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漂亮总会被惦记》 第1章 第一章 她漂亮,却又不止漂亮,本就该像明月、太阳一样高高悬挂,若想去触碰,需要满足以下条件。 首先,成绩要好,不求超过,起码要达到与之相差不大的距离。 其次,近水楼台先相处成朋友,然后循循诱捕。 再而,要守男德。 最后,得有资本,防止她被卑劣者偷摘。 如果突然得到她的眷顾,不要自以为是,那只是一时的停留。 想要拥有她,得经历一个很长很长的过程,请做好求而不得的心理准备。 ——来自一位追求者的备忘录 * “您好,请报一下手机尾号。” “7945” 林晚杉扣好安全带,车内的空气沉闷,残留的烟味呛鼻难闻,压的她喉咙不适,没有摘下口罩,她按开侧边的后车窗,新鲜的空气涌进来,总算好受一些。 “不好意思哈,上一个客人在车里吸烟了。”秦建国按下开窗按钮,其余三面车窗同时滑了下去。 林晚杉摇头: “没事。“ “叮叮,已接到尾号7945的乘客,全程二十四公里,大约需要一小时零五分钟。本单行程较远,需要您在乘客上车前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头一回接到富人区的订单,出于好奇,秦建国通过后视镜瞄了后排乘客一眼。 是个年轻的女娃娃,带着口罩看不清脸,口罩上,柳眉凤眼,双瞳剪水。 他闺女的眼睛要是也长这么好看就好了,秦建国遗憾联想。 林晚杉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绿化带的树木一颗接着一颗往后倒,叮咚一声,手机弹出了一条银行发来的消息。 【天京银行】尊敬的客户:账户3960向你尾号605账号他行汇入,金额为…… 点进去查看,数了一下6字后面的一串零。 她滑到通讯录界面,按下备注为梁姨的电话号码。 梁姨和她妈妈关系情同姐妹,她们同时结的婚,妈妈先怀孕,生下她,没多久梁姨也怀了孩子。 当时梁姨还想着倘若她肚子里的是男孩,就订个娃娃亲,林俞两家互结为亲家,亲上加亲。 妈妈受国外教育观念的影响,崇尚开放自由、随心所欲,觉得娃娃亲是个传统陋习,以孩子拥有属于自己选择的权利,父母不应该擅自决定为由婉拒了。 然而这并不会影响到林俞两家的来往,辛苦怀胎十月,梁姨生了个儿子,取名为俞宗竫,小时候爸爸经常送她去梁姨家,和俞宗竫一块玩。 她在梁姨家一待就是一两个月,爸爸都没有过来接她,小小的她懵懵懂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能乖乖掰着手指数日子等爸爸来接。 直到长大,她才知道,原来是爸爸和妈妈之间的感情出现了问题,没空管她。 好在梁姨待她就像亲女儿一样,填补了家人对她缺失的关爱,血缘关系以外,梁姨是最有可能打钱给她的人。 无线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声停止,嘟的一声接通。 电话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应该是梁姨身边的特助,“梁总,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先放那,我等会处理。” 梁玲抬手指了指桌子的另一边,对着电话柔声问:“怎么啦,宝贝,是不是舍不得梁姨,决定不出去买房啦?” 因为一些原因,她选择从林家搬出来,借住进梁姨家。 如果梁姨的儿子没有说他喜欢她的话,她还是很喜欢待在梁姨家的,可惜没有如果。 梁姨心善收留她,她却把人家儿子的心拐跑了,实在让她寝食难安。 她跟梁姨提出了要在学校附近买房住的想法,理由是离学校近方便学习。 磨了梁姨好几天,她总算同意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住。 她是舍不得,但是不会后悔。 “没,梁姨,我收到了一笔银行汇款,是你转的吗?” 林晚杉顿了下,对电话里的梁姨说:“我自己有钱的,我待会转回去给你。” 在林家时,爸爸从没有短缺过她什么,可以说是富养着她,多年来她积攒下的零花钱足够全款买一套房。 “汇款?我没有转过呀。”梁玲轻叩桌面。 这不是她的作风,她会直接送房子,哪里需要辛苦小杉出去找房。 本来是要送的,只是小杉没要。 今早让司机送她去同和小区,这宝贝犟,非要自己打车去,也不知道随了谁。 “要么是那臭小子汇的,要么是你那混账老爹汇的。” 说话期间,断断续续有文件被特助无声送进来。 眼看着它们越叠越高,梁玲只好用肩头夹着手机,拿起笔,边签边说: “宝贝,你听梁姨的话,给你的,你就拿着,花他们的钱,天经地义。” 听到她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林晚杉没有再继续拿这点小事打扰她,她知道梁姨是大忙人一个,管着偌大的俞氏集团,不忙是不可能的。 “好,我听你的,那梁姨你先忙吧,拜拜。” “宝贝乖,拜拜。” 挂断电话,梁玲周身柔和的光环褪去,恢复平日里掌权者的雷厉风行,三下五除二,桌上文件堆叠的高度消了下去。 签到最后一个文件时,她停了下来,阴沉着脸,拨通特助内线。 “Ellie,叫周总监滚进来。” 跟梁姨说完再见,手机又弹出一条汇款消息,这次金额没有第一笔数额大,少了一个零,随之而来的是俞宗竫的消息。 幼稚鬼:姐姐你真狠心,要搬走也不跟我说,我的零花钱全部都打到你卡上了,记得要买好点的房子,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卡皮巴拉举刀威胁】 他发过来的内容和她给他打的备注一样幼稚,林晚杉不打算回他。 俞宗竫,比她小一岁,打小就爱黏着她,护短占有欲强。 其他小男孩想找她玩,他都会命令保镖将他们通通拦住,她贪清净,便默许了他独占的行为。 初一时他选择跳级,为的是能跟她在同一个班。 那时她以为他只是离不开她这个姐姐,哪里想到他早就对她心怀不轨。 她一直把他当成弟弟,他却想上位当她的男朋友。 简直倒反天罡! 许是一时兴起,等她搬出去自然会消散,林晚杉没怎么把他对她的喜欢放在心上。 这条汇款是小俞的,那上一条汇款应该是爸爸汇入的。 爸爸他,还是有关心她的吧。 林晚杉尝试给父亲打电话,嘟了很久,没人接。 再打一次,智能电子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The number……” 她心想,可能他在忙。 “即将抵达终点,请检查手机、提包、后备箱中的行李物品……” 林晚杉在车上浅眠,听到导航的语音播报声,睁开眼睛。 秦建国打着方向盘,变道行驶,靠边的同时不忘出声提醒: “您好,快到了,麻烦待会记得给我一个五星好评哈” 每次送乘客到达目的地,他都会说这句话,大多数乘客会当面应下,等订单结算完,实际收到的好评只有一两个。 希望这单能收获到一个好评,这样能提高他在平台的评分。 评分每提高一点,分到的单子就会变多,单子多了,赚到的钱才会变多。 他公司还有一群员工嗷嗷待哺需要养活,身上的担子重,不努力不行。 “好的。” 林晚杉低头解开安全带的扣。 一般打网约车她都会习惯好评,司机态度挺好的,她没有理由不给。 近几年大家的生意都不太景气,没有攒到多少钱。 经济压力大,加上房价日益剧增,缩减了大家买房的热情。 同和小区靠近学校和同和大道,地理位置优越,房价高的吓人。 普通人买不起这里的房子,富人更喜欢别墅,来这里买房的人少的可怜。 实在闲得发慌,几个穿着白衬衫的男销售干脆围坐在一起,组队打游戏。 圆头男一边操控着手机屏幕,一边嘟囔道: “踏马的,坐的屁股都成铁腚了,连个蚊子都没有,再没有收入,我牺牲色相去夜店跪求富婆包养算了。” “就你那个衰样,还想找富婆,想的美哟……靠靠靠,对面组团躲在草丛偷袭我,快来支援。” 戴着眼镜的男生焦急喊道,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额头沁出了少许汗珠。 “叫你嘲讽我,死了活该,我才不去支援你。” 圆头男被他刺的心里特别不爽,呆在上路的塔里贱兮兮使劲点回城。 “草,坑逼,阿宇,快来救我。” 眼镜男向另一个队友发出信号。 坐在一旁的瘦脸男手上忙的不可开交,嘴里回应: “来了来了,我也正被人追着打呢,你撑住,我马上到。” 主管萨丽上完厕所回来,看到他们聚在一起玩游戏,忍不住皱眉: “你们这样肆无忌惮地玩游戏影响不好,万一有客户来了,看到你们在玩游戏,会觉得我们不专业的。” “客户个屁,”眼镜男不耐烦回道:“我打包票,今天不会有人来的,你就放心吧。” 他不知道的是,生活的定律通常是越想要什么就越没有,越不想有什么,就越会发生。 正当他们沉浸在游戏的激烈对战中时,售楼部的玻璃自动感应门缓缓滑开,萨丽率先发现动静,她低声惊呼: “别打了,有客户来啦!” 几个男销售触电般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好手机,只见是一个及腰长发的漂亮女生走进来。 他们看了她一眼,兴趣缺缺,一看就是个学生仔,好看是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她哪里有钱买房,顶多是进来看看。 圆头男站着不动,冲着她摆摆手。 “小妹妹,这里不是你该来玩的地方,快走。” 走了他们好打游戏。 林晚杉停下脚步,有些迷惑,“这里不是同和小区的售楼部吗?” 她记得外面的立牌上清楚的写着同和售卖中心。 林晚杉拿出手机准备搜索同和小区售楼部挂在网上的电话,一个短发干练的女销售迎了过来。 “您好,这里是同和小区的售楼部,别听他们的,我是这里的金牌销售萨丽,您要买房子是吗?样板间在里面,不介意的话,我带您去参观参观。” 萨丽笑着露出八颗牙齿,那些男同事有眼不识泰山,她眼尖的很,别看人家女生年纪小,她身上穿的,脖子上戴的可都是天价顶奢。 多亏她平日有在线上阅览奢饰品的习惯,不然也认不出来呢。 我了个乖乖,豪门千金大小姐可不缺钱,今天这单,铁定能成。 林晚杉按灭手机屏幕:“是的,不介意,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萨丽毕恭毕敬地带着林晚杉往外走。 几个男销售在背后悄声蛐蛐。 “家里有娃的人就是不一样,啥人都接,尽会没事找事。一千块,赌不赌,她这趟绝对白费。” “你都说是绝对,稳赢的事,谁会赌。” “管她呢,吃亏的不是我们,来来来,继续玩,别停呀。” 同和小区很大,被分为A,B,C三个区域,林晚杉跟着销售简单看了下A区和B区的几套精装样板房,总体不是很满意。 她回到沙盘前,看到C区确实只有两栋楼,宽敞,人少,林晚杉开口询问: “怎么没有看到有C区的房子在售卖?我想买C区的。” 进来售楼部之前,她在小区逛了一圈,A区和B区靠近同和大道,车辆声比较吵杂。 C区安静很多,而且C区大门靠近德育中学,她高中读的学校就是德育中学。 “C区呀。” 萨丽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瞒您说,C区是老板给自己孙子留的,一律不外售。” 林晚杉手指搭在沙盘的玻璃边缘,露在口罩外面的一双凤眸明明亮亮,声音软绵。 “姐姐,我是德育中学的学生,C区的大门靠近德育中学来回比较方便,你能帮我和老板争取一下吗?” 听到她的话,萨丽心中暗暗叫苦,老板拍案定下来的事,她怎么敢插手。 老板他是个年迈花甲的老人家,已经隐退幕后不问世事多年。 平时跟他们对接工作的是老板请来的私人财务代理人,现在贸然去打扰老板,挨批不说,可能还会丢了工作,不合适不合适。 察觉出她的不情愿,林晚杉不紧不慢抛出诱饵: “先声明一下,我要买的是一整栋,不是一套房哦姐姐。” 爸爸给她打的钱很多,小富婆的她,买下一栋楼绰绰有余。 什么? 萨丽的眼睛刷一下子瞪大,一整栋耶,只要能成交,分到给她的提成将丰厚的无法想象,哪怕她再辛苦一年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这完全是天上掉馅饼了呀。 “您先稍坐,我立刻,马上帮您去沟通。” 为了钱,她拼啦! 得亏她在这里待得久,存有老板的电话,不然得辗转去找代理人要电话,说服代理人从而获取老板电话的成功概率几乎为零。 姜老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水面上的浮标。 铃声一响,他急忙滑向接通的绿色键,生怕手机铃声太大惊跑了他的鱼: “喂,谁呀?” “喂,你说什么?说话大声点,我听不见……” 那边的声音太小了,他喂了半天,都还是没有听清对面说什么,依稀只听到C区两个字。 姜老竖着手机往钓鱼箱上敲了敲,然后放回耳边,还是听不清说什么,他嘀嘀咕咕道: “怎么回事,我之前都能听见的,现在怎么听不见,我的耳朵开始聋了吗?” 这时,一只能满足手控党所有幻想的手伸过来。 不是养尊处优的那种细嫩,青筋脉络分明,修长有力,腕处戴着黑曜石机械表。 接过姜老放在耳边的手机,调大音量,指尖点击屏幕的外放键。 第2章 第二章 “老爷子,老爷子,请问有没有听见呀?”萨丽在电话另一边坚持不懈的问道。 经过适调,电话里的女声变得音洪亮起来。 姜老瞥了自家孙子一眼,知道问题在哪还看他在那喂个半天,专门看他笑话呢。 他回道:“现在听见了,刚刚没有调声音,说吧,什么事。” “老爷子,我是同和小区的销售萨丽,是这样的,有个学生仔她考上了德育中学,想住得离学校近点,打算直接买下一整栋。” “我打电话过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下,能不能开放C区其中一栋楼的出售权,学生仔漂亮的很,C区人少对她来说会安全一些,老爷子您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生怕老板一下子就拒绝,萨丽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通往外倒。 不过她可没有吹牛,哪怕客户戴着口罩,也掩盖不了她是个漂亮美人的事实。 那姣好的身段,那白中透粉的肌肤,无处不透露她的好看。 最值得称赞的是她的眼睛,汪汪如一潭清水,看的她心都快融化了。 就是气质冷了一些,看上去不易接近。 同和小区,姜老觉得好耳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 年轻的时候,他买下一块地皮,那时地价很便宜,没人要,他就拿下了。 后来,它附近建了一所高中,那片地方渐渐繁荣起来,他在那里规划建起小区,卖给别人住,收入可观。 C区是不对外出售的,他想着留给他孙子上学的时候住。 不止德育中学,其他学校附近他都留了一些空房,无论孙子考上哪所学校,都有房子住。 目前孙儿是被德育中学录取了,不过他有问过他,他不想去外面住,想每天回家陪他这个老头子。 姜老想了想:“你等一下,我问问。” 孙子实在不愿搬进去,那卖出去其中一栋楼也无妨,女娃娃和他孙子同校,住在C区确实会安全便捷一些。 男生在一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用他问直接开口: “卖给她吧,我不住。” 姜老对着手机说: “小萨,你听到了吧,可以卖,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啦。” 萨丽:“好的好的,老爷子您多保重身体哈。” 姜老收好手机,重新放饵。 一个电话的功夫,狡猾的鱼已经溜远,饵料被它吃的一干二净。 他游刃有余地重新抛竿,红色的浮标浅浅浮在水中央。 “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我每天要做的事可多了呢,钓鱼,偶尔和朋友喝个小酒啥的,哪里顾得上你,住在学校附近不好吗?非得留在家碍我的眼。” 想到了什么,姜老乐呵呵道: “等以后啊,遇到喜欢的人,你就知道往外跑咯。” 男生握着鱼竿的手平稳,没有波澜: “我不会的,爷爷,外面没什么好玩的,没必要搬出去,谁搬出去谁是狗。” “哟,那我们来打个赌,到时候你要是天天往外头跑,就给我买三坛酒,要最贵最好喝的那个!” 姜老拍着大腿道。 男生无所谓: “可以。” 老板难得同意,萨丽大喜过望,小跑进休息室跟客户报喜。 “姐姐辛苦啦,我全款,不需要分期,直接刷卡吧。” 林晚杉从绒白的卡包里,抽出一张卡,放到茶几上。 萨丽被她干脆利落的豪爽给帅到,看她就像看到上帝一样,她终于理解了顾客就是上帝的洗脑话。 “好的,您稍等,我去拿合同。” 她拼尽全力掐着大腿,压住激动的尖叫声,维持住了金牌销冠的脸面。 从休息室出来,看到还围在一起打游戏的同事们,她轻飘飘甩出一句: “家人们,我开单啦,而且还是签了个大单,不要羡慕哦~” 什么! 几个男销售听到她的话,心里呕血不止,纷纷锤头顿足,恨不得给前几分钟沉迷于游戏的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眼镜男凑过来: “丽姐,签了什么大单?两套房吗?” “保密,说出来,只会让你们更嫉妒。”萨丽推开眼镜男的脸。 圆脸男起了歪念头,“你们说,我现在去求富婆妹妹包养还来得及吗?” “别,你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萨丽抱着合同和POS机,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啦,下班别走,姐请你们吃顿好的哈。” 这单成交后,在家终于可以挺直腰杆,老公天天说她在外面赚的钱没他的多,还不如回家带孩子。 呵,她已经能想象到提成发下来的那天,她拿回去甩在她老公脸上的爽感。 此话一出,他们立马抛开无谓的悔恨。 圆脸男:“行吧,今晚我们会狠狠宰你一顿,以消除我们对你的嫉妒!” “丽姐大气!” “丽姐威武!” 办完购房手续,已经是傍晚。 手机铃声响起,“哒,哒,哒”三声响指,接着是悠扬的小提琴曲。 林晚杉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幼稚鬼”三个字,直接滑掉开静音。 打车回去的路上,每隔十分钟,俞宗竫就会打一次电话过来,言语间生怕她坐上黑车被别人拐走。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打过来,她有些烦了,不想接。 快回到时,远远看去,别墅外边伫立着一个黑影。 车行驶近才看清,那个黑影是俞宗竫。 见到车停下,男生大步的走过来,打开车门,拽着她下车。 “好痛,快放手。” 林晚杉踉踉跄跄下车。 少年人还不懂得男女之间力量是有差距的,自认为收敛了力道,实际拽得她手臂发痛。 “我都没有用力,你怎么这么快喊痛了?” 俞宗竫啧了一声,手老实放开她,嘴里嘟囔道:“娇气包。” 那三个字他说的很小声,奈何林晚杉离他近,她听的很清楚。 “你说谁娇气呢?” 他力气大弄痛她,他还怪她娇气? 初中开始,他就开始每天坚持在健身房锻炼,说什么她太弱小,为了保护她,他要变得更强壮,这样才能防止坏人惦记她。 强不强壮她看不出来,反正他的力气变大了很多,天天没轻没重。 话不过脑,俞宗竫脱口而出: “谁问就是说谁。” 林晚杉:“……” 啊!她生气啦! 她摘下口罩扔到他脸上,趁着他呆愣的时机,抓起他放在身侧的手,一口咬下去。 “嘶,痛痛痛,快放开。” 男生痛的龇牙咧嘴,手却不敢动一下,任她咬着,怕甩痛她,自己又挨骂。 松开牙齿,看着留在他手上鲜明整齐的牙印,林晚杉才出了心中的那股恶气。 她舔了下唇,把他的话原路退回: “我都没用力咬,你怎么这么快喊痛了?娇气。” “你怎么能轻易咬人,你是小狗吗?” 男生反应很大的蹦开,树叶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听语气是气急败坏的。 “以后不准乱咬别人,还有……也不准舔嘴唇!” 要求真多。 林晚杉懒得理他,脸上就差没写“离我远点”以及“别说话”。 从小到大,他不仅给她起各种外号,还限制她的言行,这个不让她做那个不让她说。 她被惹烦了,选择不理他,他就开始道歉认错,循而往复,他在她眼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往前走没几步,男生开始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姐姐,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姐姐,理理我。” “我是小狗,汪汪。” 见她还是不理,小狗可怜兮兮耷拉下脑袋。 今天早上,他在等她下来用早餐,从佣人口中得知她已经出门,要去买房,火冒三丈的他,既着急又担心,急匆匆拿银行卡去给她转账,只希望她有足够的钱买到一个好的房子。 转完账,他对着她的聊天对话框打了很多字,觉得她可能不会看那么多,便删了又删,把精简过的消息发出去。 等啊等,没有回复,再等啊等,天都快黑,她还没有回来,他在家担心的团团转。 她这般对他,他都没舍得对她说什么重话。 不过是逗她一下,她就不理他,脾气坏的很! 林晚杉坏心眼地夹了块肥肉放到他碗里:“想怎么呢,还不快吃饭。” 听到她关心他,小狗立刻精神抖擞,喜滋滋吃掉肥肉。 如果他身后有尾巴,铁定摇的很欢。 林晚杉夹菜的动作缓了下来。 “梁姨最近好忙,忙的都没有时间回来一起吃晚饭,我想她啦。” 等她买的新房间布置好,她就要搬离第二个家了,到时候一开学,她跟梁姨见面的机会会更少。 月有盈亏,花会开谢,人多别离,这些都是常态。 为何她心中很是怅然呢。 俞宗竫没有get到她的少女心思,他反倒会因为母上大人没有回来吃饭而欢喜,这样,他就能跟她一起过两个人的世界。 “想她做什么,她在外面吃嘛嘛香呢,别管她,快吃饭,你看你都瘦成排骨了。” 排骨是夸张形容,小青梅其实发育的很好。 身材匀称,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带着还未完全长开的青涩,没有一处不是长在他的心尖上。 这些,俞宗竫只会在心里想,口头不会这样夸她,夸的她骄傲,不肯吃饭怎么办。 “梁姨是你妈妈,你怎么一副不关心她的样子。”林晚杉皱眉,“记得多给她打电话,知道吗?” “好好,我会关心她的。” 男生嘴上应着,不断夹菜给她,很快,她的饭上堆满了菜。 看着面前的小山,林晚杉无从下口,索性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再吃点,不然晚上会饿。” “我不饿。” 她光着脚哒哒哒跑上楼,搁下手机,林晚杉躺倒在蚕丝被上。 头顶的水晶灯亮得晃眼,她不得不闭上眼睛躲开光的刺激,闭着闭着,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当她醒来,摸起旁边的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她怎么睡这么久。 掀开不知何时盖在肚子上的被子,林晚杉从柔软高厚的床滑下,差点没劲软倒在地。 她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好饿。 林晚杉撑着扶梯下楼,闻到从厨房传来浓醇的面条香。 大晚上的,佣人都睡下了,谁在煮面条? 她趴在厨房门口偷偷探出头,往里面瞄了一眼。 原来是俞宗竫在煮面条,不是小偷就行。 梁姨把她儿子教育的很好,俞宗竫身上没有那种大男子主义的思想,不会觉得君子远庖厨房,主要负责挣钱养家就行。 他的厨艺还可以,晚上她饿的时候,就会去他房间敲门喊他出来,让他做宵夜给她吃。 今天在房间没找到他,她还以为他出去了呢。 和梁姨不同,她爸爸的教育观念是女孩子要肆意随性,绝对不可以靠近厨房半步。 他跟她说,她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在讨好男人的小事上,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她要做的是不断向上攀岩,登顶后,想要什么自然而然会有人送到她面前。 男生背着她,搅拌着锅里的面,出声: “睡醒的小馋猫出来觅食咯,大老远就听到你饿的喵喵叫。” 他怎么知道是她? 饿的没有力气跟他拌嘴,她软乎乎贴在门沿边:“好饿,什么时候能好。” 第3章 第三章 俞宗竫将锅里一半鸡蛋面条捞出,倒了一些汤,剩下的继续开小火温着。 煮的面是两人份,除了这只小馋猫,还有一只晚归的奋斗猫要投喂。 他端起乘着面的碗放到餐桌上。 “吃吧,小馋猫。” 林晚杉没空理他,一手筷子一手汤勺,热腾腾的面掺着汤一块迫不及待送进嘴里,结果就是烫得她两眼泪汪汪。 男生见她实在可怜,拿过来一个小风扇对着她的碗吹,他手型生的极为漂亮,如果去应聘手模,绝对轻轻松松独得鳌头。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饿……等不了。”林晚杉持着盛有汤汁的勺子放在小风扇的风口吹了一会,成功喝上了美味的汤。 “好喝~”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 “你说你要是一个人在外面住,晚上饿了谁煮面给你吃?” 俞宗竫双手横放在餐桌上,初具桃花形态的眼尾微微上扬: “姐姐,留在这里不好吗?” 风吹过勺子里的汤,葱花飘远又飘回,林晚杉垂下眼。 “我可以点外卖,或者打电话让你送过来呀,不影响的。” “你打电话我就送啊,好没道理呀。” 他帮她掖好不小心垂下的头发丝,看向她的眼睛藏着星辰。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为什么要对你有求必应呢?” 林晚杉聪明着呢,才不跟着他的思维跑,她反问: “那你到底送不送嘛?” 俞宗竫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气笑了,他一定是上辈子欠她的。 “送送送,行了吧,快吃你的。” 林晚杉把汤喝的一滴不剩,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 吃撑了,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睡得着。 俞宗竫不着急收拾碗筷。 说实话,就这么让她搬出去一个人住,他不是很放心,外面的傻逼可太多了。 “小杉姐姐是因为我说喜欢你,所以才着急搬出去吗?” 每当在讨论他觉得重要的事情时,他便会喊她小杉姐姐。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挖出那么多昵称安在她头上。 林晚杉不是很愿意聊这个话题,没有搭理他。 “我不要求你也喜欢我,我们之间的相处不会因为我的喜欢而发生改变,小杉姐姐,不要走好不好。” 俞宗竫抓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放在掌心捏了捏。 感受到她的指尖微凉,便双手合握帮她回暖。 他的晚晚,天生就该被他捧在手心呵护,不该离开他身边的。 男生望向她的眼睛很亮,充满了祈求的意味,她的心软了一瞬,最终还是坚定摇头。 “我想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在他没表白之前,她其实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搬出去,原因是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住太久不合适。 他对她的喜欢,成功促使了她下定搬出去的决心。 搬出去,对她,对俞宗竫,是唯一的最优解。 分开的时间一长,他就会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天天腻在一起久了产生的错觉。 林晚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劝解: “我跟你又不是见不到面,高中我们很大可能同班。小俞,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往前看,好吗?” 俞宗竫差点脱口而出,他可以买个房子跟她一起住的。 幸好话到嘴边及时咽了下去,他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什么名分。 没有名分,就没有办法跟她同居,更没有办法阻止她搬出去,完美形成闭环。 操! 为不靠谱的属下处理完烂摊子,给他最后一次改过的机会,原本已经消下去的文件又叠高了。 处理完全部文件,梁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 她一进门,发现厨房的灯亮着,换下十厘米的高跟鞋,踩着拖鞋走过去。 家里的两小只坐在椅子上,其中一只,她家的臭小子,一脸的困苦和哀怨。 电视剧上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这是怎么了,大晚上不睡觉,在厨房熬夜呢?”梁玲敲了敲门板。 “梁姨,你回来啦。” 林晚杉欢欢喜喜跑过去,拉着梁玲来到椅子前坐下,帮她捏捏、捶捶肩膀。 “我今晚饿了,就在厨房吃点东西。你的那份面,小俞他帮你温着呢。” “还是小棉袄贴心,不像某人,没心没肺。” 梁玲完全忽视掉她的后半句,美滋滋享受着自家宝贝的服务,舒服的眯起眼。 俞宗竫关火,将锅内剩余的面条倒入另一个干净的碗中,把碗端到她面前,听到她的话,不由冷哼一声。 “有本事,你别吃没心没肺的人做的面。” 梁玲立刻拍桌而起:“臭小子,怎么说话呢?几天没挨打皮痒了是不是?” 她一边问话一边撸袖子。 俞宗竫正准备回话,被林晚杉瞪了一眼,摸摸鼻子,不再吭声。 “梁姨,好啦好啦,我们不理他。” 林晚杉习惯了他们母子两互相看不惯的相处方式,麻溜安抚她坐下。 “先吃面,冷了就不好吃了。” “该说不说,这小子煮的面,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梁女士一边吸溜吸溜吃着他煮的面,一边吐槽他厨艺烂,面没有味道。 林晚杉在一旁毫无主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附和着: “确实,难吃的很!” 见此,俞宗竫内心的哀怨更深了。 他妈在的时候,他的小青梅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们之间相处融洽,没人在意他,搞的他像是个瓦亮瓦亮的灯泡,杵在旁边,多余又碍眼。 算了算了,他还是去洗锅吧。 林晚杉买的是同和小区A栋,实地考察了各楼层的采光,她选择入住五楼,其余楼层先空着,之后有需要再安排。 阻止不了她搬出去,俞宗竫开始忙前忙后帮她设计图纸和挑选房间的家具。 关于阳台要不要装防护栏的问题,他们发生了争执。 不装防护栏,他觉得不安全,装上防护栏,她觉得不好看,谁都没能说服谁。 最后以她单方面宣布冷战一天,他无奈选择退让而告终。 接近开学的前一个星期,她总算可以拎包入住新房啦。 俞宗竫跟在她身后叮嘱: “姐姐,周阿姨每天会定时送餐给你,除了她之外,但凡有其他人敲门记得千万不要开门,遇到危险记得打我电话,饿的话也可以打我电话……” 林晚杉的心已经飞远了,没空听他再继续啰嗦,她还约了央央帮她暖房呢。 “好啦,别担心,这里安保挺好的,快回去吧,我没事的。” 她推搡着他往房门外走,男生怕她不理他,只好顺着她的力道被推出门口。 俞宗竫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不走。 她没管他,直接把门带上。 林晚杉巡视了一遍她的专属小窝,颇为满意。 挑选一颗青绿色海盐沐浴球,投进放着热水的浴缸中,浴球化开,雾气蒸腾,整个浴室里青烟袅袅。 往里面撒点玫瑰花瓣,她跨入浴缸坐下,用手勺起一捧泡泡,放到眼前吹了吹,怡然靠在浴缸边,点开央央发来的语音。 “晚宝,我已经在路上啦,等我噢,特意带了些好东西过来,今晚我们嗨起来~” 央央,名为桑央。她跟她是在一次舞会认识的。 梁姨心血来潮,哄着她戴假发、穿男装,把她打扮成一个男孩子。 那天,她被小女孩们团团围住,左边一个说哥哥陪我玩右边一个说哥哥是我的,她被她们争夺着拉来拉去时,央央救下了她。 为了表达感谢,她同意她邀约,跟她一起跳了一支舞,她跳男步,央央跳女步,她们配合的很默契。 一曲舞毕,央央当着众人的面跟她表白,林晚杉当时尴尬到脚趾扣地。 在大人的哄笑声中,她跟她坦白她是女孩子。 然后她红着脸跑开,林晚杉以为没有后续了,没成想从那之后央央就经常过来找她玩,渐渐的她们便成了形影不离的至交。 路上注意安全,我在泡澡,不着急。 林晚杉回复她后,沉下水面,水慢慢浸湿了她的下巴。 “晚宝,你好香呀~” 桑央拎着一大袋东西进来,她一看到她就两眼发光,像八爪鱼一样贴在她身上。 可能是外面比较热,她手出汗了黏黏的。 “我刚泡完澡,你别摸我。” 林晚杉扒拉开她,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你先去洗手。” “好啊,几天不见,你就嫌弃我啦。” 桑央嘴上抱怨着,行动麻溜去洗手。 “晚宝,你快看看我带来了什么。” 她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带着些回音。 林晚杉回了她个好字,打开袋子,里面是一打黄色罐装饮料,拆开拿起来看,上面写着菠萝啤,酒精度数≥0.65%vol。 好样的,央央她出息了,这就是她说的好东西? 将里面的菠萝啤拎出来,袋子底下还有一副纸牌。 “今晚喝酒打牌?” “不打牌,换个玩法。” 打牌她可玩不过,晚宝她会算牌。 桑央用纸巾擦干手,搬个屁垫坐在榻榻米上: “它还不算是酒,顶多是有点度数的饮料,真的喝酒,回家我就被我妈咪吊起来打。” “浮夸。” 她见过他们家庭的相处,央央她妈妈对她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哪里舍得打她。 林晚杉学着她坐下: “说吧,桑大小姐想怎么玩?今晚就当我舍身陪佳人啦。” “呸呸呸,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丢掉空纸盒,桑央花式洗了一下牌,打乱纸牌的顺序。 “这个玩法是我在一个游戏上学的,特意找人做了一副同样的纸牌,纸牌里有六张A,六张K,六张Q,以及二张王牌,王牌可以等同于任意AKQ牌,共计二十张,我们每人抽五张,然后再抽出一张选为主牌。” “例如主牌是A,我出三张暗牌,报我有三张A,你觉得我没有三张A就开我,我打开那三张暗牌,证明我有,那你就输了,输了的人得喝半罐。” 听起来很有意思,林晚杉点头。 “可以,来吧。” 第一轮抽出的主牌是Q。 “一张Q。” 桑央先手,她出一张暗牌。 一张的话,开她风险很大,林晚杉没开,选择出掉手中的二张Q和一张王牌。 “三张Q。” 先诱惑一下,看她会不会开。 桑央没开,她继续出:“二张Q” “开你。” 手里目前剩下两张牌,都不是Q,这把不开,下把央央开她,她也是输,林晚杉选择开她赌一回。 桑央翻开自己的两张暗牌,都是Q,她得意洋洋道: “晚宝,你输了,快喝。” 哈哈哈,她终于能赢晚宝一次啦,她可是在游戏里练了好久。 扫了一眼央央这局拥有的牌,五张牌里,她只有两张Q,先出了张假牌再出真牌,她出三张牌她都不开她,说明央央的出牌心理偏向保守。 打开易拉罐,林晚杉浅尝一口,甜甜的菠萝味,能喝出里面有酒精但是不涩,挺好喝。 “来,继续。” 她已经差不多摸清楚她出牌的心理,接下来谁输谁赢可说不定。 第二轮抽出的主牌是K。 还是桑央先手,她依旧报出一张暗牌,林晚杉选择开她,那张暗牌翻开,不是K,桑央输了。 第三轮抽出的主牌是A。 林晚杉先手出了两张暗牌,桑央没开她随后出了一张暗牌。 上一轮央央出一张假牌,她开了她,她输了,那么这一局为了防止重蹈覆辙,这张暗牌大概率是真A。 林晚杉没开她,又出两张暗牌,报“两张A"。 桑央在犹豫,迟迟不出声,她也不催促,悠哉悠哉喝着菠萝啤。 目前她手里有三张A,报出两张,不管这把央央开不开她,她都不亏。 这游戏玩的不仅是心理战,还要靠运气,抽到的A越多,赢面就越大,而且谁最先把手里的A牌全出出去,谁就处于劣势。 桑央两眼一闭: “我开你。” 林晚杉翻开两张暗牌给她看,实实在在的两个A。 “我赢了。” 桑央捂脸嗷嚎,喝下半罐菠萝啤,不甘心道: “再来!” 几轮游戏下来,半打菠萝啤都进了桑央的肚子里,林晚杉没再输过。 “怎么会这样,你还是人嘛,开的那么准。”桑央捂住圆滚滚的肚子,瘫倒在屁垫上,敞开肚皮耍赖:“不玩啦,一点都不好玩。” 林晚杉宠溺道: “好,不玩。” “喝一肚子水,我得去上个厕所。” 桑央撅起屁股。 “嗯嗯,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后劲上来,林晚杉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乎乎的,脑子里有好多星星在转圈,身体乏力的很。 为了缓解眩晕,她闭着眼睛,打算趴在榻榻米上休息一会。 桑央冲好水,从厕所出来,发现晚宝她已经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尝试去抱起晚宝好几次都没成功。 人在喝醉或者睡着的时候身体比平时沉,她平日养尊处优惯了,没有锻炼过,力气小,抱不动她。 榻榻米比较硬,晚宝要是在这睡一个晚上,第二天肯定会腰酸背痛的。 桑央想了想,还是拨出一个电话。 在某人赶过来前,她还特地清理掉榻榻米上的菠萝啤罐,把它们都扔垃圾桶里,用袋子绑死结,并打开连接阳台的门进行通风透气。 不料,俞宗竫一进屋,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你带她喝酒了?” 这样了他都还能闻得出来,狗鼻子吗? 桑央心里暗暗徘腹。 “不是酒,是含一丢丢酒精的饮料,一罐她差不多喝了一半吧。” 做了亏心事,她对他说话的声音比平时矮了几个调。 俞宗竫走过去帮助趴着的林晚杉身体翻正,看见她脸颊潮红,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手往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