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毒后娘,我靠养大崽洗白》 第24章 木楼往事 昭若安心中一惊,这女人偏要把自己敏锐的直觉用在这种地方吗?平时多谨慎些,也不至于总被别人骗。 “哎呀,你别胡思乱想。”昭若安笑着打了个哈哈,“我现在是浪子回头,想做个慈母,再说了,将军府的孩子出息,我们的日子不也能好过些吗。” 云香雪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虽然凌轩的血脉还存在疑虑,但大哥生前那么疼爱他,看在大哥的份上,你也不该那样虐待他。” “你放心啦,谢凌轩绝对是谢云尘亲生的娃。” “你怎么知道?又不是生的孩子。” “额......” 这下,昭若安算是被噎住了。 她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要怪就怪她有上帝视角,知道谢凌轩是纯纯的将军府血脉,可她又不能把自己是穿书者的身份告诉云香雪。 “那个......你没发现他跟谢云尘长得很像吗?” 云香雪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不对,他跟大哥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昭若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不是姐妹,你以前叫嚣着谢凌轩血脉问题的时候,难道就完全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吗? 如果推进剧情可以给配角的智商升级的话,昭若安真想第一时间给云香雪来个全套服务,要怪就怪她没金手指,这种和弱智对话的感觉,实在是太无力了。 “不过,那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是大哥的孩子,毕竟世界上相似的人还是很多的,对吧?” 云香雪说得无比自豪,眼底写满了,“你和我一样,都希望他是野种,然后我们一起霸占将军府,最后斗得你死我活,对吧?”的意思。 不不不,这不是昭若安想要的剧情。 “哪有那么多巧合,谢云尘又不是大众脸。” “什么......大脸?” 云香雪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又颇为嫌弃地说道:“你别总直呼大哥的名讳,他可是你的夫君。” 管他是谁,现在也是黄土一杯。 昭若安摆摆手,“别跟我提他,你要是闲着,就把那盆玉素梅搬来,给我的小木楼添点香气。” 闻言,云香雪拔腿就走,“你疯了,我那玉素梅可是极为珍贵的兰花名种,放在你那破楼里简直掉价。” “小气鬼。”昭若安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为了重振木楼往日的辉煌,昭若安明天不打算出摊了,而是带着众人里里外外打扫了一番,需要修缮的地方就全部交给赵宥,这个牛马,她现在是越用越顺手了。 夜里点灯挂彩,照亮了原本萧条的小院,看着面前整洁如新的木楼,昭若安满意极了。 为了庆祝木楼重获新生,昭若安让桑瑶准备了一桌丰盛饭菜,打算好好庆祝一番。 “夫人,老夫人说身子不适,就不过来用膳了。” 桑瑶笑眯眯地说道:“不过,老夫人命人给木楼做了块新的牌匾送来。” 桑瑶揭开牌匾上的红绸,只见上头苍劲有力的笔锋写着三个大字——忠义搂。 “这也太老土了吧......”昭若安忍不住扶额。 “母亲有所不知,这是祖父在世时为此楼取的名字,祖父希望谢家后人能世代尽忠,义薄云天。”谢阑青解释完后,又抬手指了指木楼上挂的老牌匾。 昭若安这才发现,原来这木楼上的老牌匾并不是无字匾,只是历尽沧桑后,上面的描金已经褪去了颜色,只能隐约看到些残存痕迹。 “忠义两全,实为英雄,这也是谢老将军的最大的期望。”说完,昭若安扭头看向一旁的谢凌轩,见对方也看着自己,眸中星光闪烁,似乎是非常激动。 年轻儿郎,哪个不想建功立业,驰骋沙场呢? “也罢,土就土吧,挂起来就是了。” 赵宥将牌匾挂上,看着在烛火下熠熠生辉的金色大字,众人立刻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欣赏起来,唯独昭若安看着被替换下来的老牌匾一言不发。 “母亲,您怎么了?”注意到她的举动,谢凌轩忍不住凑过来。 “这块牌匾,应该是谢老将军写的吧?” 昭若安并没有见过谢老将军,也没有拜读过他的墨宝,只是觉得这字虽厚重内敛,但笔锋却与谢老夫人送来的牌匾有几分相似。 夫妻多年,两人应该是互相临摹过对方的字迹,所以才会有异曲同工之处。 “母亲知道金国与我朝有十年熄战的合约吗?” 昭若安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院子里有些暗,微弱烛光照在谢凌轩眉间,令少年独有的风姿特秀中多了几分柔和与乖巧。 他缓缓道:“祖父第一次领兵上阵,击败金国赢得十年熄战合约后,先帝赐了这座将军府,原本这后院是一片硕大的池塘,用于垂钓和游船戏水。” “但祖父不想让谢家儿郎沉迷玩乐,于是命人抽水填埋,建造了这座木楼和马场,希望谢家的孩子们一出生就能学习骑马和箭术,将来为国效力,因此将木楼取名为忠义楼。” “这块牌匾也是祖父亲手挂上去的,当时的祖母,或许就和我们一样,站在廊下看着吧。” “原来如此。”昭若安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谢凌轩眼睛亮亮地看着她道:“是父亲告诉我的。” 说完,他又垂下头,神情似乎有些哀伤。 这孩子,应该是想他父亲了吧。 昭若安心底升起一丝怜惜,她试探性地伸出手,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抚上他的头,轻轻将少年的发丝揉乱。 “好孩子,你真是长大了。” 小小少年,已经开始感慨过往旧事了,怎么能叫人不心疼呢? “这块牌匾对你祖母来说意义非凡,她平日最爱品茗,不如我们就将这块牌匾做成茶台,送给她好不好?” 闻言,谢凌轩眼前一亮,迅速抬起头,朝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 晚饭过后,谢凌轩就迫不及待地缠着她要将牌匾打磨一遍,昭若安答应了他,让桑瑶在廊下安置一套桌椅,便点着烛火开始动工。 昭若安在这方面狗屁不通,多亏了赵宥从旁协助,谢阑青负责描花上漆,一番折腾下来,做出的茶台倒也十分精美。 “不错,放在这里晾干,明日给你祖母送过去。” 说完,昭若安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向众人。 “接下来,我们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谢凌轩和谢阑青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事?” 昭若安从桑瑶手里接过茶盏,递到两人面前。 “拜师!” 第25章 拜师 姐弟俩面面相觑,目光转了一圈,终于落在依门而立的赵宥身上。 此时的赵宥,交领白衫外套一件藏青色劲装,护腕束手,整个人看起来隐隐透着丝世外高人的味道。 昭若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简直是变装达人,每次出场皮肤都不带重样的。 “咳咳......没错,从今以后,赵先生就是你们的师傅了,负责教导你们习武。” “我也可以学武吗?”谢阑青有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前世,谢澜青在谢凌轩的引导下也学习了一些武功。 只可惜她常年陪伴在谢老夫人身边,学习女工诗书的时间,远比习武要长许多,这才导致她轻易就被原主偷袭,落得那样下场。 昭若安笑着点头道:“自然,不仅因为谢家是将门世家,更因为你们还年轻,要想强大,文韬武略自然都要沾染一些才好。” “可......祖母说女子将来都是要嫁人为妻的,最重要一点便是相夫教子,从不许我学这些......” 谢阑青的声音越来越低,眼中明亮的光线也逐渐暗淡下去。 封建糟粕! 昭若安将她和谢凌轩招到面前,郑重道:“女子不只有嫁人这一条路,我朝历代之中,最缺武将,女子放下针线,也能在沙场上撑起一片天。” “如今这世道风雨飘摇,我让你们习武,一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护将军府周全,二是为了能建功立业,保护一方百姓平安,但最终要的,是强大你们自身,记住,命运要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 谢阑青眼尾有些泛红,只因她生母早逝,从未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何曾不想从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走出去,看一看外面广茂的天地,可她无依无靠,又没有武艺傍身,根本不敢踏出将军府半步。 “是,母亲说得对。”她激动地点头。 看着姐姐,谢凌轩业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但他心中有些疑虑,于是开口问道:“虽说在丞相府交手时他有些本事,可那多半都是蛮力,这样一个书生,真能教我们武功吗?” 要知道,打架和教人习武,完全是两码事。 谢凌轩虽然没有正经学过武功,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自己琢磨剑术,也算小有心得,深知其中的艰辛与不易。 “看来,谢小公子是不信任赵某了?” 话音刚落,赵宥便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他脚尖轻点桌面,飞身落在一旁的银杏树上,只见寒光闪烁间,随着簌簌剑气砍下两条枝干。 赵宥将树枝丢给姐弟俩,随即翻身稳稳落在不远处的马场中央,他唇角上扬,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 “二对一,试试如何?” 姐弟俩齐齐向她看来。 “咳......试试就试试。”昭若安慢条斯理地坐下,给自己泡了杯茶,“去,揍他!” 瞬间,姐弟俩便如闪电般冲了出去,伴随着沉重的撞击,昭若安几乎听到了树枝碎裂的声音。 这个赵宥,真是一点都不手下留情呢。 不过习武就是这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淡定......淡定...... 昭若安不停地在心底安慰自己,只要不把这两个孩子玩死,随他赵宥怎么折腾都行,她要的是结果,是两个武学高手,过程不重要。 想到这里,她默默转身,背对着马场上激烈的画面开始喝茶。 “夫人,小公子都被打趴下了!” “哎呀,大小姐的脸被打肿了!” 桑瑶眼睁睁看着这残暴的一幕,心底顿时升起浓浓的同情。 “夫人,您真的不管管吗?” 昭若安幽怨地看向她,“桑瑶,我也很心痛,但这是他们成长道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你就不用跟我实时播报了哈。” “我看您一点儿都没有心痛的感觉,幸灾乐祸还差不多。” “你说啥?” 桑瑶的碎碎念全部被她听了个清楚,但她并不生气,要不是现在的谢凌轩还小,谁有凌虐他的机会? 想到这里,昭若安忍不住有些窃喜,但看着不远处被踢得飞来飞去的谢凌轩,昭若安的良心又突然感受到一丝谴责。 果然,做反派也是要天赋的,她良心还不够黑。 “晚点你备些金疮药给阑青和谢凌轩送去。” 小孩子的身体还是要多多保养的,万一因为学武而落下什么病根,到时候谢凌轩不得把她放油锅里炸三遍。 “是,夫人对小公子和大小姐真是越来越疼爱了。”桑瑶露出个看穿一切的笑容。 “墙头草,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昭若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桑瑶搂着她胳膊往外走,圆圆的脸上满是讨好,“奴婢刚才是开玩笑呢,奴婢回去给您做宵夜好不好?” “好啊好啊。”昭若安咂咂嘴,刚才晚饭吃得太腻,她现在就想吃口甜羹。 不得不说,桑瑶这个小丫头不仅机灵忠心,在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上也很用心,有这样可爱的小丫头,是她的福气。 回到院子,昭若安第一时间看了账本,经过她这些天的努力,将军府账上的银子积攒了不少,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可以扩大鱼羹摊子的生意了。 将银子都收起来塞到床下后,昭若安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吃完桑瑶送来的甜羹,她便舒舒服服地爬上床榻进入梦乡。 夏日的夜里就是有无论多清凉的晚风,还是能叫人睡出一身热汗。 到后半夜,榻上的昭若安开始辗转反侧,总觉得心口发慌,睡不踏实。 “唉,桑瑶!”她爬起来,冲外头喊了一声。 桑瑶就睡在她隔壁的小间,平时一有风吹草动,桑瑶总是第一个跑过来查看,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昭若安等了半天,外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今天怎么睡这么死?”昭若安起身,披上外衣朝屋外走去。 她心慌得厉害,想让桑瑶陪她去院子里转转,但外头实在是太黑了,她一个人有点心虚。 “桑瑶?” 推开桑瑶的房门,只见人正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她试探性地推了两下,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昭若安只能又折返回去,经过回廊时,她突然听到墙角处传来细微的声响。 寻着声源望去,只见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从墙外翻了进来,昭若安顿时头皮发麻,迅速冲回屋里关上房门。 有人趁着夜色,摸进将军府了! 第26章 夜斗神秘人 昭若安心惊胆战,这人究竟是谁,居然连将军府都敢潜入,她穿来之后,似乎也没有特别得罪什么人吧? 昭若安越想越糊涂,一时间心乱如麻。 "桑瑶......"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但回答她的,却是安静无比的空气。 "桑瑶......" 她又喊了几声,却仍是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剧烈,仿佛下一秒,它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就在这时,她头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那个人,就在她房顶上! 她颤抖着双手打开房门,然后飞快地往前跑去。 "桑瑶!"她又喊了一声,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昭若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心脏怦怦怦的跳动声。 昭若安在回廊上一边喊桑瑶,一边朝院门跑去。 她跌跌撞撞,跑了很久才终于逃到院外,可外头漆黑一片,她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有人吗?人都去哪儿了?" 她喊着喊着,声音渐渐变得嘶哑,心里的恐惧越来越盛。 忽然,她眼睛瞄到右侧树后有一点烛光,她立刻朝那烛光冲过去。 可她刚一靠近,那烛火就灭掉了。 这时,她的耳畔突然响起一阵悉索声,昭若安吓得倒退一步,紧张地捂着胸口,浑身都在颤抖。 "谁?" 她想跑,可下一秒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对方灼热的手心死死捂住她嘴。 “是我!” 是谢凌轩! 他大半夜不睡觉,在院子里瞎晃悠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昭若安心中松了口气,转身就要挣脱他的束缚。 对方似是猜到她的举动,双臂用力箍住她纤瘦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 “母亲千万别动……” 昭若安心中一怔,不是……这小兔崽子要什么? 她心中疑惑,但还是听话地乖乖呆在原地,没有动弹分毫。 “有人溜进来了,你知道吗?”昭若安把声音压得很低,低到谢凌轩将头靠在她肩上才能勉强听清。 "嗯......知道,我见他进了你的院子。" 昭若安心中咯噔一下,颤颤巍巍地问道:“你看清是谁了吗?土匪?窃贼?还是仇人?” 不会是谢云尘那混蛋在外惹的祸事吧? "看不清,先跟我走,千万别说话。"谢凌轩轻声说着,搂住她的手又紧了紧。 "其实,你可以先放开我的……" 昭若安想将他的手掰开,可谢凌轩的手就像铁钳子一样紧紧箍住她,怎么都挣脱不了。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就在昭若安准备拼命反抗的时候,她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这小子不怕她了?" 她的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但这姿势实在有些不妥,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最基本的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于是她的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将谢凌轩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但谢凌轩的力气显然更大一些,他顺势抓住她的腰,将她扛在肩膀上。 "哎呦喂......谢凌轩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放在玛丽苏剧情里,这霸道的场面或许会引发无数少女春心悸动,可此时的昭若安只觉得既恐惧又难受,有种家猪被野狼拖走的绝望感。 还有,谢凌轩太瘦,肩峰顶着她的胃,她现在好想吐! 昭若安不停地捶打他,但谢凌轩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扛着她径直走回院中。 她越挣扎,他就将她扛得更高,昭若安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 "大儿子,我不行了……"昭若安已经翻白眼了。 但谢凌轩充耳不闻,闪身躲到柱子后面,确定没有人发现他们后,才不紧不慢地将她放下来。 昭若安抱着柱子不断地干呕,差一点她的胃都要吐出来了。 谢凌轩则是站在她旁边,神情既委屈又无辜。 "不用这么谨慎吧?府里不是有赵宥在吗?"昭若安抹了一把脸,觉得自己已经缓过劲来了。 "赵师傅去了丞相府,他临走前特意命我守夜。"谢凌轩语气乖巧,似乎对自己刚才冒失的举动有些自责。 “母亲,您没事吧?” 昭若安摆摆手,差点忘了,赵宥还要去照顾他的曹小姐。 不过,这拜师礼才过去短短几个时辰,将军府就整上军事化管理了,效率真高。 “对方身份不明,你不要轻举妄动。”昭若安将他拉到身后,自己趴在墙上仔细听辨屋里的动静。 里面有轻微的翻动声,那人的脚步很凌乱,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去通知祖母,让她带人过来把院子围住。” “不行!”谢凌轩立刻摇头,“把您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罢,他从腰间取下一把小臂长的木剑,紧握手中道:“母亲在这里稍等,我进去会会那贼人。” “不行......” 话音刚落,谢凌轩就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惊呼声。 昭若安急的团团转,只能捡起院中掉落的树枝,重重敲击在门框上。 “快来人啊!抓贼啊!抓贼啊!” 巨大的动静瞬间就惊动了府里守夜的一名小厮,他跑过来看了一眼,便扭头去了谢老夫人院中。 见行踪暴露,那贼人迅速甩开谢凌轩冲出房间,正好和昭若安撞个正着。 他手上没有武器,却叫嚣着要扑上来拼命,昭若安反应迅速,举起树枝一插,正好将他扣在两个树杈子中央按在地上,谢凌轩急忙上前帮忙,死死将那贼人按住。 “放开我!”那贼人怒目圆睁,还在企图挣扎。 昭若安眸色微沉,一把扯掉他脸上的面纱。 是个年轻小伙,但面生得很,昭若安并不认识他。 “母亲,这人是谁?” 看来,谢凌轩也不认识。 就在这时,谢老夫人已经带着云香雪、谢阑青,还有府上所有的小厮赶了过来。 “母亲。” “祖母。” “你们没事就好。”谢老夫人长舒口气,神情还有些惊魂未定。 “这人是谁?溜进府里想做什么?” 云香雪凑近一看,随即尖声道:“我认得他,他是香悦楼的伙计!” 第27章 小老太太的夸奖 香悦楼? 昭若安想起,之前沈眉环邀她去香悦楼做菜,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答应,对方便派人来偷她的鱼羹配方? 可看那沈眉环气质超然,举止坦荡,不像是会做出这种龌龊事的人。 “你打算如何?”谢老夫人看向她,目光中带着审视。 昭若安略略思索了片刻,便道:“今日天色已晚,先将人捆了关进柴房,明日对外就说是上门拜访,感谢沈姑娘那日帮我叫卖鱼羹的恩情,若她对此并不知情,我便告知与她,请她携手一起审问。” 谢老夫人又问:“若这人就是她派来的,你又如何?” “若她真这么喜欢这道鱼羹,大不了我就将配方赠与她。”昭若安说得坦坦荡荡,可一旁的云香雪听了却直皱眉。 “你是不是傻,那自然要她赔偿的,若她不肯,我们便去官府告状,她一个官妓,也敢跟咱们叫板?” 谢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怒斥道:“你好歹是官家妇,怎么说话如此粗鄙?” “是......儿媳知错,可儿媳说的也不无道理嘛......”云香雪嘀咕一句,乖乖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一旁的绘鸳急忙搬来檀木椅子,扶着她坐入椅中。 “鱼羹是你起家的秘方,你为何舍得给她?” 昭若安蹲下身,平静地注视着谢老夫人。 “自然舍不得,虽说香悦楼是官妓们谋生的地方,但它更与皇家挂钩。” “他们家大业大,权势也大,我们不能抗衡,若我将鱼羹配方交出去,就算今后它在香悦楼大卖,可外头百姓都知道是我先卖的这鱼羹。” “我的街头小食进了香悦楼,百姓们只会越加赞赏我的厨艺,传也是我的名号,再说了,儿媳不仅会做鱼羹,还会做其他菜,一个配方而已,就当是结交了香悦楼这个朋友。” 谢老夫人静静地看着她,心口原本汹涌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下来,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赞赏。 “你很聪明,也识大体,只可惜,尘儿没这个福气......” 小老太太居然夸她了?昭若安觉得有些诧异,见对方要起身,她急忙去扶。 谢老夫人摆摆手,还是有些抗拒她的接近。 “既如此,这件事便交给你处理吧,明天你带上香雪一起去,也好让她见见世面。” “是。”昭若安恭敬道。 谢老夫人走后,云香雪怒不可遏地瞪了她一眼。 “我出身虽不如你家显赫,可我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什么东西没见过,还需要你带我开眼?” 昭若安怜悯地看着她,云香雪一愣,有些烦躁的开口:“做什么?我说错了?” “有钱吗?” 云香雪本能的点头。 昭若安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出门左拐,找个郎中看看脑子吧。” 看着昭若安离去的背影,云香雪百思不得其解。 “她什么意思?” 谢凌轩弱弱开口:“二婶,母亲说你笨呢。” 下一秒,谢凌轩的脑袋就被拍了一个轻轻的巴掌。 “别胡说,二婶,早点休息,我们走了哈。”谢阑青急忙拉着谢凌轩离开。 这下,云香雪可算回过味来了。 她叉腰站在院门口大骂:“两个兔崽子!有本事别跑!” 说来也奇怪,若是换作从前,她定是怒不可遏,要上前将这两个小兔崽子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可如今,她竟然还被骂出了一丝开心的感觉,似乎一家人就是应该这样,偶尔互相挖苦几句,偶尔又在一起打打闹闹。 家人?不不不! 云香雪急忙用手拍打脸颊,她果真是要去看脑子了,怎么能把昭若安那个狐狸当成家人呢! 第二天一大早,昭若安便从汀斋醒来,这汀斋是忠义楼二层最大的起居室,现在被昭若安霸占了。 赵宥说马场宽阔却单调了些,因此将卧房取名为汀斋,增添些水意。 对于这些风水玄学之事,昭若安不甚在意,可赵宥说水能聚财,这下昭若安就精神了,立刻押着他研墨,在起居室外添了块小牌匾,挂上汀斋字样。 穿戴整齐后,她随口问了句:“阑青和谢凌轩呢?” 桑瑶答道:“天不亮就被赵师傅拉到马场上练功了,方才奴婢去送水,两人都可认真了。” “哦,怎么个认真法?”昭若安好奇道。 “赵师傅命他们双手提水,在木桩上扎马步,大小姐的手都磨破皮了,硬是不肯将水桶放下来片刻。” “还有小公子,因射箭时不稳,被罚盯着箭靶看了三个时辰,眼泪汪汪都不肯服软。” 哎呦,这还了得?这不虐待儿童吗? 昭若安连早点都来不及吃,慌忙下楼去看两个娃,路过雅间时,闻到里面传来淡淡的花香。 她脚步一顿,又折返回去朝屋里看了一眼。 这雅间在一楼,南面环窗,视野大好,被她收拾出来用作将来先生教书的地方,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她还未来得及添置书案。 只见房间末尾的墙边,不知何时放了张一人长的黄杨木桌案,案面上一左一右,放着两盆玉素梅。 “这不是二夫人的宝贝疙瘩吗?谁偷来的?” 桑瑶嘿嘿一笑:“哪儿能啊,这是今早二夫人让下人送来的,说是给这旧屋子添点生气。” “哦......” 昭若安若有所思,但很快她就被外头的训斥声吸引。 等她走出来一看,就见两个娃双膝跪地,肩上顶着高高的砖头,正在烈日下暴晒。 “手无缚鸡之力,就这点本事还想学武?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 昭若安:“......” 她急忙上前,将赵宥拉到一边低语,“我说大哥,你是不是太入戏了点?我让你教孩子,没让你开地狱模式。” “再说了,你带过很多学生吗?” 赵宥抬头看天,掰着手指细数起来,“不多,也就一、二、三、四......两个。” 救命......昭若安扶额。 赵宥面露尴尬,朝两人招手道:“罢了,休息一炷香时间,先去吃饭吧。” 两个孩子如释重负,立马丢了肩上的砖头,瘫倒在廊下乘凉。 昭若安命桑瑶取来甜汤,将两个累脱相的孩子喂饱后,才安心带着云香雪出门。 第28章 你帮我,想要什么? 马车一路颠簸,云香雪头上的步摇就一路作响,时不时还抽打在她脸上。 昭若安忍无可忍,拨开那步摇道:“又不是去赴宴,你打扮这么隆重做什么?” 云香雪的脸一下子垮下来。 “你懂什么?这叫输人不输阵,我们也是体面人家。” “所以,你就买了新衣服,新首饰,还有这辆豪华马车?” 云锦朱钗,香车宝马,前面家丁开道,后头仆从撒花,这得花多少钱?昭若安只觉得肉在隐隐作痛。 云香雪本就因为昨天谢老夫人的话心气不顺,此时更是火冒三丈,“借的,将军府如今有多少家底,我还不清楚吗?” 说完,她的神情又落寞起来。 “这样好的衣衫,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再穿上。” 昭若安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盯着她衣角发呆。 不消片刻,马车就停在了香悦楼门前。 门童小跑上前,恭敬道:“客人是吃饭还是听曲儿?” 昭若安递上拜帖,“将军府昭氏,想要探见沈姑娘。” 那门童接过拜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夫人稍候,容我去回禀一声。” “一个官妓,架子倒是挺大。”云香雪扯了下嘴角,满脸鄙夷。 “这可不是在我们自己家,你说话谨慎些。” 云香雪咬唇,将头撇向一边。 很快,那门童便带着位中年女子款款而来。 “见过二位夫人,沈姑娘还在前厅会客,请二位夫人先随我到后院喝茶,稍等片刻。” 昭若安颔首:“好。” 她正欲下车,那女子动作却极为迅速,立刻将手臂送上,供她搀扶。 想不到这香悦楼里的人,竟被调教得如此伶俐,望着面前雕梁画栋的古建筑,昭若安对这个地方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进门后便是一股异香袭来,丝竹悦耳,欢笑连连,只可惜正前方被一屏风遮挡,不等她侧头窥探一二,就被带着穿过右手边的沙帐,经过一段连廊后便是后院,繁花似锦,宛如仙境。 “想不到这香悦楼竟如此气派。”饶是云香雪也看呆了。 那女子闻言,淡淡一笑,“这算什么,我们香悦楼有十大名花,七大仙女,四金花魁,雅间更是多达上百之数,里头各不相同,华丽非凡,就是天上的神仙来了,也得惊掉下巴。” 昭若安问道:“那沈姑娘是什么?” “沈姑娘貌若天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然是位列四金花魁之一了。” 原来沈眉环在香悦楼的地位如此之高,难怪她一句话就能让她来香悦楼掌勺,这个人,她绝不能得罪。 “到了。”女子将她们领到一处雅间,命人上了些茶水瓜果便恭敬退下。 外面人声鼎沸,屋里却安静雅致,看得出来,建造这香悦楼的人是花了大价钱的。 如果她回不了家的话,在这个世界开一间这样的酒楼,然后混吃等死似乎也不错。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云香雪逐渐不耐烦起来。 “这女人到底来不来?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稍安勿躁。”昭若安起身,开始欣赏博古架上摆放的瓷器。 上好的青瓷,这间房子的主人品味不错,很会享受。 “实在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昭若安今天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未至,声先到,准确来说,是香先到。 一阵淡雅的胭脂香味铺面袭来,接着她才看到沈眉环款款走进的身影。 她脸颊绯红,体态飘忽不定,似是喝了些酒,要不说是美人,即便醉了也是纤弱柔美,飘摇如仙子。 她身旁没有跟着伺候的丫鬟,昭若安便主动上前搀扶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清水。 “看不出来,昭夫人伺候人的功夫也不错呢。” 喝完水,沈眉环一改刚才的醉态,眼底清明了许多。 原来是装醉,怕不是外头的客人太难缠,不醉不好脱身吧。 昭若安在她对面坐下,盈盈笑道:“端茶倒水的活不算什么,沈姑娘比我辛苦。” 沈眉环闷着声,没有回应,又自顾自的喝了杯水。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昭若安挑眉,将一个信封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沈眉环皱眉。 “鱼羹的配方。” 闻言,沈眉环面露不解,“昭夫人这是想通了?要找我投诚?” 昭若安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情,一边说道:“这不是沈姑娘梦寐以求的吗?为了一个配方,不惜命人夜闯将军府。” “若是想要,沈姑娘大可直说,一个配方而已,送你也不是不行。” 沈眉环伸出手,按住那信封,但下一秒,她又毫不客气地将那信封甩到昭若安面前。 “你把我香悦楼当什么地方了?区区一道鱼羹,还不足以让我费这番心思,我们这儿的生意,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撼动的。” 见她神情温怒,不似作假,昭若安又试探道:“是吗?那鼻尖有颗痣的小厮,你可认得?” “你抵赖不了,我见过,那人就是你们香悦楼的人!”云香雪气势汹汹的说道。 沈眉环闻言,秀眉微皱,思索了片刻才道:“小四?他鼻尖有痣,确实是我们香悦楼的人,可我从未命他去过将军府,更没偷过什么秘方。” “还敢撒谎!”云香雪看向她,急切道:“昭若安,快报官,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昭若安轻轻摇头,“不是沈小姐做的。” “哦,你怎么知道?”沈眉环好奇地看着她。 “你神情坦然,不似作假,同为女子,我更相信你能体谅我的不易,就像你说的,香悦楼高朋满座,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道鱼羹行偷窃之事呢?” 昭若安倾身,郑重道:“可若是沈小姐不知情,便代表这香悦楼里出了内鬼在替外人做事,若沈小姐想除掉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愿协助你,一起揪出这个叛徒。” 本以为这将军夫人空有其表,顶多也就会耍些小聪明,可这番话却直接说到了沈眉环的心坎里。 看来这位昭夫人,也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不堪。 沈眉环淡笑道:“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帮我,想要什么?” 第29章 你确定要在仇人眼皮底下做生意? 昭若安也不卖关子,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想请沈小姐出面,让我能在码头租个仓库。” 闻言,沈眉环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一道京水泽天下,上京都就靠着那条河来养活整个码头,可这上京都里有那么多酒楼,人人都盯着码头上那点货。” “你那鱼羹摊子,一天能用掉几条鱼?我凭什么又要把这么重要的位置分给你呢?” 昭若安垂下眼眸,淡淡道:“正因我这鱼羹摊子小,每日所需食材不多,只要一个很小的货仓即可,这样,既不会占了其他酒楼的货物,也能让沈小姐还上我的人情,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明白了,你是想扩大鱼羹摊子的生意吧?”沈眉环了然。 昭若安浅浅一笑,没有否认。 “你倒是个妙人。”沈眉环打量她半晌,缓缓点了点头,“许多女子一生都不一定能走出闺房,你有这份心实属难得。”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要先帮我找出香悦楼里的内鬼。” 昭若安莞尔,“沈姑娘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力。” “不知道你需要多长时间?”沈眉环问。 “三天,三天内我一定将这人摘出来。” 沈眉环点了点头,“那好,三天后我等你消息。” “好。” “若无其它事,我要去歇息了。” 沈眉环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道:“我听说,最近东街上有商铺招租,你若想在码头上占据一席之位,有个铺子会更容易些。” “多谢沈姑娘提醒。”昭若安淡笑着颔首。 送沈眉环离开后,她立刻便带着云香雪赶往东街。 路上,云香雪忍不住抱怨道:“你就这么信任那女人?还要我们先替她找出内鬼,万一到时候她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 “还有,你鱼羹没卖几日就要扩大生意,这风险也太大了。” “那仓库也就算了,可东街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上京都最繁华的街道,那里的酒楼多的数都数不清,你去了就是找死!” 云香雪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昭若安只是淡淡一句:“我心中有数。” 云香雪越发不屑,“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把钱败光了可别来找我借!” “我说你也太聒噪了吧?” 昭若安不耐烦地掀开车帘,指向外头街道问:“你先看,看完再告诉我想不想在这东街上立足!” 云香雪神色微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只见整个东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各家商铺连门头都金碧辉煌,令人眼花缭乱,沿街各种叫卖声更是不绝于耳。 云香雪咽了咽口水,喃喃道:“门头上那些垂花角……是真金吧?这些商家都疯了吗?” “他们哪里是疯了,简直是脑袋被驴踢了!” 昭若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这么豪横干什么,让我们这种小喽啰都没脸搞创业了!” 云香雪有些不安,“你真要在这里租商铺?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其他地方的生意远远比不上这里,我们不需要租太大的门面,哪怕是犄角旮旯的缝隙都行。” 昭若安探出脑袋,向一位路过的大哥打听道:“这位大哥,你知道东街上哪里有商铺出租吗?” “你去商会门前的告示榜看看吧,那里应该有。” 昭若安感激道:“多谢。” 等她们到了商会,果然看见大红布告栏上贴着各种通告,上面的公文内容大多都是出租或出售合适的店面。 昭若安一连看了五六张告示,正选得起劲时,云香雪却突然上前来拉她。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见她神色惶恐,昭若安只觉得奇怪。 “为何?” “这告示上面的商铺价格都贵得吓人,我们哪里租得起啊?” “不急,货比三家,多看看嘛。” “可是......这些商铺都不好找啊,就算你能找到一处,你有银子吗?” 昭若安闪闪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还行,攒了点小钱,虽然买不起,但租还是没问题的。” “对牛弹琴,你就作死吧!”云香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若是担心钱的问题,那完全没必要。” 云香雪在心中纠结一番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她。 “其实,东街商会的会长和你夫君有仇,你确定要在仇人眼皮底下做生意?” 昭若安只听到自己心头传来一阵咯噔声。 “人与人之间有点小摩擦也正常,这一会之长,总比可能这么小心眼吧?” 云香雪冷笑道:“夺妻之仇,算不算小摩擦?” 昭若安彻底蔫儿了,忍不住在心底暗叹。 真是作孽啊! 谢云尘这个王八羔子,活着的时候不做点好事积德也就算了,死后还要给她留下这么个大麻烦。 难不成是记恨着她霸占正妻之位的仇,所以在地下还故意折腾她? 不行不行,她回去一定要让赵宥那个土风水师帮忙办场法事,驱一驱最近的倒霉气。 “喂,你摇头晃脑地在想什么?” 云香雪忍不住推了她一把。 “鬼上身啊?我劝你赶紧走吧,若是让人王会长瞧见你,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哎呀,你不妨先和我说说,谢云尘与这王会长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恩怨。”昭若安脸上带着几分讨好。 云香雪见惯了她这副猥琐小人模样,嘲讽一声道:“你对自己夫君的事还真是一点都不上心,也不知他这么多女人里,你怎么偏偏就逮着谢凌轩那生母不放。” 这就要问原主去了,她这个套了人家壳子的冒牌货怎么会知道? “嘿嘿,好弟媳,你就告诉我吧。”昭若安拉她在路边的馄饨摊上坐下,“我请你吃馄饨,就当信息费了。” “什么......费?” 昭若安摆手:“这都不重要,请开始你的演讲。” 看在昭若安帮她赎回金项圈的份上,云香雪也不好拒绝,于是便将来龙去脉都说与她听。 几年前,谢云尘与好友在翠红楼饮酒时,看中了一位名叫秦言的舞女,当时谢凌轩的生母正有孕在身,谢云尘便想将秦言收入府中纳为通房。 可那秦言性子刚烈,宁死不从,且已经与王道私定终身,只可惜,当时王道还只是一个在商会里打杂的小伙计,即便掏空全部家当,也比不过谢云尘随手洒下的几锭银子。 就这样,王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谢云尘替秦言赎身,可当晚,秦言就因惹怒谢云尘,被发卖到了外地。 王道也来将军府闹过几次,但都被谢云尘用蛮力打发走了,如今的王道已是东街商会的会长,他视谢云尘为毕生死敌。 “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好,要不是因为谢云尘殉情身亡,他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将军府呢。”云香雪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说的也没错,现在的王道恐怕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撒,昭若安要是这时候撞上去,正好成了活靶子,撒气包。 可若想撑起整个将军府,东街这块肥肉,她真的不能放弃。 第30章 要引蛇出洞 昭若安还在愣神的时候,热腾腾的馄饨就已经被端上了桌,云香雪也不客气,直接将馄饨端到自己面前开始大快朵颐。 她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其实,你若真想在东街做生意,为什么不先试试租个小摊呢?” 昭若安看向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你想租码头的仓库,无非是想用最便宜的价格给自己店铺供货,但这件事不是这么好解决的,不如先在东街打响名头,这样既不用被王道管辖,也不用承担风险。” 昭若安微微一笑,将自己手边的馄饨推到她面前,“不错,你的大脑还算没有完全退化。” “别跟我说你早就想到了,这可是我的功劳。”云香雪接过馄饨,毫不犹豫地享用起来。 “不跟你抢。” 店铺和仓库是一定要租的,但却也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她有足够的耐心可以等待。 回到将军府后,云香雪说要回院子里给兰花浇水,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昭若安则第一时间赶往忠义楼,想看看赵宥有没有把她那两个娃玩死,结果刚进院子,就看到桑瑶蹲在地上,对着放在面前的小木桶发呆。 “桑瑶,你在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桑瑶立刻迎上来。 “夫人,您回来啦。” “方才赵师傅拉着小姐和公子去河边射鱼,说是练习眼法,结果从河里捉上来这么个丑东西,奴婢正在逗它呢。” 昭若安走进一看,发现木桶里正浮着个乌漆嘛黑的大王八。 “倒是可爱。”昭若安蹲下身,随手捡根树枝开始逗弄里头的王八。 可这王八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瞬间逃到木桶边缘,任由昭若安怎么挑衅也不肯将头伸出来。 “奴婢给您准备了甜汤,夫人喝一些吧?” “好,这天气确实太热了些。”昭若安点头。 桑瑶去取甜汤的功夫,一个人影就突然静悄悄的出现在她身后,昭若安被吓了一跳,起身才发现谢老夫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母亲,您怎么来了?” 谢老夫人面色冷淡,“听说你请了位师傅来府上教两个孩子练武,我来瞧瞧,看这两个孩子还有没有在喘气。” “母亲,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昭若安赔笑道。 这小老太太是防着她呢,生怕她背地里找人来虐待两个娃。 “行了,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谢老夫人抿唇,接过绘鸳手中的团扇,轻轻扇着脸颊。 “谢家是将门之后,小辈们愿意习武也是好事,对了,这么热的天,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昭若安将王八指给她看,“阑青他们捉了个大王八回来,儿媳正琢磨将它炖汤,送去给您补身体。” 谢老夫人哦了一声,走近细细打量那王八。 “今日去过东街了?” “是。”昭若安点头。 第31章 婆婆的责备 桑瑶一愣,随即点头,“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准备。” 她转身快步离去,裙角在风中轻轻摆动,像是水面上的涟漪。 昭若安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那只王八身上。 它的脑袋依旧在水中摇晃,贪婪地吞食着漂浮的鱼食。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不一会儿,桑瑶捧着一小袋鱼食匆匆赶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夫人,鱼食来了。”她气喘吁吁地将盒子递了过去。 昭若安接过鱼食,手指轻轻捏起一小撮,缓缓洒向木桶,那些细小的颗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微弱的波纹。 王八似乎感受到了新的诱惑,迅速游了过来,张开嘴一口吞下。 “你看。”昭若安轻声说道,眼神专注而深邃,“只要饵够香,再狡猾的东西也会忍不住探头。” 桑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夫人,您这是……打算引谁出洞呢?” 昭若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手拍了拍桑瑶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神秘,“一会儿你去街上买些最新鲜的河虾回来,顺便再帮我做件事。” 桑瑶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疑惑,但还是恭敬地点头,“夫人吩咐,奴婢一定办妥。” 昭若安轻轻一笑,手指拨弄着木桶边缘的水纹,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只贪吃的王八。 “去买虾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看最近城里有没有什么人频繁出入香悦楼,记住,不要张扬,悄悄地问。” 桑瑶虽然心中困惑,但见昭若安神色认真,也不敢多问,低声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她转身要走,却被昭若安轻轻唤住,“等等,” 昭若安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递给桑瑶,“买完虾后,剩下的钱你自己留着,买糖吃。” 桑瑶接过铜钱,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多谢夫人!” 她脚步轻快地离开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昭若安目送她走远,这才收回目光,重新蹲下身,盯着木桶中的王八。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桶边缘,发出细微的响声,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走到院角的石桌前坐下,拿起桌上未喝完的甜汤,轻轻啜了一口。 甜汤的清香在口中弥漫开来,她却觉得心思愈发沉重。 “引蛇出洞……这蛇到底会是谁呢?”她低声喃喃,目光望向远处的高墙,仿佛透过层层阻碍。 片刻后,她放下碗,起身走向忠义楼,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谢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声音。 “胡闹!昭氏呢?快把她给我找来!” 昭若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刚才她们婆媳还相敬如宾呢,这会儿她又怎么得罪这位老祖宗了? 昭若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踏入忠义楼的门槛。 厅内,谢老夫人正坐在主位上,手中的团扇急促地摇动着,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压顶。 第32章 宣王的动作 送走谢老夫人后,昭若安便急匆匆地赶往忠义楼偏房,这里是他给赵宥安排的居所。 她同情赵宥的遭遇,更有爱才之心,这才一次次的对赵宥和颜悦色,可这小子倒好,完全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要是真把将军府的这两个宝贝疙瘩给玩坏了,谢老夫人不得扒掉她一层皮。 “我说赵师傅,那两个孩子才十四五岁,你拔苗助长也不带这么迅速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不知道......吗......” 一推开门,昭若安就被面前的场景惊呆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此时的赵宥正赤裸上身躺在床上,一旁坐着身穿丫鬟服饰的曹玉娥,两人你侬我侬,小手还互拉着。 简直是世风日下,荒唐至极! 昭若安匆忙回避,赵宥也迅速披上外衣,牵着曹玉娥的手向她走来。 “见过夫人。”曹玉娥的声音姣姣软软。 昭若安扶额,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不说我是,你们把我这当成什么地方了?这是约会的地方吗?”昭若安颇有微词的说道。 赵宥刚要解释,曹玉娥就抢先一步道:“夫人误会了,是我听闻阿宥受伤,所以才偷溜过来看他,你千万不要生气。” 受伤? 昭若安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我带孩子们出门练习骑射,见山里花开遍地,一时起了玩心,便带他们进去游玩,结果遇到了深山里的狼,孩子们跟着我,一番搏斗下来也都负了伤。” 说完,赵宥抱拳,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是我粗心大意,要打要罚,任由夫人处置!” 曹玉娥也慌忙跪下,哭得梨花带雨,“阿宥是为了保护那两个孩子才受的伤,求夫人不要怪他。” 原来是这样,难怪谢阑青和谢凌轩会吓得魂不附体。 赵宥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因为看到几朵花就好奇心爆棚,涉险进入大山呢,肯定是那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山景,所以才会忍不住央求他进山。 “罢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昭若安深深地叹了口气,“下次不要再带他们去那种地方了。” 赵宥点头,面上满是自责。 昭若安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臂的绷带上,有血迹隐隐透出。 她皱了皱眉,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伤口,“疼吗?” 赵宥摇头,眉头却微微皱起,“不碍事,只是皮外伤。” 曹玉娥在一旁低声啜泣,眼圈红红的,显然是担心极了。 昭若安转头看她,语气柔和了几分,“若曹小姐方便,今早就留在这里照顾他吧。” 曹玉娥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当然,只是夫人,阿宥他……” “我知道。”昭若安打断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不会责罚他。” 曹玉娥点了点头,将跪在地上的赵宥搀扶起来。 第33章 谜团 赶到镇上时,天色已经大暗。 桑瑶提灯站在城门口焦急张望,一见几人便忙迎上来。 “小姐,你们可算来了,奴婢都快急疯了!” 昭若安喘了口气,目光寻望四周不见鸾湘的身影,急忙问道:“鸾姑娘呢?” “在客栈里休息,外头危险,咱们也快回去吧。” 提起鸾湘,桑瑶的脸色就不太好。 “小姐,那个鸾湘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喊着要回寨子去。她就是个拖油瓶,咱们带着她干嘛呀!” 昭若安一边催促着几人往客栈方向走,一边安慰她道:“自然有她的用处,你就别抱怨了。” 客栈内,昭若安安顿了宋澜莹,又吩咐桑瑶留下照顾后才离开。 屋外,谢凌轩正双臂环胸,斜靠在廊柱下发呆。 远处暮色如墨,点点星光闪烁,将他原本就冷淡的五官衬托得更加孤傲沉寂。 “你在看什么?”昭若安上前,好奇道。 谢凌轩依旧淡淡:“你确定秦寒会来吗?” 昭若安一愣。 “你知道鸾湘肯定会想方设法和秦寒联系,所以将她带到此处,不就是为了将秦寒引出来吗?” 没错,以鸾湘对秦寒的忠心程度,她肯定会想办法跟秦寒汇合,而昭若安自己也有想要求证的事情。 只可惜在追兵的围剿下多有不便,只能用这种方式把秦寒引过来。 没想到谢凌轩竟然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这一点还真是叫人意外。 “你倒看得起他,若是秦寒死在追兵刀下,你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昭若安笑了:“好歹是在刀锋舔血下过活的人,倒也不至于如此无用。” 两人相视,眼底都怀着期待。 话音刚落,只见客栈后院处升起一枚烟花弹,在空中炸开绚丽彩光。 谢凌轩只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昭若安脸上。 短暂的烟花弹从她精致五官上划过,将她一双美眸衬得熠熠生辉,如同碎星般动人无比。 烟花消散,昭若安回头,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目光中。 “你那是什么眼神?” 被她问得有些心虚,谢凌轩收回目光,颔首低咳道:“人应该快到了,走吗?” 昭若安点头:“去后院。” 两人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朝后院走去。 刚到后院,便看见鸾湘扶着重伤的秦寒,从偏门踉跄着走进来。 第34章 勇闯香悦楼 “宣王运送黑火药到底想干什么?这件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昭若安一字一顿的问道。 事关爹娘丧命的缘由,若是秦寒敢撒谎,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昭若安死死盯着他,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只可惜,秦寒面色如常,并无丝毫异样。 秦寒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可听说过谢家军?” 久违的记忆被打开,时隔十年,再次听到谢家军三个字,昭若安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谢家三代为将,老将军谢峰战功赫赫,其子谢铭骁勇无敌。为表嘉奖,陛下亲封谢家军名号,响彻天下。” 昭若安顿了顿,看向秦寒的目光已然泛起腥红。 秦寒点头,道:“后谢峰以通敌叛国之罪被斩杀阵前,谢铭协云家起兵失败后,带着五皇子炸开城门出逃,同时挟持了无辜的你。” “谢家赤胆忠心!绝不可能造反!”昭若安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声,手掌重重拍在桌上。 她瞪着秦寒,目光逐渐升起一股杀意:“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当年的事!” 秦寒抿了抿唇,解释道:“我随母姓,而我原是姓林,是谢家军右副将林义的独子。” 谢家军遗孤!昭若安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遇到谢家军遗孤! 仿佛被惊雷劈中,昭若安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我母亲早逝,因年幼被父亲带在身边。鸾湘便是我在那场大战中,从阵前边境捡来的孩子。” 秦寒缓慢起身,拉开上衣,露出满身刀伤痕迹。 “我父亲为人正直,赤胆忠心,绝不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可他却被陛下派来的一个阉人绞死在阵前!” “昭大小姐,我跟你一样,对当年的事情充满疑惑。谢家与云家交好,你又与五皇子青梅竹马,还差点成了五皇子妃,这份仇恨,你放得下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秦寒身上遍布狰狞伤疤,有些痕迹甚至深可见骨,可见他这些年来东躲西藏,吃了许多辛酸苦楚。 昭若安咬牙,几乎是颤抖着开口:“这跟宣王又有什么关系?” 秦寒合上衣衫,坐下道:“我知道你的过去,宣王也同样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招兵买马,想为谢家军讨回公道。只可惜银钱不足,进度缓慢。” “三个月前,宣王突然找到我,要我劫持你父母,夺取金缕衣。宣王称金缕衣价值连城,想要分文不花地得到,所以才提出跟我合作。他说如此便可以从昭家得到一大笔赎身费,这样我便能报仇雪恨。” “当时我以为货物中只有金缕衣,可打开验收时却在里面发现了大批黑火药。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宣王竟派人在半道中杀了你爹娘,还夺走了黑火药。若不是兄弟们反应够快,那金缕衣恐怕也落不到我手中。” 难道,她爹娘是受了宣王的蒙骗? 可如此大量的黑火药,爹娘不可能毫不知情。就算被蒙在鼓里,可负责搬运货物的昭家仆从难道也毫无发觉吗? 还是说,她爹娘也是宣王的同伙?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想到这里,昭若安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我是谢家军的遗孤,誓死忠于五皇子。昭大小姐,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秦寒看着她,颇为诚恳的说道:“我们合作怎么样?一起扳倒昏君,替我们珍爱的人报仇!” 此时的昭若安浑身都在颤抖,尤其是她的手腕,几乎开始抽搐起来。 她咬牙,一把按住自己的手,冷冷道:“时过境迁,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你又何必执着于过去的仇恨呢?” 第35章 杀机四起 “你听到了多少?”昭若安语气不善的问道。 谢凌轩面不改色道:“从艳冠京都开始。” 是吗?昭若安才不信。 不过,她并不在意。只要谢凌轩守口如瓶,她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早点休息,最多一个时辰。”谢凌轩淡淡道。 “咱们累了一天,怎么也得睡到天亮啊。”珊瑚不满的嘀咕道:“一个时辰怎么够......” 昭若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起身道:“一个时辰也不错了,珊瑚,休息吧。” 虽然不知道两人打的什么哑谜,但珊瑚也没有多问,只乖乖搀扶着昭若安往屋里走。 经过谢凌轩身旁时,昭若安开口道:“一个人挡得住吗?要不要给你找几个帮手?” 谢凌轩耸肩:“你们两个废柴?还是隔壁两个伤患?” 他说的隔壁,自然就是身负重伤的秦寒和鸾湘。 昭若安无奈道:“当我没说,动静别闹太大,这客栈里住了不少人呢。” 谢凌轩点头,扭头去了屋外守着。 夜色渐深,珊瑚躺在外屋的小榻上,呼吸格外香甜。昭若安睫毛微颤,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细细听着,瓦片上似乎有沙沙声传来。可下一瞬便被一声闷哼代替,随即是幽深的静。 这是得手了? 昭若安起身,轻手轻脚地披上外衫,猫身到窗边偷听。 她早就料到那帮黑衣人会来,东西没有到手,秦寒也还活着,沈毅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屋外很安静,就在她以为那些黑衣人都被解决了的时候,屋顶又是一阵巨响。 只听“砰”的一声,一个黑色人影破窗而入,重重地摔在地上。 谢凌轩跟着跳进来,抬脚踩在那黑衣人胸口。黑衣人咳嗽着呕出一口血,双眼死死瞪着他。 “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谢凌轩冷声问道。 “小心!”昭若安话音刚落,那黑衣人闷哼一声,竟直接双眼翻白,倒地晕了过去。 谢凌轩匆忙上前探查鼻息,最后只能无奈摇头:“死了!” 竟是个死士...... “沈毅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这下线索又断了。” 谢凌轩蹙眉,道:“是我大意了。” 昭若安摇头。 这人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不能怪他。 想了想,昭若安问道:“只有这一个吗?” 第36章 惹火上身 “死人啦!” 围观的住客顿时惊叫起来,有人想溜出去报官,皆被谢凌轩一记眼刀震住。 他上前,仔细在那已经断气的黑衣人身上摸索一番,最后将人翻过来,示意昭若安去看。 昭若安蹲在地上,只见那尸体后脖颈处不知何时被插入了一根银针,银针纤细如发,若不留意根本发现不了。 谢凌轩抬手,用两指夹住银针将它从尸体身上取出。他借着烛光看了看,两道剑眉立刻沉了下去。 “银针发黑,有剧毒!” 昭若安心下一惊,忙问道:“从哪儿来的?是何毒?” 谢凌轩环顾四周,但凡是目光被他扫过的住客纷纷关上房门躲进屋内,生怕自己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扇半开的窗前,沉声道:“看银针插入的力道,应该是从极远处投射而来,并且还借用了某种暗器。” “至于是什么毒......”他捏着银针的手指慢慢磨搓,猜测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致死,大概是鹤顶红了。” 鹤顶红,真是大名鼎鼎的一种毒药呢。 “制作鹤顶红需要大量红砒,还必得是细心提纯的红砒才可用,一般人难以获取。看来,对方来头真是不小。”昭若安道出了其中最大的问题。 她在书院中学科广茂,对医药奇草也略有涉猎,因此非常清楚鹤顶红的价值。 眼下她只觉得毛骨悚然,鹤顶红虽名贵,但杀人速度最快,可免除一切后顾之忧。 背后主谋竟到了用鹤顶红暗杀死士的地步,可见其中阴谋一旦暴露,注定会掀起滔天骇浪。 谢凌轩皱眉,不耐烦道:“秦寒这家伙,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必得是我惹的麻烦吗?”秦寒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两人齐齐回头,就见他在鸾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从楼梯上下来。 “你得知了沈毅偷运黑火药进京的秘密,还不算是天大的麻烦吗?”谢凌轩阴阳怪气的说道。 秦寒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对昭若安道:“如此巨量的黑火药从何处得来我并不知晓,但负责押运货物的是你爹娘,他们就当真不知吗?这些黑衣人,又何尝不是冲着你宋家来的呢?” 这些问题也正是昭若安心里所怀疑的,但她面上不动分毫,只是淡声问他:“所以,沈毅的黑火药丢了,他如此兴师动众,就是为了找回这些东西吧?” 秦寒点头:“八九不离十。” 昭若安问他:“你不知道?” 秦寒摇头:“不知。” 气氛有瞬间的僵硬,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最后还是鸾湘打破了平静:“管他什么黑火药白火药的,我们通通不知道!” 她看向秦寒,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寨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寒低咳了两声,对昭若安道:“之前逼迫你实属无奈,如今我山寨兄弟死伤无数,我只想他们活下去。” 这是要跟她讲条件? 昭若安想了想,从贴身的里衣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他:“这是一百两银子,够你安顿寨子里的兄弟了。” 秦寒毫不客气地接过银票塞进怀里,道:“好,算我欠你的。你爹娘的尸身我已命人运送到城外树林,你自行去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