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 第108章 副cp 可以吗 “她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你们总觉得我?讨厌她是讨厌她脾气?骄纵,性格矫情,不懂事不听话,还有点笨。” “我?有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但真的见到她之后又觉得那些都不是事,如果觉得别扭,是你们没有包容心。” “我?只是。”沈泊闻长缓一口气?,“讨厌自己不能真的喜欢她。” 陈祉静默半晌,“我?以?为你忘了那条狗的事情。” 他们兄弟两差不多的出身?,待遇天壤之别。 陈祉可?以?纵情肆意,做自己喜欢的事,外人?家人?都会捧着他,祖父精心给?他挑选爱宠作为陪伴。 沈泊闻什么都没有,早年间甚至过的不如普通少爷,偶然间也捡过一条狗,丑巴巴的流浪狗,不如捷克狼犬威武霸气?,但他很喜欢,沈父常说他遗传他那个贱骨头母亲。 诋毁和辱骂是沈父的教育方?式之一。 威胁更是杀手锏。 某次沈泊闻没能按时完成沈父布置的任务,等待他的不是鞭打也没有小黑屋,只是一顿普通的早餐,十来岁的小男孩吃完后,才发现?捡的那条流浪狗没了,被告知?做成狗肉,混杂牛肉兑在他的伙食中。 沈泊闻接连几天没吃下东西,下场几乎要和他离世的母亲一样,可?他到底流的是沈家的血脉,给?强行救了回来,郁郁寡欢的小男孩,之后更很少笑过。 纪大?小姐不是他厌世人?生的救命神,更不是治愈他的小太阳,她简直就是按照他最标准的讨厌模板生出来的恶魔,蛮横无理,为所欲为,仗势欺人?,他可?以?把她缺点说一天一夜,偏偏这样一个讨厌到极致的人?,从?小就要嫁给?他,从?未婚妻做到妻子。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帮她捡掉在泳池中的发卡,他应该告诉她,帮她捡东西是为了赶走?她,他不喜欢有人?破坏他独处安静的世界,尤其是这样一个叽叽喳喳的公主病。 刚开始撇清关系,就不会这般两难了。 他的心他的大?脑他的理智都在告诉他,她是他讨厌的人?,而在这样一个绝对?控制的情况下,另一个不该出现?的他竟然能突破重围,跳脱理智的包裹,数次在关键时刻跳出来,不再受他所控,一味地固执地甚至疯狂地向她示爱,表达同一具身?体里?,被压制多年的情愫。 那个“他”不仅让纪意欢左右摇摆,也让沈泊闻自己怀疑人?生,无法得到有效治疗后,最终顺从?医生彻底放松,原来不是不喜欢,是不敢喜欢。 十年前小男孩没能保护住他心爱的小狗,十年后他一定可?以?保得住他心爱之人?。 在沈家这场被提前,没有硝烟的战火中,不论?沈泊闻胜利与否,纪意欢都可?以?全身?而退。 “真出了事,希望她尽快忘了我?。”沈泊闻说。 陈祉:“认真的?” “嗯。” 纪意欢把几个月的录音前后翻个遍,却只能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一点表面讯息,他们没有提及沈家的状况,更不说沈泊闻的处境。 这些只字片语中,她还听到了自己和沈泊闻这段时间的对?话。 “可?以?亲一下吗。” “可?以?再来一次吗。” “可?以?不关灯吗。” “我?想抱你。” “我?想听你说话。” “我?想看你穿那条裙子。” 大?部分是征求的语气?,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听到这么多问话。 可?以?吗。 可?以?爱他吗。 他很想很想要。 又不能真的说出来,他只是一味陪她参加活动,陪她做很多事情,试着让她相信他是喜欢她的,不是发疯。 而她的态度不似从?前,她不耐烦,她每次说话都很凶,她也不再叫他的名字,她用枕头砸过他很多次,她不穿他喜欢的衣服,他要哄很久才给?他亲一下。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他这样,可?能从?来没看沈泊闻低头过,可?能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恃宠而骄,谁给?她脸她越不要脸,她就爱欺负对?她好的人?。 反复听到最后也没听到遗言这类的话,但是捕捉到书房的信息,纪意欢一边拨他号码一边赶去?书房。 她讨厌他每次回到家还要忙工作,书房是她从?来不会来的地方?。 纪意欢试着在一排排书架上寻找蛛丝马迹,理智告诉她应该冷静下来慢慢寻找,手下的动作不听使唤,看到什么翻什么,叫来林助和她一起翻找。 “大小姐……”林助没翻到遗言,不小心把一沓照片翻了下去?。 数张照片散落在地。 是她留美时分享在社交平台上的,电子版被打印出来,上面还有水印,看着不像是他助理做的,更像是沈泊闻自己不会去?水印所以?才打印成这样的。 “还有这个……”林助将一个密封袋递过去?。 这些东西藏得并不隐秘,沈泊闻知?道她不会来书房,阿姨也不会乱动,所以?没有隐藏的必要,以?及他说的百分之八十可?能,应该是胜算,他觉得自己还会回来,更没必要藏宝藏似的把东西藏起来。 纪意欢盯着那份密封袋,“拆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林助奉命拆开,资料厚重,他粗略扫完,小心翼翼,“好像是资产转让证明。” “转让?” “您可?以?理解为遗嘱,沈总如果发生意外的话,那他名下的股份,不动产都会划分给?您。”林助说的时候,停了下,“这不是最近才做的遗嘱证明,看日期是你们刚结婚的时候。” 意味着刚结婚时,沈泊闻就有预料过某天会有飞天横祸,第一时间立了遗嘱。 就算知?道她不缺钱,还是会把自己所拥有的通通塞给?她,这是他唯一能给?她做的事。 纪意欢带人?找遍书房也没能找到遗言。 他就真的,一句话都不打算留给?她。 在此期间,她没能联系到他。 让人?去?查,得到的讯息是他在医院陪沈老爷子,抽不开身?。 纪意欢不厌其烦地继续拨电话,沈泊闻的拨不通就去?拨他助理的,那边商量好了似的一概不接,她站在空阔豪华的别墅大?厅,挑高的纵深感仿佛深渊的倒影,将她的恐惧夸张放大?。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沈泊闻不在了的话,她会怎么样。 她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他什么都不说,就连现?在她想去?找他和他说句话都不知?道联系谁。 林助过来找她时,她正?在发呆,接连提醒她几句,放空的眼睛慢慢回过神。 “大?小姐,刚才新闻报道,医院附近的交叉口发生一起车祸,可?能和沈总有关系……” 林助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大?小姐趿着拖鞋就走?出去?了,他连忙跟上,看不到纪意欢的神色,披散的卷发随风飘荡,小跑的背影格外落寞。 车上,纪意欢终于接通沈泊闻助理的电话。 “太太不用担心,沈总没事。”助理说。 “那让他接电话。” “沈总受了一点轻伤,不方?便接听。” “伤到什么程度才会不方?便接听?” 知?道瞒不下去?,沈泊闻的私助没有继续隐瞒,报了地址让他们过来,没忘记安慰纪意欢,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希望她不要过分担心。 沈泊闻的助理比她助理要专业灵活得多,纪意欢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相信,直到对?方?坦白最近发生的几起事故。 这次车祸实在不算什么,自从?老爷子病重后,沈家打打杀杀的事发生太多,老爷子乘坐的直升机都有人?动手脚,沈家上下个个都是敌人?,而她全然被蒙在鼓里?,尽管是沈泊闻妻子,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没感情,近期为了夺权才带出来假装营业,没人?拿一个他不在乎的她威胁他,吃力不讨好还可?能得罪纪家。 助理说了很多,纪意欢一句都没听进去?,“沈泊闻到底怎么样了?” “刚治疗完,睡着了。” “说人?话。” “暂时……昏迷。” 纪意欢隔着屏幕就想给?他助理辞掉。 句句都是惹她发怒的高情商回答。 抵达医院后,安保系统完善到纪意欢进去?前都要审查,助理自然被拦在门外,私立医院上下只收了两个病人?,一个是本就该过来的沈老爷,另一个是出车祸昏迷的沈泊闻。 没有生命危险,但人?麻药没过,没醒。 纪意欢站在病床前,很想冷静,很想相信他助理说的这一切都是策划之中,不会有大?事,可?人?确确实实是昏迷了,胳膊也有一定骨折,她搞不懂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他们用生命冒险。 他早上给?她戴的这枚戒指格外咯人?。 她不喜欢这种。 如果他不醒过来重新给?她再戴一个更舒适的话,她绝对?不会勉强自己下半辈子继续戴下去?,她一定会换一个配得上自己身?份的更昂贵的戒指。 纪意欢无处释放情绪,把他助理骂一顿赶走?后又看向病床上昏迷的人?,埋怨的话咽到喉骨间梗住,最终只是撇撇嘴,吸了口气?,“沈泊闻,为什么给?我?留遗产也不给?我?留遗言,为什么给?我?戴戒指,为什么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哭的,我?也不会为你守寡,转头我?就找男模,把他们带回家,穿你的衣服花你的钱。”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像是下定决心。 对?一个躺下去?的病人?说再多威胁的话作用不大?,她于心不忍,还是选择听医生的话不来打扰他算了。 扭头走?的时候,手腕被轻轻拽住。 纪意欢吓得一激灵,低头看,沈泊闻薄薄的眼皮半眯着,苍白面色冷沉,眉间拧紧。 “你,你醒了……”她一怔,“不是说麻药还有一会儿吗。” “被你气?醒的。”他又拽了下她的腕,麻药没过,劲很大?。 第109章 副cp 在等你 那手劲像怕她下一秒真的要去找男人替换掉他的位置,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身体受限,纪意欢连人可能都被他拎过去。 对上熟悉深邃的瞳眸,纪意欢刚才的愤懑不自觉消减,没和病人多计较,想甩开他的手,“你骨折了,自己小心?点。” 摩擦间,无名指的戒指和他略有薄茧的掌心?带过,给她戴戒指时,沈泊闻猜到她会很嫌弃,名下几座矿产的大小姐怎么会看得?上一枚普通的钻戒,款式也是几年前?的过时款。 但她并没有摘下来。 他闭了闭眼睛,劫后余生能看到她的庆幸,和触碰到戒指的欢喜,各占心?房一半,自内而外扩张,完全抵消了车祸遗留的神经痛。 纪意欢按铃叫来医护人员,刚才来病房前?和助理了解过,现在不厌其?烦再过问一遍病人的状况。 说的一些专业名词她听不懂,只知道内外伤都有,写入报告中的还?有脏器受损,助理表示那只是给老爷子?那边做做样子?博同情?,实?际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不是说还?要一个?小时吗?”纪意欢说,“他为什?么这么早醒?” 医生:“这个?看个?人的体质。” “我以为他回光返照。” 几个?专家很有职业道德不苟言笑,让护士过去先给沈泊闻抽血,离床侧最近的位置被纪意欢占去,她准备让开的时候,发现手腕还?被沈泊闻拽着?。 他麻药劲没过,意识浑浑噩噩,本能拉住她很久,纪意欢拧拧眉,用另一只手将他的长指抚下去,再退到一旁给护士抽血。 纪意欢环顾四周冷肃的环境,不是装修温馨的套房,普通板正的住院部,连绿植都没有,周围是各种医疗器械,他昏迷时身上插了管子?,醒来后撤去一些,监测图氧气管镇痛泵什?么的都还?在。 光这些东西她直觉伤势没那么简单,看他们个?个?都跟商量好的似的,问也不会多说,等医护人员忙完,纪意欢的面色冷得?没好气。 沈泊闻的状态,她自然没法和他置气,恼火全往他助理那边撒,一一盘问情?况。 沈泊闻助理贼精得?跟猴子?似的,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低头抱歉。 “不说是吧。”纪意欢当然没权利说扣工资这类的让打工人心?碎的话?,何况助理拿的高薪就算扣一点无伤大雅,她大摇大摆走到门?口,“那我走了。” 助理惊觉:“沈太太。” 来时慌得?不成样子?,现在闹着?要走,助理哪担待得?起,等沈泊闻清醒后看不见人的话?,他左右不好交代。 “我对他一无所?知算什?么沈太太。”纪意欢睨了眼病床上的人,知道沈泊闻能听个?大概,“还?不如?你这个?助理了解得?多,既然你们狼狈为奸,守口如?瓶,改天我把这位置让走好了。” “沈太太,不是我不说。”助理毕恭毕敬,“待会沈总清醒您亲自问他不是更好,不然您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来,待会还?要费口舌再问一遍,何必生两次气。” 何必把气撒在一个?打工人身上。 “有道理。”纪意欢摇头晃脑,“那好吧,我不找你们问了,我去问陈祉。” 陈祉知道的应该不少?,但他可能和沈泊闻穿同一条裤子?,问不出结果来,不过纪意欢可以顺着?南嘉这条线,应该多少?能打听出点什?么。 这样想着?,她摸出手机,电话?正要拨过去。 “纪意欢。” 病床那边传来黯哑温淡的嗓音。 纪意欢也没好气,“你为什?么要这样叫我。” “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还?叫我宝贝。”她想起录音里的话?,理直气壮,“既然喜欢我,为什?么要叫我名字,为什?么不能叫得?亲密一点,现在不叫你难不成要等你死了之后再叫吗。” “老婆。”沈泊闻不温不淡应。 她一怔。 助理下意识避过去。 “所?以老婆。”沈泊闻面目还?有些生硬,“你怎么知道我给你留遗产不给你留遗言。” 从来没听他这样叫过,叫老婆比叫宝贝明明更随常,听入她耳际分为别扭,支支吾吾了下,“什?么啊。” “谁告诉你的。” 他给她留遗产这事不稀奇,只留遗言这事基本没人知道。 “我用得?着?别人告诉我吗。”她理所?当然,“我不能自己偷听吗。” “……偷听?” “上次无聊就在主卧装了窃听器,不小心?把这几个?月你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都听到了。” 无聊装的窃听器,不小心听到的谈话。 她演都不演好一点。 “几个?月的声?音你都听完了吗。”沈泊闻问。 “嗯。” “窃听器里面应该有你的叫声。”他皱眉,“你自己一个?人听的吗,还?是让你助理帮的忙。” 在他印象里,她不是个?勤快到事事亲为的人。 “我自己一个?人听的。”纪意欢面色不由得?热了一下,有点恼,“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静默一会儿,“没什?么。”想象不出,大小姐为了找他的秘密,回头把他们几个?月的床笫之欢重新听了个?遍是什?么神态,又羞又恼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纪意欢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说的那些话?又是几个?意思。” 事到这个?地步,瞒也瞒不住了,这段时间里她如?果敏锐一点,多看点财经新闻的话?应该能察觉到,可惜她过于粗大条,听不懂新闻上咬文嚼字的隐晦。 得?到沈泊闻默许,助理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番措辞一股脑讲给纪意欢。 自动省略沈家内斗的血腥过程,只告诉她结果,自从老爷子?病重后,沈家纷争不断,有血缘的同胞死伤约摸十?来个?,其?他的不计其?数,在激烈的明争暗斗中胜出的是,沈泊闻父子?。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的是清除异党,坏的是沈泊闻并不想和他父亲同流合污。 沈父的最后一个?任务是不惜一切送老爷子?上路。 按照计划,作为儿子?和同僚的沈泊闻本该借护送为由,配合沈父暗中的刺杀车队,送到目的地后将人了结。 然而沈泊闻没按沈父意愿行事,中途叛变,更是在老爷子?的车辆遭到创伤之前?,自己驾车阻挡一波冲击力。 老爷子?受了惊吓,他自己更是受到不小的重伤。 这是从助理口中讲给纪意欢听的。 以她那不怎么运转的大脑应该第一时间相信,但他们既然连检测报告都做好几份,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沈泊闻薄情?寡义,根本不像是牺牲自己保护老爷子?的孝孙。 可事实?摆在眼前?,车祸都上新闻了,她也质疑不了什?么。 “是这样吗。”纪意欢问。 助理点头,“是的。” 事发前?沈泊闻说的百分之八十?成功概率,真要算的话?可能更低,既要面对其?他叔伯的威胁,还?要和亲生父亲玩两面派,在此期间还?得?保护老爷子?的安危。 也许不止是这几个?月的事,从一开始他要面对的就是这些,而这一切,她一无所?知,她对沈家的了解程度不及一颗钻石,她母家没有提及,可能觉得?告诉她也无用功。 “所?以,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吗。”纪意欢深呼吸,“所?以到这个?程度,你连遗言都不给我。” 如?果今天的车祸再严重一些的话?,她是不是永远见不到他的人,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言片语都没留下的人,从她的世界里就此消失。 活着?的时候很少?和她说话?,死了也不和她告别。 留遗产不留遗言,最残忍的人就是他了。 “沈总是怕您担心?……”助理强行辩解。 “我才没有担心?。”纪意欢丢下几个?字,“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呆在这里都显得?我多余。” 他们的事,陈祉知道,助理知道,纪家人知道。 她作为他最亲密的枕边人,一概不知。 过一会儿,助理前?往门?口,没看见人,为难回来通报:“太太好像真的走了,要追回来吗……” “不用,你也出去。”沈泊闻心?肺隐隐作痛,不太能讲得?出话?来。 “好,那我让护工过来给您监护。” “用不着?,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里的监测仪联网同步,有意外的话?外面的医护人员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助理拗不过他,只好出去,门?口的拐角意外看见纪大小姐还?在,趴在导医台前?和护士说话?。 “大小姐。”助理颔首,“沈总不喜欢护工监护,您要不……” “关我什?么事。”纪意欢冷眼。 “您真的不担心?他吗……”不担心?的话?,干嘛还?要出来问这问那的。 纪意欢翻白眼:“我只是问问护士他会不会死,我等着?分遗产。” 助理不好多劝,到下半夜,换另一个?私人助理接班。 换个?人,纪意欢怨气没那么大,理所?当然从助理前?走过,推开病房门?进去。 镇痛泵有昏睡效果,沈泊闻睡得?很沉,类比昏迷。 她进去待五分钟就出来,拿镜子?照了下面庞,不睡觉的后果很严重,这么快熬出两个?黑眼圈。 可现在让她睡,也不大能睡得?着?,总疑神疑鬼,总觉得?他们都骗她,总想沈泊闻是不是随时要挂掉。 她第三次推房门?进去的动静更轻,像只偷油饼的老鼠,蹑手蹑脚,房间暗淡,没有夜灯,只有医疗器械冰冷的亮光。 纪意欢看监测仪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 她来不及撤走,强装冷静,“你没睡着?吗。” 沈泊闻看她,双眸清明。 “哦……”她突然想起几个?小时前?自己的大话?,耸肩,随手摸了下发卡,“我发卡掉这里了,过来取而已,吵到你了吗。” “没有。”他说,“我在等你。” 她错愕。 这个?人刚才在装睡? “你不用担心?我,去休息。”他声?音空明,“你睡不好的话?我也睡不好。” 第110章 副cp 抱上来亲 被?戳穿后的纪意欢气急败坏,“我说?了?我没有?担心你。” 病床那边只是沉默。 她希望他反驳,可?没有?,都不?免怀疑他是不?是伤得特别重。 上镇痛泵了?再轻能轻到什么程度,可?没人告诉她实际情况,她被?困在楚门的世界里,没有?痛苦,也没有?真相。 其实沈泊闻就?算不?躺在病床上,也不?会?和她争吵,在她看来他和她说?话语气稍微严厉一些就?是凶到她了?,而他最讨厌她的时候,要么不?说?话要么也心平气和。 纪意欢这?时候也做不?到和一个病人竭力反驳辩证,她只是把发卡重新?固定好,装模作?样接了?半杯温水放床侧的桌台上,“算了?,我去隔壁睡。” 沈泊闻只说?:“回家。” “你管我。” “这?里睡不?舒服。”他说?,“温度,湿一度达不?到你的标准,床的柔软度也不?够。” “困死了?,我就?在这?里睡怎么了?。”她甩一句后,人已经走进隔间。 过一会?儿,又出来。 乍听他那样说?信誓旦旦觉得自己没那么矫情,真去了?发现他说?的不?错,大?小?姐睡不?惯病床。 纪意欢抱枕头靠在沙发上,眼睛没闭上,病床上那位淡淡催促:“你真的睡不?惯这?里。” 沙发不?大?,还窄,勉勉强强把偏瘦的她盛下,纪意欢搞不?懂他为什么不?换个更?舒适一点的病房,害得她也要跟着一起?吃苦。 沈泊闻:“纪意欢。” “别吵了?。”纪意欢闭上眼睛,“我担心你,我想在这?里陪着你,一秒钟见不?到你我就?难受,这?样解释够了?吗。” 反正她喜欢他不?是需要隐瞒的事,她就?算装也装不?了?多久。 “但是。”沈泊闻说?,“我抱不?到你。” 这?句话另一层隐喻是,他很想抱她,可?是不?能。 她眼皮慢慢睁开,没灯光,隔着昏暗背对他,却隐约感受到比她还要沉郁的心情。 倔强的后果就?是腰酸背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从来没睡过沙发,还是这?么次的,守了?一个大?夜,病床上那位少爷没有?任何感谢,看她醒后第一句话是让助理送她回去。 一大?早气得纪意欢决定一周不?想理他,他也不?需要她照顾,她去了?后还可?能添乱。 这?一周她没出现在沈泊闻眼前,晚上偶尔溜达一圈,被?发现过一次后有?了?经验,推门进去后只站在拉帘后方,待不?到五分钟就?走,用不?着他出声?撵,用不?着和他怄气。 沈家的事,问就?是三不?知,纪意欢不?再对他们抱有?希望,自己去书房挖掘秘密,可?实在找不?到蛛丝马迹,只好和南嘉通了?电话。 纪意欢帮过他们不?少忙,如今她有?事相求,南嘉不?会?拒绝她,陈祉也不?会?拒绝南嘉。 只是陈祉毕竟外姓,不?了?解沈家具体内斗,把有?限的信息由南嘉转述。 都是纪意欢不?知道的秘密。 她只知道沈泊闻和她联姻是他最好的选择,纪家可?以和他强强联手稳坐继承人之位,不?知道身处高位,刀尖舔血,不?知道血缘关系淡薄。 “听说?他小?时候也有?一条狗。”南嘉说?,“但后来被?他父亲做成狗肉吃了?……沈家人都这?么狠绝吗。” 纪意欢差点听吐,印象里记得沈泊闻对肉敏感,以为是大?少爷常有?的挑食病,没想到另有?隐情。 沈泊闻不?会?再养宠物?,也不?会?有?特别的爱好,避免某天会?成为别人威胁他的把柄,不?是沈家人天生冷血薄情,是在那样弱肉强食的大?家族里,谁心软谁就?是被?弑杀的目标。 “那他是不?是也很喜欢你。”南嘉问,“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怕伤及到你。” “怎么会?……他就?是那死样。” “你不?觉得,那天他当众把你做的蛋糕扔掉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私底下这?样做都很奇怪,何况当着他们的面,周围还有?沈家管家阿姨等等,就?算再没礼貌的少爷,基于纪大?小?姐的身份,也不?敢这?么无礼。 “那他要是想保护我,干嘛还要和我结婚。”纪意欢振振有?词,“直接给我甩了?不?就?行了?,我又没有?拿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们不?是联姻吗,他应该拒绝不?了?吧。” 纪意欢差点忘了?他们的婚姻不?仅是她强求来的,还有?很多外力助攻,沈家长辈认定她这?个媳妇了?,沈泊闻只要不?死就?得娶她。 所以这?些年他对她太冷淡,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讨厌她,是故意骗大?家的吗。 “陈祉还说。”南嘉微顿,“沈泊闻脑子有?病。” 听起?来像是兄弟间的互损。 但纪意欢脑海里浮现出的是,沈泊闻说?讨厌她让她滚,但她转过身后,又被?他拉过去亲的情景。 不?是有?病是什么。 纪意欢重新?回到医院,沈泊闻终于换了私人病房,看起?来没那么冷清,他伤情稳定,胳膊重新?打了?石膏,精神也稍微好一些。 “还要多久才能出院?”纪意欢问。 那旁的助理答:“应该要多住几天,看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不?会?是苦肉计吧?”纪意欢发现自己终于长了?脑子。 “太太说?的哪里的话……”助理脊背一凉。 他们的事,她也懒得掺和,沈泊闻脱离危险稳定下来就?行,内斗成功与否都是小?事。 “今晚我守夜吧。”纪意欢说?,“但是隔间的床我觉得不?舒服,能不?能换一张。” “那已经是医院最舒适的床了?。” “哦。”她拍了?拍沈泊闻那套苍白色被?褥,“我觉得这?床还可?以,要不?我们两个换换。” 守夜其次,主要来气人的。 大?部分管子从沈泊闻身上摘了?,只有?白色石膏,和一只手背上的留置针,宽大?无型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依然板正工整,他面不?改色,“不?换。” “小?气鬼。” “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睡上面。”他说?,“我上面。” 病床尺寸是标准规格,他腿长一个人差不?多占满,她就?算再瘦小?也不?可?能挤过去,除非真的如他所说?趴上面。 “你胳膊受伤了?。”纪意欢蹙眉,“我睡觉不?老实,可?能会?碰到你。” “我随便说?说?。”沈泊闻,“你真有?这?想法?” “……” 助理捂耳朵往门口撤,他听到不?付费的内容会?不?会?被?灭口。 纪意欢把带来的两个行李箱送到隔间,还有?一个包放在桌台上,里面有?笔电,还有?化妆品,护肤品,身体乳,镜子梳子等都是女孩子零碎的东西,铁了?心要来陪他。 医院网络一般,她下载设计稿视频时,要捧着笔电到处转悠。 “为什么又过来。”沈泊闻说?,“我不?需要你陪,你在家休息不?好吗。” 她连工作?地点都要搬到自己的庄园里,秉持着样样都要舒适享受原则,却非屈身于拥挤的医院病房,陪一个根本?不?需要她担心的他。 “你确定吗。”纪意欢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你要是确定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消失,不?会?来烦你。” “确定。” “沈泊闻。”她背过身,眼睛泛涩,“你真的不?怕把我越推越远吗。” 他是为了?她好,不?希望她辛苦,不?希望她做没必要的事,可?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是否是她心甘情愿,就?像他们家的事,他永远擅自主张,忽视她的感受和选择,也许她愿意陪他一起?踏过泥泞呢。 后半夜沈泊闻体温出现异常,纪意欢庆幸自己没走,庆幸她在这?里睡不?好觉大?半夜还要出来照镜子臭美,留意了?下病床上的人,及时叫来值班医生,给喂了?退烧药。 烧到三十八点九度。 医生给出的解释没有?大?碍,术后免疫系统会?紊乱。 退烧要时间,她怕这?期间退不?掉,就?在旁边守着,本?来就?睡不?好,又空缺个把小?时。 比起?黑眼圈,病床上的人更?让她忧心忡忡。 纪意欢抬手探了?下他额间,“你好热。” 沈泊闻睁开眼睛,眉头蹙深,“离我远点。” “不?用这?样凶。”纪意欢又去摸他脸颊,还有?脖颈,胸肌,都很热,“等你退烧我会?自己消失的,你以为我想陪你吗,我是怕你挂掉我成了?寡妇。” “你去休息,让助理来。”沈泊闻只说?。 “五分钟你都不?让我待吗?”她也恼了?,摘了?冰敷贴往他身上一丢,“我明天再来陪你我跟你姓。” 骂骂咧咧转过身,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她一怔,“干嘛。” 沈泊闻没有?说?话,人顺着力坐起?来,而她也被?下拉的力扯到他怀里,他那条胳膊还打了?石膏,她无法随意动弹挣扎,“沈泊闻你……” 下一秒红唇忽然被?堵住。 沈泊闻不?用香水,鲜少碰烟,没有?用来辨认的特殊气息,但会?因为亲她抱她而残留她的香味,早上如果她用的佛手柑后调,那他一天也是这?个味道。 用来辨识他的信息素气息,由她决定。 亲她时她尝到的是自己的甜果香,混杂清淡的消毒水味,苦甜又酸涩,她被?亲得身子发颤,手也不?知道往哪儿咯,快四十度的人哪哪都热,发现按到什么后下意识缩回去。 烧到四十度,果然好烫。 他不?是发烧了?吗,为什么还能起?来。 她刚才也没做什么吧,只是看他发烧随便摸摸脖子。 她有?点好笑,“怪不?得把我赶走,原来是因为……老夫老妻了?你没必要这?么害羞吧。” 沈泊闻松开她后漆黑的眼情绪晦暗不?明,“你可?以走了?。” 亲完她就?要赶她走,属实是无情了?。 “你不?需要我。”她瞥下去一眼,“那它呢。” “……纪意欢。” “要不?你问问它。”她故意凑过去,“确定要我走吗。” 甜香的气息似有?似无在他鼻尖萦绕,沈泊闻视线避开,只字不?语,但单条胳膊无意识环住她腰际,把她抱上来亲。 第111章 副cp 送个宝宝 米色帘幕放下,苍白灯光折出几分暖调。 沈泊闻薄薄的眼皮耷下,吻她时看不出神色,却一寸寸汲取,攻城略地夺走她的氧气,纪意欢被带得双脚离地,重心全靠他那边,不由自主倾斜,使不上力?。 她分不清是谁在?挽留她,是他还是它,沈泊闻只一味地亲她,试图在?降温,殊不知抱得越久他温度越难控制。 “行,行了……”纪意欢推他,她感觉自己要断气。 沈泊闻依然困着她,深邃眼眸低垂,一瞬不瞬望她。 她被盯得发毛,“怎么了……” “难受。” “发烧难受不是很正常吗,医生刚才不是说没有?大事的吗。” 他指腹触碰她的脸颊,“欢欢,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纪意欢畏缩,明明他还病着,发烧接近三十九度,明明一条胳膊打了石膏,压迫感居高强势,仿佛现在?她就已经被收服。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她思维清晰又?混乱,“你为什么会这样叫我。” “不能叫欢欢吗。”他勾唇笑。 没有?不能。 是他太奇怪,刚才在?推开她,现在?又?来亲,还叫欢欢,像两个独立的人。 她以为是她不小心烧到火才让他挽留,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和之前一样他变得很反常。 每次情绪激动?的时候,他是不是都会这样。 也许思绪被她点醒,沈泊闻有?刹那间的停滞,但并没有?松开她,不管是哪种意识,当她在?他怀里?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靠近。 分不清哪个意识更占上风,也许是本能,本掐腰的长指很自然地挪到前面,扯开珍珠扣低头抿的时候,黯哑缱绻的嗓音伴随响起,“我想要。” 纪意欢恍惚间听?到的是另一种音色,一个尖被咬另一个也被冰冷的指尖扣住,她不由自主低咛,“沈泊闻……你发烧了。” “我知道。”他说,“所以需要你降温。” “我刚才只是开玩笑。”她有?点委屈,说个笑而已,没有?真的把自己送上门的意思,毕竟他烧到三十九度,她不可能陪他玩,他也应该注意自己的伤情。 “你上来浇水帮它灭火。”沈泊闻无比认真注视她温软面庞,“好?不好?。” 她瞠目,这还是沈泊闻说的话吗。 平常他不是连哼都懒得哼一声吗,别说哄她,每次跟完成任务似的,要不是每次都很久她都以为他是不是不情不愿,被迫交粮才搞得和她深仇大恨的样子。 “沈泊闻你真的没问题吗。”她怀疑,“你是不是车祸撞到脑子了。” 不对,车祸之前他就不正常。 “你坐过来,我告诉你。”他拍拍她,“我现在?是个病人,欢欢,你多体谅一点。” 纪意欢搞不清到底是谁烧糊涂,被他带上去?坐,没完全下去?时她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病房,就算是沈家名下的私人包间也不该任由这样玩。 要提上去?时,沈泊闻按住她,“下去?坐满。” 刚碰到那瞬间她就很想退缩,小脸红得像个番茄,“烫。” 刚才量的温度接近三十九,吃了药后不是应该退下去?吗,怎么感觉更热了,她试探了额头脖颈等,哪想最热的是别的。 “过一会儿就不烫了。”沈泊闻把人按下去?后,薄唇漾起弧度,“不舒服吗?” “别扭。” “那怎么办啊,要不欢欢你忍忍。” 他笑得莫名很蛊,尾音拉长,有?一种心疼她又?不肯拿出来的假温柔。 太热了,纪意欢恍惚得以为自己也要发烧,从未体验过的温度,烧遍整个神经。 哪怕病着,他没让她太费劲,单手帮她提着力?,有?外驱力?纪意欢想停也停不住,她小心翼翼按住眼前肌理分明的腹肌,“你真的是沈泊闻吗?” “嗯。” “可我为什么觉得你像变了个人。”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 纪意欢呼吸一窒,不再动?弹,樱红面庞霎时浮着一层白,脊背不自觉传来冷意,“你到底……是谁。” 真正的沈泊闻,不是这样子的。 在?她胡思乱想时,那对被他不轻不重拿住,冰冷长指触碰雪球尖,她不仅没能帮他降温,自己也升上去?,沈泊闻捧过她的后背前倾,更方便亲她,从额间到唇际,看似耐心和温柔,实则那块相反,来的时候纪意欢差点被颠下去?。 别的不提,舍的时候他还是那个不心慈手软的他,到底才肯舍她。 不知过多久,天快大亮,她浑浑噩噩趴靠他,披散卷发布满她瘦削的肩,发尾末梢也扫落他的胸膛,他没有?纹身也不打架,身上却或多或少勾有?疤痕,浅淡,应该很久以前所致。 纪意欢如同一只吃饱喝足的猫趴靠他,不着衣料,肌肤软绵细腻,落他眼中更似一道意犹未尽的甜点。 歇一会她问:“几点了。” 沈泊闻掌心覆着她的蝴蝶骨,眼皮微抬,“四点。” 她正要昏昏欲睡,忽然睁开眼睛看他。 刚才是以往清冷自持的音色。 他又?恢复之前的样子了吗。 可是他并没有推开她。 也没像上次那样不承认自己说过喜欢她。 “沈泊闻。”她眨眼,“你知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吗。” “欢欢。”他和刚才无异,只是更冷静一点,“怎么。” “那你知道我们刚才在?做什么吗。” “爱。” “我是说,你说了什么话,你都记得吗。” “嗯。” 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可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行为。 她以为是两个人行为,现在?想来,更像是一个人偶尔发点小疯,天亮后又?恢复正常,所以记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上次不承认,可能是发疯发得太过了。 “那你。”她试探,“都说了什么。” “要欢欢降温。”沈泊闻没有?躲避。 他一张正经禁欲脸重复肉麻的话,比半夜发疯时的语气更显缱绻, 二者语境天壤之别,她小脸狐疑,“你既然记得,那你应该知道你忽冷忽热吧。” “嗯。”他说,“昨晚可能烧糊涂了。” 上次是说喝醉酒,现在?又?以发烧做借口。 她稍稍起来,很累又?忍不住气,低头去?咬他脖颈,小狗似的在?喉骨间刻记号,“你为什么总是瞒我。” 沈泊闻不语,任由她咬,那寸冷白色肌肤洇着牙印的红,配上他不挣扎不拒绝的态度,像古代被狐狸精侵一犯过的文弱书生。 “我都知道了。”她恶狠狠说。 “什么。” “陈祉和你关系不错,南嘉和我关系也很好?。”纪意欢说,“我想知道的,他们都说了。” 为什么他明明喜欢她,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从他的角度看,那张漂亮脸蛋娇中带恼,又?妖又?媚。 “这些?年。”她声音变低,“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装不喜欢。” “没装。”他说,“我没想过感情的事,一直搞不清。” 很小的时候,感情就被他父亲从人生里?剔除了,是沈家接班人,也是沈父的工具人,工具怎么会有?自己的感情。 他分不清对纪意欢的情愫,只知道本能反应是保护她,远离她,避免她成为威胁他的把柄。 一开始怕她成为把柄后耽搁他,后来怕她成为把柄是担心她。 “那现在?呢。”纪意欢挺腰,俯视他,“搞清楚了吗。” “嗯。”他说,“喜欢。” “喜欢谁。” “纪意欢。” 她撇撇唇际。 他淡笑,很快领悟,揽过她亲了亲,“喜欢我们欢欢,可以了吧。” 她没有?被轻易哄好?,“那为什么不让我陪你守夜。” “怎么舍得大小姐长黑眼圈。”他说,“一个痘都让你郁闷好?几天。” “那我也担心你啊。”纪意欢小声嘀咕,“你什么都不和我说,过去?的事我也不清楚……南嘉给陈祉送过狗,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送的。” 她觉得沈泊闻比陈祉更需要童年时的那条狗。 “不用。”他轻拉她的腕,“我不需要小狗了,你要不送点别的。” “那你想要什么?猫猫?狐狸?” “送个宝宝可以吗。” “……你要点脸。”她拍他侧脸。 哪有?人一下子狮子大开口的。 纪意欢又?碰了下他侧脸,“怎么感觉你又?发烧了,你到底要不要紧。” “没事。”他说,“不会让你当寡妇。” 纪意欢半信半疑,刚才接连主动?两次,早困得不行,顾不上明天会不会有?人来查房,继续匍匐在?他身上休息。 沈泊闻没有?打扰她,等入梦乡后就起身让位子,没想到最终还是如她所愿,让她睡在?他的病床。 清晨,值班医护人员过来定期检查。 绕过拉帘,却没看到熟悉的男病人,而是躺卧一个长发披散的漂亮女?孩。 “沈……”护士惊诧。 “在?这里?。” 沙发那边,沈泊闻出声。 值班医生看他面色很差,惊慌失措,“沈先生,您怎么起来了,之前大出血还有?严重的内伤,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正常的成年人不该不对自己负责。 沈泊闻摁了下眉心,思绪混沌,有?些?事情不是他能把控的,他也很想克制,可看到她之后,他大脑像被另一个更疯的人掌控,罔顾一切也要和她做。 “有?退烧药吗?”沈泊闻问。 “您还是先输液吧。”医生好?心建议,看了眼被鸠占鹊巢的病床。 沈泊闻没有?把人从病床上撵下去?的意思,坐在?沙发上休憩,医生不好?说什么,只搬来输液架,挂钩晃荡出细微动?静。 病床上的人睡得挺香,听?到动?静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 沈泊闻扶着输液架,淡淡提醒,“慢点,别吵醒她。” “……”医生默默点头。 第112章 副cp 沈泊闻你好黏人 纪意欢醒来时日上三竿。 偌大病房不见?沈泊闻,安静如死水。 她打哈欠慢悠悠出?去,空阔的走廊望不到尽头,最远的窗口背光,上下左右都给人一种?世界末日的沉寂感。 人呢。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匆匆跑到导医台,依然?没人,她站在原地,仿佛身?处异世界的无尽空间,只剩她一个?人。 “大小姐。” 背后响起小林的声音。 纪意欢回头,悬着心?放下去一半,“沈泊闻呢?这?里的医生?护士呢?” “沈先生?住进了?icu。” “什么?”她震惊,“怎么回事?不是说他情况好转的吗?怎么突然?变严重了?。” 她只是睡一觉,醒来噩耗从天?而降。 林助及时拉住跟只乱蹿的纪意欢,“沈先生?刚做了?一场手术,现?在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在icu静养。” “怎么又做手术?” “他情况并不好。”林助说,“他对我们隐瞒了?很多事,一件事有三个?说辞。” 病例报告分成三份,给纪意欢这?边的是最轻的,给沈老爷的是最重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实际情况比想象中的糟糕。 他把她赶走,舍不得她熬夜是一部分原因,可能还怕她察觉到他的情况。 “既然?伤到那么重,那昨晚为什么……”纪意欢差点在助理面前吐出?虎狼之词,情绪在心?口翻涌,眼圈不自觉泛红,又急又恼,她就不应该听他的话被他哄上去,发烧成那样子还要她坐,属实是x虫上脑。 icu不能探视,纪意欢只能守在外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探望,多到她快以?为沈泊闻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而他真的,连一份遗言都没有留给她。 她不知怎么振作起来的,以?沈太太的身?份去和探望的亲友会面,说是探病,那些人似乎另有目的,并不关心?里面的人情况如何,只关心?沈家日后的发展。 林助低声告诉她,沈泊闻如果醒来的话,可以?直接上位沈家家主,沈家其他人已经被沈父清理干净,而沈父自己,因涉嫌经济罪已经被逮捕。 这?件事早就上了?财经新闻,行内外各方揣测拉扯这?么久的大家族能在短短数月生?起如此多的事端,必然?是其中有人坐不住,提前掀桌挑起矛盾。 这?场从沈泊闻出?生?前就内斗几?十年的战火以?惨烈收尾,没有人从始至终都是隔岸观火的胜利者,亲友们探望时都是贪婪,谄媚的眼神,只有花钱如流水的纪意欢为她的爱人做祈祷,且在那一瞬间她希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夫妻。 她并不是一定要钻石山,她更想要他一个?抱抱。 第三天?转普通病房,她才有探望的机会。 纪意欢没有化妆,眼睛浮红肿,沈泊闻太难靠近琢磨了?,她等人快挂了?才拿到一份真的术后报告。 沈泊闻胳膊的骨折比起内伤压根不算什么,二次手术后才算真的脱离危险,他面色更显惨白,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耳边是小声的啜泣吸气声。 可能怕吵醒他,她连哭都不太敢哭,很小声,又不想出?去哭,见?不到他的话更难过。 “纪意欢。”沈泊闻低哑开?口,“怎么又哭。” 她只哭,没理他。 既然?他守口如瓶,那她也一问三不知好了?。 “这?次医生?应该跟你讲清楚了?,我现?在没事了?。” “和你上次没关系,是我自己问题,车祸后遗症。” 他声线徐徐陈述,而她置若罔闻,肿着一双眼眸看?他。 “别?哭了?。”他避开?视线,“再哭我心?碎了?。” 他面对她,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怕另一个?意识跑出?来,挣脱输液瓶也要去抱她。 “别?的我不和你计较。”纪意欢哽咽了?下,樱红的眼角挂着泪珠,“为什么身?体?糟糕成那样子还要冲动让我坐上去。” 她真的不相信,每天?对自己严格要求的人会在重要时刻冲动掉链子,会不顾自己的身?体?要和她做。 她以?前穿情趣时也没见?他这?样疯狂,任何时刻都是那张冷淡的冰山脸,搞得她不止一次吐槽他x无趣。 沈泊闻闭上眼睛,瞒了?这?么多年,还是瞒不住。 “是你想的那样,我有病。”他说,“精神病。” 她愕然?,“……你,什么?” “不知道怎么说,大概是,抱不到纪意欢就想死的病。”他淡笑,“他为你而生?。” 他的医生?称其是人生?最难得最伟大的病,却也是最困扰最难忍的病。 纪意欢抬手试了下他额头,这?次不热了?,她低声喃喃,“是挺有病的。” 她不相信。 又没有不信的理由。 隔天?,沈泊闻的精神兼心理医生拜访。 发疯把自己整到二次手术的地步,再不看?病的话,还不知道沈泊闻会变成什么样子。 心?理医生比纪意欢想象的更专业,约摸四十的年纪,对沈泊闻了?解非常透彻,尽管没有专业的禁闭室,依然能给他更好的指导。 “上次不是和沈先生?说过吗。”心?理医生?说,“既然?控制不住另一个?意识,那不如放纵自己。” 越压抑,另一个?意识越可能蹦跶出?来,他的出?现?,本就是对沈泊闻封闭已久情绪的释放。 沈泊闻看?了?看?医生?,又看?向纪意欢,“知道了?。” “知道什么?”纪意欢问,“放纵自己?不会指的是和我……”她抬手指向无辜的自己。 “沈先生?非常喜欢你,如果你们经常接触的话,会有助于?他的病情。” 纪意欢没搞懂,跟着医生?出?门,一一掰扯着问。 到底是心?理医生?,逻辑和思维清晰,还猜到她想知道的内容。 “另一个?意识指的是什么?”她问,“沈泊闻不会有……双重人格吧?” “他的种?种?特征并不像双重人格。”医生?说,“目前我和团队都在做这?方面的研究,沈先生?和部分实验对象的特征一致,都是童年创伤导致性情和预期成长大相径庭。” “你要不直接说结论吧?”纪意欢轻轻拧眉,“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有时候疯疯癫癫像变了?个?人。” “这?是他的另一个?意识,一直潜藏在大脑深处,通常情况下不会跑出?来,如果遇到刺激,当事人就会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医生?笑道,“也就是沈太太理解的发疯。” 旁人的发疯是压力过大,通过发泄来释放,而沈泊闻的疯,是和她相关。 所以?他说为她而生?,抱不到她就想死。 但正常的他,不会有这?种?意识。 如果分为正反两面的话,正面的他能维系着清冷禁欲的形象,反面的他则释放自己正面不能表达的情一欲,不顾一切地要靠近她,哪怕带伤也要做,想要她到疯癫的地步。 纪意欢似懂非懂回病房,凑向病床,“沈泊闻,你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说是因她而生?,她可不背这?个?锅,导致他心?理扭曲的分明是沈家压抑的生?长环境。 他凝望她,“你不惊讶吗?” 比起惊讶,她更多的是好奇。 其实他更想问,她会不会因此而远离他。 纪意欢小手一挥,“还好,我一直都觉得你有病。” “……” 所以?,早就做好准备了?。 “那你不害怕吗。”他说,“我会伤害到你。” “你什么时候伤害到我的?” “上次在车里,这?次在医院,都是失控的我。”沈泊闻说,“也许以?后更疯。” “……能疯到什么程度?” “想和你做到天?荒地老。”他平和叙述,“没日没夜,永无止境,用所有姿势,想抱你亲你压你,想把你绑在身?边。” 他两个?意识是互通的,平静的时候知道发疯的想法是什么样子,所以?能陈述给她听。 “哦,那我还挺喜欢的。”纪意欢眨眼,“总比你每次拔走后看?都不看?我一眼要好。” 她之前不知道,现?在好像懂了?,不看?她是因为怕自己控制不住真做得没完没了?。 他喜欢她到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稍微超过临界点就能从温和儒雅瞬时变成纵情纵欲的衣冠禽兽。 沈泊闻:“做太多对你身?体?不好。” “那要不你综合一下。” 不那么冷也不那么疯。 他从未考虑过,她并不在意他竭力隐瞒的病情。 “我尽量。”他低声,“让你满意。” 不是尽量治病,是尽量调整状态让她……喜欢。 出?院这?天?,沈泊闻身?体?机能基本恢复,为防止意外,主治医生?特意医嘱,避免剧烈运动。 这?次不管是哪个?他,纪意欢都不可能再陪他乱玩,最多给他亲一下。 早上,她亲自给他打领带。 沈泊闻视线锁着她明艳漂亮的面孔,手自然?环过细腰,“待会要回趟老宅。” “去老宅做什么。” “你想不想做家主夫人。” 纪意欢这?次总算没有被蒙在鼓里,光看?新闻都知道沈泊闻是最后的赢家,沈老爷的位子即将隔代传给他。 他运筹帷幄一切,却并没有对权利的贪婪欲一望和胜利者的居高临下,像拿下一场举世比赛,抱得的奖杯再珍重,都比不上他想赠送的人。 她不太敢想这?几?个?月发生?这?一切是否和她有关系,打完领带结后,她指尖抵着他心?口,“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你,做沈太太就够了?。” 他去沈宅有要事,纪意欢没陪一块,下午抽出?时间才过去,沈宅不坐落高调的太平山顶,隐秘性极高,不被地图收录,沈家大院比他们婚房更保留民国风光,青瓦红墙混砖结构,主从关系强烈,古典主义色彩浓郁。 沈宅神秘得连她这?个?未来家主夫人都不能随意拍照。 下车后,没想到沈泊闻会提前来接她。 “谈完事了?吗?”纪意欢问。 他接她的手,“没有,等你一起。” “我过去就行了?,你没必要出?来接。” “想你了?。”他牵她手,步伐和她同步,“想早点见?你。” “上午我们不是刚见?过面吗。” “是啊,都一上午过去了?。”他薄唇漾着很少?见?的淡笑,“怪不得这?么想。” “……” 医生?让他放纵自己,多和她接触接触,但这?接触未免太频繁了?吧。 “沈泊闻。”纪意欢小声,“你好黏人啊。” 第113章 副cp 哄我 沈泊闻把她的手攥得更紧。 一路走来隔几步就有制服保卫,军兵站姿,笔挺刚正,看到他们?立刻拘礼。 主?宅必经?道前有一片百年岁月的红枫,泛青灰的白墙和血色的红,朴素和浓郁对比色差极大,一晃眼的红像淋过一场腥风血雨。 沈泊闻特助在半路拦住他们?,恭敬颔首,低声?汇报事情。 知道现在没什么可?对沈太太隐瞒,特助声?音变低是防止被人?偷听,并没刻意避开?她。 纪意欢听到他们?说?的是沈父的事。 沈父想见沈泊闻一眼,当然不是为?父子情,他十分纳闷,自己棍棒威胁下教育出的儿子,从头到尾按照他标准长大的儿子,最?后为?什么叛逆。 沈父自认为?他对这个儿子不错,严格是严格了些?,却都是为?沈泊闻着想,如果不是他,沈泊闻未必有现在的成就。 “我不会见他。”沈泊闻说?,“你们?告诉他,我一直遵循父亲的教诲。” 谆谆教导下,他学会什么叫做大义灭亲。 当然他做不到他们?那样真的下死手,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饿死,向来喜欢约束控制别人?的沈父,如今被困牢狱之灾,是自食其果,作茧自缚。 如果不经?历这一场,纪意欢真想不到他们?家这么复杂,她印象里沈泊闻父亲和电视形象一样,中年绅士,温雅随和,她有时候甚至想沈泊闻以后是否也如此?。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伪装,沈家没一个正常人?,无法通过表面观察内里。 那她见到的老爷子,是否也有另一面。 她挽沈泊闻胳膊,在半开?放的茶室和沈老爷会面,在他们?来之前,沈家几个叔叔来老爷子跟前哭过闹过,年过九十的老爷子难掩疲惫,靠坐软椅,阖目养神。 老爷子衣着简单,和茶室一样,一桌一壶茶四把椅子,整体清廉朴素,但?行家不难看出,他那茶具,不知多少年前文物,市面上重金难求。 光听到门声?,闭眼的老爷子猜到是他,再看他身后的年轻女?孩,手腕被沈泊闻紧紧相握。 纪意欢被带过去简单招呼,沈老爷在外名声?算不上和蔼,但?对她这个孙媳妇客客气?气?,大概基于两辈人?的关系。 “两人?感情这么好,该要个孩子了吧。”老爷子一只手在输液,视线跟他们?转,“上次和老纪总吃饭,还提起这事,你们?两怎么都不放心上。” 问话很?随常,让人?不自觉放松。 “在准备。”沈泊闻颔首。 “有这打算就好。”老爷子说?,“咱们?两家子孙稀薄,你们?要担起重任。” “爷爷说?的是。” “泊闻这孩子说?的话,我还是很?放心的。”老爷子点头,笑?着对孙媳妇安利,“沉稳果敢,说?一不二?,是成大事的人?。” 纪意欢以为?真的是在夸人?,附和点头。 “我反正是老了,很?多事想操心也操心不了,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交给你们?去做。”老爷子说?,“泊闻,你比你父亲要好很?多,他野心太重。” “爷爷谬赞。”沈泊闻说?,“我到底是他儿子。” 他野心,未必就逊于父亲。 老爷子朝纪意欢多看两眼,只笑?不语。 他们?爷孙俩打哑谜,她一句听不懂,茶也苦得很?,没甜点装点实在无味。 出去后她踮起脚尖往沈泊闻那边凑,好奇宝宝俯身,“爷爷刚才是在夸你吗。” “在警告我。” 表面闲聊几句家常,暗藏深厚玄机,老爷子侧面告诉沈泊闻,他挡车救爷爷的行为?,不是没怀疑这是一个苦肉计圈套,可?如今自己身体抱恙,外界舆论和股市的风都往沈泊闻这边倾斜,只能顺沈泊闻心意提前上位,顺他心意拉他父亲下水。 沈泊闻将是港岛最?年轻的家主?,沈老爷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只好用最?后的眼神警告,沈泊闻如今有了软肋,就不要再轻举妄动起内讧,生几个孩子,和老婆和和美美才能带领沈家走向繁荣。 纪意欢眼眸清澈,对沈家事懵然,“啊?警告什么。” 沈泊闻言简意赅,“警告我们?多生几个宝宝。” 老婆孩子都会是拿捏他的软肋,但?他这次愿意多出这些?软肋,愿意被束缚。 “你上次不是说?我们?不会有孩子吗。”纪意欢摊手,“我本来打算生两个,你既然不行,那也强求不了。” 孩子她肯定是想生的,纪家家大业大不可?能没有后代,她巴巴等着小继承人?继承自己的财富和美貌,偏偏老天不眷顾,她和沈泊闻结婚这么久,一点动静没有。 “之前结过扎。”沈泊闻说?,“现在解开?了,但?是效果……还不知道。” “什么?你,你玩我呢?”纪意欢错愕,“为?什么结扎?” “之前怕孩子和我一样被我父亲控制。”沈泊闻说?,“所以没想过生后代。” 如果纪意欢二十岁那年就怀宝宝的话,忙学业和工作没时间照顾,沈父刚好以此为由将孩子带走,不止可?以威胁沈泊闻,连纪家也受控,而沈父的教育难以让人?苟同,与其让孩子生下来重蹈覆辙不如直接打消念头。 “沈泊闻!”她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你骗了我多少事?别的就算了,这件事你瞒了我这么多年,每次看我白垫枕头是不是很好笑。” “没有。”沈泊闻呼吸一窒,本能想拉她,这次没拉住。 纪意欢气?呼呼甩开?他,“滚远点。” 这次真气?得不轻,以为?是自己问题看过不少中医,结果根本原因是他故意为?之,那她这些?年不都是被耍着玩吗。 回去纪意欢继续晾着他。 这事至少得闹半个月,她恨得也想找个理由骗他,把人?耍得团团转才算报复回来。 纪意欢每次心情不好就会抱着狐狸。 那狐狸养了好几年,是宠物也当孩子养,她喜欢漂亮的事物,自己臭美,也要给狐狸打扮,一人?一狐就算出现在家里也是光鲜亮丽,炫彩夺目的打扮。 狐狸毛茸茸的大尾巴自沙发拖曳着,纪意欢的腿也一样。 狐狸像是她的灵体。 沈泊闻出现在主?卧时,纪意欢头也不抬,“滚。” “不是故意瞒你的。”他垂眸,笔挺的身形在她面前俯首,“我也,很?难受。” “你有什么好难受的。”她顺着怀里的狐狸毛发,“反正在你眼里沈家是最?重要的。” “不是。”他半跪在一侧垫子上,背光,黑色碎发散落,瞳孔幽邃暗沉,“最?重要的是你,大小姐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感觉他声?音又变了,纪意欢没来得及观察,怀里的狐狸被他揪走,她愤愤问:“你干嘛。” “想亲你。” “不给。” 他好像没听见,她刚才狐狸趴过的衣领,被他单指挑开?,低头亲上去,“它能埋我不能埋吗?” 狐狸绒毛细软,靠上来时不自觉放松,而他不论是长指还是唇息,一寸寸渡来,纪意欢神经?末梢突兀跳动,锁骨下中间位置,被慢条斯理吸了一道浅红印。 她咬牙切齿,拿手捂,“我说?了不给!你没听见吗!” 这一捂,沈泊闻直接亲她手了。 纪意欢快炸裂,他是不是又发病。 她就不该和一个疯子计较,到头来挨草的还是她。 “沈泊闻。”她只能任由他肆意亲着,从雪白延下,她音色蕴藏委屈,“你现在是谁。” 他避重就轻,“你老公。” 两个意识共用的话,就是一个人?,只不过现在比较疯而已。 对疯子生再大的气?,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沈泊闻……”她不由自主?抓他的肩侧,“你刚出院。” “我知道。”他说?,“可?以节制一点,三小时就行了。” “你怎么不死我身上。” “不死,我还想陪你长命百岁。” “你刚才不是说?想要什么都给吗,我想要你停下。” “除了这个我都答应你。” 对无赖说?什么都是被牛弹琴,纪意欢气?不过,就算进来也忍不住踢他踹他,沈泊闻知道她有气?,就这样受着,她在他身上抓的伤比她的要多得多,长年累月的旧疤痕上,覆盖她长指甲的新血口,他无动于衷,等她抓累了后并齐两只手举到头顶。 “孩子的事。”沈泊闻细致吻她,做时气?息依然有条不紊,“是我不好,你想要的话,我们?还会有的,结扎前我有留备份。” 纪意欢浑浑噩噩想,所以这混蛋之前留了遗产留了蝌蚪备份,就是不给她遗言。 她更气?,往一侧扭,那对雪白晃入眼,于他看来更显娇态,“我们?可?以试管。” 她懒得看他,“谁跟你试管,回头我找个基因好的金发帅哥生。” “纪意欢。” “你再叫我名字试试。” “欢欢。”他很?快就服软但?放里面的仍然坚实,只有语气?温和,“别刺激我好不好,你总不希望你老公一直疯下去。” “不介意。”她低哼,“虽然用的是同一根,但?相当于有两个老公,我还是血赚。” 她气?他比喝水简单。 纪意欢隐约感知到,沈泊闻的两个意识在叠合,没之前在医院那么疯,也没刚结婚那会那么古板,精打细算,她能不能把他当第三个老公。 看他不说?话,纪意欢狡黠一笑?,“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他淡笑?,“哪敢。” “我才是生气?的人?。”她说?,“你来哄我才是。” “要怎么哄。” “不许叫我名字。”她说?,“可?以像上次那样叫我。” “哪次?欢欢,老婆?” “不是。”纪意欢怀疑他现在就是正常的沈泊闻,“你再想想。” 他们?之间的称呼很?少,之前最?多称呼的就是大小姐,她也乐意听。 很?少叫欢欢,也很?少叫老婆。 沈泊闻清楚自己另一个意识做过哪些?事情,但?不排除会有遗漏的地方。 “我还叫过你什么?”许久,他稍稍起来,跪得很?虔诚,“主?人??” “……”纪意欢,“是宝贝!” 第114章 副cp 想要你说句爱我 听到那两个字她瞬时?惊住。 沈泊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她可从来没陪他玩过那类游戏。 “宝贝?宝贝。”他重复低喃,“你喜欢听这种的吗。” “之前挺喜欢。”她睫毛扑闪,“不过刚才发现你叫主人的声音也很好听。” 她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就是不知?现在的沈泊闻是哪种意识,如果是古板的他,也许会躲避视线当没听见。 沈泊闻将人拉起翻面,“你喜欢什么我说什么就是,宝贝主人都行。” “……等?等??”纪意欢趴靠沙发软垫,忍不住回头,“你就是这样对?主人的吗?” 正常不应该是她掌握主导权吗,怎么他嘴上服软,实?际上臣服的人是她。 “不行吗。”沈泊闻垂眸,“我记得你很喜欢像狐狸一样趴着。” “我什么时?候说过。” “嘴说的。” 纪意欢真不记得自己什么嘴说过这类话,但听到他回答后顿时?醒悟,咬牙切齿,找不到枕头去砸,还被他箍死,她毫无尊严呜了两声,太不对?劲了,丝毫没有主人尊严。 不过他说得对?,她确实?喜欢,缺点是易累,猫似的蜷一下,这时?的沈泊闻很有耐心,样样顺她心意,只在最?后低声问?:“可以?不漏吗。” 她小?脸若樱桃,“你,你凭什么要求这要求那的,你又……没有。”所?以?就没必要讲究了。 她不知?道沈泊闻做的是哪类手术,看他那意思复通几率似乎并不乐观,既然?如此,她何必要小?心翼翼藏住,忍不住想避开,力道却不及,还是被他困住又成泡芙点心似的盛完才被重新放下来,纪意欢不满低哼,“沈泊闻!” “宝贝,你没发现你也很少叫我老?公吗。”他很平和,“你对?我还没你助理温柔。” “那是因为……”她仔细回忆。 尽管人人都知?道她喜欢沈泊闻,但她对?他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她把他当做一颗钻石想要得到珍藏,也把他当钻石一样对?外宣扬自己对?其赞赏,和笔墨文?人一样,三分爱意声张成九分。 “因为,打情骂俏懂不懂。”纪意欢理直气壮,“我那是喜欢你才对?你不客气的。” “是吗。” “嗯嗯。”她说,“我还给你写过情书?呢。” “你是说那封抄的情书??” “……抄的又怎么啦,谁的情书?不是抄的。” “陈祉的不是。”沈泊闻皱眉,“他和我炫耀过,是他老?婆亲自写的。” 陈祉炫耀的时?候,沈泊闻说自己没听见,并且挂断电话,实?际情况他听得很清楚,也记下来,只等?某个时?刻找自己老?婆算回这笔被兄弟比下去的账。 “好好的你和别人比什么。”纪意欢快成pua大师,“我对?你的爱是独一无二的,你永远是我的亲亲老?公,这还不够吗。” “真的吗。” “骗你是小?狗。” 骗你的话你是小?狗。 她舌尖默默压下这一句,可千万别说漏嘴,不然?又可能引他发疯,遭罪的还是她。 “但你之前。”沈泊闻不像是发疯的状态,思维逻辑很清晰,慢条斯理的,“想和我离婚,亲自写了离婚协议。” 没亲手拟过情书?,但拟过离婚协议。 还拟了好几份。 他当时?要克制到极致才避免自己把协议撕掉把人压住逼她说不离婚。 “那不是因为误会你和女医生的事嘛。”纪意欢解释,这个比较糊弄。 “那去找男模,给男模发520红包,不小?心发我这里还把微信删了的事情怎么说?” “故意的啊,让你吃醋。”她振振有词,“我可是世界知?名珠宝设计师,做事从来都是严谨认真,你觉得我可能马虎到手滑不小?心发错红包吗?” 之后又嘀咕:“后来我不是把你拉回来了吗,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 “不行吗。”沈泊闻出去后但依然?抵着她门口,双眸低垂,“三年前你在美国和一个篮球队长合影的事我也记得。” 她目瞪口呆,“这是怎么知?道的?……你去美国看过我吗?” “正常的我没有。” 正常的时?候没有,但另一个意识会去做。 沈泊闻一觉清醒后,会发现本该在工作的自己,呆在纽约州的一家顶层酒店套房里。 “经常去看吗?”纪意欢好奇问?。 “不知道。”沈泊闻说,“书?房有很多机票,具体我没数过。” 他知?道是另一个自己做的事,看到后不是没产生过扔掉的想法,又怕会将另一个意识惹得更疯所?以?没搭理过。 纪意欢注视他片刻,提起浴袍边穿边往门口走,带小?跑,他想喊住她,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抱着不大的希望想来书?房翻找。 沈泊闻的东西找起来不难,他真以?为她不会来书?房,没把这些?当做秘密,有专门的盒子,和藏书?随意放在一块儿。 数不清有多少张,很厚的一沓。 她想象不到每天全勤雷打不动的人,另一个阴暗面是不顾时?差飞去美国看她。 而她什么都不知?情,别人也不知?情,他没坐私人机,走的航班,没人想到会查他的行踪,所?有能空出来的时?间,他可能都浪费在见她的途中。 他瞒着所?有人爱她,包括他自己。 除此之外,旮旯角落还被她挖到一个包装精美的瓷偶。 古欧洲宫廷风,大蓬蓬裙,做工细致颜色艳丽,悬挂的小?卡片上一串英文?:to my wife。 好像是给她的,但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也不知?道是哪个他买的。 她还搜刮出一些?照片。 这次不是她的vlog截图,而是偷拍角度的照片。 这应该那面的他来探望她时?偷拍的,够隐晦够阴暗也够病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到这些?照片,她想起那天在1492的男服务生,那个他肯定早就埋伏好了,他很疯,但他是沈泊闻分裂出的意识,所?以?做事沉稳周全,如果不是主动招供,那个他想把她绑走关起来,都未必有人发现。 门这时?被敲响。 “欢欢。” 沈泊闻敲门进来,纪意欢还跟只仓鼠似的到处嗅着,试图搜寻更多的秘密。 “宝贝,站起来的话会漏出去的。”他从背后拉住她的手,把机票拿走,“别乱动了。” “干,干嘛,我想看……” “机票而已,没什么好看的。”他按她的手,低头去亲她。 纪意欢躲也躲不掉,下颚被扣住,唇息被吞没,支支吾吾:“我想看……你以?前的样子。” “那你喜欢吗。”他停顿,“你应该不会喜欢的。” 他有尽量不让她去接触另一个他。 “我说喜欢的话,你总不能要吃醋吧。”她说,“那不也是你吗?” “不吃醋。”他说,“你那些?男模我还吃不过来。” “放心,我和他们没什么。”纪意欢理直气壮,“我和他们没啥关系,只是看他们有几个比较顺眼,加微信聊聊天而已。” 其他的,就没做过了。 “看谁顺眼?”沈泊闻拿起她手机,“给我看看。” “……我只是打个比方?。” “打开看一下。” 纪意欢硬着头皮打开微信,她好友众多,还特别有一组男模分类,沈泊闻在旁边监督,她很难糊弄。 “几个人?”沈泊闻长指帮她滑动屏幕,“问?错了,应该是几十个人。” 手机屏幕滑几下都没到底。 这不怪纪意欢,有时?候陪小?姐妹出去玩上头了,长得比较端正的男模来加她,和沈泊闻闹离婚的她当然?不会拒绝。 “有几个不怎么聊天,我可以?把他们删了。”纪意欢讨好地?眨眼。 沈泊闻:“常聊的不打算删吗?” “聊熟了不太好意思。” “删我的时?候也不好意思过吗。” “……” 她心虚,“那我现在把他们删了?” 沈泊闻把她抱到书?桌上,让她继续拿手机删好友,趁她分神进去,纪意欢手抖了下,委屈巴巴低头看他们粘一起,“你这样我不好删好友了。” “什么时?候删完,我什么时?候出去。”他淡声哄,“删完记得给我看一下。” 本来是坐在书?桌上的,删着删着,纪意欢就躺上去了,手里的手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几十个好友删起来不费劲,按理说他早就该出去的,可手机不在身?边,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 沈泊闻还算体贴地?帮她捡了手机递给她继续删。 大晚上,她可能被弄没意识了,删的差不多后,一个不小?心,给沈泊闻这个正宫给删了。 当她发现大事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撤销。 “删我?宝贝?”他尾音微哑。 “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也很想听。”他低哼,“可是它不想听,它只想你。” 后半夜。 纪意欢迷糊到一挨枕头就闭眼,时?间和之前差不多,可沈泊闻另一个意识出来时?简直要命。 他精神气依然?很足,靠她耳际,“你想不想搬家?” “唔……”她迷迷糊糊,“去哪。” “沈宅。” 长辈退位后,他们是沈家的掌权人。 “宅子太古老?了。”她嘀咕,“住进去不习惯,我喜欢巴洛克风的城堡。” “那就给你建个城堡。”他说,“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就好了。” “你是可以?许愿的流星吗。” “嗯,百分百灵。” 她额头靠他心口,“以?后再说吧。” 她好困的。 “欢欢。”他捏她脸颊,“你怎么不问?问?我想要什么。” “你……”她幽幽叹息,“除了想要我这个大美人,还能有什么。” “想要你说句爱我。”沈泊闻低声,“你上次说讨厌我,是不是该说一句爱我抵消掉。” 第115章 副cp 求婚(上) 以前每次末了都不怎么搭理?对方,突然变得?这么腻歪,纪意欢都有些?不习惯。 困意被?打?搅,她要是不说的话,可能没完没了。 “上?次。”她支支吾吾,“也不讨厌你。” 有些?事她就是放嘴上?说说,没多余的意思。 “是吗。”沈泊闻抚过?她的发,“那你现?在说爱我好不好,说你只爱我。” “嗯,爱你。” “你不觉得?敷衍吗。” 纪意欢双眸紧闭,思绪往外太?空飞,这人怎么从头到尾这么有精神,“……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他捏她下颚,“别敷衍我。” “你……”她睫毛动了动,不乐意撇嘴。 “我什么。” “没什么。”她半困半醒地,无可奈何勾唇,“你是我的太?阳,你是我的月亮,没你我活不下去,寝食难安,爱你么么哒,晚安。” 这下不敷衍了。 这下可以安眠了。 沈泊闻握着她一只手?,注视她没一会儿就安详的睡颜,很想要她又没有多做打?扰。 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个明天,这不是最后一个夜晚。 他的潜意识里不再?是对那一瞬间的渴求,他拥有的是和她一起?的未来。 沈家人陆续回归稳定。 沈泊闻的地位早在前些?年就打?下基底,但老爷子还是打?算给走家宴形式公告出去,除了继承集团的掌控权,还有沈家的管理?权,日后老爷子不在,不论长辈小辈,不再?以辈分权限论事,都以沈泊闻为中心点。 纪意欢原先对家主不感冒,无非就是声望扩张了些?,实际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得?益太?多,她那本就顺风顺水的珠宝设计品牌订单排到三年后,原先靠纪家好事多磨的几处钻石矿,对方竟主动和她谈判协商,那群小姐妹也没有不三不四的玩笑?,恭恭敬敬询问她管理?一个大家族是什么样的体验。 知道沈家家大业大,历史悠久,子孙杂多,叫得?上?名字的就有百余人,但纪意欢见过?的两只手?数的过?来,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和她碰面。 晚上?沈家的家宴,打?照面就是其一目的。 这样的名流晚宴,纪意欢很乐于参加,每次她都会是全场的焦点,以前在姐妹群里争相斗艳,如今既然是家主夫人,不会有人故意打?扮得?太?夸张来抢她风头。 她准备三套晚礼服,由造型师打?造好妆容后,又对礼服挑挑拣拣,非凡洋红,青花瓷蓝还有一件纯白,前两件做工细节精致,不会撞衫撞色,后一件符合家主夫人端庄优雅的姿态。 太?久没动静,沈泊闻拧门询问,“欢欢,准备好了吗?” “你来得?刚好。”纪意欢抬手?,“帮我看看哪件礼服更漂亮。” 造型师也给出参考意见,她肤色白,最适合穿红色,蓝色当然也可以,典雅稳重,而那件白色被?两个明艳的色彩对比下去,且存在撞色的可能。 专业的造型师都没能替她选出适合的答案,沈泊闻这个直男更难给出答案,视线简单扫过?那三件礼服,“都挺漂亮的。” 她举着衣服,“我知道,我这不是问你哪件最漂亮嘛。” “中间的。” “中间的?蓝色吗。” “站在中间的。”他说,“我老婆最漂亮。” 纪意欢站在三件衣服中间,蓝色衣服的前面,她的存在让款式不一百万礼服失去特点,都变成了她的陪衬。 “你这么说的话。”纪意欢双手?托着脸,笑?眯眯眨眼,“那我没法反驳了。” 天大的难题给他迎刃而解了。 最终纪意欢挑了那件红礼裙,搭配满钻蛇形项链,不论珠宝设计还是服装搭配都讲究一明一暗的主次关系,纪意欢就是剑走偏锋,礼服要最漂亮的,珠宝也要最华贵的。 只有无名指上?的戒指,显得?格外寒酸。 走之前,她摸了摸无名指,有话从不憋着,“你上?次送我的戒指感觉好土啊。” 沈泊闻:“不喜欢这种吗?” “你不觉得?过?时了吗。” “嗯,是我几年前做的。” 她错愕,“你自?己设计的吗?你什么时候成珠宝设计师了?哪个你做的?” “正?常的我做的。” “咦,这就奇怪了,你正?常的时候不是不想搭理?我吗,怎么会给我亲手?设计戒指。” “你不是想要独一无二?的戒指吗。”他说,“市面上?的戒指你都有看过?了解过?,我不想从别人手?里买,所以自?己做了一个,没来得?及送给你,你就走了。” 后来看她从来不戴戒指,他当时的状态也有点疯,戒指一直没能找机会送出去。 不管是哪个意识的沈泊闻,他都有试着接近她,只是不敢接近,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她不自?在,他也在煎熬。 他是静默的湖,不为人知的时候,也会为她泛起碧波。 纪意欢一下子看这个没有设计感的丑戒指顺眼起?来,指尖碰了下,“确实是我没见过?的款式。” 顿了顿补充说:“我没见过?这么丑的。” 过?时的元素就算了,设计得?还很丑,好好的钻石都给他浪费了。 “不喜欢就换。”沈泊闻说到这里,又顿住。 “不换。”她哼唧,后半句是,难得?见他送戒指,再?丑也认了。 到晚宴上?,纪意欢不出意外是最惹眼的一个,俊男靓女中仍然出挑得?不落凡尘,红礼裙在她身?上?丝毫不俗,反倒被?穿出明艳娇媚,落落大方的贵气感。 是家宴,也是名流会,亲朋好友汇聚,来了不少熟人,包括陈祉和江朝岸等一些?狐朋狗友。 “闻哥今天晚上?穿的怎么这么正?式。”江朝岸饶有兴致打?量沈泊闻,“不像是晚宴的行?头。” 英伦风西装三件套,袖口纽扣上?至五颗,比过?往司空见惯的西装革履更添几分儒雅贵公子的形态。 陈祉乜了下,懒懒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做新郎。” 沈泊闻拧眉,看了眼那旁和南嘉谈话的纪意欢,应该没听到他们这些?谈话。 “能不能闭嘴。”沈泊闻斜陈祉一眼。 “怎么?”江朝岸惊讶,“难不成闻哥真是去做新郎吗?哦不对,你们婚礼还没决定,那是……求婚的吗?” “你也闭嘴。” 圈子里的人知道沈泊闻不论对女人还是对兄弟都是薄情寡义的样子,江朝岸一直和陈祉走得?更亲近一点,但他猜陈祉的事从来没猜对过?。 猜沈泊闻一猜一个准。 脑子跟上?发条似的转的飞快。 “我靠,你真的是求婚吗?”江朝岸又惊讶地重复一遍。 这次沈泊闻没忍,单手?拧过?对方的肩膀将他提过?来。 “错,错了哥。”江朝岸一噎,他只是太?意外,不到一年的时间,沈泊闻怎么跟转了性一样,处理?沈家的事游刃有余就算了,还整顿起?感情了。 江朝岸学乖,知道压低声音,“怎么突然想求婚了?老丈人给你派的任务吗?还是为了应付外面。” 既然是家主,那对外形象不可以马虎,不可能让自?己背上?婚姻不稳定的标签。 在江朝岸看来,沈泊闻一定有鬼才会做婚内求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都不是。”沈泊闻说,“我自?愿的。” “啊?你吃错药了。” 江朝岸又挨一记冷厉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突然对纪大小姐有了想法。”江朝岸问,“你和祉爷都太?出乎我意料了。” 那是他太?笨没看出来。 陈祉对南嘉的心思不难猜,但想看出沈泊闻的话有点难度,纪意欢这个当事人都不知情。 陈祉:“意外什么,他一直都有。” “啊?”江朝岸脑子一根筋,“那他之前还那样对她……” “之前是我对不起?她。”沈泊闻说,“她在纪家没吃过?苦,这些?年我让她受了很多委屈。” 江朝岸嘴巴讶然得?合不上?,如果他不是看到纪大小姐每天光鲜亮丽的话还真的信这鬼话。 除了爱什么都不缺的纪大小姐会感到委屈吗? “你们在说什么?” 纪意欢从后面陪南嘉走来。 “没什么。”江朝岸一肚子坏水,“闻哥说他特别爱你。” 这话一出,几个狐朋狗友不免冒耳朵尖偷听。 都说沈泊闻和纪大小姐一起?现?身?,不再?闹离婚是为了利益考虑,现?在看来似乎另有原因。 对上?纪意欢困惑的眼睛,沈泊闻:“不是。” “不是?”她尾音拖长。 “是。”他停顿了下。 虽然没说,但也是事实。 “到底是不是?”她手?一抬,拽了下他工整领带,“你们不会背着我偷偷摸摸讲我坏话了吧。” “没有。” “真的没有吗?” “嗯。”沈泊闻心平气和覆着她手?背,“我老婆这么好,没有坏话可讲。” 江朝岸揉耳朵,环顾四周,是他在做梦吗,沈泊闻居然这么会哄女孩子吗。 再?看陈祉和南嘉,都不意外,难道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这还差不多。”纪意欢心满意足哼唧。 “怎么感觉咱们纪大小姐升级成家主夫人后比之前更骄纵了。”江朝岸讨着一张笑?脸,“给闻哥治得?服服帖帖,说东不敢往西。” 纪意欢小手?撩拨头发,“有吗。” 沈泊闻没否认,在她看过?来之前,一只手?牵她,另一只手?整理?刚才被?弄乱的领带,“我惯的,我喜欢。” “……” 江朝岸直呼受不了,想找陈祉吐槽,结果人家也在看老婆。 行?了,就剩他一条单身?狗,哪凉快哪待着。 第116章 副cp. 求婚(下) 沈泊闻生?病这事,除了陈祉没?几个人知道,江朝岸当然不了解他这段时间在调整状态和心性,只觉得像换了个人,原来再清冷的高岭之花,也?能为?人不自知的哗然。 而纪意欢这个当事人习以为?常,虽然分不清哪个才是正?常的他,说的话好听就?行?,总比之前死气沉沉的要好太多。 表面上得矜持一下,摆出一副“他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肉麻,她也?没?办法”佯装无奈样,“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会哄人了。” 南嘉缓和气氛,“可能,和陈祉学的?” 陈祉:“没?有。” 沈泊闻:“没?有。” 两哥们几乎异口?同声,都不想头顶上扣这么大一锅。 陈祉慢慢悠悠添补:“他自学成才。” 这一看就?不是正?常的沈泊闻说的话,另一个意识形态充斥大脑,是自己教自己,教出来的效果还不错,陈祉自愧不如了。 “这算会哄吗。”沈泊闻的音色听起来倒是很正?常,不动声色将纪意欢往自己跟前拉了拉,“我平时也?这样。” 这下陈祉没?忍住,轻嗤一声。 越说越嘚瑟。 正?常意识的话就?算不冷着一张脸,半晌也?未必能蹦出一句话来。 “闻哥要是早点这样的话。”丝毫不知情的江朝岸唏嘘感慨,“这三年宝宝都能抱两个了吧。” 提起孩子?。 沈泊闻和纪意欢不约而同避开一点视线。 “你看咱们祉爷,结婚第二年就?当爹了。”江朝岸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还不抓紧生?一个,没?准以后?订个娃娃亲。” 沈泊闻:“不订。” “……” “你是不是病还没?好。”陈祉说,“你崽子?还没?生?呢,给你居安思危上了。” 要拒绝也?是有宝宝的人先拒绝,哪轮得到他们说话的份。 何况他们能不能生?还是一回事。 对内,陈祉对刚出生?的屁大点的臭儿子?不满,对外就?容不得别人嫌弃一点,自家儿子?从小就?是受尽拥护的团宠,没?人敢怠慢,怎么容忍沈泊闻这个坏叔叔拒之门外。 “孩子?以后?会有的。”沈泊闻说,“你就?别打我女?儿的主意了,我不想和你做亲家。” “你怎么知道你生?的是女?儿?”陈祉,“做梦的?” 八字没?一撇,梦就?给他做上了,不仅想要个孩子?,还想要个闺女?。 沈泊闻:“预感。” 陈祉:“我也?有预感,是对双胞胎兄弟。” “滚。” “我在祝福你。” 沈泊闻没?理,“那?我也?祝你得偿所愿,给你儿子?多生?几个弟弟。” 一个就?够陈祉受的了,多来几个简直要命。 哥们两个聊着聊着就?要吵起来。 沈泊闻并?不想把陈祉的话放心上,他真有一种预感,或者说那?不是预感,更像是他一个愿望,有一个和纪意欢模子?刻出来似的女?儿,一大一小都穿漂亮的小裙子?,说话语气都一样,爱嗲嗲地撒娇,公主脾气公主病,一点就?炸毛,但也?容易哄好。 以后?买珠宝,衣服都是双份,哄了大的也?要哄小的。 有这样的一妻一女?,不敢想以后?的生?活会有多热闹。 “你老公和我老公有什么好吵的。”纪意欢撇开沈泊闻,凑到南嘉跟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生?。” 主动权明明在她们这里,两个大男人为?娃娃亲争起来。 “沈泊闻当爹的话是什么样子?。”南嘉灵魂发问,“不会和陈祉一样吧。” “什么样?” “黏人。” “那?完了,他现在就?很黏人。”纪意欢摊手,“每天晚上都要问我爱不爱他,不回答的话就?不给我睡觉。” 这些?粘人的问题不应该由她发问吗,他问了的话,那?她每天晚上问什么。 周遭忽然响起莫名的躁动。 靠近露台和门口?的人惊呼,“外面有流星雨。” 家宴上有不少青年,小孩,兴致勃勃跑去观看。 “流星雨?”纪意欢疑惑,“这么敞亮的港岛,怎么会有流星雨?” 流星雨只有在山顶或者廖无人烟的田野才更方便观察,受霓虹照射影响的港岛,哪怕真的出现流星雨也?会被衬得黯然无光。 周围人议论:“不是听说今天有人求婚吗?” “是啊,我也?听说了,是谁家的少爷?” “沈家又有喜事了吧?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和新家主报备一声,老爷子?也?不知道吧。” 纪意欢耳朵冒尖听,拉南嘉衣角,“求婚?在哪?我们去看看?” 正?觉得这种巴结谄媚的家宴最无聊透顶,这不就?来了个大活。 如果是沈家的小辈求婚的话,那?她这个当家主母,当然少不得要去凑热闹送祝福了。 纪意欢正?要拉南嘉去外面看流星时,一个侍应赶忙过来提醒:“夫人,有人在楼上求婚,您要去看看吗?” “在楼上?”纪意欢诧异,本想跟着人群走的,听说在楼上,狐疑地不知进退。 侍应已经走前方领路。 走的楼梯,透过上悬窗,寂静乌黑的夜空每隔几秒都会划过一道比流星更明耀闪烁的光芒,拖曳着长尾巴,后?面也?有几条尾巴有条不紊跟随。 “那?是流星雨吗?”纪意欢不由得停下。 “像是。”南嘉停住脚步,“人造流星?” 看亮度和分布的均匀度不像是天然形成。 “人造流星?谁这么明目张胆烧钱。”纪意欢拧眉,“不会是拿沈家的经费吧。” 她不是没?听过,这玩意按秒算钱,不差钱可不代表任由别人浪费钱。 纪意欢揣着好奇心来到楼上,过于空寂的暗黑长廊让她的心咯噔了下,不太像是侍应所说,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求婚,她想找南嘉,回头发现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嘉嘉?”纪意欢试着叫两声。 没?有回应。 被困在下一个台阶上的南嘉瞪大双眸,唇息被眼前的陈祉莫名其妙堵住,一点声音发不出来,等?楼上动静减弱,他才慢条斯理松开她,“咱们别去坏好事了。” 南嘉顿时领悟,“不会是沈泊闻……” “嗯。”他揽着她,外面是闪烁的流星光芒,“借他的流星许个愿,祝我老婆,永远爱我。” 南嘉忍笑,踮起脚尖去亲他。 时间卡得刚好。 纪意欢来到开放露台的时候,头顶上夜空展开大规模的流星雨,不是转瞬即逝的,轨道整齐划一,缓慢而有秩序,底下的人无一不拍下这一奇观。 纪意欢纳闷懵懂时,背后?是熟悉的嗓音:“喜欢吗。” 她有预兆地回头,沈泊闻站在直线距离,长身?玉立,轮廓隐匿于夜色,瞳孔极深,唇际漾着浅浅的弧度,将她惊慌失色收之于眼底。 “这是,你做的?”她看着人过来,捂着怦然的心口?,“你怎么会做这些?。” 之前港岛下雪的时候她还和南嘉吐槽过,沈泊闻就?不能学着点别人家的浪漫。 仿佛是心电感应,她没?有强硬要求他去做这做那?的,他无师自通。 别人的浪漫,他们也?会有,而且不会少。 “我猜你会喜欢。”沈泊闻说,“猜不到的话,就?换下一个。” 不喜欢流星雨的话,他也?可以做别的,直到她满意为?止。 “喜欢是喜欢。”她不由得为?自己的双标感到羞耻,“但你不觉得有点浪费钱了吗。” 这场人造流星的造价,应该不比那?场雪便宜吧,二者都非常费时费力费人脉。 沈泊闻说,“没?你的笑值钱。” “你……”她吸了吸鼻子?,“刚才江朝岸也?说了,你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会越来越骄纵。” “把老婆宠得骄纵一点,不是我荣幸吗。”沈泊闻淡笑。 总不能让她婚前婚后?两个样。 大小姐,永远是不低头不委屈的大小姐,被父母宠惯的大小姐,他做不到让她比在纪家更自在矫情的话,是他无能。 沈泊闻缓步走到她的跟前,质地柔软矜贵的西裤半跪在地板上,宛如一个仰望公主殿下,甘心为?其臣服的骑士,献上一枚崭新,华贵,独一无二的钻戒。 新款式新切割新ct的钻戒,将取代她手上那?枚。 “欢欢。”他这次是真的臣服于主人的姿态,双眸倒映着站在流星雨背景下的她,明艳娇贵的她,“可以和我共度余生?吗。” “可以。” 她毫不犹豫,没?有好奇现在的他是哪个他, 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沈泊闻,沉默的他还是失控的他,都是她的裙下臣。 “这个戒指也?是你亲手设计的吧。”纪意欢戴上那?枚崭新的钻戒,眸光明亮。 沈泊闻:“嗯,好看吗。” “丑。”她说,在他眸色微黯,上前把他抱住,“不过我爱你。” 她是说,不论戒指好看与否,不论他是哪种意识,她都愿意牵他的手。 “谢谢。”他说,“我也?爱你。” 纪意欢想笑,这有什么好谢的,现在的他怎么又古板了。 沈泊闻将她直接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上,比底下的人更高一层更接近流星雨,“有没?有想许下的愿望。” “你在身?边就?没?有了。”她抱他的脖颈,扬起明媚的笑,“你呢,有愿望吗。” “想和欢欢生?一个宝宝。” “唔,这个不一定实现,换别的?” “想和欢欢生?两个宝宝。” “……” 到底是在为?难流星还是为?难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