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游仙界九万载,今朝逆天称帝》 第5章 拉拢 三阶的主考官,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红袍老者,胸前佩戴着四道金纹的丹师徽章,代表着他四阶炼丹大师的尊贵身份。 他名为古河,是丹塔分支的核心长老之一。此刻,他那双阅尽沧桑的眸子正仔细打量着牧舟,平静之下是难以掩饰的震动。 “牧舟小友,三阶考核,炼制‘破障丹’。” 古河长老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无形的威严,“此丹可助灵海境巅峰突破小瓶颈,炼制不易,需同时调和阴阳二气,平衡五行药性,稍有差池,轻则药力大损,重则丹毁反噬。你有三个时辰。” 破障丹! 周围旁观的几位资深二阶炼丹师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三阶丹药中公认的难点之一,成功率极低。 他们看向牧舟的眼神更加复杂,有期待,但更多是怀疑——如此年轻,真能驾驭这等复杂丹药? 牧舟微微颔首,走到中央最核心的一座赤红色丹鼎前。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闭上了眼睛。 识海之中,仙王级的丹道感悟如星河般流转。破障丹的丹方、药材君臣佐使、五行生克、阴阳交汇的关窍,瞬间了然于胸,推演至最完美状态。 当他睁开眼时,指尖那缕苍青火焰再次跳跃而出。这一次,火焰不再微弱,而是带着一种内敛的、仿佛能焚尽万物的深邃气息。 火焰投入炉底,那赤红丹鼎嗡鸣一声,鼎身符文瞬间亮起,炉温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精准攀升。 药材如流水般投入。百年份的烈阳草、阴属性极强的寒玉髓、五行属性的辅药…每一种药材投入的时机、角度,都妙到毫巅。 火焰在他意念下如臂使指,时而如春风化雨,温柔包裹;时而如雷霆万钧,瞬间焚尽杂质。 药液在鼎中翻滚,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混沌色泽,阴阳二气、五行灵光在其中流转、碰撞、交融,却没有丝毫狂暴失控的迹象。 没有手印,没有咒诀。只有绝对的掌控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古河长老的眼神从最初的审视,到凝重,再到无法掩饰的惊叹! 他从未见过如此举重若轻、浑然天成的炼丹过程!那控火之术,已臻化境!那对药性融合的理解,更是深不可测! 两个半时辰刚过。 嗡——! 赤红丹鼎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龙吟!鼎盖自行飞起! 刹那间,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浓郁的丹香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闻之令人精神大振,体内灵力都隐隐活跃!九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如琉璃的丹药悬浮而出! 丹药一半呈现炽烈的金红色,一半呈现深邃的冰蓝色,阴阳二气在丹体表面流转不息,形成完美的太极图案!更令人骇然的是,那太极图案外围,赫然环绕着四道凝若实质、闪烁着星辰般光辉的紫金色云纹! “破障丹!九颗!皆…皆珍品!四道紫金云纹!阴阳交泰,丹蕴道图!” 古河长老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颤抖,一步抢到近前,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一颗丹药,如同捧着绝世瑰宝,眼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丹道奇才!绝世奇才啊!” 整个三阶考核区,落针可闻。所有旁观的炼丹师,包括一些闻讯赶来的丹塔执事,全都如同泥塑木雕,大脑一片空白。四道紫金云纹! 阴阳道图!这已经超出了他们对“珍品”的认知!这几乎是传说中的“丹王”气象! “哈哈哈哈!好!好!好!” 一个洪亮如钟、蕴含着磅礴精神威压的笑声突然从高处传来。众人只觉得心头一沉,纷纷躬身行礼。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考核区上空。他身着绣着七颗星辰环绕丹炉图案的玄黑色法袍,面容看起来不过中年,却有着一双仿佛看透世情的深邃眼眸。 他周身没有迫人的气势散发,却自然而然地成为整个空间的中心,连光线似乎都向他微微弯曲——正是丹塔大魏东域分支塔主,云胤真人! 一位货真价实的五阶炼丹宗师,更是灵海境的强大修士! 云胤真人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牧舟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震撼,如同发现了一块绝世璞玉。 他飘然落下,落在牧舟面前,脸上带着和煦却极具压迫感的笑容:“小友牧舟?今日观小友炼丹,神乎其技,叹为观止! 此等天赋,世所罕见!本座云胤,忝为丹塔此处分塔之主,欲收小友为关门弟子,倾囊相授!丹塔资源,任你取用! 假以时日,必能名震大陆,甚至…窥探那丹道至高之境!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塔主亲自现身,开口收徒!这简直是泼天的机缘! 周围所有人都露出了极度艳羡的神色。能被一位五阶宗师、天境强者收为关门弟子,是多少炼丹师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造化! 然而,牧舟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足以主宰大魏王朝东域命运的大人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如同古井深潭。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普通的丹师礼,声音清晰而平淡,在落针可闻的大厅中回荡: “塔主厚爱,牧舟心领。然,吾之道,自有其途。拜师,不必了。” 拒绝了?! 他竟然拒绝了丹塔塔主、五阶炼丹宗师的收徒邀请?!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众人脸上的艳羡瞬间冻结,变成了极度的错愕、茫然,甚至有人觉得这少年是不是疯了?连古河长老都惊得张大了嘴。 云胤真人脸上的笑容也微微凝滞了一下,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但更多的却是更深沉的探究。 他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重新打量着牧舟。这份心性,这份淡然…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哈哈哈!好!好一个‘吾之道,自有其途’!”云胤真人忽然抚掌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赞赏,“少年人意气风发,道心坚定,甚好!既然小友志不在此,本座亦不强求。” 他话锋一转,取出一枚非金非玉、通体玄黑、正面铭刻着星辰丹炉、背面刻着一个古老“尊”字的令牌,递向牧舟,语气郑重:“此乃我丹塔‘玄尊令’,持此令者,为我丹塔尊贵座上宾! 凭此令,可在丹塔任何分殿享受最高规格待遇,优先购买、兑换任何资源,每年可无偿支取十万下品灵石,遇危难时,可调动分殿部分力量相助!此令,赠予小友,权当结个善缘!” 玄尊令!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倒抽冷气声!丹塔座上宾!这是何等尊崇的身份?其价值,甚至远超成为塔主弟子! 因为座上宾意味着自由,意味着与丹塔平等对话的资格!这少年,他究竟何德何能?! 牧舟这次没有拒绝。他接过那枚入手温润、散发着隐晦空间波动的玄尊令,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庞大能量和权限,微微颔首:“多谢塔主。”这令牌,对他接下来的计划,确实有用。 牧舟并未立刻离开丹塔。玄尊令带来的便利远超想象。他直接进入丹塔最顶层的修炼静室,浓郁的灵气几乎凝成液态。云胤塔主赠予的灵石和丹药资源,也通过侍者恭敬地送达。 静室之内,牧舟盘膝而坐。面前摆放着数百块中品灵石,如同小山般散发出精纯的灵气波动,更有数瓶刚刚炼制出的极品凝气丹、破障丹。他毫不犹豫,运转前世仙王级的霸道功法《万星归源诀》。 轰隆! 静室内如同刮起了灵气风暴!数百块中品灵石瞬间化为齑粉,海量的精纯灵气如同天河倒灌,疯狂涌入牧舟体内。 极品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更磅礴精纯的药力洪流。他丹田气海中,那缓缓旋转的星云漩涡骤然加速,疯狂吞噬着涌来的能量,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凝实! 灵海六重!七重!八重!…势如破竹! 雄浑的星灵力在拓宽强化的经脉中奔腾咆哮,发出江河澎湃的轰鸣。他的骨骼再次被淬炼,发出玉质般的光泽,肌肉纤维中仿佛有星辰符文在隐现。 当最后一丝灵气被吞噬殆尽,牧舟的气息稳稳停在了灵海九重巅峰! 距离突破灵海境,只差一个契机! 第6章 通天塔 但他并未停止。丹塔,除了是丹道圣地,其内部更有一处闻名遐迩的武道试炼之地——通天塔!此塔共一百层,对应炼体境从一重到极限一百重的全部关卡! 每一层都有一道丹塔前辈留下的、对应相应炼体境界的守关意志!唯有在炼体境踏足真正极限的妖孽,才有望通关! 牧舟起身,眼中神光湛湛,一步踏出静室。 通天塔,位于丹塔建筑群的深处,一座独立的、通体由不知名黑色金属铸就的百层巨塔。 塔身散发着古老、沉重、战意冲霄的气息。塔下入口处,常年有丹塔护卫驻守,更有不少年轻修士在此排队等候,试图挑战自身极限,磨砺武道意志。 当牧舟手持玄尊令出现在入口时,守卫队长瞳孔一缩,立刻躬身行礼,恭敬地将他引至一个专属的传送阵,无需排队,直接送入塔内。 第一层。 空间不大,中央一道模糊的、散发着炼体一重气息的人形虚影凝聚。没有任何言语,虚影一拳轰来,拳风刚猛,直取中门。 牧舟的修为被压制到了炼体境,他甚至没有抬手,只是向前踏出一步。 轰! 一股沛然莫御的恐怖气血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而出!那道炼体一重的意志虚影连惨叫都未发出,如同被飓风扫过的沙雕,瞬间溃散!第一层,破! 第二层,炼体二重虚影,同样一步踏过,威压碾碎! 第三层…第四层… 牧舟的速度快得令人发指。他根本没有动手,仅仅凭借那炼体破极一百零八脉圆满贯通、气血如太古龙象般的恐怖肉身威压,如同行走人间的神祇,所过之处,那些对应普通炼体境的意志虚影,如同遇到烈阳的薄雪,纷纷自行崩解! 十层!二十层!三十层!…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一层层向上。越往高层,守关意志的境界越高,虚影也越发凝实,气息越发强大。从最初的浑浑噩噩,到开始出现简单的战斗本能,施展基础拳脚武技。然而,在牧舟那超越此界认知的破极肉身面前,依旧脆弱不堪。 五十层!守关意志已达炼体九重,贯通五十条经脉!虚影几乎凝如实质,一拳一脚蕴含开碑裂石之力,怒吼着扑来。 牧舟终于抬起了手。不是格挡,而是随意地屈指一弹。 啵! 一道凝练到极点的指风破空而出,瞬间洞穿了虚影的头颅!意志溃散! 七十层!炼体九重贯通七十条经脉的虚影,气息狂暴,拳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牧舟依旧只是一指。这一次,指尖有星芒一闪而逝。 噗! 虚影胸口炸开一个大洞,瞬间崩灭! 九十层!炼体九十条经脉!虚影凝实如真人,眼神锐利,周身气血翻腾如烘炉,竟施展出一套颇为精妙的拳法,拳影如山,封锁四方。 牧舟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这意志,已带上一丝生前战斗的灵性。他并指如剑,向前轻轻一划。 嗤啦! 一道无形的、锋锐至极的气劲撕裂空间,将如山拳影连同那意志虚影,从中一分为二!干净利落! 九十九层!炼体境开辟九十九条经脉!虚影高大魁梧,肌肉虬结如龙,散发着蛮荒凶兽般的气息。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双拳齐出,拳势厚重如山岳崩塌,空气被压缩得发出爆鸣! 牧舟终于认真了一丝。他右拳紧握,没有任何花哨,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轰出! 这一拳,引动了体内那百丈巨龙虚影的咆哮!筋骨齐鸣如雷霆!气血奔涌如天河决堤!拳锋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轰——咔嚓! 那蛮荒巨人般的意志虚影,连同其崩塌山岳般的拳势,在牧舟这返璞归真、却蕴含了炼体破极全部伟力的一拳面前,如同脆弱的琉璃,轰然炸裂!碎片四溅,又迅速化为光点消散! 第一百层! 塔顶空间异常空旷。中央,一道身影背对着牧舟,负手而立。他身形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撑开寰宇的浩瀚之感。 气息深沉如渊海,赫然达到了炼体境的真正极限——一百零八条经脉!甚至触摸到了一丝打破桎梏、窥探更高境界的玄妙意境。 “多少年了…终于有人,踏足此境。”一个苍老、平静,却蕴含着无尽岁月沧桑感的声音响起。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 牧舟的目光与对方接触的刹那,仙王魂魄深处,那十八重封印的最底层,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极其遥远的悸动传来。 眼前这道意志虚影的面容…竟与他前世陨落前,在仙界星海深处瞥见的、某个古老战场边缘的一尊模糊石像,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那石像的眼神,似乎也曾如此刻般,穿透万古时空,落在他身上! 牧舟的心神,第一次在此界产生了明显的波澜。这绝非巧合! 那守关意志似乎也察觉到了牧舟灵魂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异常波动,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疑惑,但很快隐去他不再言语,只是对着牧舟,缓缓抬起了右手。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压力瞬间降临! 这不是灵力的压迫,而是纯粹的、登峰造极的肉身力量与不屈武道意志的结合!仿佛整个第一百层塔的空间,都化作了他的拳意领域! 牧舟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那是对真正对手的尊重,更是仙王战意的苏醒! 他低喝一声,体内百丈巨龙与赤金凤凰的虚影同时显现,盘绕周身,发出震天动地的龙吟凤鸣! 他同样抬起了右拳,体内一百零八条星辰玉带般的经脉同时绽放光华,气血如亿万星辰同时燃烧! 两股代表了此界炼体境最极致的力量,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道无声的、仿佛能湮灭一切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将整个第一百层塔的空间都冲击得剧烈扭曲!光芒刺目,淹没了所有! 当光芒散去。第一百层塔顶中央,只剩下牧舟一人站立的身影。他微微喘息,拳锋之上,有点点星光般的血液渗出。 而那道苍老的守关意志虚影,已然消失无踪。唯有一枚闪烁着古朴符文、非金非石的令牌悬浮在虚影消失的位置,缓缓落入牧舟掌心。 令牌入手沉重,正面刻着一个古老的“极”字,背面则是一幅模糊的、仿佛在无尽星空中搏杀的巨人图影。一股苍茫不屈的武道真意传入牧舟识海。 通天塔外,那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塔顶,骤然亮起一道冲霄的金色光柱! 光柱之中,隐约有龙腾凤舞之影!一个恢弘古老的声音,如同从时空长河深处传来,响彻整个丹塔区域: “通天百层,炼体极境!破关者,牧舟!” 整个丹塔,瞬间沸腾!无数道震惊、骇然、崇拜的目光,投向那高耸入云的通天塔顶! 第7章 灭南宫 塔主静室。 云胤真人负手立于巨大的水晶壁前,壁中清晰地映现着通天塔第一百层牧舟收下令牌的画面。 他身后,站着两位气息渊深、如同融入阴影中的老者,皆是天境修为!这是丹塔分支的底蕴力量之一。 “此子…”云胤真人目光深邃,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炼体破极百脉,丹道神乎其技,心志坚如磐石…绝非我大魏,甚至非此界能容之真龙。他身负大因果,恐有血海深仇在身。樊城,怕是要起风了。” 他转身,对身后两位老者沉声道:“影老,墨老。持我手令,暗中跟随牧舟。非生死攸关,不得现身。 但若有人以大欺小…尤其是南王府的人…可酌情出手,护他周全。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看’,是‘护’,不是干涉。” “遵塔主令!”两位老者身影微微模糊,瞬间消失在静室之中。 云胤真人再次看向水晶壁中牧舟那平静却暗藏锋芒的身影,喃喃道:“南王府…你们当年带走的那对夫妇…到底牵扯了什么?竟引来如此变数…” 夜,浓得化不开墨。南王府在樊城最重要的附庸势力——南宫家族,府邸连绵,灯火通明,护卫森严。 府邸深处,隐隐传来丝竹宴饮之声,一派歌舞升平。 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南宫家最高的望楼顶端。 夜风吹拂着他粗布麻衣的衣角,猎猎作响。牧舟俯瞰着下方那象征着南王府爪牙的繁华府邸,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到极致的杀意。 父母被强行带走,音讯全无。牧家只是开始,这南宫家,便是南王府伸出的第一只爪子。今夜,他要斩断它! 他一步踏出望楼,身形如同陨星坠落,直扑南宫家核心区域——家主及长老居住的内院! “什么人?!”一声厉喝划破夜空,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数道强悍的气息瞬间从内院各处爆发,冲天而起!那是南宫家的长老和供奉,最强者赫然达到了灵海境九重! “杀你之人。”牧舟的声音冰冷地传入每一个冲出的南宫家高手耳中。 战斗,瞬间爆发!不,这并非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冷酷高效的屠戮! 牧舟的身影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星光,在夜空中闪烁腾挪。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星芒指劲破空而出! 噗!噗!噗! 一位刚刚跃上房顶、气势汹汹的灵海境后期长老,眉心瞬间洞穿,眼中还残留着惊愕,尸体栽落。 一个手持巨斧、怒吼着劈砍而来的灵海境供奉,胸口被一道后发先至的星芒洞穿,狂暴的星辰灵力在其体内炸开,瞬间将其上半身炸成一团血雾! “结阵!快结…”另一位长老的嘶吼戛然而止,一道星芒贯穿了他的咽喉,带起一蓬血雨。 星芒所至,摧枯拉朽! 无论是坚固的铠甲,还是护体灵光,在这蕴含破极肉身之力与精纯星灵力的指劲面前,都如同纸糊! 牧舟如同行走在自家后院的死神,每一次抬手,必有一名南宫家的高手陨落! 鲜血,开始染红南宫家精美的庭院、雕梁画栋的回廊。 凄厉的惨叫、绝望的怒吼、惊恐的哭嚎此起彼伏,与之前的丝竹管弦形成地狱般的交响。 “小畜生!敢屠我南宫家!老祖宗不会放过你的!”南宫家主,一个须发半白的老者,目眦欲裂地看着家族高手如同草芥般被收割。 悲愤欲绝地嘶吼着,燃烧精血,祭出一面灵光四射的青铜古镜,镜面射出一道炽烈的毁灭光柱,直轰牧舟! 牧舟眼中寒光一闪,不闪不避,右拳紧握,体内龙吟凤鸣再现! 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轰出!拳锋之上,星芒璀璨,仿佛压缩了一片星河! 轰隆! 拳罡与毁灭光柱狠狠撞在一起!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将周围数座精美的楼阁夷为平地! 那面青铜古镜发出一声哀鸣,镜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灵光尽失! 南宫家主如遭雷击,狂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进废墟之中,筋骨寸断,气息奄奄。 牧舟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一脚踏下! 咔嚓! 头颅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开,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南宫家主,毙命! 杀戮并未停止。牧舟的身影在庞大的南宫府邸中穿梭,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扫过每一寸角落。 所有身上带着南宫嫡系血脉气息、或参与过当年配合南王府行动的武者、供奉,尽数被星芒无情点杀!妇孺仆役,他未动分毫。 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曾经显赫一时的南宫家核心力量,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被彻底摧毁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冲天的怨气与煞气在府邸上空凝聚不散。 当最后一名躲在密室中的南宫家实权长老被星芒穿透墙壁击杀后,牧舟的身影出现在南宫家祠堂的屋顶。 他负手而立,夜风吹散了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衣袍依旧干净如初,只有那双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如同择人而噬的凶星。 他并未离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轰——! 一股如同沉睡火山苏醒般的恐怖气息,猛地从南宫府邸最深处的禁地爆发! 大地剧烈震颤,一道赤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搅动风云一个充满无尽暴怒和滔天杀意的苍老咆哮,响彻整个樊城夜空: “是谁?!敢灭我南宫家血脉!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抽魂炼魄一万年!!!” 声浪滚滚,蕴含的玄境巅峰威压,让整个樊城的低阶修士都感到窒息。 南宫家那位闭关数十年、试图冲击更高境界的老祖——南宫烈,终于被这灭门之祸惊动,破关而出! 一道浑身燃烧着赤红火焰、如同火神降世般的枯槁身影,携带着焚灭万物的恐怖高温和滔天杀意,撕裂夜空,瞬间出现在祠堂上空! 他须发皆张,双眼赤红如血,死死锁定屋顶的牧舟,那目光,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小孽畜!受死!” 南宫烈没有任何废话,枯瘦的手掌凌空拍下! 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火焰手掌凭空凝聚,掌心纹路如同岩浆流淌,散发着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温,将牧舟连同整个祠堂都笼罩在内!空间都被烧灼得扭曲起来! 玄境巅峰含怒一击,威力足以瞬间蒸发半个街区! 牧舟眼神凝重。他虽能跨境而战,但面对玄境巅峰的全力爆发,依旧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体内星灵力疯狂运转,百丈巨龙与赤金凤凰虚影再次显现,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哼!以大欺小,南宫烈,你越活越回去了!”一个苍老而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夜空中响起。 两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牧舟身前。正是云胤塔主派出的影老和墨老!其中一位黑袍老者(影老)冷哼一声,同样一掌拍出! 这一掌,轻飘飘,不带丝毫烟火气。然而掌出瞬间,那遮天蔽日的火焰巨掌仿佛遇到了克星,狂暴的火焰之力瞬间凝固、熄灭、瓦解!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结、粉碎! 轰! 两股力量无声碰撞,湮灭。狂暴的能量乱流被两位老者轻易地约束在极小范围内,没有一丝外泄伤及无辜。 “丹塔?!”南宫烈惊怒交加,死死盯着挡在牧舟身前的两人,感受到对方身上那深不可测的灵海境中期气息,以及那份属于丹塔的独特威压, 心头猛地一沉,“丹塔为何要插手我南宫家私仇?!此子灭我满门,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私仇?”另一位灰袍老者(墨老)声音淡漠,如同金铁交鸣,“牧舟小友,乃我丹塔座上宾,持玄尊令。你南宫家依附南王府,助纣为虐,当年之事,自有取死之道。 今日因果已了,你若识相,就此退去,还可留得一命。若再纠缠…”他眼中寒光一闪,“老夫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让你南宫家…彻底除名!” “玄尊令?!”南宫烈瞳孔骤缩,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满腔的暴怒和杀意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和恐惧取代! 丹塔座上宾!玄尊令持有者!这身份…别说他南宫烈,就是南王府主亲至,也绝不敢轻易开罪!丹塔的怒火,足以焚灭整个大魏王朝! 他枯槁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看着下方已成修罗场的府邸,再看看那两位如同两座大山般挡在前方的丹塔强者,最后目光落在牧舟那冰冷无情的眼眸上。 一股彻骨的寒意和绝望,淹没了他。 “啊——!!”南宫烈发出一声凄厉不甘、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周身火焰剧烈波动,几乎失控。但他终究不敢再出手。 他死死地剜了牧舟一眼,那眼神怨毒得如同九幽厉鬼,却充满了无力。 最终,他猛地一跺脚,化作一道凄惶的赤红流光,头也不回地向着南王府的方向疯狂遁去!竟是连家族基业和满门血仇,都不敢再顾! 影老和墨老并未追击,只是冷冷地看着那道火光消失在天际。他们转身,对着牧舟微微颔首,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牧舟站在祠堂屋顶,夜风吹拂。他望着南宫烈遁走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尚带余温的玄尊令,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丹塔的力量…果然好用。但这,只是开始。 樊城的风波,随着南宫家的覆灭和丹塔的强势介入,以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被压下。南王府保持了诡异的沉默。 牧舟的名字,却如同最耀眼的星辰,伴随着“炼体破极”、“丹道妖孽”、“丹塔座上宾”的传说,响彻整个大魏王朝东域,甚至向着更广阔的地域扩散。 第8章 慕容家的拉拢 引发的死寂尚未完全消退时,一道清丽的身影,带着一丝急切和不易察觉的紧张,穿过人群,来到了风暴的中心——牧舟面前。 正是慕容嫣。 这位慕容家的掌上明珠,身姿窈窕,容颜绝丽,此刻却收敛了平日的高傲与清冷,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柔和、甚至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那份震撼,早已将她心中最后一丝因炼丹师身份而产生的优越感碾得粉碎。 她知道,眼前这个布衣少年,其价值已远超她的想象,甚至可能关系到慕容家未来的兴衰! “牧…牧公子。”慕容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微微欠身,行了一个在旁人看来极为不可思议的礼——这几乎是对待家族长老级别的礼节! “恭喜牧公子,冠绝群伦,荣获三品炼丹师称号!实乃我大魏王朝亘古未有之盛事!” 她的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极为诚恳。周围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慕容嫣的主动示好和如此谦卑的姿态,无疑再次印证了牧舟此刻地位的恐怖! 牧舟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落在慕容嫣身上。那眼神依旧深邃淡漠,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和美貌而产生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慕容嫣被他看得心头一紧,连忙压下那丝不适,强笑道:“牧公子天纵之资,令人叹服。小女子不才,之前在樊城丹塔便已见识公子丹道通神,今日更是…大开眼界。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出来意:“家父慕容博,乃大魏丹道魁首,亦是慕容世家当代家主。 家父对小女子转述的公子风采心驰神往,特命小女子前来,诚邀公子移步慕容家别苑一叙。” 她微微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诱惑的意味:“公子身负绝学,前途无量,然南王府势大根深,其报复必如跗骨之蛆,阴险毒辣。 我慕容家虽不敢称只手遮天,但在王朝之内,亦是一方巨擘,底蕴深厚,尤其在丹道一途,资源、人脉、传承,绝非寻常势力可比。” 她观察着牧舟的表情,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心下一横,抛出了更重的筹码:“家父承诺,只要公子愿意与我慕容家结个善缘,成为我慕容家首席客卿,地位尊崇仅在家族长老之下! 慕容家藏经阁内所有丹道秘典、上古丹方,公子可任意翻阅!家族宝库中所有千年灵药、稀世宝材,公子可优先取用! 甚至…甚至我慕容家可倾尽全力,助公子营救双亲,对抗南王府!公子意下如何?” 慕容嫣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带着期待和紧张看着牧舟。她相信,这样的条件,足以让任何天才动心! 丹道资源、庇护、对抗南王府的助力,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大的诚意!她甚至觉得,牧舟没有理由拒绝。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人,早已被慕容嫣开出的条件震得目瞪口呆。 “首席客卿!仅次于长老的地位!” “任意翻阅秘典丹方!优先取用宝库资源!天啊!” “慕容家这是下了血本了!” “为了拉拢牧舟,连对抗南王府都敢提了!慕容家野心不小啊!” “牧舟会答应吧?这条件太诱人了!” 魏流在不远处听到,脸色更加难看,心中对慕容家的忌惮和恨意又深了一层。 然而,在慕容嫣期待的目光中,牧舟终于有了反应。 他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不是喜悦,不是心动,而是一种…仿佛听到了极其荒谬可笑之事的、带着淡淡嘲讽的弧度。 “慕容家?”牧舟的声音平淡无波,清晰地响起,打破了慕容嫣所有的幻想,“首席客卿?” 他微微摇头,目光扫过慕容嫣那张瞬间僵硬的笑脸,语气中带着一种俯瞰尘埃般的漠然:“你们慕容家的藏经阁,装的是凡俗的糟粕还是先贤的遗慧?所谓的千年灵药,在我眼中,不过杂草。” 慕容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微微颤抖:“牧公子…你…” 牧舟没有理会她的失态,继续道:“至于对抗南王府,救回双亲…”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实质的寒冰利剑,刺得慕容嫣灵魂都在颤抖, “这是我牧舟的血仇,是我必将亲手碾碎的障碍!何须假手他人?慕容家的‘倾尽全力’,于我而言,是累赘,而非助力。” 他向前一步,那股无形的、源自仙王意志的威压,让慕容嫣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俏脸煞白。 “慕容嫣,”牧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回去告诉你父亲,也告诉所有觊觎我身上秘密的人。”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让所有接触到这目光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我牧舟的路,只在我脚下,不在任何势力的棋盘上。你们的招揽、你们的算计、你们自以为是的‘庇护’和‘资源’…” 牧舟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不配。” 话音落下,牧舟不再看慕容嫣一眼,仿佛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 他径直转身,那道青色的布衣身影,在无数道震惊、敬畏、恐惧、复杂的目光注视下,重新将目标锁定了前方那个面如死灰、身体摇摇欲坠的南王世子——魏流。 慕容嫣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精心准备的说辞,家族赋予的使命,引以为傲的筹码,在牧舟那近乎于侮辱的漠视和“不配”二字面前,被碾得粉碎! 那份屈辱感,甚至比在丹塔被当场碾压时还要强烈百倍!她看着牧舟决绝的背影,看着他那锁定魏流的、如同看着死人般的目光,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终于彻底明白,这个从樊城走出来的布衣少年,他的世界,他的格局,早已超出了慕容家,甚至超出了整个大魏王朝的想象! 他拒绝的不是慕容家的橄榄枝,他拒绝的是整个凡俗世界的规则与束缚! 慕容嫣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她却浑然不觉。 她看着牧舟一步步走向魏流,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南王府的天,真的要塌了!而慕容家,在这场即将掀起的滔天风暴中,又该如何自处? 牧舟对慕容嫣的拒绝,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又投入了一块坚冰,瞬间冷却了部分喧嚣,却让空气中弥漫的敬畏与恐惧更加浓烈。 他以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宣告:仙王归来,不依附,不妥协,只走自己的路,碾碎一切阻碍!清算,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牧公子,请留步!” 慕容嫣快步追上,无视了周围诧异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被拒绝的屈辱和挫败感, 努力维持着仪态:“牧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南王府绝不会善罢甘休,必有雷霆手段! 我慕容家在城中有隐秘别苑,防御森严,可暂避锋芒!还请公子随我来!” 她的话语带着急切和真诚,显然,即便被牧舟无情拒绝,她依旧无法放弃拉拢这位潜力无限的三阶炼丹师,同时也确实担忧牧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南王府爆发冲突会落入陷阱。 更重要的是,她想将牧舟带离这个是非漩涡中心,创造单独接触的机会。 牧舟脚步微顿,侧首看向慕容嫣,眼神依旧淡漠。他自然看出慕容嫣的心思,也明白她话中几分真几分假。南王府的报复? 他何曾惧过!不过,此刻直接斩杀魏流,虽能解恨,却可能打草惊蛇,让囚禁双亲的南王府有所防备。他需要更精确的情报和一击必杀的时机。 略一沉吟,牧舟并未再次拒绝,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带路。” 慕容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连忙侧身引路:“公子请随我来!” 第9章 抹杀!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天都城外围慕容家别苑的方向走去。 慕容嫣走在前面,心思百转,盘算着如何再次说服牧舟;牧舟则步履沉稳,灵觉如同无形的蛛网,早已悄然覆盖方圆数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行至一片相对僻静的枫叶林外官道时,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金铁交鸣之声和凄厉的惨呼! 只见十数名身着统一银灰色劲装、胸口绣有交叉雷枪徽记的青年,正被一群身着黑衣、蒙面、气息彪悍狠戾的大盗围攻! 这些大盗出手狠辣,配合默契,修为普遍在灵海巅峰,为首者更是达到了地境一重! 而被围攻的雷枪门弟子,虽然也颇为精锐,但人数处于劣势,为首一名手持亮银长枪、英气勃勃的青年。 此刻也浑身浴血,长枪舞动间雷光闪烁,却已是强弩之末,被那地境大盗头目压得喘不过气。 “雷枪门的人?天平城那个以雷系枪法著称的二流宗门?” “是雷震!听说他枪法不俗,可惜惹上这群‘血狼盗’了!” “血狼盗凶名赫赫,专干杀人越货的勾当,雷枪门这次怕是栽了!” 官道旁稀疏的行人惊恐地躲开,生怕被波及。 牧舟眼神毫无波澜,仿佛没看到眼前的厮杀,脚步甚至没有停顿,径直就要从战团边缘绕过去。 慕容嫣也微微蹙眉,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尽快带牧舟离开。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为首的血狼盗头目眼角余光瞥见牧舟和慕容嫣,尤其是看到慕容嫣那绝美的容颜和不凡的气质时,眼中瞬间爆发出贪婪与淫邪的光芒! “哈哈!好标志的小娘子!还有那个穿布衣的穷酸小子,看什么看?给老子站住!” 血狼盗头目一刀逼退雷震,狞笑着朝牧舟和慕容嫣吼道,“兄弟们,今天运气不错!男的杀了,财物归你们! 那小娘子,老子要好好享用!”他根本没认出牧舟是谁,只当是两个路过的富家子弟。 “老大威武!” “杀光他们!” 几名灵海巅峰的血狼盗立刻狞笑着,舍弃了雷枪门的人,挥舞着滴血的兵刃,凶神恶煞地扑向牧舟和慕容嫣! 刀光剑影,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杀意,瞬间笼罩过来! 慕容嫣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体内灵力运转,准备迎敌。她虽也是天才,但面对数名同阶围攻,也感压力巨大! 就在刀锋即将及身的刹那—— 牧舟动了。 不,他仿佛根本没动。 只是极其随意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对着扑来的几名血狼盗,轻轻一拂。 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衣袖上的尘埃。 然而—— 噗!噗!噗!噗! 四声沉闷至极、仿佛西瓜爆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那四名扑到最前、满脸狞笑的血狼盗,如同被无形的万吨巨锤迎面砸中! 头颅瞬间炸裂!红的白的混合着碎骨脑浆,如同被暴力捏碎的烂番茄,猛地向后喷射而出! 无头的尸体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又踉跄了几步,才轰然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似乎停滞了! 剩下的血狼盗,包括那个地境头目,脸上的狞笑瞬间僵死,化为极致的惊骇和恐惧! 他们甚至没看清牧舟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同伴的脑袋像烟花一样毫无征兆地爆开! 雷震和幸存的雷枪门弟子也呆若木鸡,忘记了伤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慕容嫣更是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她离牧舟最近,感受也最清晰!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没感觉到牧舟身上有强烈的灵力波动! 仿佛他只是…挥了挥手,就抹杀了四个灵海巅峰!这…这比在试炼场杀雷枭还要恐怖!还要…随意! “你…你是什么人?!”血狼盗头目声音发颤,握着刀的手都在哆嗦,色厉内荏地吼道。他终于意识到踢到铁板了! 牧舟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那些爆裂的头颅上停留一秒,依旧平静地看向前方,似乎准备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瞬间—— 异变再生! 一股远比血狼盗头目强大、阴冷、如同毒蛇般锁定灵魂的杀意,毫无征兆地从枫叶林深处爆发出来!目标直指牧舟! “小畜生!纳命来!为我南宫家陪葬!”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撕裂空气,速度快到极致!此人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只露出一双怨毒如鬼火的眼睛,手中一柄淬着幽蓝毒芒的细剑, 无声无息,却带着洞穿山岳的锋锐,直刺牧舟后心!那股气息,赫然达到了玄境三重巅峰!比南宫老祖还要强横!而且精通隐匿刺杀之道! 南王府的杀手!终于来了!而且一出手,便是雷霆绝杀!时机拿捏得极准,正是牧舟“刚刚”出手解决血狼盗,看似“松懈”的一瞬! “玄境三重巅峰的杀手!”慕容嫣失声惊呼,俏脸煞白!这种级别的杀手,足以威胁到玄境五重的高手!牧舟再强,毕竟“只有炼体境”! 雷震等人更是面无人色,感觉在那股阴冷的杀意下,连呼吸都困难! 面对这致命背刺,牧舟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他甚至没有转身。 只是在那幽蓝毒剑即将刺破布衣的刹那,牧舟的身影如同水波般极其诡异地晃动了一下,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 噗! 毒剑刺穿了残影,却刺了个空! “什么?!”黑袍杀手瞳孔猛缩,心中警兆狂鸣! 下一刻,一股令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亡气息,从他头顶轰然降临! 牧舟不知何时,竟已出现在他头顶上空!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布衣,依旧是那平静淡漠的表情。 他单手下压,五指微张,掌心之中,一点混沌光芒凝聚,如同浓缩的星辰!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种万物归墟般的死寂! “镇。” 一个冰冷的字眼,从牧舟口中吐出。 嗡——! 那点混沌光芒骤然放大,化作一只无形却重逾万钧的巨掌虚影,覆盖而下!空间仿佛都被禁锢、压缩! 黑袍杀手亡魂皆冒,全身灵力疯狂爆发,幽蓝毒剑爆发出刺目光芒,向上格挡!同时身形急退,试图遁入阴影!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混沌巨掌落下的速度看似不快,却仿佛锁定了时空! 黑袍杀手爆发出的所有灵力、剑芒,在接触到巨掌虚影的瞬间,如同冰雪遇到烈阳,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呃啊——!”黑袍杀手发出凄厉绝望的惨嚎,整个人如同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当头砸中! 护体灵力瞬间崩溃,全身骨骼寸寸碎裂!他像一只被拍扁的苍蝇,以一种扭曲到极致的姿势,被狠狠“印”进了官道坚硬的青石板地面! 深深嵌入其中,形成了一个人形的凹坑! 鲜血如同泉涌,从凹坑的缝隙中汩汩冒出,迅速染红了一大片石板。那淬毒的细剑,扭曲变形地掉落在不远处。 一招! 仅仅一招! 一位玄境三重巅峰、精通暗杀的南王府精锐杀手,被牧舟如同拍苍蝇般,一掌镇杀!尸骨无存,只剩一滩肉泥嵌入石板! 整个枫叶林外,死寂得可怕! 只有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以及血狼盗头目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慕容嫣呆呆地看着那个嵌入地面的恐怖人形凹坑,看着那汩汩涌出的鲜血,又抬头看向缓缓飘落、衣袂未染丝毫尘埃的牧舟,大脑一片空白。 之前的所有震撼,在眼前这轻描淡写却又血腥残酷到极致的一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终于明白了牧舟那句“你们慕容家的庇护是累赘”的含义!南王府派出如此强大的杀手,在他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牧舟飘然落地,甚至没有去看那坑中的尸体一眼。他目光冰冷地扫过早已吓瘫在地、裤裆湿透的血狼盗头目。 “滚。” 一个字,如同赦令。 血狼盗头目如蒙大赦,连滚爬爬,连手下尸体都不敢收,狼狈不堪地逃入枫林深处,瞬间消失无踪。 牧舟这才将目光转向依旧处于极度震撼中的慕容嫣,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两只稍大的虫子: “现在,可以继续带路了。” 他的声音将慕容嫣从呆滞中惊醒。她看着牧舟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看着官道上那四具无头尸体和一滩人形血泥,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她终于彻底认清,自己试图招揽、试图算计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这绝非仅仅是一个潜力无限的天才! 这是一尊行走在人间的杀神!一尊无视规则、碾碎一切阻碍的凶神! 慕容家的别苑?此刻在她心中,竟觉得那地方,可能根本“装不下”这尊大神! 第10章 禁区 慕容嫣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翻江倒海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敬畏和颤抖: “…是…公子…这边请…” 她不敢再多言,甚至不敢再看牧舟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脚步有些虚浮地在前引路。 枫叶飘落,官道上只留下浓郁的血腥气和那个触目惊心的人形凹坑,无声地诉说着仙王临尘的冷漠与杀伐。南王府的报复?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而牧舟的反击,已然凌厉如斯! 慕容家别苑, 在慕容嫣的引领下,牧舟踏入慕容家位于天都城西郊一处幽静山谷中的别苑。 苑内亭台楼阁掩映在古木奇花之中,灵气浓郁,阵法气息隐现,确实是一处防御森严的所在。然而,牧舟的到来,却让这座素来清雅的别苑,瞬间笼罩上了一层无形的沉重压力。 慕容嫣的父亲,当代家主慕容博早已在正厅等候。他是一位面容儒雅、气质沉稳的中年人,身着丹云纹锦袍,眼神深邃。见 到牧舟,他立刻起身相迎,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显然,牧舟途中反杀南王府地境三重巅峰杀手让慕容博心惊肉跳。 “牧公子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快请上座!”慕容博亲自引路,态度恭敬无比。 牧舟神色平静,径直在主位落座,开门见山:“慕容家主,我随令媛前来,非为做客。南王府之事,我自有计较。若无事,牧某告辞。”他此行本就只为暂时避开人潮,并无深谈之意。 慕容博连忙道:“牧公子且慢!请公子前来,实有要事相告,此事关乎公子至亲!” 牧舟原本淡漠的眼神骤然一凝,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弥漫整个大厅,连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慕容博和旁边的慕容嫣都感到呼吸一窒,心头狂跳。 “说。”牧舟的声音冰冷如铁。 慕容博深吸一口气,不敢有丝毫隐瞒:“公子,此事乃我族刚刚出关的太上长老亲口所言,绝无虚假!”他话音刚落,一道苍老却蕴含着磅礴精神力量的声音仿佛自虚空中传来: “小友,老夫慕容玄,忝为慕容家太上。” 随着声音,一个身着朴素灰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厅中。他气息内敛,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赫然是一位天境强者! 他看向牧舟的目光,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探究,更有一丝深深的忌惮。 “牧小友,”慕容玄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关于令尊令堂的下落,老夫闭关期间,曾以秘术沟通天地,捕捉到一丝源自南王府核心的绝密信息碎片。” 牧舟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锁定慕容玄:“讲!” 慕容玄感受到那目光中蕴含的恐怖意志,心头也是一凛,不敢卖关子:“三年前,南王世子魏流构陷于你,废你经脉,夺你名额,掳走令尊令堂,其根本目的,并非仅仅针对你个人。 他们…是在追索令堂身上一件传承自古族的异宝——一尊鼎!” “鼎?”牧舟眼神微动,仙王记忆深处,关于各种神鼎的记载飞速掠过。 “不错!”慕容玄点头,“此鼎具体为何,信息极其模糊,但南王府似乎笃定其价值惊天。令尊令堂被囚后,宁死不屈,拼死抵抗。 在一次押送转移途中,他们不知以何手段挣脱束缚,引动了那尊鼎的部分威能,竟撕裂了空间,带着数名南王府精锐高手,一同坠入了…暗流觞禁区!” “暗流觞禁区?!”慕容博和慕容嫣同时失声惊呼,脸色剧变! “那…那可是大魏王朝最凶险的绝地之一!传说连接着九幽冥府,空间错乱,煞气滔天,天境强者进去也是九死一生!”慕容博声音发颤。 慕容玄沉重地点头:“正是!自那以后,再无任何消息传出。南王府也曾多次派人深入探查,皆损失惨重,一无所获。令尊令堂…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大厅内陷入一片死寂。慕容嫣看向牧舟,眼中充满了担忧和同情。暗流觞禁区,那是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地! 牧舟沉默着。他周身的气息仿佛凝固了,冰冷、死寂,却又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三万载仙王心性,早已看透生死,但双亲之劫,依旧是他此世归来的核心执念!暗流觞禁区…凶名他自然知晓,但纵是九幽黄泉,他也要闯上一闯! 良久,牧舟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位置。” 慕容玄早有准备,取出一枚泛着幽光的玉简:“这是南王府几次探索留下的残缺地图和危险区域标记,虽不完整,但或许对小友有用。此乃我慕容家能提供的最大诚意。”他将玉简恭敬递上。 牧舟接过玉简,神识瞬间扫过,将信息烙印于心。他收起玉简,看向慕容玄:“此情,牧某记下。日后必有回报。”这份情报,确实对他至关重要。 慕容玄连忙摆手:“不敢当回报。老夫告知此事,一是感念小友对我慕容家嫣儿的…指点,二是…”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郑重,“老夫代表慕容家,正式向牧小友发出邀请!” “哦?”牧舟眼神微冷。 “小友可知,五大圣地联合考核之后,便是为期三年的‘天渊秘境’试炼?”慕容玄道,“天渊秘境,乃五大圣地共同掌控的最大试炼场,机缘无数,却也凶险万分,非绝世天骄难以深入。根据古老规则,各势力可组队进入,队伍上限五人。” 他看向牧舟和慕容嫣:“我慕容家此次有三个核心名额。老夫提议,由嫣儿,加上我族另外两位天骄,与牧小友组队,共同探索天渊秘境!秘境之中,不仅有望寻得提升实力、甚至修复道基的无上机缘,其深处,更可能存在着与‘暗流觞’相关的古老遗迹碎片!这或许是寻找令尊令堂线索的另一条途径!” 慕容玄的提议不可谓不诱人。组队名额珍贵,天渊秘境机缘更是无数天骄梦寐以求。更重要的是,他点出了可能与暗流觞相关的遗迹线索! 然而,慕容玄话音刚落,厅外便传来两道带着明显不满和傲气的声音: “老祖!三思啊!” “与一个来历不明、仇家遍地的炼体境组队?岂不是自寻死路,拖累我们?!” 话音未落,两道人影大步踏入厅中。左边一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身着赤炎纹战袍,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上品火灵体:慕容烈)。右边一人,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鹰,背负长弓,气息凌厉(上品风灵体:慕容风)。 两人皆是慕容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修为均在地境一重巅峰,心高气傲。 他们一进来,目光便带着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落在牧舟那身洗得发白的布衣上。 慕容烈嗤笑一声:“嫣妹,老祖糊涂了,你也跟着糊涂?他牧舟就算在丹塔走了狗屎运,成为了三阶炼丹师,那又如何?根骨不明,仇敌是南王府! 带着他进天渊秘境?是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南王府的追杀,他扛得住?到时候别连累我们全军覆没!”他根本没把牧舟放在眼里。 慕容风也冷冷接口,语气刻薄:“不错!一个连灵力波动都微弱不堪的“炼体境”,靠什么在天渊秘境立足? 靠他那身破布衣,还是靠他得罪人的本事?我慕容家的名额,给族内精英尚且不够,岂能浪费在一个注定是累赘的废物身上?嫣妹,你莫要被他的虚名蒙蔽了!” “放肆!慕容烈!慕容风!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贵客面前胡言乱语!”慕容博脸色铁青,厉声呵斥。慕容玄也是眉头紧锁,显然没料到这两个小辈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当面顶撞。 慕容嫣更是又急又气,俏脸涨红:“你们…你们知道什么!牧公子他…” 第11章 震慑 “够了。” 一个平静得近乎死寂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慕容嫣的辩解。 牧舟缓缓抬起了眼皮。他的目光,如同万载寒潭最深处的冰,平静地扫过慕容烈和慕容风。 仅仅是被这目光扫过,慕容烈和慕容风脸上的骄狂和不屑瞬间僵住!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冰冷和浩瀚骤然降临!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星空深渊,自身渺小如尘埃,随时会被那无形的、恐怖的压力碾成齑粉! “呃!”慕容烈闷哼一声,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顶,体内灼热的火灵之力瞬间被冻结、熄灭!他引以为傲的上品灵体,此刻脆弱得如同纸糊! 他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膝盖一软,竟“噗通”一声,生生被那股无形的意志威压,压得跪倒在地!坚硬的玉石地面瞬间龟裂! “啊!”慕容风更是不堪,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亿万根冰针刺穿!那锐利的眼神瞬间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他试图运转风灵力抵抗,却感觉灵力如同陷入泥沼,动弹不得! 强大的风灵体此刻成了最大的笑话!他身体一软,同样“咚”地一声,重重跪倒,额头冷汗如瀑,牙齿咯咯作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如同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鹌鹑,浑身筛糠般颤抖,脸色惨白如金纸,哪里还有半分天骄的傲气?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卑微! 整个大厅,死寂得可怕!落针可闻! 慕容博和慕容玄瞳孔剧缩,心神狂震!他们能清晰感受到牧舟身上那股一闪而逝、却又恐怖到令他们都感到心悸的意志威压! 那不是灵力的压迫,而是源自生命层次、灵魂本质的绝对碾压!仅仅一个眼神! 就让两位玄境一重巅峰、拥有上品灵体的天骄毫无反抗之力地跪倒在地!这是何等恐怖的手段?! 慕容嫣更是捂住了嘴,美眸圆睁,虽然知道牧舟强大,但这轻描淡写间展现的恐怖威势,依旧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看向那两道跪伏在地、狼狈不堪的身影,心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不知死活”的冰冷。 牧舟缓缓收回目光,仿佛只是拂去了两只聒噪的苍蝇。他看向面露震撼与凝重的慕容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组队?可以。” 慕容玄心中一喜,正欲开口。 牧舟却接着道,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 “但,不是他们拖累我,而是你们要跟得上我的脚步。” 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慕容烈和慕容风,语气冰冷: “若再有聒噪,碍我之事…” 牧舟微微停顿,一股森然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让跪伏的两人如坠冰窟,抖如筛糠。 “…我不介意,让慕容家的名额,换两个人。”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却带着令人无法质疑的绝对实力! 慕容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道:“小友放心!此事老夫亲自安排!队伍之中,绝无杂音! 嫣儿,烈儿,风儿,你们三个,进入秘境之后,一切行动,唯牧小友马首是瞻!若有违逆,族规严惩,老夫决不姑息!” 他最后一句,带着天境威压,如同重锤敲在慕容烈和慕容风的心头。 第12章 慕容嫣的体质 天蛟城喧嚣鼎沸的人声,在牧舟踏入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生生掐断了一截。 他依旧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脚步平稳,踏在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上。 可那周身萦绕的、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如同初冬提前降临的薄霜,无声无息地冻结了周遭所有的窥探与议论。 方才还指点江山、唾沫横飞的摊贩与行人,此刻噤若寒蝉,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扫过这布衣少年平静得近乎漠然的脸庞,以及他身后半步那位容光慑人、却姿态恭谨的慕容家明珠。 慕容嫣跟在牧舟身后,如影随形。她那一身价值连城的冰蚕丝霓裳,在这略显粗陋的边城街道上,亮得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她微微低垂的视线,以及那份毫不作伪的、近乎追随者的姿态。 慕容家抛出的首席客卿之位、藏经阁秘典、家族宝库任取……这些足以让大魏王朝任何天才抢破头的许诺,竟被这少年毫不犹豫地拂落尘埃。 她心中那份曾以为无往不利的家族骄傲,早已被碾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决心——她要亲眼看看,这少年究竟能走到何等境地。 五圣地试炼,便是她选择的起点。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拥挤的街道。这份沉默带着沉重的压力,让喧闹的天蛟城硬生生在他们行走的轨迹上开辟出一条寂静的通道。 “哧——!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哄笑声,夹杂着某种皮肉烧灼的细微声响和压抑的痛苦呜咽,突兀地撕裂了这份寂静,从不远处一条岔路口的空地上传来。 牧舟的脚步,第一次主动停了下来。 他微微侧首,目光穿透前方攒动的人头,落在那片小小的空地上。 人群围成一个松散的圈。圈中心,一个身着粗陋丹童服饰的少年蜷缩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 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新旧交替的焦黑灼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 少年死死咬着下唇,血丝渗出,却倔强地不肯发出大的痛呼,只有喉间压抑不住的呜咽在打颤。 一个身着锦缎华服、油头粉面的青年,正得意洋洋地站在丹童面前。 他左手掌心向上,托着一团不断跳跃、变幻着青红二色的炽热火焰。火焰映着他脸上恶劣而兴奋的笑容,扭曲而狰狞。 “下品灵体丹火体?哈哈哈哈哈!”青年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少年,声音尖利刺耳,引得他身后几个同样衣着光鲜的跟班一阵哄笑, “就你这点火星子,也配叫‘丹火’?连给本少爷提炉扇风都不配!废物!天生的废物命!”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掌中那团青红火焰骤然化作一条细长的火蛇,带着灼人的热浪,精准无比地抽打在丹童刚刚抬起试图护住头脸的手臂上! “滋啦!” 皮肉焦糊的声音清晰可闻。 “呃啊——!”少年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得更紧,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那锦服青年——天蛟城城主之子赵天麟,看着丹童痛苦的模样,笑得更加开怀,掌心火焰再次翻腾,显然意犹未尽。 牧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同万载寒潭的冰面,不起波澜。 然而,那双深邃如星渊的眼眸深处,一丝极淡却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光,如同星爆前凝聚的极点,无声地掠过。他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仅仅是这一蹙。 侍立在他身后半步的慕容嫣,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细微的变化。她心中猛地一跳,一股寒意混合着决然瞬间冲上头顶。机会! “放肆!” 一声清叱,如同九霄冰泉骤然倾泻,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哄笑与惨叫。 慕容嫣的身影动了。 一步踏出,她周身那股刻意收敛的温顺恭敬霎时褪尽! 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冰寒彻骨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冰凰骤然睁开了眼,轰然爆发! 嗡——! 以她立足之处为圆心,肉眼可见的森白寒潮如同怒涛般席卷开来! 脚下的青石板路,咔嚓脆响中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坚冰! 这冰层急速蔓延,贪婪地吞噬着每一寸地面、每一块砖石、每一个来不及躲避的路人鞋底! 寒气所过之处,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粉尘,纷纷扬扬洒落,整条长街的温度在眨眼间暴跌至滴水成冰! 凛冽的寒风卷起她霓裳的裙角,猎猎作响。慕容嫣俏脸含霜,那双漂亮的眸子深处,仿佛有无数细碎的冰蓝符文在疯狂旋转、明灭。 她整个人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神女,散发着冻结万物的威严与绝对的冰冷。 上品变异灵体——冰璃玄体! “呃——!”赵天麟首当其冲,脸上的狞笑瞬间冻僵,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冰寒威压狠狠撞在胸口。 他闷哼一声,如同被巨锤砸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脸色刷地变得惨白如纸。 托着那团青红火焰的手剧烈颤抖,火焰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随时都要熄灭。 他惊骇欲绝地望着那个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气息的绝色女子,如同见了鬼魅。 “谁?!敢在天蛟城撒野!”一声厉喝从街道旁一座装饰华丽的酒楼二层传来。 咻!咻! 两道身影裹挟着不弱的气势,如同大鸟般破窗而出,稳稳落在冰封的街道上,恰好挡在慕容嫣与赵天麟之间。 两人皆很年轻,一人身着青色劲装,胸口绣着几片飘逸的青色羽毛;另一人则穿着赤红短打,袖口绣有火焰纹路。 气息鼓荡,赫然都是灵海境五重修为,在这天蛟城地界,已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青羽门天才,柳风!赤霄宗天才,炎烈! 柳风目光扫过慕容嫣那惊世骇俗的冰璃玄体异象,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化为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抱拳,声音还算客气:“这位姑娘,好强的寒冰灵体!不知是哪方高人门下?此乃天蛟城,赵公子乃城主爱子,姑娘如此作为,是否有些过了?” 炎烈脾气火爆,盯着慕容嫣周身那令他体内火灵力都感到滞涩的寒冰气息,眼中燃起熊熊战意:“管她哪来的!敢在我赤霄宗地头动手,伤及赵公子,先拿下再说!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冰硬,还是我的火烈!” 话音未落,炎烈已按捺不住,低吼一声,双拳瞬间燃起熊熊烈焰,赤红的火灵力凝聚成两个狰狞咆哮的火焰狮头, 带着焚风,一左一右,撕裂冻结的空气,悍然轰向慕容嫣!烈焰过处,连冰层都被灼烧出嗤嗤白气。 柳风眉头微皱,似乎觉得炎烈太过鲁莽,但身形也同时动了。 他身影如风般飘忽,双手在身前快速结印,无数道细密锋锐、带着切割意境的青色风刃凭空凝聚,如同疾风骤雨。 封锁住慕容嫣所有闪避的空间,配合着炎烈的烈焰狂狮,绞杀而至! 两人联手,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威力陡增数倍! 瞬间将慕容嫣的身影淹没在青红交织的狂暴能量风暴之中,冰层被大片大片地炸碎、蒸发! 赵天麟脸上重新浮现出得意和怨毒,仿佛已经看到那冰冷高傲的女子被轰杀至渣的下场。 然而,面对这足以重创普通灵海境中期修士的联手一击,慕容嫣眼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 “米粒之珠。” 她樱唇轻启,吐出四个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火的咆哮。 也不见她有任何繁复的动作,只是玉指并拢,对着那汹涌而来的风火风暴,轻轻一点。 指尖所向,一点极致的冰蓝幽光骤然亮起! 嗡——! 仿佛来自九幽的叹息。以那点冰蓝幽光为中心,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环瞬间爆发、扩散! 冰环所过之处,时间与空间都仿佛被强行冻结、凝固! 咆哮的烈焰狮头,在接触冰环的刹那,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冰河,连挣扎都来不及发出,瞬间凝固、碎裂,化作漫天冰屑飘散! 密集的风刃洪流,撞上冰环,如同撞上无形的叹息之壁,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金铁摩擦声,然后便诡异地静止在空中,保持着前刺的形态,被一层厚厚的坚冰彻底冻结! 冰环余势未绝,闪电般扫过柳风和炎烈! “不好!” 柳风脸色狂变,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冻绝之力瞬间侵入经脉,护体灵力如同纸糊般破碎。 他引以为傲的身法在绝对的速度面前形同虚设,整个人如遭万载冰山撞击,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鲜血狂喷。 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冻结的墙壁上,冰屑四溅,直接嵌了进去。 炎烈更惨。他倾力打出的火狮被破,灵力反噬,体内火灵力被那恐怖的寒力一冲,如同沸水泼入冰窟,瞬间紊乱暴走。 冰环临身,他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冻成了冰坨,护体火焰瞬间熄灭,赤红的劲装结满白霜。 整个人僵硬地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轰然砸落在坚硬的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十招?不,仅仅是一指! 风停,火熄。 长街死寂。 只有冰屑簌簌落下的声音,以及远处柳风嵌在冰墙里微弱的呻吟。 慕容嫣收回手指,周身那恐怖的冰寒气息如同潮水般迅速收敛。 霓裳依旧,纤尘不染。她看都没看那两具“杰作”,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赵天麟,以及那些早已吓傻的跟班。 第13章 收丹童 “慕容家办事。” 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炸裂,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因极度震惊而失聪的旁观者耳中。 “滚。” 最后一个字落下,如同重锤砸在赵天麟的心脏上。他“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裤裆瞬间湿透,一股腥臊味弥漫开来。 那些跟班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如同拖死狗般拖着彻底吓傻的赵天麟和冻成冰坨的炎烈。 又手忙脚乱地去抠墙上的柳风,屁滚尿流地消失在街道尽头,留下满地狼藉的冰屑和……一个蜷缩在冰寒地面上、瑟瑟发抖的身影。 寒气散去,地面坚冰未融。 那丹童蜷缩在冰冷的石板上,身上的灼痛似乎被刚才那恐怖的冰寒暂时麻痹了。 他微微抬起头,脸上沾满泪痕和灰尘,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 此刻正死死地、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与劫后余生的茫然,仰望着几步之外的那个身影——那个一身粗布麻衣。 平静得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冲突只是拂去一粒尘埃的少年。 少年周身没有任何迫人的气势,却像整个世界的中心,连那位宛如神女般强大的慕容家小姐,都心甘情愿地站在他身后半步。 是他……是他停下的脚步!是他那轻轻的一蹙眉! 丹童心中有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呐喊。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拖着灼伤的身体,朝着牧舟的方向,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动作笨拙而艰难,在冰冷的石板上拖出浅浅的痕迹。 终于,他爬到牧舟脚边,颤抖着,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咚。”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长街上。 “求……求您……”少年抬起头,脸上泪水混着血污和尘土,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异常炽热,如同在绝望深渊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火焰。 死死地映着牧舟的身影,“带……带我走……做什么……都行……” 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决绝。 身上的粗布丹童服早已破烂,露出的肌肤上新旧焦痕交错,有的地方皮肉翻卷,还在渗着血丝。 他瘦小的身体因寒冷和疼痛而剧烈颤抖,却依旧固执地仰着头,用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眸子,死死盯着牧舟。 牧舟的目光,终于从那狼狈逃窜的赵天麟消失的街角收回,缓缓垂下,落在这匍匐于尘埃中的少年身上。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平静,如同亘古不变的星空,没有丝毫怜悯的波动。 然而,在那片星渊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双映着星火的倔强眸子轻轻拨动了一下。 这双眼睛……像被踩进泥泞却依旧仰望星空的草种,像自己当年在牧家废墟中独自舔舐伤口时,映着无边血色的执拗。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长街上的寒意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冰屑的冷冽和淡淡的血腥味、焦糊味。无数道目光聚焦在牧舟身上,带着敬畏、好奇、猜测。 慕容嫣也屏住了呼吸,她看着牧舟平静的侧脸,完全无法揣测这深不可测的少年会如何决断。 收下? 一个资质低劣的下品丹火体,带着满身麻烦?拒绝? 似乎又不像这少年淡漠外表下那偶尔流露的、近乎冷酷的行事风格。 牧舟的视线,在那少年身上纵横交错的焦痕上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又落回那双燃烧着卑微祈求与不屈星火的眼眸。 没有询问姓名,没有探查根骨,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审视。 他只是极其平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命运裁决般的平静: “跟我走。” 三个字,如同三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的长街上激起无声的涟漪。 少年匍匐在地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冲击着他的心神。 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的污迹。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哽咽声,只能再次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 牧舟不再看他,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转身,目光投向长街的尽头,那里是通往城外、指向五圣地方向的城门。粗布麻衣在微凉的晚风中拂动。 慕容嫣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涌起一股难言的复杂。她立刻上前一步,纤手微抬,一股柔和而精纯的冰蓝灵力拂过地上的少年,暂时压制了他身上的灼痛和寒意。 她动作优雅,带着世家贵女应有的矜持,但那低垂的眼睫下,是对牧舟此举更深的好奇与揣测。 “还能站起来吗?”慕容嫣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但比起之前的倨傲,此刻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温和。 少年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和虚脱感,借着慕容嫣的灵力支撑,挣扎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身形单薄如风中芦苇,却倔强地挺直了背脊。 他胡乱地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脸,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慕容嫣身后,再落后半步,卑微而坚定地,追随着前方那道布衣身影。 牧舟的步伐依旧平稳,并未因身后多了一个蹒跚的追随者而有丝毫改变。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狼藉的长街上。 三人一前两后,踩着破碎的冰屑和尚未干涸的污迹,在无数道敬畏、好奇、疑惑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走向城门的方向。 天蛟城喧嚣的背景音,那酒肆的叫卖、行人的低语、远处赵家的鸡飞狗跳……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只有那布衣少年平静的脚步声,慕容嫣霓裳拂过冰面的细微声响,以及那新收的丹童踉跄却执拗的脚步声,在寂静中交织,叩击着青石路面,也叩击着每一个旁观者的心。 天蛟城的风,似乎在这一刻,悄然改变了风向 第14章 火烬的蜕变 牧舟的脚步在天蛟城青石板上落定,识海深处,一道几乎被时光长河湮灭的仙影却骤然刺破尘埃,煌煌如日。 那是仙界丹道边缘一座孤悬万载的丹庐,炉火永不熄灭,其主,号“烬燃”! 一个被诸仙视若草芥的下品丹火体,灵火微弱如风中残烛,受尽万载白眼。 然其心志,却淬炼得比混沌神铁更坚!以孱弱凡躯为熔炉,以残魂寿元为薪柴,尝遍诸天万界奇毒异火,熔炼万法。 硬生生将那缕卑微如尘的丹火,熬炼成焚尽八荒、可煅仙金不朽的“烬世神炎”! 其道途,便是以最卑微的灰烬,点燃最辉煌道火的绝唱! 牧舟古井无波的心湖,因这遥远而决绝的身影,第一次荡开了一丝细微的涟漪,如星子坠入深潭。 他目光似无意地掠过身后那个踉跄跟随、浑身焦痕、卑微如尘的身影。 少年眼中那点映着星火的不屈光芒,与记忆中那道在万仙鄙夷中依旧挺直脊梁、执拗点燃微末火种的孤傲背影,瞬间重叠! 一丝极淡却真实无比的动容,如寒渊深处悄然划过的星火。 “慕容嫣。”牧舟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沉寂。 慕容嫣心神一凛,垂首恭应:“公子。” 牧舟并未转身,只是抬起右手食指。指尖不见星芒,却有一股无形的、足以引动天地法则的意志凝聚。 他凌空虚划,指尖过处,空间如同被无形刻刀犁过,留下一道道凝而不散、散发着苍茫古老气息的暗金色轨迹! 轨迹纵横交错,瞬间构成一张悬浮半空的玄奥符图! 嗡——! 符图成型的刹那,一股混合着地火狂暴、玄冰死寂、星辰浩渺、金刚不坏、空灵生机、蛟龙凶戾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席卷整个长街! 空气为之凝滞,尘埃悬停!无数路人如遭重压,脸色煞白,几欲跪伏! 慕容嫣瞳孔剧震,识海轰鸣!那符图上流转的并非文字,而是直接烙印天地法则的原始道痕!她勉强辨识出其中几道真意: 地火熔髓,玄冰镇脉,星髓元,金刚锻骨,孽蛇精魄。 这已非丹方!这是窃取天地权柄、篡改生灵命格的逆天符诏! 慕容嫣神魂都在颤栗,看向牧舟背影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敬畏。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蝼蚁,竟要施展如此禁忌手段?! “寻材。”牧舟指尖轻弹,那蕴含无上道则的暗金符图瞬间缩小,化作一枚古朴符印,没入慕容嫣眉心。 庞大的信息流和药材具现的影像冲击着她的识海,让她闷哼一声,脸色微白。“带他至静室。” 命令,不容置疑。 慕容嫣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与惊骇,肃然领命:“遵公子法旨!”她转向那茫然颤抖的丹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随我来!” 天蛟城,慕容家别院深处,一间被临时布下重重隔绝禁制的静室。 没有鼎炉,没有凡火。牧舟立于静室中央,那瘦小的丹童(火烬)赤身盘坐于冰冷地面,身体因恐惧和寒冷剧烈颤抖。 牧舟双眸微阖,右手食指再次抬起。这一次,指尖萦绕起极其细微、却仿佛蕴含了整片星河生灭的混沌星芒。 “凝神,观火。”牧舟的声音直接响在火烬灵魂深处,如同洪钟大吕。 指尖落下!不是点在穴位,而是直接点向火烬眉心! 嗤——! 指尖触及皮肤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灼热与冰寒同时爆发! 牧舟指尖的混沌星芒,瞬间化作亿万道细若游丝、却锋利无匹的星火针芒,无视血肉阻隔,直接刺入火烬周身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每一个最细微的窍穴! “呃啊啊啊——!!!” 火烬眼球暴突,身体弓成虾米,发出非人的惨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最细微的粒子层面被强行撕裂、粉碎! 皮肤瞬间化作焦炭般漆黑,又在下一瞬被极寒冻结成冰蓝色,龟裂的纹路中喷出炽热的血雾和漆黑的杂质! 牧舟面无表情,指尖稳如磐石。那亿万星火针芒,精确地引导着慕容嫣耗尽心力、甚至动用了慕容家紧急调拨的底蕴才勉强凑齐的六种天地奇珍的药力本源! 这不是药浴,这是牧舟以指为笔,以火烬的肉身为符纸,以六种奇珍药力为墨,以自身一缕本源气息为引,强行绘制一张改天换命的“涅槃道符”! 慕容嫣守在静室外,脸色苍白如纸。她能感受到静室内那股令她冰璃玄体本源都为之颤栗的恐怖波动,时而如恒星爆裂,时而如黑洞死寂。 每一次波动,都让她心神巨震,仿佛在见证神祇的造物伟力。 第一日,静室内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裂声和骨骼崩碎又重组的咔吧声。 第二日,有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蛮荒的蛟龙哀鸣隐隐透出,随即被一股更加浩渺的星辰伟力镇压。 第三日,静室的门缝中,开始透射出一种奇异的、温暖而内蕴神曦的赤金色霞光!霞光流转,带着一种新生的、纯净而强大的气息! 当第三日的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时—— 轰!!! 一声并非源自喉咙,而是源自血脉与灵魂深处的嘹亮清鸣,骤然从静室内爆发! 赤金色的霞光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冲破了静室所有的禁制,将整个别院映照得如同沐浴在神圣的朝霞之中! 一股强横、精纯、带着蓬勃新生之意的灵海境三重威压,轰然扩散! 霞光渐敛。 静室门无声开启。 牧舟缓步走出,衣袍依旧,纤尘不染,仿佛只是散了个步。 在他身后,一个身影挺拔如松的少年随之走出。他身形匀称矫健,肌肤莹润如玉,再无一丝焦痕,通体流转着一层温润内敛的赤金色霞光。 双目开阖间,瞳孔深处似有金色霞云生灭,透着一股沉稳与坚韧。正是脱胎换骨的火烬! 下品王体——丹霞王体!霞光内蕴,丹火生金! “公子再造之恩,火烬万死难报!” 少年轰然跪倒,声音铿锵有力,再无丝毫怯懦,只有刻骨铭心的崇敬与誓死追随的决绝! 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牧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他,看向一旁震撼失语的慕容嫣:“五圣地试炼,天蛟城有选拔名额。三日后。” “是!”慕容嫣瞬间回神,“嫣儿有家族信物,无需选拔。火烬他……” 牧舟的视线落回火烬身上,声音平淡,却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在火烬灵魂深处: “三日后,擂台。” “名额。” “或,” “滚。” 冰冷的选择,残酷的试炼。拿了这逆天改命的造化,就要证明你配得上这份机缘!否则,连站在他身后的资格都将失去! 火烬猛地抬头,眼中霞光炽烈如火,没有丝毫犹豫,只有被彻底点燃的、焚尽一切的斗志:“火烬,必取之!” 话音未落! 轰隆——!!! 别院那加持了重重禁制的大门,如同纸糊般被一股蛮横到极点的力量轰然炸碎! 碎石烟尘激射! 一道包裹在浓烈血煞之气中的身影,如同地狱冲出的魔神,踏着废墟大步而入! 其气息狂暴凶戾,赫然达到了灵海境九重巅峰,远超当日的柳风炎烈之流!正是天蛟城城主长子,赵家真正的麒麟,赵天蛟! 他双目赤红如血,死死锁定牧舟,暴怒的咆哮震动庭院,带着浓烈的血腥杀意: “牧舟!给我爬出来!” “伤我手足,辱我赵家!今日碎你道骨,抽你魂魄点天灯!为我弟雪恨!为我赵家正名!”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血色蛟龙,带着腥风,狠狠压向牧舟三人! 慕容嫣脸色一白,冰璃玄体瞬间催动,寒霜弥漫! 牧舟却连眼皮都未曾抬起半分。 他依旧背对着那煞气滔天的赵天蛟,仿佛那只是拂过耳畔的蚊蚋之声。他目光只落在战意如虹、霞光隐现的火烬身上,留下最后一句淡漠却重逾山岳的话语: “路已铺就。” “这一条挡路的疯蛟,自己屠了。” 第15章 鏖战 轰——!!! 赵天蛟裹挟着滔天血煞之气,如同失控的凶兽,一步踏碎青石,狂暴的灵海境九重巅峰威压如同实质的血色山岳,狠狠碾向静立庭中的牧舟三人! 空气被挤压出刺耳的爆鸣,庭院内尚未散尽的赤金霞光都被这凶戾的血色冲得摇摇欲灭。 “牧舟!纳命来!!” 赵天蛟双目赤红欲滴,根本不给任何说话的机会,右臂肌肉虬结,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暗红鳞片。 五指成爪,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蛟龙嘶鸣,直取牧舟咽喉!爪风所至,空间都泛起血色涟漪,血腥气扑鼻! 这一爪,蕴含了他暴怒下的全力,誓要将眼前这布衣少年撕成碎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比那血色爪影更快! 赤金色的霞光如同破晓的第一缕光,骤然在牧舟身前炸亮! 火烬! 他周身霞光流转,如同披上了一层燃烧的朝霞战衣。面对那足以将他轻易碾碎的蛟龙血爪,他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被牧舟点化后的决绝与一往无前! “喝!” 火烬沉腰立马,双臂交叉于胸前,体内那刚刚蜕变的中品丹霞体被催发到极致! 赤金霞光瞬间凝实,化作一面内蕴星辰光点、边缘流淌着熔金火焰的霞光盾牌! 铛——!!!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铁爆鸣响彻庭院! 血色蛟爪狠狠抓在霞光盾牌之上!狂暴的能量瞬间炸开!火烬脚下的青石板寸寸碎裂,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数丈! 他双臂剧震,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嘴角瞬间溢出一缕金红色的血丝,整个人如同被巨锤砸中,双脚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倒滑出十数丈,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面霞光盾牌剧烈闪烁,布满裂痕,却终究没有破碎! 赵天蛟身形微微一滞,脸上狰狞的杀意凝固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错愕。他这含怒一爪,灵海境六重以下触之即死! 眼前这小子,区区灵海三重,竟能硬接而不死?! 那盾牌上流转的赤金霞光,竟隐隐让他体内的蛟龙血脉感到一丝…躁动? “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开!”赵天蛟的错愕瞬间被更深的暴怒取代,感觉自己被蝼蚁挑衅了威严! 他左拳紧随其后,拳锋之上血煞凝聚,化作一个狰狞咆哮的蛟首虚影,带着更胜之前的毁灭力量,轰向火烬! 这一拳,避无可避! 火烬瞳孔收缩,生死危机刺激下,体内《引星淬火诀》疯狂运转! 他没有再硬接,而是双足猛地踏地,霞光爆发,身形在间不容发之际向侧后方急退! 同时双臂在身前急速划圆,赤金霞光如同熔化的金液,在他身前凝聚、拉伸,化作一面急速旋转、流淌着星辰纹路的霞光涡旋! 轰!!! 血色蛟首狠狠撞入霞光涡旋! 狂暴的能量如同泥牛入海,被急速旋转的霞光疯狂撕扯、消磨!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头皮发麻! 火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七窍之中都渗出细密的血珠,维持涡旋的双臂剧烈颤抖,骨骼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但他死死咬着牙,双目赤金火焰燃烧,硬是凭借着霞光体对火属性能量的强大亲和与卸力之效。 以及那融入骨髓的《引星淬火诀》玄奥,将那足以轰杀灵海七重的恐怖拳力,引导、偏转了大部分! 噗! 残余的力道依旧将他狠狠震飞,撞塌了庭院一角的花架,碎石断木纷飞。 他挣扎着爬起,浑身浴血,气息萎靡,双臂软软垂下,显然已受重创,但那双燃烧着赤金火焰的眸子,依旧死死盯着赵天蛟,不屈如初! 第二招!再挡下! “混账!!”赵天蛟彻底暴走了! 两次出手,竟连一个三重天的蝼蚁都没能碾死!这对他而言是奇耻大辱!他周身血煞之气狂涌,背后隐隐浮现一条盘踞的血色蛟龙虚影,凶威滔天! 他要施展真正的杀招! 第16章 邀战 “够了!” 一声清冷如冰泉断流的厉喝响起。 慕容嫣的身影瞬间挡在火烬前方。她面罩寒霜,冰璃玄体全力催发! 极致的寒气以她为中心爆发,地面瞬间凝结出厚厚的、闪耀着冰蓝符文的坚冰!无数细小的冰晶在她周身盘旋飞舞,形成一道绝对防御的寒冰屏障。 她玉指之间,一枚雕刻着古老“慕”字的冰蓝色令牌悬浮,散发出凛冽的威压,直指赵天蛟! “赵天蛟!你想与我慕容家开战吗?!” 慕容嫣的声音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冷的杀意。那枚令牌,代表着慕容世家的意志! 狂暴的血煞蛟龙虚影在冰寒气息与世家令牌的威压下微微一滞。赵天蛟血红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还是被强行压下的滔天怒火与不甘! 他死死盯着被慕容嫣护在身后的火烬,又越过慕容嫣,看向那个自始至终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仿佛置身事外的布衣少年牧舟。 牧舟依旧背对着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落在挣扎起身的火烬身上。那份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让赵天蛟感到屈辱! “好!好得很!”赵天蛟怒极反笑,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慕容家!牧舟!还有你这不知死活的小杂种!” 他戟指火烬,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五日后!五圣地在天蛟城的选拔大擂!就在这蛟魂台上!”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传遍半个天蛟城:“牧舟!有种别当缩头乌龟!让你手下这条刚会摇尾巴的狗,堂堂正正站上擂台! 老子要在所有人面前,一寸寸捏碎他全身骨头!让他知道,得罪我赵家,是什么下场!” “你若怕了,现在就带着你的狗滚出天蛟城!永世不得踏入半步!” 最后一句咆哮落下,赵天蛟不再停留,狠狠剜了牧舟背影一眼,又如同毒蛇般盯了火烬片刻。 猛地一跺脚,化作一道狂暴的血色流光,冲天而起,消失在暮色中。但那冲天的怨毒与杀意,却久久不散。 庭院内一片狼藉,死寂无声。 慕容嫣收起令牌,散去寒气,快步走到火烬身边,取出一枚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塞入他口中,助其化开药力。 火烬盘膝坐下,闭目调息,周身霞光明灭不定,修复着受损的筋骨。 慕容嫣这才转向牧舟,绝美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低声道:“公子,这赵天蛟…是极品灵体‘血煞蛟魔体’! 天生契合蛟龙凶煞之力,战力远超同阶,甚至可越境而战! 火烬他…虽有奇遇,但灵海三重与九重巅峰差距太大,何况是极品灵体…五日后,恐难…” 她话未说尽,但担忧之意溢于言表。极品灵体,放眼整个大魏王朝年轻一辈,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牧舟的目光,终于从调息的火烬身上移开。他缓缓转过身,第一次正眼看向赵天蛟离去的方向。 深邃的眼眸中,依旧平静无波,仿佛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极品灵体,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他没有回应慕容嫣的担忧。 只是对着气息渐稳、缓缓睁开眼、眼中战火未熄的火烬,极其平淡地问了一句: “五日后,蛟魂台。” “能爬上去吗?” 第17章 地阶妖兵 赵天蛟裹挟着滔天血煞与怨毒离去,庭院内只余死寂狼藉与刺鼻的血腥气。 赤金霞光被血色冲撞后残留的碎芒,如同破碎的琉璃,在暮色中无声闪烁。 “公子!”慕容嫣绝美的脸上忧色未散,语速急促,“那赵天蛟已近半步玄境,血煞蛟魔体更是凶悍绝伦,五日后蛟魂台上,火烬他……” 她看向盘膝调息、双臂软垂却依旧挺直脊梁的火烬,后面的话不忍出口。 灵海三重硬撼九重巅峰两击不死,已是奇迹中的奇迹,可擂台上,没有第二次侥幸。 牧舟的目光,却落在火烬那双燃烧着不屈赤金火焰的眼眸深处。 那里没有恐惧,只有被点燃的战意,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赤金,越是捶打,越是璀璨。 “能爬上去吗?”牧舟的声音依旧平淡,像在问今日天气。 火烬猛地抬头,嘴角还残留着金红色的血迹,牙关紧咬,每一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挤出来,带着铁与血的味道:“能!公子!爬,我也爬上去! 我的命,是您给的!我的路,是您点的!这擂台,就是我的道!” “好。”牧舟颔首,只一个字,却重逾千钧。他不再看火烬,目光转向暮色渐浓的天蛟城,“慕容,随我去趟珍宝阁。” --- 天蛟城珍宝阁,楼高九重,飞檐斗拱,宝光隐隐透出,是城中龙蛇混杂之地。 牧舟一身布衣,慕容嫣白衣胜雪、容颜绝世,这奇特的组合甫一踏入,便引来无数或探究、或贪婪、或惊艳的目光。 牧舟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脚步未停,径直穿过琳琅满目的灵材、符箓区域,目标明确地走向最深处、煞气最重、也最冷清的角落——妖兵坊! 坊内光线昏暗,空气粘稠,弥漫着铁锈、血腥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狂野妖气。 巨大的铁笼如同囚牢,关押着形态各异的“兵”——有通体漆黑、刃口不断滴落腐蚀毒液的锯齿妖刀; 有枪身缠绕着嘶嘶吐信的碧绿妖蟒的长枪;更深处,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凶戾之气如同实质般弥漫。 “客人止步!” 一个独眼管事拦在入口,声音沙哑如破锣,“里面都是未驯服的凶兵,见血封喉,灵海境进去也是九死一生! 想要好兵器,外面有的是!” 牧舟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步踏入坊内。 “吼——!” 腥风扑面!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带着刺鼻的腥臊直扑牧舟面门! 竟是一只浑身骨刺倒竖、獠牙滴着涎水的狼形妖兵!它被锁链束缚在角落,凶性却未减分毫。 牧舟脚步未停,右手随意一拂,如拂去尘埃。 “噗!” 那凶悍的狼形妖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荆棘的铜墙铁壁,连惨叫都未及发出。 整个身躯在半空中诡异地扭曲、塌陷,瞬间爆成一团混杂着碎骨与妖气的血雾!腥臭弥漫,溅射的血珠却在靠近牧舟身前三尺时,被无形之力蒸发殆尽。 独眼管事倒吸一口凉气,那只独眼瞪得溜圆,仿佛见了鬼。 坊内其他躁动嘶吼的妖兵,竟在这一瞬间齐齐噤声,笼中凶光闪烁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布衣身影,竟透出本能的恐惧。 牧舟脚步不停,走向那凶戾之气的源头。 最深处,一个比其他牢笼坚固十倍的巨大玄铁笼。笼中悬着一柄剑。 剑长三尺七寸,通体暗红,剑身并非光滑,而是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如同活物般微微翕动的暗红鳞片! 剑格处,赫然镶嵌着一枚竖立的、紧闭的猩红蛟瞳! 剑柄则是一截扭曲的蛟骨!一股滔天的怨毒、不甘与嗜血的凶煞之气,几乎凝成实质的血色雾气,环绕剑身,隐约能听到蛟魂的泣血哀鸣。 剑身之下,地面已是一片干涸的暗褐色——那是历代试图驯服它而被反噬之人的精血! “血蛟逆鳞剑。”牧舟看着那枚紧闭的竖瞳,平静道出名字,“上阶地剑,噬主七人,内含上古血蛟精魄一缕,桀骜难驯,尤厌身负蛟龙血脉者。” 武兵:灵阶,玄阶,地阶,天阶,圣阶。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血色雾气。 嗡——! 那剑格上的猩红竖瞳,猛地睁开!冰冷、怨毒、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目光,死死锁定了牧舟! 剑身剧烈震颤,覆盖的鳞片片片倒竖,如同被激怒的凶兽! 恐怖的蛟魂嘶吼在灵魂层面炸响,血色煞气化作一条模糊的血蛟虚影,张牙舞爪,欲要扑出噬魂! “孽畜,安静些。” 牧舟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不见光华,只轻轻点向那咆哮的血蛟虚影眉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 那足以让灵海境巅峰修士神魂崩裂的血蛟煞魂,在触及那根平凡手指的刹那,如同滚汤泼雪,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哀鸣,瞬间烟消云散! 覆盖剑身的血色雾气疯狂倒卷回剑内,那枚睁开的猩红竖瞳剧烈颤抖,流露出无法言喻的惊惧,最终死死闭上,再不敢睁开! 暗红鳞片瞬间服帖,整柄剑的凶煞之气内敛,竟发出一阵低沉的、近乎呜咽的剑鸣,剑尖微微下垂,如同臣服。 牧舟探手,轻易穿过玄铁笼的间隙,握住了那冰冷的蛟骨剑柄。剑身温顺,再无半分抗拒。 独眼管事和暗中窥探的几道气息,此刻已是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牧舟的目光扫过角落,一柄缠绕着不灭黑炎、戟刃如恶鬼獠牙的方天画戟(狱炎破魂戟),以及一尊三足两耳、通体赤红、鼎内仿佛有熔岩翻滚、散发惊人高温的古朴大鼎(焚天烈阳鼎)。 鼎口隐约可见一缕跳动不休的纯白火焰,散发出焚灭万物的恐怖气息! “此戟,此鼎,一并取走。” --- 回到慕容家安排的僻静院落。牧舟将散发着熔岩热浪的焚天烈阳鼎置于院中,鼎内那缕纯白火焰跳动,将空气灼烧得微微扭曲。 他将一堆药材和几卷古朴的丹典玉简丢给双臂依旧剧痛、脸色苍白的火烬。 “这鼎内是极品玄级异火‘焚心白焰’,最擅熔炼提纯,亦含一丝焚心淬魂之力。” 牧舟语气平淡, “这五日,你无需做任何事。以此鼎,以此火,炼这玉简中的丹方,直至力竭,再服丹恢复,周而复始。” 火烬看着那恐怖的异火和深奥丹方,瞳孔一缩,随即化为无比的坚定:“是!公子!火烬明白!” 他知道,这是公子为他铺就的、唯一能在五日内追赶那恐怖差距的绝路!以丹为炉,以火为锤,熬炼己身! “至于慕容,”牧舟看向那柄安静躺在石桌上的血蛟逆鳞剑,以及那柄煞气森森的狱炎破魂戟,“将这些暂且收着。” 牧舟交代完,转身便走。 “公子,您去哪?”慕容嫣忍不住问道。 “饿了,寻些吃食。”牧舟的声音飘来,人已消失在院门外。 --- 接下来的四日,天蛟城暗流汹涌,无数双眼睛盯着那僻静院落,也盯着那个布衣少年。 白日里,牧舟的踪迹成了天蛟城最奇特的风景。他当真像个闲散的富家公子,在城中悠然闲逛。 清晨于百年老店“珍味斋”吃一碗灵气四溢的灵米粥配三色水晶虾饺; 晌午在临河的“醉仙楼”独占顶层雅间,点一桌价值不菲、蕴含精纯灵力的妖兽珍馐,慢条斯理地品尝; 午后则在城中最大的茶楼“听雨轩”,要一壶上好的“云雾灵茶”,听一折咿咿呀呀的戏文,指尖在桌面随意敲打,仿佛沉浸其中。 最让城中各方势力错愕,也让暗中跟随的慕容嫣紧蹙秀眉的,是牧舟竟在入夜后,踏入了天蛟城最有名的销金窟——胭脂醉! 莺歌燕舞,脂粉甜香扑面。牧舟随意点了两名清倌人,只命她们一个抚琴,一个煮茶。 他斜倚在铺着雪白兽皮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对周围靡靡之音、窈窕身姿视若无睹,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小憩。 那柄暗红鳞片覆盖的血蛟剑,就随意靠在榻边。 “慕容小姐,您看这……”胭脂醉的管事额头冒汗,对着门外脸色冰寒的慕容嫣躬身。 “由他。”慕容嫣声音冰冷,美眸扫过牧舟平静的侧脸,又看向那柄散发着若有若无凶戾之气的妖剑,最终压下所有疑惑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转身离去。 “呵,原来是个有点家底的炼丹师,带着个天赋不错的药童,仗着慕容家的势罢了。” 赵家府邸深处,听着探子每日的回报,赵天蛟脸上狰狞与不屑交织,“那药童躲在院子里拼命炼丹? 临阵磨枪,徒增笑耳!五日后蛟魂台,本少要当着全城人的面,把那小杂种一寸寸碾成肉泥!看他牧舟还有什么脸面!” “少主英明!”阴影中,一个枯瘦如鬼的老者声音响起,“已按少主吩咐,联系好了‘血影楼’和‘黑风寨’的人。 那牧舟不过是个有些奇遇的炼丹师,自身修为平平无奇,全靠慕容家那丫头和那个药童撑场面。 “好!”赵天蛟眼中血光爆射,“五日后,蛟魂台!我要用他们的血,洗刷今日之辱!让所有人知道,这天蛟城,究竟谁说了算!” 第18章 火烬 僻静小院内,焚天烈阳鼎日夜不息地轰鸣。 鼎内焚心白焰熊熊燃烧,将投入的药材瞬间熔炼提纯,狂暴的火属性能量被火烬以《引星淬火诀》疯狂引纳,融入四肢百骸,冲刷着每一寸筋骨皮膜。 丹霞体在异火的熬炼下,赤金光芒越发纯粹璀璨,隐隐有星辰虚影在霞光中沉浮。 他的气息,在一次次力竭与服丹恢复的循环中,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狂暴地攀升! 灵海三重巅峰…灵海四重…四重巅峰…直至第五日黎明破晓前,一股强大的气势轰然冲破桎梏! 灵海五重! 火烬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仿佛有两轮赤金色的熔炉在燃烧,疲惫至极,却精光四射! 双臂伤势在无数次异火淬炼和丹药修复下,早已痊愈,甚至变得更加坚韧。 他看着掌心跳跃的一缕纯净赤金火焰,感受着体内奔涌的、远超之前的澎湃力量,猛地攥紧拳头。 丹炉余温尚在,霞光映亮了他沾满烟灰却坚毅无比的脸庞。他看向牧舟紧闭的房门,那里依旧寂静无声。 蛟魂台上,生死擂前,最后一日。 天蛟城的上空,无形的肃杀之气,已经铅重如云。 五日煎熬,焚天烈阳鼎内的焚心白焰终于熄灭。 火烬推开院门,晨曦落在他身上,赤金霞光流转,虽面有疲惫,但那双眸子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后的神兵,锋芒内敛却又坚不可摧。 灵海五重的气息沉稳而炽烈,丹霞体在异火日夜淬炼下,霞光更添几分深邃的星辰之意。 “公子。”火烬对着负手立于庭前、仿佛只是静观晨色的牧舟,深深一躬。 牧舟微微颔首,目光掠过他身上奔涌的力量:“走吧。” --- 蛟魂台,位于天蛟城中心,由整块蕴含蛟魂煞气的古老黑石筑成,高逾十丈,形如盘踞的巨蛟之首,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此刻,台下早已人山人海,喧嚣震天。五圣地选拔,是天蛟城十年一度的盛事,更是年轻一代鱼跃龙门的唯一机会。 选拔尚未正式开始,但一股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已笼罩高台。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蛟吟撕裂喧嚣!只见一道狂暴的血影冲天而起,重重落在蛟魂台中央!正是赵天蛟! 他周身血煞之气比五日前更盛,如同沸腾的血海,暗红鳞片覆盖的手臂虬结,背后那血色蛟龙虚影凝实了数倍,冰冷的竖瞳扫视全场,凶威滔天! 半步玄境的恐怖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如同血色风暴席卷,台下靠得近的修士顿时脸色煞白,气血翻腾,踉跄后退! “灵海九重巅峰!半步玄境!” “这威压…太恐怖了!这就是极品灵体血煞蛟魔体吗?” “赵家少主,果然名不虚传!这次选拔魁首,非他莫属了!” 惊呼与敬畏之声如潮水般涌起。赵天蛟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时刻,目光带着极致的残忍与戏谑,精准地锁定了台下人群中的牧舟三人,尤其在火烬身上停留,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紧接着,又有两道强横气息降临高台两侧。 左侧,一名身着银纹劲装的青年,气息冷冽如刀,背负一柄寒气森森的窄刃长刀,正是天蛟城三大势力之一“寒锋堡”的天才少主,冷锋,灵海八重! 右侧,则是一名身材魁梧、皮肤呈古铜色的壮汉,双拳缠绕着土黄色的沉重罡气,每一步落下都让台面微震,是另一大势力“撼山宗”的少宗主,石岳,同样灵海八重! 两人虽强,但在赵天蛟那滔天血煞面前,气势明显弱了一筹,望向赵天蛟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忌惮。 选拔正式开始。规则残酷而直接:守擂!谁能最终站在台上,便是胜者! 战斗瞬间爆发,灵光闪耀,轰鸣不断。 各方势力的年轻天才纷纷上台挑战,但很快便在赵天蛟、冷锋、石岳三人绝对的实力碾压下败退,非死即伤。 赵天蛟更是凶残,出手必见血,几招便将一名灵海七重的挑战者撕碎,引得台下阵阵惊呼。 很快,台上只剩下赵、冷、石三人,形成短暂的三足鼎立之势。赵天蛟狞笑着看向冷锋和石岳:“你们两个废物,是自己滚下去,还是等老子把你们骨头拆了喂狗?” 冷锋脸色冰寒,石岳怒目圆睁,却都敢怒不敢言。极品灵体的压制,境界的差距,让他们联手都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一道赤金色的身影,如同破晓的霞光,无视那弥漫全场的凶煞威压,一步,一步,沉稳地踏上了蛟魂台的石阶! 正是火烬! “嗯?”赵天蛟血瞳一凝,随即爆发出刺骨的杀意与狂喜,“小杂种!你还真敢爬上来送死!老子还以为你要躲在你主子裤裆里发抖呢!” 台下也是一片哗然。 “灵海五重?他疯了?” “是那个牧丹师的丹童?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慕容家这是要彻底和赵家撕破脸了?” 慕容嫣手心微汗,美眸紧紧盯着台上,担忧几乎溢出。 牧舟却依旧平静,仿佛台上即将开始的不是生死搏杀,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棋局。 火烬对赵天蛟的咆哮充耳不闻,他目光扫过冷锋和石岳,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你们两个,一起上吧。省得麻烦。” “狂妄!” “不知死活!” 冷锋和石岳瞬间被激怒!一个灵海五重的小子,竟敢如此藐视他们?滔天的羞辱感压过了对赵天蛟的忌惮! “找死!”冷锋身影如电,窄刃长刀出鞘,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寒刀罡撕裂空气,直斩火烬脖颈!刀未至,森寒的刀意已让空气凝结冰霜! “给我跪下!”石岳怒吼,双拳齐出,土黄色罡气化作两只磨盘大小的巨拳,带着撼山动岳的沉重力量,封锁火烬左右退路! 一左一右,寒冰封禁,重拳压顶!这是绝杀之局! 台下众人仿佛已看到火烬被分尸或碾碎的下场! “喝!” 火烬不退反进!《引星淬火诀》全力运转,中品丹霞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赤金色的霞光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化作了最狂暴的攻击之火!他双掌齐出,左掌赤金霞光凝聚,竟硬生生拍向那冰寒刀罡! 嗤——!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冰寒刀罡斩在赤金霞光之上,竟未能寸进! 霞光中蕴含的星辰熔金之力与焚心白焰的余韵疯狂燃烧、消磨着寒冰之力!同时,火烬右掌化拳,赤金火焰包裹拳头,不闪不避,悍然迎向石岳那两只沉重的土黄巨拳! 轰!轰! 两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狂暴的能量炸开! 冷锋只觉一股灼热霸道、带着奇异震荡之力的力量顺着刀身传来,虎口剧震,长刀差点脱手,身形被震得连连后退! 第19章 败北 石岳更是感觉自己的双拳像是砸在了一座喷发的火山之上! 那赤金火焰不仅蕴含恐怖高温,更有一股焚烧气血、撼动脏腑的诡异力量穿透了他的护体罡气! 他闷哼一声,双拳剧痛,气血翻腾,蹬蹬蹬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蛟魂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以一敌二,硬撼两位灵海八重天才的全力一击,竟平分秋色,甚至略占上风! “嘶——!”全场倒吸冷气的声音汇成一片! “这…这不可能!” “他的灵力…好霸道!那霞光是什么体质?” “灵海五重硬撼八重?还是两个?这…这是跨越三重境界而战?!绝世天骄?!王体?!” 赵天蛟脸上的狞笑第一次彻底僵住,血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冷锋和石岳更是惊骇欲绝,看着火烬周身那愈发璀璨、仿佛与天上朝霞共鸣的赤金光芒,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再来!”火烬战意如沸,不给对方喘息之机,主动出击! 赤金霞光化作道道匹练,或如熔金长鞭抽打,或如流星火雨轰击,将《引星淬火诀》的奥义与丹霞王体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 他身法灵动,在霞光中穿梭,每一次碰撞都带着焚灭与震荡之力,竟将冷锋和石岳死死压制! 冷锋的冰寒刀意被霞光熔炼克制,速度优势在火烬那近乎预判般的战斗直觉下荡然无存。 石岳引以为傲的力量和防御,在焚心白焰淬炼过的霞光震荡与高温焚烧下,不断被削弱穿透。 “噗!”冷锋一个不慎,被一道凝练如针的霞光穿透肩胛,寒气瞬间被焚灭,鲜血喷涌! “啊!”石岳更是被火烬一记蕴含星辰重压的霞光拳印轰在胸口,护体罡气破碎,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吐血倒飞,重重砸在台边! 仅仅数十招,天蛟城两大势力的天才少主,败! 火烬独立台中,周身霞光流转,赤金火焰在瞳孔中熊熊燃烧,虽气息急促,衣衫染血,但那股不屈的战意却攀升到了顶点! 他猛地转头,燃烧的双眸死死盯住了唯一还站着的赵天蛟! “赵天蛟!该你了!” “好!好!好!”赵天蛟怒极反笑,血煞之气如同火山爆发,冲天而起,背后的血蛟虚影几乎凝成实质,发出震天咆哮! “小杂种!你成功激怒我了!我要把你全身骨头一点点捏碎!把你的魂魄抽出来点天灯!” 轰! 血影爆射!赵天蛟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原地只留下一道血色残影! 覆盖着暗红鳞片的利爪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蛟龙嘶鸣和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瞬间抓到了火烬面前! 爪风所过之处,空间都荡起血色涟漪! 这才是极品灵体灵海九重巅峰的真正实力!远超冷锋石岳十倍! 火烬瞳孔骤缩!赤金霞光瞬间凝成最厚实的星辰熔金盾牌挡在身前! 铛——!!! 刺破耳膜的金铁爆鸣!血色蛟爪狠狠抓在霞光盾上!狂暴的力量如同血色陨石撞击! “咔嚓!”仅仅僵持一瞬,坚固无比的霞光盾牌上便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火烬如遭雷击,一口金红色的逆血狂喷而出,双脚在台面犁出两道深沟,整个人被这股沛然巨力狠狠轰飞出去!重重砸在蛟魂台的边缘,碎石飞溅! 差距,依旧如同天堑! “哈哈哈!蝼蚁就是蝼蚁!”赵天蛟狂笑,得势不饶人,双爪齐出,漫天血色爪影如同狂风暴雨般笼罩而下,每一爪都足以撕碎灵海七重! “给我死!” 火烬目眦欲裂,生死关头,《引星淬火诀》运转到了前所未有的极限! 丹田内,那五日来被焚心白焰无数次熬炼、融入霞光体的星辰之力疯狂燃烧!他不再硬抗,而是将霞光催发到极致,身化一道捉摸不定的赤金流光,在漫天血色爪影的缝隙中艰难穿梭! 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血色爪风擦身而过,留下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金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破碎的衣袍! “躲?我看你能躲到几时!血蛟绞杀!” 赵天蛟怒吼,背后血蛟虚影猛地融入他体内! 他双臂暴涨,覆盖的鳞片变得更加狰狞,十指化作真正的蛟龙之爪,凌空一撕! 两道交叉的血色匹练如同巨大的蛟龙剪,带着绞碎一切的毁灭之力,封锁了火烬所有闪避空间! 避无可避!火烬眼中闪过决绝!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那死亡绞杀,将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霞光、所有的不屈意志,尽数灌注于双拳之上! 赤金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仿佛两轮微缩的太阳在他拳锋凝聚! “丹霞!破劫!” 双拳悍然轰出!如同两颗燃烧的赤金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焚灭劫难的意志,狠狠撞向那两道交叉的血色蛟剪! 轰隆——!!!! 仿佛两颗星辰对撞!刺目的赤金与血色光芒瞬间吞噬了整个蛟魂台!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疯狂扩散,台下的防护光幕剧烈闪烁,几欲破碎!无数修为较低的修士被震得东倒西歪,耳鼻溢血! 光芒缓缓散去。 台上景象惨烈。 火烬半跪在地,双臂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可见,胸前一道巨大的交叉爪痕深可见骨,金红色的血液如同小溪般流淌,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 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头颅高昂,赤金火焰在黯淡的瞳孔中顽强燃烧,死死盯着前方。 赵天蛟站在原地,同样狼狈。他右肩位置,一个焦黑的拳印深陷,鳞片碎裂,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跳动的经脉! 嘴角也溢出了一缕暗红的鲜血!他眼中的暴怒被难以置信取代。一个灵海五重的蝼蚁,竟然伤到了他! 虽然只是轻伤,但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耻辱! “小杂种…你…该死一万次!” 赵天蛟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扭曲,血煞之气再次疯狂凝聚,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他一步步走向油尽灯枯的火烬,每一步都让台面震动,如同死神的丧钟! 台下,慕容嫣脸色煞白,玉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牧舟的目光,第一次从火烬身上移开,平静地落在了赵天蛟身上,那平静之下,仿佛酝酿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就在赵天蛟的致命一击即将落下,慕容嫣忍不住要不顾规则强行出手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