干脆点头同意，“行，明早我领你去认认路。” “嗯。” 宋国梁松了口气，这是不是代表着他和媳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杜小莹回想着回来以后的事情，上辈子这个早早牺牲的男人，无一例外永远都站在她和孩子们的前面，用他那宽阔的肩膀替他们母女遮风挡雨。 她觉得是时候该和这个男人说清楚了！ 第99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重生了！ 宋国梁敏锐地感受到身旁之人的异常，轻声询问，“怎么了？” “我有事想和你说！” 杜小莹深吸了几口气，盯着男人锐利的黑眸，斩钉截铁地吐出几个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重生了！” 宋国梁愣怔片刻，含笑的眸子顷刻变得严肃无比，静静的看着小脸格外认真的女人。 杜小莹闭了闭眼，缓缓开口，眼底带着滔天的恨意，“其实，上辈子你没有部队转业回来，最后牺牲了！” 宋国梁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 “上辈子大丫被那家黑心肝，联合那个畜生，闺女失了清白，懦弱的我对宋家人言听计从，眼睁睁看着大丫被卖给了那个畜生。 不久后你牺牲的消息连同你的骨灰被部队送回来，之后我和几个女儿便沦落万劫不复之地。 二丫性子刚烈，因着大丫的事情和我离了心，后来跑出去打工，后听说大丫被那个畜生家暴自杀，去找那家子畜生算账，最终被推下山崖，死不见尸。 三丫听说两个姐姐没了，受刺激大出血，难产而死！ 五丫被宋子山那个小畜生找人拐卖走，活活被打残，没挺过去....” 宋国梁眼底猩红，一想到梦里的一切，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嗓音沙哑，缓缓开口。 “独剩下活着的四丫，却因此和你离了心，断绝关系？！” 杜小莹红着眼，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重重点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如同你梦中那般一样，若不是因为我这个懦弱没脑子的母亲，孩子们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宋国梁紧紧地搂着妻子颤抖的身体，眼底一片猩红。 “错是错在那吃人的人家！怪我没有早早带着你和孩子们从那个吃人的家离开！” 他一想到梦中妻子最后惨死羊圈，与孩子们凄惨短暂的一生，愧疚懊恼恨意滔天。 杜小莹情绪崩溃，“怪我都怪我，有眼无珠，明知道那一家子是什么德行，却还是因为闺女只是女儿，上赶着去给那一家子吸血吃肉，还害了我的女儿们～” 宋国梁紧搂着颤抖压抑的妻子，轻声安慰。 许久过后，杜小莹的情绪渐渐平复，猛地想起一个重要的事。 “对了，上辈子你牺牲后，二姐听说后，一家子还回来参加祭拜，曾还劝我带着孩子们离开宋家，可那时的我只觉得天都塌了，压根没听进去。” “我二姐？你有我二姐的消息？”宋国梁又惊又喜。 “对不起，先前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怕你不相信我。”杜小莹愧疚不已。 “二姐一家现在就在隔壁和县乡下，而且现在应该已经升级当了奶奶.....” 宋国梁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先是知道了梦中的一切竟是上辈子妻女真实的惨境，现如今又得知失联这么多年二姐的消息。 心情极为复杂。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我只是怕——”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警惕些是好的。”宋国梁放轻声音，看着自家媳妇红彤彤的眼眶，心头一阵酸痛。 昏黄的煤油灯下，看着五个女儿熟睡的模样，小脸不再是曾经吃不饱穿不暖挨饿受冻面黄肌瘦的模样，也不再是瘦小的风一刮就倒的。 杜小莹帮踢被子的二丫掖了掖被子，没好气地点点熟睡中女儿的额头，“这孩子，打小就是个爱动的。” “当心着凉。”宋国梁搂着媳妇的身体，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让他难以呼吸。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不管不顾紧紧抱着自家媳妇，似乎只有媳妇炙热温软的身体，才能提醒他如今的生活不是做梦。 感受到男人的颤抖，杜小莹叹了口气，也紧紧地回搂住男人精瘦有力的腰身，轻声说着。 “放心，这一辈子，我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 宋国梁重重点头。 “好了早点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 次日，窗外漆黑一片，两人骑着自行车出了门。 杜小莹指路，带着宋国梁到了指定的地方，和二麻子打了声招呼，“以后这个点，由我男人过来送货。” “好嘞~” 二麻子搓搓手，两眼发光，忙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看着那一筐鸡蛋糕仿佛就是大把大把的钞票。 “诺，物资都在那儿，你自己拿回去吧。” 二麻子瞥了眼两人离开的方向，轻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乖乖，那男人是干啥的，那气势瞅着还真吓人。” .... 一连几天，杜小莹负责在家带着刘大脚和三个侄子做鸡蛋糕，宋国梁第二天摸黑把货送到指定的地点。 “媳妇儿，那边说要加订到三十斤。” 杜小莹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行行行，你怎么说的？” 宋国梁伸手半躬着身体烤火，“我说我做不了主，得回来跟你说，忙的过来明天送三十斤过去，忙不过来可能会少点。” 杜小莹仿佛看到了无数张大团结在和自己挥手，激动地连连点头，“行行行，忙得过来。” 当天夜里，一家人忙着制作鸡蛋糕，大人孩子都忙的热火朝天。 连日的灶火蒸鸡蛋糕，家里热的就跟一个暖炉似的，个个都顶着一张大红脸。 最后一锅上过，杜小莹摆了摆手，“大丫，牛牛你们赶紧洗漱睡觉，这儿我们盯着。” “嗯。” 几兄妹托着酸软的胳膊，轮流洗脸洗脚。 杜小莹坐在小板凳上，又累又困，不停地打哈欠，没一会儿就困得撑不住睡着了。 宋国梁小心地把人抱起，放到炕上。 “唔～鸡蛋糕还没好呢～” 宋国梁压低声音，“放心，有我盯着呢。” 闻言，杜小莹这才放心，迷迷糊糊地脱衣裳钻进被窝。 宋国梁收拾好最后一锅鸡蛋糕，进屋就听着妻女熟睡的呼吸声，眼底笑意浮现。 窗外狂风呼啸，好似一阵阵诡异的狼嚎声，枝叶被卷起。 “黑妹，今天往后人家要加量，我给你的工资涨到一天一块钱。” “这使不得使不得。”刘大脚慌忙摆手。 第100章 怪人！ “小莹，你给我一天开五毛已经很好了，我刘黑妹不是那不知足的人，不能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杜小莹哭笑不得，“黑妹，从今天起咱每天的工作量翻倍，我给你开这个工资还不是因为你干活麻利又口风紧。” “不成不成，家里每次鸡蛋糕剩下的料，你还让我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那行，剩下的我给你换成等价的东西。” 刘大脚欲言又止，讪讪地说道：“那我想着换点日用品，或者布料棉花，这不是眼瞅着我家山子快结婚了，要是为难就算了。” 杜小莹想了想，欣然同意。 “真的？！”刘大脚见状，越发的有干劲儿。 因着鸡蛋糕的供应量增加，两个大人三个孩子每天忙的热火朝天。 五丫看着妈妈哥哥们忙，除了下炕出去上厕所，都乖乖的自己玩自己的。 就连晌午饭都是大丫几姐妹放学回来帮着做。 晚饭是宋国梁做，就连刘大脚都忍不住羡慕的时常为此打趣她。 晚饭时 宋国梁突然说起，“明天休假，我打算过去看看二姐。” 杜小莹蹙眉，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早点准备东西呀。” 宋国梁眼底含笑，“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 吃过饭后，杜小莹不放心的检查男人准备的东西，没好气地翻箱倒柜，“二姐刚当了奶奶，家里正是缺布料的时候....” 大丫几姐妹好奇的看着炕上的布、棉花、红糖、粮食。 “妈，爸是要去看二姑吗？” “是呀，你爸从小就跟你二姑关系最亲。” 宋国梁笑吟吟地看着自家媳妇，抬手轻轻拉住忙着收拾的媳妇儿，“媳妇儿我来，你上炕歇着。” “那记得把布料棉花收拾好，别忘了。” ..... “冻死了～冻死了～” 14岁的小龙着急忙慌地提着裤子跑出茅房，摸着快被冻成冰块的屁股，看着门口杵着的大高个，愣了一下。 “你谁呀？你找谁？” 眼见对方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小龙慌忙往屋里跑，边跑边喊。 “爸妈，咱家门口来了个怪人！” 赵明河宋春草慌忙跑了出来，护在小儿子前面。 “嘿，你找谁？” 宋国梁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喉头哽咽。 宋春草越看越觉得熟悉，忍不住上前，试探着问道：“国梁？是国梁不？” 宋国梁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二姐，是我。” 宋春草趴在弟弟的身上，哭成了一个泪人，哽咽的话都说不出口。 赵明河叹了口气，扶着媳妇，“春草，有什么话咱进屋说。” “对对对，进屋进屋。” 兄妹俩互相说起了这些年的事，忍不住眼眶都有些红。 “对了，国梁你是咋知道姐家的？” 当年她被亲爹娘卖了以后，彻底地寒了心，也怕被那一家赖上，就再也没回去过。 这些年唯一惦记的也就是她的弟弟，好在小弟是个有本事又争气的，她才敢放心。 宋国梁只说是托战友打听到了，休假就赶忙过来了。 “姐姐夫，这些都是我和小莹给你们带的，家里添丁是喜事儿。”宋国梁把背篓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一家人都被这大手笔给震惊了，面面相觑。 宋春草忙出声拒绝，生怕因此害得弟弟一家吵架不和。 “姐，放心吧，你弟妹要不是不放心几个孩子，再加上她娘家侄子过来了，不然这次也想过来看看姐姐夫跟孩子们。” .... 宋国梁看着瘦瘦小小的侄孙，小手抓着自己的手指头，眨着黑亮的大眼睛，嘴里吐着泡泡。 忍不住就想他的女儿们小时候也应该是这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对于错过几个女儿成长，更多的是愧疚心疼。 “瞧，豆豆多喜欢舅爷。”宋春草笑眯眯地把孙子递给弟弟，“让舅爷抱抱。” 宋国梁抱着软乎乎咧嘴傻笑的一小只，浑身僵硬，轻声试着叫道。 “豆豆？” 小家伙吐了个泡泡。 ..... 宋国梁在二姐家吃了饭后，担心家里，连夜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天空逐渐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不多时地面就积了一层白雪。 天色微亮，宋国梁顶着一身积雪，赶了回来。 距离自家不远的地方，远远看到地上有个黑漆漆的东西，蹬着自行车走到近前，就见是一个人躺在地上。 “同志同志？” 宋国梁看着不省人事面色苍白的男人，眼底带了些急切。 “来了来了～” 杜小莹听着屋外的动静，慌忙跑了出来，就见男人背上背着一人，看不清那人的脸。 “这是怎么了？” “我回来时，这人晕倒在外面。”宋国梁急忙说道，“自行车还在外面。” “你赶紧带人进去。” 杜小莹慌忙把自行车推了回来。 .... “大丫去院子里弄一盆雪进来。” 杜小莹帮着把人弄到炕梢，这时才看清了男人的脸，惊愣在原地。 这不是牛棚的那对夫妻的男人吗？ 正想着，宋国梁捧着雪往男人的胳膊和腿上使劲地搓洗。 几个孩子好奇地探头探脑，杜小莹忙说，“快去上学去，别耽误了。” 二丫四丫依依不舍地被大丫三丫拉走。 牛牛三兄弟已经在堂屋准备鸡蛋糕的材料。 不多时，男人幽幽转醒，眼神迷离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瞳孔闪了闪，瞬间惊坐起身，浑身无力，随后重重地跌了回去。 “当心！” 何鸿满眼警惕，嗓音沙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晕倒在外面了，是我家男人发现，把你背了回来。”杜小莹忙说道。 宋国梁嘴角勾了勾，心里一阵暗爽，对上自家媳妇的眼神，轻咳一声。 “嗯。” “得亏是发现得及时，不然等雪一下厚，没人看见，你冻死了也没人发现。”杜小莹说着，脑海里猛然想起。 上辈子，就好像发生过牛棚冬天有人被冻死过，当时村里人私下都在猜测，那人是不是偷偷上山打猎，才无意中倒下被冻死。 “咳咳咳...” “你等下，我去给你拿姜汤。”杜小莹回神，麻利地拎起铝壶倒了一茶缸姜汤。 第101章 我这就离开 男人丝毫顾不上烫，抱着茶缸咕咚咕咚三两口喝了个精光。 杜小莹看得可怜，接过茶缸，“还要吗？” 何鸿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麻烦了。” “没事，你放心在这儿休息。”杜小莹兑了些温水，“慢慢喝，当心烫。” “谢谢谢谢。” 何鸿连声道谢，毕恭毕敬的姿态，让夫妻俩心里都不是滋味。 “小莹，今儿外面这雪下得还不小——” 刘大脚看着炕头衣衫褴褛的男人，错愕惊愣在原地。 炕边的三人和门口的刘大脚面面相觑，一时间屋内静得出奇。 好半晌后，刘大脚结结巴巴地垂下脑袋，心道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急得手脚无处安放。 何鸿见状挣扎的就要起身，连忙出声解释。 “同志你别误会，宋同志和杜同志是在外面救的我，我这就离开。” 说罢，强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下地，担心连累好心人，再者他这么长时间没回去，妻子肯定担心的不得了。 一瞬间，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宋国梁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了起来。 杜小莹拉了拉愣在原地的刘大脚，叹了口气，“都是些可怜人，我家国梁早上回来在外面碰见这人晕倒，要是再晚点雪一埋，人冻硬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发现。” “可怜见的。”刘大脚叹气，“那些人也都怪可怜的，听说先前都是大学的教授，现在却成了这样。” “可不是，我估摸着是饿得不行了，去山上找吃的去了，不然咋会晕倒在外面。” 杜小莹叹了口气，“行了，不说那些了，咱赶紧开始忙吧。” .... 这边，宋国梁把人搀扶到牛棚。 苏晴听到院外的动静，连忙跑了出来，看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后看到丈夫苍白的脸色，急忙问道。 “这是怎么了？” “这位同志晕倒在外面，幸好发现的及时。”宋国梁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帮着把人扶进了牛棚。 苏晴脸色唰的一下白了，控制不住的腿软，一想到男人差点被冻死，眼眶变的通红。 宋国梁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放了下来，“这里面是姜和一点红糖。” “不行不行，我们不能收，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无以为报。”苏晴红着眼眶忙推辞。 “收着吧。”宋国梁说罢，拎着空篮子回了家。 屋里，两个大人三个孩子已经热火朝天地忙了起来。 “媳妇儿，我来帮你。” 杜小莹没好气地白了男人一眼，用胳膊肘把人推进了屋，“你昨天连夜赶回来，一晚上没睡，还不赶紧上炕睡觉，抢啥活儿。别人家的男人连油瓶倒了都不扶，你倒好，天天抢着干活。” 宋国梁被自家媳妇一顿念，讪讪摸了摸鼻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行，我都听我媳妇儿的。” “这还差不多～”杜小莹笑睨了这人一眼，“赶紧睡，少贫嘴。” “是！媳妇儿！” ..... 当天夜里，何鸿就发了一场高烧，把牛棚的几人急得团团转。 杜小莹听说后立马跑去卫生所，找赤脚大夫开了退烧药。 何晴眼看丈夫退了烧，这才松了口气，红着眼就要跪下道谢。 “快起来快起来....” 杜小莹被吓了一跳，几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扶了起来。 小亦眼睛亮亮的，“婶婶，我就说杜婶婶是好人吧~” 杜小莹笑摸了摸小男孩消瘦的身板，“那行，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一摊子活儿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越发的寒冷。 地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大队小学正式放假。 杜小莹为了不影响孩子们的学习，除了适当的放松，基本上不让孩子们沾手鸡蛋糕的事。 三丫沉迷于书本之中，只要看起书来，对周遭的事物充耳不闻。 大丫二丫主动包揽了家里的做饭和家务活，二丫除非万不得已，雷打不动的每天都会绕着自家附近跑上好几圈再打一会儿拳。 四丫有需要随叫随到，带着五丫，姐妹俩走哪儿都粘着。 三十斤糕点做完，全部都晾凉收好。 刘大脚活动活动肩膀，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杜小莹和牛牛三兄弟累得躺在炕上，一动都不想动。 “二丫，堂屋柜上放的粮食袋，你帮妈跑一趟，送到牛棚去。” “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二丫跟一阵风似的跑了，杜小莹好笑地摇摇头，她的二丫就是风一样的女孩。 牛牛三兄弟听着小姑的话，也没多言，来的时候爹娘爷奶就叮嘱了，来了听小姑小姑父的话就行，少说多干。 小姑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几个侄子干活多认真，她这个小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盘算着今年除了说好的工钱，每家再给多弄点布料，至少一人做一身衣裳。 她是没工夫做了，到时候直接买好布料，交给爹娘哥嫂子就行。 .... 因着杜小莹每天的精力都在做鸡蛋糕上，再加上冬天大伙都猫冬在家，给牛棚送粮的事儿就交给了几个孩子。 一来二去，孩子们就和牛棚的秦老几人都熟了。 这半年多来，牛棚若没有杜小莹隔三岔五的接济，日子不知如何艰难熬过。 最主要是让原本灰心意冷想要自生自灭的几人，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是以，几人对宋家充满感激之情，苦于无以报答，只能趁着猫冬的时间，把自己会的东西交给几个孩子。 苏晴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因此夫妻俩被下放，把自己刺绣的本事教给细心的大丫。 秦老则负责几个孩子和孙子的学业，发现了四丫在绘画上的天赋，耐心教授。 何鸿祖上是中医世家，因着妻子的缘故下放，和妻子同甘共苦，为了几个孩子不受牵连，出事前早早登报断绝关系，后安排好了孩子们的退路。 原以为自己这一身医术后继无人，却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眼前这个可爱小丫头就记得这么清楚。 震惊！激动！ 一时间，满腔喜悦，无处发泄，满眼放光盯着眼前软软糯糯的小丫头。 第102章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何晴何尝不知丈夫心中的遗憾，见此情形，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更是替丈夫开心欢喜。 .... 鸡蛋糕生意稳定，宋国梁每日依旧早早出门送货，是以早早去了单位，和值班的同事交了班。 这些日子，除了宋国梁值班的日子，一般都不需要杜小莹跑去送货。 是以，猫冬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 一连几天，五姐妹早出晚归的往牛棚跑，除了做饭的点，都见不到几个孩子。 等杜小莹注意到的时候，已经过去有小半个月的时间了，不由好奇孩子们怎么成天往牛棚跑。 “妈，秦爷爷何伯伯和苏婶婶每天教我们好多有趣的知识。”三丫说起来两眼都放着光，眼底都是对知识的渴求。 杜小莹笑摸了摸女儿，听着几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这才知道几个孩子跟着人家学习刺绣、画画、医术。 这些可都是顶好的谋生的手段，若不是因时代特殊，一般人都不会轻易向外传授。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替女儿们高兴开心，更多的是感激。 可眼下手里还有好多活儿，时间紧任务重，她暂时抽不开身，连忙装了些鸡蛋糕和红糖。 “这些带过去，就说是妈妈叮嘱的。” “知道了~” 杜小莹目送几个孩子挎着书兜子蹦蹦跳跳的出了门，转头就见大侄子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由有些好笑。 “牛牛，你那是啥表情。” “小姑，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听着就跟天书一样，一到上课的时候就忍不住犯困，也不知道三丫妹妹为啥那么喜欢看书学习。” 杜小莹忍俊不禁，“这就叫各有所爱，各有所长。” 刘大脚也忍不住叹气，“你家三丫就是别人家的孩子，懂事体贴，头脑又聪明，不像我家娃，都没啥念书的天分。” “你家山子月芽懂事，你就还不知足，摊上老宋家那帮白眼狼娃，我看你咋办。” 刘大脚一想到老宋家那几个娃鬼迷日眼的样子，恶寒的打了个寒颤，“唉呀妈呀，这么一想我家几个娃乖的不得了的好孩子。” 杜小莹忍俊不禁，这人就怕比。 入夜 看着侄子突然捂着肚子，杜小莹有些着急道，“怎么了？” 二牛捂着肚子，嘿嘿一笑，“小姑，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不小心吃撑。” 牛牛没好气地拍了弟弟脑袋一把，“非得吃撑，饱了不知道啊？” “还不是大丫姐做的饭太好吃了，我一不小心就吃撑了。”二牛挠挠脑袋。 一家人都被逗笑，大丫更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自豪地挺直了身板。 兄弟三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翻来覆去的一时都有些睡不着。 “咱一定好好干，不能辜负小姑，知不知道？” “放心吧大哥，小姑小姑父对咱们这么好，比在家里吃的还好，我们肯定好好帮小姑干活。” “大哥，我都感觉我胖了，而且再也没有半夜被冻醒了。”二牛眨了眨黑亮的眸子，“哥，我喜欢小姑家～” “嗯，快睡吧，明天早点起，咱多帮小姑干点，小姑就能少受点累。” “嗯！”两兄弟听着大哥的话，重重点头。 .... 随着宋家每日雷打不动的三十斤鸡蛋糕，热情腾腾的屋内与冰天冻地的室外形成鲜明对比。 窗户上结了厚厚一层冰霜。 鸡蛋糕的香味儿不知不觉间，顺着门缝儿飘了出去。 “好香～哥，你闻到啥味儿没？” “我也闻到了，好香～” 两兄弟吸了吸鼻子，两眼放光地顺着这股香味儿跑了过来。 看着山脚下独立气派的院子，两兄弟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嫉恨。 “三哥，他家又偷吃好东西。”宋子山气得跺脚，以前这个好东西可都是他们哥几个的，哪轮得到那几个赔钱货。 “走，咱去看看。”宋子虎招手。 两兄弟鬼鬼祟祟地猫着腰靠近宋家紧闭的院门，鼻尖都是那股儿香味儿。 宋子虎试探着伸手推了推，大门一丝不动。 “三哥，是鸡蛋糕，我也想吃鸡蛋糕。”宋子山当即不乐意地嚷嚷。 “吃吃吃，就知道吃。”宋子虎气恼地瞪了眼小弟，咽了咽口水，怕小弟把那凶婆子吵出来，拉着人就往回跑。 “三哥，我要吃鸡蛋糕～” “当心把那凶婆娘闹出来，咱回家找奶去，说不定奶有办法。” .... 屋内的几人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在屋里忙得热火朝天，满头大汗。 堂屋，两个大锅热气腾腾，一股股诱人的香味儿强势地往几人鼻腔钻去。 二丫带着草妹在里屋的炕上，把自己从学校学的知识都仔细地教给草妹。 草妹认真听讲，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对，就这样，草妹你好厉害～”二丫惊呼出声。 草妹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二丫，你太夸张啦～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什么呀，草妹我是发自内心的，才没有夸张。” “二丫，我知道‘心’怎么写。”草妹眸子亮得惊人，说着在本子上工工整整的写了一个心字。 二丫，“....”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草妹赶在宋家吃晚饭前，穿好自己的旧棉袄回了家。 大丫掐着宋国梁回来的时间，做好了一大锅疙瘩汤，还特意拎了一滴香油。 看着大侄子一个人就吃了三碗，杜小莹忍不住咂舌，怪不得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年纪的孩子能吃，还都饿得快。 .... 饭后，杜小莹准备了一些粮食和一点红糖，准备趁着天黑的时候送过去，顺便当面表达她对于几人的感谢。 看着不放心的男人，哭笑不得，“我送过去就回来了。” “没事，我等着你。” 见男人不为所动，杜小莹也没再勉强，缩着脖子顶着大风跑了过去。 抬手正要敲门，院门就从里面打开。 一个瘦高的青年匆匆走了出来，也没想到门外会有人，愣怔在原地。 杜小莹看着门口那个熟悉的面孔，不由惊呼出声。 “何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