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天地长生仙》 132:严岚邀诊,续头小头(月票加更10/21) 寒月峰,寒霜殿内。 赤焰峰峰主严岚足踏流火飞来,殿内霜雾遇热蒸腾,化作氤氲水汽缭绕她周身。 她身影飘然落地,目光看向殿内的花青霜,似笑非笑道:“花师妹,此番大战,洞主命你我两峰为先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有何想法?” 花青霜坐冰玉案前,霜白广袖拂过端起茶盏,淡淡道,“师姐既来了我 彭墨心中满满的感动,只是,这杨花忽然发什么疯?参加宫宴之前金睿难道没有叮嘱吗? 5月15日,萨镇冰和沈寿堏两人来到防城港龙腾造船厂,找到了造船总监魏翰。 “诶,罗宇航,你以为我是在说谎是吗?”师意看着面前丝毫不相信自己的罗宇航和梦梦,无奈的说:“算了,不给你俩说了,你们就等着接被师门聘任的通知吧!”说完师意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翼人族中的那十余名精锐也因族王之位的问题,表面上虽然还是同进共退,但内里怕是早已变得心口不一、堆满了芥蒂。 绝望之情在候船大厅中不可抑制地蔓延着,这种恐怖的情绪一下子攫住萧梦楼的心田,冥冥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聚集在他的头顶,挤压着他的血管和头脑,让他眼前金星闪烁,呼吸急促而剧烈,仿佛随时喘不过气来。 “10艘登陆艇,并把镇远舰还回来,这是最低条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说完陈宁离开了县衙。 崔封浑身筋骨传来断裂般的疼痛,他抬起头,只能看到那一众修士远去的影子。 眼中的金赤两色丝毫未减,然而当他对视上雨蝶含泪的目光时,闪烁的青色光芒瞬间黯淡消失。 伸手一抹,指尖上沾着滴滴鲜红的血滴,眼角不断流出血泪,默默走到龙脉河,在被血流浸染的河水照映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双眼红了。 “报告总司令,特种部队集训队结束训练任务,请您指示”陈峰敬礼道。 这也不怪这些洋基佬耳根子软,实在是“民主之灯塔,自由之典范。”这句话太入耳了,简直就是为了大美利坚量身订造的。所以在他们眼中,这个英俊的中国人看上去那就更加顺眼了。 “时间到了,走吧。”大主教尼古拉斯轻声说道,当即迈出脚步,走上了那条通往古董魔力熔炉的红色地毯。 杜景浩看着半躺在沙发上当的古牧,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眉头瞬间皱起,侧头看了一眼黑子,见他低头不语,再盯着古牧。 “我已经放过你几天了。”荣少琛强挤进被窝中,坏笑着将她搂入怀里。 毕竟是自己表哥,姑姑姑父唯一的儿子,即使犯了这么大的错,她也只是怪他不争气的恨,并不是希望他去死的恨。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公爵夫人冷冷的说道,并且缓步向后退去,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 进卫生间之际,她偷偷瞟了眼姑姑和母亲,见她俩正在用眼神交流,她越发狐疑。 算了,他公司的事她也不懂什么,何况人家也不乐意她操这个心。 也就是说他从下任的世界霸主的那张地图换到了现任的世界霸主的这张地图。 那个魔怎么会听老居士的话?不过老居士双手一合十,就在胸前绽放出一朵金莲,金莲上开金莲,竟然展现出一派胜景,只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幻象,比不得那些仙人菩萨包括这个魔所创造出来的真实的东西。 135:医武显威,严岚折腰(月票加更11/22) “为严师伯,诊疗火毒?” 赵无羁神色错愕看着提出这种要求的花青霜。 有这需求怎么不早些说呢? 尽管他不确定自己施针是否能驱除火毒,但阳珠却可以办到啊。 曾经他就怀疑严岚体内是否也存在火毒。 但看对方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他也只是怀疑猜测,以严岚的暴脾气,他也不敢直接询问。 “好,干杯!”众位大哥举起杯子,碰杯道。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部,不妨想开点。 度过了这么多天,岛上的情况一定早已经不是秘密,控制岛上基地的国家也一定早知道现在的情况,岛上怎么样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秘密,对方不想放过他们是肯定的。 就这样,劳斯莱斯车和几辆车子都停在了路上。皮伯格骑着尼克的脖子当马骑,身体一边抖,嘴里还在一边学着马叫,看起来他真的很开心。 “车已备好。”诗无辞的声音淡淡的,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凉薄。 林乐霜本来就想让父亲在母亲那里好好暴露一番,让母亲不要心软,不要被父亲那夹杂着各种目的的示好所欺瞒。 冷透了的饭菜根本难以下咽,何况牢狱中的饭菜本就十分难吃。 夏晓蕙瞬间就冷了脸,冷冷盯着男人的眼神,就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异教徒。 就在硝西一脸想死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家主大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针刺破指间时,眉间轻微一蹙,然后丁昭仪又扎破孩子的手指,两滴血分别滴落到碗中。 淡淡藿香从铁炉中袅袅升起,长信殿中,极其静默,唯有棋子落盘的声响。 听到王少再次这样说之后,苏紫紫的脸色也忍不住的垮了下来,跟之前更是完全不一样,成了另一种脸色了。 他翻开屋顶的瓦片查看情况,就看到楚天宝这家伙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能睡得像个猪一样,呼噜声响彻整个屋子。 父母的过度忽视,导致林夙认为错都在他,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没想到对方这样敏锐,连她稍显沉重的呼吸声都捕捉到了,姜沂瞳孔一震,刹时心惊肉跳起来。 一阵狂风卷起,眨眼之间,洞府之外的天上地下便出现了层层叠叠的魔兽。 说到底,这种丹药无非就是激发潜能而已,并不能凭空提升修士境界,说严重一点,还有些拔苗助长的味道,需要日后用特殊手段弥补。 现在杨信只希望每年的利润能够多一些,这样维持梦想奖学金app的大规模运转时间也久一些。 长生谷比其余三大宗主,恢复能力和生命力要强大的多,不然,也不会仅他一人逃脱了。 叶平只是一声轻哼,那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风豹竟一下子气势全无,宠物似的趴在叶平身前,伸直了长长的脖子,硕大的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前拱着,神色里满是讨好之意。 盒子不打算给金阳讲的太深奥,只是简单地比喻了一下,就不在多做解释。 陈露萍刚刚处理完市政府的一些公务,有点疲惫,便笑了笑说道。 “不会再玩之前你们连家二公子玩的花样了吧?“吴易身边的黎淳道讥诮道。 由于郑雅娟是警察的关系,所以金阳决定给她炼制一串手珠,这串手珠总共有五颗珠子,金、木、水、火、土各一颗。 135:医武显威,严岚折腰(月票加更11/22) “为严师伯,诊疗火毒?” 赵无羁神色错愕看着提出这种要求的花青霜。 有这需求怎么不早些说呢? 尽管他不确定自己施针是否能驱除火毒,但阳珠却可以办到啊。 曾经他就怀疑严岚体内是否也存在火毒。 但看对方那容光焕发的模样,他也只是怀疑猜测,以严岚的暴脾气,他也不敢直接询问。 “好,干杯!”众位大哥举起杯子,碰杯道。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部,不妨想开点。 度过了这么多天,岛上的情况一定早已经不是秘密,控制岛上基地的国家也一定早知道现在的情况,岛上怎么样他们不知道,但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秘密,对方不想放过他们是肯定的。 就这样,劳斯莱斯车和几辆车子都停在了路上。皮伯格骑着尼克的脖子当马骑,身体一边抖,嘴里还在一边学着马叫,看起来他真的很开心。 “车已备好。”诗无辞的声音淡淡的,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凉薄。 林乐霜本来就想让父亲在母亲那里好好暴露一番,让母亲不要心软,不要被父亲那夹杂着各种目的的示好所欺瞒。 冷透了的饭菜根本难以下咽,何况牢狱中的饭菜本就十分难吃。 夏晓蕙瞬间就冷了脸,冷冷盯着男人的眼神,就仿佛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异教徒。 就在硝西一脸想死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家主大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针刺破指间时,眉间轻微一蹙,然后丁昭仪又扎破孩子的手指,两滴血分别滴落到碗中。 淡淡藿香从铁炉中袅袅升起,长信殿中,极其静默,唯有棋子落盘的声响。 听到王少再次这样说之后,苏紫紫的脸色也忍不住的垮了下来,跟之前更是完全不一样,成了另一种脸色了。 他翻开屋顶的瓦片查看情况,就看到楚天宝这家伙今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能睡得像个猪一样,呼噜声响彻整个屋子。 父母的过度忽视,导致林夙认为错都在他,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没想到对方这样敏锐,连她稍显沉重的呼吸声都捕捉到了,姜沂瞳孔一震,刹时心惊肉跳起来。 一阵狂风卷起,眨眼之间,洞府之外的天上地下便出现了层层叠叠的魔兽。 说到底,这种丹药无非就是激发潜能而已,并不能凭空提升修士境界,说严重一点,还有些拔苗助长的味道,需要日后用特殊手段弥补。 现在杨信只希望每年的利润能够多一些,这样维持梦想奖学金app的大规模运转时间也久一些。 长生谷比其余三大宗主,恢复能力和生命力要强大的多,不然,也不会仅他一人逃脱了。 叶平只是一声轻哼,那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风豹竟一下子气势全无,宠物似的趴在叶平身前,伸直了长长的脖子,硕大的脑袋一个劲儿的往前拱着,神色里满是讨好之意。 盒子不打算给金阳讲的太深奥,只是简单地比喻了一下,就不在多做解释。 陈露萍刚刚处理完市政府的一些公务,有点疲惫,便笑了笑说道。 “不会再玩之前你们连家二公子玩的花样了吧?“吴易身边的黎淳道讥诮道。 由于郑雅娟是警察的关系,所以金阳决定给她炼制一串手珠,这串手珠总共有五颗珠子,金、木、水、火、土各一颗。 138:无羁为饵,云凤伏杀(月票加更12/22) “没想到还没出洞天,竟就有一只小老鼠盯上了我......难道是......” 察觉到暗中的观察,赵无羁不动声色,指尖悄然掐诀。 嫁梦术施展而出。 一缕意念混合术法,如蛛丝般黏着在那道迅速收敛的气息上。 他佯装未觉继续飞行,却在掠过一片树影时突然折返,幻影披风裹着身形化作残影消 太后的生辰是连续三天都会在崇光殿设宴,歌舞升平,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二公子也没心思跟我一样四下里看,只是拖着我往前一路走,我心里只惦念着龙井的生死,自然也顾不上看,这龙宫之中是有多么的巍峨壮丽。 一旁的陈耀祖见到温婉和赵欢,脸上微微露出羞赧,“温婉,不好意思,是我冤枉你了。”心中则想,难怪赵欢对温婉的事儿那么上心,原来还有那么一层关系。 顾冷柔实在想不到,原来两人之间竟然是有了这种事情,难怪会如此尴尬。 韩子矶和韩未晚跑得可机灵了,占据了最佳观看位置。偌大的宫殿里,瞬间就只剩下了皇后和吴国使臣。 凝视严司温柔的表情,星星也看不懂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她也不想再问了,因为风风说的没错,严司肯定不会告诉她的。 原本城里有两名b级干部,刘刚死了,王莉虽然实力不错,但并不算大患,问题就是高傲和罗天烬,谁认识他们?谁和他们交过手? “老二,走吧!”看着林武还愣着,云海催促道,他可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不知怎么,心里头凉凉的,即便隔着电话,我都能够想象到他此刻脸上冷漠的表情。 而此刻,少主竟然说有俩人隐匿于角落里,实力强悍得令他看不出深浅? “没什么事我挂了,最近几天我不回去,你照应着。”没等南宫逸回话,肖魇夜就擅自挂断了电话,不明所以的心烦。 是不是,当知道太阳不会再升起,知道再不会见到阳光时,也就不会再害怕黑暗了? 砰的一声,话没说完的赵祯被授首一尺拍到墙上,随即掉在地上,生死不知。 我希望还是有着以前的那样的想法吧,不然的话我真的是怕别人看出了我自己真实的身份,这对于我们来讲可是没有任何的好处的,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之后,此时的拍卖是心里面想着,如果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 我和喻晓慧坐在公交车上,我乘这一会的时间上网查了一下,关于唤醒“植物人”的方法:除了物理治疗,还有亲人治疗法,经常用病人熟悉的声音对她讲话,会对病人有极大的帮助。 清晨的阳光下,任宥俊将我的头发轻轻地拨开,修长且冰凉的手指在我的侧耳边上来回触碰,调节我耳朵与耳机的位置。 再说了,你们当初就答应我,只要我把这个厂房拆了,你就给我办那个,这都是你们提前承诺我的现在你们又拿这件事情来跟我谈论价格了。 总结下来,吾思觉得这些人真的就是把御倾集团的安全防护网当成了一种饭后娱乐和休闲活动。 武大壮面色大骇,因为,他这会清楚的认出了那绿水是什么,那是他武大壮在这恶魔山逞凶那么多年的大杀器。 \t夏云熙激动地语无伦次,相恋多年,终于可以成为他的新娘,此时此刻,夏云熙已经再无其他奢求,只希望儿子健康长大。 141:黄沙葬敌,峰主震怒(月票加更13/23) “赵小儿......出来!你这叛徒,给老夫滚出来!!” 黄沙之中,传来梁长老的一声声怒吼。 赵无羁神色漠然,负手伫立在梁长老身外不足十丈之处。 然而这十丈距离,在九曲黄沙阵联合气禁幻梦阵中,就是咫尺天涯。 赵无羁手中手诀一变,气禁幻梦阵骤然发动。 挣扎中的梁长老梁长老只 “芷菡,我想问你件事。”楚彬轩一见到慕芷菡,就用从没有的严肃神情对她说。 抱着这个疑惑环落硬是忍住了对眼前这个明明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人的袭击,任他趴在自己身上说了一大推句意模糊不明的话语,环落装作在听某人的唠唠叨叨可其实只是在借机观察某某的破绽做到一击致命以防后患。 “九哥,我看这丫头估摸着现下也被吓坏了就别说她了!”十三阿哥看着木惜梅满脸的委屈模样开口为她说道。 墨发在强大的气劲中散乱,修长白皙的手沾满了血,杀意随着气劲愈来愈大,冲荡于室,冥夜满脸狰狞,笑如鬼魅。 “放心吧周总,现在终于到了咱们的用武之地了!”周楚哈哈笑道。 “行,今天回家之后我让你看着我是怎么铸器的。你们说要什么我李大牛就给你们造什么,不过以后要是谁因为法器的问题让我去救他,那就别怪我要收回了!”李大牛气哼哼的说道。 而眼下,只是为了对付一个炼道四重的苦海修者,龙阳太子自然不会随意的动用大能强者。 蓝色的水元素,红色的火元素,金黄的电元素,棉白的风元素,四个颜色顺着某某画好的魔法能量路径像制造波板糖一样被融合成一个扁圆,看起来很是营养美味。 刘思齐和露丝对视一眼,又惊又喜,本想欢呼,又怕吵着了周楚,但二人眼睛里的喜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两翼阵线上的双方骑兵人马,都担负着守护己方侧翼,并且迂回报仇敌人主力军团的任务。 就在水七七不断呕吐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的后背上轻轻的顺着,她还以为是水星宇,所以头也没回的开口说道。 不知道那时候这里有没有老虎,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就算没有,也会有老虎偶尔路过。 她翻开被子走下了床,就在她的手要碰上门的时候,门突然从外推开。 “市长说,我们这里有全国唯一的野生华南虎吧,那应该在全市都突出这个主题。其他已经有的不太好动,但是你那边还没建好,可以动一下。”孟万说。 冷云墨看到殷剡看向自己,顿时收起自己的表情,寒冷的看向殷剡,嘴角却是如同孩子一般笑着。 万一一愣了一下是在没听明白苏柠话中的意思,不由的有些焦急的开口询问道。 要知道顾灵泽平时就很懒,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现在一听这么累,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另一名杀手眼看他们就要倒下了,慢条斯理的动作,仿佛看着将死的猎物,慢慢走来,手起刀落。 陈洛后面背着一口锅,手里提着ー袋米,回过头说 :“笑什么,还不是你扪要我这样的!“说着就要把锅弄 下来。 太上老君面色怫然一变,震惊的盯着前方那一片灰色雾气,道:“食空虫?”。 他先是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依旧是在酆都界,却已经是一千万年以前。 142~143:冰火两重天,扛走两峰主,逃逃逃!(二合一大章求订) “跟我去?” 花青霜眸光一凝,寒声道:“胡闹!此次任务凶险异常,连我与你严师伯都可能遭逢危险,你纵有阵法之利,也难保周全。” 她袖中冰霜飞剑轻颤,地面霎时凝结一层寒霜,语气不容置疑,“待会儿就回洞天复命,不得延误。” 赵无羁见这冰山峰主发怒,唯有拱手应下:“是,我知道了,峰主您注意安全。” 花青霜不发怒还好,外冷内热,比较好说话。 可一旦发怒,那就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很快,花青霜在阵法内恢复了灵力,再度嘱咐赵无羁迅速返回后,便掐诀化作一道冰蓝遁光消失在天际。 赵无羁瞥了眼地上几乎化为齑粉的源晶,暗自咋舌。 不愧是峰主,短短片刻,便将十几块源晶抽得干干净净。 他手腕一翻收起阵旗,拾起地上青布时指尖微顿。 指诀变幻间,导引术施展而出,一缕幽幽气息如灵蛇般从布料上蜿蜒升起,正是花青霜残留的气息。 赵无羁眼中幽芒闪动,对一旁的雄霸道。 “接下来很危险,你不用跟着我了,自己飞回去找小玉,回头我再来找你。” “噶!” 雄霸眼珠子滴溜一转,一听危险就想也没想直接爽快答应了,临走还不忘贱兮兮地挥了挥翅尖,逃也似的飞走了。 “这死鸟,倒是干脆。” 赵无羁摇头失笑,转而目光一冷,远处河水中,两名受控的云凤真传突然浑身剧颤,七窍流血而亡。 那二人身上有用的物品,都已被他搜刮走,连身上的真传腰牌都没落下,已失去利用价值。 原本他还打算再多利用几天,获取有关云凤洞天的情报。 但如今情况紧急,峰主更重要,还是作弃子扔掉。 “疾!” 赵无羁剑诀一引,寒魄飞剑顿时化作一道冰虹将他周身裹住,破空而去。 平日里,他断不会如此奢侈地御剑飞行。 这简直是在燃烧灵力。 但此刻为了跟上花青霜的踪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以我如今引气六重的修为,加上隐形术和布阵术,跟上去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若是峰主和严峰主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及时出现为她们救治。” 赵无羁不愿此时就回去。 琳琅洞天对云凤洞天开战,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若是发生洞主级别的大战,便是花峰主趁机返回突破的绝佳时机。 这个过程中,绝对不容有失。 花峰主和严峰主都不能在战争斗法中受伤,至少不能受重伤。 否则都会影响后续的突破,他精心策划布局已久的计划,也将无疾而终。 此时,百里之外,导引术所化的灵蛇在虚空中蜿蜒游动,为他指引着方向。 赵无羁目光如炬,紧追不舍。 穿越玄国北境战场时,他俯瞰下方狼烟四起、营火如星。 又疾驰六百余里,前方那道冰蓝遁光终于放缓速度。 他立即掐诀收剑,身形如落叶般悄然坠地。 隐形术的幽光在周身流转,转而施展武道身法,如鬼魅般穿行于山林之间。 山脊另一侧,花青霜的遁光缓缓落下。 “花师妹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时辰,”严岚倚着古松,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莫非我们那位宝贝师侄出了什么岔子?“ “无碍。” 花青霜眸中寒霜更甚,“只是洞天里某些人,早已将弟子视如草芥。” 她袖中玉指紧握,“待我掌权之日,定要肃清这等歪风!” 严岚轻笑摇头:“师妹志向远大。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下这关都未必过得去。 云凤洞天那边始终没有动静,我看若是我们这边不出手,洞主是不会率众动手的。” 花青霜目光如电,扫过远处被阵法遮掩的云凤据点,又望向洞天方向:“那便由我们先动手。 这边据点守护的阵法节点被破,地脉动荡,云凤洞天的守山大阵也将不攻自破!” 严岚神色间的轻佻也逐渐收起,眉宇间浮现凝重,“所以此地也是重中之重,万一除了范逸峰之外,还有那高云鹤也镇守在此,我们很难拿下这据点。 毕竟,对方可借阵法之利,我们却还要顶着他们攻势破阵。” “不必死战!” 花青霜冷眸一闪,“我们并非要彻底拿下这据点,而是破开阵法节点后,抽身而退,阵法节点一破,洞主与无上洞主也必然会大举进攻云凤洞天.” “这个机会,看似是机会,却也是火中取栗。” 严岚双眸眯起危险的弧度,召出炎阳轮,“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吧!” “峰主在此停留了这么久,看来任务地点就是在这附近没错了.” 不远处,赵无羁隐匿于山脊后方,掐诀间以导引术观察到远处一片乱石阵中有地气蒸腾. 地底甚至颇有灵韵,顿知此地不凡。 就在这时,突然那边爆发出冲天灵光,空中出现了一红一蓝两道灵光裹挟的身影,赫然是花青霜和严岚出手了。 “动手了!” 赵无羁心中一动,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十六面阵旗。 其中有二十八面乃是刚收获的九曲黄沙阵阵旗。 他双手掐诀如幻影,低喝道:“九曲黄沙,起!” “嗖嗖嗖——” 二十八面阵旗霎时电射而出分布四面八方,扎入地底。 地面顿时翻涌出滚滚沙雾,将三里山道笼罩成迷阵。 紧接着,他又甩出自身八道阵旗以及十二颗通幽符丹。 指尖掐诀施展布阵术,点出阵眼:“气禁锁魂,幻梦为牢!” 隆隆隆!! 远处据点传来阵阵震天巨响。 花青霜与严岚的联手合击。 冰霜飞剑和炎阳轮构成的冰火合击如怒龙绞杀,瞬间撕裂据点外围阵法屏障。 然而烟尘未散,一道黑袍身影自阵眼处冲天而起,怒啸大喝。 范逸峰双掌翻飞间打出道道符箓,化作阴雷轰然爆炸,将二人身影逼退数十丈。 严岚炎阳轮赤焰暴涨,冷笑道:“果然藏了只老乌龟!” 话音未落,据点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鹤唳。 高云鹤脚踏云气倏忽而至,雪白拂尘甩出千缕银丝,竟在空中结成天罗地网,兜向二人。 “不好!” 花青霜冰剑划出玄奥轨迹,犹如漫天飞雪与诸多丝网碰撞,暂时抵住攻势。 她身影后撤,与严岚背靠背站定。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眼神浮现一丝果断。 “冰火和合!” 二人同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浑身灵威气息暴涨。 冰霜飞剑与炎阳轮霎时似冰魄赤炎交融,化作红蓝交织的毁灭气柱,破开拂尘的重重束缚,更是将范、高二人击伤逼退,强猛攻势骤然落在下方地面的阵法台上。 轰隆隆! 剑气轮炎所过之处,阵法节点处处轰然崩塌! “走!” 严岚面色惨白,法力消耗极大,抓住花青霜手腕,炎阳轮爆发出刺目金芒。 二人借着阵法被攻破的反冲之力倒飞而出。 “哪里逃!!” 范、高二人怒喝震天,数道法器灵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瞬间击穿炎阳轮的防御。 护体灵罩“咔嚓”一声碎裂,花青霜与严岚同时喷出一口鲜血,遁速却更快三分。 就在此时,花青霜身侧的冰霜飞剑突然清鸣不止,剑锋直指西北山林。 “师姐!” 花青霜毫不犹豫拽住严岚手腕,循着剑鸣指引,疾驰而去。 这柄与她性命交修的灵剑,从未让她失望过。 “快来!快来啊!” 西北山林中,赵无羁调动寒魄飞剑剑鸣,希冀能引起冰霜飞剑共鸣。 寒魄冰霜,本为寒魄玄冰所铸,剑心共鸣,天生一对。 “嗖——” 眼见眼见天际两道遁光转向而来,向他所在山林疾驰而来,赵无羁长松一口气。 他当即迅速掐诀,随时准备调动阵法,同时向越来越近的花青霜和严岚传音。 “峰主,师伯,我已在这片山林布下大阵,能阻他们片刻!速来!” 花青霜接到传音的刹那俏面顿变,“无羁!?” 她神色顿时迟疑。 “这小子”严岚眼神亦是一惊。 “快来,九曲黄沙阵定能阻他们片刻!” 赵无羁再度传音。 二人闻言不再迟疑,迅速向山林飞落。 为强行破开阵法节点,她们已是受伤,难有正面迎战之力。 几乎在二人落入山林没多久。 云凤洞天的范、高两位峰主亦是杀来。 然而就在此时,九曲黄沙阵突然掀起遮天沙暴,气禁幻梦阵则幻化出数十道真假难辨的遁光残影。追入阵中的范逸峰猛然察觉灵力滞涩,惊怒道:“有埋伏!” “竟是九曲黄沙阵?!” 高云鹤怒喝,拂尘迅速震碎道道激射而来的黄沙利剑。 “现在才发现?” 赵无羁剑诀一引,寒魄飞剑化作一道刺目虹光,配合重重黄沙,直取范逸峰咽喉。 然而那范逸峰虽灵力滞涩调动缓慢,却虽惊不乱,袖中陡然飞出一面黑色古镜。 镜面居然还镶嵌有源晶,不受气禁阻碍。 幽光一闪,竟将黄沙中飞出的剑气虹光生生折射偏斜。 另一边,高云鹤手中拂尘银丝暴涨飞出,如万千灵蛇交织成茧,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 同时袖中飞出一口钟形法器,那钟形法器同样镶嵌有源晶。 催动后,猛然发出‘铛’地一声巨震爆响,音波震散黄沙,更是无差别轰向阵法中的其他人。 显然,这等层次的高手,都备有在无灵环境中战斗的法器,竟不受太大影响。 “这两个引气十重!都好强!” 赵无羁被音波冲击得体外气甲巨震,不由色变。 这二人都是堪比花青霜和严岚的强横实力,且都没有受伤。 此刻纵是处于气禁阵法中,也只是气息流转不畅滞涩,反应变慢,却仍是能调动特殊法器自保。 “何方鼠辈,胆敢用我云凤阵法作祟!” 范逸峰怒极反笑,双掌猛然合十。 霎时间,数十道阴雷符箓从掌心迸射,如群蛇乱舞,将整片沙阵映得惨白一片。 符箓似一道道疾驰飞掠的雷蛇,一道接一道轰击。 九曲黄沙阵顿时剧烈震荡,黄沙溃散大半。 “无羁,让我们出手,说出他们的阵位。” 就在这时,花青霜清冷的声音穿透沙暴传来。 赵无羁眼中精芒一闪,立即传音入密:“坎位一人,离位一人!” “师姐,动手!” 花青霜与严岚一齐强压伤势,同时出手。 冰霜飞剑骤然分化出千百道冰棱,如暴雨般倾泻向高云鹤。 严岚则炎阳轮脱手,赤焰飞旋,如化作火凤长鸣,直扑范逸峰面门。 二人合击之势虽因伤势影响无法发挥全盛实力,但毕竟不受气禁阵法的压制,仍逼得对手立即仓皇招架。 “噗!!” 高云鹤气息迟滞的片刻,便被被一道冰凌般的剑气洞穿肩胛,寒毒瞬间侵入经脉,整条手臂凝结冰霜,发出一声惨叫。 范逸峰虽以古镜挡下火凤,却被余焰灼伤面部,惨嚎倒退。 然而这一击,也彻底引爆了花青霜二人体内寒毒火毒的反噬。 花青霜面色惨白,周身冰霜不受控制地蔓延,连睫毛都凝出冰晶。 严岚更是七窍渗血,肌肤下隐现血管和赤红火纹,仿佛随时会自焚而亡。 “走!”赵无羁见状再无犹豫,寒魄飞剑卷起狂风逼退两个强敌。 而后将两位峰主拦腰抱起。 “二位峰主,情况紧急!无羁冒犯了!” 他全力催动御剑术,身化飞虹卷起两位峰主,快速飞射向山林之外,疾驰离去。 身后传来范逸峰暴怒的咆哮之声。 “你们逃不掉!!这阵法还拦不住我们!” 赵无羁充耳不闻,只死死搂住怀中逐渐僵硬的冰冷身躯与滚烫躯体。 一阵阵冰火交织的痛楚从左右传来,他却将二人抱得更紧。 要命! 要命! 要命!! 这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他夹在中间也太难受了! 嗖嗖嗖—— 寒魄飞剑疾驰飞遁。 带着一冰一火两位峰主一起飞行,他体内的灵力像是不要钱般的一泻千里。 然而后方强敌凶猛。 赵无羁也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快速遁走。 没多久就飞过了云国边境,飞入玄国范围。 他掐准时间,感觉后方那两位强敌很可能已经破阵,迅速觅了一处山坳,快速降落下去。 而后掐诀施展隐形术,三人身影如水墨般渐渐淡去,都一起隐形消敛,气息完全遮蔽。 曾经初学乍练的隐形术,就可令他包括自身接触的不超过身周半丈范围的事物一起隐形,只是不可携带活物。 但如今已达略有小成境界的隐形术,隐形的范围虽是仅提升了三尺,但却已是可带着活物一起隐形。 只是活物越强,气息越难遮掩,因此损耗的灵力也是越大。 到了此刻,赵无羁额头沁出细汗。 怀中两位峰主气息如渊似海,每多隐一刻,灵力便如决堤般倾泻,丹田几近枯竭,除非 “罢了。”他暗自咬牙,体内气息骤然攀升至引气五重。 反正也到了该“突破”的时机。 此刻两位峰主像是都有些神智迷糊了,右臂如抱火炉,左臂似揽寒冰。 “日后一定还要再制作些隐形术的符丹,可用来布置短暂的隐蔽阵法,我也没那么大的压力” 赵无羁只觉左边身子都快要冻僵了。 右边身子则热得不行。 偏偏他还不敢松手,只能抱在怀里,否则脱离隐形术的范围,这二位峰主都要暴露在外边。 “好冷!” 花青霜浑身白皙皮肤都凝结了冰霜,发丝都凝结成冰晶。 “好热.” 严岚更是夸张,浑身冒汗,白里透红的肌肤每个毛孔都在渗汗,皮肤下有火纹浮现。 热得双眼朦胧,甚至已开始扒衣服,露出了下衣裙摆下腿部的赤色火纹。 “峰主!师伯!” 赵无羁难受至极,“我好冷又好热啊!” 他干脆将两人在怀中彼此贴近,用她们彼此的火热和冰冷去抚慰对方。 唯独就是他夹在中间受些苦,遭老罪了。 没多久,天际骤然掠过两道磅礴气息,如狂风般席卷而过,直扑琳琅洞天方向。 未几,那两股气息又折返而回,发出震天长啸,在附近反复搜寻。 赵无羁抱着两个大宝贝疙瘩峰主,大气不敢喘,隐形术的灵光在三人周身流转。 没过多久,这两人似接到什么消息,不再徘徊停留,迅速往云凤洞天的方位疾驰而去。 “看来云凤洞天那边的大战也开始了” 赵无羁没有轻举妄动,待二人飞走很远,才维持在隐形术的状态下起身,扛着两个峰主赶路。 武道人仙一脉的武修体魄,在此时就开始发挥极大的优势了。 赵无羁扛着两人飞奔如猎豹猛虎,体力充沛,一百里也不损耗一缕灵气,依旧脚步飒沓如流星。 每一步都踏出丈余,却轻若鸿毛。 气血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河,越跑越是酣畅淋漓。 在这无灵环境中,武修简直是如鱼得水,前期修行无须灵气,只需要药物和妖兽血等资源,也可以修炼,消耗就更是不必多说。 而且污浊的尘世杂气,也无法污染武修的灵性,反而会被大熔炉般的体魄炼化。 赵无羁扛着一座冰山一座火山,一口气跑出七百多里,从黑夜跑到白天。 只感到浑身筋骨酸软,气血翻腾时,赵无羁才在一处河谷边停下脚步。 这里晨曦微露,河谷中流水淙淙,草木葱茏,红花满山,倒是一处难得的清幽之地。 两位峰主此刻状态却颇为狼狈。 一个面色惨白如霜,周身寒气缭绕,不住紧抱蜷缩。 另一个则满面通红,汗如雨下,不断扒拉身上衣物。 更触目惊心的是二人身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痂凝结处还泛着法器残留的灵光。 “为了破阵,竟拼到如此地步.” 赵无羁眉头紧锁,心中暗叹。 他袖袍一挥,二十四枚源晶如星辰般散落四周。 没有阵旗相助,这简易聚灵阵效果虽大打折扣,但总好过徒手握晶恢复。 布好阵法。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玄铁盒。 盒子打开,数十只通体幽蓝晶莹的食灵虫正簇拥在一块枯竭的源晶上。 这数十只食灵虫,已算是从洞天的蛊坑中挑选出的精英。 此刻感应到主人召唤,纷纷昂首振翅。 “来!” 赵无羁掐诀施展医蛊术。 “嗡——” 食灵虫顿时化作流光附体。 虫足轻扣经脉要穴,锯齿状的口器中吐出缕缕灵丝,如春雨润物般滋养着他枯竭的丹田。 半晌过后。 数十只食灵虫都是光泽暗淡,萎靡不振。 赵无羁眼中精芒再现,气息已然平稳。 他看向两位峰主,只见一人眉间凝霜,一人唇色赤红,显然火毒与寒毒已侵入心脉。 他再不迟疑,将二人扶坐而起,沉声道。 “峰主!师伯!你们伤势太重,寒毒和火毒也必须立即压制,否则情况危急。” 赵无羁轻吸一口气,道,“我唯有立即为你们一起诊疗,冒犯了!” 说罢他轻掀衣角。 骤然掐诀,食灵虫分出两股,飞落在二人伤口上,锯齿状嘴巴先是蚕食伤口上残留的敌方灵力,随后吐出灵丝缝合伤口。 赵无羁施展医药术,配合药蛊,为花青霜和严岚快速恢复伤势。 不过十多息。 二人狰狞的伤口都已恢复如初,血痂脱落,仅有一点点红印,连丝毫疤痕都没留下。 然而,数十只食灵虫到此也是纷纷僵硬,从伤口处簌簌坠落在地,都已因过渡消耗而死去。 “这些食灵虫在无灵环境中的生存能力还是差了很多,要是在洞天之内灵气充裕的环境,也不至于会丧命。” 赵无羁一叹,收起虫尸。 目光看向花青霜和严岚的身影,感受到一边惊人的寒气,一边强烈的热浪。 他拿出针匣,将二人身体扶至背对自己。 “二位峰主,得罪了!” 他双手抓上对面二人的法袍,用力一拉。 花青霜的法袍为冰霜凝结,居然一时没拉下来。 对面严岚的法袍,却是轻易拉下,露出绣着金丝的肚兜。 赵无羁唯有再度起身,为峰主褪下法袍,而后坐下,深呼吸口气,看向对面两具光洁如玉的背影。 一抹紫色和两条红线,很是扎眼。 他凝定心神,体内血煞灵力运转,双手自针匣一抹,根根金针落入双手十指之间。 此次,他要全力施为,同时为两位峰主施针,化解这冰火两重天 (本章完) 144:金针扎两峰,洞天陨老仙(月票加更14/23) 要给两位峰主同时施针,难度极大! 一者需驱寒,一者需散热。 这是完全截然相反的路数,需分心二用,还得落针极稳极快,精准无误。 赵无羁凝神静气,双手金针在晨曦下泛着寒芒。 突然双腕一抖,如穿花蝴蝶般同时动作。 左手四针直刺花青霜大椎、至阳等穴位。 右手四针则扎入严岚玉枕、鸠尾等穴位。 针尾轻颤间,竟发出清越凤鸣。 “凤凰点头!” 只见针尾倏地高频点动。 花青霜凝霜的睫毛突然一颤,喉间溢出半声轻哼。 严岚绷紧的腰肢则如弓弦骤松,火纹蔓延的肌肤上沁出细密汗珠。 一热一寒两股截然相反的灵力杂质,顺着金针导入赵无羁的经脉。 他闷哼一声,识海中的阴阳珠骤然亮起。 “十龙戏凤!” 赵无羁咬破舌尖,‘嗖嗖嗖’诸多金针飞起,他十指翻飞如龙腾。 十八根金针在二人脊背游走成阵,针气化作金色小龙撕咬寒毒火毒。 “呃!” 花青霜苍白的唇瓣忽然染上血色,无意识抓住衣角的指尖松开。 严岚则猛地仰头,发间金簪滑落,露出颈侧随呼吸起伏的凤凰纹。 花青霜突然闷哼一声,体内寒毒爆发,霜白娇躯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来。 赵无羁眼疾手快,左掌立即抵住峰主光洁如玉的后背。 掌心触到那抹紫色之时,顿觉刺骨寒意顺着手少阴心经直窜而上。 “唔”严岚此时也突然前倾,滚烫额头险些撞上赵无羁下颌。 赵无羁右手金针未落,只得屈肘托住对方锁骨。 指尖碰到肚兜系带的瞬间,炎阳火毒竟将丝绳灼得发热。 这两具身躯一冰一火同时倚来。 赵无羁只感到鼻腔里顿时盈满寒梅幽香与凤凰花的热烈气息。 “得罪了!” 他猛咬舌尖,双手如穿花蝴蝶般骤然发力。 左掌太渊穴迸发血煞灵力,抵住花青霜的命门。 右手中冲穴点按住严岚大椎,硬生生将二人扶正。 那冰肌玉骨与香汗淋漓的触感尚未消散,他蓦地手指微颤掐诀。 驭针术瞬间驾驭十八根金针飞起,化作流光刺入两位峰主的脊背要穴。 “呃啊!” 严岚突然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光滑的脊背如波浪起伏,金针尾端腾起淡淡红雾。 花青霜虽仍是闭目,但冻结的青丝已垂落肩头,冰晶融水顺着锁骨滑入衣襟,香汗淋漓。 “游龙摆尾!” 赵无羁双掌一推,所有金针同时旋出半圆。 “无羁.” 花青霜突然睁大杏眼,朱唇微张,只感觉体内处淤积的寒毒竟凝成蛇状,被针气生生拽出。 严岚更是浑身剧颤,“嗯”地绷直腰肢,足尖绷直又蜷起,足底“啪”地绽开一片火花。 阴阳珠内吸收的阴阳气暴涨。 “定海神针!定!” 赵无羁低喝一声,十指如抚琴般在二人背上轮弹。 金针尾端震颤间,花青霜后背紫痕淡去三分。 严岚肌肤下的火纹则如退潮般缩回腰际。 两位峰主不约而同发出轻叹,方才的旖旎恍惚已被针气带来的舒畅取代。 只觉所有的燥热、寒冷,都已排斥一空。 河谷突然陷入奇异寂静。 严岚瘫软在青石上,肚兜系带不知何时松开,却浑然不觉地身躯蹭着冰凉石面。 花青霜侧卧如倦猫一般,浑身融化的冰水湿了一地,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石上敲出清响。 “呼运功有些过猛了!给两位峰主一起施针,我一个人还真有点扛不住!” 赵无羁吐出一口浊气,抹去鼻血。 看见两位峰主背肌如解冻春溪般舒展,那抹紫与两道红痕已淡若云霞。 他凝定心神,收回目光后将二人法袍一卷,披在二人身上,道。 “峰主,师伯,我已为你们诊疗好了伤势,且暂时遏制了寒毒和火毒,你们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好多了吧?” 他知晓两人此时都已经恢复了清醒,一身灵力都已在小聚灵阵的辅助下恢复了,四周的二十四枚源晶此刻都已耗尽。 他算是又一朝穷回去了,算上损失的阵旗,投资很大,不过好处是阳珠内的阳气已达到了六千多缕,第二枚阴珠中的阴气也已积蓄到了七千多缕。 “的确是好多了!” 花青霜指尖轻拢半湿的青丝,背对着赵无羁将法袍披上肩头。 法袍的丝料触到未干的肌肤时,激起细微战栗,她垂眸之间,瞥见锁骨处残留的水痕,耳尖倏地染上薄红。 方才寒毒发作时意识混沌,此刻却清晰记得那只温热手掌抵住命门的触感。 “小无羁大夫今日倒是威风了.” 一旁,严岚系肚兜系带的手顿了顿,忽然低笑出声。 她金簪随意挽起的发髻还坠着水珠:“施针的技艺,也是越来越精湛了。” 她突然转身,火纹未褪的指尖虚点赵无羁鼻尖,威仪的眼眸带着狐疑和警告,“就是不知施针时眼珠子可曾乱瞟?” 赵无羁忙“唰”地举起三根手指:“天地良心!方才我同时为二位峰主施针,已是使尽浑身解数,全神贯注,最忌分神,弟子连二位师伯衣襟有几道褶都不敢数!” “瞧你小子也是没那胆子!” 严岚轻哼,慵懒地支起身子,指尖一挑,从储物袋中召出一个赤玉针匣。 那匣子通体如凤凰翎羽般流转变幻,表面浮动着细密的火纹,在晨光下隐隐透出金红霞光。 “喏,臭小子。”她将针匣抛向赵无羁,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你那套凡铁金针可以换了,师伯答应你的东西,不会食言。” “这么快就炼制出来了?” 赵无羁惊喜连忙接住,甫一入手便觉温润如玉,竟无半分金属冷意。 掀开匣盖的刹那,十八道金芒如朝阳初绽。 只见针体通体由“天火流金”锻造,细若发丝却重逾精铁,针尖三棱带蛟龙回旋纹,针尾则雕成凤凰展翅之形。 最奇的是针身内里暗藏赤髓,仿佛随着呼吸节奏泛出涟漪般的红光。 “此物唤作【九转凤翎针】。” 严岚以指尖轻点针尾,凤凰纹立刻发出清越鸣响,“本座熔了一点炎阳石髓在其中,施针时可自行调和阴阳。下次再遇上寒毒反噬” 她忽然瞥了眼正在整理衣襟的花青霜,“总不必拿掌心去贴人家命门了。” 赵无羁惊喜无比,郑重合上针匣,抱拳深施一礼:“多谢严师伯厚赐!此针与我家传针法的‘以气驭针’之法堪称绝配.” 话音未落,严岚已甩着半湿的袖摆转身,发间未干的水珠甩在他鼻尖上。 “真要谢”她回头时眸中火光潋滟,“下回就用此针,为本座彻底驱除火毒,可别再弄得本座不舒坦。” “好了!” 这时,花青霜已旋身将云纹腰带扣紧,霜雪般的嗓音截断话头:“我们已拼着受伤成功破了据点阵法,云凤洞天那边,洞主也必然和无上洞主联手杀入洞天。 现在既然无羁为我们治好了伤势,就是最佳的突破时机,再耽搁一些时间,只怕洞主已经解决云凤老仙腾出空来!” 严岚挑眉将凤凰纹袖口一振,烈焰凭空蒸干衣上水汽,蓦地起身:“走吧,臭小子,就去你说的那个灵脉与龙脉交汇之地。” 她忽然凑近赵无羁耳畔,“方才若你真没看倒是可惜了呢师伯其实并不在意。” 赵无羁神色一僵,心里却是警兆狂鸣,知道这严师伯向来口是心非,必然已经记小本本了,哪里会是不在意呢。 笑声未散,严岚人已化作赤虹掠向天际。 “走吧,你严师伯不会与你计较。” 花青霜冷眸一颤,低声道,随后跺足震碎满地冰晶,亦是御空飞起。 与此同时,云凤洞天之内,一场阔别百年之久的凝神大战正激烈爆发。 空中灵气震荡,漫天云雾被狂暴的灵力撕扯得支离破碎。 四道身影在云海当中激烈斗法,每一次交手都引发轰鸣,阵阵恐怖的灵威疯狂激荡扩散。 洞天下方的地面和各峰,数百名来自各方的引气修士的混战已陷入白热化。 各色法器灵光在低空交织碰撞,爆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 一名年轻女修双手结印,脚下泥土突然化作流沙,将两名敌修生生吞没。 她刚松一口气,头顶突然一暗,抬头只见一柄巨斧当头劈下。 顿时整个身躯都一分为二,血水飙射。 相较于诸多引气修士的小打小闹,空中战况更是激烈凶猛。 “钟老鬼!柏老鬼!受死!” 云雾之中,身穿黑色法袍的云凤老仙怒喝一声,祭出云凤幻扇猛然展开。 扇面流光溢彩,刹那间幻化出万千飞凤虚影,每一只都带着凌厉剑气,如暴雨般射向对面二人。 “老东西,今日便是你陨落之时!” 无上洞主柏成觞冷笑,袖袍一挥,背后千机剑匣轰然开启。 十六柄寒光凛冽的飞剑如游龙般盘旋而出,剑锋所指,云雾激荡割裂。 他双手掐诀,低喝一声:“千机剑阵!锁!” 刹那间,十六柄飞剑化作剑网,将云凤老仙的幻凤剑气尽数绞碎。 同时剑阵收缩,如牢笼般封锁四方,剑气凝成无形锁链,试图禁锢云凤老仙的行动。 “区区剑阵,也敢困我?” 云凤老仙冷哼一声,手诀掐动,幻扇再变,扇骨中暗藏的云凤飞剑骤然出鞘。 剑身如霜,剑鸣如凤唳,一剑斩出,竟将剑阵撕开一道缺口。 “钟洞主,还不出手?!”无上洞主厉喝。 琳琅洞主钟奎嘴角微扬,陡然逼退对面的炎灵老祖,挥袖之间,法器九转神枪猛然一振。 枪身流转九色光华,枪尖一点寒芒,竟同时蕴含冰火之力。 “去!!” 枪尖一点,虚空炸裂,冰火交织的枪芒如流星般轰向云凤老仙。 云凤老仙急忙挥扇抵挡,幻扇与枪芒相撞,爆发出惊人的灵气风暴,卷起罡风匝地,似引得下方洞天的山峰都在震颤。 “孔洞主,你还在等什么!?”云凤老仙长啸。 “孟洞主莫慌,孔某来救!” 炎灵老祖大喝一声,陡然一拍储物袋,祭出本命法宝炎灵火龙珠。 火龙珠旋转间,炽热炎流化作火龙,却并非攻打向琳琅洞主和无上洞主,而是在这关键时刻倒戈一击,火龙咆哮着扑向云凤老仙。 “老友,对不住了!” 炎灵老祖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火龙猛然转向,一口咬向云凤老仙的后心! “你!!” 云凤老仙猝不及防,体外防护的灵盾霎时被火龙张牙舞爪贯穿撕裂。 炽烈火焰瞬间轰开体外灵盾,她狂吐出一口鲜血,法袍震碎,满头白发飞舞,身躯骨骼尽碎,老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 “既然你们都想我死,蚕食云凤……那就一起陪葬吧!谁也别想得到我云凤洞天!” 她狂笑一声,猛然一爪扎入自身丹田气海,陡然扯出一件灵光闪闪似残图般的宝物。 这项王宝库所得的重宝【地脉灵枢图】残卷轰然展开! 刹那间,地动山摇! 云凤洞天方圆数百里的灵脉轰然崩塌,三条由纯粹龙脉灵气凝聚而成的巨龙虚影破土而出,被残图引动飞起,龙吟震天! “吼——!” 第一条赤金龙气混合灵气,在残图引动下张开狰狞龙爪,火龙珠构成的防护在爪下如同薄纸般被撕成碎片。 炎灵老祖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反应,半边身躯已被龙气侵蚀。 “啊——!” 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血液如雨洒落,身形爆退。 第二条青黑龙灵气如闪电般贯穿虚空,琳琅洞主仓促祭出的九转神枪被龙尾扫飞。 “噗!” 他狂吐鲜血,肩胛崩碎,混元灵力如决堤般从伤口倾泻而出,面色瞬间惨白。 第三条银白龙灵气则是直扑无上洞主,千机剑阵土崩瓦解。 然而无上洞主早有准备身形一晃,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化作一道凌厉剑光遁走,衣袂飘飘间已退至十多里开外。 “都给我死!!” 云凤洞主周身燃起刺目灵焰,七窍中都喷涌出耀眼灵光。 她双手结印,身前残图绽放刺目灵光,竟以自身为引,将整条洞天灵脉引爆! “她要同归于尽!快阻止她!” 炎灵老祖面目扭曲,歇斯底里地咆哮。 琳琅洞主亦是神色惊变。 二人同时竭力出手,神枪和炎珠同时轰在云凤老仙身躯之上。 但下一刻! “轰隆隆——!!!” 整座洞天的灵脉突然崩塌爆碎。 巍峨山峰如积木般倾倒,地面裂开无数裂缝沟壑,灵气乱流化作毁灭性的风暴席卷四方,大量云凤洞天弟子也惨死其中。 半炷香过后。 尘埃稍定! 琳琅洞主半跪在地,九转神枪断裂,混元灵力紊乱,嘴角不断淌出鲜血,肩胛碎裂,受伤极重。 炎灵老祖亦是浑身焦黑,炎灵火龙珠遍布裂痕,气息萎靡。 唯有无上洞主仅是剑匣破碎,受伤较轻,从远处再度飞回,眼神惊疑不定。 却已见不到云凤老仙的身躯,显然已经崩溃破碎,粉身碎骨。 突然,无上洞主眼眸一亮,目光骤然锁定废墟中一截灵光闪闪的残图,迅速出手,将残图捞入手中。 “柏洞主” “此残图” 琳琅洞主和炎灵洞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死死盯着无上洞主手中那张残破的地脉灵枢图。 无上洞主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慢条斯理地将残图收入储物袋,又看向四周废墟和死伤惨重的云凤、炎灵、琳琅洞天弟子,心中暗道还好,无上洞天的弟子并未有多少参战。 他佯装沉声悲戚道:“此番云凤洞天灵脉尽毁,我等皆是损失惨重啊,我无上洞天,都丧命了不少弟子。” 说着,他目光在琳琅洞主二人染血的法袍上扫过,语气愈发温和:“不如这样,剩下的法器、资源,我们三家平分?二位尊意如何?” 炎灵老祖闻言,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握紧火龙珠的手掌青筋暴起。 “如此.甚好。” 琳琅洞主钟奎感受着身上伤势,咬着牙挤出这句话,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藏在袖中的左手微微发抖。 “这次我们三家联手出力,合该如此分配!” 无上洞主满意地点点头,抬手间已布下一道隔音结界:“既然二位没有异议,那便”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巨震。 三人同时变色,却见云凤洞天最后一座主峰轰然间缓缓倒塌。 漫天烟尘中,隐约可见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溃散的龙气肆虐激荡. 145~146:峰主突破,龙脉窃灵,宋朝古修(二合一大章求订) 三道流光划破天际,坠入山谷时,晨光初绽。 阵阵雾霭翻涌,将整座山谷笼罩在一片朦胧金辉之中。 严岚降落在地,赤足点在地面灰黑色的岩石,足底冒出火纹,将岩石灼出细密裂纹:“臭小子倒是会挑地方,这里从表面看,可没有丝毫灵韵波动。 但这些岩石……竟能承受我的火纹灼烧,显然有古怪。” 花青霜广袖轻拂,手指掠过岩壁,霜气凝结又消散:“若此地真是龙脉与灵脉交汇之处,理应灵气外溢,可如今却平平无奇,甚至比寻常山谷还要贫瘠。” 她手指轻敲岩壁,声音沉闷,“看来地底不仅布有阵法,这些黑色岩石,恐怕也是某种封灵之物。” “毕竟是龙脉与灵脉交汇之地,乃是重中之重,肯定布有阵法。” 赵无羁颔首道。 上次他在蓬莱行宫之时以导引术观察到的,便是一个庞大的阵法,困住了龙脉。 此时,他忽然闭目凝神,周身气息骤然收敛,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进入武道天人合一的灵觉感应。 数息之后,他猛然睁眼,“我找到了。” “哦?”严岚讶然挑眉,“有两下子。” 花青霜神色平静,并不意外。 她清楚赵无羁的武道灵觉非常强横,能感应到常人无法感应之处,也唯有凝神强者才能在这方面胜过一筹。 “二位峰主跟我来。” 赵无羁迈步向前,带着二人沿着山谷深入。 随着深入山谷,脚下的碎石渐渐染上赤金纹路。 每踏一步,都似踩在龙鳞之上,隐隐有股古老而沉重的威压自地底传来。 赵无羁脚步微顿。 灵觉感应之下,地底深处传来沉闷的脉动,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在岩层之下缓缓游走。 “龙气化形……” 花青霜低语,手指轻触岩壁。 霜气蔓延之处,竟隐约浮现出蜿蜒的暗金龙纹,如活物般向深处延伸。 顺着这龙纹指引,三人很快在雾气深处发现了一处峭壁。 峭壁表面看似寻常。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一道几乎与山体融为一体的石门。 若非龙纹显化,根本难以察觉。 “藏得倒是严实。” 严岚冷笑一声,正要上前,赵无羁却抬手拦住她:“师伯小心,石门上有禁制。” 话音未落,石门表面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 “哦?” 严岚眼尾微挑,一双凤眸流转间落在赵无羁身上,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赞叹:“咱们无羁小大夫,不仅医术飞剑了得,连阵法禁咒一道也如此精通.” 她忽然倾身向前,在赵无羁耳畔压低嗓音:“真是让师伯我越看越中意了.” 余光瞥向花青霜,语带轻佻,“恨不得现在就从花师妹手里抢过来呢。” 赵无羁闻言失笑,从容地后退半步,执了一个端正的弟子礼:“师伯谬赞了。日后若有差遣,弟子自当效劳,倒不必用‘抢’这般吓人的字眼。” 他语气温和,却巧妙地将话锋转开。 “够了。” 花青霜冷冽的声音骤然插入,霜雪般的眸子扫过二人:“此地凶险未明,不是闲聊的时候。” “是。” 赵无羁神色一肃,转身面向石门。 他修长的手指忽然结出一个古怪的法印。 眼中灵力凝聚,金芒流转,似在推演阵法运转的轨迹。 若有精通阵法之人在此,定会看出这看似随意的掐诀不过是层伪装。 那看似在推演的手指实则纹丝不动,真正的破禁之术全在赵无羁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里。 七十二地煞布阵术的心算破禁之法,正化作无数金色符文,在他瞳孔深处飞速流转。 片刻后,赵无羁微笑道:“此阵以龙气为引,借地脉之势循环往复,蛮力强破,反倒会引动整条灵脉反噬。” 他心中暗道,这阵法禁制倒是与古夜郎国布下的酒神大阵有些许相似,只不过更为低级,却是可用来练练手。 他转向一旁花青霜,作揖道:“峰主,我准备以剑阵破阵,需借您的冰霜一用。” “好!” 花青霜会意,广袖轻挥,通体晶莹的冰霜飞剑悬浮而出。 剑身薄如蝉翼,寒气缭绕间隐约有雪花纹路流转。 她朱唇轻启道,“我不去操控冰霜,你自己来控制冰霜,它应该不会抗拒你” “嗯。”赵无羁掐剑诀,以玄冰剑诀操控冰霜,随后召出寒魄。 寒魄冰霜合并轻颤,剑吟似龙凤和鸣,两柄冰剑在空中交错盘旋,寒气交织成网。 “成阵!” 赵无羁双手掐诀,寒魄冰霜分化剑阵,剑气凝丝,精准刺入石门阵法的九个气穴。 霎时剑气丝线如活物般游走,竟在古老符文间织出一幅微型星图。 “凝!” 冰霜双剑骤然合并,化作一道湛蓝流光刺入星图中央。 霎时间,石门上的符文如冰雪消融般层层褪去。 诸多试图反扑的龙气被寒气冻结,在剑阵引导下竟自行瓦解了阵法根基。 严岚挑眉:“以阵破阵?倒是四两拨千斤。” 赵无羁收诀负手,归还飞剑,“此阵本为阻隔外人探查,我们不过帮它完成了这个使命,让此地重新归于隐匿。“ 话音未落,石门已无声滑开,露出幽深通道。 洞内滚滚龙气如潮涌出,却在触及三人衣角时自然分流。 “好浓厚的龙气啊,终于可以畅快的吸收了,不用偷偷摸摸了。” 赵无羁感受到识海中的阳珠剧烈躁动,神色振奋,踏入内部。 严岚赤足踏碎一块凸起的龙鳞石,火纹自足底蔓延,将碎石灼成齑粉:“装神弄鬼,到现在还没察觉到一丝一毫的灵气。” 话音戛然而止。 石窟深处突然爆出一声龙吟,声浪震得岩顶簌簌落尘。 “是活龙髓!” 赵无羁脑海顿时想到那日张昭明修炼的场景,压低嗓音道,“峰主,若在此突破,龙气震荡恐怕会惊动张昭明……” “那个穿龙袍的小辈?”严岚嗤笑,手指冒出火苗,“他敢出现来阻挠,本座就烧了他这个鸟皇帝。” 花青霜颔首,“下去看看。” 继续往下。 前方石窟豁然开朗,穹顶倒悬着千百根赤金龙髓,如活物般缓缓蠕动。 地底灵脉在此处与龙脉交缠,化作一条暗河。 河中流淌的并非水,而是近乎凝成液态的龙气,仿佛金水荡漾! “游龙汲髓……这就是我那天在蓬莱行宫导引看见的玄奥阵法!?” 赵无羁瞳孔骤缩。 却见河底幽暗深邃,十八根青铜巨柱巍然矗立,柱身刻满古老禁纹。 粗如儿臂的玄铁锁链哗啦作响,将九道虚幻龙影死死禁锢。 其中两条龙脉已然枯竭,被漆黑煞气侵蚀,龙身不断渗出猩红血芒,干瘪如石,鳞甲剥落,龙首低垂,眼中灵光尽散。 唯有一条黑龙仍在疯狂扭动身躯,煞气如活物般缠绕龙躯,却仍遮不住它鳞甲下隐约流转的金芒。 它更是时而仰首怒啸,张口吞噬其他六条龙脉溢散的龙气。 每吞一口,身上煞气便淡去一分,鳞隙间金辉更盛。 然而每当它挣扎一次,锁链便骤然收紧。 龙髓中缕缕金雾被强行抽离,如丝如缕地汇入河底暗流。 那些金雾顺着水脉奔涌,最终流向琳琅洞天的方向。 那里,一道璀璨灵光刺破水幕,如同巨兽张口,贪婪地吞噬着龙脉精华。 灵脉入口处,金雾与灵气交织,形成漩涡般的灵潮。 隐约可见洞天内的山川虚影在灵光中沉浮,每一次吞吐,都使得龙影痛苦嘶鸣,锁链铮铮作响。 “以龙脉养灵脉……” 花青霜眸光微寒,“这是众多洞天灵气经年不衰的秘密,这九条龙作为薪柴,尽死之时,就是洞天灵脉崩塌之际。“ 严岚赤足踏在河石上,足底火纹将水流灼得滋滋作响:“这条黑龙倒是倔强,应该就是昭明皇帝吧,可惜……” 她眯眼看向灵脉方向,“他们张家的皇权,早已注定了结果,再挣扎也逃不过被抽髓炼灵的命运。” “峰主,我尝试撬动此阵,引出一个灵脉释放灵气的豁口,助你突破!” 赵无羁转而对花青霜道。 他正好也要借此时机,尝试取走地底阵法之中的阳髓。 不过还要先等两位峰主突破了再说。 “你小心!不可强行为之。” 花青霜低声道,将冰霜飞剑再度递送出。 “嗯!” 赵无羁驾驭冰霜寒魄双剑,身形一矮,猛地扎入龙气翻腾的暗河。 轰!!—— 这河水并非寻常水流,而是凝成液态的龙脉龙气,每一滴都重若千钧。 顿时压得赵无羁体外护体剑光扭曲,浑身骨骼都咔咔作响。 然而,他武修体魄强横,这点压力也能扛住。 “游龙汲髓阵的阵眼……” 他双目如电,锁定河底那十八根青铜柱。 柱身锁链捆缚的九条龙影,七条正在挣扎,逆鳞处一团龙元小太阳般灼目。 龙元中,两点阳髓似鎏金闪烁。 “阳髓.” 赵无羁怦然心动,却又很快克制。 他蓦地将剑诀一引,冰霜与寒魄双剑骤然分化,化作七十二道湛蓝剑丝,如游鱼般钻入青铜龙柱间的禁纹缝隙。 剑气与龙气碰撞,激起漫天金蓝交织的光屑。 河底暗流被搅动,形成漩涡般的灵气通道。 赵无羁按施导引之术,导引来对面洞天方位的磅礴灵气。 有这导引为引,那磅礴灵气顿时如找到宣泄口,蜂拥而来。 “灵脉开了!” 严岚眸光一凝,只见一道磅礴灵气自河底喷涌而出,如天河倒悬。 花青霜广袖翻飞,迅速飞出,霜气凝成冰莲托住身形,承接磅礴灵气灌输在身。 她目光瞥了一眼河底忙碌的赵无羁,心内微颤,旋即自觉将法袍褪下半扇,露出光洁后背。 方便稍后突破之时寒毒爆发,赵无羁为她施针。 下一刻,她开始运功,眉心骤然浮现一道冰晶纹路,气息节节攀升。 河底,赵无羁悄然潜伏在石龙逆鳞之下,观察那龙元中的阳髓,目光闪烁,随即先抽身撤出。 “先助峰主突破,这阳髓,是我的.” 外面,花青霜的突破已至关键时刻,她盘坐冰莲,龙脉灵气化作漩涡灌入天灵。 赵无羁来到花青霜身旁,取出针匣,随时准备施针。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 花青霜的眉心突然亮起一点冰芒,周身霜花爆开又坍缩为针尖大的光点。 正是凝神境“神识具象”之兆,神识正在凝聚。 “呃!” 就在这紧要关头,花青霜突然浑身剧颤,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原本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背脊那道妖异的紫痕骤然裂开。 寒毒如无数条漆黑毒蛇,顺着经脉疯狂窜出! 刹那间,整座洞窟都是温度骤降,岩壁凝结出厚厚的冰晶,连空气中飘散的灵气都被冻结成细碎的冰粒,簌簌坠落。 寒毒沿着冰莲所过之处,地面爬满蛛网般的霜纹。 “无羁,她寒毒爆发了!”严岚低喝一声。 她一眼看出,花青霜体内的寒毒正随着灵气的攀升而疯狂反噬,不仅侵蚀她的灵力,更在冻结她的五脏六腑! “峰主!稳住心神突破!放心有我!” 赵无羁一声低喝,双腕猛地一抖,十八道金虹破空而出。 针匣中的九转凤翎针驭飞而起,化作流光,精准刺入花青霜脊背大穴。 针尾雕刻的凤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清鸣震颤,竟与洞窟内澎湃的龙脉灵气形成奇特的共鸣! “嗤!!” 寒毒如附骨之疽,疯狂侵蚀花青霜的经脉,甚至顺着金针反扑向赵无羁。 他面色一沉,指诀变幻,金针如游龙摆尾,针气在花青霜体内形成一道循环周天的灵力漩涡,强行将寒毒从她体内剥离! “游龙摆尾!” 他亲自上手,十指如轮,猛然一弹! 十八枚金针同时划出半圆,针尾震颤如龙吟。 花青霜身躯骤然绷直,腰背弓起,一口沾染凛然寒气的霜血喷出! “轰!!” 寒毒被道道金针生生拽出体外,化作一道漆黑冰雾,顺着针身倒要灌入赵无羁的经脉! 刺骨寒意瞬间让他唇色发青,眉睫结霜,持针的双手更是覆盖上一层薄冰。 然而此刻,他体内的血煞灵气迅速运转,顿时气血蒸腾,令寒气顿消。 “我来!”严岚低喝一声,袖中炎阳轮呼啸飞出,赤红火纹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烈弧线,悍然挡在赵无羁身前! “嗡!!” 炎阳轮急速旋转,爆发滚滚烈焰,将席卷而来的寒毒与灵气冲击尽数挡下。 一时间,冰火相撞,洞窟内炸开漫天白雾,岩壁崩裂,碎石飞溅! 寒毒被阻,赵无羁压力骤减。 他咬牙催动灵力,针尾凤凰纹光芒大盛,花青霜后背的紫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轰——!” 冰莲在此刻骤然炸裂,化作一道滔天冰瀑冲天而起。 花青霜双眸睁开的一瞬,洞窟内所有飘散的雪花突然静止,仿佛时间凝固。 她眸光微转,一片晶莹的雪花无声震颤,随即化作一道寒芒激射而出。 “嗤!” 十丈外的岩壁轰然洞穿,碗口大的窟窿边缘光滑如镜,竟无一丝裂痕蔓延! 神识御物,凝神境成! “成了?突破了!?” 严岚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感受到四周静止的雪花中蕴含的寒意,令她这个火修都感到经脉隐隐刺痛。 更可怕的是,整座洞窟的灵气都仿佛在随着花青霜的呼吸而脉动,仿佛她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可随心意调动! “这就是……凝神境的威压吗?” 严岚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炎阳轮,向来倨傲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恍惚。 冰雾渐散,花青霜曼妙的身躯缓缓起身,她玉指轻勾,身上法袍顺势轻柔地披在肩上。 融化的冰水顺着她如瀑青丝滑落,在足边汇成一汪清泉,倒映着她愈发清冷绝艳的容颜。 她转身之间,看向赵无羁。 却见其脸色略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无羁,多谢。” 花青霜轻声道,嗓音比往日柔和了许多。 她指尖轻抬,一缕精纯的凝神境灵力渡入赵无羁体内,替他驱散残余寒意,“若无你相助,此次只怕难以突破,辛苦了。” 赵无羁嘿然一笑,“峰主突破了就好,我辛苦点不算什么。” “嗯。” 花青霜清冷眸光看向严岚。 严岚心中一紧,若是此时花青霜反悔. 她还真没能力反抗。 “接下来,该师姐突破了。”花青霜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温度,“我为你护法。只是无羁似乎有些疲惫.” “峰主,我无碍。” 赵无羁不待她说完便拱手道,“眼下动静太大,还是尽快助严师伯突破为好,免得节外生枝。” 严岚闻言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她侧目望向赵无羁,见他眉宇间虽带着倦意,眼神却依然坚定,心头忽地一暖,暗道这小混蛋倒还知道心疼师伯,也不枉她耗费精力和真火为他炼制法器。 “好。” 花青霜也不再多言,玉指轻抬,在严岚周身布下一圈霜纹结界。 她深知以严岚的性子,若再多说反倒容易引起误会。 严岚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 赵无羁再度进入河底,身影在幽暗河水中若隐若现,双手结印,精准地引导出灵脉中的灵气潮汐。 与此同时。 琳琅洞天内,原本充盈如雾的灵气已是剧烈翻涌了半个多时辰,如同被无形巨口吞噬般迅速稀薄了不少。 悬浮于各峰的灵泉也是纷纷黯淡,泉眼喷涌的灵雾断断续续,最终慢慢淡化。 不少修炼中的弟子们纷纷惊醒,体内运转的周天因灵气中断而滞涩,神色震骇。 “洞天内的灵潮为何突然衰竭?!” 功劳殿,李长老从殿内冲出,神色惊愕,“监灵殿何在?速查灵脉异动的源头啊!” 监灵殿内,监灵罗盘上的灵脉节点一个个虚影接连熄灭。 负责值守的修士和迅速赶来查看的长老皆是面色惨白。 长老神色惊疑恐惧,出了这么大篓子,待洞主回来他必然要遭受重罚。 短时间内如此大量的灵气流失,没有洞主的允许,没有监灵殿的放权,根本不可能越过洞天大阵的封锁,会被阵法立即禁止。 但观测到的灵气流失地点,恰好是监灵殿只能监测,却无法以监灵阵封禁掌控的区域。 他立即拿起传讯玉符传讯洞主:“洞主!龙脉节点出现异常,灵脉正在被被人生生抽离!”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能绕过监灵大阵的.莫非是云凤洞天那帮贼子?” 未等回复,长老已猛地转身,袖中甩出三道赤色令箭。 “铛——”刺耳的警钟响彻洞天。 监灵长老嘶声吼道:“所有值守弟子即刻集结!各殿长老,速速携法器前来!随我出洞天征讨妄动灵脉的贼子!” 此时此刻,琳琅洞天钟奎还正立于云凤洞天坍塌的主峰之前,观察下方绽放出滔天血光的深渊。 那深渊中似有血河流淌,隐隐听到水声,飘泊雾气。 雾气之下,黏稠如浆的暗红液体表面浮动着细密的金色符文,仿佛某种古老的封印正在缓缓溶解。 河底隐约可见森然白骨堆积如山,有的身着锈蚀铁甲,甲片纹路依稀可辨宋制军铠的制式。 有的则裹着残破道袍,腰间玉牌被血水侵蚀得只剩“天师府”三字模糊轮廓。 河床深处,坍塌的殿宇石柱斜插在尸骸间,柱身蟠龙纹已模糊不清,隐隐透露着不详。 炎灵老祖双眸绽放灵光,以一种术法观察到深渊中的景象。 神色凝重忌惮道,“云凤洞天的地底竟是有这片深渊血河,这似是过去宋朝的遗迹,封存在灵脉之下,如今被云凤洞天炸毁灵脉,倒是显现了出来.” 无上洞主瞳孔骤然收缩,脚下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 他声音带着几分干涩:这灵压不对劲.” 琳琅洞主钟奎眉头紧锁:“道兄何出此言?” “你且细看这封印纹路,” 无上洞主抬手指向裂缝深处若隐若现的古老符文,声音发紧,“这分明是宋代''玄阴封灵术''的变种。当年灵气枯竭时,不少大能就如此选择自我封印” 钟奎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曾经项王宝库开启之时,就曾有自我封印的古修士现身。 只是这种自我封印很多年古修士,哪怕曾经实力强横,一身修为也被岁月洗刷衰退了不少,肉身更是腐朽,寿元枯竭,法器失灵,轻易就能被立即围剿杀死。 不过也有例外。 少数极强横的古剑修、武修,要么飞剑凌厉,要么肉身未曾腐朽,格外强横。 当初四大洞天的强者参与围剿,也伤亡不少。 若是此刻,他并未重伤,倒是愿集合身旁两位一起出手,下去探个究竟,甚至斩杀古修士,获取机缘。 但眼下. “血河养身……青铜镇运……” 钟奎不动声色倒退半步,袖中玉符突然剧烈震颤。 待读取琳琅洞天急讯后,他眼底的惊骇骤然化作狠色,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猛地抬头,眼中寒芒如刀,在无上洞主和炎灵老祖身上剐过:“好!好得很!二位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话音未落,他袖中突然爆出一道金光,却不是攻向二人,而是化作护体遁光,身形如电射向天际,只余一声怒喝在谷中回荡:“今日之赐,钟某记下了!” “琳琅弟子、长老,速速回洞天!!” 无上洞主手中折扇“啪”地收起,脸上错愕之色渐渐化作玩味的笑意:“有趣.看来琳琅洞天后院起火了?” 他转头看向炎灵老祖,见对方阴沉如水的脸色,忽然轻笑出声:“炎道兄何必如此?钟奎这一走,倒省了我们不少功夫。” 说着他指尖轻弹,“不如移步我无上洞天?正好商议下这接下来的资源分配。” 他最后四字说得极轻,却带着蛊惑的意味。 炎灵老祖目光微眯,心中暗忖,这无上老狐狸分明是要趁钟奎不在,重新划分势力范围。 但此人心思诡谲,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147:双姝凝神,洞主降临(月票加更15/24) 石窟之内,伴随强盛的灵威扩散开来。 磅礴灵气如洪流灌入严岚的体内,火纹自她足底蔓延至全身,化作炽烈金焰。 而后金焰骤然坍缩,凝成一枚赤金火种悬于眉心,神识凝练如实质。 “成了!” 她身后,赵无羁见状迅速收针后撤,眼神惊喜。 突然,严岚凤眸骤睁,一道赤红神光冲天而起,映照窟顶! 凝神境威压轰然爆发,整座石窟温度骤升。 灵威如怒涛席卷,岩壁都熔为赤红的岩浆跌落下来,却在触及她三丈外时诡异地凝固。 “终于也突破了!” 花青霜眼眸浮现一丝微不可察的喜色。 突然,她霜眸微凝,眉心冰晶纹路一闪而逝。 神识如涟漪般荡开,数十里外,十三道灵力波动纤毫毕现。 最前方四道引气后期的灵威气息正急速逼近,后方九名真传弟子的飞遁轨迹亦在她识海中勾勒成网。 “监灵殿的长老带着几个老家伙来了。” 花青霜手指轻叩冰霜飞剑,目光看向神色疲倦的赵无羁,“无羁,你守在这,我到外面去截住他们。” 话音未落,她神人已化作一道淡蓝冰虹贯出山谷。 所过之处,卷起的树叶骤然悬停,叶脉间凝结出细碎冰晶。 “花峰主?!” 半炷香后,山谷之中,最先赶到的监灵殿钱长老顿时急刹身形,手中赤焰令箭剧烈震颤。 在他身后的三名长老更是齐齐变色。 尤其是事务殿何长老,脸色都发苦,怎么赶到这儿还能碰到这才分别没多久的煞星? 山谷入口处,花青霜倚着一株苍松,霜白法袍无风自动。 更令人心惊的是,她周身三丈内的灵气竟如臂使指般凝成冰晶星璇,这是引气期修士绝无可能做到的 “钱长老好大的阵仗。” 花青霜屈指轻弹,松针上凝结的冰凌叮咚坠地。 这清脆声响令何长老心中警兆狂鸣:“凝神.是凝神境!她突破了?” “凝神.” 监灵殿钱长老瞳孔紧缩,强压惊骇,手中令箭缓缓抬起,指向花青霜:“花峰主,洞天灵脉释放的灵气无故枯竭,我查明问题发生于此,峰主在此地,作何解释?” 他已刻意略过那个可怕猜测,但握令箭的手背已暴起青筋。 “解释?” 花青霜眼眸冰寒,一眼掠过众人,令人寒毛倒竖。 “本座在此突破,此地灵脉供本座突破,洞天内的灵气自会枯竭。” 她足尖轻点,整株冰松轰然炸裂,万千冰刺如孔雀开屏般悬于身后。 凝神境特有的神识威压如潮水漫过,对面四位长老的护体灵光都被压得明灭不定。 “本座破境凝神,于洞天当是喜事一桩。诸位这般兴师动众,莫不是来问罪的?” 紫云殿长老被其冷冽目光一扫,顿觉经脉中灵力凝滞,踉跄后退才稳住身形:“峰主明鉴.只是此等大事,按例当当先禀明洞主.” “寒毒突发,生死一线。” 花青霜手指轻抬,一缕冰雾在空中凝结成霜花,“莫非还要等诸位焚香沐浴,开坛议事,本座才能保命?” 她话音未落,洞内温度骤降。 钱长老手中令箭“咔”地覆上一层寒霜。 何长老更是面色惨白,额前汗珠未落便已成冰。 花青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这些平日还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长老,此刻在凝神威压下,却各个都似单纯又安静的鹌鹑。 就在众人噤若寒蝉之际,洞窟深处突然爆发出惊天赤焰。 灼热气浪席卷而来,与冰霜灵威在空中交织成瑰丽的极光天幕,构成强烈的灵威波动。 钱长老神色巨变,骇然惊呼:“严峰主?严峰主也在洞窟内突破?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啊,老夫必须禀明洞主!” “聒噪。” 花青霜蹙眉,眸中寒芒乍现,广袖轻扬间,一道霜环骤然炸开。 钱长老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后背重重砸在岩壁上,整片山石轰然碎裂,冰晶四溅。 他闷哼一声吐出鲜血,还未落地便凝成冰珠。 “花峰主息怒!” 何长老三人面色惨白,不约而同后撤。 他们太清楚眼前这位冰魄峰主的实力。 即便突破前,四人合力也不过堪堪压制。 如今凝神已成,轻易动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花青霜冷眼扫过蜷缩咳血的钱长老,此人仗着监灵殿职权和洞主恩宠,平日里没少给各峰使绊子,否则她又岂需在洞天外突破。 她指尖轻捻,一缕寒雾萦绕:“本座与严师姐为洞天出生入死,突破在即,却要受尔等监视?” 道道冰晶在她周身流转,映得那张绝艳面容愈发冷冽:“既然你们能寻来,想必洞主也快到了?” 何长老几人面面相觑,心中惊颤恐惧,深知今日之事,纵是他们愿善了,一旦洞主来此,可能都未必能善了。 难道,琳琅洞天要变天了? 这时,石窟之内。 灼热的灵压渐渐收敛。 严岚缓缓睁开双眸,瞳孔中似有赤焰流转。 她舒展腰肢,周身骨骼发出清脆的爆响,红唇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这就是凝神境的力量么.当真令人沉醉” 她信手撩开散落的青丝,就这么穿着金丝肚兜,大大方方地站在赵无羁面前,饱满的曲线在火光映照下投下诱人的阴影。 突然修长的玉腿迈开逼近,轻笑道:“无羁小大夫 这次真是要多谢你了,算起来,你也算帮了师伯我好几次了” 她纤纤玉指勾起赵无羁下巴,吐气如兰:“不知.你想要师伯给些什么奖励呢?金针师伯已经给你炼了。” 指尖顺着他的喉结缓缓下滑。 赵无羁连忙后退两步,苦笑着拱手:“师伯莫要戏弄师侄了。外面监灵殿的长老们已经到,怕是洞主很快也要赶来” “怕什么。”严岚突然敛了魅态,炽烈红眸中浮现强烈野心。 她随手扯过火纹法袍披上,冷笑道:“那老东西不过是仗着早入凝神,这些年没少克扣各峰资源。 如今本座和花师妹双双破境,这洞天的规矩.” 她突然转身,气场霸烈威仪,火红长发无风自动:“也该变一变了!” 话音未落,她眼眸一转,双眸紧紧盯着他,唇角掀起一丝弧度淡淡道,“有本座和花师妹在,你就是下一任洞主,下一个凝神!以你的资质,绝对能做到。” 见赵无羁错愕,严岚发出放肆的笑声,笑声直传入石窟,引得外面的花青霜不由蹙眉。 不知这师姐是不是突破后得意忘形了,洞主的威胁可是还未解决。 “师伯!” 赵无羁凝定心神,对严岚郑重作揖道,“这河底的困龙大阵还掌控在洞主手中,无疑是卡住我们的脖子,师侄想再下去一趟,在这阵法中做些手脚,日后也好在合适的时机时摆脱掌控。” “哦?”严岚笑声停歇,美眸一闪,缓缓颔首道,“好,好,好师侄,你尽管放心去,若有危险,师伯会出手!” 说着,她也迅速传音外面的花青霜,告知赵无羁的打算。 “多谢师伯!” 赵无羁心中顿喜,知道夺取阳髓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迅速转身,身形如游鱼般潜入暗河深处。 河底十八根锁龙柱巍然矗立,柱身缠绕的玄铁锁链哗啦作响,将九条龙脉死死禁锢。 他目光锁定其中一条黑龙的逆鳞处。 那里正是龙元所在,两点阳髓如太阳火种,在漆黑煞气中明灭闪烁。 锁龙大阵的禁制在河底形成无形屏障,每靠近一步,水流便沉重三分。 赵无羁催动寒魄剑,剑锋迸发冰蓝灵光,在身前劈开一道缝隙。 他双手掐诀,凝结七十二道剑丝如蛛网蔓延,精准刺入锁链与龙柱的间隙,构成剑阵,暂时扰乱阵法感应。 阳珠在识海中剧烈震颤。 龙元似有所感,两点阳髓骤然爆出刺目金芒,仿佛老龙亮出双目。 赵无羁猛地欺身上前,手掌穿透层层龙气阻隔,一把扣住逆鳞下的龙元。 霎时煞气如毒蛇缠臂,鳞片刮得他皮开肉绽,但他的掌心已触到那滚烫的阳髓。 赵无羁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识海内躁动的阳珠登时绽放惊人的吸摄力。 龙元中的一粒阳髓登时被硬生生扯出,化作金线般脱离龙元,瞬间就被吸入识海阳珠之内。 第二颗阳髓还未从龙元中脱离。 “轰——!” 整座石窟猛然剧震! 四周青铜柱锁链寸寸崩断,被困的龙影仰天怒啸,龙吟震得暗河炸起滔天巨浪。 赵无羁顿时被这股凶猛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上岩壁,喉间涌起腥甜。 “何方小贼!竟敢窃朕的龙髓?!” 一声威严怒喝自穹顶压下。 十八锁龙柱上龙气翻滚,倏然凝结成一道缠绕龙气的金甲身影踏空而下。 正是由锁龙大阵凝成的昭明皇帝身影,实力却比昭明皇帝本人都强了不知多少,乃是龙脉磅礴龙气凝结的产物。 他怒吼掌心龙玺绽放刺目金芒,威压如山,印向赵无羁。 “滚!!” 严岚突然闪至赵无羁身前,眸中赤焰暴涨,炎阳轮自袖中呼啸而出,刹那间化作一轮焚天烈日! 轮刃高速旋转,爆发出刺目金芒,竟将整座石窟映照得如同白昼。 “区区龙气傀儡,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她五指一握,炎阳轮骤然分裂,化作九道赤金火环。 每一道火环都缠绕着凝神境独有的神识烙印,如天罚锁链般绞向那龙气凝结的昭明皇帝。 火环所过之处,龙气寸寸崩裂,连那方龙玺金印都被硬生生熔穿! “轰!!” 龙气昭明皇帝身形剧震,胸口被炎阳轮贯穿,磅礴龙气如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 严岚冷笑一声,赤足猛然一踏,地面火纹如活物般蔓延,瞬间化作烈焰囚笼,将溃散的龙气尽数焚炼! “龙脉大阵的产物,也就这点本事.” 她指尖轻挑,炎阳轮再度合一,轮刃炽白如阳,悬于龙气皇帝头顶,“给本座——散!” “嗤啦——!” 炎阳轮悍然压下,龙气皇帝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被彻底蒸腾成漫天金雾! 残余龙气疯狂逃窜,却被严岚神识锁定,一缕缕消弭,焚灭殆尽。 石窟内,一时炽浪翻涌,连岩壁都被灼得赤红。 严岚立于火海中央,炎阳轮在她掌心缓缓旋转,映得她眉目如焰,威势滔天! 赵无羁此时却无暇多瞧,立即趁着龙气暂时衰退的时间忙道。 “师伯,我还未布好,等等!” 他贴近锁龙柱,十指如轮,以布阵术悄然篡改锁链上的禁纹。 而后将自身剑阵烙印镌刻在青铜龙柱的核心。 然而,就在烙印成型的刹那,阵法深处陡然传来一声低沉龙吟。 那声音并非来自挣扎的黑龙,而竟是源自一条早已石化、鳞甲剥落的灰白龙影! “嗯?!怎么可能!?” 赵无羁瞳孔骤缩。 那石龙逆鳞处的龙元早已黯淡。 此刻却有一缕猩红煞气如活蛇般蠕动,顺着锁链注入龙躯。 龙身的石质鳞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金属光泽。 那龙首更是微微抬起,空洞的眼眶中亮起两点幽绿鬼火! 更令赵无羁毛骨悚然的是,石龙体内蛰伏的气息如渊如狱,深不可测。 若非他灵觉敏锐,几乎被这伪装成死物的存在蒙蔽。 “嗯?”严岚也是神色惊异,周身赤焰猛地一滞,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制。 她死死盯着石龙眼中那抹幽绿鬼火,声音罕见地低沉下来:“这阵法不对劲。” 赵无羁手指一颤,布阵术的灵纹在掌心骤然崩散。 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感觉仿佛有双眼睛正从暗处窥视着自己。 “难道有人在借龙脉养煞.” 赵无羁眉峰隆起,强压下心头惊骇,“这绝非寻常的''游龙汲髓锁龙阵''” 严岚红唇紧抿,眼中赤芒闪烁不定。 那石龙眼中的鬼火忽明忽灭,她下意识召来炎阳轮,眼神变幻。 若这真是钟奎的后手,此地绝对不同寻常! “先退。”她当机立断,一把扣住赵无羁手腕。 就在二人急速后撤的刹那,河底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龙吟,震得整条暗河都在颤抖。 石龙眼中的鬼火猛地大盛,却又在转瞬间归于沉寂,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然而,还未等二人松一口气。 “轰——!!!” 一声震天怒喝如惊雷炸响,整座山谷剧烈震颤。 “花峰主!严峰主!你们,要给老夫一个解释!” 这声浪裹挟着恐怖威能,将洞外岩壁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洞窟外,何长老等人早已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地退到百丈开外。 一些赶来的修为弱的弟子都是吓得跪伏在地。 花青霜冰眸骤凝,体外环绕的诸多冰晶“咔嚓”碎裂,俏脸凝霜。 这灵压.远超寻常凝神境! “钟老鬼!!” 严岚赤瞳骤缩,旋即咬牙切齿,眸中赤焰暴涨,她迅速化作一道赤虹冲出洞窟。 只见外面天际钟奎脚踏虚空,周身灵威如渊似海。 仅仅是站立在那里,就令方圆千丈的云层尽数崩散。 “这老东西.” 严岚红唇紧抿,与花青霜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 这修为,超过初入凝神的她们太多,似已是快逼近凝神后期,而且,对方似乎并未在云凤洞天受伤 抽奖名单公布 目前是到3351号。 一等奖:华为FreeBuds SE3蓝牙耳机 x1或小米RedmiBuds6S无线耳机x1(1个名额):433 二等奖:汇源100%桃混合果汁苹果礼盒,百分百纯果汁,一提12盒。(总计25个名额) 562 2353 2582 1707 2913 1232 1890 2724 1028 1542 3024 558 708 320 3219 1464 1120 2632 494 2900 182 893 2995 2006 1937 各位自己根据月票票根编号,加群验证,联系管理‘雨過就天晴’填资料领奖。 抽奖视频在1群相册有。群在简介。 [兑奖时间] 6月9日晚上抽出月票编号后,请在6月15日晚上8点前加群验证领取,逾时视同放弃。 ※月票编号查询方式:投月票的介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 仅限首发站参加。没参加的下月继续,月票也都算加更哈,谢谢各位。 148~149:激斗洞主,功法缺陷,龙窟隐秘(二合一大章求订) 山谷上空,云雾都好似凝为铅铁,纹丝不动。 琳琅洞主钟奎凌空飘浮,周身灵威如渊似海,须发怒张,眸中寒芒如电锁定花青霜和严岚,心中杀机涌动。 但面对眼下这等形势,他表面虽强势,实则却已是重伤。 一旦强行出手惩戒,纵然最后能惨胜收场,也必然付出极大的代价,且还未必能留下这刚突破的一对姐妹凝神。 若与这二女争斗一番后,任由她们离去,非但使得洞天势力削弱不稳,自身更是伤势加重,于当今局面大为不利。 如此深思熟虑之下,钟奎心中怒火杀机都已消解大半,面上却仍保持强势:“花峰主!严峰主! 你们擅自在这龙灵石窟内截取灵脉突破,这是动摇洞天根基之事,破坏了洞天规矩,今日必须给老夫一个交代!” “规矩!?” 严岚冷笑一声,赤焰法袍猎猎作响,眉心血纹闪烁:“洞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们这些年为洞天赴汤蹈火,就在昨日还冒生命危险悍斗云凤两位峰主,破除云凤护山大阵的据点!” 她身旁炎阳轮嗡鸣旋转,炽烈金焰将空气灼得扭曲,陡然指向何长老等人喝道。 “我们在出生入死抛洒鲜血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我和花师妹火毒寒毒发作,在此突破,有何不对?” 钟奎面色阴沉,袖中灵气翻滚,强压怒火。 若是在往日,这严岚岂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但他也绝不能露怯,否则今日避免不了将要一场激战。 他威压更盛冷喝:“洞天资源,乃老夫统筹,岂容你们仗着功劳,就可肆意攫取?且还是在龙灵石窟这等重地!” 就在这时,花青霜突然踏前一步,霜眸如刃直刺钟奎,似有意试探,冷道,“洞主既是执意追究问罪,不如今日就严惩我们二人。 我与严师姐恰好刚突破凝神,尚不懂这境界中的诸多奥妙,正好今日便要洞主你指点一番!” 严岚闻言赤瞳骤亮,炎阳轮骤然分裂成九道火环封锁四方,炽眸大亮。 钟奎瞳孔紧缩,未料花青霜竟在此刻发难,体内暗伤剧痛如绞。 但他却仍强撑冷笑,周身突然泛起九道混元金光:“好!好得很!既如此,老夫今日就教教你们,凝神境修炼九转混元功后的修为。” “不好.这洞主老怪看起来是真打算出手惩戒?” 赵无羁神隐隐察觉不对。 灵觉感应中,这洞主的灵威和气息委实太过凶猛,比二位峰主强盛不少。 且还存在功法上的优势,一旦交手起来. 花青霜和严岚听到《九转混元功》五字,亦是眯起了双眼,感到威胁。 然而花青霜依旧飞剑挺直,不为所动冷道,“若今日我与严师姐能从洞主手中讨到便宜,希望洞主也依照历代洞主规矩,将《九转混元功》传下。” 这是将军,《九转混元功》非洞主不可学,花青霜逼迫钟奎传功,便是定下任洞主候选之位。 “好!” 钟奎深呼吸口气,眼中精芒暴涨。 他大袖一挥,一柄通体流转玄光的古朴飞剑自储物袋中呼啸而出,气势威棱,今日拼着伤势加重,他也必须妥善收场。 “混元剑!” 周遭长老均是惊呼,纷纷后退。 这柄传承自历代洞主的镇派之剑,威力更胜过冰霜寒魄。 “二位峰主,接招吧!” 钟奎手剑诀一引,混元剑骤然迸发出九道灰蒙蒙的剑气。 每道剑气都缠绕着混元灵光,隐约可见红、蓝、白三色气息流转不息。 剑气如龙,分袭二人,所过之处空气扭曲,连凝滞的云雾都被撕开道道狰狞裂痕。 “来就来!” 严岚厉喝,九道炎阳火环瞬间合拢,化作一轮炽烈金轮挡在身前。 火轮与混元剑气相撞,爆发出刺目灵爆。 但其中三道剑气却诡异扭动穿透甚至吞噬火焰,直逼她眉心,正是《九转混元功》中的“水火相济”之道,轻易就化解炎阳轮三成威能。 严岚迅速召出一道火绫防护,火蛇勉强抽开剑光,闷哼后退,赤瞳中闪过一丝惊愕。 “师姐!” “嗖!——” 冰霜飞剑化作一道湛蓝流光飞临而来,剑锋所过之处,凝结出冰晶匹练,如一条寒螭,试图冻结锁定混元剑。 “雕虫小技!并不是更高的剑技就越能占据优势,还要看在什么时候用,看老夫剑气化丝破你飞虹。” 钟奎朗笑一声,剑诀一变,灰蒙剑气突然分化如丝,竟顺着冰晶缝隙钻入,直刺花青霜经脉要穴。 花青霜轻斥一声,冰霜飞剑化作剑虹急转回防,却仍被一缕剑气擦过左肩,顿时体内竟又有寒毒引动。 钟奎早知她功法缺陷在“霜魄关”。 这一击暗藏混元灵力,逼得她面色煞白。 严岚咬牙催动炎阳轮,九火环骤然炸裂,化作漫天火鸦扑向钟奎,同时双手结印,空中陡然爆发岩浆巨柱。 “现在看老夫如何剑气化虹!” 钟奎一声长啸,混元剑当空划出一道璀璨虹光。剑虹如月,瞬间将漫天火鸦与熔岩吞噬殆尽。 然而剑虹边缘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他面色微变,体内暗伤被牵动,险些泄了气机。 “他有伤?” 赵无羁始终紧张观察战局,此刻敏感的灵觉对气息顿有所感,立即暗中施展导引术观察。 就在此时,花青霜玉手一扬,数十枚冰魄符应声而碎,漫天冰锥如暴雨倾泻,却被钟奎袖中飞出的黑色小鼎“玄水鼎”尽数收走。 鼎身纹路闪烁间,反将冰锥炼化为寒雾反喷,逼得二女连连闪避。 “用神识!” 花青霜和严岚眼神齐变,凝神境神识顿时爆发而出。 一人眉心的冰纹熠熠生辉,另一人眉心的火纹炽亮夺目。 冰纹如月,火纹似阳,两道凝神境神识悍然爆发。 “跟老夫斗法你们还能来回,竟敢用神识?” 钟奎哈哈一笑,神识同样掠出,与二女轰然对撞一起。 他虽肉身带伤,但元神依旧强横无匹。 三道神识在半空轰然相撞,激荡出的无形波纹,竟将周遭山石尽数碾为齑粉! 此刻,钟奎神识化作一尊三头六臂的混元神像,手持锁链缠向二女元神。 花青霜神识凝为冰凰,严岚则化出一头火凤,却均被锁链上附着的混元神念压制。 那神念专攻二人功法薄弱处。 冰凰羽翼登时渐染灰斑,火凤则啼声嘶哑。 二女心神剧震,嘴角溢血。 就在这时,赵无羁的传音突然落入二女耳中。 “二位峰主,这洞主有伤,气机在左肩处尤其散乱,你们攻他左身!” 严岚和花青霜闻言俱是眸光暴涨,毫不犹豫,炎阳轮与冰魄剑瞬间调转锋芒。 一赤一蓝两道灵光直取钟奎左肩和胸口要穴! “放肆!” 钟奎混元剑仓促回防,却仍被一道冰火交织的余劲震得身形微晃。 他白发飞扬,连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神识交锋的余波在三人之间炸开一圈无形涟漪。 花青霜指间寒芒吞吐,正要乘势追击。 “哈哈哈!好!” 不料钟奎却是强咽下喉间腥甜,混元剑当空划出一道浑圆剑弧,朗声大笑:“不错!不错!二位峰主能接老夫七成混元剑意!还能抵抗老夫神识,这《九转混元功》,传给你们也无妨!” 他弹指之间,陡然射出一道玉简飞向花青霜二人,袖中手指却因压制伤势而痉挛。 “老鬼!” 严岚赤瞳微缩,炎阳轮在即将触及玉简的刹那骤然回旋,她抹去唇边血痕,与花青霜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方才那转瞬即逝的气息紊乱,证实了老怪确实带伤,但深浅难测。 她们刚刚突破,无论是功法还是神识上,都被对方压制,再战下去. “二位峰主!”就在这时,钟奎突然神色严肃道,“此次云凤洞天之战,虽是将云凤洞天覆灭,却也发生意外,云凤洞天之下出现一座宋朝遗迹,恐有古修将出。 他袖袍轻振,将四周紊乱的灵气尽数抚平,“且此番云凤虽灭,炎灵洞天和无上洞天却犹是虎视眈眈,那无上洞主在此番获利最多,联盟恐不牢靠,幸得二位峰主顺利突破凝神,将可大大震慑其他洞天。” 他话语一顿,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长老,声如洪钟,道,“这龙灵石窟虽干系到我们洞天根基,但二位峰主突破凝神,于我们琳琅洞天亦是天大喜事,所谓规矩,也是因人而异,此次可破例!” 监灵殿长老会意,立即抹去嘴角血迹作揖贺道,“洞主英明!理该如此!顾某恭贺二位峰主突破凝神境,护我洞天!” “恭贺二位峰主突破凝神境!护我洞天!” 何长老等人见状,亦是连忙躬身作揖祝贺。 花青霜收起玉简,神识快速检查了一遍,确认是《九转混元功》,与严岚对视一眼后。 “多谢洞主赐功!” 花青霜收起冰霜飞剑,霜眸深处暗藏警惕与锋芒。 “洞主此次传功我与花师妹,照洞天规矩,我与花师妹就是下任洞主候选了。” 严岚唇角微扬,眸光凝视钟奎,继续试探。 “理该如此!钟某在这位置上,也坐了百年之久,早已怠倦,待天南秘境之后,钟某必会传位。” 钟奎抚须颔首微笑,说出的话却让几个长老和弟子都心惊。 他话语一顿,“但二位峰主毕竟是两人,这洞主之位,却只有一个.” 严岚轻笑,看向花青霜,“我与花师妹情同手足,日后谁接任洞主都一样,让花师妹接任洞主,我作为洞主师姐,一样威风。” 钟奎眼皮微抽了一下。 这两姐妹的关系,何时竟变得如此之好了,难道过去都是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他目中精芒闪烁,突然扫过下方地面上的赵无羁。 赵无羁顿觉浑身一紧,感到重重压力。 然而很快,钟奎又将目光挪开,看向远处。 一道龙吟伴随磅礴龙气从远处快速驰来。 却是昭明皇帝驾驭龙辇法器飞近。 他尚未落地,目光已扫过全场,本欲厉声质问龙灵石窟内的异动之事,却见洞主钟奎已在场凌空而立,四周斗法后的灵威未散。 当即压下惊怒,袖袍一振躬身行礼:“不想洞主已是亲临此地,昭明失礼了。” 礼毕他抬头,目光扫过花青霜与严岚时骤然凝滞。 二人眉心冰纹与烈焰交辉,周身灵压惊人,赫然竟已是 “凝神境!?” 张昭明眼中瞳孔微缩,瞬间明悟,难怪方才龙灵石窟内龙气与灵脉震荡,原是竟是这二女突破所致! “恭喜二位峰主破境凝神!” 昭明皇帝忽然朗声大笑,眼底惊怒已尽消,化作深潭般的城府和算计。 他袖中五指轻叩玉扳指,暗忖道:“钟奎这老怪素来独掌大权,如今这二位峰主同入凝神,只怕《九转混元功》传承……还有洞主之位之争,未来是要见血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洞天内权力更迭的乱象,正是他苦心等待的契机。 那困龙升天之局,或可借此东风一举功成。 他面上却恭敬如常,又故作关切地询问事情始末。 钟奎面色微沉,体内伤势隐隐作痛,已无耐心周旋:“此乃我琳琅洞天内务,不劳张师侄费心。” 说罢袖袍一挥,示意其速回皇城。 “既然洞主特赦无罪,我二人便先行告退,参悟功法去了。” 花青霜冰眸微转,向众人略一拱手,随即看向赵无羁:“无羁,随我回峰。” “遵命!” 赵无羁御剑而起,余光却瞥见昭明皇帝正对他暗使眼色,邀约之意不言自明,心中暗惊。 “这昭明老儿,怎么回事?我夺了他龙元中的阳髓,他似乎也不怒还示好?这么能忍的吗?” 心中虽是疑惑,赵无羁却也还是给昭明皇帝回递了一个眼神,随后跟着两位峰主一蓝一红两道遁光离去。 这昭明皇帝暂时能维持友好关系,那还是可以维持一下的。 毕竟无论是钦天监的古籍资源,还是龙脉中剩余的阳髓,都是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方才她们在龙灵石窟内突破,可是取走了一颗龙髓.莫非是另有它用?可既然洞主都不追究.” 昭明皇帝目送三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暗芒闪动,随即也微笑向钟奎告辞,驾龙辇返回皇城。 待众人散尽,钟奎强撑的威压终于松懈,袖中手指微颤,他冷冷扫过在场长老,沉声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二位峰主突破凝神,于我琳琅洞天也是一桩喜事,都回去吧!” 长老们慌忙应声,各自驾起遁光离去,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钟奎转身步入石窟的刹那,一口淤血再也压制不住。 “噗!” 鲜血染红石壁,他抬手抹去嘴角血痕,眼中杀意滔天: “花青霜严岚!” 他五指深深扣入石壁,在坚硬岩面上留下五道狰狞爪痕,“老夫会让你们知道洞主之位,多么难坐。” 如今眼前局势已完全脱离掌控。 这对姐妹花竟在他眼皮底下伪装不和多年,且竟是有方法在突破之时解决体内寒毒和火毒,完成突破。 否则纵是在龙灵石窟内,这二女也绝对不可能突破。 “竟是能解决功法上的缺陷” 钟奎目光阴沉,脑海中再度掠过赵无羁的身影。 这二女在突破之时,都带着这个弟子,显然极其信任,结合此前听闻的一些消息。 “这个有些医道手段的弟子,竟能解决她们二人的功法缺陷,同时驱除寒毒和火毒?” 他缓步进入石窟深处,来到龙池之前。 龙池中央的龙元钟,原本该有两颗龙髓的位置,如今空缺了一枚。 此物乃龙气汇聚凝结的精华,乃是至阳之宝,大概率是被严岚取走。 以眼下他重伤的状况,也不宜过分威逼二女讨回,唯有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龙髓事小,丢失一枚,也不会影响动摇龙脉与灵脉,但” 他骤然掐诀。 却见十八根锁龙柱表面符文逐一亮起。 其中一条本已死寂的灰白石龙逆鳞处,猩红煞气如活物般蠕动,竟顺着柱身攀附而上,将整条龙躯染出一层诡异的暗红光泽。 那石龙空洞的眼眶中,幽绿鬼火“嗤”地暴涨,龙首微微抬起,与钟奎隔空对视。 “还好……” 钟奎瞳孔微缩,袖中手指悄然掐紧法诀。 石龙躯体猛然一颤,锁链哗啦绷直,火骤然黯淡,龙躯表面的暗红光泽如潮水退去,转眼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石质。 “并未影响大局。” 钟奎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松弛下来,眼神深处浮现一抹与之神态迥异的冰冷与沧桑。 “天南秘境开启在即。 两条小蛇,若安分守己,老夫或可容她们多活几日.否则拼着陨命,老夫也要将她们二人镇压,送去那里” 他转身走向石窟深处,身影逐渐被黑暗吞噬,唯有森然低语在洞中回荡。 琳琅洞天,也并非没有秘密,没有背景。 寒月峰。 寒霜殿内。 花青霜袖袍一挥,冰霜禁制层层闭合,将整座大殿隔绝。 严岚指尖弹出一缕火苗,点亮殿内烛火,映照出赵无羁略显紧绷的面容。 “无羁,今日多亏你传音提醒。” 花青霜素手轻按眉心,神色略显疲惫,“不过你是如何看出钟洞主左肩有伤?”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躬身道:“我所修医武,对气机波动异常敏感。 洞主神识威压虽强,却有一瞬未能完全压制二位峰主的神识合击。 且在驭使飞剑与两位峰主斗法时,混元剑路七次回防,五次都偏护左身,我观察出他剑路不畅,大概率是左身受伤。” “好小子,你的剑道天赋,的确惊人,竟能肉眼观察洞主的剑路从中找到破绽” 严岚轻笑赞道,随后赤眸微眯,摇头道:“但你太过胆大,敢在洞主眼皮下传音,他必然也已察觉,只怕日后就会盯上你。” 赵无羁苦笑作揖,“当时情势所迫,弟子不得不兵行险着。“ “不错,倒是没白疼你。” 严岚慵懒倚在玉座上,赤足轻晃,炎阳轮在指尖流转。 她突然眸光一冷:“花师妹,那老鬼虽伤,神识却仍压我们一头。若方才死战” 花青霜手指轻叩冰霜剑:“他九转神枪未出,若决死一战.” 她霜眸微眯,摇摇头,“我们当有五成把握击杀他,但我们二人,只怕也要死一个垫背。 他若是不愿死战,我们想杀他,连两成把握都没有只有七八成把握击败他,这还是判断他受伤较重的情况。” 赵无羁暗道确实。 击杀和击败,这是两种概念。 洞主若存心遁走,以二位峰主初入凝神的境界,确实难以阻拦。 更遑论功法相克. “也罢,姑且就让他多活几年。” 严岚眼神中杀机微敛,“有了《九转混元功》,你我二人很快就能彻底化解体内寒毒、火毒,解决功法缺陷。 这次也算反将了钟老鬼一军,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莫要大意!” 花青霜蹙眉道,“钟奎此番退让,看似认输,实则是以退为进。 他给了我们修炼的时间。 我们也给了他恢复伤势的时间。 现在比的就是谁的速度更快。” 她手指一动,记载《九转混元功》的玉简顿时飞出,吸引严岚的视线。 “这功法我检查过,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我总觉得,钟老鬼肯轻易拿出,必然没这么简单.” 严岚闻言神色一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赤瞳转向赵无羁:“说起古怪.我和无羁在龙灵石窟池底见到一条石龙,龙睛处.” 她压低声音描述起来,将在石窟池底看到的状况告知花青霜。 殿内烛火摇曳,花青霜听完沉吟良久,道,“若真如此,钟老鬼手里恐怕还藏着更多底牌,我们今日没有与他死斗,是明智的。” “会不会”赵无羁突然压低声音,“玄国前两代皇帝根本未死,而是被洞主炼成了傀儡?还有那两位皇后.都死了吗?” 花青霜冰眸骤凝,目光转向严岚。 这种洞天内的过往秘事,也唯有年长她七岁的师姐可能知晓一些。 严岚沉吟道,“据闻玄国过去两代皇帝,都是寿不过百,修行皇室那劳什子功法突破时,出了岔子丧命。 至于两代皇后,一位死于项王宝库,一位则失踪下落不明” 她眸光一闪,看向花青霜,“若两代皇帝包括皇后都是假死,沦为了洞主傀儡,那岂非是从第一代程洞主时就已开始?” 花青霜寒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蓦地想起自己的父亲,沉声道。 “看来我爹当年是撞破了洞主的一些秘密.” 赵无羁同时也是想到这一点,沉吟道,“弟子在医典中见过记载,上古有‘锁魂养煞’之术,可将修士元神禁锢于傀儡中温养千年! 但那是元婴元神,而非凝神境的神识,这” “好了!现在没有把握斩杀钟老鬼,议论这些也无用。” 花青霜突然摇头,“当务之急是先参透这功法。” 她凝视着空中玉简流转的三色灵纹,“钟老鬼既敢交出《九转混元功》,定是算准我们短期内难窥其精髓,再作突破!” “但他漏算了一点。” 严岚轻笑,“我们的资质都不弱于他,这些年只不过是一直被功法所拖累。 而且” 她眸光转向赵无羁,笑道,“若是有无羁师侄在我们修炼时,为我们扎针,辅助炼化多年寒毒火毒,必然可促进我们修行更快。” 赵无羁闻言身形一僵。 不是吧师伯,最近他扎针已经很累了。 还要再来? 而且还是同时给两位峰主扎针,这怕是要把他榨干. 时间长了,他可是有些吃不消啊,可能会延误他自身的修行。 不过眼下,阳髓已经得到,他的第二枚阳珠也已经可以解开了。 这也算是幸事,很快就要接触到壶天和御风等新的术法。 “怎么?” 这时,严岚突然身影逼近,灼热吐息拂过赵无羁面颊,“师侄久久不应,这是不愿意?” 花青霜蹙眉,“师姐,别为难他。马上天南秘境将启,他也需要勤修苦练,方能从中得宝。” 她霜眸却同样看向赵无羁,“不过.若有空暇,也的确可行,我与你师伯,也能指点你修行上的问题。” 严岚轻笑叉腰,“谁会为难咱们的宝贝师侄?” 她美眸流转,瞥向赵无羁,“洞主就只有一个位置,我和花师妹若都不想坐,日后就留给你了如何?” (本章完) 150:灵脉危机,阳珠延命(月票加更16/25) 短短数日,天南境内风云激荡! 云凤洞天覆灭的消息,尚还在四散传播,另一则惊天消息却已如飓风般席卷整个琳琅洞天。 寒月峰主花青霜、赤焰峰主严岚,双双突破凝神境! 数日之间,诸多洞天弟子都是喜不自胜,热议纷纷。 “两位峰主……竟同时踏入凝神!” “我琳琅洞天一洞天三凝神,岂不是要力压无上、炎灵二洞天?” 弟子们震撼难言,眼中既有敬畏,又隐含狂热。 过去琳琅洞天的凝神境,只有一位,那就是洞主。 其他洞天,也是如此。 如今,琳琅洞天竟同时多出两位凝神境,岂非已可以横扫其他洞天。 然而,与弟子们的亢奋荣耀不同,众多洞天长老却均是心情沉重,感到危机,暗中私下议论不绝。 “钟洞主独掌大权百年,如今花、严二女崛起,洞天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变天了……” “何止是变天前几天龙灵石窟外就已交手了,洞主虽未露败象,但云凤洞天那一战据闻.” “哎,最要命的是灵脉三位凝神同处一洞天,这灵脉如何供养得起?短期可能变化不大,十多年后,洞天内的灵气浓度就会稀薄不少。” “可不是,其他洞天这么多年都只有一位凝神,无上洞天一直想要取缔我们琳琅洞天,霸占玄国龙脉和灵脉资源,都是有原因的。” “我们琳琅洞天虽是底蕴雄厚,但是最多也只能支撑两位凝神修行,如今三位凝神.” 众多长老非常清楚洞天的状况,心中忧愁。 末法时代,一个洞天并非是强者越多就越好。 一个凝神震慑外敌,维持灵脉平衡,这才是长久之道。 天南诸多洞天,历来都是一主镇八方。 一个洞天突然多出几个凝神境强者,对于洞天内最重要的灵脉资源,便是极大的考验。 也容易引起权力冲突上的动荡,造成修炼环境的不稳。 云国的玄霄洞天和白骨洞天,曾经也就是如此分裂而成的两个洞天。 故此这么多年来,一些长老哪怕是猜出钟洞主在分化压制四大峰主,事没临到自身头上,也都是乐见其成,维持现状最好。 如今,现状却被打破,未来洞天的环境,必将发生变化 诸多长老心思起伏,洞主钟奎表面淡然,甚至亲自赐下《九转混元功》,承认二女为下任洞主候选。 然而暗地里,也早已开始布局,拉拢孤云峰、玄机峰峰主,分化寒霜峰与赤焰峰,甚至已准备暗中观察赵无羁这个似颇为特殊的弟子。 一时间,琳琅洞天内看似一派祥和,实则暗流已然汹涌。 “琳琅洞天.竟同时多出两位凝神?花青霜和严岚好,很好。” 无上洞天内。 无上洞主柏成觞听闻消息,手中折扇“啪”地合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钟奎那老狐狸,居然也能容忍下来?呵呵呵,看来琳琅洞天那灵脉的状况,比本座想象中还要好。” 下方,一位长老沉声道:“据探子回报,钟奎虽现身龙灵石窟与那二位峰主较量了一番,但最终并未追究,反而赐下《九转混元功》,承认二人为下任洞主候选。” “呵,以退为进?” 无上洞主冷笑一声,“钟奎那老狐狸遭受重伤,不敢硬碰罢了。” 他原地踱步,沉吟道:“不过,这对我们倒是好事。” “洞主的意思是” “琳琅洞天眼下激流涌动,随时可能爆发内乱,钟奎若压不住这对姐妹,必生乱象。” 无上洞主眼中精光闪烁,“云凤洞天覆灭后,其麾下灵脉虽是被炸毁,但两座坊市和几个灵材点,有两个已被我们接管。 炎灵洞天和琳琅洞天虽分得一座坊市和两个灵材点,但真正的大头,却在我们手里。” “如今钟奎重伤,花青霜、严岚初入凝神,内斗尖锐,根基未稳.此时若不趁机扩张,更待何时?” 他袖袍一挥,冷声道:“传令下去,暗中扶持琳琅洞天内的暗桩,挑拨钟奎与那二女的关系。 尤其是那赵无羁.” 柏成觞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此子深受花青霜器重,资质潜力又强,如今便是我们手里最有用的一步棋!” “洞主的意思是”身旁长老躬身询问,却见柏成觞突然驻足。 “安排选定的那圣女夏昭然暗中与他接触。” 柏成觞目光眯起踱步道,“给他甜头,扶持成长,让他暗中挑唆花青霜和钟老鬼之间的矛盾。 在合适的时机,我要他发挥出其不意的最大作用.” 他手指不自觉摸了摸储物袋,想到其中躺着的【地脉灵枢图】残图。 若是时机合适,他倒是想将此图给那小子,暗中先掌控来琳琅洞天的龙灵地脉。 待收拾钟奎那老鬼时,倒要防着他狗急跳墙,效仿云凤老仙那招鱼死网破。 “这盘棋,总要留个后手才是。”他忽然轻笑,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又吩咐道。 “另外,云凤洞天遗迹那边,继续监视,若有异动,立刻回报!” 乾国皇城的皇宫内,炎灵老祖面色阴沉,周身赤焰翻腾,显然怒意未消。 “柏老鬼,此次受伤最轻,出力最小,吞下的资源却是最多!” 他咬牙切齿,但很快又冷笑一声。 “不过,琳琅洞天如今内忧外患,钟奎重伤,花青霜、严岚虽突破凝神,但短时间内难以威胁到我们。” “传令下去,加紧搜刮剩余的资源,可惜…这乾国失去云凤洞天的灵脉,也只有龙脉还有点价值.”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再加派人手驻守云凤洞天废墟,紧盯那血河遗迹!” “那血光夜夜绽放,必有古怪!” 已成一片废墟的云凤洞天深处,断壁残垣夹杂乱石四处堆砌。 夜幕降临,破碎的主峰之下,深渊血河表面泛起诡异的金红纹路,如活物般蠕动。 河底的白骨缓缓沉浮,锈蚀的铠甲与道袍碎片随波逐流。 不远处驻守于此的几大洞天眼线,远远看到血河内的状况,都是心惊不已。 “轰!!” 突然,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映照半边天际,但转瞬即逝,仿佛被某种力量压制。 血河深处,石柱上的蟠龙纹路微微亮起,又迅速黯淡。 隐约间,似有一道沙哑的低语在河底回荡。 “.快了” 此时此刻。 琳琅洞天,寒月峰洞府外的庭院中,赵无羁伸了个懒腰,月光透过灵雾洒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他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感叹道:“这两日接连为两位峰主施针调理,体力和心神消耗倒不算什么,只是这紧绷的滋味……啧,比炼丹还磨人。” “大人辛苦了!小玥试试用新学的术法给你按按。” 药童小玥乖巧地绕到他身后,笨拙的掐诀令指尖凝起一缕温和的木系灵力,轻轻为他按捏肩膀,抿嘴笑道:“不过最近我感觉,咱们寒月峰的灵气似乎活跃了许多呢,连大人您上月栽种的灵草,都长出苗来了。” 赵无羁闭目享受片刻,忽而挑眉:“哦?这大概也是峰主突破后的福音。 凝神境修炼吸收所需的灵气,可是很多的,有些人可没这么欢天喜地吧?” 小玥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今早去紫云殿购药时,确实听到有执事嘀咕什么‘灵脉吃紧’.” “呵,你这耳朵听消息倒灵通。” 赵无羁轻笑一声,未置可否,只抬手打了个响指。 远处树丛一阵窸窣,雄霸‘噶’地振翅飞出。 跟着还钻出一个探头探脑的银白狐狸,赫然便是小玉。 这白毛团子靠近赵无羁就“嘤”地窜上石桌,爪子在桌上爬动,‘啾啾’直唤。 “待几天再走,这洞天内可比外面灵气充裕多了,你马上也要突破了。” 赵无羁听出小玉是想离开洞天,放心不下外面的族群,摇头制止。 两日前,他才将小玉和雄霸召来横云山脉附近,又带小玉进了洞天。 如今峰主已是候选洞主。 他身为寒月峰弟子,地位身份自然水涨船高,养几头灵宠,监灵殿也不敢置喙什么。 因此,他也打算将血库计划准备开始实施起来。 兼修的武道人仙一脉,非但会令他的肉身变得强横,更有助于提升医武一道的诸多手段。 他试转而问盘旋的雄霸:“这两日你在各峰转悠,可嗅到什么风声?” 雄霸降落下来,伸出两只翅膀比划,‘嘎嘎有声’。 “玄机峰加强了宗门阵法?巡逻弟子多了三成。” “严峰主今早一剑劈了监灵殿门口的石狮?我这师伯” 赵无羁听懂鸟语,哑然失笑,“……还有,洞主派人去了云凤废墟,嗯那废墟中的宋朝遗迹,听说的确很惊人。” 在小玥新奇又饶有兴致的目光下,他与小玉和雄霸又闲聊了片刻后。 随后便丢下这一对禽兽朋友与小玥玩耍,独自进了洞府内。 数日前龙灵石窟内,首枚阳珠已是在磅礴龙气和一枚阳髓的助力下,彻底圆满。 由此也成功解密出了第二枚阳珠,显现出了第二枚阳珠上已积累点亮的三组蝌蚪文,分别代表着御风术、壶天术以及符水术。 只不过,三术之中,唯有御风术是成功解密了出来。 壶天术的进度却只达到五成,显然仅靠使用和观察储物袋,还无法完全解密出此术。 赵无羁也不着急。 而今背靠两位凝神境候选洞主,昭明皇帝似也是仍在拉拢他,还有无上洞天暗桩这个身份可用。 他有很多渠道可以弄到更多的古籍资料,终会解密出壶天术。 此时,洞府内的案几上,几卷刚送来的古籍还散发着墨香。 赵无羁随手翻开一页,上面赫然记载着“壶天纳虚“的残篇。 “不急。” 他又合上书籍。 今日,他已打算在今日使用圆满的首枚阳珠,完成阴阳珠的首组圆满,令生命升华,身体和神魂都再度蜕变。 首枚单珠圆满,便可延寿百载。 双珠圆满,延寿翻倍,且可肉白骨医死人。 但所谓阴珠窃寿,阳珠延命。 阴珠所窃之寿,乃是自天道窃取,亦含因果,即百年后,将有天道劫难。 唯有也积蓄满阳珠,方可能净化阴珠的业障,将杂乱寿元提纯为“无暇生机”,消解或削弱劫难。 曾经,他使用首枚阴珠向天窃寿,伐毛洗髓,已是引来百年寿劫。 而今,再使用首枚阳珠延命,亦可净化业障,消解或削弱百年寿劫。 如此阴阳共济间,方显这武当张真人都惦念之宝的威能。 他盘坐蒲团,心神沉浸。 识海中,阴珠幽光如墨,阳珠赤芒似火,勾勒出一幅宛如太极般的图案。 阳珠内,阳髓沉浮于滚滚阳气之中,随着他心念一动,顿时阳珠金芒照透周身经脉。 洞府外千丈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道似曾相识的恐怖雷光正在云层中酝酿,仿佛冥冥间有个庞然大物被惊扰. 151~152:天道之血,阴阳逆命,古修出世,人神酒石(二合一大章) 冥冥中,天际之上那似‘观察’般的恐怖感再度袭来。 但随着阳珠金芒彻底融入经脉,赵无羁体内原本缠绕在生机中的浊丝业力,在阳髓的灼烧下寸寸崩解,化作缕缕黑烟从毛孔中逸散。 他周身毛孔舒张,排出的不仅是污垢血痂,更有丝丝缕缕暗红色的因果秽气。 那是阴珠窃寿时沾染的“天道怨憎”。 不料就在此时,他体内沉寂已久的血煞灵力骤然沸腾,如饥渴的凶兽,竟主动迎向那丝丝缕缕暗红色的因果秽气。 “嗯?” 赵无羁心惊之时,发现血煞灵力竟如活物般主动吞噬这些劫浊。 但很快,秽气反噬,血煞灵力如遭万蚁啃噬,迅速消融。 “不好!”他心头一紧,立刻想要收敛血煞,避开这天道因果的污秽。 可就在此时! 嗡! 阳珠猛然绽放出炽烈金光,如大日凌空,煌煌至阳之气轰然冲刷而下! 血煞灵力中的秽气如雪遇烈阳,竟被寸寸消融。 更惊人的是,那些被绞碎的业力浊丝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化作精纯能量,反哺血煞,使其焰光暴涨! 阴阳珠上,熟练度数值疯狂跳动,瞬间冲破极限。 “武修修炼出的血煞灵力,配合阳珠至阳之气,竟是连天道怨憎的因果秽气都能炼化?” 赵无羁心神剧震,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这秽气……莫非是‘天道之血’?” 昔日老爹引天雷破境,隋唐李元霸以雷霆淬体…… “难道武道人仙的终极之路,并非炼化妖兽精血,而是” “以自身小天地为熔炉……吞天噬道?!” 这是何等野心与气魄。 《武经》有言:“武道不敌神通,神通不敌业力。” 可武道人仙一脉,偏要以拳撼神通,以血吞业力! 此刻,赵无羁体内的血煞灵力如怒海翻腾,竟隐隐透出一丝天道威压,仿佛在宣告,人定胜天! 阳珠纯阳之力流转,如大日普照,将吞噬秽气后的暴戾血煞寸寸调和。 他周身骨骼泛起血色道纹,坚硬如玄铁却又柔韧似蛟筋,每一寸血肉都在蜕变。 “轰!” 足底涌泉、掌心劳宫二穴自发洞开。 气血自成周天,一股远超当前境界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 灵觉如潮水般扩张,竟能清晰感知到洞府外灵雾流动的轨迹,已有了几分神识的玄妙。 更奇妙的是,他察觉到神魂深处多了一道金色烙印,似与首枚阴阳珠共鸣,隐隐抵御着九霄上未散的雷劫威压。 原本悬于头顶的百年寿劫雷云,在阴阳二气平衡的刹那骤然溃散。 但冥冥中仍有细微感应,仿佛天上滚滚而去的庞然大物“记住”了这次窃寿,只是劫难已被大幅延后。 赵无羁心中有所明悟,内视之中,首枚圆满的阴阳珠已被其他阴阳珠包围,宛如形成了太极中的阴阳鱼,缓缓旋转。 阴阳珠表面浮现一行讯息。 “肉身重塑:1/1” “这应该就是首枚阴阳珠圆满后附赠的肉白骨,医死人的功能。不过.” 赵无羁感觉这功能,对他用处可能没那么大。 因为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以及医药术、续头术等多种保命术法,头掉了都能活。 想要彻底摧毁他的肉身,很难。 不过这也终归还是个保命底牌,希望永远也用不上。 他又观察当前的修为状况。 “仙道修为:引气六重(81/300) 武仙道修为:血煞三重(23/100)” 赵无羁,“?” 他还以为看错了。 仔细再看,没错,就是血煞三重。 “只是吸收了那么点儿天道因果的秽气劫浊,我就直接跨越两重,突破到了武修三重的境界?难怪感觉身体似变强了很多.” 赵无羁缓缓睁眼,眸中血芒一闪而逝。 周身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血色光膜,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嗯?” 他眉头微挑,肩背轻轻一震。 血膜应声碎裂,化作点点红芒消散在空气中。 随意挥出一拳,拳风竟在血煞与道韵间自如转换,时而暴戾如血焰,时而清冽似寒霜。 “攻守转换.倒是比预想的还要顺畅!” 心念一动,血煞灵力再度覆体。 这次只维持着极淡的一层,如雾如纱。 唯独双掌间缠绕着几缕金丝,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他召出寒魄飞剑,剑身流转着冰蓝寒光。 赵无羁持剑轻敲手臂。 叮! 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在洞府内回荡。 血膜泛起涟漪,将冲击化解于无形。 “再来。” 剑锋加力,血膜剧烈震颤。 随着“嗤啦”一声裂帛之音,红芒破碎,手臂上顿时现出一道细长伤口。 他还未感觉到痛感袭来,寒魄飞剑突然发出一声凄厉剑鸣。 赵无羁定睛一看,剑身上竟缠绕着丝丝血煞,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着剑体灵光。 “哎哟我的宝贝寒魄!” 他连忙捞起寒魄飞剑,迅速吸收了剑身上的血煞灵力,又在身上法袍擦了擦,赶紧灌输过去一些灵力。 片晌后,寒魄飞剑停止哀鸣,灵性稳固,重新泛起莹润蓝光。 这时,赵无羁也发现,手臂刚被切割开的血口,已经自行恢复,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看来我这次,真是沾了阴阳珠的光本都没资源修炼武道人仙,谁曾想,竟能从天道因果的劫秽中硬生生薅出造化来。” 赵无羁惊喜。 现在,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流淌着的蓬勃生机。 那生机既蕴含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又焕发着新芽破土般的活力。 更难得的是,原本纠缠不休的因果业力,此刻已被涤荡一空,尽是无暇生机。 寿元已再度翻倍了。 这阴阳珠,果真是逆天改命之物 轻吐一口浊气,赵无羁信步走出洞府。山风拂面,他忽生兴致:“正好试试新得的御风术。” 没学御风术之前,他还以为此术就是用来飞行的。 领悟之后,才知道大错特错。 御风飞行,只是御风术最基础的能力。 真正的御风术,在于与天地间的风灵共鸣。 一念起,可化风为刃。 一念落,可聚风成盾。 甚至高深境界之后,可呼风唤雨,风之所至,皆为吾域! 不过眼下初学乍练,赵无羁也只能施展御风飞行和风灵护体。 他来到外面山崖之间,山间灵雾如纱,随风轻曳。 赵无羁骤然掐诀,心念微动,四周顿时掀起一阵狂风,卷起他的身躯,倏然腾空。 似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眨眼间已升至百丈高空。 “这才是真正的御风而行!”他心中暗赞。 寻常御空术需持续消耗灵力维持,直来直去。 而御风术却以神念勾连天地风灵,借势而行,灵动万分,灵力消耗也不足御空术二成。 忽有山巅罡风迎面扑来,其势如刀。 赵无羁不避不闪,双臂一展,体表骤然浮现出淡青色风纹。 “风灵护体!” 他周身三寸外瞬间凝结出旋转的气流屏障。 罡风撞上屏障,竟被分化作万千细流,顺着风纹轨迹缠绕其身。 远远望去,他整个人身躯彻底包裹成梭形风茧,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速度暴增十倍,风遁而去。 “化身为风,方知天地之阔!” 赵无羁长笑一声,身形在降落急停时,倏然散作数十道游丝般的风息,又在百丈外重新凝聚。 这已非是单纯的速度优势,而是将自身短暂融入天地风灵,近乎遁术般的玄妙。 若有敌人以法器锁定攻击他,恐怕连他的残影都难以捕捉。 “哎?赵师兄?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只见一袭蓝袍的费云快步迎来,脸上堆满笑容,远远就拱手作揖:“师兄何时上的山?师弟竟未察觉,实在失礼了.” 这位昔日在演武场被赵无羁一剑击败的蓝袍真传,而今却是反过来称赵无羁为师兄,言语甚恭。 毕竟任谁都清楚,赵无羁如今乃是两位峰主跟前的‘红人’,且引气五重的恐怖修为,已不亚于一些紫袍秘传弟子。 “费师弟。”赵无羁从容回礼,“我此番是来寻严师伯,劳烦通.” “通传个屁,都来这么多回了,还这么假客气,快进来!今日有其他事,你施针要快些.” 赵无羁嘴角一抽,只得对费云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径自朝殿内走去。 身后,费云呆立原地,望着他熟门熟路直入峰主寝殿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艳羡。 “这待遇” 费云摇摇头,终究只能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自从严岚和花青霜突破凝神之后,昔日的寒毒、火毒虽仍在,却已是可凭借《九转混元功》中记录的方式,以强横修为缓慢炼化。 直到《九转混元功》修炼大成,火毒、寒毒便可自行消解。 但这个参悟功法的过程,就会因人而异。 悟性强的十多年便可大成,悟性差的可能数十年都未必能大成。 可参悟不够,扎针来凑。 例如《九转混元功》中记载的引导篇、汇聚篇、穴位经脉篇等等。 两位峰主都可以不去参悟,只专心参悟炼化篇。 因为这两篇内容中的方案,赵无羁通过精湛医道施针就可解决。 针对花青霜的寒毒,他可施针刺激“命门”“至阳”等特定的阳脉穴位,逼出寒毒汇聚至主经脉。 然后以定海神针定住,供花青霜炼化修行。 如此,直接就省却了领悟其他篇的时间,加速了修炼。 针对严岚,亦是如此。 炼化后的寒毒、火毒,对二人非但无害,反倒还可增进修为。 这样一来,这两位峰主近来都是请赵无羁施针配合修炼,争取在与洞主‘时间赛跑’的竞争中占优。 赵无羁轻叩殿门而入,抬眼却是一怔。 严岚早已褪去外袍伏在玉榻上,烛火映照下,那雪背如凝脂般流转着珍珠光泽。 腰肢纤细处骤然收束,又在臀线处惊心动魄地舒展开来,宛如一幅泼墨山水中的险峰奇峦。 尤其那被玉榻边缘微微压陷的柔软曲线,更似雪浪轻抚礁石 赵无羁知晓这师伯看似大大咧咧放浪形骸,实则最重分寸自爱。 这份毫无防备的姿态,实是严岚对他医术人品的双重信任。 当即老老实实上前,刚取出金针,对方突然反手抛来一枚玉简。 “天南秘境还有三月开启。” 严岚侧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得发酥,“今日施完针,你就不必再来了,回去好生修炼,争取在三月后达到引气五重的巅峰,再进那秘境就安全很多 这玉简里,记录了很多秘境中可能存在的珍贵资源,还有一些危险之处,你回去后好生阅览。” “是!多谢师伯提醒。” 赵无羁接过玉简收入储物袋,随后并指抹过针尖,血煞灵力与阳珠金芒同时流转。 针落“灵台穴”时,严岚绷紧的腰肢突然轻颤,发出一声轻哼,雪白背脊泌出些汗珠,又声音微颤道。 “我和花师妹,可能近阵子就要出洞天,去看看云凤洞天那边的遗迹状况” “嗯?”赵无羁一惊,手中施针却尤稳,皱眉道,“我听说那片遗迹很诡异,与宋朝有关,二位峰主有必要去查探吗?说不定很危险。” 严岚道,“就是因为可能存在危险,我和花师妹才要去看看,排查情况,以免日后真的发生什么,我们都没有任何准备,反让更了解情况的钟老鬼占尽优势” 听严岚说到这里,赵无羁也不好再劝阻了。 二位峰主都有其考虑,他只能道一句‘千万小心’。 施针完离开赤焰峰后,赵无羁又去了一趟真传殿,将自身的蓝袍和真传腰牌归还,晋升为紫袍秘传弟子。 在上交了峰主的许可手谕,登记了修为讯息后,赵无羁微笑拱手,“有劳张执事。” 张执事验明了一番,忙取出一袭紫纹法袍与玄铁腰牌,恭声笑道:“赵师兄客气了,恭喜师兄晋为秘传!这法袍以魔藤蛛丝织就,可挡寻常术法。 腰牌内更含小传讯符,千里之内,可随时传讯真传殿。” 他殷勤的亲手为赵无羁系上腰牌,又压低声音道:“师兄如今既成秘传,已可前往藏经阁上三层随意挑选一门术法学习。” “藏经阁,那胡老头还等着我的酒呢,还是不去打扰了。” 赵无羁抚过法袍上暗绣的云雷纹,心中暗道,淡笑拱手:“多谢提点。” 待进了试衣间换上衣物后,离去时紫袍翻涌如雾,引得殿中弟子纷纷侧目,立即恭敬行礼目送。 “古夜郎国的酒水和第二枚醒酒石,也是时候去取了。” 赵无羁袖袍轻振,化作一道青虹破空而去。 他未曾察觉,在送行的人群边缘,李念薇素手紧攥着剑穗,目光如烟雨般朦胧而复杂。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天际,她才轻颤着睫毛垂下眼帘。 “李师妹,回神啦!”同门的调笑声突然在耳畔响起,“赵师兄的衣角都要被你望穿了” 李念薇慌忙转身行礼,鬓边一缕青丝随着动作滑落,恰好掩住微红的耳尖。 “师姐说笑了。我只是” “行了行了。赵师兄俊逸又出众,师姐也会偷瞧几眼。” 师姐笑着摆手,却又正色道:“不过提醒你,瞧归瞧,如今赵师兄已是秘传之尊,你初晋蓝袍,下次遇见定要记得行大礼。” “.是。”李念薇轻声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云霭深处。 山风掠过,吹散她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当年那皇城天才太医的背影,终究是越来越远了. 两月时间如白驹过隙,恍惚即过。 云凤洞天崩塌后,其遗留的矿藏、灵材资源点、功法典籍等资源,短短两月便被琳琅、炎灵、无上三大洞天瓜分殆尽。 期间,虞国玄霄洞天、云国青冥洞天、白骨洞天亦闻风而动,试图分一杯羹。 然而,在几番试探性的摩擦后,终究未能讨得便宜,只得悻悻退去。 不过,云凤废墟之下那片疑似宋朝遗迹的深渊血河,却引起了三大洞天的浓厚兴趣。 试探,开始了。 玄霄、青冥、白骨三派纷纷派遣修士暗中驻扎,更有甚者,直接驱使杂役弟子作为炮灰,深入血河探查。 然而…… 无一归来。 但凡踏入那片深渊者,皆如泥牛入海,再无音讯。 各大洞天简单试探了一番后,也没有立即轻举妄动。 他们早已有此类开发遗迹的经验。 昔日项王宝库、天南秘境,哪一处不是以尸骨铺路,才最终探得机缘? 若云凤废墟之下真藏有重宝,那此刻,便是最危险的阶段。 耐心,才是关键。 天南秘境开启在即,风云暗涌。 各大洞天皆已无暇他顾,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天南秘境,门下精锐紧锣密鼓的筹备秘境之行。 但就在各洞天不再试探云凤废墟下的血河之时。 血河内那尊不为人知的古老存在,却反是探出了一只血爪,试探起各大洞天。 这一爪抬起的刹那,掀起深渊内的古老阵势运转。 登时血河暴涨,整片云凤废墟剧烈震颤,宛如地龙翻身。 “轰隆隆——” 深渊血河骤然沸腾,猩红河水如活物般翻涌而上,瞬间冲破废墟表层,将残垣断壁尽数吞没。 驻扎在附近的各洞天眼线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滔天血浪卷入河底,连惨叫都未发出,便被血河淹没。 血河深处,数十道身影缓缓浮出水面。 他们身着各大洞天道袍,面容僵硬,瞳孔涣散,周身缠绕着血丝般的诡异灵力。 正是此前失踪的弟子! 此刻,这些弟子却如提线木偶般站立在河面,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某种力量操控。 而在他们周围,还有数十道身穿宋朝服饰和盔甲的士兵、道士,俱是筋肉干瘪,形似活死人。 人群排开,一道佝偻的身影踏着血浪缓步走出。 那是一名身穿破旧宋朝道袍的老者。 他须发皆白,皮肤如干枯树皮般紧贴骨骼,唯有那双浑浊的眸子中,跳动着阴冷癫狂的金红火焰。 “黄裳大人,血河已吞尽七七四十九道生魂,足够暂时稳固您的‘血傀大阵’。” 一名无上洞天弟子模样的傀儡躬身道,声音却沙哑如金属摩擦。 “呵呵呵呵.重见天日” 黄裳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腰间一枚锈蚀的金印,印上纹路早已模糊,却仍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仿佛承载着某个湮灭王朝的余韵。 他沉默片刻,忽从怀中取出一部古拙道经。 经书入手沉重,封皮斑驳,似是历经千年沧桑。 黄裳珍而重之地掀开一页,目露沉思。 赫然绘着一幅诡谲图案! 似太极而非太极,阴阳鱼纹扭曲如活物,其周天竟分布着十八枚光点,如星辰列宿,又似某种古老封印,隐隐透出摄人心魄的韵律。 黄裳指尖微颤,苍老的面容阴晴不定。 “传闻灵气复苏之秘……便藏于此图宝物之中。” 他沙哑低语,枯皱的眼皮缓缓掀起,眸底闪过一丝锐芒。 “可这‘宝物’……究竟在何方?” 他抬头望向天际,喉咙里挤出嘶哑的低笑:“千年苟活……本以为能等到灵气复苏,没想到末法已更为严重!” 当年,他根据灵气衰退的苗头,卦算出末法劫难,遂以《万寿道藏》结合诸多道家典籍,悟出血河秘术。 将自身转化为半人半傀的怪物,沉睡于灵脉深处,试图避劫的同时,寻求进一步突破。 却不料灵脉炸毁,将其惊扰苏醒,发现外界灵气近乎全无,比宋朝末年刚开始灵气衰退的环境,还要恶劣百倍。 而这些日子观察来看,当世这些所谓的洞天,却如蛀虫般,瓜分着所剩无几的灵脉资源。 “龟息锁命阵被破,真是天要亡我黄裳啊,既然天道不仁……” 黄裳突然狞笑,袖中甩出一道血符。 符箓炸开的瞬间,构成一片血色的结界,将整个废墟都笼罩,隔绝外界污浊之气。 所有血傀弟子齐齐抬头,眼中金红光芒大盛,尤其当首的一位将军和道士,俱是气息强横。 “尔等既说天南秘境中有诸多灵材宝物,便代老夫去天南秘境!” 他森然下令,“先去你们各自的无上、琳琅、炎灵三大洞天,索要入境秘引,为老夫讨回些利息。” “入秘境之后,再取‘玄阴灵芝’‘妖血晶髓’,若是能寻到那株传说中的‘阴阳并蒂莲’,自是更好! 本座要借这些灵物重炼肉身,再出山时……就是这些将老夫惊扰至提前苏醒的洞天,覆灭之日。” 他猛地攥拳,血河随之咆哮翻腾,骤然目光如两道猩红匹练,扫向远处,冷哼一声。 远方,暗中观察的花青霜和严岚二人都是心中凛然,迅速匿息避开,面面相觑,心头狂跳。 “那血河中的古修,是什么实力?竟让我都感到心惊肉跳。” 严岚神色瞳孔骤缩,素来张扬的眉宇间罕见地浮上一抹凝重。 花青霜沉吟道,“看那衣袍和盔甲,应是北宋古修,能存活至今.还具备如此恐怖的施法能力,控制我们洞天修士,只怕曾是位金丹真人!” 严岚眼皮微抽,低喝道,“他现在肯定状态不稳,肉身腐败,不愿走出那片废墟。” “但他却派了这么多操控的属下离开,看方向是奔着各大洞天去的,这是.多事之秋!” “先回去,不要轻易招惹这老怪物。” 二人一番商议后,不敢再有丝毫停留,迅速遁走离去。 虞国边境,赤水镇赤水河畔的山峰上。 时隔两月,赵无羁来此取酒。 他身穿一袭紫袍,负手而立,凝视着身前悬浮的金樽醒酒石。 但见石纹间流淌的琥珀光晕与赤水河残阳交相辉映。 他忽而并指成剑,发出道道剑气,在对面的断崖上刻下九道阵纹。 每一笔皆暗合酒神赋中“三杯通大道”的韵律。 随着最后一划落下,崖壁第七孔洞突然喷薄出浓郁酒雾,三道龙形岩脊竟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一旁不远处的卖酒朗夜伍瞧见自家大人这等威势,已然看呆,惊若天人。 “酒神大阵,借的是此地三龙衔珠的地势” 赵无羁神色思索,倏然轻点醒酒石,石面篆文骤亮如星,“那我便以布阵术反借其势!” 他骤然打出醒酒石。 霎时山崖震颤,孔洞内传来汩汩泉涌之声。 赵无羁袖中飞出七枚青蚨钱,在空中排成北斗状,钱孔中射出金光钉入岩壁蜂窝蚀痕。 正是酒神阵的灵力节点。 “开!” 随着一声清喝,孔洞边缘苔藓尽数剥落,露出内里青铜酒樽状的天然石臼。 其中盛满的金色酒浆正随阵法松动而翻涌,酒面浮沉着第二枚碧玉色醒酒石。 赵无羁眼疾手快,以弄丸术凌空摄起酒石,而后召出一个法器酒葫芦,迅速将石臼中盛满的金樽酒液悉数吸收其中。 就在酒液即将见底之际,两枚醒酒石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崖壁内的酒神大阵骤然亮起血色纹路,整座山体开始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而落。 “不好!” 赵无羁瞳孔骤缩,瞬间意识到这是大阵将要自毁的前兆。 他目光如电,猛地扫向躲在角落的卖酒郎夜伍,抬手一抓。 召风! 夜伍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狂风卷起,拽到阵眼中央。 赵无羁指尖泛起青光,在夜伍眉心一点,一滴精血顿时渗出。 “以古夜郎血脉为引,镇!” 精血滴落的刹那,原本狂暴的酒神大阵突然一滞。 夜伍体内沉睡的血脉被彻底激发,面部甚至浮现古夜郎的图腾。 山体的震动渐渐平息,血色纹路重新隐入石壁。 “还好,还好我早有准备,带上了古夜郎国的血脉后裔前来破阵.” 赵无羁长舒一口气,却见夜伍瘫软在地,脸色惨白。 他伸手递送过去一枚丹药:“服下这枚丹药,三日后自会恢复,你想让你妹妹也踏入仙途之事,我会考虑的,但令妹那资质” 他摇头一叹,“罢了,就当多一个酿酒的杂役”。 赵无羁收起酒葫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重新沉寂的大阵,嘴角微扬: “待布阵术日后大成之时,我再来此取其他酒水和醒酒石。” 赵无羁摊开掌心。 新得的「醒酒石·人神」正与金樽石共鸣震颤,表面浮现‘人神共饮,醉倒乾坤’的铭文。 如今两枚醒酒石,已可简单布置出两仪酒阵,颇具迷幻之效。 正当他欲细究时,怀中一枚玉符突然迸发青光。 却是与知夏建立联系的母符。 赵无羁摸出母符,知夏的传音便随之紧急传来。 “无羁,你让洞天准备的古籍和灵材已备齐,老母说,这是给你的第一批扶持物资。 但现在情况有变,云凤废墟下,走出了一位强大的宋朝古修,他已将各大洞天弟子操纵为傀儡,正强闯各洞天,索要‘天南秘境秘引’!” 赵无羁眉头一皱,指尖捏紧玉符:“强大的宋朝古修?有多强?竟敢同时打劫各大洞天?” 若是让这古修索要到了一些秘令名额,天南秘境恐怕将生出变数 153~154:古修围山,洞主背景,无羁反制(月票加更18/25) 云凤洞天深渊血河内走出的诸多古修傀儡。 操纵各大洞天的弟子获取到情报。 率先就前往找到了无上洞天,以及还停留在乾国皇宫的炎灵洞天人马,索要进入天南秘境的秘令。 这等无礼要求,曾经云凤老仙便提出过。 结果云凤洞天便被三大洞天联手覆灭。 而今古修出世,却也要过江强龙压地头蛇。 自是掀起又一番冲突大战。 然而大战过后,无上洞天和炎灵洞天竟是都选择了妥协,让出了部分秘令,将这自身引出的过江强龙引走。 而值此之时,琳琅洞天外,血旗飘扬。 一众已成傀儡的琳琅弟子上前通报后,两道身影出现在洞天之外,散发摄人的恐怖灵威。 左侧道士身着残破的北宋道袍,袖口暗绣八卦云纹,虽布料腐朽,却隐隐透出灵光未散。 他面容枯槁,双目却如两点幽火,每踏一步,足下半空随便绽开一朵血色莲印,莲心浮现金篆符咒,赫然是失传已久血莲渡空术。 右侧将军身披锈迹斑斑的鱼鳞铠,头盔早已风化,露出半张腐烂面孔。 他肩扛一柄断戟,戟刃缺口处缠绕着猩红煞气,胸腔内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声。 但那似并非活人心脏,而是一枚嵌在肋骨间的青铜虎符,震荡出沙场金戈之音。 二人行至琳琅洞天山门前。 处于山石阵法后的众多守阵弟子神色惊悚,尚未喝问,便见道士袖中甩出三道血符。 符纸飞出迎风燃尽,陡然化作三条匹练,打在护山大阵之上,发出“喀嚓”裂响。 可挡凝神后期修士全力一击的琳琅镇山阵,竟激烈晃动起来,泛起剧烈波动。 守在阵内输送灵力维持阵法运转的众多灰衣弟子,更是各个吐血瘫软在地。 “黄裳大人要三枚天南秘令。” 将军嗓音嘶哑如钝刀刮骨,断戟重重杵地,冷喝道,“大人说若不给,待他出关之日,便抽你洞天灵脉,弥补将他提前惊扰苏醒之罪。” 琳琅洞天,主峰琳琅殿内。 钟奎负手立于殿前,目光透过护山大阵,凝视着洞天外那两道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 忽然,他瞳孔一缩,面色骤变。 “黄裳?!” 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在确认一个绝不该存在的名字。 “北宋黄裳?这老怪……怎么可能还活着?!” 严岚和花青霜闻言,皆是神色一凛。 严岚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低声道:“竟是这老怪?” 花青霜眸中寒光微闪,冷声道,“若真是他,那便麻烦了。” 钟奎脸色阴沉,目光死死盯着洞天外那两道身影,缓缓道: “这道士和将军……都不对劲。”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忌惮。 “他们身上死气浓郁,像是被某种阴尸邪法炼成了血尸……生前实力恐怕极为恐怖,如今虽已身死,却仍旧强横,甚至保留有生前部分灵智。” 殿内气氛凝重,钟奎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我们琳琅洞天,如今只有八枚秘令。” 他目光扫过严岚和花青霜,语气沉重。 “若拿出三枚……各峰各殿,都需减少进入秘境的弟子名额。” “若是不拿……” 他话未说完,严岚已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洞主莫不是想让我与花师妹出洞天,打发走这两个难缠的古修吧?” 她唇角微扬,带着几分讥诮,却又干脆利落道: “我赤焰峰那几个废物,也无须浪费名额。赤焰峰的一枚秘令,可让出一枚!” 她顿了顿,目光瞥向花青霜,意味深长道: “但寒月峰的一个名额……就无须再让了,你该找其他殿。” 钟奎眼皮微跳,目光转向花青霜。 然而,花青霜神色依旧冰冷,眸中毫无波澜,显然没有半分出手的意思。 钟奎心中暗叹,知晓今日想让这二人出洞天与敌交锋的念头,已是不可能实现。 当即缓缓颔首,声音低沉而威严: “寒月峰可以无须拿出秘令。”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继续道: “但去往秘境之人,必须为老夫带出一瓶……四级灵脉的灵髓。” 此言一出,严岚脸色骤变,眼中怒意一闪而逝,冷声道: “四级灵脉灵髓?洞主,你这胃口……未免太大了!” 她心中怒极,却又强压着情绪,寒声道: “那等地方,寻常弟子都未必能靠近。” 她侧目瞥向花青霜,正欲咬牙再让出一枚秘令,替寒月峰挡下这苛刻条件。 然而,花青霜却只是淡淡抬眸,眸中冰寒如霜,唇间轻吐一字: “可。” 钟奎眼眸微眯,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颔首道: “好!届时老夫会亲自收缴。” 他语气渐冷,带着一丝威胁之意: “若是没有取得……” 花青霜未等他说完,已斜睨他一眼,眸中冷意如刀,随即拂袖转身,衣袂翻飞间,只留下一句淡漠话语: “若没取得,我手中的玄冰玉髓……可作弥补。” 话音未落,她已踏出大殿,背影孤绝如雪峰寒松。 严岚见状,眼中怒意更盛,冷冷扫了钟奎一眼,蓦地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枚秘令,重重掷于案上,寒声道: “无耻!” 随即,她亦拂袖而去,步伐凌厉如刀,显然怒极。 殿内,一时只剩钟奎一人。 他望着二女离去的方向,眸底深处,一丝冷意与杀机悄然浮现,又迅速敛去,恢复如常。 “两条小蛇……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他低语一声,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 他的伤势,其实已好了七成。 即便没有四级灵脉的灵髓,再过些时日,也能彻底痊愈。 所谓的“需要灵髓”,不过是一层烟雾,让二女误以为……他的伤势仍未恢复。 还有另一层目的,便是将那弟子赵无羁解决。 过去两月,通过洞天内遍布的眼线,他已然看出赵无羁这弟子,在花青霜和严岚之间所扮演的角色,已将之视作眼中钉。 若非伤势未愈,不愿与二女强行开战,他早已暗下辣手。 “北宋黄裳.两条小蛇” 他冷笑一声,眼中浮现一抹讥诮。 “真以为我琳琅洞天,就这点底蕴?” 早在上一轮天南秘境开启时,他便已遵循背后那方势力的要求,暗中布局。 令花冷云在秘境内的四级灵脉之地,找到背后那势力所要求的秘境内部通道节点。 此次秘境再启,那方势力必会派遣弟子潜入。 以他们的手段,横扫秘境、搜刮资源不过是举手之劳……顺带解决一个赵无羁,更是易如反掌! 但他心中清楚。 那方势力,同样不是什么善茬! 玄国、虞国,早已被他们牢牢掌控。 这些年来,他表面顺从,实则暗中积蓄力量,只待时机成熟,一举翻盘! “如今,倒是来了个变数……” 钟奎目光幽深,思绪翻涌。 北宋黄裳,此等古修,苟活这么久,实力深不可测。 若利用得当,或许……能为他创造一些“意外”的机会。 “呵……” 他蓦然拂袖,纵身飞出洞府。 洞天之内,诸多长老神色忐忑,目光汇聚而来。 钟奎神色淡漠,袖中三枚秘令隐现灵光。 是时候,亲自会会那两位“不速之客”了。 另一边,暮色沉霭,云梦江尾的芦苇荡在风中簌簌低伏。 赵无羁身影如风,轻飘飘落在岸边,衣袍未沾半点水汽。 抬眼望去,远处礁石上,一道素白身影静静伫立,裙袂翻飞如鹤翼舒展,正是早已等候在此的南知夏。 “等久了?” 他唇角微扬,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 南知夏回眸,眸中映着粼粼江水,似有星光浮动。 “刚到。” 话音未落,赵无羁已掠至她身旁,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 片晌过后。 南知夏脸颊微红,低头整理着略显凌乱的衣襟,指尖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拍,取出几样物事。 “喏,你要的东西。” 她将一迭古籍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不解。 “《桃花源记》手抄本、《核舟记》手抄本,还有《天工开物》残篇……你要这些做什么?” 她抬眸瞥了赵无羁一眼,轻哼一声。 “还不如让洞天给你些丹方,至少对修行有用。” 说着,她又取出五瓶青玉小瓶和一小袋源晶,一并推了过去。 “聚气丹五瓶,源晶五十块,是洞天给你的第一批扶持物资。” 赵无羁看着悬浮在身前的诸多物件,眼中笑意更深。 “不错啊,连储物袋都有了?” 他伸手轻点了下南知夏的鼻尖,调侃道: “我原本还打算送你一个,现在看来,倒是省了。” 数月前击杀梁长老那一战,不仅让他额外得了一件储物袋,还收获了不少法器与源晶。 再加上琳琅洞天记在他头上的功劳,如今的他,总算摆脱了“穷修”的名头。 “我现在,也算是小有身家了。” 他半开玩笑地晃了晃储物袋,南知夏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谁要你送.不过,也是托你的福。” 她眉眼弯弯,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自从争取到你做我们洞天的暗桩,我就成功晋升成了圣女。” 说着,她指尖轻轻点了点腰间的储物袋,笑道: “再加上要携带物资扶持你,洞天便赐了我这个。” 赵无羁眉梢一挑,眼中笑意更深。 “哦?那还不感谢我一下?” 他故意凑近几分。 南知夏耳尖微红,抬手便是一记粉拳砸在他肩上,力道却轻得像是挠痒。 “少得意!” 二人笑闹片刻,赵无羁才将悬浮的物资一一收起。 南知夏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敛去,眉间浮上一丝忧虑。 “无羁……” 她轻咬下唇,低声道: “这些好处,恐怕都是烫手山芋。” 江风拂过,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我总觉得,天南秘境过后,我们洞主……可能就要对琳琅洞天下手了。” 她抬眸,美眸深深凝视着赵无羁,继续道: “上次他让我挑唆你,去挑拨你们峰主和洞主的关系……我怀疑,他恐怕已经暗中接触过你们那两位峰主了。” 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我担心……他之后要交给你的任务,会很危险。” 赵无羁目光微沉,却仍是勾了勾唇角。 “放心。无碍。” 他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虽是你们无上洞天的‘暗桩’,但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戏罢了,我还保持着高度自由。” 他微微侧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想要控制我,去做那些送死的勾当?也得看你们洞主,有没有这本事。” 说罢,他抬手一拍储物袋,数枚暗纹流转的符丹悬浮而出,在月色下泛着幽光。 “拿着。” 他将符丹推向南知夏,语气平静却暗含深意。 “这批符丹,与我先前给你的不同。” 南知夏双手接过,指尖触及符丹的刹那,便察觉到一股隐晦的灵力波动。 “见效慢,无法直接操控人。” 赵无羁淡淡解释道,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但若长期服用……却能潜移默化,瓦解无上洞天的‘惑心符丹’。” 他顿了顿,“假以时日,那些受控之人,便会逐渐……听命于你。” 南知夏瞳孔微缩,心中震动。 “这……” 她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符丹,素手不自觉地收紧。 赵无羁这一手,分明是要助她在无上洞天暗中培植势力! 若真能成事,待她振臂一呼之时…… “如何?” 赵无羁见她神色,轻笑一声。 “这份礼,可还满意?” 南知夏抬眸,眼中惊喜与凝重交织,最终化作一抹坚定。 “多谢。” 她郑重收好符丹,声音微沉。 “我会小心行事。” 夜风渐急,二人聚少离多,终是到了分别之时。 “一月后,天南秘境见。” 赵无羁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身形一展,御风而起。 纵是在洞天外的无灵环境中,依靠风势而行,也是损耗极少的灵力。 若再配上一壶刚得的金樽灵酒,便是‘御剑乘风来,潇洒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自修成御风术后,他早已发现。 在这高空风势强盛之处,遁速丝毫不逊于御剑飞行,甚至…… 更隐蔽,更省力! 不消一个多时辰,云梦江的粼粼波光已远,琳琅洞天的轮廓渐近。 赵无羁正欲降落,忽地眉头一皱。 “嗯?” 下方山林间,竟隐隐透出一股股凶煞之气! 他面色微变,当即掐诀,身形如烟云般淡化,转瞬隐入夜色。 隐形术! 此刻的他,宛如一片随风飘落的枯叶,无声无息地坠入山林。 …… 落地刹那,赵无羁瞳孔骤缩! 只见昏暗林间,一尊尊筋肉干瘪的古修静立如桩。 惨白的月光映照下。 他们褶皱的皮肤如枯树皮般皲裂,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其中竟混杂着几名身穿琳琅洞天灰衣的杂役弟子! 他们面色青灰,眼神空洞,脖颈处隐约可见血色咒纹,显然已被炼成傀儡! 这些“人”静默伫立。 如雕塑般守卫着山林外围,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瘆人。 而更远处的山谷内。 一名道士盘膝而坐,周身缠绕着血色符箓。 其侧,一尊身披残破将军铠的血尸半跪于地,盔甲缝隙间渗出黑红污血,似在调息,抵御无灵环境的侵蚀。 “啧……” 赵无羁眯起眼,悄然退后一步。 这下,可真是撞上“大场面”了。 他隐于暗处,目光如刃,冷冷扫过前方景象。 “这些人是……” 他瞳孔微缩,“云凤洞天废墟里爬出来的那批古修?” 视线所及,几名身着琳琅洞天灰衣的弟子僵立其间,赵无羁眼神一沉,指节无意识收紧。 “连我们洞天的弟子都被控了……” 他目光在那几名灰衣弟子身上停留片刻,眼底暗芒流转,脚下却已无声后撤,如一抹游魂般悄然退开一些安全距离。 随后他指尖微动,暗掐法诀,一缕幽光自袖中无声蔓延。 嫁梦术! 不多时,外围一名灰衣弟子忽然身形一颤,脚步僵硬地迈出,如梦游般朝对面林子缓缓走去。 一旁,两名同样被控的灰衣弟子与一尊宋朝古修缓缓转头,空洞的目光追随片刻,又漠然收回视线。 更远处山谷内,那道士与血尸将军依旧沉寂,似未察觉异样。 “成了……” 赵无羁心神稍松,目光落向那名被操控的弟子,意识如潮水般侵入其梦境。 记忆翻涌! 碎片般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他眉头渐蹙。 “原来如此……” “他们已去过洞天,还索要了三枚秘令。” “这弟子……” 他凝神细察,忽觉不对。 “生机近乎断绝,肉身如枯木,唯独大脑尚存一丝活性……” 赵无羁眼神骤冷。 “是被某种邪术控了神智,仅凭残存意识听令行事,如行尸走肉。” 他冷哼一声,翻手自储物袋取出一物。 一枚暗纹流转的符丹静静躺在掌心,赫然是改良版的通幽符丹! 掐诀间,一缕幽光自袖中流转而出,无声无息地融入夜色。 调禽术! 霎时间,一只夜枭自密林深处振翅飞出,漆黑羽翼划过月光,如一道暗影掠过树梢,稳稳落在他臂上。 “去。” 他屈指一弹,那枚暗纹流转的通幽符丹便被夜枭衔住,转瞬振翅而去,没入前方幽暗山林。 不多时,符丹已送入那灰衣弟子口中。 “果然……” 赵无羁眸中幽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人虽肉身枯败,但大脑未死,阴魂尚存! 既如此…… 那便为他所用! 他双手掐诀,通幽术运转。 一缕神识如丝如缕,悄然缠上那灰衣弟子的残存意识。 “联系已成。” 赵无羁闭目感应片刻,随即又召来夜枭,将数枚符丹送去。 “每隔六日,服丹一次。” 他心念一动,那灰衣弟子便如提线木偶般,僵硬地将丹药收入袖中,动作虽迟缓,却已能依令而行。 “呵……” 赵无羁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知夏曾说,这些古修也要进天南秘境……” 若真如此,待秘境开启时 他手中,便多了个暗棋! 心念至此,他再度掐诀,目光扫向那群静立如桩的宋朝古修。 “倒是古怪……” 这些古修虽肉身干瘪,大脑萎缩,却仍残存一丝生机,甚至能听懂简单指令。 既如此,不妨再多控几个! 夜枭再度振翅,衔丹飞去。 不多时,数名古修亦被喂下符丹,眼底幽光微闪,却又转瞬即逝。 他们依旧静立原地,如寻常傀儡般毫无异样。 但此刻. 他们识海深处,已悄然多了一道不容违抗的意志! 赵无羁负手而立,唇角微扬。 “下次秘境再见,你们……可就是我的人了。” 平日里听从老主人的命令并不妨碍什么。 但往后每隔六日,都会遵循新主人的命令,偷偷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拿出怀中藏好的符丹服用。 心念一动,那几名被控的灰衣弟子与古修,皆在无人察觉处,僵硬地将手探入怀中,摸到了暗藏的符丹。 动作迟缓,却分毫不差! 赵无羁轻嗤一声。 “只要那古修首领不亲自搜身……” “怕是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最‘忠诚’的手下中.有几个早已成了嗑药的叛徒!” 夜风拂过,他身形如烟,悄然退去。 隐形术下,连一丝气息都未留下。 这批古修既然已从洞天索要走了三枚秘令,让他心中有所担忧。 按照钟奎洞主那尿性,必然会对两位峰主施压,搞不好便要两位峰主让出手中的秘令。 若真起了冲突…… 那两位峰主,怕是讨不了好! 思索及此,赵无羁眼中寒芒一闪。 “连古修都觊觎天南秘境的资源……” “看来,此番秘境之行。” “我还得好好‘准备’一番了,还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他身影迅速掠过夜空,很快便看到远处隐约可见的洞天山门 155~156:领悟壶天,洞主设局,袖里乾坤,秘境启(二合一章求订) 琳琅洞天,琳琅主峰的洞主寝殿暗阁内。 洞主钟奎负手伫立于一幅长九尺、宽三尺的立轴画前,眼神掺杂着忌惮和恨意。 但见画中主体,是一座被云雾半掩的巨门,门扉刻有九条交缠的锁链纹。 门上方盘旋一条五爪赤龙,龙睛以两颗上古龙灵石镶嵌,龙尾却诡异地没入门内,龙鳞间藏有细如发丝的暗金纹路,似某种符咒。 他低叹一声,袖中突然飞出一枚玉简浮空,化作一道青光射向画中巨门。 刹那间,远在百里外的龙灵石窟内,锁龙柱封印的龙脉突然暴动。 而画中的龙睛则迸射灵光,龙尾如虹吸般抽取石窟内的金色龙气。 一缕缕龙气顺着龙尾,透过门缝流向对面,隐约可见门后浮现玄甲修士的模糊身影。 那贴在巨门上的玉简,瞬间被龙气腐蚀成灰,其中内容却通过龙鳞符咒传至对面。 画中赤龙逆鳞处闪过一行小字:“饵已投,待蛟斗。” 有关宋朝古修黄裳以及天南秘境、赵无羁的讯息,都已通过玉简传递到了这‘锁龙镇脉图’对面的势力。 “接下来,就看对面的了.” 钟奎眸光一闪,冰冷沧桑的眼底浮现一丝挣扎。 寒月峰,寒霜殿内,花青霜神色凝重交代:“黄裳当年奉皇命校订《万寿道藏》,那道藏,涵盖先秦至北宋的道家经典。 此人深不可测,我怀疑他参透了传闻中《阴符玄要》的禁忌篇章,将自己炼成半人半傀的怪物,方可自我封印苟活至今。” 她话语一顿道,“此番他执意派遣血尸傀进入秘境夺取资源,你若是在其中遭遇,尽量回避,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是,我知道。” 赵无羁心中微暖,却也有些暗笑。 那些血尸傀可能的确很强。 但恰好,他的七十二地煞术就有不少克制这种思维僵硬又好操控的傀儡,而且是强制反操控。 如今已是操控了六个。 “嗯”花青霜颔首之后,话峰一转,道,“此次为保你的秘令名额,我应下了洞主的要求,需要你进入秘境后,取得一瓶四级灵脉的灵髓” “四级灵脉的灵髓?” 赵无羁正要记下。 花青霜广袖轻拂,道,“此事你只需要知道就行,却不可去那四级灵脉之地。 但凡灵气浓郁之地,便有极大可能存在厉害妖兽,不可贸然接近。” 她眼中寒芒一闪,沉吟道,“洞主需要此物,必是为了恢复伤势后,更进一步破境,便是此地不危险,也不能让他如愿。” “原来如此.”赵无羁颔首。 花青霜抬眸道,“你在秘境内,便自行搜集所需灵材物资,若是有遇到一株阴阳并蒂莲。” “阴阳并蒂莲?” 花青霜颔首道,“阴阳并蒂莲生于秘境阴极阳生之处,花瓣半黑半白. 若得此宝,我和你严师伯的修为都可能更进一步,届时便可解决洞主这个隐患。 在确定无危险的情况下,你可将此宝带出,切记,不可莽撞行事。” 赵无羁脑海灵光一闪。 此前操控那些血尸傀之时,从洞天弟子的梦境记忆中得知,似乎那黄裳也是需要此宝。 “能助二位峰主突破.若是有机会,便为峰主夺得此宝” 其他峰殿进入秘境的弟子,都会肩负洞天或洞主交代的任务。 进入其中搜刮的资源,在离开秘境后,大多都会上交洞天。 峰主却是任他自己搜寻所需之物,这就是最大的自由。 一番交流结束之后。 赵无羁又为花青霜施针了一番,促进其炼化寒毒。 他能感觉得出,这般施针辅助二位峰主修行,二位峰主的修为提升很明显,修行速度加快了很多。 到了凝神境这个层次,修行更为不易。 通过他施针辅助炼化寒毒火毒,就能提升修行速度,也无怪两位峰主都甘之如饴。 不过这也意味着,他已很难再从两位峰主身上,收获大量阴阳气。 所幸而今首枚阴阳珠已是圆满,第二枚阴珠积累的阴气也已近万。 赵无羁倒是不急着收集阴阳气了,对于提升二位峰主的修为,他也是甘之如饴。 待二位峰主实力提升到足够碾压洞主后,更多的资源包括龙脉龙气,也都是唾手可得,何愁收集阴阳气。 离开寒霜殿后,赵无羁返回洞府。 从无上洞天资助的源晶中拿出二十枚交给药童小玥,吩咐小玥继续收集炼制符丹的材料。 如今手头上宽裕,他也无须炼丹赚钱。 可全力研究炼制各种符丹,在关键时刻就能派上大用场。 召来雄霸喂养了一颗辟谷丹后,赵无羁轻抚雄霸的羽毛笑道。 “这次去秘境,我就带着你一起去,若是能学会新的术法,带上小玉它们都行。” 他目光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它们一直在寻找世外桃源,天南秘境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只不过进去了后,不到下次秘境开启,它们是无法出来了,也不知是否有凶险.” “噶!”雄霸突然“噶”地一声,羽冠炸起,似是在说那劳什子秘境危机四伏,你让那群傻狐狸去送死? 赵无羁微笑摇头,“这也只是我的一个设想,但这的确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具体还要看我能否学会那术法,小玉又是否会同意。” 他摆摆手遣退雄霸,而后进入洞府之内。 他所说的术法,其实也就是壶天术。 储物袋无法携带活物,壶天术创造的空间却一定可以。 进入天南秘境需要以天南秘令作为信物,否则根本无法进去。 可他若是学会壶天术,只要壶天空间够大,应该是能瞒天过海,带上小玉等妖物进入秘境之内。 届时,小玉狐狸带族群在秘境内修炼,也就无须他耗费资源去培养了。 秘境就成了他圈养妖兽培养血库的宝地。 “设想是好的,就看这接下来的时间,能不能将壶天术成功解密出了” 赵无羁来到修炼室,坐上蒲团,一拍储物袋。 一枚通体缭绕赤红灵光的圆珠、一口青铜古钟,一块半破碎的青玉盾牌,悉数飞出。 这些便都是曾得自梁长老的法器。 除此之外,梁长老的储物袋内还有源晶两百多枚,回气丹四瓶,以及其他一些无用的杂物,事务玉简等。 圆珠唤作赤焰灵珠,激发后可释放高温烈焰,焚烧方圆十丈,对阴邪之物有克制之效。 更可催动后形成火焰屏障,可短暂抵御敌人攻势,但对产生的灵力消耗却是很大。 青铜古钟则命镇心古钟,钟响可发摄魂音,无声震荡,直击心神,可使敌手神识恍惚。 青玉盾牌则已经破损,需要修复后方可使用。 不过赵无羁因身上还穿着康老鬼儿子身上的灵甲,倒也不缺防御法器,因此并未急着修复盾牌。 “如今我有两枚无坚不摧还可布阵的醒酒石,有这赤焰灵珠和镇心钟,还有寒魄飞剑、灵甲以及幻影披风.倒是够用了。“ 赵无羁满意地摩挲着下巴,袖袍一展,飞出多张灵符: 土遁符上绘着山岳纹路,入手沉重如握真土。 水镜符表面波光粼粼,隐约映照出人影。 李代桃僵符则透着几分邪气,符纸上的人形图案缓缓蠕动. “这些符箓,也是足够。” 他正清点间,腰间储物袋突然一沉。 赵无羁会心一笑,取出那个通体紫红的法器酒葫芦。 葫芦才现世,浓郁酒香便弥漫开来。 “好宝贝!” 他掂了掂分量,葫芦虽只有巴掌大小,内里却装着足足百斤金樽灵酒。 按照一两酒配醒酒石可维持十二个时辰金芒灵资来算 “四年不愁啊!” 更妙的是,这灵酒入腹后残留的灵韵,还能助他凝练修为。 赵无羁忍不住仰头灌了一口,酒液入喉化作暖流,周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小玥!” 他唤来药童,取过另一个空酒壶。 倒酒时,金樽酒液在月光下流转如融化的琥珀,足足倒了两斤才停手。 “给胡老头送去吧。” 这两斤灵酒,足够偿还当初醉倒仙和酒葫芦的人情了。 “哦,好。大人,您少喝点。” 小玥捧着酒壶离去。 “有酒喝,有书看,有针扎,这修仙日子,倒也与在皇城时一般快活!” 赵无羁信手一拍储物袋,三卷古籍应声飞出,在案几上铺展开来。 《核舟记》的竹简泛着淡淡灵光,《桃花源记》的绢本上桃花纹路若隐若现,《天工开物》残卷则自行悬浮,残缺处竟有金色符文流转补全。 “前世只当是寻常文章哪怕记得,却也并未促进解密壶天术。但如今” 赵无羁饮了口金樽酒,目光在《核舟记》上细细逡巡。 而今再收集来古籍,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 前世历史,《核舟记》是明朝文学家魏学洢描述一件微雕工艺品“核舟”形象的说明文。 但以如今这一世修仙界的眼光来看,似乎不止如此。 这魏学洢所述核舟,更像是一种灵舟法器,其中所涉及的微雕技艺,颇有些须弥纳芥子之感。 “这''能容二人对弈''的核舟.”赵无羁眼中精光闪烁,“怕不是暗藏壶天之术?” 与之相同,《桃花源记》在前世历史来看,似乎只是魏晋时期的陶渊明所写的奇异,描写一个渔人发现神秘桃花源的故事。 但以这一世的眼光来看,陶渊明写的似乎是一个有仙缘的渔人,发现了一个洞天福地的事迹。 这种存于夹缝之内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也颇有些另辟天地空间的玄妙之处。 赵无羁同样是希望开卷有益,能通过重温这些古籍,换个角度理解,领悟壶天术。 他仔细翻阅研读,废寝忘食。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 “初极狭,才通人” 时间流逝,转瞬二十多天一晃而过,天南秘境开启之日已愈发临近。 这日夜里,伴随着《天工开物》残卷被赵无羁彻底合上。 他识海中第二枚阳珠表面的第二组蝌蚪文,终于浮现刺目银光,彻底解密出了传说中的壶天术。 识海中,浮现一行讯息“七十二地煞术之壶天术:初学乍练:(0/100)” “终于.领悟壶天术了” 赵无羁吐出口气,心中振奋,他双目微闭,心神沉入识海,感受着新解密的壶天术奥义。 随着心念一动,体内灵力如涓涓细流般涌向右手袖口。 指尖泛起一层朦胧银光,仿佛构成无数细小的蝌蚪符文在皮肤下游走。 “壶天纳芥,方寸藏真——开!” 他低喝一声,袖口处的银光骤然收缩,化作一个针尖大小的光点。 刹那间,周遭空气微微扭曲,光点如漩涡般扩张,竟在袖口布料内开辟出一片独立空间。 起初空间极不稳定,边缘处如涟漪般颤动。 赵无羁立即灌输更多灵力,意念随之勾勒出《核舟记》中记载的“八窗玲珑”的结构用以稳固和保持与外界的联系。 只见空间内壁,逐渐浮现出八道虚拟窗棂。 透过窗缝,隐约可见外界景象。 赫然正是借鉴了桃花源记中‘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的意境。 约莫半盏茶后,这个新开辟的空间逐渐稳定在三丈方圆。 最奇妙的是‘窗棂’处,丝丝缕缕的外界灵气如纱幔般垂落进入,在这方空间内形成微型气旋。 “雄霸!” 赵无羁施展调禽术,召来洞府外的雄霸。 让其配合着钻入袖口的空间中。 “噶霸!?” 雄霸好奇地探头进去,顿时发出“噶”的惊叫。 它半截身子在袖外,脑袋却已身处壶天空间,正看见自己的尾羽从另一扇‘窗’外飘过,只觉得鸟脑子太小,都不够用了。 “果然能容活物!” 赵无羁欣然地捻动袖口,发现重量仅增加些许。 他尝试将洞府中一株盆栽的七星草移入,又试图将整个书柜送入时,空间突然剧烈震荡,似即将崩塌,惊吓得雄霸赶紧逃出。 “看来,目前三丈已是当前极限,强行容纳大件物品会导致结构崩塌而且必然灵力损耗会更快” 赵无羁心中明悟。 为测试内外联系,他特地放进一盏香炉进空间内,青烟袅袅上升,竟飘出袖口。 更妙的是,雄霸在壶天空间内啼鸣时,外界能听到微弱回声,仿佛声音穿过悠长隧道而来。 “初学阶段就有如此神效.能容纳活物,已是远超储物袋。” 赵无羁抚袖暗忖。 他忽想起《天工开物》中“凡舟虚其中,则能浮”的记载。 当即取出一壶灵泉,将泉水洒向壶天空间的四壁。 霎时内壁泛起水纹般的波光,竟自行调节湿度温度,俨然要演化微型洞天的模样。 识海中阳珠轻颤,壶天术熟练度悄然跳转为(1/100)。 他蓦地掐诀,施展医药术,催熟壶天空间内的七星草。 七星草在空间内顿时开始快速生长,草尖刺向“窗棂”,似欲探向外界。 赵无羁眼中闪过精光:“活物在洞天内不仅能存活,还能修炼成长.看来日后此术愈发高深后,配合聚兽调禽等术,我也将拥有自己的豢龙池!” 他又尝试了片刻,发现可以将壶天空间封闭,断绝与外界的联系。 又将一块石头扔进壶天空间内,随后令空间崩塌。 瞬间石头随着空间崩碎化为了齑粉。 他旋即又改用法器残破青玉盾尝试。 壶天空间崩溃之后,青玉盾却只是轻微受创,产生了更多裂缝,并未随着这点空间崩塌而瓦解。 “看来处于其中的物体,在壶天空间崩溃之时,只是承受三丈空间崩溃的压力,质地强的都扛的过去” “而且,外界活物想要塞进去,也得活物自愿,或者完全被我控制,一旦在其中挣扎剧烈,反会导致空间不稳,灵力消耗加剧.” 赵无羁逐渐明悟。 根据领悟的讯息,此术还有大小如意、吞噬封印、绝对隔绝、包罗万象的能力,却需修炼高深之后,方可慢慢领悟。 西游记中,孙悟空将金箍棒缩小放入耳中,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吞人封印,应声即收,镇元子的袖里乾坤等等,皆是此术的体现。 赵无羁又试着施展壶天术,在自己耳朵耳洞内开辟一方空间。 不过,这耳洞内的壶天空间方建立出,他就感觉袖中的壶天开始出现不稳崩塌的迹象,灵力结构浮现道道神秘符文。 他连忙撤了耳洞内开辟的一方空间。 “看来只能同时施术建立一个空间.” 赵无羁也不气馁,日后慢慢修炼,壶天术的空间总会慢慢扩大的。 “这两天就要进入秘境了,先去把小玉它们都装进去,到时一起带去秘境。” 赵无羁起身,整理衣襟,走出洞府飞出洞天,去附近的山脉寻找小玉狐狸。 两日后。 晨光微熹,琳琅洞天广场上已是人头攒动。 五名被挑选进入天南秘境的弟子立于中央,赵无羁一袭紫袍与季墨白等人伫立最前。 袖中壶天空间内,隐约传来小玉狐狸的轻嗅声。 雄霸看着空间内一方玄铁池中的食灵虫,很是嘴馋。 刚要‘霸噶’出声,赵无羁已是悄然闭合了空间与外界的联系。 短暂断绝壶天空间和外界的联系,并不会令其中的生物死亡,因为其中还存在一些封闭的空气。 “赵师兄!” 广场石阶下,一袭蓝袍的李诗雨突然走过人群,提着裙裾快步奔来,发间珠钗叮咚作响。 “嗯?” 赵无羁回首,讶然看向李诗雨。 “拿着这个!” 李诗雨突然贴近,纤纤玉指将一道金纹符箓塞入赵无羁掌心。 那指尖似有若无地在他手心轻挠三下,带起一阵酥麻。 赵无羁心中一跳,察觉到不远处花峰主和严峰主的目光,立即缩手拿起符箓查看。 “这是?” “这是我从昭明皇帝那讨来的金蝉脱壳符。” 李诗雨语速飞快,“师兄此去凶险,这符肯定用得上.” 赵无羁颔首,“有心了,多谢!” 李诗雨还待再说什么,一旁的执事已发出一声轻咳,唯有缓缓退下台阶,美眸微笑凝视赵无羁,似是说‘等你凯旋’。 “登舟!” 这时,随着执事长老一声喝令,悬于半空的一艘灵舟降下虹桥。 “赵师弟倒是讨女弟子喜欢得很!”一旁季墨白淡淡道。 赵无羁转身脚步一顿,笑道,“季师兄也不赖,只是平日太过高冷,有女弟子想送东西你,也不敢上前啊。” 季墨白闻言轻哼,袖中玉箫微转:“我自不需你挡。倒是无上洞天那位道子” 他眸光微沉,“上次我替你挡下,此番他若再寻衅” 话音未落,赵无羁已朗笑飞身而起,青衫猎猎间稳稳落在灵舟甲板上:“那便换我替季兄挡这一回!” 季墨白眼中讶色一闪而逝,待察觉对方周身隐隐流转的引气五重灵压,又恢复那副淡漠神色:“随你。” 虹桥收起,灵舟腾空。 五位秘传弟子立于舟上,前方花青霜所乘的领航灵舟已化作天际一点青芒。 “皇后余澜汐竟是没来” 赵无羁扫了眼灵舟上的其他四人,除了季墨白和梅锦这两个孤云峰秘传。 就只有玄机峰的一位秘传常明熙和紫云殿的秘传鲁永年这二位同门。 原本应该还有灵材殿的皇后余澜汐等人,会一起进入秘境。 结果秘令少了三枚,灵材殿的梁老鬼又死了,皇后余澜汐的名额自然是被挤掉了。 赵无羁暗道这疯后也算是因祸得福,旋即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比起这些琐事,天南秘境中那些其他洞天的修士与血尸傀,才是真正需要费心的麻烦。 灵舟疾驰之速很快,近乎不亚于他施展御风术的速度。 半日之后,月上树梢之时,众人终于抵达天南秘境所在之处。 湖泊旁却已是聚集了无上、炎灵、青冥、玄霄、白骨等各大洞天的人马。 琳琅洞天反是最后一个才赶到。 赵无羁一眼就看到无上洞天弟子中南知夏的身影。 二人互相投递了一个眼神,又归于平静。 此时湖水如镜,倒映着漫天月光,却无一丝波澜,仿佛一面被无形之力压制的琉璃。 远处山峦起伏,云雾缭绕间隐现古老禁制的纹路,似有某种庞然巨物沉睡于此,只待时机苏醒。 “呵,琳琅洞天倒是来得不早不晚。秘境都快开启了才来” 一道冷冽嗓音传来,无上洞主柏成觞负手而立,玄色道袍上金线暗绣,眸光带着轻笑,直刺钟奎。 钟奎面色不变,只淡淡一笑,道:“柏洞主心急什么?秘境又不会跑。” 柏成觞哈哈一笑,“本座只是好奇,琳琅洞天此次让出三个秘令名额,不知还能带出多少宝物。” 这话中讥讽之意昭然。 钟奎尚未回应,一旁炎灵洞主已嗤笑出声,“柏老鬼,你无上洞天上次折在秘境里的弟子,尸骨可还没凉透呢。” 玄霄洞天洞主贾志冷哼,“你炎灵洞天都不属我天南势力,就莫要在这里说风凉话。” 几位洞主闻言,或冷笑,或摇头,俨然一副各怀鬼胎之态。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忽有阴风卷过,云层似也骤然暗沉。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自远处山林传来,每一步都似踩在众人心头,沉闷如擂鼓。 “嗯?” “好浓的煞气!” 所有人神色骤变,齐齐转头。 只见一队人影踏空而来,为首的赫然是一位枯瘦道士与铁甲将军。 道士手持人皮书卷,眼窝深陷,皮肤如干裂树皮。 将军浑身覆甲,盔甲缝隙间似渗出黑红血痂,每走一步,甲胄便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身后那十具血尸傀。 却是各个肌肤青紫,血管如蚯蚓般凸起,双目赤红无瞳,口中垂落腥臭涎液。 它们静默前行,身躯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煞气,仿佛随时会扑杀而出,撕碎眼前一切活物。 空气瞬间凝滞。 众多洞天弟子都是眼瞳骤缩,神色惊惧忌惮。 原本嘈杂的湖畔,此刻竟落针可闻。 “血尸傀!” 无上洞主柏成觞眯起眼,钟奎也微微绷紧了脊背,眼神眯起寒光。 道士咧嘴僵硬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诸位道友,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沙哑如锈刀刮骨,听得人头皮发麻。 将军却是一言不发,只是抬手一挥。 “轰!” 一具身穿猩红盔甲的血尸傀猛然踏前,地面龟裂,碎石飞溅。 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有趣.没想到,还真带来了我的两个傀儡。这些进去后有人使唤了.” 赵无羁看着对面十个血尸傀后方跟随的两个‘嗑药傀儡’,不由心中一笑。 “嗡!” 这时,湖面忽然震颤,平静的水面骤然裂开一道幽深通道,如巨兽张口,吞噬天光。 水浪翻涌间,一条由晶莹水幕构成的阶梯自湖底延伸而出,直通秘境深处。 天南秘境,正式开启! 157:操纵敌修,血傀开路(月票加更19/25) 湖面水幕阶梯形成的刹那,湖水骤然沸腾。 有激烈的灵气波动浮现,交织成一张覆盖整片水域的庞大阵图。 “嗡——” 低沉的轰鸣声中,湖水如被无形之力切割,形成一道幽深通道。 通道两侧水幕如镜,映照出扭曲的波纹,隐约可见秘境内的山川虚影。 各洞天弟子的腰间秘令,在此刻同时亮起,似要引导众人向通道飞去。 赵无羁低头看了眼秘令,随后观察各方洞天弟子,只见炎灵洞天那炎灵老祖一声令下。 立即就有四个弟子飞起,直奔幽深通道而去。 其他洞天却都是并未有所动作。 就在那四个弟子飞入幽深通道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 一道诡异阵纹骤然亮起。 炎灵洞天那名赤袍弟子首当其冲,身形猛然一滞,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墙壁。 他身形剧震,引气七重的磅礴灵力轰然爆发,在身后凝成三丈火凤虚影。 可那阵纹竟如附骨之疽,顺着火凤羽翼缠绕而上,硬生生将其震退数十丈。 “引气后期的高手!?” “长老说,这次秘境阵法会限制引气六重以上的修士者进入秘境,居然是真的。” 周遭洞天有弟子传来惊呼。 “啧啧啧” 无上洞主柏成觞抚掌轻笑,玄袍灵光随动作流转,“炎灵洞天果然人才济济,随便一个弟子都是引气后期的天骄。” 白骨洞主更是阴笑连连,骷髅杖敲击地面发出瘆人声响:“炎灵老鬼,这时候还想耍小聪明?浑水摸鱼?” 炎灵老祖面沉如水,突然嗤笑一声:“试试又何妨?” 他冷哼一声,袖袍翻卷间将那引气七重的“弟子”召回身侧。 那人面色阴鸷,额间青筋暴起,不甘地摘下腰间秘令甩给同门。 玉令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被一名引气五重的弟子稳稳接住。 此时玄霄、青冥两洞天的弟子已陆续踏入通道。 赵无羁双眸微眯,指间暗掐布阵诀,瞳孔中金芒流转。 只见那幽深通道入口处,无数细若游丝的阵纹交织成网。 每一道纹路都随着进入者的修为高低而明灭变化。 引气四重者如游鱼入水,几无阻滞。 五重修士则似逆流而上,周身灵力翻涌。 至于六重以上 “幸好我还是处于引气六重境界” 半年前得花青霜提醒后,他就没有刻意服用丹药或喝酒加快修炼速度,只积累资源,按部就班修行。 如今却正好印证了昔日的猜想,他正思忖着。 “赵师弟。” 身后紫云殿的鲁永年突然凑近,传音道:“稍后进入这秘境通道后,其中阵法会将我们随机传送到不同区域。 我紫云殿记录有几处秘境中的隐蔽药圃.” 他说话时突然递送来一个玉简,“若碰巧传到相邻位置,赵师弟可去往那药圃,还望相互照应。” “哦?”赵无羁眉梢微挑,接下玉简,颔首道,“好!” “吼!” 这时,十具血尸傀突然暴起冲刺,腐臭血气搅得水幕通道剧烈震荡,也是各个冲入了通道之内,显然都是经过了筛选的。 “血尸傀!”白骨洞天洞主伸出血舌舔了舔嘴唇,看了眼身旁的弟子,微微扬起下巴。 一众弟子心领神会,如一群嗅到血腥的秃鹫般扑向秘境通道。 “去吧!”这时,钟奎突然对赵无羁等人沉声道。 “无羁,自己小心,我会在外面等你出来,你严师伯,过些时日也会来。” 花青霜也突然传音而来。 “我知道,峰主放心!” 赵无羁看向花青霜,对上那一双清冷眸光,微笑传音,随后掐诀御空飞向前方通道。 天南秘境开启后,出入口最多能维持一月时间。 因此,一个月内,他就要找到出入口再度离开,否则就只能等下次秘境开启才能出来。 “嗖——” 紫袍猎猎,赵无羁如游鱼般滑入水幕通道。 两侧水墙中倒映着无数扭曲的身影,阵纹如毒蛇般缠绕而来。 就在排斥力即将爆发的刹那,他瞳孔中金光流转,身形诡异地扭过一个微妙的角度,恰好从阵纹最薄弱处一穿而过。 “嗯?” 周围几大洞天洞主,皆是眼力毒辣,瞬间看出其取巧之处,不由暗赞。 “钟洞主,你这挑选出的洞天弟子,有点门道。”炎灵老祖眯起双眼,淡淡笑道。 “这是我宗花峰主培养出的天骄!自是不凡!” 钟奎面无表情平静道。 几大洞天洞主目光不由掠过一旁神色冷漠的花青霜,俱是眼神一闪,在钟奎和花青霜身影间掠过,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这毕竟是我们洞天扶持的暗桩,自然不差。” 无上洞天柏洞主折扇轻合,心内轻笑,看向身后的道子以及圣女南知夏等人。 “你们也去吧!” 说话之间,他又暗中传音道子洪彦嘉,“进去后,若是那赵无羁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出手相助。 这个暗桩,对本座,对我们无上洞天,很重要。” 道子洪彦嘉目光一闪,立即作揖领命。 钟奎冷漠目睹各大洞天进入的弟子,将四周这些看他笑话的洞主耐人寻味的神色,全都尽收眼底。 他神色平静,内心却是冷笑,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青冥洞主,二人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 只一瞬,便各自错开。 为谋划劫掠此次的秘境资源,收割所有,琳琅洞天和青冥洞天背后的那股势力,早在上次开荒之时,就已布局。 花冷云便是其中一个最重要的棋子。 而这次,便是收网之刻。 除了掠夺秘境内的资源之外,这些进入秘境内的修士,也都是背后那股势力的清剿对象。 “斩草除根.” 钟奎心中冷笑。 这些年轻修士,皆是各洞天未来百年的中流砥柱。 若能一举灭杀或擒走,无异于断其根基。 届时,这些所谓的强敌,必将青黄不接,一蹶不振! 与此同时。 天南秘境内,四级灵脉通道节点处,浓郁的灵气在此飘荡,令人感觉仿佛不是处于末法时代,而是回到了昔日灵气昌盛的大汉大唐。 突然,秘境通道剧烈震荡。 十三道身披灵光湛湛的玄甲身影,骤然穿过通道的阵法屏障,鱼贯而入。 “咔嚓!!” 为首修士灵威强横,面覆诡异兽面,肩甲镶嵌的龙睛石迸射寒光,抬脚碾碎一枚灵脉孕育出的月华石。 他身后十二人呈阵型散开,各个身穿灵甲,戴着不同的法器面罩,显得神秘而强大。 “花前辈十一年前发现的这条密道,果然依旧可用。” 为首的兽面修士缓缓张开双臂,面具下的呼吸声沉重而炙热。 他五指舒张,感受着秘境中几乎凝成实质的灵气在指缝间流淌,声音透过狰狞兽面传出,带着金属般的嗡鸣:“这灵气浓度比王朝还要浓郁三分。” 身后数名同样戴着兽面的修士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周身毛孔不自觉舒张开来。 灵气入体,竟在他们黑袍上凝结出细密的灵露。 为首的修士放下手臂,铁面具眼眶处的两个孔洞中,闪过一道猩红光芒。 他翻手取出一卷泛着血光的舆图,兽爪般的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 “按琳琅洞主钟奎提供的路线,五十里外就是阴阳并蒂莲的生长之处。” 他声音突然压低,面具下的喉结滚动,“十一年孕育.那灵物想必已经成熟。” 说到此处,他突然抬手示意众人止步。 前方岩壁上,一道晶莹的灵髓正顺着钟乳石缓缓滴落,在昏暗的秘境中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稍后,你们先取灵髓。” “龚师兄,容我先布阵!” 右侧,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修突然掐诀,袖中飞出十二枚血色玉钉,钉入地面组成诡异符阵。 随着她咬破舌尖喷出血雾。 玉钉竟将方圆百丈的灵气抽成真空,连岩壁上的荧光苔藓都瞬间枯死。 “玄极禁灵阵第一个节点已成。” 女修舔舐唇边血迹,看向通道外,“再继续将外面的区域布上其他阵点,方圆五十里就会成为禁灵区域。 届时任何修士踏入这里,都将面临被我们屠宰的局面。” 那为首的男修轻笑道,“好,那这里的资源,就交给汤师妹你来负责开采了。 相较于在这里守株待兔,我更喜欢出去主动狩猎,大杀特杀。” 他话语一顿,点出六人与他一同离去,又道,“记住,琳琅洞天叫赵无羁的和其他洞天修士一样,杀!算是卖钟洞主一个面子。” “其他的琳琅洞天和青冥洞天弟子,最好都生擒,我们直接带回去。” 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 “毕竟,也都算我们的人了。” “是!”一众修士,都是为这个龚师兄马首是瞻。 很快,一众人分为两路。 其中七人走出四级灵脉后,便手持玉简,迅速搜寻玉简中记录的各个资源点去掠夺。 四百多里外。 赵无羁手握玉简,浏览着其中记录的秘境各个资源点区域的讯息,确定自己如今所处的方位。 “残剑谷药王圃.古修洞府遗迹沉沙河.迷影林.” “我现在,应该是处于药王圃附近,倒是挺幸运的” 赵无羁确定了方位,心中松一口气,旋即打量四周,只觉秘境中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入四肢百骸,远比外界浓郁数倍。 低头一看,脚下竟零星生长着几株一级灵草“青灵草”。 虽不算珍稀,但在外界也是需要刻意培育的灵植,此刻却如野草般随意扎根于湿润的灵土中。 “倒是便宜了我……” 他心中一动,袖袍一卷,施展武修血煞灵力化形为血罡巨爪,将方圆数丈的灵土都连同灵草尽数掀起,直接都扔进了袖内的壶天空间中。 大片灵土被投入壶天空间内,顿时惊得其中禽兽朋友四散奔逃。 “哗啦啦——” 灵土如雨倾泻,小玉狐狸猝不及防被埋了半截身子,气得“啾啾”一声窜出,抖着绒毛上的泥土。 赵无羁见状一笑,正要将众多禽兽朋友们放出,突然强横的灵觉便察觉到了千丈外出现的数股气息。 “嗯?” 他心中一动,只觉心神间浮现一种似有若无的联系,立即从这数股气息中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机。 “我的一个嗑药血尸傀竟在被追杀?” 赵无羁有些惊愕。 如狼似虎冲进秘境的血尸傀,反而一进秘境就被追杀。 谁家的弟子这么勇猛? 他身影一动,幻影披风化作道道残影卷起身影消失在原地。 数息后,赵无羁便看到一片河畔旁,三名白骨洞天修士正呈三角阵型围剿血尸傀。 为首者调动一柄森然白骨飞剑,剑锋吞吐着腐蚀性灰雾,每次斩击都在血尸傀躯体上留下碗口大的溃烂伤口。 “嘿嘿,尉师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么快就被我们碰到一个血尸傀。” 其中一个弟子嘿然笑道,“将它杀死后尸体带回去,洞主肯定要嘉奖,这可是上好的研究材料。” 那被围攻的血尸傀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周身血气翻涌试图挣脱,却被右侧修士甩出的锁链法器缠住脖颈和身躯。 “白骨洞天的修士看样子对这些半人半尸很感兴趣啊。” 暗中观察的赵无羁思索着,看出对方三人的实力,旋即毫不犹豫调动寒魄飞剑杀出。 “铮!” 寒魄飞剑如霹雳破空,雷音贯耳。 剑音刚至,飞剑已临身,精准贯穿右侧修士咽喉。 那修士甚至来不及调动法器防御,头颅便随着喷溅的血雾高高抛起。 “谁!?” 剩余两人骇然转头之时,便对上了一双犹如深不见底漩涡般的双眼,意识顿时有些昏昏沉沉。 嫁梦术! 二人眼神瞬间涣散,手中法器“铛啷“坠地。 就在此时,那头被锁链束缚的血尸傀突然暴起,腐肉横飞间挣断禁制,獠牙滴着毒涎扑咬而来! “停!” 赵无羁突然发出一道喝令。 那扑出的血尸傀身躯一僵,腐烂的面容扭曲挣扎,喉间发出“咯咯“怪响,最终不甘地垂落利爪。 “一个引气五重,一个引气四重.勉强也够跟在身边当个收集灵材的打手跟班.就是有些损耗心神。” 赵无羁双眸幽幽,看向面前两个处于嫁梦术状态下的白骨洞天弟子。 一拍储物袋,飞出两枚通幽符丹。 丹纹如活虫般蠕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张嘴。” 平淡二字却似催魂魔音。 两名弟子顿时如提线木偶般张开嘴巴。 半晌过后,两名白骨洞天修士和一头血尸傀在前方开路,赵无羁跟在后头,形成了一个古怪的队伍探索秘境四周 158~159:壶天养脉,横扫秘境,王朝敌修(二合一章求订) 秘境之中,的确与外面的末法天地不太一样。 这里似乎是一片避开了灵气枯竭的宝地,可能存在某种特殊的根源。 赵无羁控制着三个傀儡行走在其中,四周灵气浓郁如雾,脚下灵土松软湿润。 每走一段距离,他便能发现几株一级灵材青灵草或赤血藤。 偶尔还能瞥见一株二级灵材“紫心兰”隐于灌木丛中,散发着淡淡灵光。 “这样的地方简直遍地是宝,还没到药王圃这几个重要区域,都已是收获了一些灵植.” 赵无羁观察移植到壶天空间内的灵植,很满意。 远处,已经被释放出来的小玉狐狸兴奋穿梭在灵草丛之中,绒毛沾染露珠。 八哥雄霸则突然振翅飞掠来,叼起一株灵草塞进赵无羁袖口的壶天空间,‘噶’了一声,似在邀功。 “再去找找,省了我不少功夫。” 赵无羁轻笑,任由这些禽兽朋友撒欢。 不过,这片秘境虽是资源丰富,却也暗藏危机。 他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还有其他妖兽的气息,连小玉和雄霸都有察觉。 又前行了近百里。 “吼——” 前方密林阴影处,一头通体赤红的豹子骤然扑出,利爪裹挟灼热气浪,直袭向小玉带着一起来的白虎。 “吼!” 那白虎只是寻常野兽,只是略有灵性,哪里是这等妖兽的对手,顿时受到惊吓,如怂猫般后撤。 “去!” 赵无羁早有察觉,心念微动。 身旁的两名白骨洞天弟子立即暴起。 一人祭出白骨飞剑,另一人则甩出锁链法器,瞬间缠住焰纹豹的四肢。 血尸傀更是咆哮一声,腐肉翻卷间,一拳轰向妖兽头颅! “嘭!” 焰纹豹哀嚎一声,头颅炸裂,被一拳贯穿,鲜血四溅。 血尸傀这等近战实力,简直堪比武修。 肉身强横无比,可抵挡寻常法器,利爪也堪比法器之威。 这尸傀更像是云凤洞天赶尸人所炼制的阴傀升级版,实力更强,且具备一定的生前灵智,可自行活动甚至简单思考,按照命令行事。 “啾啾!” 小玉狐看着地上躺着的焰纹豹妖兽尸体,眼眸复杂,颇有种‘豹死狐悲’之感。 毕竟在外面,妖兽都极其稀少,它们长期抱团在一起,很少互相厮杀,视作同类。 可在这秘境里,妖兽数量显然不少,将它们视作外来闯入者,见面就要分出生死,很残酷。 赵无羁抬手摄取来焰纹豹的尸体,调出寒魄飞剑发出玄冰剑气将之冰冻保存,扔进了壶天空间。 这焰纹豹只是引气一重的寻常妖兽,勉强算是妖兽精血资源。 若是更强些,譬如堪比曾经老狐狸的妖兽,他倒是愿意控制起来带走:“继续走。” 这支奇怪的队伍继续前行。 沿途若有些古怪之处,赵无羁便操控着两名白骨洞天弟子和血尸傀探路。 他心神如丝线般缠绕三人,灵力源源不断流逝。 维持时间变长后,就只觉心神如被细沙磨砺,两名白骨洞天修士的强烈抵抗令他很耗神。 灵力的损耗虽也是不小,但秘境内的灵气浓郁,能及时补充。 “这种直接操控的手段霸道是霸道,却太过耗神费力,不如嗑药血尸傀难怪洞天都是选择潜移默化的操控手段。” 赵无羁没打算给两个白骨洞天的修士继续喂符丹,那样损耗的资源比较多。 用过了一阵子后,若是遭逢危险,这两个修士就可以成为弃子。 不过此时非但是傀儡消耗他的灵力,便是壶天空间也随着里面堆积的灵土、灵草愈多,维持空间的灵力损耗也愈发明显。 到现在已损耗了他三十多道灵力。 “外界飘入壶天空间内的灵气,似乎也在消耗,难道是里面的灵草吸收了?也或许是被壶天空间吸收了?” 他心念一动,召来一个白骨洞天的修士,命令对方将源晶全部交出。 这修士没有储物袋,倒是随身带了一个可伸缩的大袋子,专用以装采集的资源。 对方从中袋子拿出了二十多块源晶。 赵无羁悉数投入了壶天空间内。 晶石甫一落地,便有化作缕缕精纯灵气弥散开来。 这次他观察得很仔细,发现壶天空间壁障竟如活物般自主吸纳。 铺在地上的灵土也在吸纳,而后稳固这方空间。 他持续损耗的灵力霎时如抽水口被堵住,几乎不再消耗。 感知到空间内渐趋平衡的灵力流动,赵无羁松了口气:“倒是意外之喜,看来这才是壶天术的正确打开姿势,不断投资源其中,让这片小天地自行发展。 兴许日后就能演化成一个极稳固的灵气自成循环的洞天,避开灵气枯竭的外界.” 一念至此,赵无羁又一愣,环顾四周。 天南秘境不会就是这样的一个壶天空间吧? “应该不可能他人可不会壶天术” 心里这么想着,赵无羁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张三丰所创《阴阳策》中的那幅图,微微皱眉。 想太多无益。 他收敛念头,继续收集资源。 这次他带上两个储物袋,外加一个壶天空间,就势必要将所有储物空间都装满。 待出去之后,他就要利用收集的大量资源,快速突破实力境界,兴许能连续突破,争取快些踏入凝神境。 “除了药王圃那片四级灵脉之地也可以去看看,若是截取一些灵矿扔进壶天空间内” 继续前行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前方灵雾如纱幔浮动,植被明显高于其他区域,已隐约看见药王圃的标志性地标药王山。 赵无羁耳廓微动,听到远处传来的法器碰撞声与爆裂灵气,骤然驻足。 “散开!” 他一挥衣袖,小玉狐耳尖一颤,当即蹿上白虎后背,一起跃入灌木。 雄霸则是‘噶’地一声振翅飞出去,没多久便通过调禽术的共享视野,让赵无羁看到一幕画面。 却见山道之间,身穿琳琅洞天秘传紫袍的鲁永年正操纵一件药锄法器舞成一片青光,正与对面玄霄洞天的两名修士激烈斗法。 看样子鲁永年已是负伤,情形岌岌可危。 “倒是巧了。”赵无羁掐诀施展隐形术,身形如水墨般淡去。 两名白骨洞天弟子与血尸傀在他指示下如常前行,傀儡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包围向药王圃。 没多久,两名白骨洞天弟子便与血尸傀一齐抵达战场。 斗法交手之中的两方早已察觉到气息,彼此放缓了攻势。 突然看到两名白骨洞天修士和一头血尸傀这等奇怪的组合,登时都是一惊。 “原来是白骨洞天的贺道友!” 一名玄霄洞天引气六重的修士冷笑道,“你们白骨洞天何时与这些古修傀儡掺和到一起了? 这琳琅洞天道友抢走了我们的东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滚!” 对面话语还未说完,被赵无羁操控的白骨洞天修士已是悍然出手,打出一件骨爪法器袭击。 “混账!” 玄霄洞天两名修士怒喝。 当首那名引气六重的更是立即打出三道玄霄灵针。 血尸傀却在此时暴吼一声杀出。 腐爪磕飞三根玄霄针,腥风过处,对面一个玄霄修士的护体灵光如蛋壳般碎裂。 鲁永年瞳孔骤缩,叫苦不迭,迅速避开。 不料两名玄霄洞天修士此刻也是面色惊变,竟同时撤退,当首之人脸色难看冷哼。 “白骨洞天竟与古修联合,好,好得很!走!” 他显然对血尸傀很忌惮,毫不犹豫带身旁师弟御空遁走。 隐藏暗处的赵无羁稍稍盘算,放弃了拦下这二人的想法。 凭三个傀儡,显然无法留下那玄霄洞天引气六重的修士,除非他亲自动手。 但他暂时还没打算立即动手。 鸡也要养肥了再杀。 这些人才刚进来,还没收集多少资源,杀了怪可惜的。 倒不如让这些人收集够了资源,下次碰到再出手掠夺。 两名玄霄洞天修士一逃,顿时,场内就只剩下还未来得及逃脱的鲁永年。 鲁永年看着两名白骨洞天修士和血尸傀,尴尬一笑,一咬牙,从腰间药囊内取出一株叶脉泛着金光的五叶灵芝,飘向对面白骨洞天修士。 “这位白骨洞天的道友,多谢相助,此乃可助灵力快速凝练提升的二级灵药“金霞兜”。 方才他们就是为抢夺此物才偷袭鲁某,鲁某愿以此物感谢二三位相助!” 暗处观察的赵无羁轻笑:“这鲁师弟.倒是识得大体。” 眼见其中一个白骨洞天修士接下灵药,另外一人一血尸却都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神色僵硬而古怪,似随时要扑杀上来。 鲁永年心在滴血,脸上勉强露出笑容,再度拿出一株金霞兜递送给另一个白骨洞天修士。 再面对那血尸傀的阴冷煞气目光时,他缓缓攥紧拳。 突然,不远处灵雾中陡然传来凄厉惨叫。 方才退走的引气六重玄霄修士竟再度飞回,胸口插着半截灵箭,另一个玄霄修士却是不见了踪影。 “这是?” 鲁永年面色顿变。 隐藏暗中的赵无羁皱眉,灵觉察觉到千丈范围内,突然冒出三个气息和灵威极强的陌生修士。 这种气息,完全不像他此前感应过的玄霄、青冥、炎灵等任何一方修士。 此时三股气息呈品字形刹那临近。 竟是无视在场的鲁永年和白骨修士,大有将几人全都一网打尽之势,尽显狂妄。 赵无羁心中奇异,下一刻便看到三名覆面修士破开雾气自三个方位合围而来,玄甲上的灵纹吞吐灵气,竟各个都是引气六重的强者。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引气六重的修士?而且气息如此陌生” 赵无羁眼神微变,“难道是这片秘境内的原住民修士?” 对面的鲁永年和玄霄洞天修士也是惊疑不定。 这时,为首者身影飘浮半空,目光突然落在鲁永年身上,兽面下的声音闷如雷鼓:“琳琅洞天修士,你可碰到你们洞天一个叫赵无羁的?” “找我?”暗处观察的赵无羁神色疑惑。 “赵师弟?”鲁永年一怔,警惕摇头道,“没有碰到过。” “好!”为首者淡淡道,“你先站到一旁,待我们处理了这几条杂鱼,你就可以跟我们走了。” “等等,你们”鲁永年刚要问询。 “休要聒噪!退下!”其中一个玄甲女修陡然冷喝,蓦地掐诀。 鲁永年身躯一颤,旋即似中了什么咒一般,竟当真乖乖退下。 看到如此一幕,赵无羁眉峰隆起,骤然下令。 操控的血尸傀突然暴起发难,腐肉中钻出数十根骨刺,直袭对面距离最近的玄甲修士。 却只听“叮叮”数声,骨刺被灵光流转的玄甲悉数弹开。 “好强的灵甲!这都是什么材质的灵甲。” 赵无羁心头剧震,感觉这些灵甲可能比他身上的还要强,竟然人手一套? 他立即掐诀,两名白骨弟子齐齐打出法器。 那玄霄洞天修士见状,第一时间竟不是联合一起出手,而是遁逃。 然而很快就被其中一位玄甲修士打出的飞剑拦截下来。 “嗤!” 这时,玄甲女修袖中飞剑倏然凝作一线寒芒,如银丝割裂雾气。 白骨洞天修士祭出的骨盾法器才刚迎上,便被剑丝一绕而过,盾面灵光霎时黯淡,“咔嚓”裂成两半。 那剑势未减,瞬息穿透傀儡咽喉,带起一蓬鲜血。 被操控的白骨修士喉头“咯咯”作响,仰面栽倒,体内的阴魂随着符箓一起消散。 “果然棘手……”暗处的赵无羁瞳孔微缩,指诀骤变。 一缕无形气禁如游蛇,登时缠上右侧玄甲修士的身躯。 那人身形猛然一滞,护体灵光竟随呼吸紊乱而明灭不定。 寒魄飞剑恰在此刻自树影中暴起,剑虹贯空,直刺其心口! “铛!!” 千钧一发之际,玄甲修士胸前灵纹骤亮,一层青蒙蒙的护罩凭空浮现。 剑气与护罩相撞,激得灵雾翻涌。 赵无羁冷哼一声,剑指下压,寒魄剑锋陡然迸发三寸玄冰煞气,“咔咔”声中护罩龟裂溃散。 “死!” 第二剑如电般再度斩出。 “谁!?” 那玄甲女修陡然捏碎袖中符箓,身形“砰”地炸作一团青烟。 剑光掠过,只将一截替身木桩劈成冰渣,木纹间还残留着血色咒痕。 “李代桃僵符?!”赵无羁心头一震,没料到对方竟也备有如此珍贵的符箓。 “何方鼠辈!” 剩余两名玄甲修士厉喝,其中一人加紧攻势,飞剑重创玄霄洞天修士。 另一人兽面下的目光如电扫向剑光来处。 那逃脱的女修更是翻掌祭出一面古镜,镜面灵焰吞吐,照得百丈内纤毫毕现。 赵无羁的隐形术早在打出飞剑之时就已退出,此时在幻影披风掩护下身影如重重幻影避开。 但被这剑光一照,竟被生生破去幻影,身影被罩定。 “死!” 其中一个玄甲修士怒喝间调动一个圆环法器。 法器中央顿时浮现一抹激烈光波,赵无羁灵觉狂跳,毫不犹豫捏碎袖中金蝉脱壳符。 “轰!” 刺目的光波将原地十丈内草木尽数湮灭,地面焦黑龟裂。 而赵无羁的真身已如金蝉蜕壳般闪至三十丈外,原先站立处只余一张破碎符纸飘落。 “竟能躲开‘玄光破’?!” 三名玄甲修士瞳孔骤缩。 然而未等他们再度出手,一阵诡异的昏沉感骤然侵袭神魂,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眼皮上。 三人身形一晃,护体灵光竟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赵无羁双指掐诀施展嫁梦术,心神随灵力损耗,同时御风术催至极致,身形如一道青色疾风绕至三人背后。 “嗖嗖嗖——!” 他一拍储物袋,十二枚符丹以及两枚醒酒石陡然凌空飞射,落地成阵,将三人围在中央。 符丹表面的嫁梦符丝与“醒酒珠”表面纹路同时亮起。 顿时,阵阵酒气与与梦境之力交织,幻化出层层叠叠的虚影。 小醉生梦死阵,开! “不好!” 为首的玄甲修士最先挣脱昏沉感,却又见周遭景象骤变。 药王山仿佛化作酒池肉林,灵雾凝成琼浆玉液,连同伴的脸都扭曲成嬉笑歌姬,意识昏沉。 他暴喝咬舌,痛感袭来,强行清醒,玄甲灵纹全开,试图以灵力冲散幻境。 但寒魄飞剑的锋芒已至! “铮!!” 剑鸣如龙,玄冰煞气裹挟着赵无羁全力一击,悍然斩向右侧修士脖颈。 那人玄甲护盾仓促升起,一颗无坚不摧的醒酒珠却电掣而来,瞬间洞穿护盾。 剑锋随即而至。 寒光闪过,一颗覆面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尚未喷溅便被冻成冰晶! “老五!”剩余二人霎时有所清醒,身上携带的清心法器玉佩齐齐裂开。 那女修猛地咬破舌尖,祭出一枚赤红玉简,刚想捏碎。 突然气息一阵弥散,紧接着一口古钟突然出现,‘铛’地一声爆响。 一圈肉眼可见的青色音波如涟漪般荡开,暗藏冲击心神之力。 两名玄甲修士刚恢复清明的眼神再度涣散,护体灵光如遭雷击般剧烈震颤。 “铛!!” 第二声钟鸣接踵而至,赵无羁身前的镇心古钟浮现密密麻麻的镇心铭文。 玄甲女修正欲捏碎的赤红玉简“咔嚓”裂开一道缝隙,却被音波震得脱手坠地。 另一名修士更是不堪,七窍渗出鲜血,玄甲灵纹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在此时,鲁永年与那玄霄洞天修士也已被钟声余波震醒。 鲁永年脸色挣扎而迷惑,见势不妙,迅速遁走。 那重伤的玄霄修士亦是震惊扫了一眼赵无羁,袖中甩出三张疾行符贴于双腿,化作残影向药王山深处逃遁。 “破!” 法阵之外,赵无羁剑指猛然下压。 寒魄飞剑趁势化作一道白虹,自女修右肩贯入,玄冰煞气瞬间冻结其半身经脉。 剩余那名修士怒吼着挥剑格挡,却被突然冲出的身血尸傀自背后一爪掏穿背后,腐毒顺着破碎的玄甲缝隙疯狂侵蚀。 十二枚符丹在这同时,突然爆开,强横的阵法嫁梦之力,化作无数梦境青丝缠上二人。 两颗醒酒石更是疯狂旋转,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这两名玄甲修士立即意识昏沉。 赵无羁抓住时机,一拍储物袋,指间弹出两枚漆黑符丹,精准射入二人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缕缕阴气钻入经脉,与嫁梦术残留的梦境之力交织成网,将二人的阴魂身暂时禁锢。 “通幽,控!” 赵无羁双瞳泛起幽光,神魂阴风勾勒出三道血色符纹,分别没入两名修士眉心与心口。 二人身躯剧颤,玄甲下的眼眸逐渐蒙上一层灰翳,挣扎的肢体亦随之僵直。 数息后,二人如提线木偶般垂首而立,周身灵压虽未减,阴魂却已被符丹与通幽术强行镇压。 赵无羁心神略有些疲惫,看了一眼不远处引气五重的白骨修士。 同时强行操控两个引气六重和一个引气五重的修士,已是他能承受的极限。 他意念如针,操控二人入梦,探入这两名被控的玄甲修士的梦境,试图触及这二人的记忆。 然而这二人的梦境却似如一片刺目白芒。 仿佛有无形屏障将关键信息尽数遮蔽,连做梦都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奇怪!” 他皱眉,看向地上另一具玄甲修士的尸体。 迅速靠近过去,阴风神魂飞出,卷起对方还未消散的阴魂,强行浏览对方魂中的近期记忆。 但涉及关键处,依旧是一片白芒,仅余零星碎片浮于表面。 例如四级灵脉的矿洞深处,突然出现十三名玄甲修士的身影。 又例如一幕破碎的画面中,几人以“王朝修士”自居,腰间悬着刻有“玄”字的令牌,却无更多身份线索。 记忆最深处,隐约传来威严低语:“王朝之事……不可泄……” “这些人,被下了禁制!” 赵无羁脸色阴沉。 根据零碎记忆,这几人进入秘境前,曾服下一枚金色丹丸。 此后关于背后势力的记忆便如被烈阳灼烧的雪片,消融殆尽。 他撤手沉吟:“王朝修士?为何这些人知道我的名字,还想要杀我? 却又没有对鲁师兄下手看来这次秘境的水,比我想象中更深。” 他眼神中也不禁浮现出杀机。 有人对他设下了杀局。 结合四级灵脉矿,再结合动机,设局者似乎唯有洞主钟奎。 但钟奎又是如何与这些神秘的王朝修士建立联系的? “我必须尽快收集资源提升实力了,出去后,这老狗若是见我没死,必然会杀心更重.我得将他反杀。” “现在既是他设局,我不如将计就计” 赵无羁看向身前两个已被他操控的王朝修士,眼神幽冷,上前摘下其中一个女修的面具。 面具下的面容却令他眼神微变惊异,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160:貌似峰主,剑破玄甲救知夏(月票加更20/25) 突然摘下的面罩,显现出的女修容貌,令赵无羁不由惊了一下。 因为这女修乍一看,相貌竟是与花青霜有六分相似。 只是少了那份清冷孤傲的气质,眉宇间亦无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霜寒之意,仅这四分不似,便让她的姿色逊色不少。 “嘶……” 赵无羁眉头微蹙,目光狐疑地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两息,心中暗忖:“巧合?” 他抬手又摘下另一名男修的面罩,仔细端详。 此人五官虽与花青霜大不相同,但眉目间的神韵竟隐隐有三分相近。 “错觉?” 他揉了揉眉心,低声自语:“才进秘境一日,便想峰主想疯了?还是心神损耗过甚.” 目光扫过地上那具被枭首的尸体,他略一迟疑,还是上前揭开了面罩。 显露出一张枯槁丑陋的老脸。 “呼……” 赵无羁紧绷的肩线微松,长舒一口气,心里却是已有些疑窦重重。 这些身穿玄甲之人来历神秘且强大,身上的法器都非常厉害,似乎来头很大。 赵无羁眯起眼睛,脑海中闪过先前种种线索。 同门的鲁永年明明被这些人撞见,却未被灭口,反而被一道咒术轻易操控,沦为傀儡,似乎早就被下了咒法。 更诡异的是,这批人似乎一直在搜寻他。 “莫非.他们与洞主钟奎有关?” 他心中暗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面前两名玄甲修士的面容上。 脑海中逐渐冒出一个名字.花冷云! 曾经在孤云剑窟之中,他曾以嫁梦术窥探过花冷云残留的剑意,所见之景至今难忘: 无尽黑暗中,锁链如毒蛇缠绕,将那道孤傲身影拖入深渊. 彼时,他以为出手之人必是钟奎。 可如今,看着这些神秘莫测的王朝修士,昔日的猜测已经开始动摇。 “难道花前辈还没死?只是被抓去了这神秘的王朝那这些人又是?” 赵无羁绕着两人一边转悠,一边恢复灵力。 “莫不是花前辈的兄弟姐妹也没听峰主说她有什么姑姑伯伯.” 赵无羁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都怀疑过,面前的二人是花前辈被捆去王朝后所生的子嗣。 但时间根本对不上。 花冷云是在十一年前失踪的。 那时就算立即被借种催生,生下的子嗣如今最多也就十岁稚龄。 而眼前这两人,怎么看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 更关键的是。 他方才以秘术窥探过二人记忆,其中并无半点“花”姓痕迹。 “啧” 赵无羁轻嗤一声,随手掸了掸衣袖,收起寒魄飞剑。 既然想不通,那便暂且搁置。 他利落搜刮战利品,摸出六十余块源晶、一枚上古灵石及一张李代桃僵符。 “啧,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灵石?” 赵无羁打量手中摸出的熠熠生辉的灵石。 这枚灵石足有鸽子蛋大小,通体如琥珀般澄澈,内里流转着液态般的灵光,仅是握在掌心,便能感受到澎湃的灵力如潮汐般脉动。 其中储存的灵力储量近乎源晶百倍,且无比纯净。 “这宝贝,真不错” 赵无羁爱不释手,迅速收入储物袋内,没舍得扔壶天空间。 除此之外,其他的便都是法器。 赵无羁没有取走法器。 这些傀儡,也需要法器才能发挥出战斗力。 他又将死去的白骨洞天修士身上的法器取走,直接都扔进壶天空间之内。 “如今壶天空间内,已经扔了快九十块源晶,应该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了,不知未来能否蜕变.” 赵无羁观察空间内的细微变化,有些期待。 每天维持壶天空间的存在,便能使他的壶天术每天提升一到两点熟练度。 时间一长,此术自然而然就能突破,且壶天空间,也在随着资源的变多而有细微的成长。 赵无羁召来小玉狐狸和八哥雄霸,屈指弹出一缕灵光,在两个禽兽朋友的额前一点。 “东南八十里,有片荒废的灵药园,你们去那里看看,自己找找好处。” “啾啾!” 小玉狐耳轻颤,琉璃般的眼珠滴溜溜转着,似在权衡离开赵无羁的利弊。 雄霸则扑棱着翅膀,歪头“嘎“了一声,黑豆般的眼睛里满是狐疑。 赵无羁嗤笑,屈指在雄霸喙上轻弹一记,“去吧,接下来的路.不适合带着你们,你们也需要自己成长。离开时再汇合。” 一狐一鸟对视一眼,终究还是领着怂包老虎离去,消失在密林深处。 望着它们离去的方向,赵无羁眸中寒芒渐盛。 十三人。 从搜魂得来的记忆里,这批王朝玄甲修士共有十三之数。 除去镇守四级灵脉的六人,尚有四个还在外面。 那四人中,有一名佩戴兽首面具的龚师兄似是领队,或许知晓更多内情关于钟奎、关于花冷云,甚至可能与花峰主有关。 “与其被动等洞主设计的杀局临头,不如先撕开一道口子.” 他指尖掐诀,操控两个玄甲修士中的女修拿出传音玉符,向那兽面玄甲首领放出联络符箓。 同一时刻,五六十里外,一个废弃的古遗迹边。 “咔嚓!” 玄铁战靴猛然踏下,无上道子发出一声惨叫,头颅如熟透的瓜果般爆裂,在兽面修士的靴底拉出黏稠的丝线。 道子残存的躯体仍在抽搐,手指深深抠入泥土,仿佛不甘就此陨落。 “呵无上道子?的确有些能耐,能与我斗法超过五个回合的同境界修士,已很是少见!” 兽面修士低头,面具孔洞中透出两道凌厉之芒,冷冷扫过道子逐渐僵硬的尸体。 他抬脚甩了甩靴上污秽,转头望向另一个无上洞天弟子遁去的方向。 远处林木间,一道素白身影正急速远去,衣袂翻飞如惊鸿掠影。 “那女子逃得倒是快,完全没打算救他们的道子?” 沙哑的嗤笑从铁面下传出,他正欲追击。 腰间一枚传讯兽符却骤然亮起刺目血光,符文扭曲如活物般蠕动。 “嗯?” 男子眉头一皱,指间灵力灌入兽符。 霎时间,符中传来同伴急促的嘶吼,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惊惧: “龚师兄,发现赵无羁!此人很强,但已经被我们击伤,正在往药王山东北断崖逃窜!速来!!” “赵无羁!?” 兽面修士龚师兄眼瞳孔骤缩,再度传讯过去,却发现对面已不再回应。 他铁指猛然攥紧兽符,骨节发出“咯咯“爆响。 一旁两名同伴也都是神色惊异。 龚师兄沉默一瞬,随即抬手一挥,声如寒铁交击: “小七去杀了那无上洞天的女修,小四小六随我去杀了那赵无羁!“ 三道玄甲身影瞬间暴起。 一道如黑色闪电撕裂密林,直追逃遁的无上洞天女子而去。 而龚师兄与另一人则转身踏地,体外法器和剑光一闪,身影破空,直奔药王圃的方位而去。 药王山,东北断崖。 赵无羁指尖一碾,传讯兽符顿时化作齑粉,簌簌洒落崖边。 他袖袍一卷,数道傀儡如鬼魅般隐入四周阴影。 而他自己则立于崖前,指间符丹流转,与醒酒石相合,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道晦涩阵纹。 小醉生梦死阵,渐成。 忽然! 怀中传音玉符微微一颤,泛起温润灵光。 “嗯?”赵无羁眉梢轻挑,唇角勾起一抹懒散笑意,“知夏?倒是忙得忘了联系她.” 他随手取出玉符,尚未开口,便听南知夏急促的声音穿透符光而来。 “无羁!秘境里出现了几个神秘修士,绝非外面的洞天修士!他们已杀了无上道子,实力极其恐怖!” “咔!” 赵无羁指节骤然绷紧,眸中寒芒骤现,立即传音:“你在何处?我已遭遇过这批人,速来药王圃!” 对面呼吸陡然一滞,紧接着传来衣袂破空的猎猎声响。 南知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惊惶:“你在药王圃?!可他们已有三人朝那边去了!还有一个在追我无羁,快走!” 山风骤起,卷动赵无羁的衣袍。 他缓缓抬眸,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径,眸光一沉。 “别慌!” 他语速极快,字字如刃,“你立即转向西南,绕开主路,引那追兵入林,我马上会来找你。” 既然四名王朝修士中,有一人在追杀南知夏落了单。 那也正好是给他逐个击破的机会。 否则看那龚师兄能轻易斩杀无上道子的实力。 四人联手,即便他操控几个傀儡,也未必就能将对方全歼。 他底寒芒乍现,袖袍翻卷间,数道傀儡如雾般消散于山林阴影之中。 下一瞬,他剑指掐诀,周身灵力骤然沸腾。 “呼!!” 山风骤烈,赵无羁的身影竟随风而散,化作一缕无形无质的疾风,瞬息掠过树海。 所过之处,落叶不惊。 半炷香后。 西南密林,杀机凛冽。 南知夏素白衣袂翻飞如雪,身影掠过层层树梢,带起细碎灵光。 身后十丈外,玄甲修士狞笑如雷,御空的身影横冲直撞,绝非寻常御空之术,速度惊人,震得古木簌簌颤抖。 “小圣女何必徒劳?”那声音裹挟着腥风扑面而来,“乖乖就擒,道爷还能让你快活几日!” “聒噪!” 南知夏眸中寒芒骤闪,素手一翻,一道紫雷符箓破空而出。 “轰!!” 雷霆炸裂,刺目电光如银蛇狂舞,瞬间撕碎玄甲修士的污言秽语。 气浪翻涌间,那狰狞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闷哼。 她正欲转向,腰间玉符突然传来温热震颤。 “知夏,左前方山谷!” 赵无羁的声音穿透风雷,清晰可闻。 “无羁!” 南知夏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浮空身影在虚空轻点,身形如白虹贯日,毫不犹豫折向所指方向。 “贱人找死!立即束手就擒!!” 雷火中猛然冲出一道狰狞身影。 三道乌黑锁链如毒蛟出海,带起刺骨阴风直袭她后心。 锁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空气中弥漫着腐朽气息。 “否则,道爷必.” “铮!” 一道霜寒剑气自断谷深处炸开,如雷音贯耳,瞬间劈碎锁链。 “谁!?” 玄甲修士身形骤顿,还未看清剑光来处,头顶赤焰灵珠已轰然砸落,灼浪焚天! 他仓促召出一面法盾格挡。 盾面却在接触灵珠的刹那被爆裂火珠震得巨颤,随即被剑气雷音一斩而裂。 冰火交织间,赵无羁的身影如一阵风鬼魅般闪现,当空拉出道道残影。 指尖气禁术无声无息施展,生生掐断了对方周身灵力流转。 “你!”玄甲修士只觉体内灵力一阵巨颤,才瞪大双目。 “噗嗤!” 寒魄飞剑穿喉而过,血液还未落地便凝结成冰晶砸碎。 玄甲修士瞪大眼睛倒地,面具崩裂,露出半张凝固着不可置信的脸。 一片枯叶悬停半空。 “否则你要怎样?” 赵无羁的身影降落在悬停枯叶之上,眼神冰冷带笑。 “无羁!” 南知夏足尖刚触及地面,战斗已然落幕。 她怔然抬首,只见赵无羁如一片轻羽般自半空飘然而下,寒魄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袖中。 那周身流转的灵力威压,竟比先前强横数倍不止。 “你”她眸中映着对面无羁含笑的面容,声音微颤,“你何时突破的引气六重?” 赵无羁随手掸了掸袖口,冲她眨了眨眼:“方才入秘境时,吸了几口灵气,又恰好捡到几株金霞兜。” 他指尖一翻,一株金霞灿灿的灵药凭空浮现,“喏,吃了三株,就这么突破了。” “三株金霞兜?!”南知夏檀口微张,纤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这可是三级灵药,你竟连吃三株.” 话音未落,那株金霞兜已划出一道流光向她飞来。 “见者有份。” 赵无羁笑意清浅,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三级灵药罢了,这秘境里肯定多的是。” 南知夏慌忙接住灵药,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耳尖微红,正欲推辞。 却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已再度凌空而起,衣袂翻飞间,似要乘风而去。 “无羁!”她急急唤道,纤指不自觉地攥紧灵药,“你要去哪里?” 赵无羁身形微顿,垂眸望来,“乖乖在此炼化金霞兜。” 他拂袖一甩,道道符丹飞出,在南知夏脚下勾勒出一个防护阵纹,“我去杀些人,莫要跟来。” 话音未落,身影已化风般迅速远去。 南知夏凝眸望去,只见他飞遁的方向赫然是。 “药王圃?!” 她心头猛地一跳,素手不自觉地按住心口,忙喊道:“无羁!莫要逞强!” 清越的嗓音在山谷间回荡,“千万小心!” 远处那道身影似乎顿了顿,继而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云霭之中。 南知夏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掌心金霞兜散发着温热,心中却已有些迷茫。 怎么越是修炼,她越是发现,已经有些看不透自己这未婚夫了? 对方的实力变强的速度,似乎已超越了她的想象,连道子都根本比不上。 药王山东北断崖处,山风呼啸,卷起阵阵枯叶。 龚师兄等三名玄甲修士的身影骤然落下,铁靴踏碎崖边碎石,目光如电扫视四周。 “人呢?”其中一名玄甲修士皱眉,声音低沉。 “三师姐传音说在此处,莫非有诈?” 另一人召出法器,警惕地环顾。 为首的龚师兄沉默不语,面具下的双眼微微眯起,似在感知周围的气息。 忽然,山林深处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唤:“龚师兄……我在这里,救我……” 那声音断断续续,正是先前传讯的同伴。 “是三师姐!”一名玄甲修士脸色一变,抬脚就要冲入林中。 “站住!” 龚师兄冷喝一声,抬手拦住他,“小心埋伏。” 他目光锐利,扫过幽暗的密林,随即指向其中一人:“小六,你遁速最快,你进去看看,若有异状,立刻撤退。” 小六点头,周身灵力涌动,谨慎地踏入林中。 暗处,已是施展御风术堪堪及时返回的赵无羁,隐形藏身于一棵古树之后,气息收敛如枯木。 目睹这位龚师兄的谨慎安排,他心中暗叹:“这些人,果然难缠。” 他原本计划引三人入阵,逐个击破。 但这龚师兄的警惕打乱了他的节奏。 “看来只能……”赵无羁目光闪烁,隐匿中的身影悄然退后. 161~162:武修对决,王朝秘辛,修仙大族(二合一大章) 随着赵无羁的身影消匿后退之时,不远处林间突然爆出刺骨腥风! 一具血尸傀从腐叶中暴起,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枯爪直掏向玄甲修士小六的后心。 与此同时,一名白骨教修士身影自树梢显现,法器骨刃交织成网,封死其退路。 “有埋伏!!” 玄甲修士小六厉喝一声,迅速操纵一件簸箕般的法器防护,同时打出一道古印。 不料,斜刺里忽然又有一道剑光袭来,正是被赵无羁操控的另一个玄甲修士傀儡出手。 小六猝不及防,簸箕法器尽管迅速挡住飞剑,身躯却被血尸傀猛地抱住。 法器白骨刃登时狠狠落在其身上玄甲之上,爆出一团刺目灵光。 “小六?!”林外玄甲修士小四瞳孔骤缩,未等龚师兄开口便已化作残影冲入林中。 龚师兄却仍负手而立,并未冲进去,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有意思……竟然能反控制我的人?这么说传讯玉符” 话音未落,他目光一凝,猛然侧身! “嗤!” 一道冰寒无比的剑气几乎是擦着咽喉掠过,激撞玄甲自动浮现的护罩,刮出刺目灵光。 赵无羁的身影如鬼魅般在侧后方浮现,剑指已一动,寒魄飞剑闪电般绕弯,切割向对方脑袋。 嫁梦术! 赵无羁几乎同时掐诀,眸中银芒暴涨。 龚师兄身形微晃,面具下眼神霎时有些涣散。 但下一刻,他胸前兽首玉佩轰然炸裂,竟将梦境撕开一道裂缝! 咔!—— 龚师兄体外玄甲护盾登时被寒魄飞剑切割裂开,他陡然清醒暴喝,袖中飞出一道赤红飞剑,化作长虹贯日之势阻挡。 “铛!!” 寒魄飞剑裹挟剑气雷音截击,两剑相撞的冲击波震得方圆十丈古木拦腰折断。 赤红飞剑哀鸣一声,剑气长虹不敌剑气雷音的剑势,被生生磕飞。 “剑气雷音!?好胆!” 龚师兄趁机连掐法诀。 ‘唰唰唰’七件法器同时从储物袋飞出,竟在周身结成爆裂阵势! “爆!” 轰!轰!轰! 法器自毁的灵焰吞没战场,寒魄飞剑被气浪掀飞。 烟尘中,龚师兄玄甲尽碎,露出精铁般的虬结肌肉,浑身筋骨爆出炒豆般的炸响,一股凶猛霸烈的威压如山崩海啸,猛然冲出。 “武修?!” 赵无羁眼神微变急退。 却见对方一步踏碎地面岩层,狂吼一声一爪已至胸前,爪锋如妖兽般锃亮狰狞! “铿”地一声爆响! 这一爪如陨星坠地,赵无羁护体灵力瞬间崩解,衣下灵甲浮现一层紫光护罩,却也在这利爪下顷刻崩碎,灵甲也被利爪撕裂。 “嘭”! 他整个人倒飞而出,撞穿三棵古木才堪堪停下。 龚师兄浑身筋肉虬结如龙,玄甲下青筋暴突,周身蒸腾着血雾般的煞气,引气六重以及血煞六重的恐怖灵威,将方圆十丈内的落叶都碾成齑粉。 此人竟同时也是一名武修,先前危机之时,才骤然爆发了所有实力。 “能逼我暴露出武道人仙一脉的力量,小子,你就算是死,也足以瞑目了” 他话音戛然而止。 赵无羁此刻竟是从断木间缓缓站起,蓦地伸手扯下身上撕裂的法袍和灵甲,显露出布有淡淡压抑血纹的身躯。 他周身血煞之气骤然沸腾,如火山喷发般轰然扩散,身形在煞气环绕中气血贲张,肌肉贲起虬结,青筋暴起,脚下腐叶瞬间焦黑碳化,化作飞灰飘散。 三重血煞如岩浆般环绕流转,将四周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蒸腾。 “血煞三重?!”龚师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眼中迸发出狂喜之色,“天南这等小旮旯,竟还有人能得到武仙一脉真传?” 他铁靴猛地踏前一步,地面龟裂:“说!你继承的是哪一支武仙道统?若有价值.” 他忽然压低嗓音,带着蛊惑之意,“我可饶你不死,甚至,引你入王朝修行!” 赵无羁眸光微闪。 他本就欲探听王朝底细,此刻龚师兄展现的血煞六重修为,配合那些珍稀法器,飞剑、李代桃僵符、上古灵石.无不昭示着那个神秘王朝的恐怖底蕴。 “告诉你倒也无妨。” 赵无羁血煞之气略微收敛,声音低沉如雷,“只是我这道统.未必适合你。” 他忽然话锋一转,眼中血芒暴涨,“不过,想知道答案,你总该先拿出诚意。” “是钟奎派你们来的?花冷云前辈.如今身在何处?!” 龚师兄身形骤然一顿,眼中精芒暴涨,死死盯着赵无羁。 他偏首望向远处仍在缠斗的两名玄甲修士与傀儡,眉峰渐渐拧起,眼底的讶异之色愈发浓重。 “有意思.”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闷雷,“天南这等贫瘠之地,只有天南秘境还有点价值,竟能养出你这等人物?” 他目光如刀,似要将赵无羁剖开细看:“同时操控傀儡与我对战.你是如何做到的?” 见赵无羁沉默不语,龚师兄突然狞笑一声,指诀骤变,一声暴喝:“控!” 赵无羁眉头微蹙,灵觉瞬间扫过周身,却未察觉任何异样。 “你竟然”龚师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首次浮现震惊之色,“未中琳琅洞天的惑心咒?甚至连血脉咒都未被种下?!” 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有趣!太有趣了!看来你背后另有高人?你的武仙道统,莫非也是由此而来?” “血脉咒?” 赵无羁心头一震,脑海中闪过鲁永年被操控时那木然的眼神。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底浮现。 难道这神秘王朝,竟凌驾于琳琅洞天之上?甚至能通过血脉操控修士? “呵” 龚师兄忽然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玄甲上的兽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也难怪,你身处天南,不知血脉咒再正常不过。” “不过.你们洞主钟奎倒是清楚得很。正是他请我们来取你性命。“ “至于花前辈”他故意拖长声调,“你既然知道他,想必是因为他曾在琳琅洞天待过?” “花前辈他……” 赵无羁刚要追问,龚师兄却突然震袖,周身血煞如火山喷发般轰然炸开! “废话够多了!”他眼中杀机暴涨,“既然你不肯乖乖交代,那便拿下你再说。” “等等!”赵无羁忙喝,“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先回答我关于王朝.” “聒噪!拿下你,我一样能逼问出!” 龚师兄一声低喝,身影骤然缭绕血煞猛冲而来,所过之处,地面龟裂,空气扭曲,那恐怖的威压令人鼻息皆窒! 寒魄飞剑乍现! 剑气雷音炸响的刹那,龚师兄右爪已裹挟风雷之势横扫,“铛”地一声将飞剑劈得火星四溅。 不料剑身突然崩散为千百道银丝。 交织成寒霜剑狱般当头罩下! “雕虫小技!” 龚师兄体外玄甲虽被寒魄飞剑切割得护罩摇晃、灵光崩裂。 但他却狂吼一声,浑身肌肉如虬龙盘结,血煞之气骤然爆发,与玄甲残余的灵光交织成赤金交织的狂暴罡气,硬生生将缠绕周身的寒霜剑丝震得寸寸崩断! 与此同时,他袖中赤红飞剑如血虹贯日,带着刺耳尖啸直斩赵无羁咽喉! 然而赵无羁身形如风,在剑锋临身的刹那化作残影消散,双指掐诀猛然暴喝:“禁!” 气禁术化作无形枷锁,瞬间勒紧龚师兄周身经脉。 原本汹涌澎湃的灵力骤然晦暗,连赤红飞剑都微微一滞,灵光黯淡。 “嗯!?” 龚师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但随即狞笑更甚。 他浑身血煞之气非但未散,反而在体表凝结出一层金属般的鳞甲光泽,肌肉蠕动间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你竟懂得如此珍贵的禁灵之术?但武修又何惧禁灵?!” 他竟纯粹以肉身蛮力再度爆发,双臂如巨蟒绞杀,将半数寒霜剑丝生生扯碎! 剑气割裂之处,血肉翻卷,却不见半滴鲜血,伤口下泛着冷铁般的光泽,筋肉如活物般蠕动愈合,仿佛他的身躯早已超脱凡胎,化作一具人形凶兵! “去!” 赵无羁猛然甩出赤焰灵珠,灵珠在半空中轰然炸裂。 九道火蟒咆哮而出,烈焰翻腾,灼烧得空气扭曲! “轰!” 龚师兄怒喝一声,双臂交叉格挡,玄铁般的皮肤在火蟒撕咬下瞬间烧得通红,甚至浮现出焦黑裂纹。 他眼中厉色一闪,骤然催动一张【李代桃僵符】,身影刹那模糊,被一张符箓化作的木头代替,消失在原地。 然而,他身影才从另一个位置出现,忽见赵无羁身影如风欺身而至,血煞缠绕的血爪抓出血煞罡气,轰向其丹田:“这一爪,还你!” 血爪狠狠轰向龚师兄丹田! 龚师兄瞳孔骤缩,本能地催动护体血煞之力抵挡,然而! “嗤——!” 血煞罡气如毒蛇般钻入他的护体煞气,竟如滚烫烙铁入雪,顷刻间腐蚀消融! 他的血煞之力不仅未能阻挡,反而被对方的血煞之气反向侵蚀。 “什么?!” 龚师兄大惊,仓促间强行爆发肉身之力,肌肉如金铁般鼓胀,试图硬抗这一爪。 然而血煞罡气已如附骨之疽,狠狠撕开他的护体灵光,直透丹田! “嘭!” 一声闷响,龚师兄身形暴退数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首次浮现惊怒之色。 他低头看向腹部,只见被血爪击中的部位,血肉竟隐隐泛出诡异的灰黑色,仿佛被某种污浊之力污染,连自愈速度都大幅减缓! “你这是什么妖兽精血炼化的血煞灵力?!”他咬牙低吼,眼中杀意暴涨,“天南怎么可能有如此高等血脉的妖兽?” 赵无羁此时同样眼神浮现一丝愕然,立即就想到了上次利用阳珠之力吞噬的天道因果劫浊。 没想到竟有如此强猛的威能。 他没有迟疑,再度调转剑光,化作剑气雷音,配合法器进攻对方。 既然这龚师兄不愿多说,他也不废话,趁其病要其命,立即速战速决。 一拍储物袋,镇心钟飞出,与赤焰灵珠同时祭出! “铛!!” 镇心钟凌空震颤,音波如潮,震得龚师兄身形一滞,耳鼻溢血。 他怒吼一声,一身法力调转滞涩,唯有以血煞之力封堵耳窍,却见九道火蟒已从赤焰灵珠中咆哮而出,烈焰交织成网,将他周身退路尽数封锁。 龚师兄咬牙掐诀,储物袋内再度飞出三件法器,以流转滞涩的法力调动。 “爆!!” 三件法器在火蟒扑至的瞬间同时自爆! “轰!轰!轰!” 灵焰与雷光炸裂,火蟒被气浪撕碎,赤焰灵珠都骤然崩裂开来。 赵无羁身影也被震退。 烟尘中,龚师兄狂吐出一口鲜血,借机化作血虹遁向不远处林子。 “醉生梦死,阵起!”赵无羁突然双手掐诀。 才冲出十余丈的龚师兄顿感四周景物骤然扭曲。 “阵法?!” 龚师兄神色惊骇,猛然刹住身形,惊觉自己竟陷入一片朦胧幻境。 远处酒旗招展,楼阁虚影浮动,似有醉汉踉跄高歌。 这阵法虽无杀伐之力,却令他只感到意识一阵昏昏沉沉,犹如醉酒般,强烈睡意袭来,遁速骤减! “呃——!” 龚师兄猛然咬破舌尖,鲜血顺着嘴角溢出,试图以剧痛驱散脑中混沌。 他甩头暴喝,眼中血丝密布,却见赵无羁已如鬼魅般逼近身前。 “晚了。” 赵无羁冷声未落,袖中酒葫芦已然飞旋而起。 葫芦口金芒乍现,一道琥珀色的酒瀑倾泻而出,浓郁酒香瞬间化作迷蒙雾霭,将龚师兄彻底笼罩。 两枚醒酒石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清光与酒雾交织,竟形成奇特的醉意循环。 金樽宝酒! 当年,赵无羁浅尝一两便醉倒三日的仙酿,此刻足足泼出半斤! 龚师兄身形踉跄,血煞之气如潮水般褪去。 他双目赤红,强横肉身在小醉生梦死阵中徒劳挣扎,却终究抵不过这醉意侵蚀,眼神逐渐涣散。 “半斤宝酒.”赵无羁指尖轻抚酒葫芦,眸中寒芒如星,“可得从你身上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骤然掐诀,一声清喝:“张嘴!” 浑噩中的龚师兄木然张口。 “嗖——” 一枚通幽符丹破空而入,灰雾瞬间爆散。 无数诡异符文如活物般钻入七窍,在皮下蜿蜒游走。 赵无羁双手结印如电,银芒自指间迸射,神魂化作九道阴风锁链,直刺对方眉心! “呃啊啊啊——!” 龚师兄突然仰天嘶吼,浑身剧颤,玄甲下的肌肉虬结暴起,血煞与灵力疯狂抵抗符丹侵蚀,阴魂更是挣扎。 赵无羁只觉心神如负千钧,操控之力几欲崩散。 “操纵的人太多。” 他当机立断,左手并指一划。 “解!” 阵外,正配合着与玄甲修士缠斗的一个白骨洞天修士骤然僵立,眼神恢复清醒。 但瞬间,玄甲修士小六的法器便打来,刺激得这白骨洞天修士一个激灵,立即下意识反击。 阵法内,赵无羁借着腾出心神,通幽术银芒大盛,终于凭符丹之力彻底束缚困住龚师兄的阴魂。 “你这到底是什么术法!?为何比,王朝血脉咒还要强!呃啊!” 龚师兄的阴魂惊怒,终于浮现恐惧情绪。 发现与赵无羁斗法到最后,竟还没有完全看透这个天南小旮旯里的修士。 然而他的所有疑问,都不会得到解答。 “跪下!” 一声厉喝,龚师兄瞳孔涣散,挣扎的躯体渐渐僵直,最终单膝跪地,喉间挤出嘶哑回应:“……遵命。” 赵无羁松口气,脑门青筋鼓跳,心神损耗极大。 他目光看向阵法外,挥挥手下令道。 “去解决他们!” “是!” 龚师兄浑身酒气,蓦地如蛮兽般冲出阵法。 “龚师兄!?” 阵外顿时传来惊呼惨叫。 一盏茶后。 赵无羁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缓步踏出阵法。 指间一挑,两枚醒酒石化作流光没入袖中。 四周散落的符丹相继崩解,药力耗尽后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林间战场满目疮痍。 血尸傀残躯断成数截,暗红的尸血浸透腐叶。 白骨洞天修士仰面倒地,虽在最后时刻挣脱控制,却仍被玄甲修士小六的临死反扑洞穿心脉。 而小四与小六,此刻也已成为两具冰冷的尸体,怒目圆睁的面容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仿佛至死都不愿接受这样的结局。 场中,唯余三道玄甲身影静立如松,新添的龚师兄站在最前。 这些王朝修士确实棘手,即便经历惨烈厮杀,身上也不过添了几道浅伤。 尤其是龚师兄。 引气六重修为辅以血煞六重的武修体质,配合那柄能剑气化虹的飞剑,简直就是为杀戮而生的怪物。 若非遇上赵无羁,以此人战力,怕是能单枪匹马屠尽秘境中的所有洞天修士。 “果然.” 赵无羁伸手按向龚师兄身上伤口,消除伤口处还在腐蚀的血煞之力,眼神渐冷,“这王朝对天南秘境是图谋已久。” 这批训练有素的杀戮兵器,绝非临时拼凑。 那神秘王朝,怕是早在多年前就开始布局 “可惜,这些王朝修士,都被下了禁制,根本不能透露王朝的太多讯息.但绝对是其他州的势力。” 赵无羁凝视着面前三名被操控的玄甲修士,眉心微蹙。 他能清晰感受到三人的阴魂正在疯狂挣扎。 每一次冲击都如重锤砸在他的心神之上,带来阵阵眩晕。 “同时操控三个引气六重.”他揉了揉太阳穴,“再加上还兼修血煞六重的龚宇,确实吃力。” 他再度尝试施展嫁梦术,银芒刚触及龚宇眉心,便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回。 对方梦境中唯余白茫茫一片,所有关键记忆皆被禁制封锁。 “啧” 赵无羁收术沉吟,忽然眸中精光一闪。 既然强取不得那便潜移默化的操控这些人,扶植对他的忠心! 他手指轻敲储物袋,数十枚改良符丹鱼贯而出,悬浮于空。 这些符丹表面流转着暗纹,与他先前所用的截然不同。 “往后每三日服一枚。” 他将符丹分发给三人,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记住,你们只是遭遇秘境异变,同伴失踪,而非战死。” 龚宇木然接过符丹,玄甲下的身躯却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赵无羁唇角微勾。 四级灵脉处尚有六名玄甲修士,这是个隐患。 但若操作得当 这些都可以化为暗棋,或许能为他掀开这来自其他州的王朝神秘面纱的一角。 这种操控方式,与控制血尸傀一样,只是加大了些药力。 他拂袖一挥,开始清点战利。 三名陨落的王朝修士已无用处,被他尽数收入壶天空间。 这些人身上的灵甲虽品质上乘,却都铭刻着古怪的王朝徽记,显然是制式装备,暂时不便使用。 可以回去后交给严师伯融了重炼。 “倒是收获不小。” 近百枚源晶莹莹生辉,两块上古灵石氤氲着古老气息。 更有两张李代桃僵符箓,这等保命符箓,即便在洞天也属罕见。 赵无羁将源晶尽数投入壶天空间。 看着那片小天地在灵气滋养下微微震颤,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满意。 毁尸灭迹后,他带着三名傀儡悄然离去。 接下来的计划已然明晰:借刀杀人,浑水摸鱼。 这三名王朝修士将成为他手中的刀,在外劫掠资源却留有余地。 既要让各大洞天损失惨重,又要留下活口,将祸水引向那神秘王朝。 而他自己 赵无羁望向远山,眼中精芒闪动。 与南知夏借秘境资源潜心修炼,才是重中之重。 在这乱局之中,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之本。 而且修为提升起来后,他同时操控三名六重修士的心神压力,也就没那么大了。 这天南秘境,也只是入口处所设阵法禁止引气六重以上的修士踏入。 可进来秘境内后,没有阵法禁制压制,修为突破起来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且出去后也更好解释。 这也是各大洞天弟子都宁愿压制修为,也要进秘境的最大原因。 只需完成洞天交代的灵材采集任务,余下机缘,皆可据为己有,在这灵气充沛的秘境中,突破境界如顺水推舟,远比外界末法时代苦修数年来得轻松。 当然 那些被惑心咒操控至深的修士,即便偶得奇遇,恐怕也只会傻乎乎地上缴洞天,全然不知为自己谋利。 片晌过后。 赵无羁将三名王朝修士都派了出去,独自返回山林深处,穿过一片茂密的古木林后。 前方豁然开朗,显露出南知夏临时开辟出的一个简陋洞府石窟。 山风轻拂,南知夏盘坐在洞府外的青石上,素白衣裙如雪铺展。 她双眸微阖,周身灵气流转,似与周遭草木呼吸相合。 忽地,她睫毛轻颤,倏然睁眼。 “无羁!” 见那道熟悉身影踏风而来,她眸中忧色顿散,化作盈盈欣喜,素手轻按青石,身形已如蝶般轻盈跃下,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 “你总算回来了!” 她急急将人上下打量,“可曾与那些神秘人交手?有没有受伤?” 赵无羁神色平静,微笑摇头:“无妨,我只是远远观察了片刻,并未与他们交手。” 他顿了顿,凝重道,“这些人来历古怪,手段狠辣,恐怕不是天南修士。 我已用符丹暗中操控了其中两人,让那两人在外掠夺资源,供我们修炼。 这段时间,我们便安心躲在此处,静观其变。” 南知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想到赵无羁的手段,又信服点头:“如此也好,有他们作掩护,我们反倒是安全。” 她顿了顿,又皱眉低声问道,“可若他们背后势力发现……” 赵无羁淡淡一笑:“放心,我已处理干净,不会留下痕迹。” 南知夏见他神色笃定,便不再多问,只是轻声道:“那便依你所言。” 赵无羁看向简陋石窟,眨眨眼,笑道,“咱们的婚房洞府都开凿好了?娘子倒是心急,那就…一起修炼?” “你!” 南知夏耳尖瞬间染上霞色,素手猛地攥紧腰间流苏,飞剑比划了一下,却又被她生生按回,哼道。 “谁、谁要与你同修!” 她别过脸去,微微垂首,“这这只是临时洞府!你可别仗着现在修为比我高,就乱来!” 赵无羁哈哈一笑,大步走向石窟,“娘子想多了,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下,娘子若是不累,不如替为夫打盆水来?泡个澡解解乏。” “你!!” 南知夏气得跺脚,可看着他眉宇间掩不住的疲惫,心又软了下来。 “.等着。” 她低声咕哝一句,转身走向山涧,发丝被风扬起,遮住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 与此同时,远在天南四国之外的北云狄州,一个隶属于庞大修仙家族麾下的神秘王朝魂灯殿内。 幽暗大殿中,数百盏魂灯静静燃烧,灯火如豆,映照出森冷肃杀的氛围。 突然,其中几盏魂灯接连发出“咔嚓”脆响,灯芯裂开,火焰骤然熄灭! “嗯?!” 殿内值守的弟子脸色骤变。 还未等他反应,一股恐怖的灵威骤然降临,整座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 “嗯?!” 一名身着紫金长袍的老者凭空浮现,须发皆张,双目如电扫过碎裂的魂灯。 他抬手一抓,碎裂的灯芯化作流光落入掌心,然而片刻后,老者脸色愈发阴沉。 “魂飞魄散,竟连一丝痕迹和怨念指引都未留下?!” 他眼神变幻,神色狐疑。 “此等手段.不似天南那些小洞天的弟子修士能办到,莫非是那秘境中有何特殊之处?” 他猛然转身,袖袍一挥,沉声喝道:“传令!凡参与此次行动的弟子,返回后便展开严密审问!” 殿内众弟子噤若寒蝉,纷纷领命而去。 老者凝视着碎裂的魂灯,眼神疑惑,低声喃喃:“天南……区区贫瘠之地,也唯有天南秘境和那部分项王宝库的入口有些价值。 但天南秘境,早已被花长老探查清楚,何以此事,绝不简单!” 163:修为暴涨,壶天蜕变(月票加更21/26) 时间如水悄然流逝,转眼秘境内已是大半个月过去,即将临近尾声。 赵无羁盘坐在石窟深处,周身灵气氤氲,如雾如烟。 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未曾踏出洞府一步,全神贯注地修炼。 旁人闯荡秘境,便是要四处厮杀,争夺资源,时间紧迫,哪还有时间静下来慢慢修炼。 他却不用四处去掠夺搜集资源,只需要安心修炼。 被操控的王朝玄甲修士,这段时间分批送来各类修炼资源,堆积在洞府一角,灵光闪烁,煞气翻涌。 石桌上摆满了玉盒、瓷瓶,其中盛放的皆是辅助修行的灵物。 有从其他洞天修士手中掠夺来的聚灵丹,服用后灵力运转速度倍增。 有盛放在青玉瓶中的四级灵脉灵髓液,一滴便可抵七日苦修。 赵无羁和南知夏每日饮下一滴,经脉如被温养,灵气吸纳效率大增。 还有根须如龙须般盘绕的百年灵参,药力浑厚,被赵无羁嚼碎吞服。 配合服食术,化作滚滚灵力冲刷四肢百骸。 另一侧,还有可用于淬炼肉身的妖兽精血与煞气灵材。 如赤鳞蟒血,取自秘境深处的一头引气四重巅峰妖兽,血液炽热如岩浆,蕴含狂暴血煞之力。 赵无羁遗憾不能亲自将此蟒降伏化为己用,只得每日浸泡蟒血,修炼武修之道。 皮肤如被烈火灼烧,筋骨却在剧痛中愈发坚韧。 除此之外,这阵子随着他将大量送来的源晶都投入壶天空间,这片小天地也终于迎来了新的蜕变。 壶天术的造诣,已是从“初学乍练”提升至“初窥门径”。 空间内的范围也随之扩张,从原本的三丈方圆增长至五丈方圆。 虽然仍不算广阔,但已足够容纳更多灵物,甚至能够勉强划分出不同的区域。 原本堆积的数百块源晶,在壶天术的玄妙作用下,逐渐与放入其中的灵土融合,化作成了一种特殊的“晶壤”。 这种土壤通体泛着淡淡的银光,质地细腻如沙,却又蕴含充沛的灵力,比普通灵田更加适合培育灵药。 赵无羁将傀儡们从秘境各处得到的诸如血灵芝、紫心草、金霞兜等二、三级灵材,都移植进壶天空间之中,在这片晶壤上长得生机勃勃。 若是继续培育下去,慢慢长出其他幼苗,或许能成为他日后炼丹的重要资源。 而在在壶天空间的角落处。 他还开辟了一方半丈大小的血池。 池底铺满妖兽精血浸泡的灵土,池中豢养的食灵虫则在其中蠕动翻涌,吸收血液中的妖力和灵气。 如今,这批食灵虫已繁衍至七八百只。 在血煞之气的刺激下,它们的甲壳上甚至浮现出淡淡的血色纹路,似乎正在发生某种异变。 最初的那头焰纹豹,已经被这些灵虫啃噬得骨头都不剩。 现在部分灵虫已可吐出更为精纯的灵液,辅助修炼或者疗伤。 壶天空间虽然仍在持续消耗大量灵气,但随着灵植生长、食灵虫反哺,以及源晶晶壤的循环发展,整个空间的灵力流转,已似形成了一个小生态环境。 甚至,赵无羁能隐约感受到,这片小天地正在缓慢地“成长”,仿佛有了一丝微弱的灵性。 “若是继续投入一些高阶灵物,或许……”赵无羁心中隐隐有所期待。 眼下壶天空间仍处于初期阶段。 距离真正的“洞天福地”还相差甚远。 但至少,它已不再是单纯的储物空间,而是逐渐演变成了一处可培育灵物、豢养灵虫的微型灵地。 未来潜力无穷! “投入的资源虽是很多,但这种前期投资却值得,还好是在秘境中,有资源,若是在外面” 他低声自语,随即收回心神,继续专注于眼下的修为突破。 阴阳珠内,浮现出他的修为状况。 “仙道修为:引气七重(578/600) 武仙道修为:血煞四重(134/300)” 修为突破引气七重后,便是正式迈入了引气后期。 这个阶段与引气中期的差距更大。 单是修炼一个小境界所需的灵气总量,便是引气中期的两倍。 若是在秘境外的末法之世,没有资源按部就班的修炼,得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但如今在这秘境之内,赵无羁可谓是精进神速,今日已是打算突破引气七重,直达八重。 他盘坐于一个青玉阵盘的中央,四周是几个阵旗布置成的小聚灵阵。 这阵旗阵盘,也是几个傀儡从玄霄洞天修士手中收割来的,正好为他所用。 他拿起身前一株数百年份的血灵参,一口嚼碎咽下,迅速施展服食术炼化。 喉间顿时如滚过岩浆般的灼流,迅速炼化成丝丝缕缕的灵气。 丹田内虚丹骤然震颤。 原本鸽蛋大小的虚丹慢慢膨胀如拳,丹内丝丝缕缕的灵力交织成网。 每一次脉动,都喷薄出粘稠如汞的灵力,竟在丹周形成三圈漩涡。 赤红血煞灵力如熔岩沸腾,舔舐虚丹,进一步将药力炼化提纯,灵力融入虚丹之内。 使得虚丹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一道道灵力很快被凝练出。 半个时辰后。 赵无羁满头长发无风自动,陡然爆发出引气八重的灵威,混着血煞四重的凶戾气息,席卷八方。 冲击得石窟都是一阵轻颤,灰尘簌簌而落。 这股气息,更是直接在他头顶三寸处凝出一柄虚幻剑影。 那是剑气雷音已臻至化境的显化剑意。 剑尖垂落的每一缕寒芒都似重若千钧。 武仙道修为提升后,便可配合剑意、拳意,凝练出强横的武修意志。 攻伐之间尽显锋芒。 赵无羁裸露的脊背,突然凸起四道狰狞血棱,如龙脊般从尾椎直贯后颈。 皮下更是传来弓弦崩紧般的闷响。 那是武仙道统特有的“煞脉”正在贯通,可令肉身力量大增。 血煞之气透体而出,在周身缭绕。 迅速凝结成半寸厚的暗红晶甲,甲胄缝隙间不时缭绕血气煞火,灼得空气滋滋作响。 这气血之强盛,犹如烽火狼烟。 古时有武道人仙坐镇人类皇朝,旺盛气血如狼烟,便可震慑八方魑魅魍魉,使狐妖精怪,各类邪祟皆不敢侵犯人皇权柄。 “收!” 赵无羁突然掐诀低喝。 所有灵光瞬间坍缩回丹田,灵气内缩,化作一颗暗金浑圆的丹丸。 阴阳珠内浮现出最新的修为状态。 “仙道修为:引气八重(8/600)” 短短大半个月,在诸多资源消耗之下,他的修为连破两关。 从引气六重一路攀升至了引气八重。 “无羁!” 这时,洞外传来南知夏的惊呼:“你的灵威也太猛烈了,快把洞口都冲裂了!” 话音未落,她掀开藤帘闯入,却被残余威压逼得连退三步才站稳。 登时不由瞪大双眼,只觉此刻的赵无羁仿佛一柄出鞘的凶兵,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细碎剑芒。 尤其那浑身块垒层层的健壮流线型的肌肉。 南知夏耳尖发烫,好似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这男人如今哪还有半分当初清瘦书生的模样,现在就仿佛一头爆发力很强的小猎豹。 “百年灵参,药力果然霸道。” 赵无羁唇角噙着餍足的笑意,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药香。 他信步上前,不由分说捉住南知夏的柔荑,“看够了?” 清苦的药香混着男子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南知夏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这怪物般的体质,四级灵髓液当水饮,百年灵参生生嚼碎,硬是将暴烈药力碾作突破的养分。 明明灵根资质并不如她,修为进境却快得令人发指。 “谁稀罕看!”她扬手欲打,却被顺势扣住手腕,顺势揽住后腰贴进怀里。 顿时隔着单薄法衣,都能清晰感受到赵无羁胸膛上未褪的血煞气余温,烫得她心尖儿一颤。 “还嘴硬?” 赵无羁垂首低笑一声,“等你日后突破凝神时可别求我。” 南知夏俏脸霎时飞红,耳尖烫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我才不会求你!要求也是你求我!” 她羞恼地瞪他一眼,却又被他灼热的目光逼得偏过头去。 这混蛋分明是在记恨她这些天的“严防死守”。 这些日子同处一室,两人之间早已不是清清白白。 除了最后那道底线,该做的、不该做的,几乎都被这登徒子尝了个遍。 偏生赵无羁修为高她太多,早已不是曾经皇城那个小太医。 任她平日里如何故作冷脸,最后总会被他撩拨得方寸大乱,溃不成军。 更可恨的是,这混蛋显然经验丰富,指不定背着她做过多少荒唐事! “还有.” 她声音微颤,却又倔强地扬起下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 “哈哈哈,我这花花肠子,不也是没对你做什么嘛” 赵无羁低笑松手,却并未反驳。 南知夏心中羞恼更甚,却也只能暗自咬牙。 无上洞天内传给她的无上秘法中,便有一种秘法名《葵花叩灵术》,可在突破凝神遭遇瓶颈之时,无须凝神丹。 只需保留元阴,寻觅一位资质修为绝佳的道侣一起修行,便可轻松突破凝神,甚至令二人都获得极大的好处和欢乐。 若非如此,她或许早就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耳尖顿时烫得厉害。 若在从前,她定会对这等双俢秘法嗤之以鼻,宁愿另选它法。 可如今,面对赵无羁,这秘法却仿佛冥冥之中为他而备,毕竟是双方都有好处。 赵无羁听其诉说之后,也是尊重其意见,并未坚持。 二人都是求仙向道之心坚定,情爱之事不过修行路上的点缀,岂会因此迷失本心? 这阵子,南知夏也已在秘境内充沛灵气和资源资助之下,从引气四重突破到了五重,甚至也逐渐接近引气六重。 以其紫光绝顶的强大灵资,平日里的修炼速度,就堪比赵无羁以导引术修炼的速度。 只是架不住赵无羁修行近乎没有瓶颈,且服食术炼化资源的效率委实霸道,故此才会被超越。 就在这时,洞窟外传来轻微的甲胄碰撞声。 “这次小八这么快就返回了?” 赵无羁神色讶然,穿上法袍,走出洞窟。 便看到一名王朝玄甲傀儡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如金铁摩擦:“禀主上,我们二师姐已率人离开四级灵脉区域。 她正率队追查小四、小六等人的下落,沿途已斩杀好几个其他洞天的修士。” 赵无羁若有所思,“看来这位二师姐并不完全信服龚宇编造的‘失踪’之说?” 玄甲傀儡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她并非不信,只是需要些线索回去交差。属下已按主上吩咐,早将小四等人的灵甲碎片散落在迷影林边缘。” 赵无羁颔首,“不错。” 迷影林乃是古时遗留的大型幻阵,修士失踪其中合情合理。 那二师姐纵有疑虑,也绝不敢贸然深入探查,最多在外围搜寻一番,找到线索便会退走。 “主上英明。”傀儡继续道,“如今四级灵脉守备空虚,正是” 话未说完,赵无羁眸中已闪过一抹精光。 龚宇此前送来的那几滴四级灵髓,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秘境中的灵脉虽也早已开始石化衰败,但尚未彻底枯竭。若能深入其中. “上古灵石、源晶.”他轻抚衣袖,眼神轻闪。 只要收获足够,壶天空间的成长便能大幅加速。 届时即便回归末法之世,短时间内也无须为资源发愁,甚至,有能力亲手解决洞主钟奎。 “你回去传令龚宇。” 赵无羁忽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刀,“我要亲自去四级灵脉,让他拖住你们的二师姐。” 164~165:狂挖灵脉,古老魔树,出口屠戮(二合一章求订) 一日后。 两道身影飘然临近四级灵脉区域。 却见这里四周石化的灵脉如灰白巨蟒盘踞地底,使得地面裸露出布满龟裂纹路的山石。 裂隙间仍偶尔渗出丝丝灵雾,证明其中的灵脉尚未完全枯竭。 这处秘境不似外界,好像受到什么力量庇护,四级灵脉哪怕石化枯竭了大部分,仍保持四级灵脉的纯度,却不会直接退化为二级灵脉。 两道身影降落下来后,稳稳落在灵脉外围。南知夏青丝飞扬,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无羁,你教我的这些御空技巧当真厉害。 我感觉御空的速度提升了至少三成,消耗也变小了很多.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它,熟能生巧罢了。”赵无羁淡淡谦逊一句。 以他所学的御风术的厉害,随意传授些个中经验指点南知夏,便如昔日以剑术经验反哺峰主那般,轻易就能点拨对方,令其对术法的理解加深。 此时二人降落下来后。 赵无羁袖袍轻振,周身残余的风灵之力化作阵阵山风席卷八方。 风域感知! 他负手而立,通过风域感知已查探清楚,前方的山谷那里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 “果然还在.” 他已从控制的王朝修士傀儡口中得知,这里进入四级灵脉深处的通道,仍是被那位二师姐布置的禁灵阵封锁。 他掐诀施展布阵术,随后凝聚一缕血煞之气,轻轻点在虚空,顿时激起一圈涟漪般的阵纹波动。 “这禁灵阵是无人守护,威力也不会太强。” 赵无羁眼中金芒流转,低声道,“不过,还是避开得好。” “嗯,小心使得万年船。” 南知夏点头,同样指尖掐诀,施展无上洞天的“灵眸术”。 她双眸顿时泛起淡淡紫光,能隐约看到不远处阵法灵力流动的轨迹。 她目光一闪,指向其中一处裂隙:“那里!灵雾外溢,说明阵法在此处有薄弱点。” “不错!没想到你这圣女还有两把刷子,竟然还懂得阵法。” 赵无羁淡淡一笑,“不过我不打算破阵,你且看我如何不破此阵就能进去,学着点。”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枚阵旗,迅速在周围布下一个小型“逆灵阵”,每一杆阵旗落下都精准卡在禁灵阵的节点上。 此阵乃是《玄阵百解》中所记载的阵法,能短暂干扰禁灵阵的灵力运转,使其出现短暂停滞。 南知夏眼见赵无羁快速布出阵法,双眼都发晕,看得是一知半解。 这布阵也太快了,她就算看出一些布阵的经验,也根本无法效仿。 “好了,三息时间,足够我们穿过去。”赵无羁沉声道。 “好!” 南知夏默契地取出一张“匿息符”,贴在二人身上,确保气息不外泄。 赵无羁屈指一弹,指尖凝聚一缕剑意,血煞灵力直接迸射一道剑气,精准刺入阵法薄弱点。 “开!” 禁灵阵的灵纹瞬间紊乱,逆灵阵的干扰使得阵法短暂失效。 前方禁制如水面般泛起波纹,露出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 二人身形如电,化作两道残影,从裂隙中滑入核心区域。 进入矿脉通道后的刹那,赵无羁便迅速收回阵旗,避免引起阵法反噬。 却见四周的岩壁上,已是嵌着不少的大块棱形源晶,纯度极高,在黑暗中泛着星辰般的银蓝色光晕。 “这里的源晶密度好高!而且很纯净。”南知夏欣喜道。 赵无羁双目微阖,强横的灵觉如潮水般扫过矿脉每个角落。 确认无虞后,他剑指轻抬,寒魄飞剑‘铮’地出鞘。 寒魄飞剑为冰系飞剑,用来开采源晶虽是大材小用,却也恰好不会引爆源晶中的灵气,没有爆矿的危险。 这也恰恰是寻常的底层挖矿修士最谨慎之处。 诸多源晶收入袖中的刹那,看似是都进了储物袋,实则却是都进了壶天空间内。 壶天空间内的晶壤顿时剧烈震颤。 南知夏见状,素手轻扬祭出自己的青鸾剑。 剑光过处,源晶纷纷坠落,而后直接都交给了赵无羁,似是默认了他未来主管财产的地位。 二人一路开采到深处,开采出的源晶慢慢多达五六百块。 就在继续深入时,地底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好。” 赵无羁面色一凝,超强的灵觉提前就发现了动静,“这处灵脉中沉睡的食灵虫群被惊动了,没想到我们才挖了这么点,就惊动了虫群,显然此地很少被人惊动。” ‘嗤嗤嗤!’ 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一片宛如湛蓝潮水般的食灵虫从矿脉深处涌出。 “退!”赵无羁果断放弃继续开采,转而放出壶天空间内的食灵虫,让它们与野生虫群厮杀吞噬。 趁着虫群混战,二人迅速深入。 逐渐在深处的岩壁缝隙中发现了翡翠色的灵髓,几乎每片缝隙中都汇聚了一两滴,甚至有的区域还存在裸露在外的上古灵石。 “这里看样子已经被开采过了.灵髓的量已不多。” 南知夏迅速取出青玉瓶收取。 “嗯,取走这剩下的也行。” 赵无羁一甩衣袖,飞出诸多小瓶,开始采集灵髓,同时寒魄飞剑迅速取走几块上古灵石。 伴随诸多灵髓和灵石脱离裂缝,石化灵脉深处突然发出沉闷嗡鸣,仿佛垂死巨兽的哀鸣。 隧道深处传来阵阵苍茫气息,似有万千灵虫振翅之声。 赵无羁心中一凛,灵觉隐隐察觉到危险,立即制止了南知夏采集灵髓的动作。 “难怪那些王朝修士并未完全取走这些灵髓和灵石,看来是有些忌讳!” “你是说”南知夏眼神一变,浮现一丝惊色。 云凤洞天之下的灵脉炸毁,炸出了一个千年老怪黄裳。 这秘境的四级灵脉之下,莫非也有什么可怕的存在自我封印不成?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眼神中的忌惮与凝重。 “这天南秘境每次开启,入口处的阵法限制就比上次更强,迫使能进入之人的修为越来越低.” 赵无羁目光轻闪,沉吟道,“看上去,像是每一次有人进入秘境内大肆收获一番后,秘境阵法就收紧一份。” 南知夏蹙眉,“有人在刻意操控阵法,不希望外人进来?” 赵无羁摇头,“不是不希望外人进来,而是不希望进来的外人修为太强了.破坏太大了?” 二人交流至此,脑海已浮现出诸多猜想。 “走,去看看别的地方。” 赵无羁见好就收,选择撤退。 二人身影迅速离去,没多久便来到王朝修士进来的矿脉通道之中。 却见这片通道的尽头是坚实的岩壁死路。 但岩壁之上,竟是存在灵苔满覆的道道阵纹,阵眼处嵌着半块布满裂痕的“宝石”,周围则是镶嵌着一块块并未用尽的上古灵石。 “虚空石?” 赵无羁盯着阵眼当中的宝石,眼神微变。 这种宝石与制作储物袋的空冥石一样珍贵。 他也只在古籍上看到过,乃是用以布置挪移传送阵的核心材料。 “看来那些神秘王朝修士,就是通过这个阵法进出天南秘境的,和我们走的通道不一样.” 南知夏偏首看向赵无羁,微微摇头,示意赵无羁最好不要贸然触碰。 赵无羁颔首道,“放心,要弄清楚那王朝的秘密,也无须我亲自试探,自有他们的人帮我探索” 这时,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虫潮之声,他当即拂袖,“走吧,这次收获已经足够,我们在附近修炼一阵子,便准备离开秘境。” 二人沿原路返回。 路过虫潮之时,赵无羁掐诀振袖一卷,诸多背壳浮现血纹的食灵虫便嗡嗡掠来,被他收回袖中,回归壶天空间内。 “不错.” 他意念扫过壶天空间,见培育的食灵虫仅折损十余只,嘴角微扬。 这些培养过的小家伙,显然已比野生虫群强横数倍。 二人避开虫潮,迅速离去。 随后在四级灵矿脉外寻觅了一处隐蔽山坳,继续修行。 南知夏的修为,已快要突破引气六重。 而赵无羁,他虽是希望能在剩余的八天时间突破引气九重,却也知晓,这个难度是非常大的。 引气后期每一重,都需凝练积累六百道灵力,乃是初期时的六倍,中期时的两倍。 如此深厚的灵力积累,也造成引气后期与初中期之间的差距宛如鸿沟,爆发出的灵威都能震慑得低境界者心神战栗。 “要想快速突破,就必须用更好的资源,以非常之法.” 赵无羁想到上古灵石。 随后他沉浸心神,观察吸收了六百多块源晶后壶天空间内的状况。 发现壶天空间内的晶壤骤然翻涌如沸。 原本散落的灵石残渣被瞬间吞噬。 诸多逸散的灵气和外来灵气,则在空间穹顶的混沌雾气剧烈旋转,化作一道漏斗状的灵气漩涡,将所有逸散的灵力尽数汇聚。 “壶天壶天.我的空间,基本已成了天地之象的雏形.” 赵无羁心中欣喜。 甚至观察到发现晶壤深处,竟自行凝结出数十条蛛网般的灵脉纹路,纹路末端延伸至空间边缘。 每当灵脉延伸一寸,空间边缘的混沌就退散一分。 “这发展速度不错。” 赵无羁眼神满意。 这些纹路尽管相较于真正的灵脉还很稚嫩,好似极微型的小灵脉。 但可以预见,日后会随着壶天空间的扩张、资源变多,逐渐凝成大灵脉。 他释放进壶天空间内的食灵虫群,此时已开始啃噬晶壤中的表层杂质。 而后吐纳出的精纯灵液,被空间主动吸收,效率比自然挥发提升十倍。 赵无羁心中一动,拿出接下的小瓶四级灵髓液,滴入灵脉交汇处。 液态灵髓如汞浆流淌,填补纹路间隙,使微型灵脉彻底成型。 壶天空间猛然一震,灵气漩涡逐渐平息,转而形成稳定的内外循环。 内循环中,食灵虫净化晶壤,逸散灵雾上升至穹顶,凝结为灵雨回落,滋养晶壤孕育微型灵脉。 外循环则是外部灵气的不断灌注。 即便日后离开秘境,回到末法之世,至少壶天空间的内循环还是存在的。 “以后可以在壶天空间内种田了,这里面的灵气浓郁程度,已不亚于琳琅洞天。 哪怕在无灵之地,只供我消耗不补充,应当也足够支撑一年.” 赵无羁心中盘算,随后目光看向另一边石窟内正修炼的南知夏。 一拍储物袋,取出两块上古灵石握在手中。 上古灵石内的精纯灵力,配合他的服食术和导引术,近乎是才吸收进体内,便可直接化为灵力灌入经脉,吸入丹田。 效率比手握源晶修炼提升了数十倍不止。 这等珍贵资源,不少引气后期修士都没有,一般也是在突破冲关之时才会使用。 但赵无羁没有任何瓶颈。 此时手中已有七块上古灵石,拿出两块用来修炼快速提升修为,也无可厚非。 “剩下八天,留两天返回出口处,还得拿到那龚宇采集的阴阳并蒂莲” 他收摄心神,迅速吸收上古灵石中苍茫浑厚的灵力修炼。 阴阳珠表面,修为进度肉眼可见的开始波动起来。 与此同时,秘境深处的四级灵脉之下,一株漆黑的巨树在近乎掏空的矿坑深处无声矗立。 其根系如虬龙般,扎入石化灵脉深处。 树身表面布满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纹路中流淌着粘稠的荧光液体。 树冠处垂落无数丝状气根,每根末端都缠绕着一颗干瘪的修士头颅。 这些都是过往死在秘境中的亡者大脑。 如今早已化作养分,唯剩空洞的眼眶里,偶尔闪过一缕被消化殆尽的记忆残片。 巨树核心处,那颗由数百颗大脑融合而成的巨型肉瘤缓缓蠕动,表面凸起的人脸轮廓开合着嘴唇,发出沙哑的叹息。 多少年了,它非但没有等来想要的讯息,反而不断被进入秘境的修士掠夺走它的财富、它的资源、它的生命。 而时至今日,外界仍是那恐怖的末法之世,即使是依靠过去传承苟延残喘存活下来的强大王朝,亦是衰败透着腐朽,让它不屑一顾。 不找到那传说中的宝物难以渡过末法劫难,迎来灵气复苏的春天。 这时,树根蠕动,又新添了几个新鲜的脑袋。 空洞的眼眶中,流转过死前被赵无羁操控和斩杀的影像,神经网络般的菌丝立即分析起术法路数。 “操控阴魂控制傀儡的术法?倒是罕见!” 宛如无数瘤子般的大脑轻颤,回想起了一段久远的记忆。 那时的古老宗门中,有人持阴魂幡,亦能操控阴魂。 突然,另一个新鲜大脑记忆中的片段,吸引了它的注意。 “黄裳.这老家伙竟还没死,呵呵呵.可惜,他提前暴露在了这片天地终难逃一劫.算尽一切,命数终究不敌天数。” 秘境外,气氛凝重如铁。 “该死!” 无上洞天的洞主面色阴沉如水。 他早已接到洞天传讯,得知道子洪彦熙的魂灯以及方清涵的魂灯已然碎裂的消息。 唯一还令他心安的,便是南知夏这位圣女的魂灯还尚存。 他目光扫过众人,眼底暗藏杀机,却又不得不按捺怒火。 毕竟,秘境凶险,弟子折损本是常事,但道子之死,却绝非寻常。 “哼,时至今日,我白骨洞天已有五位弟子命灯碎裂,其中一人还是引气六重的核心弟子!” 白骨洞主冷哼一声,目光阴森,在众人脸上刮过,最后落在古修道士和将军身上,“此次秘境开启,折损如此之多,近乎全军覆没,莫非有人暗中作梗?” “笑话!” 青冥洞天的洞主嗤笑一声,“秘境本就是生死历练之地,技不如人,死了便死了,何须找借口?我青冥洞天亦是折损不少,谁来说句公道话?” “你!”白骨洞主怒目而视,周身灵力隐隐翻涌。 玄霄洞天洞主淡淡道,“白骨洞主倒是舍得,竟给每一位弟子都设了魂灯,我玄霄洞天倒是只给一位弟子设了魂灯,那弟子尚存,想来理应是大家都无碍。” 他话语一顿,阴阳怪气笑道,“有些洞天的弟子良莠不齐,自然可能死伤惨重。” “混账!”白骨洞主暴怒。 钟奎端坐一旁,老神在在,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似在欣赏这场闹剧。 但很快他又佯装脸色阴沉,一副自家弟子同样折损严重的情况。 花青霜和已经赶来的彦岚伫立一旁角落,眉头微蹙,目光在众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钟奎身上。 “不对劲……”花青霜和严岚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一丝担忧。 正思索间,忽听钟奎悠然开口:“诸位何必争执?秘境凶险,折损弟子实属正常。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无上洞天洞主,“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借秘境之手铲除异己,那可便另当别论了。”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无上洞天洞主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钟奎,你此话何意?我无上洞天可是折损了一位道子和一个昔日的候补圣女。” 钟奎微微一笑,却不答话,只是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姿态从容。 花青霜和严岚心中警铃大作,更是暗道不妙。 “这钟老鬼,似乎是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谋划?” 严岚传音花青霜。 花青霜眸中寒芒一闪传音,“若是无羁有何事,我想要这钟老鬼的命来陪葬,师姐,你意如何?” “呵呵呵” 严岚掩嘴轻笑,双眼眯起危险的弧度,“师妹莫非以为,我不想要了这钟老鬼的命?但我却更不想.咱们那宝贝师侄有何闪失呢” 她眸中赤红杀机一闪。 时间流逝,很快便到了秘境出口开启的最后三天。 此时,内部出口处。 灰白的灵雾如垂死巨兽的吐息,在龟裂的岩壁间四处翻滚。 三五成群的洞天修士在这两天,纷纷从四面八方仓皇掠来。 这些人各个法袍破损、神色惊惶,彼此间保持着戒备的距离,只想赶紧离开这片该死的秘境出去。 “白骨洞天的人,近乎全灭了。到现在一个都没看到。” 一名玄霄洞天弟子捂着渗血的胸口,目光扫过汇集一起的人群。 “死了.都死了!有一批神秘强大身穿灵甲的修士,四处猎杀我们。” 一个炎灵洞天的女修脸色煞白,神色恐惧,“我的两位师兄都死了。” “我,我遇到了三个男修,但他们只是劫走了我的东西,并未杀我。” 一个白骨洞天修士劫后余生庆幸道。 几个青冥洞天修士惊魂未定,目光在琳琅洞天修士和不远处仅存的两个血尸傀之间游移。 季墨白脸色阴沉,手中轻抚着已经断裂的孤云剑,缓缓攥紧了拳头。 他在迷影林附近,遭逢了一个神秘强大的女修带队的敌修。 险些被对方以诡异咒法操控,幸是孤云剑护身,拼尽全力勉强逃脱。 这还是对方似乎没打算追杀他,否则 “季师兄,赵师弟怎么还未赶来,他不会和那群人碰上出事了吧?” 一旁的玄机峰秘传秘常明熙道。 “赵师弟只怕凶多吉少啊!” 身旁,鲁永年神色恍惚,脑海中不由掠过在药王山遭逢的那道身影。 当时他勉强摆脱咒法控制,仓惶逃遁。 事后回想,那道在白骨洞天修士和血尸傀之后突然出现的身影.似乎就是赵师弟。 若是赵师弟那时仗义出手,却发生意外. “若真是赵师弟.”鲁永年叹息,攥紧拳头,“我这条命.” 这时,不远处的暗中,九个身穿冰冷龙纹玄甲的王朝修士,正远远观察着秘境出口处的状况。 受赵无羁操控的龚师兄平淡道,“任务终止,我们已折损了三人,再杀过去干掉他们已没有意义,我打算带队返回。” 一旁戴着禽鸟面首的二师姐冷哼,“龚师兄何时变得这么仁慈了? 这些人已经看到我们的身影,若不将他们全歼,那些天南的洞主必然能猜测出秘境还有其他出入口,甚至猜测出我们的来历。 她语气冰冷发狠,“他们必须死!琳琅洞天和青冥洞天的这批人,也得带回去。” 龚师兄摇头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若全歼或生擒他们,必有伤亡。 而且你别忘了汪长老告诫过,这片秘境深处有问题,我们必须提前两天返回,以防发生意外,时间不多了。” 二师姐冷笑,“就凭这些杂鱼,我们全歼他们,有何危险?” 她眼神一转,“尤其是师兄你,一人就足以横扫他们。 更何况琳琅洞天和青冥洞天修士,都可直接以血脉咒控制。” 龚师兄摇头,“你小觑他们了,我接触过其中一人,就是钟洞主要除掉的赵无羁,他很强,血脉咒对他则无用! 你不是他的对手,你执意要出手,就趁现在吧。” 他不欲再多说,转身道,“小六小八,我们走,这里交给你们二师姐!” “混蛋!” 二师姐咬牙,不甘目视着龚师兄身影离去,旋即看向前方,冷笑道。 “没有龚师兄相助,我们六人也能全歼他们。但” 她目光闪烁寒芒,“我倒是想看看,那赵无羁到底有多强!竟让龚师兄都忌惮!” 蓦地挥手,面具下传出杀气凛然之声,“你们去,除了琳琅洞天和青冥洞天修士带走,其他一概不留! 赵无羁,交给我!” 166~167:剑斩后期,花姓敌修,救下全场(月票加更23/26) 龚师兄离开秘境出口区域后,身形如鬼魅般穿梭于灰白灵雾间。 不多时便在一处隐蔽山坳寻到赵无羁与南知夏的身影。 他单膝跪地,从储物袋中捧出一株灵光溢彩的莲花。 阴阳并蒂莲的茎秆如翡翠雕琢,两朵并蒂而生的花苞一黑一白,黑者如墨玉凝夜,白者似霜雪初绽。 花瓣边缘流转着细密的灵纹。 花蕊处各自悬浮着一滴液态灵气,黑花蕊中为玄阴之气,白花蕊中蕴纯阳之精,彼此交缠成太极之形,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阳道韵。 “禀主上,此莲已近成熟,仅需以上古灵石孕养五日,便可完全绽放,此宝莲非同凡响,价值不菲,需妥善保管。” 龚师兄垂首道,声音沉闷如金铁交鸣。 “这就是能令两位峰主再度突破的宝物.连黄裳和这神秘王朝都想要的东西.” 赵无羁指尖轻触花瓣,能够感受到其中澎湃的阴阳之力,颔首道:“倒是省了我再等三日。” 他忽而抬眸,“那位姓花的二师姐,仍是执意屠戮?” 龚师兄面具下的眉头紧锁:“她认定规矩,必须灭口,属下劝阻无效。” “无妨。“ 赵无羁袖袍一拂收起灵莲,眼中金芒乍现又隐,“你带其余人按原计划撤离,此处我来料理。” 待龚师兄等三人化作黑影消散,他转向南知夏轻笑:“看来得活动筋骨了,那位二师姐,似乎很是难缠啊。” 南知夏袖中青鸾剑轻鸣,美眸中战意升腾,英姿飒爽:“正好我刚突破引气六重,你这些时日又教了我不少御剑技巧,倒是可以找人试试。” 二人不再多言,化作青白两道遁光,掠向前方秘境出口处的战场。 此时,秘境出口处。 一股股灰白灵雾被凌厉的剑气和法器撕裂,五道身穿龙纹玄甲的身影如鬼魅穿梭战场之间。 所过之处血花绽放。 仅仅五人,便压着十多名洞天修士打。 这十多名洞天修士中,修为最高的也只是引气六重。 而五名王朝修士,却各个都是引气六重的实力,法器灵甲更是无比精良。 “叮叮叮!铛!” 洞天修士们的符箓、法器砸在王朝修士体外玄甲上,纵是勉强撕裂护罩,也只能激起阵阵火花,连一道痕迹都未能留下。 而五名王朝修士打出的法器、符箓、术法,都是强过洞天修士太多,战场近乎是一面倒的局面。 另一侧,琳琅洞天和青冥洞天的修士,此刻却都已是身中血脉咒,状态浑浑噩噩。 唯有剑心通明意志坚定的季墨白还能对抗血脉咒的控制,却也根本无法移动或参与斗法。 “可恶,这究竟是什么咒法.为何有,有一种让我要失去抵抗顺从他们的感觉.” 季墨白身躯战栗,手中的孤云断剑一起颤动哀鸣。 他心中疯狂怒吼,双目赤红,额间青筋暴起。 “我绝!不!受!控!!” 他手中孤云断剑骤然迸发出刺目寒芒。 低吼一声,剑锋倒转直刺心口三寸。 并非自戕,而是以剑意引动了本命精血。 霎时他浑身一颤,周身浮现万千细密剑痕。 每一道都渗出璀璨血珠,触目惊心。 “破!” 一股惊人的剑意从他身上爆发,将血雾震散,化作漫天猩红剑意冲入识海。 登时,识海记忆深处,很多年前被洞天执事下咒的阴森可怖景象浮现。 这股血色剑意冲过,登时将缠绕神魂的灰黑咒纹斩得七零八落。 季墨白七窍流血,却咧嘴大笑:“谁能乱我剑心!?” 他话音未落,四肢百骸却突然浮现出更多锁链状咒纹,正是更深层的血脉咒被触发。 季墨白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断剑深深插入岩缝才勉强撑住身体。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五名龙纹玄甲修士大肆屠戮。 而自己,却根本无法反抗,难以挥剑! 这种自身完全不受控的掌控,令他几欲发狂。 就在此时,天际陡然传来犹如滚滚闷雷般的剑鸣。 哗啦!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在空中炸开! 众多修士听到这震得人心收紧的雷声刹那。 一道耀眼闪电的蓝光便急骤驰过,蓝色剑虹如天河倾泻。 瞬间将最前方的一个王朝修士连人带甲劈成两半,身躯顷刻冻结成了冰坨,摔落下去。 下一刻,剑光一闪,如电闪雷鸣。 剑光分散化作游龙之形,将另外四人刹那逼退十余丈外,纷纷吐血断臂。 其中一人更是倒头便栽落下去,重重摔在地面。 两剑,杀两人,重创三人! 剑光散尽处,雷声激烈。 “谁!?” 空中三名玄甲修士踉跄稳住身形,面具下的脸色剧变。 他们引以为傲的龙纹灵甲此刻竟布满冰晶裂痕。 为首的一人喉头滚动紧紧盯着前方的身影,震惊道:“引气八重,还有传说中的剑气雷音?……这不可能!” 半空中,赵无羁一袭紫袍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傲立场内,负手立于半空,衣物飘舞,吸引来全场所有修士震惊的目光。 不远处观战的二师姐更是惊愕从山岩上站起身,瞳孔骤缩,顿时清楚了龚师兄所说的厉害,究竟是何等厉害。 引气八重! 剑气雷音! 这阵子她在秘境内抓紧修炼,也只是刚突破引气七重而已。 四周残存的洞天修士们,此刻看到突然降临的赵无羁,更是如溺水者抓住浮木。 “是琳琅洞天的那位道兄.” “他好强!” “引气八重!剑气雷音!!” 季墨白咳着血抬头,模糊视野中,那道紫袍身影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灵力漩涡。 他嘴角不由咧开一丝笑,“不愧是曾将我击败的这个家伙原来那日在孤云剑窟内的剑气雷音,真的是他” “赵无羁!休得猖狂!” 这时,二师姐骤然一声厉喝,化作一道赤红血虹贯入场中。 所过之处,灰白灵雾如沸水般炸开,她双手骤然掐诀。 “我就不信,此人真能逃脱血脉咒!” “又是这招?” 赵无羁淡淡一笑,浑然无感,看向另一边被重创的三人,侧首问道。 “交给你了,可有问题?” 南知夏当仁不让,青鸾剑铮然出鞘,紫眸中战意灼灼,尽显昔日皇城的无上圣女之威:“才突破引气六重,有你这阵子指点教会我剑气凝丝,正缺磨剑石!” 话音未落,她飞剑掠出,剑锋绽出七道凌厉剑丝,将对面三人所有去路尽数封死。 赵无羁颔首,目光倏然转向神色惊愕发现法咒失效的二师姐。 “血脉咒竟真的无用?那就…给我缚!” 二师姐眼中寒光一闪,十指骤然交错,指尖迸发出数十道细如发丝的黑丝,悄无声息地朝赵无羁周身大穴缠绕而去。 “蚀心缠魂丝!” 此术以自身精血为引,凝成无形无质的阴毒血丝。 一旦钻入敌人体内,便能侵蚀经脉、扰乱灵力,甚至短暂操控对方行动。 黑丝细若游蛇,在灰白灵雾的遮掩下几乎不可察觉。 与此同时,她袖中一道乌光激射而出,竟是一枚刻满阴煞符纹的“丧魂钉”,直取赵无羁眉心! 更有一柄赤红飞剑自她背后冲天而起,剑身缠绕着狰狞血蛟虚影,发出刺耳尖啸,撕裂长空斩向赵无羁脖颈! 三招齐出,杀机凛冽! 然而赵无羁只是抬眸之间,剑指一引。 “破。” 他指尖轻划。 寒魄飞剑化作一道缠绕雷光的蓝色剑虹骤然迸发。 剑气未至,雷音先震! “铮!!” 赤红飞剑与蓝色剑虹相撞的刹那,仿佛猛然间一个霹雷当空炸响,血蛟虚影哀嚎溃散,剑身更是覆盖冰晶崩裂。 而那道丧魂钉刚逼近赵无羁三尺之内,便被他周身流转的灵力漩涡绞成齑粉! 黑丝罗网尚未合拢侵入体内,赵无羁的身影却倏然模糊。 “什么?!”二师姐瞳孔骤缩。 下一瞬,赵无羁已如清风般消散于原地,丧魂钉与崩裂飞剑只击中了道道幻影披风掀起的残影。 而他的真身,竟鬼魅般出现在二师姐身后十丈,紫袍猎猎。 二师姐背脊发寒,猛地转身。 却见赵无羁并指如剑,武修真意凝结剑气雷音,轻轻隔空一划!! “轰隆!” 雷音炸响。 他满头长发狂舞,双眸如雷光闪耀威棱四射。 一道比先前更凌厉剑虹裂空而至。 二师姐仓皇祭出的护心镜法器刚亮起灵光,便被劈成两半,余威不减,将她胸前龙纹灵甲撕开一道狰狞裂口! “噗!”二师姐吐血暴退,面具崩裂,剑锋透心而过时,苍白脸上还凝固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轰!! 尸身坠地激起烟尘,全场死寂。 “引气后期……就这么被杀了?!” 季墨白摇晃站起身,咳血喃喃。 却见空中赵无羁已负手收剑,仿佛杀死这位强横的引气后期敌修,只是随手碾死只蝼蚁般简单。 另一侧,战局正酣。 南知夏剑走偏锋,青鸾剑竟在缠斗中凝丝成网,分化出二十四道虚影,将三人残破的灵甲再度撕开血口。 一名断臂的玄甲修士暴起怒喝催动法器,已然拼命,却被南知夏捏碎李代桃僵符轻易避开。 反手调动飞剑便挑飞法器,剑尖顺势刺入其咽喉。 “第一个。” 她旋身时发带飞扬,余下二人惊骇对视,这女子分明是拿他们喂招练剑!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若非他们皆被重伤,岂会被这等天南修士轻易拿下。 “跟她拼了!” “死前拉她一个垫背的,不亏!” 那两名龙纹玄甲修士目眦欲裂。 一人掐诀,欲引爆本命法器,另一人则咬破舌尖, 周身血光暴涨,显然是要施展同归于尽的禁术。 然而,指诀尚未结成,二人突然身形一滞。 体内奔涌的灵力竟如冻泉般凝涩难行,经脉间似有无形枷锁骤然收紧! “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惊怒低吼,却见不远处赵无羁指尖悄然垂落一缕未散的气息。 气禁术! 南知夏眸光骤亮,剑诀引动,青鸾剑趁势如惊鸿掠影。 二十四道剑丝,倏然收束成一道璀璨流光。 “嗤!嗤!”两声轻响过后。 二人喉间各绽一点红梅,踉跄跪地时,眼中仍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绝望不甘。 “打完收功!” 南知夏收剑回身,却是美眸娇嗔,发带随转身的动作扬起一道弧线,唇角微翘,“我说了我行的,无羁你却又暗中出手。” “一时没忍住。” 赵无羁低笑一声靠近,“你身为无上圣女,剑法通玄,自然能斩尽魍魉。”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只有她能听见,“可若让那血爆散开,脏了你的裙角……为夫可就不想抱你了。” 南知夏耳尖倏然染上薄红,剑尖“铮”地归鞘,别过脸轻哼:“油嘴滑舌!” 袖中却反手掐住他腰间软肉一拧,换来他故作夸张的抽气声。 二人这一番眉眼交锋不过瞬息,却已让远处重伤的季墨白看得嘴角抽搐。 这赵师弟,是什么时候把无上洞天的圣女拐跑了? 难道就是上次联谊之时…… 忽然赵无羁神色一肃,佯装与南知夏并无太深的关系,紫袍飞落下半空。 四周幸存的洞天修士们如梦初醒,敬畏与感激的目光纷纷交织落在赵无羁身上。 “多,多谢赵道兄!” 有人颤抖着要跪拜,却被他袖风虚托而起。 纵是两头血尸傀,其中一头也在他人诧异的目光下单膝跪地,骨爪交叉行了个古礼。腐烂的眼窝中,两点血芒直勾勾盯着赵无羁。 赵无羁佯装不认识这头嗑药血尸傀,赶紧甩袖越过。 对面,季墨白以断剑撑地,咳着血大笑:“赵师弟今日当真是……哎,不对,如今应该称你为师兄了” 他话未说完,便被赵无羁弹指掐诀所施的医药术笼罩了伤口,生生将后续话语噎成了闷哼。 以赵无羁如今的实力,已是不惧展露一些不属于琳琅洞天藏经阁内的手段。 例如医药术的些许皮毛技艺。 又例如神秘的气禁术等等。 无人能追究什么,纵是亲近的两位峰主询问,他也大可以说是在秘境内得到的上古术法。 “上次,救下鲁某的,应该就是赵师兄!” 鲁永年惭愧作揖,“鲁某当时心神浑噩,未战先逃,委实不该,鲁某这里还有两枚金霞兜,请赵师兄你一定要收下!” 他蓦地解开腰间药囊,取出两枚金霞兜,郑重递送出。 “这这不太好吧。” 赵无羁忙推辞,见对方态度坚决,想到这灵材出去之后,指不定就成了洞天的,当即便收下。 这金霞兜对他如今的修为而言,已是无用。 但拿回去,却可以带给李诗雨这位贵妃服用。 李诗雨以玄阴体修炼《九转姹女录》。 每一转都可将自身当作炉鼎,助人提升灵性资质。 只不过越是往后,修炼越是艰难。 其中第一转,便需修炼到引气四重。 这也是昭明皇帝始终将其养着,却并未染指的缘由。 有这两枚金霞兜,李诗雨大概率能突破引气三重。 至于引气四重,那就还需要一些时间了。 将两枚金霞兜收下后,赵无羁遂在众多修士目光下,将一众王朝修士身上的法器、源晶等战利品收走。 临到两名女修的尸体时,他目光一闪,直接收入储物袋内。 剩余四名男修,他纷纷摘下面罩查看面容。 见并无一人再有那种熟悉的神韵,心中一松。 “赵道兄高义!” 玄霄洞天那名修士突然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尸体:“道兄可是要将这些尸体带出去,追查这些贼子的来历?” 赵无羁一怔,旋即颔首,“不错!道友若有意,不妨也挑一具回去交差。” 他旋即转身,对其他众多修士拱手,“诸位道友若需证物,尽管取走!也好让各洞天长辈看看,是何方鼠辈敢在我天南地界放肆!” 此言一出,登时便有青冥洞天的修士也上前领走一具尸体。 赵无羁目光一闪。 通过操控的傀儡,他很清楚,青冥洞天的修士也是能被王朝修士的血脉咒控制的。 但眼下看情况,显然青冥洞天的修士也是与琳琅洞天一样,都压根不清楚王朝修士的情况。 他送出这些尸体,便是要将计就计,将水搅浑,既给洞主钟奎施加压力,也能借其他洞天之手,对那王朝实施报复。 “若是其他洞天背后.也有类似势力的话” 赵无羁思忖着,旋即对南知夏使了个眼神,来到一旁的密林中,从储物袋内取出两具女修尸体。 摘下二人的面罩之后。 赵无羁眼神一缩,目光落在被他一剑穿心的二师姐脸上。 “果然.” 这二师姐,与那位被他操控的三师姐一样,都是相貌与花青霜有些相似。 若是将那三师姐再召来对比,乍一看二女就像是亲姐妹。 虽不似双胞胎,容貌五官却已高度相似。 但有一个比较关键的讯息便是,这位二师姐,姓花. 对方的地位之所以更为尊崇,实力更高,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姓。 “无羁,这女人怎么了?” 南知夏诧异看向赵无羁,不理解这未婚夫为何盯着两具女尸的面容脸色变幻。 “没什么.” 赵无羁收回视线,微微摇头,皱眉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其中一个女人的相貌,与我家峰主有些相似?” “啊?” 南知夏错愕,“你家峰主那么美,这女人长得可差了不少啊” 她话音方落,又不由顿住。 因为仔细端详,她发现地上女尸的面孔,还真是与花青霜有四分相似,就是更为普通了些,气质也显得刻薄狠辣,看上去就迥然不同。 “这,也不算多么相像,只能说是巧合吧?” 南知夏摇头迟疑道。 随后心中女人的直觉也是逐渐苏醒了,不由偷偷瞅向赵无羁的侧脸神色。 这冤家竟能一眼认出二者间的四分相似,是对那冰山般的峰主太熟悉了,还是 她心中顿时涌起一种紧迫危机感。 花青霜,可是大名鼎鼎的冰霜寒魄飞剑拥有者,一直都是无上洞天很多长老包括无上老母都敬畏的对象。 而且,如今这位花峰主,更是凝神境的修为。 “无羁他应该不会吧,我是多想了.” 她默不作声偷偷观察,见赵无羁又将二人尸体收起,暗暗将此事留在心里,同时更是涌起要变得更强的念头。 “回头,那《葵花叩灵术》,也得钻研起来” 她咬咬牙,耳根微红。 赵无羁浑然不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身旁的小未婚妻竟就绕出了这么多花花心思。 竟已想着要好好修行双俢功法,未来好捆住他的心。 此时,距离秘境出口开启,还只剩下两天半左右的时间。 赵无羁当即就和南知夏留在附近密林中,边修炼边等待。 此前他在四级灵脉外以上古灵石修炼,一口气消耗了两块上古灵石,却也只是将修为修炼到了引气八重(421/600)的阶段。 欲要突破引气九重,就得再消耗一块上古灵石。 赵无羁本是还有些舍不得,消耗这种用一块就少一块的宝物。 不料方才轻点二师姐的储物袋时,便又摸出了两块上古灵石和两瓶四级灵脉灵髓。 这显然也是对方之前在四级灵脉区域采集的,准备带回去交差,却是恰好补充了他损耗的资源。 “剩下两天多的时间,差不多应该够我突破了,出去之后,若是洞主钟奎发难” 赵无羁抬眸望向秘境出口方向,眼底浮现一丝狠辣和杀机。 若是逼到绝处,哪怕还未做好准备,他也不会坐以待毙,倒是愿联手二位峰主,试试凝神境究竟有多强 168:凝神大战,无羁搅局(月票加更24/26) 三日时间,一晃即过。 秘境出口处,湖水骤然沸腾,似被无形之力切割,形成一道幽深通道。 通道两侧水幕如镜,映照出扭曲的波纹,隐约浮现出道道人影。 “无羁.” 花青霜眸光一动,袖中素手轻抚腰间冰霜飞剑,能感受到冰霜的轻吟,紧绷的心弦不由放松下来。 “看来宝贝师侄无碍.” 严岚敏锐察觉,唇角逸出一丝慵懒的笑意,“这小滑头机警得很,倒是白担心了。” 周遭其他洞天洞主,皆是目光落在那秘境通道口处映照出的隐隐绰绰身影上。 唯有钟奎眼底浮现一丝阴沉,与不远处的青冥洞天洞主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虑。 怎会如此,以王朝的手段,必然会按照计划,将所有进入秘境之人全部屠灭。 而己方弟子,也都会控制起来,带去王朝。 届时便会造成所有进入秘境之人全军覆没的假象。 这也是钟奎当初爽快答应古修送出三个秘令的原因之一。 可如今,竟然还有不少洞天的弟子还活着,这就完全出乎了钟奎的意料。 “难道.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王朝修士改变了主意?” 钟奎皱眉思忖,感到麻烦。 此时此刻,秘境出口之内,光幕如水波荡漾。 赵无羁眼看着其他人,已经聚集在出口处。 他转身看向赶来汇合的小玉狐狸和雄霸,开口问道。 “你们是打算在秘境内待着,还是跟我一起出去?” 雄霸“噶”了一声,歪着脑袋思索片刻。 看了看小玉狐狸,‘霸’了一声后,振翅落在赵无羁肩头,亲昵地用喙梳理着他的发丝。 小玉狐狸却蹲在怂包虎的背上,“啾啾”两声。 “你想留下修炼?” 赵无羁微微颔首。 这小玉狐狸已经厌倦了在外面东藏西躲的生活,宁愿留在这片秘境之内好好修炼。 以小玉狐狸现在接近引气三层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曾经的老狐狸。 在这片秘境之内小心机灵一点,还是能够自保的。 “既然你愿意留在秘境之内,那就自己注意安全。这秘境的不少险地之中,似乎还存在着一些古老的事物,可能有危险” 他话语一顿,“六年之后,秘境再度开启,我会派人进来,届时你若想出去,可以一起出来,我会在外面等你。” 小玉狐狸‘啾啾’数声后,趴了在怂包虎的背上,不舍地目送着赵无羁和雄霸一起走向秘境出口处。 南知夏已经和一位师弟等在了出口处。 看到赵无羁过来之后,传音道。 “此次我们无上洞天死伤惨重,以洞主的性格肯定会有所猜疑。 出去之后,我怀疑洞主就要发动对你们琳琅洞天的战争.届时肯定会用到的你。” “无妨。” 赵无羁神色平静,传音道,“你们洞主想要利用我,恰好,我也想要利用他的力量,对付我们洞主。” 南知夏闻言,神色浮现一丝忧虑。 但想到赵无羁的实力和心性,她又安心下来。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通过出口出去。 很快,赵无羁与南知夏也一同钻入通道之内。 秘境外,随着陆陆续续的一些弟子从秘境通道口飞出。 诸多洞天洞主神色越来越难看阴沉。 尤其是玄霄洞天洞主以及白骨洞天洞主。 玄霄洞天,弟子仅出来了一位,恰好就是那唯一一个布下了魂灯的弟子。 白骨洞天内的弟子,却是一位都没有出来。 “师尊!我们在秘境之内,遭了很多神秘强大修士的袭击.” 那名幸存的玄霄弟子扑跪在地,颤抖着从储物袋内拉出一具穿着龙纹玄甲的尸体。 随后将秘境之内,所遭遇的神秘玄甲修士的情况一一告知玄霄洞主。 “轰!” 玄霄洞主周身爆发恐怖的凝神威压,脚下河畔地面寸寸龟裂。 他枯瘦的手指掐住尸体咽喉,眼中迸出骇人血光: “这些人是谁?为何能避开我们的视线,进入秘境之内大肆屠杀?” 此刻,各洞天弟子也是对各自洞主纷纷呈上证据,诉说如出一辙的惨烈遭遇,几乎与玄霄洞天弟子所说情况,一般无二。 白骨洞主面沉如水,孤零零一个人,没有任何弟子向他汇报,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他那么多精锐弟子,竟无一生还! 钟奎与青冥洞天洞主都是越看越惊,彼此眼中疑虑更深。 “看这情况.难道真是被赵无羁误打误撞,破坏了王朝的计划。” 二人暗暗心惊。 尤其钟奎,看到赵无羁那显然完好无损的身影,甚至灵威都强大了不少,眼皮微微一抽,心中已是气急。 二人立即问询归来的门下弟子,最终问出的情况与其他洞天弟子所描述大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都被那神秘的王朝修士以某种特殊的咒法所控。 很快就失去战斗力,并未直接参与战斗之中。 若非最后赵无羁和无上洞天南知夏赶来相救,恐怕在场弟子全都将难以幸免于难。 “特殊咒法?看来是血脉咒” 钟奎心中一动,打量气势过人的季墨白,暗道一声可惜。 就在这时,白骨洞天洞主听清楚了周遭的情况,陡然森白指骨直指钟奎和青冥洞主柴威,阴恻恻道: “钟洞主,柴洞主,我门下十二名精锐尽殁,偏你们两洞天加起来折损也不过就两人! 这种诡异情况,说不过去吧” 玄霄洞主闻言,亦是怒笑起来,“不错。为何其他洞天弟子都是死伤惨重,独独你们两个洞天弟子却只折了两人。 而且那神秘敌修,只是控制你们洞天的弟子,却不曾直接出手屠杀,这是为何?” “真是笑话!” 钟奎怒极冷笑,“那神秘敌修,没屠戮我们洞天弟子,可能只是先将人控制起来,方便逐一解决。 我洞天孤云峰可是损失了一位秘传,弟子赵无羁,最终更是救了你们洞天的弟子,否则你们这点人都出不来。” 他怒喝一声,“你们如今不知感恩,竟还怀疑污蔑,简直狼心狗肺!” “说不定就是你们一手策划了这一切,先是将我们的弟子斩杀殆尽,随后又安排弟子施救。” 炎灵洞主周身骤然腾起赤色焰轮,灼热气浪迫人道,“如此先杀人,再救人,非但无人怀疑,还成功洗白了自己。” “荒谬!” 花青霜袖中冰霜飞剑应声而出,凛冽剑气在湖面凝出冰凌,“炎灵老祖,你莫非是欺本座护不住弟子。” 赵无羁见状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花峰主如此护短,但眼下,可是正好能将洞主钟奎变为众矢之的的最好时机,他立即传音花青霜。 “峰主!” 花青霜眸光一闪,传音赵无羁道,“无羁,稍后若是打起来,你立即遁走,不要回头,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无羁小大夫,待会儿,可要跑快点哦.” 严岚似笑非笑,眼神中的笑意却是很冷,红唇微勾,暗中传音道。 赵无羁心中一定,知晓看来花峰主和严峰主也都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此刻,钟奎与青冥洞主柴威皆是冷哼轻笑,周身灵压骤然爆发,衣袍猎猎作响,阴冷目光扫过质问的众人。 “诸位,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 钟奎森然道:“无凭无据,便污蔑老夫和柴洞主?白骨老鬼,你门下弟子技不如人葬身秘境,想拉我琳琅洞天垫背?” 柴威亦冷笑附和:“若按诸位逻辑,我青冥洞天弟子幸存也是罪过,不如直接动手?” 无上洞主柏成觞眼底精光一闪,察觉此刻正是铲除钟奎的绝佳时机。 迅速暗中传音炎灵洞主:“炎灵道友,钟奎与神秘势力勾结已是铁证,今日若是不除,他日这老贼记恨起来,必成祸患!” 同时又迅速分神联络玄霄、白骨两位洞主:“二位道友,钟奎暗中布局,屠杀各洞天精锐,此刻还妄图颠倒黑白,不如我们联手镇压,以绝后患!” 玄霄洞主和白骨洞主俱是眼神闪烁,心中衡量。 一时间,氛围顿时紧张起来,剑拔弩张。 “机会来了.” 赵无羁目光微闪,突然感应到不远处对面未发一言的古修道士和将军,此时竟是转身,一副不欲参与接下来争斗的架势,不由目光皱起。 若是此时这古修主动退去。 反而会导致大家再度冷静下来,今日就可能让钟奎糊弄过去。 “今日必须创造机会,铲除钟奎,否则此人绝对会觅机对我和峰主下手。” 他心念电转,指尖悄然掐诀。 那跟随在古修道士和将军身后的一个嗑药血尸傀猛然脚步一顿,突然冲出,直指钟奎发出沙哑艰涩嘶吼: “是他,那些修士,自称.王朝之修,是受这钟奎指示” 此言一出,登时全场众人全都愣住。 连那古修道士和将军,亦是愣住,不由转身看向身后的属下,已经半腐朽的脑子感觉都没转过来。 这麾下极少发言的血尸傀,竟是主动站出指认? “不好!!” 钟奎神色顿时一变,身影毫不犹豫就欲后撤。 无上洞天洞主闻言大喜,佯装悲戚怒啸,“钟老鬼!!还我道子命来!!” 玄霄洞主见状亦是暴怒:“果然是你!” “钟老贼!” 炎灵洞主赤焰翻涌。 白骨洞主森白骨刺已破空袭向钟奎。 钟奎仓促祭出法宝抵挡,莆一接触,四人的联合攻势便已是吐血飞腿,长啸求救,“柴洞主!!” “该死!大好局面竟成如此闹剧!” 柴威眼中厉色一闪,心知此刻若坐视钟奎被围攻,下一个遭殃的必定是自己。 逃回洞天可能都逃不掉。 他袖袍一振,青冥洞天秘传的‘幽冥蚀骨幡’骤然展开。 阴风呼啸间化作百丈鬼幕,无数冤魂厉啸着从幡中涌出。 “轰!”“嗤!” 炎灵洞主的赤焰火龙与白骨洞主的万骨穿心刺同时撞在鬼幕之上,竟如泥牛入海般被吞噬殆尽。 阴风怒号间,青冥洞主厉喝道:“诸位以莫须有之罪发难,真当我青冥洞天可欺?!” 钟奎压力骤减,趁机掐诀引动法宝“琳琅灭心灯”。 灯蕊骤然绽放幽光,一簇黑色灯火飞出。 所过之处,无上洞主柏成觞斩出的剑气竟如冰雪遇火,瞬间消融。 钟奎怒喝,“柏老鬼,亏我琳琅洞天还与你无上洞天联盟,你煽风点火的本事倒是见长!” 二人背靠背而立,一时竟逼得四大洞主攻势稍滞。 另一边,花青霜与严岚对视一眼,“带弟子们先走!” “嗖!” 二人同时飞掠向赵无羁和季墨白等人。 严岚扬声喝道:“钟奎勾结外敌残害同道,罪在其身,与门下弟子无关!” 话音未落,她骤然赤练绫已裹住赵无羁等弟子撤退。 花青霜剑光分化万千,在湖面凝出一道冰桥,将众弟子送至安全地带。 “峰主?!”赵无羁回首,他还不愿此时离去。 花青霜传音冷然威仪道:“无羁,莫回头,此局,终须有人作结,带他们离开。” 话罢,她转身与严岚一同再度飞回战场,杀向钟奎。 “洞主!!” 眼看那边战斗打响,威势惊人,玄机峰秘传常明熙悲呼一声,似比死了爹还要伤心。 然而其呼唤之声还未传开,‘嘭’地一声就脑袋挨了一记。 “赵师兄?” 鲁永年刚想跟着一起悲呼,被赵无羁突然打晕常明熙的举动吓了一跳,受惑心咒影响的眼神也清澈了些。 一旁季墨白同样错愕。 但他目光一闪,定定看向赵无羁冷静的眼神,顿时明悟。 “睡吧!睡一觉起来,你们就清醒了。” 赵无羁袖中手掐诀嫁梦术,为鲁永年和常明熙二人在梦中解开惑心咒。 鲁永年眼晕目眩,便要倒地,却被季墨白伸手接住。 “季师兄,这两人就交给你了,将他们安全带回洞天吧。” 赵无羁看向季墨白,郑重作揖。 季墨白摇头,“如今你修为比我高,你才是师兄。” 赵无羁淡淡一笑,“我没那么喜欢当师兄,尤其是大师兄。 我觉得季兄你更适合,能自己破除洞天的惑心咒。 季兄,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 季墨白一怔,对上赵无羁的双眼。 二人四目交投,首次没有了针锋相对。 他还是首次听到赵无羁竟如此夸赞。 平日里,他最是不喜有人在他面前阿谀奉承,哪怕是真诚的恭维,他也不会在意。 可现在得赵无羁这一声夸赞,却让他心中涌起振奋。 “好,我会将他们二人带回去,但你”季墨白神色凝重无比,“那可是凝神境的战场!” 赵无羁哈哈一笑,纵身飞起,回首道,“凝神也是人,不去看看,我不放心!” 他迅速掐诀御风而去。 季墨白蓦地攥紧孤云断剑,眼瞳中映着赵无羁离去背影,心中默念。 “凝神.剑气雷音!” 他脑海中此刻尽是昔日在孤云剑窟听到的隆隆雷音。 蓦地转身,双手携着两名师弟快速御空离去。 湖泊上空战场,花青霜和严岚二人身影返回的刹那,冰火交织的灵压便直逼钟奎侧翼,俨然要趁机坐实“清理门户”之名。 钟奎腹背受敌,压力骤然大增,怒极反笑:“二位峰主,你们好一个落井下石!” 他一声狂啸,陡然从储物袋内拔出一杆散发混元光彩的长枪。 已然修复的九转混元枪! 柴威亦察觉不妙,花青霜二人表面围剿钟奎,实则封死了自己的退路。 他咬牙捏碎一枚血符,血符爆裂的脆响划破长空,幽冥幡中骤然探出七只狰狞鬼爪。 每只骨爪上都缠绕着漆黑冥火,硬生生将玄霄洞主逼退十余丈,余势将地面犁出七道焦黑沟壑。 “走!” 钟奎暴喝一声,二人身形同时模糊! “嗖!” 一青一黑两道遁光冲天而起,眼看就要撕裂云层遁走。 “轰!!!” 平静的湖面突然炸开惊天巨浪! 只见远处的古修道士道袍猎猎,枯瘦的双手掐着玄奥法诀。 漫天湖水竟凝成三条狰狞水龙,每片龙鳞都泛着符箓血光,咆哮着缠向遁光! “玄天印,镇!” 无上洞主柏成觞的怒吼震得湖水激荡,浑身法力都被调动,一方小山丘般的大印虚影当空砸落。 印底“无上”二字迸发刺目金芒,四周的天地灵气都被这一印搅得沸腾起来! “今日便叫你们为我道子偿命!” 169~170:剑指洞主,掌控洞天,制伏玄机峰(二合一求订) 矗隆!!—— 九转混元枪与玄天印对撞的刹那,刺目的灵光照亮半边天际。 下方湖泊竟都被狂暴的灵压和气劲掀成两半! 湖底淤泥裹着水草冲天而起。 “呛!” 花青霜的冰霜飞剑突然如幻化万千晶屑。 每一粒都是剑气凝丝拉长,映出她冷冽的眉眼。 剑丝风暴瞬间将程友绿的幽冥幡撕出七道裂口。 幡中厉鬼刚哀嚎着探头,就被严岚紧随而至的赤练绫绞成阵阵磷火,如烟花般爆绽! “钟老鬼!死!” 严岚怒喝,炎阳轮伴随红菱法器化作数十丈的火蟒,鳞片缝隙间喷吐着熔岩般的流火。 一记神龙摆尾凶狂的砸向钟奎后背! “铛!!” 钟奎迅速调转九转混元枪格挡,枪杆与火蟒碰撞处炸开一圈金色波纹。 下方数十丈的树木瞬间碳化,而波纹中心的强横气劲亦将身旁几人迫开。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空气泛起细微涟漪,赵无羁的身影如鬼魅般在隐形状态下返回战场。 正看到钟奎与青冥洞主程友绿在众人围攻下狼狈不堪的景象。 “九龙飞火!” 炎灵洞主双手结印,九条赤焰火龙咆哮着撕咬幽冥蚀骨幡。 登时这鬼幡的幡面焦黑破碎,无数阴魂在烈焰中凄厉哀嚎,化作缕缕青烟,每一缕消散的青烟都凝成痛苦人脸。 “铛!” 钟奎打出的九转混元枪迸发刺目金芒,阵阵强劲枪芒划出九道空气裂痕。 但下一刻. “砰!”“砰!” 白骨洞主打出的万骨噬魂针、玄霄洞主飞出星光坠日剑、无上洞主的玄天印同时轰至! 三道凝神境全力一击,硬生生将枪芒碾碎成漫天金光。 “噗——” 钟奎与程友绿同时喷血倒退,已然筋疲力竭,这外界可是无灵环境,消耗的全是他们自身的法力。 就在此时,那古修道士身旁,如雕塑般静立的古修将军突然浑身气血如狼烟冲腾,肌肉暴起,虬结的臂膀将残破战甲撑得“咔咔”作响。 “古修中的武修!?”赵无羁眼瞳一凝。 一截断裂的战枪在将军手中绽放出刺目血光,陡然自其手中掷出! “轰!!” 枪出如龙,空气炸裂! 断枪裹挟着恐怖的凝神武修血煞罡气,瞬间击穿程友绿仓促祭出的护身法宝“青冥宝甲”,直接将其半胸口贯穿! 血雾爆散间,余势未消的枪劲,狠狠贯入钟奎肩胛,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啊!!” 钟奎惨嚎一声,目眦欲裂,当即咬牙掐诀,周身混元之气暴涨:“九转分身,遁!” 霎时间,其身形一分为三,化作红、蓝、白三道虚实难辨的流光,竟直接抛弃重伤的程友绿,朝不同方向突围! “想走?!” 赵无羁眼中寒芒骤闪,蓦地咬牙,隐形术瞬间解除,身形也化身如一阵飓风般掠出! 对其中一道向自己这边掠来的火红分身掐诀,施展气禁术! 那火红分身在气禁之下陡然一僵。 这僵硬的片刻仅仅半息都不到。 但赵无羁却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剑指一引,体内灵力奔涌如潮。 寒魄飞剑霎时化作璀璨寒光破空而出,引动隆隆雷音! “锵!!” 剑气雷音后发先至,如银蛇裂空,精准斩中钟奎这道火红分身! “噗嗤!” 烈焰飞溅,这道分身在滚滚雷音中当场崩散。 远处化作一蓝一白的两道钟奎分身齐齐闷哼一声,遁速骤减,回头惊怒交加怒瞪:“小杂种,你!!” 无上洞主柏成觞见状大喜,暗道不愧是他精心扶持的第一暗桩,“好样的!” “去死!” 就在这时,花青霜的冰霜飞剑已如天河垂落,骤然杀向钟奎的流云分身。 玄霄洞主狞笑抬手,手中玉符碎裂。 一道血色雷霆如一条赤蛇儿在云中一闪,曲折劈下! “轰隆!!” 钟奎的蓝光身影彻底被淹没在狂暴的雷光之中。 唯有真身在被花青霜斩中的瞬间,竟陡然爆炸,化作流云似的飞散,再度于百丈之外,显露出一道狼狈身影。 “啊!——” 他披头散发的狂嚎一声,突然打出一道古镜。 镜面映出追及最近的玄霄洞主的身影,花青霜的剑、严岚的火、柏成觞的玄天印。 所有杀招临近的刹那,同时轰向镜中玄霄洞主的倒影。 咔!! 镜面陡然碎裂,其中倒映出的玄霄洞主身影也四分五裂。 正追击的玄霄洞主惨叫一声,身躯如遭雷击从空中坠落。 其他人也是陡然一惊,有此前车之鉴,纷纷放缓了追击之势。 就在这时,钟奎已浑身爆发出一股惊人的龙气与血雾,九转混元枪枪鸣一震,枪出如龙,整个人如化作一条血龙电掣而去。 “钟兄救我!!” 青冥洞主程友绿眼看钟奎竟如此干脆逃走,发出一声不甘长啸。 但很快,这程友绿便被白骨洞主、无上洞主、炎灵老祖围攻而上,惨叫连连。 ‘啪——’ 下方地面,一阵风影呼啸掠来,刹那幻作赵无羁的身影,接住了从空中坠落下来的破碎镜面。 “无羁!” 花青霜凌空而立,广袖翻飞间,垂眸看向下方出现的赵无羁身影,俏面浮现愠怒,“说过了让你离开,你却来瞎胡闹!” 严岚赤足轻点虚空,腰间缠绕的绯色绫罗在空中荡起灼热涟漪飞来,赤眸一闪道,“小师侄,你不乖哦,若是方才被你击中的是那老鬼的真身,你可就危险了不过” 她凝视赵无羁身上浮现的猛烈灵威,讶异道,“看来你在秘境内,当真是得到了不少好处,竟是连续破境,已经引气八重了” 赵无羁颔首,作揖后传音道,“二位峰主,我这次在秘境内的确是有很大奇遇,否则也难以对抗那些神秘的王朝修士。 其实那些修士,就是钟奎召来的。 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杀死我和其他洞天修士,而后带走我们洞天和青冥洞天的修士。” “果真如此?” 花青霜眼眸微寒。 “听起来如此凶险,师侄你却能逃出生天还有所奇遇,看来师侄你也是有大福运之人” 严岚微笑颔首,眸光瞥了一眼不远处激战已接近尾声的状况。 “二位峰主!” 赵无羁突然传音道,“我已是找到了阴阳并蒂莲,二位峰主现在就可速速回琳琅洞天,干掉钟奎,执掌洞天大权。” 花青霜眸光看向远方,浮现一丝忧色,摇头道,“钟老鬼狡兔三窟这番逃脱后,直接返回洞天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们还是立即回去。 无论是占据洞天控制山门大阵,还是服用阴阳并蒂莲突破修为,都可占尽优势!” “好!” 严岚闻言红唇勾起。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划破夜空的惨叫,却是青冥洞主程友绿最终被无上洞主一剑枭首,惨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走!” 花青霜秀眉一蹙,甩手一道皎若月华的白绫破空而出,卷住赵无羁身躯。 二人剑光共法器灵光一闪,疾驰横空飞起,迅速遁走。 “啊这.” 白绫如皎月破空,赵无羁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揽入清冷怀抱。 花青霜素手扣在他腰侧,指尖透出的寒冰真气形成护体光罩,将呼啸的罡风尽数隔绝在外。 鼻尖萦绕着雪莲与寒梅交织的冷香,赵无羁呼吸微滞。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近在咫尺,却因隔着层冰灵气罩而若即若离。 他暗自将心头泛起的那丝涟漪强行压下。 心里很清楚,这是峰主担心他遁速不够快。 回首望去,镜湖已缩成一点模糊的银光,已来不及跟知夏道别一声。 远处,古松梢头,南知夏藏身山野之间避开战场,目送赵无羁的身影被花青霜白绫卷住带走,紧绷的心弦终于放下。 随即取而代之的则是复杂难明的情绪。 距离远了,哪怕她是对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也会存在强烈的危机。 婚约的金线再牢固,又怎抵得过修为天堑? 她还得尽快修行才是,所幸紫光绝顶的灵资,令她还有追赶的能力。 这时,河畔旁,古修道士和将军冷冷收回投向战场的目光。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插手激烈战场,仿佛在克制什么。 但仅有的两次出手,便都是一击即中要害,彰显出非常毒辣的斗法经验和眼力。 此刻尘埃落定,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在最初那揭露秘境状况的血尸傀身上。 血尸傀也缓缓转过脑袋,空洞双眼看向道士和将军。 “嘭!!” 突然,血尸傀的脑袋爆成一团血污四散,当场毙命。 将军缓缓收起弹出的手指,一个眼神,仅剩的一名血尸傀上前摸尸。 一番摸索后,摸出了一个空药包。 将军和道士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浮现出一丝了然和疑惑的复杂。 是谁? 竟能操控只忠于黄裳大人的血尸傀。 两个时辰之后,赵无羁便和两位峰主一齐返回琳琅洞天。 发现洞天之内果然一片平静。 众弟子长老仍按部就班行事,弟子们看到三人返回的身影,纷纷恭谨行礼。 显然对钟奎的叛逃与外界激战毫不知情。 “钟老鬼不敢回来,正好将洞天拱手相让!” 严岚冷笑一声,当即化作一道赤虹,直冲琳琅峰顶。 花青霜冷眸却看向玄机峰的方位,正欲前往,赵无羁心有灵犀把握到其想法,将其拦下。 “峰主,你和严师伯一起去掌控主峰,玄机峰那边就交给我。” 花青霜诧异,回眸看向赵无羁,见其神色从容自信,不由想到先前曾被无羁一剑破灭的钟奎分身,提醒道。 “玄机峰主,乃是引气九重修为” 赵无羁从容作揖,“峰主放心吧,弟子精通阵法,玄机峰我有把握。” “好!”花青霜美眸深深凝望赵无羁,不再多言,纵身飞向琳琅峰的方位。 这时,一股磅礴灵压如火山喷发般席卷整个山门,惊得无数弟子骇然看向琳琅主峰的方位。 “众琳琅洞天弟子和长老听令,洞主钟奎勾结外敌残害门下弟子,已在天南秘境处遭我等讨伐惩戒,今日起,洞天便由本座和花师妹暂掌!” 严岚的声音如惊涛骇浪传遍整个洞天,犹如天雷滚滚,振聋发聩。 不少修为低的灰衣青衣弟子,都被这等恐怖威势震慑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神色惊骇疑惑。 “嘭!!” 严岚袖中赤练绫如怒龙翻腾,轰然击碎峰顶禁制,脚踏炎阳轮,立于大殿阁楼之巅。 数名留守执事硬着头皮冲出,怒斥“放肆”,却被严岚反手一道火蟒抽飞,法器尽焚。 “放肆的是你们!谁敢阻拦本座!?” “诸位住手!” 花青霜适时飞来,抛出一枚留影珠,记录有秘境入口各大洞天洞主对峙的景象,寒声道: “洞主背叛洞天的证据在此!青冥洞主已伏诛,钟奎仓皇逃遁,现在钟老贼已为本门招来弥天大祸,尔等是忠于洞天,还是要为钟奎卖命?” “且慢!” 就在这时,孤云峰主侯白昌率众赶来,闻言迟疑道:“严岚!花青霜!你们纵然都是候选洞主,但毕竟还未成正式洞主,擅闯主峰已是僭越,空口污蔑洞主,莫非是想造反?” 不远处的玄机峰上,玄机峰主亦是长啸一声,从闭关的玄机殿冲出,道袍鼓荡,引气九重的恐怖灵威释放。 他掐诀调动阵旗,引动护山大阵,长啸喝道:“二位候选洞主,若无实证,今日便按门规处置你这狂徒!” 轰隆隆! 他引动山门阵法的刹那,整座玄机峰都开始剧烈震颤。 琳琅洞天顿时山间云雾翻涌,凝聚来了洞天内的八方灵气,竟在半空凝成一座遮天蔽日的八卦大阵虚影。 然而就在大阵将起的刹那,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大阵节点中央! 此人右手轻抬,寒魄飞剑“铮”地飞出,清越剑鸣响彻云霄,剑身通体晶莹如冰,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细碎冰晶。 “唰!” 一剑掠出,玄机峰巅的温度骤降。 三十六道冰晶剑影分化,呈天罡之数排布,每道剑影都精准钉在护山大阵的关键阵眼上。 “咔嚓嚓!!” 正在成型的八卦阵纹竟被生生冻结,随后如琉璃般寸寸碎裂! 漫天冰晶折射中,映出玄机峰主惊骇错愕的面容。 “你是.赵无羁!?” 玄机峰主瞳孔骤缩,急忙掐动法诀,腰间悬挂的“玄机镇魔算盘”疯狂震颤。 九枚百年玄铁打造的算珠凌空飞旋。 每一枚都迸发出刺目金芒,在空中结成降魔大阵,每枚算珠都喷吐出道道气劲纵横! “九珠镇魔!” 随着玄机峰主一声暴喝,九枚算珠布成大阵同时喷吐出恐怖气劲。 第一枚算珠化作百丈刀罡,第二枚凝成漫天箭雨,第三枚竟直接显化出一尊金甲神将虚影. 其余六枚算珠更是交织成天罗地网,将整片虚空都封锁得密不透风! “盘珠子?你还能有我盘得明白?” 赵无羁轻笑一声,眸中金芒一闪,掐诀施展弄丸术,强行反操控算珠。 登时间布成大阵的九枚算珠齐齐一颤,悬停半空,降魔大阵顿时就出现了停滞的破绽。 “嗤!” 他剑诀一引,寒魄飞剑剑尖突然绽放一朵冰莲,随后如花骨朵盛放,迅速化作一道巨大的冰莲。 “咔嚓!” 最先袭来的百丈刀罡突然凝滞,随后从刃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晶莹冰花! 紧接着是漫天箭雨,每一支羽箭都在空中冻成冰雕! 最惊人的是那尊金甲神将,竟保持着挥斧的姿势被整个冰封,化作一尊巨大的冰雕,被剑气冲过,轰然爆碎! 冰莲旋转掠过,九枚算珠一个接一个被冻成冰疙瘩,晶莹的冰霜顺着灵纹逆流而上,眨眼间就蔓延到玄机峰主手中的阵旗之上。 “不可能!你明明之前只有引气五重” 玄机峰主骇然暴退,九道护体金光接连亮起,却见赵无羁剑势陡然一变。 “叮!” 剑莲骤然化作冰爆,轰开玄机峰主体外防护,化作一点剑光寒芒,指在他咽喉前三寸,剑尖吞吐的寒气瞬间在他脖颈凝出一圈冰环。 细看之下,冰环内万千细碎剑意在流转,只要稍一催动便能取其性命! 霎时间,整座玄机峰都陷入死寂,冰环折射出的道道寒光,映照出四周飞来的弟子惊骇面庞。 赵无羁一身秘传紫袍舞动,周身散发出的引气八重灵威,令感受到的诸多弟子都是胆战心惊。 赶来目睹到这一幕风采的李诗雨更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 “引气.八重?!” “赵师兄,只是去了秘境走一趟,竟就连破三重了?!” 众多弟子甚至赶来的长老、执事,全都被赵无羁展现出的惊人修为和战力惊住。 引气八重或许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这赵无羁到了引气后期,依旧能以弱胜强,引气八重轻易就能击败掌控大阵的引气九重玄机峰主。 可怕! 就在局面剑拔弩张之际,洞天外门骤然传来一声长啸。 “诸位且慢动手!师尊也慢动手!!” 众多山门弟子循声望去,便看到孤云首席季墨白御空飞来,身旁还跟着神色惊慌错愕的鲁永年和常明熙。 “墨白!” 孤云峰主侯白昌看到季墨白的身影,眼中冰冷顿时消退。 “师尊!” 季墨白迅速飞来,手中却高举一枚留影珠。 留影珠内,清晰映出秘境之中王朝修士屠戮且操控琳琅洞天弟子的画面,其声如铁证般铿锵有力道:“师尊!花峰主和严峰主说的都是对的,弟子等人若非被赵师兄所救,如今只怕已遭不幸!” 他话语一顿,眼神坚定道,“这一切都是钟洞主一手策划,钟洞主已背叛我们琳琅洞天!” 四周山门弟子闻言哗然,神色顿变,甚至群情激愤。 所有洞天弟子,哪怕是中了惑心咒,此咒也只是蛊惑人忠心洞天。 曾经,洞主便是代表洞天,也算是间接忠心于洞主。 可如今,洞主都残害门下弟子,背叛洞天,忠于洞天的众多山门弟子,自然不会再忠于背叛洞天之人,哪怕是洞主! “墨白!”侯白昌仔细浏览了留影珠中的内容,又看过花青霜的留影珠,逐渐相信。 “钟洞主竟然真的背叛了洞天?” 玄机峰主见状,嘴角喃喃,气势也是骤颓,护山大阵灵光倏忽消散。 四周闻讯而来的诸殿堂长老、执事,一时也都是哑口无言,逐渐放下了手中讨伐的法器。 严岚趁机踏前一步,炎阳轮灼烧得空气扭曲:“叛徒钟奎窜逃在外,本座与花洞主必将会将他拿下!即日起,琳琅洞天由本座与花洞主共掌!不服者!” 她指尖陡然迸出火龙盘绕天际,“可来试试本座的怒火!” 众长老顿时噤若寒蝉。 诸多弟子却是逐渐高呼起来,只要是为洞天好,他们都会拥护。 “卢峰主,得罪了!” 赵无羁收回寒魄飞剑,对玄机峰主略一拱手。 玄机峰主神色讪讪回礼,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道,“不愧是花洞主看重的人,赵师赵师弟你这修炼速度和斗法天赋,世所罕见!卢某佩服!” 赵无羁目光微敛,突然话锋一转,道,“卢峰主过誉了,不过” 他话音一顿,眼神陡然锐利,“峰主曾替钟奎执掌山门大阵多年,想必对他的手段了如指掌。 如今他重伤遁逃,若不回洞天……会躲去哪里?” “这……” 卢立言瞳孔一缩,眉头深深皱起,手指捻动袖口,心中暗惊,这小子,当真是要赶尽杀绝! 他沉默片刻,似在权衡利弊,最终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深意:“赵师弟……若是花峰主和严峰主联手,击毙钟奎又有几成把握?” 171:晋升峰主,针渡冰火(月票加更25/27) 面对赵无羁的闻讯,玄机峰主卢立言沉吟片刻,袖中手指掐算,终是压低声音道:“钟奎曾在皇城地底建有一座秘密暗室。 以‘九宫锁灵阵’守护,凭借龙气和源晶,能勉强规避无灵环境的困扰,便是防备有朝一日遭遇不测。 此外青罗、黄云两大坊市,也是他主导经营之地,距离山门遥远。 若那里设有类似密室,藏身其中,短期内确实难寻其踪。” 赵无羁眸光一闪,抱拳道:“多谢卢峰主坦诚相告。” 他话语一顿,道,“我奉二位洞主之命前来,希望玄机峰主配合,将宗门大阵的阵旗阵令交付于我,或随我一起前往琳琅主峰,交由两位洞主。” 玄机峰主卢立言闻言,袖中手指微微一颤,沉默片晌,又瞥向远处琳琅主峰的方向。 那里灵压翻涌,显然是严岚与花青霜已彻底掌控局势。 他暗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似有不甘,又似释然。 “罢了……”卢立言嗓音微哑,终是苦笑一声,“阵旗和阵令老夫愿交出……但求二位洞主念在同门之谊,莫要牵连我玄机峰无辜弟子。” 他解下腰间阵令,随阵旗一起飞落进赵无羁手中。 山风掠过峰顶,十几个玄机峰弟子俱是神色复杂。 “此番罪在钟奎,与洞天内其他人无关。” 赵无羁作揖道明,不再多留,寒霜飞剑召回,将他身儿一卷,化作一道剑光掠向大局已定的琳琅主峰。 一炷香之后。 主峰八角楼内,严岚一把火烧了洞主宝座,又拿出早已备好的炎阳石宝座,正赤足斜倚座上,指尖把玩着一缕跳动的火苗,显得心情畅快至极。 花青霜则伫立殿中央的沙盘前,依照赵无羁的交代的情报,凝眉推演着。 “花师妹,依我看,先不用着急。” 严岚嗤笑一声:“这钟老鬼狡兔三窟!岂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不过.” 她突然五指一攥,火苗“嘭”地爆成漫天火星,“既已掌控洞天,我们就要发挥洞天的人力和权力优势,何必亲自费神去追索? 有这时间,你我服下阴阳并蒂莲,在好师侄的相助之下,再作突破,以逸待劳。 等我们突破之后,执事长老们也该找到钟老鬼的藏身之所了。” 赵无羁闻言,也觉得是这个理。 否则若是两大峰主什么也不干,天天去各个怀疑地点寻找钟奎的下落,那也是被钟老鬼牵着鼻子走。 如今当了洞主,就应该利用手中权力,调动洞天的人力去搜寻钟奎的下落,自己则养精蓄锐精进突破。 此时,见花青霜也是颔首认可,严岚当即挥手,“传令下去.” 她袖中赤绫飞出殿外,化作一道火光在天际炸开。 不过片刻,数位执事长老匆忙赶来听命。 “即日起,由事务殿执事领队,持传讯玉符,调派三十青衣、十名蓝袍弟子,分赴皇城密室与两大坊市!搜寻钟奎下落!” 严岚手指轻叩扶手,“凡首先发现并提供钟奎踪迹者,赏储物袋!全队赐源晶五百!” 花青霜微微颔首,补充道:“另派阵法堂弟子携破阵符前往皇城,暗室若现,即刻传讯。” 她转头看向赵无羁,冰眸中闪过一丝赞许,“无羁,此番你立下大功,藏经阁顶层术法,任你挑选自学。 另,以你实力如今也足以坐镇一峰,本座命你添为玄机峰新任峰主,执掌洞天护山大阵!” “多谢峰主。” 赵无羁作揖领命,心内却也没将一峰之主的位置太当回事。 只要两位峰主铲除钟奎,坐稳洞主之位,他不当峰主都一样会很滋润。 待众人领命退下火速去追查钟奎下落。 赵无羁这才拿出阴阳并蒂莲和一瓶四级灵髓液交给花青霜和严岚。 “没想到你不仅采集到了这阴阳并蒂莲,竟还真的拿到了四级灵髓液” 严岚神色讶然,美眸凝望花青霜道,“多出这一瓶灵髓液,我们将更有把握突破凝神中期” 她瞟向赵无羁,红唇逸出微笑,“好师侄,你这次还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 赵无羁拱手,看向花青霜神色肃然道,“这四级灵髓液,也是我从那些神秘的王朝修士手中得到的,我还将其中一人的尸体带了出来。 有些发现,必须告知峰主你” “哦?”花青霜清冷眸光浮现讶色,心中一动,已有所猜测,面色逐渐凝重,“何事?” 赵无羁打开储物袋,从中拉出一具玄甲女修的尸体。 摘开对方面罩的刹那,花青霜和严岚都是诧异,旋即神色逐渐狐疑。 “此女.”严岚目光惊疑在地上女尸和花青霜的面颊上巡游,又看向赵无羁,不确定道。 “这女子,似乎与花师妹有几分相像?” “不错!而且,她也姓花.” 赵无羁语出惊人,几个字令花青霜骤然色变。 他当即将秘境内遭遇王朝修士的诸多情况,一一讲述而出。 讲到那位相貌更相像的三师姐,讲到王朝修士都称花冷云为前辈。 说到最后,花青霜皱眉绕着女尸边打量边踱步,眸中寒芒闪烁,“照无羁你这么说,似乎我爹当年并未死,而且还被擒去了这个所谓的神秘王朝,至今都还活着?” 赵无羁颔首,“是有很大这个可能性,根据我审问的王朝修士交代,便是那处四级灵脉中的传送通道,都是令尊找到的。 而且那王朝之中,似乎花姓之人的地位比较尊崇,花氏,好像是一个大族.” “啧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花师妹,你还有这么强大的势力背景?” 严岚在此时突然抚掌娇笑,跟着眸光一闪,“不过花前辈若是并未身陨,这些年为何从未回来过? 要知道这十一年来,你们峰主的日子可是过得不算好呢” 花青霜闻言,清冷眸光中亦有波动,看向赵无羁。 “这也是我一直很疑惑的.”赵无羁摇头道,“那些王朝修士都被施了禁制,我问不出太关键的线索。 如今看来,花前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毕竟从他当年所留剑意中的讯息来看,他似乎是被强行捆缚带走的” “嗯”花青霜微微颔首,心中的悸动平复了些,好受了不少。 她同样认可这个结果,内心更是逐渐萌生了一个想法。 但这想法,还需找到钟奎,稳固洞天之后,才可实施。 当即道,“这神秘王朝之事,待找到钟奎之后再论不迟,眼下我还是和你严师伯一同服用阴阳并蒂花突破,以防夜长梦多。” “不错!钟老鬼那伤势,不是一时半会能恢复的,但我们利用阴阳并蒂莲,却是能迅速恢复。” 严岚取过阴阳并蒂莲,莲瓣半黑半白,氤氲着阴阳气息。 她将白莲瓣抛给花青霜,自己攥住黑莲瓣,红唇勾起凌厉的弧度,“待你我踏入凝神中期哪怕钟老鬼躲到天南之外,也叫他魂飞魄散!” 话罢,她目光瞟向赵无羁,轻笑道,“无羁小大夫,此次可是又要麻烦你以家传金针大法协助了。 不过这次之后,我与你家峰主也就能彻底炼化寒毒火毒,将《九转混元功》融会贯通,无惧那钟老鬼再捉我们的功法缺陷了” 赵无羁闻言作揖道,“愿为二位洞主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本座还是喜欢听你喊师伯。” 严岚放浪形骸的笑起来,突然旋身而起,火红法袍如盛放的曼珠沙华,她赤足踏空,玉指轻勾,“那就快来吧” 赵无羁目光看向花青霜。 这位气质清冷的峰主亦是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 玄国皇宫,某个秘地深处,幽暗的室内滚滚血色龙气如雾翻涌。 钟奎盘坐在龙池中央,衣袍已被冷汗浸透。 他五指深深扣入室内池底的龙髓,道道金红龙气顺着经脉涌入体内,却在左肩伤口处溃散大半,化作丝丝黑气逸出。 “咳——“ 一口淤血喷在龙池边缘,霎时被池底暗纹吸收。钟奎盯着血渍消失处冷笑:“好个宋朝武修.竟能伤老夫的混元金身.” “还有那两条小蛇” 他眼神深处,那一抹沧桑与冰冷,愈发凝重,迅速深吸口气,目光落在前方的池子,眼神中浮现忌惮与挣扎。 这池底龙髓已不足鼎盛时期三成,浑浊如掺了沙的血浆。 末法之世,连皇室积攒的龙气都成了苟延残喘的资源。 但此时,他却也顾不得那么多,躺入池内,开始疗伤。 几乎在他躺入龙池内的瞬间。 不远处,龙灵石窟突然轻微震颤。 石窟深处的龙气河流中,十八根锁龙柱上的符文明灭不定。 最中央那根封印灰白石龙的锁龙柱的锁链“哗啦”作响,逆鳞处猩红煞气如活物蠕动。 却见石龙空洞的眼眶中“嗤”地燃起幽绿鬼火,一股压抑的气息在石窟内弥漫。 龙首竟缓缓抬起三寸,石质下颌开合间,传出沙哑如金铁摩擦的喘息,混杂着腐朽与龙威。 龙首每抬起一分,锁链便绷紧一分。 柱身表面石皮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暗红如血肉的龙鳞。 那些鳞片缝隙间,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皇室符文,一声“咕咚”闷响,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龙气河底深处翻身,即将从某种不清醒的状态中苏醒。 琳琅主峰,八角楼深处。 赤绫垂落的殿内氤氲着冰火交织的雾气,宛如阴阳二气在此交汇。 殿顶悬垂的灯火映照下,严岚斜倚在炎阳石榻上,黑莲瓣已化作一道阴火没入丹田。 她红唇微张吐出一缕灼息,法袍半褪至肩头,露出大片雪肤上蔓延的赤色火纹。 那纹路如岩浆般流动,灼得空气微微扭曲。 花青霜则盘坐暖玉榻,白莲瓣如霜华沁入心脉,素白里衣被寒毒浸透,隐约透出肌肤下流转的冰蓝脉络。 寒气在她周身凝结成细碎的冰晶,随着呼吸缓缓飘散。 赵无羁立于殿中央,目光在两位峰主身躯之间来回扫视,袖中的金针早已蓄势待发,不敢有丝毫松懈。 他体内灵力已运转至极致,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异变。 突然,一股极强的气势从严岚和花青霜身上爆发。 “无羁.动手!” 严岚指尖掐诀,体内火毒猛然暴动,灼得她腰肢弓起。 雪白肌肤上赤色火纹如岩浆般沸腾,红唇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好!师伯峰主注意,我施针了!” 赵无羁目光一凝,袖中金针如游龙般激射而出,针尾震颤如蜂鸣,金光点点,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 “十龙戏凤!” 九根金针分刺二人天枢、至阳等大穴,最后一针悬而不发,如龙首俯瞰,伺机而动。 针尖刺入的刹那,阴阳二气骤然贯通,寝殿内冰火交织的雾气轰然翻涌! “嗯!” 花青霜倏地仰颈,青丝飞扬间冰眸迸发精芒,寒毒在金针刺激下被迅速炼化,伴随阴莲的灵力,她体内灵力运转速度暴涨三倍! 她素手紧握暖玉榻边缘,指节泛白,冰蓝脉络寸寸亮起,竟在肌肤表面凝成霜华纹路。 严岚却是意犹未尽,红唇勾起,红绫飞出,缠上赵无羁手腕:“好师侄这‘十龙戏凤’还差最后一针吧?” 她蓦地脊背火纹突然暴起三寸赤焰,“来,给师伯补上那一记‘凤凰点头’!” 赵无羁不由无奈,给这严师伯施针次数多了,对方几乎每次都是欲求不满,现在连他的针法路数都摸清楚了。 “好!” 他手腕陡然一抖! “嗤!” 悬空金针应声刺入严岚的大椎穴,针尾剧烈震颤,竟发出清越凤鸣。 “呃!” 严岚娇躯剧颤一声低呼,火毒如熔岩喷发,却在凤凰针法引导下,与逐渐与阳莲的药力完美交融,迅速炼化。 她忍不住畅快长吟,周身火纹和赤焰化作凤凰虚影,展翅长鸣。 与一旁花青霜的寒气冲腾一起,一时间宛如火凤冰凰,交相辉映。 两股极致力量对冲的瞬间,整座寝殿轰然剧震。 花青霜和严岚的气息节节攀升,骤然冲破了某个关隘,一股无比强盛的灵威,顿时扩散。 竟比预计快了三成突破至凝神中期! 然而,突破后的二人却反而因体内灵力过于充盈而面色潮红。 严岚浑身灵波明灭不定:“连突破的灵力涟漪都传不出三丈.这该死的末法之世。” 花青霜聚功封住外泄灵力:“慎言。外界天地灵气全无,此次若非无羁在秘境觅得阴阳并蒂莲你我突破不知何年何月不可浪费。” 二人俱是竭力压制,强行按捺灵力炼化。 但这股剩余的灵力颇为强横,“嗤嗤嗤”数声,扎在二人身上的金针都纷纷震飞开来。 法袍震散,显露一抹紫色和红色金丝。 “怎么回事!?” 赵无羁顿时惊愕无比,这二人身上灵力很不稳定,唯恐两位峰主出意外。 “药力和火毒太.太充盈了,快要把我撑爆了!我我快顶不住了” 严岚眼中跳动着危险的火光,突然抬手间红绫卷住赵无羁的手腕:“好师侄这灵力太盛,不可浪费,不如.你帮我们分担一二!让我们给你灌顶!” 话音未落,一旁强行按捺炼化的花青霜已默契地拂袖一挥。 二人身下的炎阳台和暖玉榻同时旋转起来。 二人同时发力,白绫和红绫卷起赵无羁的身躯,将猝不及防的赵无羁拽入冰火交融的灵力漩涡中央。 “二位峰主这是.唔!” 赵无羁一条胳膊被红绫卷住,一条胳膊被白绫卷住,夹杂二人中间。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沿着红白绫如洪流般灌入体内。 严岚的火灵力炽烈霸道,花青霜的冰灵力清冷绵长,两相调和之下,竟在他经脉中形成完美循环。 下一瞬,炎阳台和暖玉榻同时收缩碰撞到一起。 赵无羁捆绑中的身躯应声落下。 “啪!!” 四条白皙手臂从两个方位,纷纷落在他的后背和前胸。 “别说话”严岚的红唇近在眼前,吐息如火,一对火热素手抵住他的胸口,“专心运转功法。” 后方,花青霜虽未言语,但冰眸中亦闪过一丝罕见的柔色,一对冰冷素手轻按在他后心要穴。 二女齐齐发力,同时开始灌顶传功。 在这冰火两重天的沛然灵力冲刷下,赵无羁只觉全身如被注入了二位峰主猛烈的力量,浑身经脉如被淬炼。 本就临近突破的引气九重关口,瞬间冲过。 然而,更惊人的是,两位峰主突破后残余的灵力,仍在源源不断涌入,宛如要将他的身躯冲爆! “呃!!”赵无羁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喝。 就在这灵力交融的极致时刻,八角楼外突然传来急促钟声,立即有执事的身影临近,前来汇报。 “报二位洞主!皇城密室外发现钟奎踪迹!” 然而两道一冰一火不同嗓音的威严低喝,同时传出。 “不许进来!” “外面等着!”. 172~173:联诛钟奎,龙池血战,帝王绝响(二合一求订) 琳琅峰。 在两大峰主的持续灌顶传功之下,赵无羁浑身灵力沸腾,经脉鼓胀如江河奔涌。 丹田内的虚丹锃亮发光,几乎要承受不住这股狂暴的力量。 “呃啊!” 他猛然睁眼,双目中迸发出冰火交织的光芒。 一声长啸震彻屋内。 “轰!” 捆绑在身的红绫白绫应声炸裂,化作漫天碎屑纷飞。 严岚与花青霜同时收手,坐下炎阳台和暖玉榻后后撤,周身灵压尚未完全平息,却见赵无羁周身气浪翻腾。 引气九重的修为竟在灌顶之下,直接冲至中段。 “好小子,竟将我二人合力灌顶的灵力都完全吸收了!总算没有浪费” 严岚红唇微扬,指尖拂过被震散的发丝,眸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披上法袍。 花青霜亦微微颔首,披上法袍,清冷嗓音中,罕见地带了一丝波动:“无羁,如今你已真正具备峰主之资。 可惜,这次也将资源都用光了。 末法之世,纵是天南秘境之中,想要再孕育出一株阴阳并蒂莲,也不知何年何月了.”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涌的灵力,察觉识海阴阳珠内显示的仙道修为,已臻至引气九重(321/600)的程度。 当即抬手作揖道:“多谢师伯和峰主成全!” 他迅速整理凌乱的衣袍,阵阵冰火灵力逐渐平息。 门外,前来禀报的执事正竖耳倾听殿内隐约的喘息与衣袂摩擦声。 忽觉一股凛冽威压自门缝传出。 殿门轰然洞开,冰火交织的灵压如潮水般席卷而出,门外执事长老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被掀退三步。 严岚一袭火红法袍猎猎翻飞,发间金钗斜坠,眉目间犹带未散的炽烈气息。 花青霜则白衣胜雪,周身萦绕寒雾灵威,眸光如刃扫向执事:“说清楚,皇城密室有何异动?” 执事慌忙垂首:“回洞主!阵法堂弟子以破阵符强行轰开那密室石门,却见其中龙气翻涌,池底残留血迹未干,钟洞钟奎这叛徒. 似是借龙髓疗伤后仓促遁走,如今不知所踪!” 赵无羁此时也从自屋内踏出,紫衣秘袍下灵力鼓荡,疑声道:“钟老鬼又不是皇亲国戚,竟还能借龙气龙髓恢复伤势?”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先前在秘境外的战场,钟奎真身化作血龙遁走之时,身上似也隐隐有龙气爆发。 严岚眸光一厉,“这老鬼在任洞主百年,手段多着,就是资质差些,百年来都没突破凝神后期。” 她蓦地攥拳,“可恶,又是让他逃了” 赵无羁沉吟道,“若是他需要龙气来恢复,只怕他还会去一个地方,而且,有一个人可能还有危险。” “你是说?”严岚赤足踏地,火红法袍无风自动:“玄国皇帝,龙灵石窟?” “去监灵殿,一看便知!”花青霜冷然拂袖。 严岚登时明了,眼神一冷。 三人迅速御空而去。 监灵殿内,此刻监灵罗盘上,浮现出道道龙纹剧烈震颤。 十八道赤金龙气在罗盘中的一处位置,如活物般扭曲挣扎。 值守的几名弟子盯着盘面逐渐黯淡的龙气,额头沁出冷汗,却不敢挪动半步。 监灵殿首座钱长老,此时便虎视眈眈伫立身后,不允许任何弟子妄动或与外通讯。 “你们就这样盯着,给我看好了钟洞主的状态,不可妄动。” 钱长老阴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我们监灵殿,一直都是钟洞主的直属亲信,如今那两个胆大妄为之人谋夺篡位,其他人可以降。 我们监灵殿却不能降,否则洞天灵脉落入他人之手,洞天日后也就完了!我们的日子也绝不好过,会被清算!” “是,是” 几名弟子喉结滚动应道。 “只待钟洞主恢复了伤势,返回山门,便可重新夺回大位.” 钱长老话语还未说完,殿外道道阵纹突然爆出刺目金芒,骤然间阵法轰地破开。 三道身影攻破禁制闯入,强烈的凝神威压,顿时如山崩海啸般碾过全场。 “钱长老!为何门口布置如此严密阵法防护!?” 严岚赤足踏碎青玉地砖,足底火纹瞬间蔓延至殿柱。 花青霜一眼扫过几名大惊失色的弟子身前监灵罗盘。 目光顿时落在其中逐渐暗淡的十八龙影上,凤眸凝霜:“龙脉枯竭,龙灵石窟发生异状,尔等竟敢隐匿不报?” “花洞主!” 钱长老在凝神境威压之下面色苍白,咬牙颤声道,“这是我监灵殿内务,龙气流失乃是正常状况,要不了多久” “混账!”严岚怒极反笑,发间金钗炸成漫天火雨,“老东西你是找死!” 她蓦地抬手掐诀,一道赤金火环霎时绞上钱长老脖颈。 五指收拢的瞬间,钱长老护体灵光如薄纸般撕裂,引气八重修为在暴怒的严岚面前宛如婴孩。 众人只见火光一闪,满屋炽烈高温。 一阵难闻的气味飘散,钱长老身躯已在炎阳轮中化作青烟,尸骸都不存在。 “还有你们?” 严岚扫过噤若寒蝉的众弟子。 “严,严洞主明鉴,弟子是被迫的,我们是无辜的!” 突然,一名弟子裤裆渗出水渍,腥臊液体顺着腿管蜿蜒,竟是吓得失禁。 “师姐.”花青霜对暴怒的严岚微微摇头。 赵无羁突然上前,拽起监灵罗盘查看,瞳孔骤缩:“不对!钟奎不像是在抽龙髓龙气.” 但见那罗盘监测显示,龙气金雾深处,竟夹杂着丝丝黑气,被抽离的龙脉逆鳞处,似乎点点幽绿鬼火苏醒。 “难道是那头本应已殒命的石龙?”赵无羁与严岚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中的凝重。 想到曾经在龙灵石窟内看到的那一幕景象。 当时,赵无羁还在那锁龙柱上,暗埋了剑阵雏形。 严岚眼神微变,转头看向花青霜,“师妹,搞不好这钟老鬼还有后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立即去斩了这老鬼!” 花青霜袖中白绫一展,冰眸如刃:“走。” 赵无羁毫不犹豫,寒霜飞剑自袖中飞出,悬于身前,却被花青霜制止。 “无羁,洞天之内,不可空虚无主,你且留在洞天中,执掌护山大阵,我和你师伯才会放心!” 赵无羁闻言一怔,还不及说什么。 花青霜袖中冰霜飞剑已倏地化作冰虹,裹住其身影当先飞出监灵殿,掠向天际,态度俨然已是毋庸置疑。 “小师侄,凝神境的战斗,就还是交由凝神境来解决.” 严岚轻笑一声,赤足踏空时足底绽开火莲,回头对赵无羁挑眉传音:“好好待在洞天内,若是师伯与你家峰主受伤,回来后你还可以为我们治疗。” 话罢,她迅速遁空而去。 赵无羁暗叹一声,想到现在两位峰主都已是凝神境中期的实力。 那钟老鬼又已是重伤,若其后手并不强劲,二位峰主理应是能将之拿下。 他抓过监灵罗盘,对四周弟子沉声道,“现在开始,监灵殿听我号令!监灵罗盘由我掌管,都出去!” 一众弟子闻言,如蒙大赦,立即仓惶跑出监灵殿。 就在这时,赵无羁灵觉一动,气机冥冥间有种似被人锁定之感。 “嗯?” 他面色微变,不动声色掐诀,施展导引术寻气。 登时从诸多气息的山门外,导引出一股熟悉的隐晦气息。 “无上洞主柏成觞!?”赵无羁心神一紧。 “赵师侄,别来无恙啊” 一道阴柔传音如毒蛇般钻入耳中。 “这老鬼,竟在此时赶来,怕是为了灭钟奎而来找我是为了打探消息?” 赵无羁眉头微蹙,指尖在袖中悄然掐诀,不动声色地以嫁梦术在识海构筑屏障。 不过他暗里仍算是无上洞天的暗桩。 当即面上露出恭敬神色,转身朝山门外的方向颔首作揖。 “原来是柏洞主大驾光临,可是为那叛徒钟奎而来?” 对方乃是凝神强者,此时以神识与他沟通,自然是能看出他这个暗桩的态度。 “呵呵呵” 柏成觞的笑声带着几分满意,“不愧是本座看中的第一暗桩,本座已通过其他暗桩,知晓如今琳琅洞天的状况。 你能这么快就晋升玄机峰主,执掌琳琅洞天,当真是可喜可贺,本座日后也必定重用你。 如今你山门之中人多眼杂,你且来洞天外寒潭一见,本座有宝物赐你。” 赵无羁略一沉吟,权衡利弊后,传音回复道:“柏洞主稍候,弟子即刻前来。” 说罢,他迅速封闭了监灵殿,随后袖袍一振,化作一道清风掠出洞天,来到外面的一处寒潭。 寒潭畔雾气氤氲。 无上洞主柏成觞一袭黑色道袍立于潭边巨石上,见赵无羁踏风而来,眼中精光一闪:“好!引气九重,你又突破了,看来花青霜和严岚对你很是器重。” 赵无羁抱拳行礼,神色恭谨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多亏洞主耗费资源栽培,弟子才能有今日。” “哈哈哈!” 柏成觞心中快慰,其实他给的资源,并不算多。 本还打算慢慢投资此子,不料惊变却是来得太快。 如今可谓是小投资,办成了大事,对于自身这一手落子布局,他甚是得意,当即道。 “你在秘境出口那一剑,斩灭钟老鬼的分身,斩得妙极!” 他抚掌轻笑,袖中突然飞出一卷泛着土黄色灵光的残图,“钟奎老贼重伤逃窜,花青霜二人又去追剿,眼下正是你掌控琳琅洞天灵脉的绝佳时机。” 残图悬浮在赵无羁面前,此时已然催动,其上蜿蜒的灵脉纹路竟与琳琅洞天地势隐隐相合。 柏成觞介绍道:“此图乃是地脉灵枢图残图,凭借此图,你可完全掌控洞天内的灵脉。 你既已是玄机峰主,便可借护山大阵之便,将主灵脉完全掌控。” 赵无羁接过残图,微微沉吟颔首。 “放心。” 柏成觞冷笑一声,“你的安全绝对可以保证,本座可舍不得你这样的人才出事。 待花青霜、严岚与钟奎两败俱伤之际,便是你我收网之时,届时这琳琅洞天的一切,都是我无上洞天的,哈哈哈哈!” 他状极畅快大笑,眼神狠厉,“本座等这一日,已是等了很多年了。” 赵无羁佯装祝贺,“弟子提前恭贺洞主千秋霸业,一统天南。” “很好。” 柏成觞满意颔首,转身之间,身影化作黑雾消散,最后一句传音在潭边回荡:“本座现在就追踪花青霜和严岚二人而去,务必将那钟奎彻底击毙。 届时,你若能再立新功,这琳琅洞天未尝不能由你执掌。” 待对方气息彻底消失,赵无羁眼底金芒骤闪,手掌摩挲着手中的地脉残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老狐狸,竟是想趁机掌控灵脉,显然也是怕重蹈云凤洞天覆辙.” 末法之世,灵脉便是洞天的命根子,是在沙漠中的绿洲。 但可惜,他可并非真正的暗桩,对方想要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想利用对方。 甚至,有关无上洞天这一手暗桩操作,他都早已与花青霜暗中通过气,道出了那日联谊之时,假意服用了无上圣女所赠惑心丹的经历。 只不过,并未透露出南知夏的真实身份。 这主要也就是让花青霜有所提防和准备,也给他自己叠一层甲,不至于突然再提醒,令人措手不及毫无准备。 “既然要用我这个暗桩,我也就用一用你这个无上洞主。” 赵无羁收起残图,迅速拿出传音符,传音花青霜。 “峰主,无上洞主柏成觞方才现身,欲窃我琳琅灵脉,我已假意归顺,收下他赐的《地脉灵枢图》残卷。” 他眸光如电环顾四周,“眼下这柏成觞已前往龙灵石窟,请峰主与师伯佯败诱他出手,借他之力对战钟奎,一石二鸟.” 话音未落,远处山巅忽有龙气爆冲云霄。 赵无羁瞳孔一缩,捏紧传音玉符。 迟疑片刻,他左手虚按袋口,感受到其中的诸多玄机峰阵旗和阵令。 “凝神境之战我也许插不得手.”他抿唇轻笑,心中决定,“但若以这诸多阵旗布置大阵为基,未必不能斩龙!” 紫袍翻飞,他终是踏风而起,飞向龙灵石窟的方位。 他本还没打算前往,内心正在摇摆不定时,无上洞主柏成觞却又前来搅局。 此刻是再也按捺不住,悄然前往查探状况。 龙灵石窟,幽暗甬道内。 龙气池底十八根锁龙柱符文正急速黯淡,便是龙气池水都在快速干涸。 地底深处,一声声恍如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伴随浓烈杀机,充斥整个洞窟。 钟奎枯手抠住中央石龙逆鳞,半边身子已融入龙池之内。 另一只枯瘦如鬼爪的五指扼住玄国皇帝张昭明的咽喉。 这皇帝龙袍早已被血浸透,金线绣纹在池底幽光下泛着暗红。 “钟老鬼!!你这是卸磨杀驴,你不得好死!花青霜和严岚马上就会来干掉你!” 他双目赤红,喉间挤出嘶吼,每挣扎一次,伤口便迸出更多鲜血,滴入龙池发出“嗤嗤”灼响。 每一滴血液滴入龙池之中,都能使得龙池内的龙气翻涌,四周一根根锁龙柱更是摇晃轻颤。 一旁的池底,竟还有一具女子尸体,竟赫然就是皇后余澜汐。 却见这位皇后而今居然已恍如一具干尸,血液被抽干,生机全无。 张昭明不甘,懊悔。 他已经精心布局准备了很多,但却都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已被钟奎抓住卸磨杀驴。 如今,他只有最后一种手段,玉石俱焚。 但此举也根本无法要了钟奎的命,反会危急玄国江山。 可让他就此完全不反抗的丧命,他更不甘。 不甘到死都是一个傀儡! “朕还未与李贵妃诞下灵资最强的麒麟儿,朕不甘啊!难道朕就要和最讨厌的皇后一起死在这里?” 张昭明感受着生命似都在随着体内血液而流逝,心中怒吼。 钟奎目光看向怒吼的张昭明,眼神中的沧桑与冰冷内浮现一丝复杂,又淡淡冷笑道。 “昭明,你以为,这些年你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老夫全都一无所觉?老夫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蠢吗?” 张昭明闻言眼瞳骤缩,“你!” 钟奎淡淡冷笑,“老夫不动你,只是时机未到,你以为你搞这些小动作,就能摆脱老夫的掌控?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正欲告诉张昭明所有的真相,忽闻一阵破空声逼近,他浑浊瞳孔骤缩:“两条小蛇.竟来得这般快!” 石龙眼眶中鬼火暴涨! “真当老夫怕了你们不成!” 锁龙柱轰然震颤,池底龙气翻涌如怒涛! 龙灵石窟入口,冰霜飞剑悬停。 剑身凝结的冰晶折射出甬道深处翻涌的血色龙气。 她手指轻触耳垂上的寒玉坠,赵无羁的传音顿时如清泉流入:“.无上洞主已至,将计就计.请峰主和师伯佯败诱他出手一石二鸟.” “师姐。” 花青霜眸光一闪,袖中白绫无风自动,向身侧严岚递去一道神识,将大致情况告知,“就按无羁的计划行事。” “有意思.没想到,好师侄还反算计了柏老鬼,呵呵呵,就看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严岚赤足踏在炎阳轮上,闻言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她腰间绯绫突然暴长三丈,如毒蛇吐信般刺入幽暗甬道之中,身影随之冲入:“钟老鬼!受死!!” “严岚!你昔日对老夫卑躬屈膝,如今倒是威风老夫今日就送你上西天!” 石窟深处,传来钟奎沙哑的狂笑,十八根锁龙柱应声震颤,血色龙气如活物般缠绕成九条蛟龙,每条龙睛都跳动着幽绿鬼火。 话音未落,花青霜亦是冲入石窟之内。 三道凝神境灵压,在石窟之中轰然对撞。 冰火交织的灵力洪流与血色龙气在甬道中撕扯出蛛网般的裂缝沟壑。 三大凝神强者,很快在石窟内展开激烈交锋。 不过片刻 “师姐,佯装不敌,引暗藏的无上洞主出手!” 花青霜身影后撤,刻意让剑势迟滞半分。 一道枪影当即穿透她的护体寒雾,在肩头撕开血痕。 血痕渗出冰晶般的血珠,寒雾在伤口处凝结,却故意未完全封住伤势,身形踉跄后退。 她指尖掐诀,冰霜飞剑哀鸣震颤,仿佛引以为傲的冰霜飞剑也已受损。 严岚见状,佯装怒火更盛,赤足猛踏炎阳轮,火红法袍猎猎翻飞,周身爆出炽烈金焰:“老鬼!你找死!” 她双掌合十掐诀,绯绫如赤蛟翻腾,化作漫天火雨轰向钟奎,却在临近时“灵力不济”,火势骤减三成。 “哈哈哈!两个小辈,不过如此!” 钟奎交手到现在,从最初的如临大敌已是逐渐放松,发出狂笑。 九转混元枪当空飞窜,灰芒暴涨,枪尖挑动血色龙气,化作狰狞龙首扑向二人。 花青霜“勉强”调动飞剑格挡,冰霜飞剑被龙首撞得倒飞而出,深深插入岩壁。 她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身影飘飞后撤落地,单膝跪地。 严岚亦被余波掀退,炎阳轮火光黯淡,她捂着胸口“气息紊乱”,咬牙道:“师妹……走!” 暗中已然赶来观察到这一幕的无上洞主柏成觞不由暗骂。 “该死,这两人战力怎会如此不济?” 此时此刻,龙灵石窟外,一道清风飘来,幻化出赵无羁的身影。 感受到石窟内三股凝神灵威的碰撞,顿时面色微变。 他立即掐诀,施展隐形术,悄然潜入石窟之内,一拍储物袋,取出诸多阵旗,开始布阵。 “你们两个,枉费老夫昔日的苦心栽培!” 石窟之中,钟奎冷笑逼近二女,枯手掐诀。 混元剑也在此时飞出,化作漫天剑影配合九转混元枪,袭向二人:“今日便用你们的精血,祭老夫这龙池!凝神之血,勉强也可堪比皇室之血。” 然而就在此刻! 通道之间突然浮现一道漆黑剑影。 无上洞主柏成觞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黑色道袍翻涌间,一柄如幽影般的凌厉飞剑直逼钟奎后心,“钟老鬼,你的命,本座收了!二位峰主,速速联手!!” “柏成觞!?” 钟奎瞳孔骤缩,仓枯瘦身躯猛然一旋,九转混元枪调动仓促横挡! 枪身灰芒暴涨,化作九条狰狞血蛟迎向剑影。 “轰!!” 枪剑相撞的刹那,整座龙灵石窟如遭天倾,碎石如暴雨倾泻! 碰撞中心炸开一圈黑红交织的灵力狂潮,将池底龙气硬生生撕成两半! 柏成觞黑袍猎猎,自爆散的烟尘中踏出,道道黑色剑影再度阴损袭来。 钟奎却是吐血飞退。 “师姐,斩了老鬼!” 原本“重伤”的花青霜清喝一声,冰霜飞剑骤然化作百丈寒虹! 剑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凝结出冰晶锁链,将钟奎周身血色龙气冻结。 严岚飞掠而来,炎阳轮在她掌心疯狂旋转,爆出刺目金焰:“老鬼,过去的账!该清了!” 她五指一握,漫天火莲如陨星坠落,每一朵莲心都迸发焚山煮河的炽烈! “轰!轰!轰!” 冰锁绞杀!火莲爆燃!幽影剑杀! 三重凝神强者的杀招叠加,钟奎惨叫一声,混元剑和九转混元枪齐齐弹飞,护体龙气如琉璃般炸碎! 他枯瘦身躯被轰得倒飞而出,狠狠撞进石壁深处,整座石窟在凝神境灵压对撞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咳你们竟联手阴我!?” 钟奎挣扎爬起,半边身子已化作焦炭,另半边则覆满冰霜。 他猛地掐诀,面目狰狞,池底石龙逆鳞突然爆出刺目血光:“那就一起死!!” “昂吼!” 石龙眼眶中幽绿鬼火暴涨,整座龙池沸腾如血海! “不好!” 暗中隐藏的赵无羁骤然察觉不对,他昔日打入锁龙柱内的剑阵竟都在激烈震颤。 就在这时,玄国皇帝张昭明看到钟奎重伤的身形,突然发出夜枭般的惨笑:“钟老鬼!你以为你赢定了?朕偏让你输!!” 他染血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丹田,硬生生抓住那枚阳髓,还有丹田内地一枚龙形玉玺,发出厉喝。 “不管你有什么后手,朕今日就以整个玄国,陪你一手!!”. 174:末法狂徒,凝神圆满(月票加更26/27) “哧!” 昭明皇帝染血的手指,插入自己的丹田之内,硬生生将阳髓和一枚龙形玉玺扯出。 玉玺出现的刹那,十八根锁龙柱上的符文同时亮起刺目光华。 “朕以玄国第三代帝王之命魂为引!” 张昭明口中流血,状若癫狂,声音却异常清晰:“请太祖见证不肖子孙最后谏言!” “住手!!你难道当真要做不肖子孙” 钟奎脸色剧变突然怒吼,瞬间放弃了手中举动,调转混元枪就要刺向皇帝。 然而为时已晚,龙形玉玺伴随阳髓,陡然在昭明皇帝手中捏爆炸成漫天金粉。 整个龙灵石窟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紧接着,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仿佛某种亘古长眠的凶横困兽正在苏醒。 “我的阳髓!!” 藏身石窟暗处的赵无羁突然寒毛倒竖,灵觉疯狂示警,捕捉到地脉深处有股恐怖气息正在苏醒。 他本能地掐诀施展隐形术,却见监测罗盘上的十八道龙气同时崩碎。 这不是普通的灵力暴动,而是整条龙脉在自我湮灭。 不,甚至不是湮灭,而是齐齐倒灌向地底。 “他还有后手,快杀了他!” 严岚厉喝一声,花青霜与柏成觞三人几乎同时暴起出手。 杀招直指重伤的钟奎。 “轰!!” 炎阳轮裹挟焚天金焰,碾碎钟奎护体盾光,冰霜飞剑化作寒芒贯穿其胸膛心口。 幽影剑更是如毒蛇般绞断其脖颈! 钟奎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枯瘦身躯在三大凝神合击下轰然炸裂,残肢尚未落地,便被冰火交织的灵力焚成齑粉。 “终于……死了.” 严岚赤足后撤,话音未落,整座石窟突然剧烈震颤! 地底传来一声苍老龙吟,十八根锁龙柱上的锁链齐齐崩裂四射。 池底石龙逆鳞炸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幽暗洞窟。 一股腐朽而恐怖的灵压如海啸般冲天而起,将漫天碎石震成粉末! 严岚等人顿时被这股恐怖的灵威和气劲震退,纷纷色变。 与此同时,赵无羁的传音迅速掠来,“峰主,师伯,快退,地底有极强的危险!!” “无羁!?” “你怎么又来了.!!” 严岚和花青霜都是神色骤变。 “这是……龙脉反噬?!”柏成觞脸色顿变难看,黑袍猎猎后退。 “混账东西!”石窟深处,陡然传出一声苍老却威严的怒喝。 声音响起的刹那,正在崩塌的龙脉突然凝固,飞溅的碎石悬停在半空,连四溢的灵力都静止不动。 一只布满龙鳞的灵气龙爪从地底钻出,一把就将张昭明的身躯抓在龙爪之中。 却见池底血色龙气倒卷成漩涡。 一道浑身缠绕锁链和黑气的苍老身影从地底踏空而出,将锁链缓缓拉长。 但见十二旒冠冕之下,一张干枯如树皮的面容缓缓抬起,浑浊瞳孔中跳动着幽绿鬼火。 他五指虚抓,钟奎溃散的尸骸竟被强行聚拢,猛然崩溃融化,凝成一团血水,没入其口中! 诡异的一幕顿时发生,但见其干枯面容瞬间恢复了不少气血,甚至充盈了起来。 唯独双眼极其诡异,左眼如烈日灼灼,右眼似寒潭幽幽,完全不似人类,充斥着沧桑与冰冷。 “太、太祖.?!” 张昭明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 这位传说中的玄国开国皇帝张嗣尘,除了眼睛,竟与宗庙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张嗣尘?!” “这这老怪物怎么可能还活着。” 花青霜和严岚都是瞳孔骤缩。 无上洞主柏成觞更是面色巨变,感受到这老怪物恐怖令他都喘不过气来的灵威,身影已不动声色开始后撤。 “朕不让你们走!你们今日,谁都逃不走!” 张嗣尘突然低沉道,手掌伸出。 五指箕张刹那,地底龙脉如地龙翻身。 他浑身陡然散发出浓烈的龙气,捆绑在身上的锁链一根根‘铿锵’绷断。 仿佛某种封印被破开,整座龙灵石窟骤然震颤,仿佛一头沉睡百年的巨龙猛然苏醒! “轰隆隆!!” 十八根锁龙柱上的符文同时爆发出刺目金光,柱身寸寸龟裂。 无数道龙气如锁链般从地底喷涌而出。 瞬间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龙图腾,龙首龙须飞舞,金爪栩栩如生,环绕在张嗣尘身旁,龙躯将石窟所有出口尽数封锁! “不好!” 无上洞主柏成觞面色大变,黑袍翻飞,幽影剑化作一道黑虹斩向最近的甬道出口。 却见龙气如活物般缠绕而上,化作坚实龙鳞。 剑锋斩在刹那竟发出金铁交击之声,火花四溅中,剑身被硬生生弹回! “这是……龙脉封禁?!” 花青霜冰眸骤缩,袖中白绫如电射出,却在触及龙躯的瞬间冻结成冰,随即“咔嚓”一声碎裂成渣! “破!!” 严岚身影后撤,炎阳轮轰然暴涨至三丈,炽烈金焰如怒涛般撞向对面通道的龙气屏障。 然而火焰与龙气屏障相触的刹那,竟如泥牛入海,滚滚烈焰反被龙气吞噬一空! 严岚连忙将炎阳轮召回。 赵无羁在暗处闷哼一声,手中一枚阵令“嘭”炸碎。 他暗中布置的几个阵眼,竟被龙脉之力生生碾碎! “师伯!峰主!” 他咬牙,袖中寒魄飞剑嗡鸣震颤,“龙气已与地脉彻底勾连,除非斩断整条龙脉,否则……” 赵无羁心中一动,突然拿出柏成觞给的地脉灵枢图。 “或许凭此图,配合我的阵法,可以操控龙脉自毁,强行打开通道?” “没用的……你们再挣扎也无用.” 通道中,张嗣尘干枯的面容浮现出讥诮之色,一身古朴龙袍无风自动。 他缓缓抬手,五指如钩扣向虚空:“这龙灵石窟不仅是朕的囚牢,更是朕的丹炉。 一百多年来,朕为躲避末法,将自己封禁其中,吞了两代皇后,吞了二代张承焱,将琳琅洞主程瑞元改造为二代洞主钟奎 就是为谋划,突破最后一步!” 他话语一顿,眼神沧桑而冰冷,“尔等既然破坏此局……便为朕突破金丹添一把火罢!” 三人闻言均是色变,心里骇然发毛,难怪当年琳琅一代洞主程瑞元不知所踪。 张嗣尘冷眸微垂,目光如刀锋般剐过奄奄一息的张昭明,嘴角扯出一丝讥诮的弧度:“朕予你帝位,便是让你毁我张家龙脉根基的?” 张昭明瞳孔剧颤,喉间溢出一声嘶哑的惨笑,笑声中裹挟着无尽的悲怆与癫狂:“呵哈哈哈!朕苦心孤诣数十载,只为挣脱琳琅洞天的桎梏,还我张氏皇族真正的尊严可到头来” 他猛地抬头,染血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洞天竟始终攥在太祖掌中!连钟奎那条老狗也不过是您膝下的一条傀儡!” 话音未落,他目眦欲裂地嘶吼:“可你竟吞噬我父!吞噬两代国母!你这般行径.与妖魔何异?!你可是我曾跪拜叩首的太祖啊!!” “荒谬!” 张嗣尘袖袍一震,周身龙气如怒涛翻涌,震得锁链铮鸣作响,“古来成大事者,谁不是踏着尸山血海前行?更何况这灵气枯竭的末法之世!?” 他忽然压低嗓音,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弱肉强食才是天道!朕若不吞人,迟早沦为他人鼎中血食!” 说罢,他忽地嗤笑一声,枯槁的面容浮现出几分扭曲的恨意:“你以为朕愿意蛰伏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朕布局上百年,操控两代洞主,为的正是挣脱那比琳琅洞天更可怖的枷锁!” 他猛地俯身,龙爪般的五指掐住张昭明下颌,“你可知玄国疆土、洞天福地.在那些修仙大族眼中,不过是一茬待割的灵稻罢了! 以朕的资质,若非末法并无资源,早已金丹!” “什么?”张昭明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破碎的胸腔剧烈起伏,仿佛听见了比死亡更可怖的真相。 正互相传音思索如何脱身的严岚三人闻言,也都是神色骤变。 尤其是无上洞主柏成觞,肠子都要悔青了。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想要谋夺的琳琅洞天背后的水,竟然如此之深。 “他说的,难道是那神秘的王朝?” 赵无羁藏身暗处,心神剧震,思绪如电光般闪过。 刹那间,三幕模糊而诡异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那是他与三名已潜入神秘王朝的玄甲傀儡之间的精神联系。 其中,龚宇的身影最为清晰。 此刻竟被困在一处幽闭空间,正遭受某种未知的审问…… “该死!” 赵无羁心中一凛,眼下局势危急。 他无暇顾及傀儡之事,当即斩断联系,将心神重新拉回现实。 “百年布局,竟被尔等搅乱……断送朕的凝丹良机!” 张嗣尘怒极反笑,眼中杀意如实质般翻涌,周身龙气沸腾,凝神大圆满的威压轰然爆发,整座洞窟都在震颤! “你这不肖子孙,也该死!就让朕吞了你,化为朕的力量。” 他一声厉喝,龙爪陡然将张昭明的身躯撕扯为两截,大片鲜血还未散开。 其中一截身躯便已化作血水涌入他张大的口中,浑身气息再度暴涨。 轰!!—— “快阻止他!否则我们今日全都在劫难逃!” 严岚一声厉喝,身前炎阳轮骤然疯狂旋转,化作百丈火莲怒绽,炽烈金焰如天河倾泻,直扑擒住张昭明的灵气龙爪! 花青霜冰眸如刃,剑指一引,冰霜飞剑骤然悬停,剑尖绽放一朵玄冰剑莲,莲瓣如刃,旋转间激射万千冰晶剑气! “轰!!” 冰莲炸裂,寒气席卷。 张嗣尘周身龙气屏障瞬间冻结,冰晶如锁链般缠绕而上,封锁其周身力量,身形顿时也就此僵硬了片刻。 “机会!!” 柏成觞虽心中惊骇,却知此刻唯有拼命,幽影剑骤然分化九道漆黑剑虹,剑锋缠绕腐骨毒煞,阴毒刺向张嗣尘后心! “蝼蚁撼树!” 张嗣尘冷笑一声,掐诀之间,巨型龙爪一合成拳,轰爆炎阳轮袭来的重重烈焰。 张昭明残存的上半截身躯一声惨叫,毛发皮肤近乎烤焦,随着龙爪溃散,瞬间震飞去后方石壁。 “嗤——!” 叮叮当当! 幽影剑勉强破开张嗣尘体外龙气图腾的防护,毒煞剑气触及真龙甲胄,竟腐蚀出缕缕黑烟。 张嗣尘眉头一皱,护体龙气被短暂削弱,但此时,浑身冰霜剑气也已削弱。 “死!!”严岚怒啸,再度打来炎阳轮。 “真龙!” 张嗣尘左臂一展,真龙剑自腰间储物袋飞出。 剑身如金龙盘绕,龙气与灵力交融,一剑斩出竟有龙吟震世! “铛!!” 真龙剑与炎阳轮悍然相撞,火莲瞬间崩碎! 严岚闷哼倒退,足底火纹炸裂,炎阳轮哀鸣倒飞,轮身竟被斩出一道狰狞裂痕! “师姐小心!” 花青霜清喝一声,冰霜飞剑霜刃骤然合拢,如万箭齐发射向张嗣尘双目。 “雕虫小技!” 张嗣尘右掌虚握。 初代龙玺陡然飞出,腾空而起,玺印“受命于天”四字迸发刺目金光。 龙气化作屏障,霜刃触及瞬间便冻结成冰晶,随即“咔嚓”碎裂! 他反手一掌拍出。 龙气凝成十丈巨爪,将花青霜连人带剑轰入岩壁! “噗!!”花青霜唇角溢血,寒玉坠炸裂,护体冰雾竟被一掌击穿,白衣染血! “老怪,死!!” 柏成觞的九道幽影剑虹此时已至。 却见张嗣尘真龙甲胄骤然亮起,甲片如鳞次栉比,龙气流转间将毒煞剑气尽数弹开。 “无上洞主?不过鼠辈!” 张嗣尘嗤笑,龙玺猛然变大,宛如山丘砸落! “轰隆!” 柏成觞仓促间同样祭出玄天印。 然而两印对碰的瞬间,玄天印便哀鸣震颤崩裂,如遭泰山压顶。 “啊!!” 柏成觞黑色法袍瞬间炸裂,整个人被砸入地底三尺,七窍渗血。 “凝神圆满……竟这么强!?” 严岚擦去嘴角血迹,与花青霜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骇然。 三人联手攻势,竟被对方轻描淡写瓦解! 就在这时,一道冷峻的传音如利刃般刺入严岚与花青霜的识海。 “二位峰主,待我以阵法配合地脉灵枢图截断龙脉,必会扰乱他的气机,时机稍纵即逝,务必全力出手!” 赵无羁的声音低沉而精准,仿佛早已算准每一步。 下一瞬,同样的传音骤然在柏成觞心神中炸响。 “赵无羁?!” 无上洞主先是一怔,随即流血的双眼中精光暴涨。 “没想到,你这第一暗桩竟也来了!” 更没想到的是,对方竟还带着地脉灵枢残图! “好!好!” 柏成觞心中狂喜,原本几近绝望的局面,此刻竟真有一线生机,不由再度调动丹田中的灵力施法! 轰!—— 龙气化形·九龙噬天! 就在这时,张嗣尘突然掐诀,真龙剑冲天而起。 九道百丈龙影自剑身分化,每一条皆鳞爪分明,龙睛燃着幽绿鬼火。 龙影翻腾间,整座石窟化作囚笼,龙气封锁一切遁术! 就在这瞬间,暗中潜藏的赵无羁陡然调动阵令。 暗藏石窟四处的三十六道阵旗以九曲黄沙阵的阵路骤然收缩。 每一道纹路都如活蛇般蠕动,宛如地龙翻腾,形成诡异阵纹。 矗隆隆!—— 阵纹收缩的刹那,地面突然如流沙般塌陷。 原本坚硬的岩石寸寸崩解,化作滚滚黄沙,仿佛整座石窟被拖入沙海深渊! “捉龙!” 赵无羁手中才炼化的地脉灵枢残图燃起灵光。 图中残缺的龙脉轨迹在火焰中补全,化作一条咆哮的虚影龙形,与地底真实龙脉的脉动完全同步。 “谁!?”张嗣尘一声怒喝如九霄龙吟,磅礴凶猛的神识瞬间搜索,锁定藏于暗处隐形的赵无羁,神识力量狂袭而去。 轰!! 赵无羁只觉脑袋一震,意识发黑,嫁梦术在心神识海构造的防护,近乎瞬间就被冲破。 他咬破舌尖强行清醒。 一口心头精血喷在图卷上。 血珠触及图上灵焰的瞬间,炸开无数金红丝线,形成龙脉被强行抽离的“灵枢脉络”! “地脉逆冲,龙气截断!给我开!” 在赵无羁喝令声中,整座石窟地底如被巨兽撕扯。 十八根锁龙柱的根基处,黄沙如活物般攀附而上,柱身符文接连爆碎,龙气被硬生生截断。 张嗣尘登时发出一声惊天怒喝,浑身龙气汇聚的图腾突然倒流。 他的真龙甲胄片片剥落,裸露的皮肤下浮现出金色裂纹,尤其是背后的那一截脊椎骨,犹如龙脊崩裂,赫然是龙脉反噬的征兆。 “机会!!” 花青霜、严岚、柏成觞三人俱是身影暴起 175~176:断头自救,灵气衰退,脊断龙陨(二合一求订) 转瞬之间,张嗣尘背后龙骨脊椎爆出刺目的血光,寸寸崩裂。 凝神大圆满的灵压伴随逸散出体内的灵气、龙气,如潮水般溃散。 龙脉破碎,《皇极惊世功》所塑的真龙无漏金身也被打破。 在这无灵环境的末法之世,这就是巨大的重创,灵性都要开始流失。 “斩!” 此时此刻,花青霜等三大凝神强者全无保留,杀招齐出! 冰霜飞剑骤然分化九道寒虹,宛如九条冰龙噬向张嗣尘咽喉。 严岚的炎阳轮在空中划出炽烈火痕,轮刃切过之处连龙气都被焚出焦黑裂痕。 柏成觞的幽影剑更是阴毒,剑尖迸发腐骨毒煞直取对方丹田。 “噗嗤!” 三道杀招同时贯穿张嗣尘的身躯。 冰霜冻结其右臂和锁骨,炎火焚毁其左胸,毒煞腐蚀其丹田。 “滚!!” 这位玄国太祖发出惊天怒吼,周身龙气突然逆冲爆开,真龙甲胄熠熠生辉,龙玺悬浮头顶,陡然飞出九道金龙,绞杀之下。 炎阳轮哀鸣崩散,寒潮被龙爪撕碎,毒煞反被龙气净化! “噗!!” 三人同时吐血倒飞。 严岚火红法袍破碎。 花青霜白衣染血。 柏成觞右臂几乎被龙气撕断! “轰!!” 凝神圆满的神识风暴随后如海啸般炸裂。 三人皆是神识也遭受重创。 暗处的赵无羁更是如遭雷击,嫁梦术构筑的识海屏障顷刻粉碎,凝神圆满的神识如万钧山岳,碾过他的大脑。 “咳!” 他瞬间七窍喷血,眼前一片血红,意识模糊发黑。 武修意志凝练的剑气雷音小剑稍稍抵抗,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铮”地一声断裂。 他强撑最后一丝清明掐诀,施展医药术。 “唰!” 青绿色治愈灵光从指尖迸发,如活物般缠绕头颅。 顿时遭受重创的大脑开始在医药术下恢复。 这时武修强横的自愈能力也被激发,受损爆裂的血管快速恢复。 碎裂的识海被强行粘合,浆糊般混乱的思维终于重组。 赵无羁陡然清醒,睁开满是鲜血的双眼,猛地咬破舌尖,血沫喷在地脉灵枢图的残片上:“龙脉.给老子爆!!” 刹那间,残图上的古老符文如活物般蠕动,血光渗入图卷深处,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 “轰隆隆!”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整条龙脉如垂死巨龙般疯狂扭动,龙气化作实质的金色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最终,整片山脉在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塌陷,龙脉彻底崩解,烟尘冲腾。 张嗣尘尚未愈合的伤口再度炸开,龙脊般的脊椎骨“咔嚓”断裂。 “小辈.尔敢!!” 他目眦欲裂,右眼幽绿鬼火突然脱离眼眶,化作一道碧芒射向赵无羁藏身之处。 那鬼火所过之处,连崩散的龙气都被腐蚀成墨绿色毒雾。 “无羁躲开!” 严岚的传音在赵无衡耳畔炸响。 一道火红身影突然横挡在前,炎阳轮残片与鬼火轰然相撞。 “嗤!!” 炎阳轮残片瞬间崩灭,刺耳的腐蚀声中,严岚左肩身子瞬间爬满墨绿纹路。 她踉跄跪地,红唇溢出黑血,仍死死撑起炎阳轮残余的火光。 “师姐!” 花青霜的白绫如银河倒卷,冰霜灵力化作屏障暂时阻隔毒雾。 柏成觞趁机掐诀,幽影剑突然调转剑锋,毒煞剑气化作一道黑虹,刺入张嗣尘断裂的龙脊! “啊!!” 张嗣尘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断裂的脊椎处喷出金红交织的龙髓。 这些液体甫一接触空气,便燃起熊熊道火,是苦修百年的本源龙气在反噬自焚! “轰!!” 就在张嗣尘龙髓自焚的刹那,一股比先前更暴烈的神识风暴,自其天灵炸开。 整座石窟穹顶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凝神大圆满的濒死反扑彻底震塌石窟,碎石如暴雨倾泻。 距离最近的柏成觞身躯如遭雷畿,七窍飙血,身躯如破布袋子般倒飞出。 花青霜瞬间神识配合冰霜飞剑凝结剑莲,九道寒虹剑光旋转护身。 “师妹!” 严岚意识模糊,凝望护持身前的花青霜。 恍惚间仿佛回到十年前,她护持在这冷漠小丫头身前时的状况。 只是如今,换作花青霜护持在她身前了. 但仅仅片刻,冰晶剑身“咔咔”浮现裂痕,花青霜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霜白广袖炸成漫天蝴蝶。 被她护持在身后的严岚亦是口吐鲜血,当场晕厥了过去。 这千钧一发之际。 “铮!” 石窟之内,寒魄飞剑突然从烟尘中暴起,剑光如银龙般绕颈三匝。 赵无羁的头颅霎时冲天而起,断颈处竟无鲜血喷溅。 那飞起的头颅双目圆睁,唇齿开合间吐出晦涩咒言,“罡风过颈,血肉重续!” “咚!” 坠地的头颅在烟尘中泛起金属光泽。 三道蝌蚪状符文从发际线蔓延至下颌。 横扫而来的神识风暴撞上头颅,竟如浪涛拍击礁石般轰然分流。 碎石砸在头颅上迸溅火星,宛如在这三息之间,真成了金刚不坏的铁头。 “混账啊啊!!” 废墟半空,张嗣尘脊椎断裂处喷出的金红龙髓,竟化作万千怨龙倒卷而回。 这位玄国太祖的瞳孔骤缩,护体龙气被怨龙撕咬得千疮百孔。 这些本是滋养他三百年的地脉精华,此刻全成了气运反噬的毒手。 “朕百年布局,数百年心血,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呐!!” 张嗣尘发出一声不甘怒吼,右臂率先腐化成白骨,头顶龙玺“咔嚓”裂开。 他怨毒扫了一眼四周尘烟中的众人,察觉那隐藏暗中的罪魁祸首小老鼠应当是死了,不甘才稍稍消减。 他一声怒啸,幽绿鬼火裹着不断反噬的残躯化作流光,竟抢先撞穿穹顶遁走离去。 “哗啦——” 石窟彻底崩塌的瞬间,无上洞主的身影顶着破碎的玄天印光,从虚空中踉跄跌出,法袍此刻沾满龙怨黑斑。 他惊惶地看了眼怨龙肆虐的废墟,袖中突然甩出三枚替命玉符。 爆开的血雾中,人影已消失无踪。 “咳” 花青霜白袍染血的身影从碎石堆中爬出,立即将昏迷的严岚也拖了出来。 紧跟着,她眼神一变。 “无羁!” 立即便往洞窟深处踉跄寻去。 战斗到了此时,她们非但已是重伤,体内灵力更是损耗近乎殆尽。 在这无灵环境中,每多待一分便是危险多一分,伤势也会随着灵力耗尽而迅速恶化。 必须尽快离去,返回洞天。 “续!” 石窟崩塌的废墟中,随着赵无羁一道咒言落下,无头身躯突然暴起。 寒魄飞剑托着青光凛凛的头颅飞回断颈处,皮肉断面如磁石相吸般精准对接。 一息未到,赵无羁已扭动着完好如初的脖颈。 摸了摸已经严丝合缝,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的脑袋,松了口气。 “凝神境圆满的神识力量,实在太恐怖.” 赵无羁摸着仍是有些隐隐作痛眩晕的脑袋,眼神浮现一丝心有余悸的后怕。 还好他够机智果决斩断脑袋,利用续头术的三息金刚不坏时间规避了神识伤害,否则只怕是要用到阴阳珠唯一的一次复活机会了。 “嗬嗬.”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喘息声,不由一怔。 立即掀开附近的断岩,才发现岩石后,竟躺着只剩下半截身躯濒死的张昭明。 “这家伙竟然还没死呢刚刚怎么活下来的?” 赵无羁迈步靠近过去。 “嗬赵,赵太医.” 张昭明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溢血,胸口微弱起伏,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然而看到赵无羁,他浑浊的瞳孔竟骤然亮起一丝异样的光彩,犹如回光返照。 赵无羁瞧出这皇帝可能是有什么遗言交代,遂凑近。 “龙脉炸,炸毁.玄国完了,琳琅.洞天也快,快完了,没有龙脉续灵,维,维持灵脉活力” 张昭明嘴唇颤动,“灵脉很快就会枯竭,石化” 赵无羁摇头,召出地脉灵枢图,图景上显现出已断裂成五截的龙脉,“龙脉并未完全被毁,只是断成了五截。 待我以后以阵势之力重续龙脉,仍可以维持洞天灵脉的运转,只是处理好之前,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很难受” “你”张昭明眼眸中浮现一丝复杂。 曾几何时,他日夜筹谋,只求斩断琳琅洞天对张氏龙脉的桎梏。 但经历太祖这一事之后,他心中复杂难明。 既不愿龙脉如此毁于一旦,又希望龙脉毁了,日后也不会重新落入太祖之手。 他蓦地伸手,掌中一团光亮浮现,颤声道,“赵太医,朕临死前,有你这个太医在身旁,也算是死得其所 朕现在想立遗诏,朕请求.你扶持李贵妃上位,这这里有朕的一团龙髓,你.” 他话还未说完,赵无羁却已将手挪走,摇头叹道,“陛下,你或许不知,李师妹她,也如你一般,始终想要获得自由啊。 你不想受控,她,亦是不想” 张昭明瞳孔骤然收缩,随即了然。 “哈哈哈哈.”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却满是苍凉,“原来.如此” 掌中龙髓忽明忽暗,映照着他枯槁的面容。 “那便.让玄国.”他缓缓合上双眼,手掌中的龙髓,缓缓凝结,声音渐弱,“随朕而亡吧. 赵太医,朕请你照顾好,李贵妃朕,的确亏欠” 话音未完,他已然张着嘴巴,彻底气绝。 “放心,我会照顾她的。”赵无羁一声感慨。 一道魂儿飞出,缓缓消散,消散的魂力逐渐融入龙髓之内,使得龙髓骤然绽放一抹光亮。 “阳髓?” 赵无羁察觉阳珠开始躁动,心中一动,伸手触碰到那龙髓的刹那,便被阳珠吸收了进去。 第二枚阳珠表面,浮现一行讯息:“阳髓(1/2)”。 他心中一震,不禁欣然,阳髓失而复得了。 但可惜,还剩下一枚的空缺,已被初代皇帝张嗣尘带走。 “无羁.” 这时,前方废墟传来阵阵呼唤。 “峰主!” 赵无羁连忙应了一声,转身调动寒魄飞剑,洞穿前方的断岩,飞出废墟坑底。 “无羁,你没事吧?” 花青霜看到其七窍流血的面容,顿时一惊,忙上前查看。 “没事,我好着呢,还好我距离战场较远.” 花青霜仔细检查了一遍,见赵无羁确实无恙,松了口气,霜眸深处闪过一丝后怕的涟漪。 “不好,你严师伯伤势很重,快来.我们先出去回山门。” 半盏茶后。 赵无羁等人拖着伤体返回琳琅洞天之时。 便发现整座山门已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护山大阵的阵眼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原本流转如灵河的阵纹此刻像干涸的河床。 甚至整个山门内的灵气浓度都在降低衰退,俨然是一派要回归外界末法之世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灵脉好像出了问题” “难道是两位新任洞主和老洞主交手,动摇了灵脉?” “没有灵脉,暴露在外面的无灵环境,往后可怎么修行啊,甚至修为都要衰退,归还给这片末法天地。” 不少洞天弟子惊慌失措,诸多长老执事亦是惊疑不定,人心惶惶。 看到赵无羁和花青霜等人经历大战返回的身影,一些长老执事立即围上来问询。 为首的刑法堂长老胡须颤动,心情忐忑又忌惮,但涉及洞天安危,却还是坚定上前,拱手问道。 “花洞主!洞天内的灵气为何会急剧衰退,灵脉频繁震动,监灵殿首座钱长老也死了。 现在护山大阵都不稳固,可是龙脉处发生了何事?” “冯长老稍安勿躁。” 花青霜面容苍白憔悴,蓦地广袖一拂。 一枚晶莹的留影珠悬浮半空,投射出张嗣尘狰狞的面容与肆虐的龙怨之气。 “诸位且看清楚!” 她声音虽虚弱却掷地有声,“之所以造成眼下这般局面,便是玄国初代皇帝张嗣尘精心设计布局的阴谋。 此人假死上百年,暗中操控龙脉和洞主,今日龙脉震断,波及洞天灵脉,实乃此人之罪” “这,玄国初代皇帝张嗣尘?”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还活着?而且老洞主竟都被他控制?” 影像中,画面连转,张嗣尘脊椎爆裂的骇人场景令众长老齐齐后退一步。 “一代洞主程瑞元竟是被这张嗣尘控制后炼成傀儡,化身钟奎,再度操控我们?” 孤云峰主侯白辰目露不可置信之色,眼神惊怒,攥紧拳头。 前玄机峰主卢立言突然挤到前方,悲戚道,“花峰主,如今龙脉已断,失去龙脉的滋养,灵脉最多十几年就要石化枯竭,如何稳住局面?若回归末法之世.“ 花青霜蹙眉沉吟,正要开口。 赵无羁突然上前一步,张开手,掌心浮现出地脉灵枢残图旋转。 残图之上,五截断裂的龙脉在图中如活物般蠕动。 “诸位请看!” 赵无羁手指划过残图,阵法纹路如金线亮起,“龙脉虽断却未绝,只是分裂成五段,我若以这地脉灵枢残图,配合阵法之道,一年之内,必能重续龙脉!” “地脉灵枢残图!?” 卢立言登时瞪大双眼,显然听闻过此图。 赵无羁负手而立,神色从容:“诸位长老应当知晓我的布阵手段。若还不放心” 他目光转向卢立言,“不妨请卢长老与阵法堂一同协助。一年之内,必能重续龙脉。” 一众长老执事闻言,紧张面色逐渐缓和,忐忑惶恐之色也慢慢消散了。 “但那玄国初代皇帝张嗣尘,此人竟是如此强横,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血肉至亲都不放过.” 孤云峰主侯白昌盯着留影珠中的讯息,忧虑道,“此人若是日后再卷土重来,只怕.” 话音未落,花青霜便道,“侯峰主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张嗣尘此番也是遭受重创逃离。 在外界无灵环境中,他想要恢复伤势,可是难上加难。 且龙脉断裂,我观他也是寿元大限将至,命不久矣。 而我等身处洞天,恢复伤势自然更快,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众长老闻言,再看留影珠中张嗣尘那狼狈逃窜的身影,紧绷的面容终于舒展开来。 “花洞主言之有理!我看,有二位洞主和赵峰主坐镇,诸位也不必惊慌了。” 事务殿何长老立即附和捋须点头,有意恭维,弥补昔日间隙。 “好了!” 花青霜霜眸扫过众人,“如今正是洞天临危时刻,便需要诸位长老主持大局,传本座命令!” 她沉声道,“监灵殿即刻测算灵气节点,维护修缮灵脉,刑法堂维持洞天秩序,派遣人手前往洞天外稳固玄国皇室,药王谷准备.“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山体崩塌的轰鸣。 “是乙字矿区的方向.”一名执事低呼。 赵无羁立即取出监灵罗盘,发现乙字矿区有一段灵脉震颤,蹿出不少食灵虫,灵脉竟已开始缓慢石化。 他陡然低喝道:“诸事不宜迟!何长老你立即发布传令,阵法堂配合,速往各大矿区救灾! 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剿灭食灵虫,将它们逼回灵脉即可。 有它们在灵脉内,可延缓灵脉石化枯竭的速度” 一道道命令下达。 众长老相视一眼,终于齐齐拱手:“谨遵赵峰主令!” “嗖嗖!嗖!” 随着最后一位长老驾遁光离去,花青霜突然踉跄半步,怀中严岚都险些摔倒。 赵无羁急忙扶住峰主,发现她后背的鲜血早已凝结血痂。 “峰主,你和严师伯伤势太重,我先用家传医武一道的医疗术法给你们疗伤,然后再去稳固洞天局面。” 他迅速掐诀施展医药术。 青绿色的医药灵光自指尖流淌而出,如溪流般环绕花青霜周身。 她苍白的面容逐渐恢复血色,背后狰狞的伤口在灵光滋养下迅速结痂脱落,露出新生的肌肤。 “无羁,你这家传医术,当真了得.” 花青霜轻舒一口气,霜眸中疲惫稍减。 但目光转向严岚时却再度凝重,后者肩颈处盘踞的墨绿龙怨纹路如活物般蠕动,甚至隐隐发出嘶鸣。 赵无羁所施的医药术的灵光甫一靠近,便被腐蚀消散。 “龙怨混合腐毒反噬竟如此棘手这已不是简单的毒素,而是毒咒。” 赵无羁眉头紧锁。 “先回寒月峰!”他一把揽住严岚和花青霜二人,寒魄飞剑载着三人破空疾驰。 寒月峰洞府内 药童小玥正捣着灵药,忽见洞府阵法打开。 三道染血身影踉跄跌入,赵无羁怀中正抱着两个美人儿。 待看清来人,她手中药杵惊得“当啷”砸在地上:“花、花洞主?!严洞主怎会” “别愣着!” 赵无羁立即已将严岚平置于玉榻,袖中甩出数十枚金针钉入其周身大穴,“你持我令牌,立即去紫云殿取三百年雪灵芝送来。” 小玥闻言,忙接过赵无羁甩来令牌,手忙脚乱离开洞府。 “呃” 花青霜强撑伤体掐诀,冰霜灵力化作丝线缠绕金针,暂时冻结蔓延伤势发作。 “无羁,你先治你师伯,我可以缓缓。” “峰主莫慌!且让我先为你扎针稳固,防止伤势恶化!” 赵无羁突然伸手,“得罪了!” 花青霜微微颔首,被赵无羁针疗这么多次了,她已默许。 赵无羁蓦地拉下花青霜身上血袍,露出沾染鲜血的身躯。 迅速掐诀,驭起金针,道道金针如炸开的刺目金芒,快速扎在花青霜伤口附近的诸多穴位,防止扩散恶化。 随后他照葫芦画瓢,将昏迷中的严岚搀扶起来半坐,褪下对方身上破碎法袍。 而后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血雾中浮现蝌蚪状古老符文。 “医药符道,镇!” 赵无羁一声低喝,以手指为笔,迅速沾染自身武修的强横精血,开始在严岚的身躯之上游走画符。 “呃” 严岚昏迷之中,似感到一阵不适,娇躯轻颤,曼妙腰肢扭动。 赵无羁也是无奈,这师伯都昏迷了还如此不老实的扭动。 他唯有手指快速游动,自身精血所过之处,那龙怨腐毒绘成的纹路触之即灭,如被吞噬腐蚀。 赵无羁松口气。 暗道还好。 他的精血与血煞灵气同源,其中毕竟沾染有一丝天道之血的劫浊。 这严岚身上的毒咒虽阴狠无比,却毕竟难敌天道之血的劫浊,轻易就被吞噬腐蚀。 没多久,严岚睫毛微颤,已是隐约恢复了一些意识。 这时,药童小玥也已匆忙捧着数百年份的雪灵芝返回。 看到洞府内两大洞主上半身近乎只剩肚兜和紫色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身躯都发颤。 “大,大,大人,雪灵芝拿回来了.” “好!”赵无羁如虚脱般跌坐,手指都因快速画符而微微抽搐。 但他目光却炯炯有神,如碰到了什么疑难杂症的神医,充满钻研欲望,紧紧盯着严岚肩头和锁骨附近伤口深处顽固难驱的墨绿。 “毒咒已驱除了七成,但还剩下的这些,却深入骨髓.必须” 他眉头紧锁,盯着严岚的伤口,又看向一旁的花青霜,沉吟道。 “峰主,严师伯体内的这些毒素,如附骨之疽,我可能要用嘴才能帮她吸出来” 花青霜面色微变,睫毛颤动睁开双眼,神色忧虑道。 “那你岂不是要毒入口中,万一毒发” 赵无羁镇定道,“无妨,武仙一道,以自身小天地为熔炉,熔炼天地万物,乃是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他话语一顿,道,“而我家传医武之中,便有服毒炼化之术,乃是效仿古时神农尝百草,李时珍著本草纲目时的尝毒精神所创! 些许毒素,抵达舌尖便可解!” “这”花青霜见其颇有自信,当即沉吟颔首,“可!切莫逞强!” 177:唇齿消毒,末法严峻,王朝窥伺(月票加更27/28) “得罪了,师伯。”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俯身凑近严岚的肩头。 找了个角度下嘴,掐诀之间,施展服食术,化毒为补。 唇间顿时泛起青玉光泽。 他双唇轻触那处伤口。 “嗯” 昏迷中的严岚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她修长的脖颈微微后仰,锁骨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赵无羁顿时能清晰感受到舌尖传来的刺痛,显然身毒物还是有所影响。 他立即运转服食术快速炼化。 火辣辣的毒素,迅速化作一缕清凉灵力顺着经脉流入丹田,与血煞灵气融合一起,增进武仙道修为。 “第二处。” 赵无羁移向心口上方的锁骨伤疤,这次毒纹反抗更烈。 “呃” 严岚无意识地扭动腰肢,染血的金丝肚兜系带松垮。 赵无羁不得不单手按住其光洁肩膀,加重了吸的力道。 毒素如被磁石吸引般汇聚到他唇边,化毒为补快速炼化。 花青霜突然轻咳一声,霜眸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你当心些.” “放心。” 赵无羁微微抬头,额头也是汗珠。 服食术青光形成漩涡,将毒素快速炼化。 严岚的脚趾突然蜷缩起来,指甲在榻上刮出几道白痕,她蜜色的肌肤泛起潮红,胸口随着急促呼吸剧烈起伏。 赵无羁能感觉到她肌肉时而紧绷时而放松,仿佛在忍受某种难以言说的折磨。 “最后一点。” 赵无羁的拇指放在严岚腰侧,另一手撑在她耳畔,突然察觉到对方呼吸节奏变了。 严岚突然睁眼。 四目相对间,她看见青年染血的唇离自己胸口仅寸许。 而体内纠缠多时的剧痛正在消退。 美眸瞬间瞪大,浮现赤色火光:“你” “师伯,我在为你吸.”赵无羁抬头正要解释。 “让开!”严岚掌心爆出火星,却在触及赵无羁胸膛时骤然收力。 赵无羁被一股灼热气浪掀翻下榻。 严岚撑着身子坐起,扯过破碎的法袍掩住胸口,耳尖红得几乎滴血,尴尬恼道:“你你为师伯驱毒,师伯很满意,但这方式,师伯不能接受” “医者仁心。”赵无羁从地上爬起,正色道,“《黄帝内经》有云,毒之所在,必取其.” “好了!”严岚低喝,“别在这之乎者也了,出去!” “师姐!” 花青霜的白绫及时卷住摇摇欲坠的严岚身躯。 见这位素来放浪形骸的严岚此刻连脖颈都泛起粉色,咬着下唇的模样竟带着几分无措,与平日烟视媚行的姿态判若两人。 她冷若冰霜的俏容不由也是忍俊不禁。 “咳,师伯,峰主,我先出去。” 赵无羁起身,迅速作揖后离开房间。“峰主,这枚雪灵芝你记得服用炼化了,你的伤势就会好很多.” 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二人议论声。 “师姐,他在救你,以前扎针你可是比现在主动多了.” “我自然知道,可扎针归扎针,毕竟不是肌肤之亲,他刚刚嘴巴都快要碰到我、我那里要不换你来?” “我又没中毒” 二人后面的话语,化作几不可闻的喁喁私语。 赵无羁不由感到好笑。 忽然觉得这位平日里烟视媚行又时而魅惑的师伯,原来也有这般有趣的一面。 “真是.”赵无羁摇头轻笑,总结了前世的四个字,“又菜又爱。” 很快,两峰主的伤势便彻底稳住,尽管在赵无羁的有意藏锋之下,后续恢复痊愈还需要一定时间。 但只需他接连施针配合医药术治疗,就能在半月之内便恢复痊愈。 便是现在,严岚与花青霜的气色也已明显好转,体内紊乱的灵力也逐渐归于平稳。 洞府之内,严岚披着一件素白法袍,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目光却时不时瞥向正在收拾金针的赵无羁。 故作镇定道:“小无羁,你这医术倒是比从前精进不少,连凝神圆满的毒咒都能化解,师伯可真是捡到宝了” 她话语一顿,又状若无事笑道,“师伯方才态度有些不对,你可莫要介怀。” “师伯您说笑了,您毕竟是为我才受伤的,我怎会因此介怀?” 赵无羁头也不抬,嘴角微扬:“不过这医道,也是《黄帝内经》中记载的‘以毒攻毒’之法罢了。” “啧,又来,少提你那医书!” 严岚耳尖又泛起薄红,想起先前疗伤时的窘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花青霜轻抚药盒内雪灵芝残留的霜痕,护短道:“师姐若嫌他聒噪,不如以后就换个人为你施针好了。” “那倒是不必!” 严岚立刻坐直身子,轻哼道,“……他既已熟悉我的经脉走势,换人反倒麻烦。” 花青霜挑眉,霜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却也不点破。 二人伤势稳固后,便各自离去,着手稳定洞天局势,以免人心浮动。 洞天之内,九成九的修士早已身中惑心咒。 经年累月之下,对洞天的忠诚早已刻入骨髓。 平日不显山露水,倒也无甚异样。 可一旦洞天动荡,此咒威能,便会骤然爆发! 那些往日沉稳的长老执事,这几日显然也是坐立难安,甚至暗中质疑洞主能否力挽狂澜。 不过! 只要展现出镇压乱局的手段,瞬息之间,便能重获众人狂热拥戴,誓死效忠! 此后数日,赵无羁身为玄机峰主,既要调动宗门大阵,运转地脉灵枢图,稳固灵脉,又要安抚躁动的食灵虫群。 另一边,他还得前往监灵殿,主持大局,镇住人心。 忙得脚不沾地,连峰主洞府都来不及置换,只能暂居寒月峰偏殿。 龙脉断裂,洞天灵脉动荡。 琳琅洞天内的灵气如怒海狂潮,时而汹涌澎湃,时而枯竭如荒漠,极不稳定。 所幸,凭借地脉灵枢残图与阵法之力,再加上食灵虫群日夜啃噬灵脉石质,总算勉强延缓了灵脉石化枯竭的速度。 否则,若坐视不理,不出十年,琳琅洞天必将因灵脉枯竭而崩塌,彻底覆灭! 到那时,所有琳琅修士都将被迫流落外界,在灵气稀薄的末法之世挣扎求生。 别说提升修为,能保住境界不跌,便已是万幸! 三日后,寒月峰洞府内。 四周空气中的灵气如残烛明灭,半个时辰前如潮汐翻涌,半个时辰后又枯竭如荒漠。 这般动荡的灵气环境,即便是山门弟子修炼,也需万分谨慎。 稍有不慎,气机逆乱,轻则经脉受损,重则走火入魔! 赵无羁盘坐于修炼室中,眉头紧锁,周身灵力流转,却仍被外界灵气的紊乱所扰。 “山门灵脉虽勉强延缓了衰败之势,但失去龙脉滋养,终究难以真正稳固……” 他心中暗叹。 这灵气起伏不定的异象,正是灵脉与末法之世对抗的征兆。 灵脉石化枯竭,便如滚滚洪流,势不可挡。 而他以阵法和残图,强行延缓其进程,便似在滔天洪水前筑堤拦阻。 虽能暂缓灾劫,却也使得灵脉愈发动荡。 如此一来,修炼环境自然恶劣至极。 赵无羁抬起衣袖,观察其中的壶天空间。 却见壶天空间内的晶壤虽仍泛着银光,但边缘处的微型灵脉已开始黯淡。 外界灵气稀薄不稳,导致外循环被打断,壶天空间的内循环也受到压制。 受此影响,培育的食灵虫吞吐灵液的效率大减,灵植生长近乎停滞,连晶壤自主吸收外界灵气的速度都迟缓如龟爬。 “罢了。” 赵无羁心念一动,袖中飞出一杆阵旗。 在壶天入口处布下“封灵禁制”,彻底切断空间与外界的联系。 霎时间,壶天内的灵气流动自成一体,虽失去外部补充,却也不再被末法环境的侵蚀影响。 “至少能撑一段时间……以后就会好起来。” 赵无羁意念扫过储物袋。 秘境内获得的资源已是所剩无几。 六块上古灵石,一瓶四级灵髓液,外加九十多坛金樽酒水,两株金霞兜,五十多块源晶 这便是他如今最有价值的资源。 赵无羁摇头一笑,取出一坛金樽酒拍开封泥仰头痛饮。 酒液入喉,化作丝丝灵力汇入经脉,勉强抵得上半日苦修。 “现在连酒都要省着喝了……” 他将目光转向壶天空间内的血池,七八百只食灵虫甲壳上的血纹已淡如烟缕。 这些小家伙每日需吞食源晶残渣维持生机。 “培育灵虫本是长远之计,如今反倒成了负担。” 赵无羁咬牙,从储物袋取出两块源晶,抛入血池内。 食灵虫顿时疯狂翻涌,甲壳血纹短暂复亮。 但这点资源,不过杯水车薪,若要维持自身修炼和壶天消耗,每日至少需耗去两块源晶。 “呼!” 赵无羁长吐一口浊气,暂时放弃培育壶天空间的想法在脑海转了一圈,又被他迅速掐灭。 壶天空间好不容易培育发展到了这一步,尽管还需投入的确让人肉痛,却不可荒废。 持续发展下去,未来必有回报,或许将是未来规避末法之世的希望之一。 “末法之世修行,如逆水行舟。 昔日秘境中一日千里的进境,如今已成奢望啊” 赵无羁思忖起身,窗外枯叶被狂风卷起,沙沙声如嘲弄低语,他目光一闪,想到秘境内四级灵脉深处感应到的危机。 “况且,那秘境也不简单,看似资源丰富,似乎又像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好像在钓鱼? 末法之世,存在如此特殊秘境,就显得不太正常.” 他克制心中欲念,念头一转,脑海中浮现几个玄甲傀儡的身影。 就在昨日,三名傀儡中的龚宇,已是主动想要与他取得联系。 他掐诀施展嫁梦术,灵光在眉心流转。 随着意识下沉,他的神识如游鱼般穿过混沌雾气,循着与龚宇之间的精神联系作为桥梁,潜入一片朦胧梦境。 梦境中,灰雾翻涌,龚宇的身影跪伏在地。 “主上.” 龚宇的传音如风中残烛,断断续续,“王朝已通过龙鼎感应到玄国龙脉存在异状.很快将派使者团前来查探” 他话音未落,便因触犯禁制而闷哼。 梦境画面骤然扭曲,浮现出几道模糊身影。 为首者身着蟒袍,腰间悬着一枚刻有“玄明”二字的玉牌,身后跟着十余名气息浑厚的修士。 “嗯?神秘王朝很快就有使者团前来?玄明.莫非是这王朝的国号?” 赵无羁还未看清,梦境画面骤然崩溃,令他清醒过来。 他微微皱眉,又掐诀施展嫁梦术,查探另外两名玄甲傀儡此时的状况。 却见三师姐正在一处绘制阵纹的灵气充裕房间内修行。 小六则是在一片空旷的广场附近伫立,周遭围拢了不少人,却似都是凡人,杂气浓重。 广场中央则似有几位气息强横的修士正在说着什么。 他不欲再触动这两个傀儡的禁制。 观望了片刻后就退出了梦境。 这三名傀儡,便是他安插在那神秘王朝的钉子,方便未来他熟悉这个神秘势力。 来日方长,可以慢慢观察。 “神秘王朝有使者团会来玄国查探我该以何种方式告诉峰主?” 赵无羁心中思索,稍稍休息一番后,于晨露未晞时离开了洞府,前往琳琅主峰复诊。 推门而入之时,却见严岚早已端坐案前。 一袭绛红长裙将身躯裹得严严实实,连领口都缀着密不透风的盘扣。 见他愣神,她轻咳一声:“看什么?今日不是要扎‘天池穴’?” 想到上次为其吸走毒素一事,赵无羁忍笑拱手:“师伯今日倒是……格外庄重。” “少贫嘴!”严岚拍案,“施针过后,就要商议商议正事。” 花青霜倚窗而立,唇角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赵无羁这个医仙在,她们二人伤势痊愈的速度,倒比预期快了许多。 但洞天内的状况,却已是因龙脉断裂,灵脉动荡而急转直下。 且龙脉断裂造成的影响,已不仅仅是影响洞天灵脉那么简单。 如今玄国境内,各地都已开始有天灾地难发生,显然失去龙脉的镇压,灾劫频发。 玄国皇帝张昭明的死讯,至今还未公布,而今玄国朝政,皆由方诗禹这位国师代执政治理。 花青霜看着对面赵无羁为严岚施针,一边沉吟道:“如今龙脉断裂成五截,灵脉动荡已波及洞天根基。 当务之急,需分两步。 其一,稳固玄国朝局。 其二,重续龙脉,维持灵脉生机。” 赵无羁颔首,想到神秘王朝修士使者团一事,道,“张昭明身死,朝中无主,群龙无首,若放任不管,必生乱象。 我提议……不如让李诗雨这位贵妃暂代皇位?” 话音未落,花青霜眸光倏然一凝,淡淡扫了一眼:“李诗雨?你与她……曾经似有过一些合作?” “不错,洞主明鉴。” 赵无羁面不改色,正色道,“李师妹虽出身后宫,但早得张昭明暗中培养,通晓政务。 且她与张嗣尘一脉也并无瓜葛,反而昔日痛恨张昭明,想要摆脱操控。 此女又长袖善舞,昔日在朝中也有些人脉威望,由她出面安抚群臣,稳定朝政,最合适不过。” 一旁倚榻的严岚忽然轻笑:“小无羁,你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不过嘛,本座倒觉得可行。 反正皇室这些年,早被张嗣尘当傀儡摆布,换只听话的‘燕子’上去,总比再出个疯子强。” 花青霜沉默片刻,微微颔首:“既如此,便依你所言。但她只需挂名摄政,具体国事,仍交六部共议,国师辅佐。 这些年,玄国便就是这般运转。” “自然。” 赵无羁松了口气,又一拍储物袋,取出地脉灵枢图,“至于龙脉……我已推演出‘八方追龙阵’雏形。 需以断裂的龙脉为基,借地脉残力构筑阵眼。 此事,非我亲往不可” “太危险!”花青霜凝眉摇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此乃从钟奎寝殿暗室搜出之物” 178~179:咒控师伯,女帝追随,花氏一脉(二合一求订) “这就是从钟奎寝殿暗室搜出的‘九鼎镇龙图’,应是与无羁你所说的那背后王朝有关之物.而那王朝,称为玄明。” 花青霜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幅古老画卷。 画卷泛黄,显然历经岁月。 “玄明王朝?”赵无羁脑海顿时浮现梦境中看到的那蟒袍之人腰间所悬的“玄明”腰牌。 严岚闻言倏然坐直:“就是那个分食过霸王躯的修仙大族暗中扶持的王朝?” 她美眸中闪过一丝忌惮,“这王朝远在八千里外,我也是曾云游之时路过黑沙坊市和寒鸦城时听闻过。 据闻那王朝的当朝国君,便是那修仙家族的嫡系主家一脉,乃是一位金丹真人,以国运锁灵。” “不错。” 花青霜颔首道,“玄明王朝,我也是从钟奎所留玉简才知晓,万没想到如此多年来,这王朝用‘养蛊计划’操纵玄虞两国,琳琅洞天和青冥洞天都早成傀儡。” 赵无羁皱眉道,“被我们发现的,只有琳琅和青冥两个洞天,没被我们发现的,还不知有多少 这末法之世,不止有张嗣尘这一个疯子,我看这玄明王朝以及那修仙家族内,也有不少疯子。” “嗯,玄明王朝便是借此图,吸收玄国龙脉之龙气.” 花青霜凝重颔首,指向图卷道。 “若非龙脉断折,此图应该是无法取下,像是暗合某种阵势” 她随手画卷徐徐展开,露出其中精心绘制的一座被云雾半掩的巨门,门扉刻有九条交缠的锁链纹。 门上方盘旋一条五爪赤龙,龙睛以两颗上古龙灵石却已是崩裂开来,诡异没入门内的龙尾也似被巨门夹断。 仔细去看图上的巨门,才发现巨门上的图案绘制了玄国的山川地势,图上以朱砂标注了九处龙脉节点,每处节点皆有一尊青铜鼎的标记。 花青霜手指划过图上蜿蜒如龙的灵脉纹路,“图中所示,正是玄明王朝以九鼎暗中操控玄国龙脉的布局。” 赵无羁凝视图中九鼎方位,忽而瞳孔一缩:“这九鼎位置” 他骤然抬头,“难怪龙脉断裂后灵气溃散如此迅猛。 只怕这玄明王朝早就在龙脉中埋下暗手,一旦龙脉受损,九鼎便会加速吞噬残余龙气! 很有可能,现在龙气都汇聚向了这九尊鼎内,就等着玄明王朝的人前来取鼎。 若是鼎被取走,只怕龙脉再难有重续的机会.” 花青霜袖袍无风自动,寒声道:“不错,如今龙脉断裂,此图失去联系,他们察觉之后,必会派人前来查探。” 她指向图中一处鼎纹,“此处‘离鼎’位于玄国皇陵之下,龙怨最重。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打算亲自重续龙脉吗?” 花青霜抬眸,看向赵无羁。 赵无羁沉吟片刻,权衡把握,叹道,“此事以如今洞天内的力量,也唯有我有把握胜任,姑且试一试,若是当真凶险” 他摇了摇头,没有打保票。 之所以有些把握愿意尝试,也是因他非但精通布阵一道,又手持地脉灵枢残图,更是因还兼修导引术,可导引地脉龙气,最后还有阳珠庇护。 具备如此多的优势,若不尝试,任由龙脉就此破碎,洞天灵脉崩塌,赵无羁也是心有不甘。 这末法之世,每一种资源都是得来不易,遑论龙脉和灵脉。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栖息修炼的宝地,岂能轻易放弃。 严岚忽然掷来一枚赤玉符箓给赵无羁,懒洋洋道:“你既然要治理龙脉,就拿着我这枚‘炎阳护心符’,若遇龙怨暴动,至少能撑片刻。” “这”赵无羁接过符箓,迟疑道,“师伯你的炎阳轮都已经报废,这宝符.” 严岚一瞪眼,“小看你师伯?难道我的财产就只有一个炎阳轮” 她轻哼一声,拍拍储物袋道,“钟老鬼的九转混元枪,现在就在我这里,这可是凝神法宝,待我修炼好控枪诀,便可控制.” 花青霜颔首道,“既然如此,你自己小心。我会以洞主之名颁布诏令,助李诗雨稳坐朝堂。” 她顿了顿,“但你若在治理龙脉途中察觉到张嗣尘的动向……不可独断,需即刻传讯。” 下一刻,她突然收起九鼎镇龙图,袖中滑出一枚冰晶剑令,沉吟道,“待局势稍稳,我会亲赴玄明王朝查探。” “峰主.”赵无羁一惊,连洞主也不称了,已有些错愕。 “不行,太冒险了!” 严岚立即跃下坐榻,“那修仙大族可是连昔日的霸王都能分而食之的五族之一,你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难道忘了无羁说过的,那王朝修士,都能以一种咒法控制我们琳琅洞天之人。” 花青霜摇头,凝视手中的剑令,眼眸复杂,“只怕.我就是那修仙大族中的一员.” “什么?”严岚一怔,立即想到花冷云,脸色微变。 赵无羁看花青霜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一叹,知晓这冰山峰主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 更何况那王朝和修仙大族,还涉及到花冷云,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当即沉吟道,“说到那血脉咒我曾从秘境内那些王朝修士口中逼问出学会如何施咒,只是还未钻研出如何解咒,两位洞主可愿尝试一番?” 花青霜美眸诧异,凝望赵无羁。 “你竟会施咒?” 严岚惊奇,迟疑后道,“行,先对本座施咒,让本座感受感受此咒到底有多厉害.” “好!师伯小心了!” 赵无羁神色凝重,指尖掐诀。 一缕灵力化作符咒自手指浮现,如活物般游弋。 他看向严岚,沉声道:“师伯,得罪了。” 话音方落,符咒倏然钻入严岚眉心! “唔!!” 严岚娇躯剧颤,美眸骤然睁大,周身灵力如沸水般翻涌。 她雪白肌肤下浮现出蛛网般血管和暗红咒纹,自眉心迅速蔓延至全身。 “蹲下!” 赵无羁下达命令。 登时,严岚的修长双腿不受控制地屈膝,竟在咒力驱使下缓缓蹲伏。 “这这不可能!” 她贝齿紧咬红唇,香肩剧烈颤抖,心灵中顿时感受到了一股屈辱,试图以凝神境修为强行冲破束缚。 霎时体内传出锁链崩裂般的闷响,暗红咒纹寸寸断裂。 “给我破!” 严岚厉喝一声,周身赤焰暴涨,眼看就要挣脱控制,灵威暴涨。 “控!!” 赵无羁扛住灵威冲击带来的眩晕,再度掐诀,第二道血脉咒如毒蛇般窜出,精准刺入她后颈。 “啊!” 严岚闷哼跪地,汗珠顺着潮红脸颊滚落,大口大口喘息着,娇躯颤抖不已。 咒纹如附骨之疽,重新蔓延,这次竟直接侵入经脉。 她挣扎着抬头,眸中尽是惊怒:“这咒法竟,竟能吞噬我的灵力和血气反哺咒力,增强咒法效果?!” 花青霜见状,立即并指斩出一道冰蓝剑气,却在触及咒纹瞬间被弹开。 她瞳孔骤缩:“不是术法层面的对抗这咒力植根于血脉本源!” “看来师伯也是早就被下过咒。 这种,能追溯到血脉源头的咒术,很可能是在你们年幼之时,就已经根植,比洞天的惑心咒更难缠.” 赵无羁收诀,心神因方才的对抗有些疲惫。 中了惑心咒,若有强大意志力和决断之人,都有一定概率能自己强行破除。 季墨白自行破除过,严岚也不例外。 但血脉咒,却属于一种非常高级的血脉毒咒,强行操控被控之人,很是歹毒。 “这该死的玄明王朝!!” 严岚咬牙,神色阴沉无比,双眼中满是屈辱和杀机,抚开额头凌乱的发丝。 她蓦地抬头,横了一眼赵无羁,冷喝。 “以后没有师伯同意,不可再对师伯施展此咒!” 赵无羁一怔,忙作揖笑道,“这是自然,师伯您请放心!我自然不可能那么卑鄙。” 他也是感到好笑,这严岚警惕多疑的性子到现在都没变,天天胡想些什么。 而且看对方刚刚的表现,显然血脉咒虽是能控制对方。 却也能被对方强横的实力强行冲开,若非他神魂强大,只怕已经破咒。 换其他引气层次的王朝玄甲修士施咒,恐怕根本控制不住严岚,短促的一瞬,已足够这位凝神强者暴起杀人。 “来试试我吧” 此时,花青霜突然主动相邀。 赵无羁颔首,转向花青霜,突然掐诀引咒。 一道灵力符咒没入花青霜眉心,却如泥牛入海。 她霜雪般的面容毫无波动,唯有发梢微微扬起。 “怎么会这样?”严岚惊异,“为何师妹你没有中血脉咒?” “看来.” 赵无羁若有所思,“可能是花冷云前辈当年就为峰主您规避了此咒。” 花青霜手指抚过毫无异状的眉心,寒眸中泛起波澜:“我当年没有中惑心咒,便是我爹出手庇护,如今这血脉咒,很有可能也是如此.” 她心中泛起一些暖意,美眸看向赵无羁,道,“看来我爹从当年就一直在保护我.玄明王朝,我未来必须要去一趟,看看我爹可还安好。” 严岚皱眉,眼神杀机浮现,“但你去了那边,就会暴露,甚至可能再给你重新打上血脉咒。 这些该死的家伙,本座若能解除此咒,必定要报复他们,竟敢如此控制本座。” 赵无羁道,“二位且宽心。这血脉咒虽诡谲,却未必无解,我已在钻研。 只可惜缺乏一些符咒典籍取经,暂时进展缓慢” “缺符咒典籍你就去藏经阁找。” 严岚转首拂袖,坚定道,“若是还缺,本座还可亲自为你去搜集,总之,一定要研究出破解这血脉咒之法” 赵无羁闻言,立即作揖领命。 他等的也就是这句话。 若是能解密出七十二地煞术中的符水术,配合弄丸术的借丹施咒以及医药术的医蛊之道,兴许就能解开这难缠的血脉咒。 但他并无直接进入藏经阁大肆阅览古籍的权限,唯有二位洞主放权。 与此同时。 北云狄州,玄明王朝王都,镇龙殿内。 三十六根蟠龙玉柱在晨光下映照得宛如琉璃。 袁千秋负手立于观龙台上,法袍上的暗金云纹随四周阵法强行聚集而来的灵气微微浮动。 他乃是北云州修仙大族王家的客卿,能成为王家客卿的,都是凝神境的修为。 不过修为归修为,权柄归权柄。 王家十大客卿中,他的权柄不小,被安排在这玄明王朝镇龙殿内主持‘六龙朝王’的计划,已是多年。 只是近来,这计划却因其中一龙惊变而出现纰漏,令他甚是心烦。 “六龙计划已近尾声,近年来主要以保护发展主龙脉为主,其他小龙脉已是随时可弃.可眼下.却不是成熟时机啊。” 袁千秋轻叹,“此事若是处理不好,我这多年的功劳都要削一削,修行资源本就匮乏,这往后.” “袁长老。” 这时,一位身着月白道袍的执事飞身入殿,躬身呈上玉简,“天南北境的龙气监测已汇总完毕。” “哦?老夫看看” 袁千秋抬手一抓,玉简展开的刹那,悬浮的灵气勾勒出天南地域的立体图景。 其中代表玄国的龙脉光带,已然黯淡,如同被无形之手掐住的烛火。 袁千秋微微皱眉,“麒麟剑宗的人到哪了?” “回长老,剑阁巡查使五日前已过崤函古道,按惯例,定会在北云州停留三月。” “三个月” 袁千秋手指摩挲玉简边缘。 这个时间差,足够使者团绕行东海,虽然要多耗费十多天时间,但能避开那群剑修的耳目。 毕竟玄明王朝暗中操控它国龙脉之事,终究上不得台面,被麒麟剑宗这个北云州执牛耳的道门严令禁止。 这也是百年来,玄明王朝很少派遣修士前往天南查探的原由。 过去最多是半个甲子,才会派两名修士前往视察。 如今距离下次视察还有接近二十年的时间,却就已经出事。 “传令。” 袁千秋袖中飞出一枚令箭,“着阵堂准备灵舟,启用丙级资源,三日后辰时出发。” 执事正要退下,忽见天边掠过一道赤色流光。 霎时掠进殿内,在空中凝结成九瓣梅花形状的冰晶符。 “嗯?寒梅传讯符?”执事瞳孔微缩。 这可是王家花氏独有的传讯方式,而三房花氏,如今已是逐渐强势起来。 尤其十多年前回归的那位家族罪人,展现出了绝佳的天资。 在天南秘境中戴罪立功,还在北云论剑之时,为家族赢得了一些荣耀和资源,算是彻底翻身,重新获得了地位,也令势微的花氏再度强盛起来,而今颇受器重 “花氏传讯.” 袁千秋目光一闪,抬手接住一片冰晶花瓣般的传讯符。 花冷云清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响起:“袁兄,琳琅洞天龙脉异状,恐与那洞主钟奎有关。 小女凌香已前往东海之滨,可随使者团同行调查,此事我已汇报家主,望袁兄照顾一二,不胜感激。” 冰晶符在掌心化作一滩灵水。 袁千秋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花冷云当年叛逃家族之时,是何等决绝之人,如今竟是对他主动递来橄榄枝? 沉吟片刻后,想到如今花氏在家族内的地位,他微微颔首。 “便卖这花冷云一个面子,曾经他是带罪之身,不可与他过多交际,但如今他已是彻底翻身,既愿主动结交,自是不好得罪” 他当即传讯回复之后,下令道,“使者团抵达东海之后,带上花凌香一起,便让她这小辈跟着混点功劳。” 他话语一顿,眼神转而凌厉,“若是龙脉不可救,便取走九鼎。 还有那钟奎,本座倒要看看,这条老狗安稳了百年,怎会突然甩开狗链子闹出此等荒唐事!” 他忽然心中一动,想到了天南秘境一事。 玄国龙脉出问题,便是在秘境结束之后。 “啧难道” 他眼神一变,原地踱步,“据闻此次秘境之行也是失利,根本没有带回多少资源,还折损了不少王朝培养的精锐弟子似乎是那些小洞天中,出了什么厉害人物.” 他眼神变幻,愈发怀疑,玄国龙脉异状可能是与此次秘境之变有关。 “立即传讯王长老,老夫要约见他问询有关天南秘境之事。” 三日之后。 玄国皇都,蓬莱行宫内。 金猊炉内龙涎香氤氲,李诗雨赤足踏过织金毯,薄纱衣袂飘飞,很是兴奋。 “师兄连这等宝物都舍得给我?有了这金霞兜,我肯定能突破引气三重,甚至展望四重。” 她转身之间,捧着手中灵药,看向窗户旁伫立的赵无羁道,“师兄,你扶持我登基上位新皇,也委实太突然,我现在可是连件像样的龙袍都没有呢,不如这皇帝还是你来当吧?” “呵呵呵我可无心处理这些朝政,也不懂,但是你懂,你坐在这个位置,我也放心。” 赵无羁负手伫立窗前,淡淡笑道。 窗外隐约传来礼部官员操持国丧的钟声。 昭明帝驾崩的消息,已在三日传遍玄国,而李诗雨这个新皇登基的诏令,正由快马加鞭送往各州府。 在洞天的支持下,李诗雨纵是一位贵妃,却也能效仿昔日的武则天,成为一位女帝。 赵无羁淡淡道。 “明日登基大典后,你便是玄国第一位女帝。” “师兄你对我放心就好了,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李诗雨心中感动,忽然轻笑,主动上前,贴近赵无羁后背时,“不过师兄这般苦心扶持,莫非真要我为你诞下拥有绝世灵资的麟儿?” 她语带调笑,眼底却映着案上烛火,亮得惊人,心中很期待。 赵无羁任由背后温软触身,面容却不改,道,“洞天要的是玄国安稳,你要的是自由。 而我,要的是能够提升的灵性资质,我们各取所需。” “师兄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啊,奴家何时才能得到你的心?” 李诗雨眸光顿时浮现一丝幽怨,抚过平坦腹部,想起昔日梦中呢喃竟成谶语,红唇勾起讥诮弧度:“张昭明到死都以为,本宫是他的笼中雀却又岂知,我早已做了追寻师兄剑光的青鸟. 我本以为自由来得会很迟,没想到竟是这么快,这么完美.” 她猛地拽住赵无羁袖口,薄纱滑落露出肩头,突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师兄啊,本宫登基之后,真想将第一道圣旨,封师兄为皇夫。” 她温软嗓音裹着魅惑,眼神痴许,粉舌在赵无羁耳畔打转。 赵无羁蓦地转身,将之揽入怀中,淡淡笑道,“你能碰到我,已算不错,还想得到我的心?你这女帝的野心倒是很大。” “那是自然.” 李诗雨忽地仰颈娇笑,身躯又缓缓跪下,织金裙裾铺开,却故意让锁骨下的一抹靓丽山沟浮现,“朕就算是女帝,也仍是师兄你的师妹。 《九转姹女录》共有九转,引气四重之时,师妹便可成全师兄第一次。 但如今有一国资源,师兄又贵为洞天峰主,往后八次,兴许也能再成几次。” 她眼波流转,红唇忽地咬住赵无羁的玉佩绦带,贝齿在明珠上磨出细痕:“成了女帝之后,我可就是金丝雀化为青鸟,更要叼着师兄你的剑穗飞升的。 想甩开我,可没那么容易,青鸟,也想吞龙吐雾” 她蓦地张开嘴,吃吃一笑。 一炷香后。 赵无羁离开了女帝的寝殿,听了听小青鸟的絮叨,维持了一下情感联系后,还是干正事要紧。 他召来雄霸,御风来到玄国皇陵地宫,手持地脉灵枢残图,前来查探地底离鼎的状况。 这里的守陵人早已被遣退,甫一踏入甬道,便觉阴风刺骨。 “噶!” 雄霸受惊,眼瞳哀怨盯着赵无羁,似在说刚才行宫内将它甩开,现在来这个鬼地方却带着它。 “别怕,一条死龙怕什么?待会儿我给你灌点儿龙气,你就能激活体内吞龙食凤的金乌血脉,你忘了小玉说的?” 赵无羁忽悠道。 雄霸‘噶’了一声,歪着脑袋想了想,忙点头张嘴,“没座!” “好,那你现在进去看看,我在外面等着。” 赵无羁施展调禽术。 雄霸顿时炸毛。 “别怕,你是金乌后裔,你怂个什么,难道连怂包虎都不如?” 在赵无羁一顿忽悠下,雄霸将信将疑,不情不愿振翅飞进地宫之内。 却见地宫之中,龙怨化作实质的墨绿色毒雾在廊柱间翻涌,隐约传来冤魂嘶吼,似乎是龙气的反噬仍在肆虐。 赵无羁警惕伫立于通道中,与雄霸共享视野。 只见一尊青铜巨鼎矗立于祭坛中央。 鼎身缠绕九条锁链,锁链末端没入地脉,正疯狂抽取断裂龙脉中的残余龙气。 鼎内积满金红交杂的粘稠液体。 赵无羁看得一阵眼热,“这得有多少阳气?可惜我现在是要治理,不是吸收阳气的时候.” 就在这时,鼎中液体骤然沸腾! “轰!!” 无数怨龙之气从鼎口喷薄而出,雄霸“噶”了一声,炸毛般迅速蹿回。 然而下一刻,赵无羁的身影却已手持道道阵旗和残图,蹿了进来 180:龙怨虫王,引气十重,玄明来使(月票加更28/28) 地宫之内,龙怨如潮,从鼎内冲腾而出,墨绿毒雾中隐现狰狞龙首。 “八方锁灵,地脉归位!赦!” 赵无羁冲入地宫,手中阵旗‘唰唰唰’如流星坠地。 登时,八道青光刺入祭坛八方。 地脉灵枢残图从他手中飞出,‘哗哗’凌空展开,催动的刹那,竟与鼎身锁链产生共鸣,将喷涌的龙怨硬生生压回鼎中。 “噶!”“霸!” 雄霸吓得缩在石柱后。 只见赵无羁又很快掐诀施展导引术,随着他双掌按地,以地脉寻气术强行压制沸腾的龙脉怨气。 导引术青光如潮水漫过祭坛,将龙气中充斥混合的怨气丝丝缕缕的抽出,形成一股股墨绿怨气。 赵无羁一拍储物袋。 “嗖嗖嗖”大量辟谷丹飞出。 “去!” 一百零八颗辟谷丹形成周天星辰阵型,好似一串珠串,环绕古鼎四周。 诸多翻腾的墨绿怨气顿时涌入辟谷丹内。 赵无羁手诀一变,施展弄丸术“借丹施咒”之法。 “收!” 一百零八枚符丹剧烈震颤,表面扭动浮现出龙形咒纹。 一股股灵力迅速损耗。 同时催动一百零八颗符丹成咒,令他都是感到压力极大,额头泌出层层汗珠。 “真是有够糟糕的,这无灵环境施法和洞天内施法,压力完全不同!” 当最后一缕龙怨入丹时,前方的古鼎逐渐平息下来,赵无羁长吐一口气。 迅速将一百零八颗符丹收回。 那古鼎内的龙怨还未完全驱除,但也算是平息了部分。 赵无羁打量手中浮现绿色小龙符文的丹药,能感受到其中的怨气。 “我能够以服食术化毒为补,不知服用这符丹能否炼化?” 他思索着,想了想,还是先找点实验品。 当即将符丹扔进壶天空间内的血池中。 “吃吧.” “嗡嗡!” 食灵虫群瞬间将符丹裹成金茧。 透过壶天感应,可见虫甲血纹正吞噬龙怨,转化出了丝丝缕缕的淡金灵液,简直比源晶残渣强了十倍! 很快便有一些食灵虫甲血纹骤然亮起,体型膨胀数倍,甲壳上浮现出与符丹如出一辙的龙形咒纹。 而另一些食灵虫却发出刺耳的“吱吱”声,甲壳迅速被墨绿怨气侵蚀,转眼僵直,漂浮在血池表面。 “竟有扛不住的?”赵无羁透过壶天感应,瞳孔微缩。 那些死亡的虫尸尚未沉底,便被同类撕扯分食。 更惊人的是,二次吞噬的食灵虫中,又有半数甲壳崩裂而亡。 剩余者却将墨绿怨气彻底炼化,虫躯竟泛出金属般的暗金色泽,振翅时隐隐带起龙吟般的破空声。 “以怨气为筛,弱肉强食…倒像南疆养蛊之术!” 他眼见血池中虫群已自发形成惨烈循环。 每轮吞噬,都让存活者愈发强悍。 最终有十多只通体暗金、背生龙鳞纹的虫王,破茧而出。 其余数百只皆成浮尸。 虫王振翅间,血池灵液竟被抽成螺旋没入其口器。 赵无羁突然低笑出声:“原来如此!龙怨虽毒,对食灵虫却有以毒淬体的效果,适者生存……” 他反手又投入十枚符丹,血池顿时沸腾如炼狱。 这次虫王竟主动将怨气引渡给普通食灵虫。 待其死亡后,再择优而噬,俨然已诞生狩猎智慧。 “妙极!若以此法培育虫群…” 他凝视掌心浮现的淡金灵液,比先前精纯十多倍,“非但可得一批厉害的灵虫,还能化废为宝,将龙怨转为可利用的灵虫灵液。” 赵无羁顿时有动力了。 不过凭他一人之力,又要布阵,又要驱除龙怨,回头还要抽出时间钻研符咒,还是很吃力的。 “摇人!” 赵无羁当即取出玄机峰峰主传音玉符,开始传音洞天摇人。 “速令阵法堂向长老领八名阵法师,前来玄国皇陵,配合清除龙怨。” 与此同时,云凤洞天废墟之地。 血色结界之内,翻涌的赤色雾霭骤然凝滞。 一座石殿之中,身穿古朴道袍的黄裳苍白手指从灯盏上抬起。 灯芯之内,一缕北宋制式衣物的残魂发出凄厉哀鸣,诸多光影掠过,隐约浮现出一个山谷的景象。 随后又浮现出阴魂被捆的画面,瞬间崩灭。 “高人.没想到这末法之世,还能遇到此等精擅操控阴魂的高人,可惜.没能追踪到他” 黄裳眯着眼叹息,随后冷眼扫过跪伏的古修道士与身穿鱼鳞铠的将军。 二人身上缠绕的血傀丝线,正泛着不自然的青芒。 “两个废物!” 黄裳袖中血河倒卷,将道士头顶莲冠击得粉碎,“天南秘境内的阴阳并蒂莲没取到,其他资源也没取到,反倒让血尸傀被人操控了还不自知。” 古修道士和将军都是默不作声的垂首,任由处置。 血河突然平息,黄裳抚摸着灯盏上“崇宁通宝”的铭文,语气转缓:“不过.你们近来赶跑了那所谓的炎灵老祖,夺回乾国控制权,倒是可以嘉奖。 乾国那条小龙脉,至少还养得不错。” 古修道士闻言,急忙献上一枚龙髓。 龙髓中内里游动的金龙虚影,比数日前凝实三倍,正是他们操控乾国皇帝祭祀后的成果。 “不错,虽不及大宋汴梁龙脉万一” 黄裳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但配合《血莲渡厄经》的''以龙续命''篇,足够为老夫延命” 古修道士会意低声道:“大人,还有其他的龙脉,甚至灵脉,我们都有可能取得。 刚收到在外的血傀传讯,琳琅洞天所控玄国龙脉炸裂动荡,洞主钟奎丧命,两大新任洞主重伤,洞天灵脉也是不稳固。” 鱼鳞铠将军铠甲铿锵道:“青冥洞天更妙,他们的洞主柴威已丧命,如今洞天内群龙无首,没有凝神境坐镇,那虞国龙脉和洞天灵脉,都是香饽饽。 已引起玄霄洞天和白骨洞天的觊觎.只是” 将军迟疑道,“只是玄国发生的惊变揭露,似乎有厉害强者蛰伏,无上洞天洞主也吃了小亏。 可能与秘境中出现的那个神秘势力有关,因此玄霄洞天和白骨洞天都还在观望” “呵呵呵,都不过是一帮胆小鼠辈。” 黄裳眼中血莲骤绽:“老夫又有何惧?去给青冥洞天送''血河帖''。” 他弹指飞出一滴精血,落地化作赤玉拜帖,“就说老夫黄裳,欲借青冥洞天一用。” 他话语一顿,转身看向南方,“还有那琳琅洞天,老夫对这两个洞天联系的那神秘势力也感兴趣,不过暂时先以青冥为主.琳琅洞天,老夫需要接洽一番。” 他手指又一弹,飞出另一张拜帖。 四个月时间,很快一晃而过。 玄国边境,第九座龙鼎所在之地。 赵无羁盘坐在一座古朴的石台上。 四周八道阵旗猎猎作响,地脉灵枢残图悬浮于身前,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他伸出手指轻点,前方古鼎内最后一道龙怨被引入符丹之中,九鼎中的龙怨终于彻底清除。 “终于是完成了.” 他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喜。 一旁,满脸疲容的阵法堂向长老见状,亦是松了口气,忙转身向赵无羁拜道。 “恭喜赵峰主,终于消除了九鼎内的龙怨,峰主劳苦功高,我等叹服惭愧!” 周遭一众阵法师弟子也是立即跟着拱手行礼。 “好了,你们也都累了,留两个人在这里收尾,其他人都可以回洞天去按功领赏了。” 赵无羁挥挥手笑道,肩上散发阵阵灵威的雄霸亦是鸟假人威道,“没座!领赏!” 一行阵法师闻言,立即拜谢,随后留下两人,纷纷离去。 这四个月来,赵无羁带着这干阵法堂之人,几乎走遍了玄国各地,清除九鼎中的龙怨。 不仅获得了大量怨符丹,更是通过洞天藏经阁内的符咒古籍和术法,在符咒一道上有了重大突破。 此时,第二枚阳珠的表面,已浮现出一行新的讯息,“七十二地煞术之符水术:初学乍练(67/100)” 这是他四个月来,钻研了数十本古籍以及多种符咒之后,解密出的新地煞术。 以这符水术,配合弄丸术和医药术,终于有了破解血脉咒的可能。 “虽然练习到现在还未晋升成初窥门径,但应该也可以试一试了。” 赵无羁目光一转,看向前方两名正在整理阵旗的弟子。 他心念一动,嫁梦术悄然发动,神识如丝般顺着气息侵入二人识海。 两名弟子顿时身形一僵,眼神瞬间变得茫然。 随后他又掐诀施展血脉咒。 顿时二人身躯痛苦扭动,皮肤下都浮现出大量如蛛网般的血管,触目惊心。 “果然都有血脉咒” 赵无羁暗叹。 过去四个月里,他已经对数十洞天修士尝试过血脉咒,几乎所有修士的体内全都被种下了血脉咒。 暂时,他还不懂这种咒法是如何生效的。 只能大致猜测,是和龙脉龙气以及灵脉有关。 可能只要是在玄国出生或者待时间长了的人,被这方龙脉滋润的水土养育,而后又进了洞天,被下了惑心咒,慢慢就会在体内凝结为血脉咒。 只不过,这种血脉咒平时不显,精通此咒之人施展之后,方可显现出恐怖之处。 赵无羁能感受到,这二人体内血液以及骨髓深处暗红色的咒纹,如同附骨之疽般缠绕在血脉深处,甚至逐渐已与血肉相融。 这样的咒法,除非将二人杀了,否则便是全身换血都无法解开。 他深吸一口气,从壶天空间中取出些许灵泉之水。 掐诀施展符水术,一道清冽如水的灵力混入泉水中,从指尖射出,化作无数闪烁细小符文的水雾,没入前方弟子毛孔内。 “符水为引,弄丸为媒,医药为基——破!“ 他低喝一声,手指快速掐诀。 三种术法同时运转。 符水术的灵力如清泉般冲刷着这名弟子体内的血脉咒。 弄丸术则将符水迅速搓成丹丸,咒力一点点剥离,覆在丹丸之上。 医药术则迅速修复受损的血脉。 对面弟子体内的暗红咒纹开始剧烈颤抖,皮肤如同被灼烧的毒蛇发红,疯狂挣扎。 “给我出来!” 赵无羁眼中精光暴涨。 “噗”地一声,弟子陡然张口,吐出一个遍布暗红咒纹的血丹。 血丹出来的刹那,便迅速彻底崩解,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弟子喷出血丹之后,身躯顿时瘫软下去,宛如得了大病一场,浑身虚脱不说,全身肿胀。 “看来.还得配合医蛊之术和金针大法,如此方可对人体造成的伤害减小.” 赵无羁看着虚脱无比的弟子,微微颔首。 旋即又看向另一人。 他如法炮制,只不过这次他一挥衣袖,袖内顿时飞出数十只通过龙怨丹培养的食灵虫王。 “去。” 他指尖轻点,虫群顿时分成两拨,配合术法清除血脉咒。 第一波钻入弟子口中,进入体内,细如发丝的口器刺入血肉,分泌出淡金色灵液,帮助快速修复血咒拔除时造成的身体损伤。 肿胀的肌理如逢甘霖,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第二波则爬满体表,在赵无羁发出的金针引导下,于“百会”“膻中”等要穴处吐出灵液。 金针颤动,将灵液中的龙气导入经脉,强行冲开被血瘀堵塞的窍穴。 这第二名弟子,很快也破除了血脉咒,甚至身体也没有发生损伤。 “成功了!” 赵无羁也不由是信心大增。 既然能轻易破解两名普通弟子体内的血脉咒,那么为严师伯以及李诗雨等相熟之人解除咒缚,也并非不可能。 他挥手将两名犹在嫁梦术操控下的弟子遣退去休息,随后起身看向远方。 “接下来,就是重续龙脉了。“ 地脉灵枢残图上,五截断裂龙脉正在缓缓蠕动,仿佛随时可以重新连接。 九鼎中的龙怨已除,龙脉的反噬之力大减,重续的时机已然成熟。 这四个月消除龙怨,也不算白幸苦。 尽管长期处于无灵环境中,阵法堂弟子都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但他却始终坚守阵地。 主要也是因凭借服食术服用制作的龙怨符丹,加上饮用金樽宝酒。 他就能媲美在完好洞天内修炼的速度。 如今,他的修为已臻至引气十重(65/600)。 弄丸术、导引术以及服食术,更是都突破驾轻就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层次。 前者已可“化物为丸“,能将一些低级法器强行变为丹丸形态。 后者则可接引星辰之力修炼,甚至引导进入壶天空间内储存,接引来的量是少了些。 但在末法之世,却就是沙漠中挤出水来,额外的资源。 除此之外,服食术更是可化为体内熔炉。 如今近乎已是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能炼化,连龙怨都能炼化为精纯灵力。 “唯有气禁术、剑术,嫁梦术.都还未提升啊” 赵无羁想到了昨日嫁梦术感应到的龚宇传来的梦境画面。 那梦境画面中,有位蟒袍玉带的凝神强者伫立于灵舟之上,腰间悬着‘玄明’玉牌。 身后十二名修士列阵,其中一名气质卓绝的白衣女子,最令他在意。 因为那女子腰间悬挂的并非‘玄明’玉牌,而是“花”字玉佩。 与花青霜峰主经常随身佩戴的那枚,倒是如出一辙。 “那女子,应该就是花氏族人?” 赵无羁思索着,“按随行的龚宇传回的梦境来看,这些人应该还有十多天就会抵达天南.” 他飞身下石台,收起四周的阵旗,已准备返回洞天。 突然,腰间传音玉符震动。 花青霜清冷的声音传来:“无羁,速回。你严师伯体内的血脉咒有异动。” “什么!?” 赵无羁瞳孔骤缩。 他最近才研究出破解血脉咒的方法,严师伯的咒印怎会突然发作? 除非玄明王朝的人已在施法催动!但,这些人来得怎会这么快? 181~182:破除血脉,故人疏离,项王残兵(二合一求订) 东海之滨,惊涛拍岸。 花凌香赤足立于礁石之上,绛红罗裙在咸涩海风中猎猎作响。 她指尖轻抚腰间玉佩,一枚刻有九瓣梅花的冰晶玉佩正泛着诡异血光。 “青霜,你当真不记得姐姐了么“ 她叹息间,翻手取出一盏瓷白灯盏,灯芯无火自燃,腾起一缕青烟。 烟中浮现出花青霜模糊的身影,云雾中若隐若现。 “血脉为引,咒印为桥!” 花凌香咬破食指,一滴精血坠入灯盏。 血珠在灯盏纹路上蜿蜒游走,勾勒出繁复咒纹。 灯焰骤然转为幽绿,映得她姣好面容阴晴不定。 “起!“ 随着一声轻喝,灯盏中升起十二道血线,如活物般钻入虚空,刹那波动而去。 这是花氏秘传的‘血脉牵机术’,唯有嫡系血脉方能催动。 十多里外的海岛上,玄明王朝的灵舟正停泊在那边。 花凌香余光瞥过去,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王狰.你取你的龙鼎,但我是不会让你知晓小妹的存在.” 她指尖轻旋,灯盏中又分出一道血线,悄无声息地没入云层,“我三房花氏血脉,从来只听自家人调遣.” 下一刻,她手中再度紧握一件血梭般的法器,蓦地捏紧。 顿时尖锐的梭刃划破她手掌皮肤,鲜血很快沾染刃面。 “嗡嗡!” 她再度催动这件花冷云给予的血咒法宝,增强对遥远的琳琅洞天中,那名为严岚的凝神修士的血脉牵引。 通过这一丝血脉咒的牵引,将要表达的讯息以‘咒语’传递过去。 “咔!!” 手中梭刃突然崩裂,似已无法承受来自那边的反抗。 花凌香闷哼一声,俏面微变,迅速集中意念,趁着法宝破碎前,将‘咒语’传递过去。 琳琅洞天内。 花青霜正守在血脉咒发作的严岚身旁。 蓦地她按住眉心。 一缕尖锐刺痛自血脉深处炸开,霜眸中闪过一丝恍惚,恍惚间似有女子声音在耳畔呢喃:“青霜,逃.玄明使者将至.“ “谁?“ 她霍然起身,冰魄飞剑已悬于身前护持。 就在此时,一旁突然传来严岚的闷哼。 “师姐?” 花青霜立即垂首,只见严岚盘坐在榻上,绛红法袍被冷汗浸透。 她雪白肌肤下浮现蛛网状血纹,正从心口向四肢蔓延。 “血脉咒到底是谁在施咒?” 花青霜瞳孔骤缩,立即俯身握住严岚手腕,“撑住!” “呃!” 严岚突然双眸完全被赤色充斥。 她猛地挣开花青霜,五指成爪抓向自己心口:“滚出去!” “轰!” 炽烈金焰与体内涌动的咒力,轰然相撞。 整座八角楼都剧烈震颤,四周的灯盏接连爆碎。 花青霜正要上前,却见严岚突然僵住,唇角溢出一缕黑血。 她肌肤下的血纹如潮水般退去,略显虚弱地睁开眼,眼神中充满惊异,一把抓住花青霜手腕:“有人.通过血脉咒传讯给我玄明王朝使者团” 她每说几个字就要喘息片刻,“十日内必至” 花青霜正要追问,腰间‘花’字玉佩熠熠闪亮了片刻。 “莫非是,刚刚那传声的女子.”花青霜手指轻碰玉佩,目露思索,“她也是花氏之人?” 严岚艰难撑起身子:“若非我强行破开血脉咒控制,根本发现不了.这血脉咒中所藏的咒语警示。” 她突然剧烈咳嗽,“还好.那人可能是借了什么法宝隔空施咒.咒法不强,我还能强行破咒。” 这时,楼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花青霜神识一扫,紧绷的神色稍缓:“是无羁回来了。” “峰主,师伯” 赵无羁径自闪身入内,看到严岚的模样顿时脸色微变,环顾四周,“血脉咒被激活了?!施咒人在何处?” 他强横的灵觉展开扩散,却也并未发现任何施咒之人的存在,不由神色狐疑。 “无羁.”花青霜摇头道,“这不是普通发作,而是有人在隔空施咒!” “隔空施咒?怎么可能?”赵无羁神色顿变。 这四个多月来钻研符咒一道,同时也对数十位洞天弟子施展过血脉咒。 他已很清楚,施展此咒,靠的是施咒者强大的意念注入咒法,调动种咒者体内的血咒。 他的神魂和武修意志远比寻常修士强大。 故此才能跨越境界,施展血脉咒控制严岚。 换作其他同境界修士,神魂和意志不强,就根本难以对更强者施咒。 能操控同境界修士,已属难得。 同理,哪怕是同境界修士,也不可能隔空施咒。 距离越远,意念就越难集中,如何奏效? “我怀疑是有人在借助某种法宝施咒,没有恶意,是在提醒我们预警” 花青霜摩挲手中的玉佩,将方才的情形说出。 严岚此时已恢复了很多,亦是颔首道,“我冲破血脉咒时,的确是得到预警,提醒玄明使者团十日将至” “照峰主你这么说,提醒你们的预警之人,是花氏的人?” 赵无羁看向花青霜,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玉佩上,脑海中顿时浮现傀儡梦境窥见的那道女子身影。 “那女子,竟知晓我的名讳” 花青霜蹙眉思索,“提醒我逃离,莫非此次那玄明使者团到来,还有任务是针对我的?那女子若是花氏之人” 她话音忽止:“.是我父亲的手笔?” 赵无羁想到花冷云曾经被捆缚带走的状况,摇头道,“未必是针对峰主你,但若真是令尊派来的人提醒预警,可能是令尊不希望你被玄明王朝修士发现.” 他话语一顿,又道,“令尊离开天南去往玄明王朝这么多年,如今连王朝修士都称他为花前辈,也许他在那王朝中也有一定地位。 但令尊却始终没有回来过,也没与峰主您联系,似乎是不想您知道他还活着或者.” 花青霜眸光微动,“他不想我去往玄明王朝,因此.除了孤云剑窟那一道剑意示警,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如此煞费苦心.不想你去又有何用?” 严岚此时摇头轻笑道,“呵越是严防死守,越叫人想掀了那帘子瞧瞧。 师妹,你仍旧不会更改决定,还是要去玄明王朝,对吧?” 花青霜眸光微动,沉默不言。 这沉默,就已经是答案。 赵无羁心中一叹,也没有再劝。 花青霜自然是有其理智和智慧。 但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 涉及到十一年前本应是死去却没死的爹。 理智让人清醒,不能去涉险,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却又会令人迷惑。 别说是花青霜。 便是他自己,若是得知,那个只与前身存在真正意义上父子关系的便宜老爹赵天朗没死,而是在天雷中活了下来。 他也是一样会忍不住探究好奇,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估计也会调查一番。 “我先给师伯解除血脉咒吧,我已经研究清楚该如何破咒,也找了两名弟子尝试过。” “这么快就研究出来了?”严岚眸中惊喜乍现又隐,倏忽想起三月前那封血河帖。 早在三个多月前,她便接到古修黄裳的血河帖,言及已经掌控青冥洞天,可以达成合作,共同与青冥、琳琅背后的势力接洽,获取资源。 当时还曾产生过寻那精通道经的古修黄裳帮助驱除血脉咒的念头,被花青霜劝阻。 “无羁,你当真已是能解这血脉咒?用这些金针?” 这时,花青霜凝视已取出金针的赵无羁,道。 赵无羁并指抹过金针,针尖顿时泛起青玉光泽:“峰主放心,没有把握我不会给严师伯破咒,此针渡穴不过表象,真正要破的是咒力与血脉纠缠的‘结’。” 他手腕轻转,三枚金针已悬在严岚心口上方,“师伯的咒力入骨,需以金针渡穴,配合三重术法方可解咒。” “看来.” 严岚指尖勾住绛红衣带,忽地一顿,眼尾斜挑睨向赵无羁: “.这法袍,今日又要解?” 玉榻咯吱轻响,她忽地倾身逼近,“师伯修行这么多年,都从没给任何男人瞧过脖子以下一眼,倒叫你小子,看了个干净。” 赵无羁哑然,正色道,“师伯,医者仁心,我.” 严岚骤然掐断话音,肚兜系带“啪”地弹开半寸:“闭嘴!要扎便扎,别来这套.” 她刻意俏面板着,绛红法袍半解,又将肚兜掀开了一些,露出雪白肩颈和半截浑圆。 赵无羁凝神,右手金针化作流光,精准刺入她天突、神藏、灵墟三穴。 随后取来一碗,灌入灵泉清水。 立即掐诀,施展符水术,灵泉清水顿时随他指诀当空画成道道符文。 随后三道清光从指尖射出,精准刺入严岚眉心、心口与丹田。 “师伯,得罪了!” 他猛地并指按在严岚心口,符水术灵力顺着血丝逆流而上。 眼中精光暴涨,左手掐诀如电。 又有三道符咒同时打入严岚眉心、膻中、气海。 “呃!” 严岚顿时如遭雷击,修长脖颈后仰,蜜色肌肤下血管根根暴起。 “第一重,符水为引!“ 清冽灵力符咒在皮肤下迅速灌入游走,严岚周身咒纹如沸水翻滚。 赵无羁另一只手的手指,顺着她锁骨滑至心口。 所过之处,雪白皮肤下顿时浮现出蛛网般的暗红咒纹,此刻正如活物般蠕动。 “呃!!” 严岚浑身如万蚁蠕动,灵力翻腾,却极力克制,难受至极,咬破的唇瓣溢出血珠,却见赵无羁目光澄澈如镜,毫无杂念。 花青霜目光一凝:“她体内的灵力在逆冲!” “正常反应。” 赵无羁额角沁出汗珠,左手虚抓间,严岚心口竟浮出一团黑红交杂的雾球,“第二重,弄丸成咒!” “定!!” 七十二枚金针从药囊鱼贯而出,如星河倒悬刺入严岚周身大穴。 针尾颤动间形成灵力回路,将那一团雾索逼至右手少商穴。 严岚瞳孔骤缩,蜜色肌肤瞬间涨红,被汗水浸透的纱衣紧贴腰肢曲线,身躯颤抖。 “出来!!” 赵无羁闪电般刺破其指尖,如丸般的黑血顿时飙射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团血煞! “破!” 他双眸威棱四射,武修意志凝成的剑气雷音成剑气,在室内炸响。 顿时一团血煞破灭。 严岚身躯一震,面色虽是苍白无血,但痛苦之感却已好了不少。 赵无羁喘息着直起身,唇色已泛起青,“第三重,医药固本!” 他身影倏然转到榻后,双掌拍在严岚光洁后背,医药术青光如潮水漫过。 严岚猛地弓身,檀口大张却发不出声。 只见无数血线从毛孔中被逼出,在皮肤表面凝结成黏液,将玉榻染得斑驳淋漓。 洞府内霎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阵阵粗重喘息。 严岚瘫软在污浊中,心口咒纹已消散无踪,只剩肌肤上残留的金针红痕。 她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正对上赵无羁近在咫尺的侧脸。 “好了!” 赵无羁长吐出一口气,收针后退三步,郑重作揖:“咒法已除。方才冒犯之处,请师伯.” “啰嗦。” 严岚虚弱地摆摆手,却难得没出言讥讽。 她低头看着满身污秽,耳尖微红:“看来我这是要备浴汤清理了?” “师伯,暂时你还不可沐浴,便以术法清洁吧。《黄帝内经》有云.” 赵无羁正要引经据典,被两女同时瞪视,只得改口,“咳,那我去紫云殿再弄些药物来。” 他说着,脚步又一顿,看向花青霜和严岚,正色道,“峰主,我虽给师伯清除了这血脉咒,但未免十日后那玄明使者团到来,又再此施咒,还是要掩人耳目一番才好。” 花青霜讶然,“你打算如何掩人耳目?” 赵无羁道,“我打算制作一种符丹,可伪装成中了血脉咒的效果。 一旦有人施咒,你们中咒之后,体内符丹便会吞噬那咒法。 但你们亦有所感,皮肤也会浮现血咒纹路,唯独身体不会受控。 届时,你们只需伪装已经被控,即可蒙混过关.” “这倒是好。” 严岚神色浮现惊喜,双眸眯起看向花青霜笑道,“若是真能研究出来,花师妹想去玄明王朝那边,安全方面也能够有所保障。” 花青霜亦是颔首,美眸瞟向神色平静的赵无羁,道,“无羁,当初将你从皇城招上山,的确是我的福气。” 赵无羁讶然,旋即哈哈一笑,冰山峰主突然这么煽情,倒是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即忙作揖打个谦逊了一句,转身离去。 一盏茶后。 紫云殿外,护山大阵的灵光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摇晃着。 赵无羁踏过殿外的台阶,敏锐察觉到脚下传来的细微震颤。 这显然是洞天内的灵脉尚未完全稳固的征兆。 “龙脉重续才完成为九鼎驱除龙怨的阶段,还未将龙脉重续,洞天内的灵气浓度已不足全盛时期的七成.” 他皱眉感应着空气中稀薄了不少的灵力。 “所幸灵气潮汐般起伏的现象,算是削弱了不少.” 他走进紫云殿内,殿门处突然传来玉磬脆响。 一名身着蓝色法袍的瘦高弟子正慌张收起药锄,险些打翻盛满月见草的灵药玉匣。 “颜师弟?” 赵无羁脚步一顿,讶然笑道。 眼前之人,却正是熟悉的同门颜伯远。 “赵、赵峰主!” 颜伯远忙手忙脚乱地行了个大礼,深深鞠躬,“弟子不知是峰主亲临” 这声“峰主”和对方手忙脚乱的紧张模样,顿时让赵无羁心头微刺。 他分明曾经来紫云殿时,对方还和他挤眉弄眼熟稔的模样,“赵兄,我又帮你从执事手底下弄到了些废丹”。 现在却是 “颜师弟,不必多礼。” 他伸手虚扶,却见颜伯远条件反射般后缩半步,忙笑道。 “赵峰主,您现在可是峰主了,可不能自折身份,这声师弟我也真是当不起!” 四周殿内的丹童们见状,也是纷纷低头行礼,大气不敢喘。 赵无羁见状,环顾一周安静的场面,还有对面拘谨的颜伯远,不禁有些索然无味。 殿内灵药的清香萦绕鼻尖,却也掩不住那股无形的疏离。 曾经他以为修为每进一层,地位每高一分,就能获得更多。 如今却发现,获得的是更多了,但却还远远不够。 还需要获得更多,可同时,却也不断在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曾经较为纯粹自然的同门情谊,而今却是敬畏多过亲近,便显得有些高手寂寞了。 “我来取些药材,为二位洞主疗伤,这是清单” 他看向颜伯远,刻意放柔声音笑道,却见颜伯远愈发紧绷,一副严肃听候差遣的模样,不由无言。 唯有转移话题,“李念薇她们可好?听说毛紫真半年前就突破了引气四重?” “回峰主,李师妹如今在乙字药库轮值.” 颜伯远声音微颤,“毛师妹她.她.四个月前,就因治理矿区食灵虫灾,丧命在了其中” “什么!?” 赵无羁面色微变,目光看向颜伯远那垂首的面庞,心中缓缓一叹。 “这个给你。” 他从储物袋取出一个青玉瓶放在药架上,瓶内弹药撞声如金玉交鸣,“一些聚气丹和龙虎丹,给李念薇和邢师弟她们也带几颗吧。” 颜伯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赵无羁熟悉的倔强:“赵峰主,这太贵重!” “我用不上了,拿着吧!” 赵无羁打断他的话语,将玉简递送了过去,“记得把药物送到主峰。” 眼见颜伯远不得不领命,赵无羁也是意兴阑珊离去,没有再与紫云殿长老叙旧。 如今九鼎龙怨已除,恢复的龙气虽是变少了很多,但也逐渐回流到断裂的龙脉之中。 如此一来,纵是十日后那帮玄明使者抵达了玄国,也难以通过取走九鼎而带走重续龙脉的希望。 “还是得突破凝神才行啊,否则总有种被人掌控的不安感.” 赵无羁想到这里,又突然一怔。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末法之世,似乎突破了凝神,也还是逃不了被人掌控的命运。 譬如钟奎,譬如张嗣尘 到底什么才是解脱,才是无羁。 他心神沉浸,观察识海中的九阴九阳珠。 这被张真人都记载在《阴阳策》中的至宝,似乎便有解脱无羁之道。 “回去继续参悟术法.还得变强,日后张嗣尘卷土重来,可能第一个就要弄死我。” 幽骨渊,血煞阴窟。 此地乃是位于玄国与北云狄州交界处的绝地,常年被阴煞之气笼罩。 传闻是上古修士镇压邪魔的遗址,这里虽无灵气,却充斥阴煞之气,可隔绝神识探查。 此时此刻,从玄国皇城逃出的初代皇帝张嗣尘,便坐在窟内血池之中。 他的脊椎断裂处缠绕着血红色的龙怨丝线,正不断吞噬着周围三十六具洞天弟子的精血。 这些弟子,皆是琳琅洞天多年来陆续失踪的弟子。 乃是他多年来暗中掳掠培养的死士,便是为了用在落魄重伤之时。 此刻这些弟子皆已化作干尸,血肉精华尽数汇入他的体内,助他修补《皇极惊世功》和龙脉龙气反噬之伤。 忽然,血池中道道古老的纹路亮起血光,四周一块块上古灵石绽放光华和灵力波动。 原来这血池,竟是一个超远距离的传音阵。 一道冰冷声音传来: “玄明使者团已越过东海,很快将抵达天南。 王家嫡系王狰携项家‘重瞳灭生盘’而来,若是查出你的情况,必要诛你。颅目王氏,绝不会容你存活,速藏!” “王氏!!” 张嗣尘猛然睁眼,脊椎处龙气翻涌,震得祭坛颤动。 他狞笑一声,五指捏碎身旁一具干尸头颅,沙哑回应: “当年你借欲借朕之手反抗,若没有朕的掩护,你早就死了,今日朕龙游浅滩,你就只是简单传讯这么报答吗? 而且,朕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也有你一份功劳,是被你身边人牵连! 玄国如今都已经完了,朕还如何东山再起?如何凝练金丹?朕若是被擒,你也难逃!!” “先藏,静待时机!” 传音阵明亮了一瞬,下一刻黯淡。 “该死!” 张嗣尘眼中凶光更盛,他低头看向血池底部。 那里赫然有一节断枪枪头,散发凛然霸气,被阴煞遮掩。 赫然是当年他从项王宝库中盗出的项王残兵,他眼中血芒浮现,仰头间杀机毕露。 “王朝使者.霸王重瞳,若真要鱼死网破,朕便用项家残兵,取你等叛徒后裔的狗命!!” 183:仙使威逼,峰主暂避(月票加更29/29) 玄明使者很快要来了。 通过玄甲傀儡的联系,赵无羁不断得到预警。 但该做的他已经做好,如今能做的准备已不多。 此时,玄机峰的峰主殿内。 灯盏中灵火摇曳,赵无羁盘坐在玉榻上,掌心悬浮着一枚暗金色的龙怨丹。 丹体表面蜿蜒着墨绿色的龙形咒纹。 “治理九鼎,炼化龙怨成符丹,总计得到了龙怨丹八百多枚。” “其中小半喂养食灵虫,培育出了上百龙灵虫王.自己服用了不少,还剩下二百多枚.” 赵无羁把玩手中龙怨丹。 这种丹药对于其他人而言,无疑是剧毒。 但于他而言,却就是大补良药。 “服食为炉,化毒为补!” 他倏然掐诀,张口将龙怨丹吞入腹中。 霎时随着灵力运转,丹田如熔炉轰鸣,服食术青光在经脉中流转,将丹药内汹涌的龙怨之力撕扯成细流。 下一刻,他的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纹,脊椎如龙脊般节节亮起。 如此修行半个时辰之后,一枚龙怨丹彻底炼化。 “仙道修为:引气十重(86/600) 武仙道修为:血煞五重(69/300)” 一枚龙怨丹炼化后,能为他增进两道灵力以及一道血煞灵力。 这在如今资源匮乏的末法之世,已算是极其难得的资源。 要知道,如今引气十重的赵无羁。 即便拿聚气丹当糖豆吃,十粒聚气丹也很难凝练出一道灵力。 “怨气损耗的龙气,不少化废为宝,进了我的肚子,这也算是为洞天找回了些损失。” 赵无羁思索。 这时,殿外传来三声谨慎的叩门声。 阵法堂执事恭敬的声音穿透房门禁制:“禀峰主,甲三矿区灵脉,已在阵法压之下完全稳固,食灵虫群啃噬出的新灵道,比预期宽了三成。” “哦?不错。” 赵无羁瞳孔中金芒一闪而逝。 过去七日来,他又组织带领阵法堂的长老和弟子,将皇城以及琳琅洞天这之间的这两段龙脉,成功续了上去。 虽是无比疲惫,但续上这段龙脉之后,再对接洞天的灵脉,便已使得洞天的灵气潮汐起伏现象彻底稳固了下来。 非但如此,便是灵脉枯竭石化的速度,也放缓了很多。 他手指轻点,殿门阵法如水幕分开:“可测过灵气浓度?还有灵脉枯竭石化程度.” “如今灵气浓度已达全盛时期八成半!” 年轻执事捧着监灵罗盘躬身入内,盘中灵纹已凝成半截龙形,“至于灵脉的枯竭石化程度,只比去全盛时期添了十丈,占半成左右,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多亏峰主以地脉灵枢图引导,否则这段靠近皇城的龙脉绝难接续得如此完美。” 赵无羁接过罗盘,目光扫过盘面上新生的龙脉虚影,微微颔首。 七日成果,总算让洞天灵气停止了溃散。 他忽然屈指轻弹。 一只背生暗金龙纹的食灵虫王,从袖口振翅飞出,虫甲上密布的灵纹很是神异。 “告诉卢长老,明日开始修复西南段龙脉。” 他凝视着落在掌心的食灵虫王,虫须轻颤间发出龙吟般的嗡鸣,“这次用''以虫代脉''之法,以我的虫王引领这些小家伙们,直接啃穿石层连接地气。” “是!” 待执事领命退下后。 赵无羁突然并指刺破掌心。 鲜血涌出的刹那,食灵虫王猛地扎入伤口,竟如幻影般融入血脉。 皮肤下顿时浮现出一道游走的金线,最终在心窍处盘成首尾相衔的龙纹。 “果然可行.“ 他感受着心口传来的奇异脉动。 这七天培育出的虫王,已能完美模拟血脉咒波动。 方才试验证明,即便自己这个施咒者催动血脉咒,虫王也能瞬间吞噬咒力反哺己身。 有此灵虫,便可助严岚和花青霜伪造成中了血脉咒的状态。 届时,即便有那王朝大族的修士施展血脉咒试探,也瞧不出二人端倪,除非动真格。 “不错.”赵无羁松了口气。 模拟出了血脉咒,花峰主就算去了玄明王朝那边,他也放心不少。 峰主算是他的修仙引路人,待他不薄。 他不能阻止对方去玄明王朝,只能尽力助其平安。 赵无羁转而看向衣袖内的壶天空间。 如今四个多月过去,壶天空间内的面积已是拓宽至十丈方圆。 边缘混沌雾气,因微型灵脉延伸而持续退散,已是堪比十个最低级的储物袋。 且空间壁障吸纳了龙怨丹转化的龙气之后,韧性已是大幅增强,可抵御延缓外部末法环境的侵蚀。 现在,壶天空间内的灵气浓度已媲美二级灵脉核心区,堪比琳琅洞天内的环境。 可供他在无灵环境中持续修炼很久。 只不过,暂时壶天空间还无法自给自足形成灵气循环。 故此,若是其中灵气消耗太多而不弥补,壶天空间也将发生退化。 除此之外,壶天空间的角落血池中,上百只暗金龙纹虫王统领数千食灵虫,已形成了“虫巢生态”。 虫王可吞噬龙怨丹释放出淡金灵液,纯度十倍于源晶,每日可产出“五滴”,能直接补充灵力或是炼丹。 甚至给药童小玥吃了十几滴后,小玥的修为已突破到引气二重。 而早期移植进壶天空间的青灵草、紫心兰等灵植,也已因灵气充沛进阶为二级和三级。 并繁衍出子株,形成小型药圃,未来便可收割入药。 如此一个绝佳种田的‘洞天福地’,已成为了他的移动宝库。 储存的上古灵石、灵髓液等重要资源,便可不受外界觊觎,且能隔绝探测。 “壶天术到此阶段,已是晋升到了略有小成的层次,接下来想要晋升就难咯.” 赵无羁沉吟着,心神沉浸观察剑术和气禁术、隐形术。 这几门术法,也快要晋升了。 剑术若是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层次,便可剑光分化,威力和妙用将更上一个台阶。 气禁术和隐形术亦是如此。 尤其后者,或许可令他在战斗时,仍悄然保持在隐形状态下维持数息时间,这就是极其恐怖的优势。 他收敛思绪,起身走出了是峰主殿,驾驭剑光返回寒月峰。 如今尽管已是玄机峰主。 但他只要是不忙,依旧还是返回寒月峰熟悉而安逸的洞府歇息,这习惯倒是与花青霜这位峰主一样。 “峰主!” “参见峰主!” 飞出玄机峰时,不少弟子、执事看见赵无羁的法袍身影,纷纷行礼,态度甚恭。 “诸位辛苦了!” 赵无羁微笑颔首算是回礼,“如今洞天内的灵气稳定了,都好好修炼!” 昨日他还在感慨故友非故知,今时却已逐渐适应当下实力和身份的转变。 什么实力享受什么待遇,什么位置就得有什么心态。 一时感慨可以,感慨多了也就是矫情了,心态不对。 何况,现在地位是有了,实力却还是不够,名气也远远不够。 也就窝里横。 出了洞天,在玄明王朝,在各大洞天,也排不上号,碰上张嗣尘,都是一个死字,还得练。 转瞬,两日过去。 琳琅洞天内因龙脉重续了部分,灵脉灵气变得稳定,一片欢腾。 而主峰琳琅峰的八角楼内,此时却氛围凝重。 严岚端着茶杯,绛红法袍随动作微微起伏:“师妹,如今使者团将至。 既然有人提前示警,不如你先暂避锋芒。 那玄明使者若真冲你而来,见不到人,自然无从下手。” 花青霜闻言,霜眸低垂,“师姐是说.让我离开洞天?” “不错!” 严岚突然倾身,发间金钗摇晃,“你也知道,那宋朝老怪黄裳,三月前送来血河帖,言明已掌控青冥洞天。 此人既能调遣两名凝神中期的古修,本身又是古时钻研道经的老怪,哪怕如今半尸半傀实力大不如前,也至少是凝神圆满的修为。 若玄明使者来者不善,我们大可借他之力周旋!” “与虎谋皮.” 花青霜手指抚过腰间的“花”字玉佩,摇头道,“这黄裳曾经或许名望声誉不错,但如今以邪法存活至今,将人炼为血尸傀,只怕非是善类。” “非是善类?” 严岚冷笑,“那你告诉我,玄明王朝还有那所谓的修仙家族王家,就是善类吗? 这血脉咒的滋味如何?若非无羁我现在就要沦为被人操控的傀儡。” 她猛地攥拳,“黄裳再邪,至少也是明码标价!” “师姐,你心魔躁动了。”花青霜蹙眉道。 严岚怔然,又倏然一笑摇头道,“是了,你从小就被你爹保护得很好,你并没有种上血脉咒,自然不懂努力修炼至今变强后,还要被人操控的滋味儿.” “师姐!”花青霜秀眉蹙起更深。 但严岚的话语却也戛然而止。 一道传音符已是突然穿透门外禁制飞来。 赵无羁的声音随之响起:“监灵殿急报,监测到西南两百里外,出现很强的灵力波动,很可能是玄明王朝使者团已至。” “快来不及了。”严岚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师妹!你该有决断。” 花青霜低叹颔首,“好,我先暂避,师姐你自己小心,不可莽撞。” 二人交流结束,严岚便飞出八角楼外,花青霜则是主动退避,藏身一处暗阁之内。 “师伯.”赵无羁身影飞来,与严岚汇合,没有看到花青霜的身影,不由讶然。 “我让她暂时避避。” 严岚面无表情道,凝望赵无羁时,眼神又柔和了些,道。 “无羁,希望你两天前用那虫子模拟的血脉咒,能够管用.但.” 她眼神陡然转为凌厉,“若是这玄国使者得寸进尺,我会拼命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届时” 她看向赵无羁,轻叹,“希望不会牵连到你。” “师伯.”赵无羁心头震动看向严岚。 他很清楚这位师伯的性格,在他面前倒是时而妖娆时而魅惑,实则内心骄傲固执,行事狠辣果决。 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偏激决绝。 若是真将这师伯逼到那一步. 他正欲相劝,周遭长老都已是得洞主之令飞掠而来。 与此同时,远处天际已浮现一个黑点。 一艘灵舟快速破空而至。 最前方那道蟒袍身影腰间,赫然悬着“玄明”玉牌。 随后一道传音玉符瞬间破空而入,几乎无视阵法,进入洞天之内。 被严岚接在手中,顿时便听清楚了其中语气倨傲的传令讯息。 这动静,也是迅速将洞天诸多长老惊动而来。 “走!众长老、峰主,出去迎接修仙家族王家麾下的玄明王朝使者团。” 严岚一甩衣袖,收起传音符,低喝道。 “玄明王朝的人?” “竟是修仙大族颅目王家……” 一众长老包括侯白昌等峰主闻言,都是神色各异,看向洞天之外,都忐忑紧张。 他们早已在知晓张嗣尘一事时就清楚,琳琅洞天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势力。 逼得张嗣尘隐藏百年,都无法摆脱其操控。 没想到竟然是玄明王朝和颅目王家。 诸如侯白昌、卢立言等修行日久的,曾经云游四海之时,就已去过玄明王朝,知晓这个王朝以及背后那修仙家族的的强大。 而今,这个势力的强大修士,终于来了。 赵无羁与严岚率领一众长老踏出护山大阵时,天际已传来沉闷的轰鸣声。 一艘通体玄黑的灵舟,船首雕刻着狰狞龙首,龙睛处镶嵌的两颗血色宝石泛着妖异光芒,破空降落。 十四道灵威强大的身影,从降落的灵舟上飞下来。 “来了。” 严岚绛红法袍无风自动,眯起凤眸,只见灵舟甲板上缓步走下一名蟒袍男子。 对方灵压如渊似海,比她还要强横不少。 “凝神后期.” 赵无羁瞳孔微缩,旋即目光又落在后方弟子群中的玄甲傀儡龚宇,以及最后方的白衣女子身上,微微一顿便掠过,暗暗心惊。 “琳琅洞天洞主严岚,恭迎玄明上使。” 严岚上前拱手行礼,红唇却抿成直线。 她目光迅速扫过使者团最后方那道倩影。 那白衣女子戴着素纱斗笠,腰间“花”字玉佩在行走间若隐若现。 “是她之前提醒我和花师妹?.” “严洞主!?” 蟒袍中年修士在十丈外停步。 他面如刀削,右眼瞳孔竟是诡异的双环重瞳,凝视时让人如坠冰窟。“本使王狰。” 他声音像砂纸摩擦青石,极其冷酷,“听闻玄国龙脉断裂,特来查探,你们曾经的洞主钟奎何在?” 严岚闻言,作揖笑道,“王使者远道而来,有所不知,钟奎背叛洞天,谋害洞天弟子不说,还是导致玄国龙脉断裂的罪魁祸首之一,已然伏诛!” “嗯?” 话音方落,王狰目光陡然凌厉,凝神后期的灵压轰然爆发。 “罪魁祸首?已然伏诛?这罪是谁定的!?” 刑法堂冯长老登时身躯一颤,鼻腔流血,引气八重的修为,在这凝神后期的威压下竟如纸糊。 赵无羁微微皱眉,踏前一步,如化清风般,将对面的灵威拦下一二。 以他的神魂强度和武修意志,曾经都能凭借术法扛住凝神圆满的神识冲击,扛下这点灵威自然不算什么。 “嗯?”王狰扫了眼赵无羁,见其仅有引气十重的实力,意志倒是不错,略微多看了一眼。 但也仅此而已,不到凝神,还不足以让他重视。 “王使者何必如此动怒?钟奎之罪,洞天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并非冤枉。” 严岚轻笑踏前,挡住对方灵威,足底绽开赤金火莲。 两股凝神灵压在虚空相撞,登时炸出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吹得四周古木拦腰折断。 空气瞬间凝固。 “并非冤枉?” 王狰目光眯起危险的弧度。 严岚红衣猎猎,话峰一转:“龙脉断裂乃玄国太祖张嗣尘所为。 此人假死百年,暗中操控程瑞元洞主,将之以秘法炼为傀儡,化身二代洞主钟奎,蒙蔽王朝上百年,不知这钟奎之罪,该不该死?“ “张嗣尘?” 王狰眉头一皱,顿时被转移走注意力,“那个从我玄明王朝学了《皇极经世书》残篇的老家伙,竟然还活着?” “不错!这老怪非但还活着,且还早已突破凝神圆满,筹备凝结金丹,尝试摆脱你们玄明王朝的操控。” 严岚语出惊人,顿时将王狰惊得色变。 “凝神圆满!?” 严岚心中冷笑,正好便借这所谓使者之手,除去张嗣尘这老鬼是最好不过。 她趁机侧身引路:“此事说来话长,请使者入内详谈.” 184~185:统统符控,重瞳威压,凝神契机(二合一章求订) 严岚主动交代出初代玄国皇帝张嗣尘的罪状,也是正合赵无羁之意。 若是这赶来的王朝凝神后期使者,着手追杀张嗣尘,对他们也是一桩好事。 否则,始终有一个凝神圆满的大敌未灭 也是让人寝食难安。 此时,琳琅主峰,八角楼内,严岚招待王狰和花凌香落座,氛围凝肃。 八角楼外的侧殿之中,赵无羁和几名长老正接待着龚宇等十二名王朝修士。 不同于几位长老的拘谨忐忑。 赵无羁招待这十二名王朝修士,却就显得要从容多了。 尽管这十二人都是显得颇为倨傲。 但他还真就喜欢十二人此时的骄傲劲儿,待会儿控制起来才更舒坦。 “赵峰主,还是我来吧,这端茶倒水的事,哪儿能劳动您亲自动手.” 眼看赵无羁堂堂一个峰主正在端茶倒水,事务殿何长老有些坐不住了。 立即起身便要揽过活儿。 “哎!”赵无羁忙制止,笑道,“何长老,诸位来使远来是客,我斟茶也是表示一番心意。” 不远处,卢立言和侯白昌二人见状,对赵无羁的印象也是不由改观。 拿得起放得下。 身居高位,却还能主动伏低。 换作他们二人,还真是难热情到主动去包揽这等弟子该做的事。 坐席间的十二名王朝修士,除了龚宇外,其他十一人都是明显露出一副受用之色。 在玄明王朝,他们虽也是受到重视栽培的精锐修士。 却毕竟都只是弟子,修为最高的也只是引气九重。 而今来到这贫瘠的天南小地方,王朝修士的高贵便体现了出来。 连引气十重的峰主,都很殷勤的为他们端茶倒水。 这就是地位。 小地方的修士,实力是有了,却还欠缺地位,更缺乏名望。 而他们,非但地位尊贵,还各个法器精良,都是可跨越小境界作战的王朝天才。 更何况,他们这些前来琳琅的弟子,都已被传授血脉咒。 只要想,就能轻易将琳琅洞天这些凝神境以下的长老操控。 “来,诸位道友,还请品一品我们琳琅洞天的琳琅花灵茶。” 赵无羁微笑将暗中施了符水术的茶水,递送到众王朝修士面前,“天南之地虽是穷乡僻壤,但这灵茶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赵道友用心了。” 为首的一名引气九重弟子颔首表示赞许,对赵无羁这招待的热情态度很满意。 见所有王朝修士都是饮用下了灵茶,赵无羁脸上笑意更甚,心内则是为这些人的自大感到摇头。 “这些王朝修士,大概是在王朝作威作福惯了?就没想过有人敢害他们,竟是一点防范都没有也许是自认我们不敢?” 他坐下与十几人闲谈尬聊,问询有关王朝那边的修仙环境和资源状况。 这也并非秘密,王朝修士都是有意炫耀王朝的强大,“要说我们玄明王朝的修仙环境” 为首的引气九重修士轻抿灵茶,“这天南四国与之相比,便如萤火之于皓月。” 他轻笑摇头道:“单是王都的''九窍聚灵阵'',每日吞吐的灵气,就抵得上你们这洞天,乃是沙漠中建绿洲,末法中化凡俗为仙所。” “使者此言当真?” 卢立言忍不住质疑,却被对方一声嗤笑打断。 “井底之蛙!” 另一名女修手指凝出一缕金霞,“看见这''朝霞紫气''没有? 在我们玄明,引气修士每月都能领三缕。你们怕是连见都没见过吧?” 她说着突然掐诀,腰间玉佩射出一道虹光,在殿顶化作立体图景。 但见六座仙山环绕坐落王都八方,每座山顶都有一尊巨鼎布成的阵法喷吐灵雾。 山间廊桥如龙,有修士御器穿梭,甚至山下就有繁华的坊市在交易。 繁华更胜凡间都城,简直已有了灵气昌盛时期的几分盛况。 “这是.” 侯白昌瞳孔剧震。 他年轻时曾游历玄明王朝的北域,却从未去过皇都附近。 据闻外来修士进入那里,每人每日得上交一块源晶,他支付不起,倒是未见过如此盛景。 “王家六大洞天。” 一名王朝修士开口,淡淡笑道,“这可是真正的洞天福地,非你们这等伪洞天可比。” 为首的修士得意抚掌:“每座仙山,都是昔日王家遗留的上古灵脉所化。 山腹中还藏着从大荒各处搜罗来的灵泉。 便是我这样的引气后期修士,每月都能领到一滴''玉髓灵液''。” 他故意顿了顿,瞥见众人震惊神色,才慢悠悠从储物袋取出一只玉瓶。 瓶塞开启的刹那,灵气波动浓烈,连空气都泛起涟漪。 “这、这灵气纯度不愧是玉髓灵液,竟然引气后期就发放?” 何长老喉结滚动,心生向往。 “稀释过的。” 修士平淡一笑,“真正的玉髓灵液,一滴就能让凡人灵性增强,能助引气后期修士打破瓶颈。 像你们这种穷酸洞天,怕是从未见过实物吧?” 侯白昌闻言神色难看。 琳琅洞天虽是穷了些,但如此被人当面侮辱,也令高傲的他感到难堪。 何长老向往道:“我等琳琅洞天修士,乃是你们玄明的下属势力,不知要何等条件,才能拜入玄明或者王家修行?” “条件?” 女修突然娇笑,“外来修士,没有资格,首先得是玄明子民,其次嘛.” 她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腕,露出皮肤下若隐若现的暗红咒纹,“得种下''玄明印'',不过对你们这些乡下野修来说,这也是求都求不来的造化!” “乡下野修!”侯白昌脸色阴沉。 “不过.” 女子嘴角微翘,瞧都不瞧一眼侯白昌,瞥向面容俊逸的赵无羁,淡淡笑道,“若是能突破凝神境,通过王家的考核,倒是可通过成为家族客卿的方式,留在王朝或王家任职,享受一定资源和特权。” “看来.凝神境还是极其不同的,在哪里都受到优待,必须早点突破凝神啊。” 赵无羁心道,故作好奇道: “诸位道友,赵某有一事不解。 如今天地灵气枯竭,便是我们琳琅洞天这灵脉也日渐石化。 不知王家是如何维持诸多洞天福地不衰,甚至化凡地为仙所,这完全是违背了末法之世的常理?莫非单是靠玄明王朝的龙气?” 为首的引气九重修士闻言,嘴角浮现一抹傲然笑意,轻抿灵茶道: “赵峰主倒是敏锐。但你只猜对了一半,王家六大洞天能维持不衰,靠的不仅是王朝龙气,还有‘三才续灵大阵’!” 他随手掐诀,灵气在虚空勾勒,顿时浮现出一座阵图。 但见天穹有星辉垂落,地底有龙气升腾,而六座仙山古鼎,恰好环绕如经脉般的灵络,将二者贯通。 “天枢接星力,地脉锁龙气,而人鼎.” 他故意顿了顿,瞥见赵无羁凝神细听的模样,得意道,“这却是不可说的秘密。” “接引星力,倒是有些像我刚突破的导引术.”赵无羁心中一动。 “不错,我们今日所说的很多讯息,本都不该告诉你们。” 女修傲然轻笑,“你们毕竟并非玄明王朝修士,能知道这些,已算是看在你们身为下属势力的份儿上.” 此言一出,侯白昌和卢立言都已是几乎忍不住要发作。 赵无羁朗声一笑,端起青瓷茶盏起身,衣袖翻飞间已挡在侯白昌等人身前。 “侯峰主、卢长老,你们不是还要去处理灵脉修复的事务?这里就交给我吧。” 他语气温和,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何长老,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何长老正欲开口,忽目光触及到赵无羁眼神,顿知其意,当即会意,拱手笑道: “赵峰主说得是,那就有劳了。” 说罢,拽着满脸不忿的侯白昌快步离去。 “呵” 为首的引气九重修士冷笑一声,眼神泛起讥诮: “赵道友,看来贵洞天同门似乎不太待见我们这些‘远客’啊?” “你说得没错” 赵无羁垂眸轻吹茶汤,氤氲水雾掩去眸中冷意,“你们这些所谓王朝修士的嘴脸,的确让人感到可恶。” “你说什么!?” 众王朝修士齐齐变色,怒斥声中,唯有龚宇静立原地,玄铁面具下的眼眸平静。 “聒噪!” 赵无羁骤然双眸绽放幽光,掐诀之间,登时对面十一人皮肤下浮现蛛网般的青纹。 正是他暗中在茶水内种下的“符水”发作。 “符水为引,弄丸成咒——收!” 十一人惊怒之时,体内青纹瞬间收缩成符丹,霎时丝丝缕缕的符丝汇成符箓,将十一人的阴魂彻底纠缠操控。 直到此刻,赵无羁才露出冰冷笑容: “多谢诸位方才解惑。现在轮到赵某,给贵客们讲讲天南的待客之道了” 他揉了揉略显刺痛的眉心。 同时以符丹操控十一人的阴魂,其中一个引气九重,两个引气八重,还是感到有些吃力的。 不过也仅仅只是吃力。 以他如今引气十重的心神,以及阴阳珠两次强化后的神魂,还扛得住。 “自己掌嘴,说自己是乡下野修,贱人一个!” 赵无羁目光如刀,冷冷扫过那面容刻薄的女修,淡淡道。 那女修阴魂挣扎,面上却不得不掌嘴自己,纤纤玉手却不受控制地扬起。 “啪!” 一记清脆耳光在殿内炸响。 “我是.乡下野修” 她红唇颤抖着挤出字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止不住下一句,“贱人一个.请主上.原谅!” 泪珠从涨红的眼角滚落,在白玉般的脸颊拖出晶亮水痕。 “继续。” 赵无羁端起茶盏轻抿,眼皮都未抬,“跪着说。” “咚!” 女修双膝重重砸在地砖上,绛红裙裾如败菊委地。 她阴魂在识海疯狂冲撞,身躯却如提线木偶般不断叩首。 “贱婢.粗鄙,给主上赔罪” 赵无羁忽地抬眼,在椅上坐下。 “过来给你家主上倒杯茶!” 袖袍翻卷间,十一只暗金龙纹虫王振翅而出,甲壳上符纹如活物游动。 他蘸着茶水凌空画咒,清冽水珠悬成茶色符箓,倏地没入虫王背甲。 “去。” 虫群‘嗡嗡’化作金芒,钻入十一人张大的口中。 至于龚宇,这傀儡回去王朝后一直在定期服用他的改良符丹,如今已无需操控阴魂,已对他绝对忠诚。 顿时所有王朝修士面容扭曲,阴魂嘶吼声在殿内回荡如鬼哭。 赵无羁却安然落座,看着那女修踉跄爬来捧壶,茶汤在她颤抖的手中洒出烫红手背。 “损失我十一只虫王.” 赵无羁摇摇头,“将你们的财产都拿出一些,我培养虫王也需要不少资源,尤其是你” 他指向其中一个修士,“刚刚不是炫耀玉髓灵液,交过来。” 那修士被死死捆缚的阴魂快哭了。 魔鬼! 乡下野修中,怎么冒出了这么一个魔鬼!? “再来两个,对,贱人你爬过来” 赵无羁勾勾手,“我来研究研究,你说的玄明印是怎么个事怎么被打了奴印还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末法之世,资源完全被上层掌控,为防止下层不满反抗,这类操控人的术法还真是够多的。 但恰好,他如今精通咒法,却就擅长下咒解咒,防患于未然。 另一边的八角楼内。 随着严岚将张嗣尘事件的来龙去脉完全讲明。 王狰淡淡道,“所以张嗣尘现在逃往了何处?你并不知晓?” 严岚摇头,“这老怪蛰伏上百年,兴许早就想好了退路,隐藏之处不知多少,甚至可能还有隐藏身份,我自然无法确定其位置。” 王狰冷哼,突然目光一转,道,“本座知道,你们还有另一个洞主,那洞主何在?” 一旁的白衣面纱女子手中茶杯微颤。 她方才还在庆幸妹妹花青霜聪明,没有现身,也不枉她冒险预警提醒。 严岚同样是目光一凝。 王狰却是视线如刀,刮过白衣女子面纱下的轮廓:“花凌香,若我得到的情报没错,这琳琅洞天的另一个新任洞主,也姓花.” 他冷冷笑道,“曾经花冷云花道友,也就是你爹,便是从这洞天内走出去的,而今这洞天却又有一个姓花的成了洞主,莫非是你爹留下的族人?” “族兄说笑了。” 花凌香攥紧茶杯,嗓音清冷,“这世上姓花之人不在少数,并非所有姓花之人都是我花氏之人,也许只是巧合。” 她心中发紧,知晓还是小觑了这王狰,竟已不知从何弄清了花青霜的讯息。 “你,还有你” 王狰目光陡然冷冽扫向严岚,茶盏在掌心炸成齑粉:“是当本座傻吗?说吧,那花青霜在哪?!究竟是不是花氏之人,本座一试便知!” “腿长在人家身上她若要走,本座还能拦住不成?” 严岚双眸赤芒浮现,一直隐忍相让,此时也是无法可忍,红袍翻涌如血浪冷道,“王使者前来调查龙脉之事,不去追究张嗣尘,不去找那强占青冥洞天的古修麻烦,只敢在此欺负两个女流之辈吗?” “找死!“ 王狰眼神冰冷,右眼重瞳陡然完全化作赤金,蟒袍刹那鼓胀而起。 虚空中有霸王虚影一闪而逝,凝如实质的杀意和灵威如惊涛骇浪,将四周桌椅全都震裂。 “族兄!” 花凌香骤然身影出现在严岚身旁,面纱陡然爆碎,露出与花青霜七分相似的容颜,共同抵御王狰的气势。 “怎么?!花凌香,本座带上你,是让你来阻挠本座的?” 王狰冷笑,骤然拍案,整张桌案瞬间炸裂,木屑纷飞。 “给我退下!!” 他右眼重瞳骤然绽放血光。 一股强横的凝神后期神识,伴随磅礴煞气如惊涛骇浪般狂袭而出。 整个八角楼内仿佛瞬间坠入尸山血海的古战场。 “不好!” 严岚和花凌香同时色变,立即凝聚神识抵抗。 轰!! 二人顿觉神识如遭重锤,眼前幻象丛生,天旋地转,如刹那被拉入血染的楚汉战场,残阳如血,尸骸堆积如山。 战场之中,似有位霸王项羽持戟而立,重瞳如渊,冷冷俯瞰二人,一股霸绝天下的意志碾压而来! “呃!” 严岚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绛红法袍无风自动,神识疯狂调动,抵御这股意志冲击。 花凌香亦是俏脸煞白,素手紧握腰间玉佩,玉佩上“花”字绽放冰蓝光华,勉强护住心神。 “王狰!你竟对同族.!” 她刚欲开口,王狰冷哼一声,重瞳威压再增三分! “轰!” 二女如遭雷击,身形踉跄后退,神识几乎崩裂。 就在此时! “铮!” 一道冰霜剑气如冰河倒悬,自楼外激射而来,直取王狰眉心! 王狰眉头一皱,袖袍一挥掐诀之间,一道赤红法盾飞出,刹那化墙般挡在身前。 “砰!” 冰霜剑气轰在盾墙上,猛地炸裂,寒气四溢,八角楼地面瞬间结满冰晶。 王狰身影顿时被震退数步。 花青霜飞身踏空而至,霜眸含煞,冰霜飞剑悬于身前,冷冷道:“王使者,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你就是花青霜?” 王狰看到花青霜的面孔,目光一凝,浮现惊色。 他重瞳微微收缩,旋即冷笑:“果然是你.花冷云的女儿!以你的相貌,难怪花氏也重视你.” 他正要继续施压,花凌香突然趁机捏碎一枚冰晶剑令! “咔嚓!” 剑令破碎的刹那。 一道惊天剑意冲天而起,如寒梅绽雪,凛冽刺骨,散发出猛烈的神识波动! 王狰面色骤变,猛地后退三步,右眼重瞳血光凝结,如临大敌。 剑意中,一道清冷声音回荡八角楼。 “王狰,青霜乃我花氏血脉,由凌香带回。 这也是我派凌香来此的目的,既然袁长老都已默许,你又何必阻止? 此事,我自会向家主交代,请你莫要插手。” “花冷云!?” 王狰瞳孔骤缩,脸色阴晴不定。 花凌香趁机上前,掌心托出一枚赤玉梅花令牌,令牌上刻着“花”字,冷声道:“王使者,三房主母令牌在此,还请行个方便。” 王狰盯着令牌,沉默片刻,深吸口气:“好!好一个花冷云,藏了这么多年,如今倒是硬气了!” 他话音未落,突然并指如剑,隔空一点! “血脉咒,起!” 霎时间,两道咒法打入二人体内。 严岚和花青霜二人齐齐一愣,旋即体内赵无羁亲手喂给二人服食的食灵虫王瞬间苏醒,张口将打入体内的咒法吞噬。 虫王背脊顿时浮现血纹。 二人肌肤下也同时浮现暗红咒纹,如蛛网蔓延。 严岚眼神波动,闷哼一声,佯装受控,额头沁出冷汗,却暗中以神识沟通体内虫王。 花青霜亦是身形微颤,霜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实则体内虫王早已将咒力吞噬殆尽。 王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中了血脉咒,还敢在本使面前放肆?” 他猛地拂袖,重瞳威压收敛,冷冷扫过花青霜和严岚:“既然中了血脉咒,量你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花凌香,人你可以带走,但若出了差错.哼!” 话音未落,他身形拂袖而去,留下一片狼藉的八角楼。 待王狰气息彻底消失,花凌香才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花青霜,美眸复杂:“青霜,多年不见,你可还认得姐姐?” 她看向体表皮肤浮现血纹的花青霜,眼神复杂,“你乃花氏之人,本不该如此!待回去后,爹一定会帮你申请解除此咒。” 花青霜霜眸微颤,凝视着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冰冷的神色逐渐融化。 “姐” 她轻声呢喃,记忆仿佛穿越了十多年的光阴,回到了幼时在王家那段模糊的记忆。 八角楼外,王狰一声怒喝,却无人应答,不由诧异长啸。 “房明煦,龚宇!何在?” “哎,在在在” 这时,偏殿内,赵无羁身影从中走出忙招呼道,跟着让开道来。 十二名已被他完全操控的王朝修士从殿内鱼贯而出,立即赶到王狰身前作揖行礼。 “你们.”王狰狐疑扫过一众弟子。 为首的房明煦作揖道,“方才弟子等人正在询问龙脉断裂之事,方知晓这琳琅洞天的赵峰主,已是带领一批阵法师,将断裂的龙脉重续一段。” 他话语一顿,“弟子等人议论得太过入神,请王长老海涵!” “断裂的龙脉竟已被重续了?” 王狰意外,目光扫向赵无羁。 记起此人是方才能在他灵威下面不改色的修士,微微颔首。 “偏壤之地,却也有些天才” 他难看的脸色缓和不少。 断裂的龙脉若是有重续的希望,那就是立下了大功。 自然是比直接带走九鼎回去交差,涸泽而渔要好。 当即他对赵无羁招手,“小子,你过来,给我说说怎么续上龙脉的.” 赵无羁方才就已听到八角楼内的交手动静,不得不放弃研究玄明印,正打算出来去看看,就撞上这王狰。 此时对方询问,他也唯有放弃前往八角楼,上前作揖见礼后讲述。 对于一干王朝修士弟子,他是可以凭术法操控,为所欲为。 但面对这位凝神后期强者,连二位洞主都无法抗衡,他也只得识时务的伏低。 实力! 还是需要强大的实力! 必须跨入凝神境,方能有一些安全感和地位。 此时,随着赵无羁娓娓道来,王狰那双重瞳微微闪烁,时而眯起,时而舒展。 当听到关键处,他忽然抚掌大笑。 “好!好得很!” 他目光如炬,重瞳中闪过一丝赞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赵无羁,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子,本座看你倒是个可造之材。此番龙脉若能由你续成,本座便破例,扶持你坐上琳琅洞主之位,如何?” “这” 赵无羁心中一动,洞主不洞主是无所谓的。 但瞧此人的神色,似颇为看重他重续龙脉的能力和功劳。 不由面露难色,以退为进笑道,“前辈厚爱,晚辈实在惶恐。 只是……洞主之位,历来需凝神境修为坐镇。 晚辈虽积累足够,却苦于无凝神丹相助,即便有心,也恐难以服众啊。 他语气诚恳,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王狰的神色。 见对方眉头微蹙,立即话锋一转,郑重抱拳道: “不过,前辈放心!重续龙脉一事,晚辈必竭尽全力,绝不负所托!” 王狰双眼微眯。 “凝神丹” 他嗓音低沉,似在权衡利弊,目光如刀般审视着赵无羁,想到方才顶撞的严岚,心道。 “龙脉若续活,这琳琅洞天,还是需要有一个听话的洞主坐镇,方可完成六龙朝王的计划,否则.” 186:峰主离别,道心狂燃(月票加更30/30) 凝神丹。 这玩意儿赵无羁也只是听闻过,却从未见过。 曾经两位峰主,也是被洞主钟奎手中的一枚凝神丹钓成了翘嘴,打出真火,那可不是演的。 连两位峰主的在解决体内寒毒火毒之前,都只能寄希望于用凝神丹突破。 足可想象出此丹的珍贵。 “凝神丹在我玄明王朝也是珍贵资源主要是其中几味炼制主药近乎绝迹,极难培育。” 王狰对赵无羁沉吟道,“不过,你这次若真能将龙脉完全续上,本座可以做主,亲自为你兑换一颗凝神丹,助你坐稳这个洞主位置.” “多谢前辈!晚辈必竭尽全力恢复龙脉。”赵无羁作揖感谢道。 甭管他突破是否需要此丹。 这等能薅羊毛的机会,先薅上一手自是最好。 哪怕将来,他无需凝神丹就能突破凝神,此丹也可以留给身边未来需要之人。 或是在一些繁华坊市出手卖掉。 眼见王狰一副马上就要带人风风火火离去的模样,赵无羁道,“前辈可是要去寻那初代玄国皇帝张嗣尘的下落?” 王狰脚步一顿,颔首,“不错!” 他本是想赶赴青冥洞天,夺回青冥。 但听闻占据青冥洞天的,竟是昔日宋朝时期的老怪黄裳后,便暂时打消了念头。 准备先向王朝和族内汇报这一消息,寻求下一步指示和支援。 古修都是极不易对付,更何况是宋朝古修中的风云人物黄裳。 赵无羁作揖道,“晚辈过去几个月,在玄国各大洲郡治理龙怨,却未曾见过张嗣尘此人的下落。 晚辈怀疑,这张嗣尘可能已躲藏至玄国之外,晚辈这里恰好有以龙气培育出的灵虫一只.” 赵无羁一甩衣袖,一只暗金龙纹的食灵王虫飞出。 “以此虫对龙气的敏感,若是靠近那张嗣尘,必会有所感应” “哦?”王狰讶然,接过食灵王虫打量,略有动容,“能培育出此等灵虫,也是实属不易” 他眼光极高,一眼看出这灵虫不简单,当即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枚上古灵石递出。 “本座也不会白拿这灵虫,这块灵石,应当足够弥补你。” 赵无羁略感惊喜,面上则佯装迟疑,“这,前辈.” “别啰嗦,本座没时间客套!”王狰将灵石一甩,转身便拂袖领队而去。 赵无羁看着一行使者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中上古灵石,心情愉悦。 “不愧是王朝修士啊,出手就是阔绰,直接给一块上古灵石.啧,而且都不称上古。 看来在王朝那边的凝神修士,会拿此石日常交易?” 他想了想,将这块意外得来的上古灵石扔进壶天空间内。 如今壶天空间内的食灵王虫,还有一百零几个。 日后若是龙怨丹消耗完,的确是很难再培养出王虫了,因此说珍贵也没错。 不过一块上古灵石交易一只王虫,那还是大赚。 而且,他将那王虫送给对方,也没那么简单。 一是想助这王狰早些找到张嗣尘,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二是王虫与他存在心神联系,一定范围内都会产生感应,方便他监视这位凝神后期的动向。 “龙怨丹还有两百枚,我自己能不用来修炼,就不用了,全用来培养王虫我就苦一点,拿上古灵石修炼好了。” 赵无羁伫立树下,观察壶天空间内的上古灵石变化。 这种灵石,他手里还有五枚,在引气期来说,已算是极其富裕。 此时,壶天空间内,上古灵石甫一落地,晶壤便如饥渴巨兽般翻涌吞噬。 壤下的微型灵脉贪婪吮吸灵石中精纯灵力,纹路迅速蔓延拓宽,宛如血管延伸至空间边缘,混沌雾气随之缓缓退散。 食灵王虫群嗡鸣扑上,啃噬灵石残渣,背甲龙纹骤亮。 虫腹分泌的金色灵液渗入晶壤,逐渐在灵脉节点凝结成芝麻大小的“灵髓晶核”,使得内循环的效率开始提升。 阳珠内,壶天术熟练度也在波动攀升。 “壶天术也快突破了.” 赵无羁心念微动,袖子内的空间壁障泛起水波般的道纹,稳固了一些。 他的左手塞进去后,并无太多不适。 若再进一步,突破到略有小成,他便可将此空间随意挪移位置,真身遁入这方寸洞天。 甚至当敌人打来法宝法器之时。 只需袖子一挥,就能将对方的法器收走。 此刻,晶壤深处已自发形成蜉蝣般的灵气涡流。 虽仅如发丝粗细,却昭示着真正的灵气循环雏形正在诞生. “一块上古灵石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可惜,我手里也不多。” 赵无羁摸了摸腰间的储物袋。 刚才搜刮了那一群王朝修士后,他已收获了上百块源晶以及玉髓灵液、朝霞紫气等宝物。 若非顾忌,将这些人全部挖空,会导致他们无源晶和物资可用,引起王狰的怀疑,他还真会直接都扒光。 “回头去把狐狸洞内的那口小灵泉收进壶天,兴许会有奇效” 赵无羁收拢衣袖,转身快步走向此时安静得有些诡异的八角楼。 八角楼内,一派狼藉景象。 赵无羁进入其中,便看到严岚和花青霜正与一名白衣女子对坐交谈。 那女子一袭素白长裙,眉目如画,气质清冷中透着一丝凌厉。 “无羁,你来得正好。” 严岚见他进来,微微颔首,介绍道,“这位前辈是花凌香,王家三房之人,也是你家峰主的族姐。” 花凌香抬眸扫了赵无羁一眼,知晓其与花青霜关系亲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赵无羁拱手行礼:“见过花前辈。” 严岚继续道:“方才那使者王狰突然发难,欲强行带走你家峰主.” 她开口将方才激烈情况简要讲述。 花青霜补充道,“如今已是无碍。” 赵无羁听后心中稍安,目光转向花凌香:“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花凌香平静道:“不必谢我,这也是我来此地的目的。 我们三房虽式微,但还不至于任人拿捏。 青霜此次随我回王家,自有族中长辈庇护,不会有事。” 赵无羁心中一动,看了也眼花青霜,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花冷云前辈早有安排?” 花凌香瞥了他一眼,颔首:“我爹如今虽身居要职,不在族中,但一直关注着花师妹的安危。 此次龙脉危机,王狰来势汹汹,我爹早有预料,故派我前来接应小妹。” 赵无羁恍然,原来花冷云并非完全撒手不管,而是暗中仍旧关注。 甚至有所布局,此番便确保了花青霜的安全。 如此一来,花青霜前往王家,反倒比留在琳琅洞天更稳妥。 但他心中仍有疑惑,“既然花冷云前辈一直关注着峰主,为何这些年” 花凌香闻言已有不耐。 认为赵无羁一个外人问得太多,但瞥了花青霜一眼后,还是道。 “具体原由很是复杂,我方才已简单告知过青霜,总之,我爹也有苦衷,甚至当年,他是以带罪之身回到族内,这些年过得都很苦,近年才翻身。 我若非早年就被他抛下,留在族中,当年都会被牵连.” 她话语一顿,又道,“其实不止是青霜被爹抛下了十多年,当年爹将我抛下在族内,我又何尝不是当他死了呢?” 此言一出,花青霜清冷的神色也是不由柔和了些。 这位大姐,与她一样,也算是同病相怜。 但爹似乎也是颇有苦衷。 “既然如此。”赵无羁颔首郑重道,“晚辈便放心了。” 花凌香不再多言,起身,对花青霜道:“青霜,此间事与我们再无关联,未免那王狰又改变主意,事不宜迟,我们应即刻启程返回家族。” “这么快就出发?” 花青霜讶然,眸光一动,看向严岚和赵无羁。 严岚大剌剌摆手,“去吧,有三房花氏和你爹的庇护,师妹你应当无碍。 不过……王朝局势复杂,你仍需警惕小心。” 她话语一顿,又懒散笑道,“这琳琅洞天,一下子少了钟老狗来斗,又少了你,也是一时无趣得很。 兴许以后,我也会出去,这洞主就让给宝贝师侄来坐了。” 她看向怔住的赵无羁,眨了眨眼,“也算是兑现师伯对你的承诺。” “师姐.” 花青霜欲言又止,终是心中一叹,看向赵无羁,起身道,“无羁,你随我来。” 花凌香微微蹙眉,看着花青霜和赵无羁走出阁楼的身影,终是无言。 “无羁。” 峰顶松涛在风中簌簌作响,花青霜一袭素白长裙立于崖边,声音清冷如霜。 “以你的天资,突破凝神不过时间问题。 我此去王家,非但是弄清楚我爹的情况,也是弄清楚我的身世,我会替你留意凝神丹的消息” 赵无羁摇头一笑,看向远处起伏的山脉轮廓,“峰主不必费心。你也说了我天资卓绝,我自有破境之法,无需凝神丹。 倒是您……”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玄明王朝水深,王家更非善地。 您只需顾好自身,便是对我最大的助力,至少我也不必担心乱心。” 花青霜睫毛微颤,转身间,阳光勾勒出她侧脸线条:“天南不过弹丸之地,末法天地供不出金丹。待你凝神之后,终会踏出此地” 她深深凝望赵无羁,“届时,来王家寻我。 王家虽势大,但花氏也并非没有位置。 我曾经既带你上了寒月峰,自然也能带你在玄明站稳脚跟。” “好哇,到时您在王家再占一峰,还是做我的峰主。” 赵无羁洒然一笑,又忽感慨道:“不过您这一走,以严师伯的性格,她怕也是不会久留洞天。” “她向来不甘困守一隅。” 花青霜叹息,袖中玉佩轻响,“只怕你将龙脉续成之日,便是她远走之时,只是你严师伯性子偏激狠辣,容易误入歧途,我只担心” 她脑海中浮现黄裳的身影,又摇头道,“罢了,如今唯一隐患……” “峰主是说张嗣尘?” 赵无羁接过话头,平静道,“王狰既已盯上了他,便容不得这老鬼再兴风作浪。即便他侥幸逃脱” 他当即将自己方才与王狰的交易告知花青霜。 抬眸间精芒一闪,“有王狰争取的这一段时间,我可以安心修炼。 待我凝神后,依仗洞天的护山大阵,张嗣尘这老怪即便卷土重来,我也可全身而退,峰主不必担心。” “你向来稳妥机警。” 花青霜冷若冰霜的脸颊露出动人的欣慰微笑,“既然你早有安排,我自是放心了。” 她广袖一展,腰间冰晶凝成的“花”字令牌落入赵无羁掌心:“持此物,他日时机成熟,便来王家找我……” 她最后深深看了赵无羁一眼。 赵无羁只觉冰晶令牌似还带着峰主身上的幽香,化作冰丝缠入腕间,郑重颔首道。 “好!” 风中化作唏嘘句,松涛声里,两道身影化作流光消散。 只剩崖边一株新结花的野兰,随风摇曳。 八角楼外,严岚一袭火红法袍目送,一颗争了多年的心仿佛也随之离去。 她的脑海中,再度冒出与黄裳密谋之话。 “.以你的资质,若在灵气鼎盛之时,证道金丹不过等闲。可惜如今末法之世,呵呵呵. 老夫遍览道藏,能助你成道之法不过二三。其中一策,需你亲赴东海夷州,取一物来!” 她倏然回神,眼底暗藏的锋芒如刀归鞘,转而化作慵懒笑意。 “无羁小大夫” 严岚斜倚雕栏,绛红衣袍似火垂落,指尖漫不经心卷着一缕发丝。 见赵无羁怔然望来,她红唇微勾,眼尾挑起三分戏谑。 “怎么?舍不得你家峰主远行?” 未等他应答,她忽又红唇掀起一丝微笑,“师伯也不舍呢,所以啊快些修炼。若被她甩得太远” 她眯起凤眸,吐字如蘸了蜜的刀。 “当心,你连她的背影都瞧不见了。” “弟子明白。” 赵无羁垂首行礼,却见严岚已旋身踏入内室。 绛红广袖扫过门扉,露出一截凝霜皓腕。 “还杵着作甚?” 她侧首斜睨,玉指勾了勾。 “进来。日后你家峰主可没福气消受你的针术了师伯还能再享受一段时间.” “师伯,你也决定要走?”赵无羁立即转身进楼内。 “不走干什么?这洞天经此一劫,即便你续上龙脉,灵气也恢复不到鼎盛时期。” 严岚大红衣袍,坐在玉蒲团上,玉背却挺拔,像柄永远不肯入鞘的剑。 “日后你再突破凝神境,这洞天可撑不住两个凝神修炼。 而且,以师伯凝神中期的修为,这洞天内的资源环境,只能稳固,想要更进一步,难上加难! 严岚慵懒转身,精致的下巴轻轻抵在雪白香肩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末法之世,凝神境后每一步都如逆水行舟,需要海量资源堆砌.” 她凝望取出金针的赵魏无羁,红唇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你这手金针渡穴的本事,倒也算得上是稀罕的人才资源。可惜.师伯也不能带你走呢.” 赵无羁冷哼,手中金针寒芒一闪,毫不犹豫地刺入她后颈要穴。 “师伯你和峰主,都嫌我修为低微.” 他声音平静,手下针法却愈发凌厉,“但终有一日.我也迟早会追上你们!” “嗯~” 严岚突然发出一声舒适的轻哼,发丝微乱, 这精致下巴抵在香肩的模样。 倒是让赵无羁一时心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初上寒月峰时,为花青霜施针的场景。 只是眼前人红衣似火,与记忆中那清冷如霜的身影截然不同。 他手中金针不绝,各类手法齐施,心中却愈发坚定。 花青霜,严岚,都是道心坚定者,凝神之后,勇攀高峰,绝不停留。 他又何尝不是。 “师伯放心.” 他手中金针如雨,语气却愈发坚定,“我也迟早会追上来。” 最后一针落下,严岚周身突然腾起赤金灵焰,映得她眉眼如画。 她缓缓睁眼,眸中似有火凤振翅,充斥斗志和成道野心:“那师伯就拭目以待了。”. 187~188:天南养龙,灵枯窃天,女帝献身(二合一章求订) “自明以后,灵气大范围枯竭,修行界进入末法天地.” “然水往低处流,大河之水干涸之时,低处的水洼往往会积蓄极少水源.” 琳琅洞天,藏经阁内。 身为峰主的赵无羁坐在阁中翻阅一本讲述末法天地形成的古籍,借此更清晰的了解大荒。 自峰主离去之后,这数月以来,他除了治理龙脉和修炼之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泡在藏经阁内,阅览古籍。 “若修行者皆是池鱼,纵有浅洼存水,也不过是俎上鱼肉……可这世上,总有人不甘做那待毙的鱼。 有大能者不甘随水干涸而亡,施以阵法、术法。 甚至残酷献祭之法,保存水洼中水源,延缓水源干涸,最终才于沙漠之中造绿洲,形成幸存的洞天福地.” “以阵法和残酷献祭之法,保灵气不散,最终沙漠之中造绿洲,形成洞天” 赵无羁思索这残酷献祭之法是为何法,不禁想到了张嗣尘。 这吃人皇帝,连自己的子孙后代都不放过,献祭之法保存洞天,只怕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人终究是人,尤其是修炼出了强大修为的强者,不会甘心末法彻底形成,就以各类方式强行逆灵气潮汐起伏的规律,保存灵气.” 赵无羁扪心自问。 若是他好不容易修炼到了元婴期,愿意随着灵气枯竭一起消亡吗? 答案自然是不愿意的,肯定会挣扎。 这中间挣扎的过程,也就造成了如今的末法洞天世界现状。 他继续往下翻阅。 “末法之世,乃是因果循环之规律,有末法,必有灵气昌盛时期 末法如烈日曝沙,洞天不过苟延残喘的浅洼…… 各大洞天皆以诸多方式延缓灵气蒸发,灵脉石化枯竭。 甚至不惜彼此征伐掠夺,将小水洼变成大水洼,希冀能熬到灵气昌盛之世.” “掠夺,资源竞争,这是有人类的世界颠扑不破的主旋律啊” 赵无羁摇头,暗道也是,小水洼怎供养得出真龙? 玄明王朝那六大上古灵脉形成的洞天,必然也是曾经巧取豪夺而来。 如今以血腥残酷的汲取周边小国龙脉龙气之法,强行庇护延续,抵抗末法。 就是如此,才能使那王家供养得出金丹真人,才滋生出张嗣尘的仇恨和反抗。 峰主回归王家,是去往金丹真人辛苦营造的资源更昌盛的环境。 人往高处走,道理是没错的。 但可以料想,日后走得越高,竞争也就越激烈,越危险,毕竟资源是有限的。 他将古籍翻到最后一页. “过往朝代中,疑似早有大能修士窥破灵气起伏的枯竭过程,因此在苗头显现之时,便自封于灵脉之内,规避劫难。 更有皇者造皇陵,藏诸多灵宝,布周天大阵,以龙脉集合灵脉试图延续生命,规避灵气劫.” “这难道说的是古修黄裳?”赵无羁怔然,“后面说的不会是秦始皇吧?” 他不禁摇摇头,感觉太荒诞。 秦朝距离现在可是太遥远了。 秦始皇不太可能还存活。 这古籍通篇横看竖看,字里行间,都是写着两个字——吃人! 末法天地绝无慈悲,唯有弱肉强食。 “赵峰主” 这时,藏经阁胡老头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赵无羁讶然转首,便看到藏经阁胡老头捧着一个玉简走来,微笑着双手递来。 “这就是小老儿的醉仙酿酒方,小老儿愿献出此酒方,也算是美酒配英雄了。” 赵无羁惊讶,“怎么,胡执事,你这么讨好我,是想从我这儿再弄些金樽酒?我手里现在可没多少宝酒了.” “那不是” 胡老头忙摇头摆手,嘿然笑道,“您上次给我的那一葫芦,我都省着喝没喝完呢。 这酒方赠您,也是感激您重续龙脉,稳固了洞天的灵脉,您劳苦功高!” “行啊胡老头这好话说得我倒是爱听。” 赵无羁哈哈一笑,收起酒方,随后放下古籍,又挑选了其他几本古籍,下楼离去。 如今第二枚阴阳珠之中,只有阳珠还有最后一组地煞术的蝌蚪文还未解密而出。 若是解密出,那么第二组阴阳珠的术法便又将全部引出。 因此,接下来他也要筹备解开第三组阴阳珠了。 “现在第二枚阴珠内的阴气,已积蓄了一万五千多缕,阳珠阳气则积蓄了八千多缕 这八千多缕阳气。 其中一半是在天南秘境的四级灵脉吸收灵气所得,也有一半是吸收逸散的龙气所得。” 赵无羁走出藏经阁,思忖着。 “阴阳气还好说,如今我已是可导引星辰之力,每日修炼之余导引日月光华,便可积蓄数十阴阳气,积蓄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唯有阴髓和阳髓阴髓缺两枚,阳髓缺一枚,缺的那枚阳髓,张嗣尘身上肯定有. 可惜” 看着远方的寒月峰,赵无羁感叹一声。 四个月过去了,使者王狰都没找到张嗣尘的下落. 而他已在半个月前,就成功将断裂成五段的龙脉重新续上。 那王狰见龙脉已成功续上,便再也按捺不住四个月无果的烦躁。 前往了青冥洞天一番后,就留下了两名弟子在琳琅洞天,随后率队灰溜溜的回了玄明王朝。 显然,这位使者已受够了在无灵环境中四处搜索的狼狈。 携带来维持灵气和灵性的资源,也必定都消耗一空了,再也不愿多留。 只是对方既没解决张嗣尘,又没解决青冥洞天被黄裳霸占的问题。 仅仅是带着他重续龙脉的功劳返回玄明王朝,显然是不够的。 可能过不了多久,便又要带人前来。 “希望这王狰下次来,能兑现承诺,给我带一颗凝神丹来.” 赵无羁御空飞上寒月峰。 哪怕如今他已是玄机峰主,却仍是愿住在寒月峰这熟悉的环境中。 只是而今的寒月峰少了花峰主之后,更显冷清了些。 唯有雄霸每日聒噪的‘嘎霸’声,能令人感到生机。 赵无羁御空飞回寒月峰。 远远便瞧见药童小玥正蹲在药圃旁,正小心翼翼地给一株新栽的灵草浇水。 雄霸扑棱着翅膀在药圃上空盘旋,时不时“嘎霸”两声,似个监工在监督干活。 “大人回来了!” 小玥听到动静,抬头见是赵无羁,顿时展颜一笑,小跑着迎上来,“您上次说的那株‘寒月兰’,我已栽种好了,长势还不错呢。” 赵无羁含笑点头,揉了揉小玥的发髻:“辛苦小玥了。峰主不在,这寒月峰的灵草,倒是被你照料得愈发精神了。” 小玥脸颊微红,正要说话,忽听远处风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二人转头望去,只见戴芷云脚踏一朵青莲法器翩然而至,腰间系着一对红绳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赵师兄!” 戴芷云落地后盈盈一礼,眉眼间满是掩不住的喜色,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喜帖,双手递上,“今日特来给您送喜帖,下月初八是我和丝丝的结成道侣之时,还望师兄赏光。” 赵无羁一怔,接过喜帖翻开。 见上面并排写着“戴芷云”与“韩丝丝”的名字,不由朗声笑道:“好!好啊!你二人终是修成正果了。韩师弟性子柔中带刚,与你正是良配。” 他略微沉吟,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对白玉凤凰佩,灵光湛然:“这是我早先从天南秘境中所得,可一定程度抵御幻象,便权当贺礼吧。” “师兄!这.” 戴芷云连连摆手:“这太贵重了!这玉佩怕是抵得上一件二级法器了,我们怎好” “收下吧。” 赵无羁将玉佩塞入她手中,温声道,“花峰主不在,我这做师兄的理当替她尽一份心意。 你是寒月峰走出去的弟子,如今与韩丝丝结为道侣,正是喜事,不可落了面子。” 戴芷云闻言心中感动,花峰主离去之后,她是最伤心之人。 还好如今的寒月峰,还有赵师兄在。 她郑重地将玉佩收下,深深一拜:“多谢师兄!” 送走欢天喜地的戴芷云,赵无羁负手立于崖边,望着远处云海翻腾。 小玥捧着茶盏悄声走近,察言观色轻声道:“大人可是想起了故人?” “故人么” 赵无羁接过茶盏,氤氲水汽中仿佛浮现出那年皇城杏花春雨,知夏执伞踏青的倩影。 脑海中又不由浮现李诗雨这女帝斜倚阑干的慵懒。 他抿了口茶,忽而轻笑:“是啊,想到了些故人” 距离知夏上次联系,还是三个月前。 如今对方也已是突破到了引气后期,在无上教已站稳跟脚。 “据其所言,无上洞主柏成觞重伤至今未愈,若是日后将知夏扶持为无上洞主,这或许就是一次大好机会.但我还得突破到凝神期,方能有所行动。” 赵无羁又想到李诗雨这位新晋女帝。 昭明老儿的蓬莱行宫中,有大阵配合源晶构成的聚灵锁灵阵,供她一个人修炼是不成问题的。 算算时间,对方应该也快要突破引气四重了,将要兑现对他的承诺。 赵无羁来到寒霜殿。 坐在清冷空旷的峰主大殿中,在周遭布置下的聚灵阵中修行。 感受着稀薄的灵气慢慢转盛进入体内,与金樽灵酒暂时提升起来的金色灵性纠缠一起,被丹田缓缓吸收。 两个时辰之后,四周空气中的灵气稀薄了一些,阴阳珠表面波动了一下。 “仙道修为:引气十重(493/600) 武仙道修为:血煞五重(131/300)” 丹田内多凝练出了两道灵力。 “师伯说修炼越往后,越是逆水行舟,诚不欺我啊” “我现在还只是引气十重,就感到洞天内的灵气有些稀薄了,若是突破到凝神” 赵无羁睁开双眼,不禁摇头。 愈发明白一座洞天无法供养两个凝神的道理。 末法之世残存的洞天,终究只是一方浅洼,如何能养出真龙? 境界越高,对灵气的需求便越是苛刻。 不仅仅是量的积累,更是质的蜕变。 引气后期,每一小境都需凝练六百道灵力,比中期强横数倍。 然而,真正的差距并非仅在于法力总量,更在于灵力的纯粹与凝练程度。 一道后期灵力,其威能足以碾压中期修士数道。 而这等深厚底蕴,唯有海量灵气反复淬炼,方能铸就。 否则,即便法力堆积如山,也不过是虚浮之基。 如何能在突破凝神时,凝出神识,完成真正的升华? “这四个月里,我消耗了一块上古灵石,才修炼到这一地步,看来还要再消耗一块上古灵石,才能尝试突破凝神境!” 赵无羁眸光微冷,心中已有计较。 突破凝神境,他才能去布局做更多事情,有机会挣脱来自玄明王朝的威胁。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便是突破凝神之后,先扶持知夏控无上洞天,再暗中控制白骨或玄霄洞天。 如此一来,再加上一个琳琅洞天,便可在天南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天南的末法资源,尽在他掌控之中。 届时,即便这些仍不足以支撑他冲击金丹,但至少进可谋取玄明王朝的机缘,退可固守天南,稳坐钓鱼台。 届时以他的寿元,才有更大概率能熬着修炼到凝神圆满乃至金丹,熬到未来灵气复苏之时。 否则,仅凭眼下区区数百载光阴和这点微末资源,如何能撑到那时? “天南,必须成为我的根基……” 赵无羁正思索着,怀中传音玉符明亮,严岚传讯而来。 “无羁.玄霄、炎灵、无上、白骨、青冥五大洞天联名传讯,邀七日后于石屏崖重议《天南条约》。届时,你随师伯一同前往。” “重商天南条约?” 赵无羁目光一闪。 看来经历近年来一系列的争斗后,天南各大洞天也感到人手折损,筋疲力竭。 要坐下来重新商讨如何划分资源了。 不过严岚既然要带上他一起去参加这种洞主级别的会晤,看来离去之意也是愈发明显了。 “师伯这是准备要将我当作下一任洞主培养了” 赵无羁心中感慨,一切来得太快。 但似乎又是在预料之中之事。 以严岚的性格,在花青霜离开前往大族修行之后,是绝对不甘落后,在愈发走下坡路的琳琅洞天等死的。 琳琅洞天,守成有余,激进不足。 但所谓的洞主位置,对他而言,其实吸引力也没那么大。 看似地位是提升了,实则还是受玄明王朝操控的一条守门狗。 唯有实力,才是打破一切的根本。 而他的突破提升速度看似很快,实则也不过是大量资源以及七十二地煞术堆积的结果。 放在灵气昌盛的时代,也属正常。 只是在末法时期显得夸张罢了。 “还有七天.先回玄国,将狐狸洞收了,顺带去看看李女帝” 赵无羁起身,走出寒霜殿,拿出一枚凤凰形态的玉符传讯李诗雨,“若是她已突破引气四重.我这尴尬的灵性资质就可以提升了.” 养人千日,用在一时。 昭明皇帝算是徒为他做了嫁衣。 一个时辰后。 玄国皇城外的寒山狐狸洞内。 赵无羁观察着眼前仍旧散发出些许灵韵的灵泉,颇为满意。 前年皇后余澜汐说要毁了这狐狸洞,终究还是没下狠手的。 末法之世,每一处资源都是极其珍贵,对资源之地留有余地,也是对自己留有余地。 如今那皇后余澜汐已被更疯的张嗣尘弄死,吸成人干。 这处狐狸洞之内的灵泉和内部孕育出阴髓的小洞天却还是在的。 赵无羁心神沉浸袖口壶天空间内。 如今壶天空间的面积,已扩张到了十六丈方圆的大小。 壶天术经过四个月的提升,也已自然突破到了略有小成的境界。 可以施术将空间转移至其他位置。 甚至他自己整个人都能直接进入壶天空间之中,不会再引起空间摇晃崩塌。 “这口灵泉以及内部的溶洞小空间,差不多是五丈方圆,收入我的壶天空间也差不多.” 赵无羁凝视灵泉中若隐若现的岩缝光点。 他掐诀引动壶天术,袖中青光暴涨,壶天空间陡然飞出。 如巨口张开,将整座灵泉连同底部岩缝后的钟乳石洞一并吞入。 轰隆隆!! 泉眼被剥离的刹那,洞窟地脉微震。 灵韵如潮水褪去,而壶天空间内却骤然翻涌起灵韵之气。 灵泉入空间后,崩解为液态灵流,渗入壶天四壁,原本稀薄的灵气浓度顿时骤升两成,壮大洞天内的微型循环。 泉眼残留的灵性则滋养着空间边缘,使此前移植的月露草加速成熟,甚至空间边缘再度扩张了半丈有余。 岩缝中的钟乳石洞则是落地生根,在空间西北角凝成一方阴煞穴眼,不少灵泉水重新汇入过去。 赵无羁脚步踏出,身影直接进入到自己的壶天空间内,来到石洞旁。 观察望去,发现穴眼之中,时而便可喷吐一缕新生阴气,引起阴珠躁动,可供阴珠吸收。 但若是定期投入阴属性灵材维持活性,兴许能加速孕育出一枚阴髓。 “不错.”赵无羁欣然颔首。 抬手一引,石洞之内的灵泉水‘哗啦’飞出,化作灵雨般飞洒在不远处的灵田中。 顿时,诸多种植的灵药熠熠生辉,生机蓬勃,灵性盎然。 下方晶壤吸收了灵泉水,滋养着深处的微型灵脉,增强壶天空间内的灵性浓度,扩张空间范围。 “未来壶天空间扩大之后,便可吞噬更多灵脉,形成真正的大型洞天福地” 赵无羁负手卓立,环顾这自己的小天地,心中野望更强。 这可能是他未来抵抗末法的根本所在。 但却需要大量的资源才能发展起来。 天南各个小洞天,既能成为他的后方大本营,也能在未来成为他发展壶天空间的养料柴薪。 不过,这也等同于是从玄明王朝以及古修黄裳等很多人手中,虎口夺食,需要强大的实力。 赵无羁走出壶天空间,收入袖中,拂袖而去。 狐狸洞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豁口,失去了钟乳石溶洞的阻隔,有地下水灌溉进来,将整个狐狸洞逐渐淹没。 玄国皇宫,紫霞殿内。 龙涎香袅袅升腾,八名宫女手持孔雀羽扇分立两侧,却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殿中央的织金地毯上,李诗雨赤足而立,绛红龙袍下摆绣着九条盘龙。 随着她来回踱步,龙睛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仿如活物。 “怎么还不来?都传讯给我快一个时辰了。” 李诗雨紧攥手中凤凰玉符,这位如今已威临天下的女帝,此时却如怀春少女般拘谨。 “陛下,赵仙师已至宫门。” 这时,贴身女官跪在珠帘外轻声禀报。 李诗雨脚步一顿,广袖中素手微微攥紧。 八个多月了,自她登基之后,这人还是第一次主动前来。 她深吸一口气,胸前的龙纹玉坠随之起伏。 “都退下。” 她声音清冷如霜,与平日朝堂上威严肃穆的女帝判若两人,“传朕口谕,今夜,任何人不得靠近紫霞殿百丈之内,违者.诛九族。” 待殿内重归寂静,李诗雨指尖轻抚过案几上的黄金镜。 镜中映出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光,唇若朱砂点染。 这张脸曾在冷宫蒙尘多年,如今却被天下人称为“玄凰”。 “都是多亏了师兄” 她忽然低笑,镜中人眼角眉梢顿时鲜活起来,流露出几分当年渔家女的狡黠。 “师兄啊师兄”她对着虚空呢喃,“你可知,朕每日修炼《九转姹女录》时,想的都是什么?” 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好似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尖上。 李诗雨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冰魄凝神丹,含在舌下,丹药化开的凉意,瞬间冲散了她脸颊的燥热。 珠帘被无声分开的刹那,她已端坐在龙纹宝座上,腰背挺直如青松,唯有广袖下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心绪。 “陛下。” 赵无羁伫立殿中央,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笑意,黑袍玉带,依旧是昔日那副霁月清风的模样。 只是腰间多了一柄寒魄剑和玄机峰主令,不再是两副针匣药囊。 “师兄何必多礼?”她款款起身微笑,“朕这龙椅,完全是踩着你的剑穗爬上来的。” 赵无羁抬眼,正对上李诗雨灼灼的目光。 烛火摇曳间,女帝龙袍下的曲线若隐若现,发间金步摇垂下的明珠恰好悬在锁骨凹陷处,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他眸光微闪,“不错,你已经突破到引气四重了,为何不早些通知我?” “师兄你都不主动联系人家,还要人家主动相邀?哪有姑娘家如此不懂矜持的?” 李诗雨突然走下龙台,赤足踩过织金地毯向他走来。 随着步伐,龙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内里鹅黄色心衣上绣的海棠春睡图。 她在距他三步之遥处停住,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微笑道。 “《九转姹女录》第一转已成。” 她声音忽然低得如同耳语,“师兄今日前来,不正是为了验收成果?” 赵无羁眸光一暗,眼前人虽穿着龙袍,眼角眉梢却都是他熟悉的媚态。 这八个多月女帝生涯,非但没磨去李诗雨的棱角,反而让那份野心如淬火后的刀锋般更加锐利。 “不错,那就让师兄我看看。”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灵力探入经脉的刹那,两人俱是一震. 189:姹女九转,无羁凝神(月票加更31/31) 随着赵无羁的灵力探入李诗雨体内。 顿时感受到这女帝体内的灵力如江河奔涌,却在丹田处盘踞着一团凝练至极的玄阴之气。 那是《九转姹女录》修炼至引气四重后形成的“姹女元阴”。 此刻这一团元阴,正如饥似渴地向他灵力缠绕而来。 “师兄.去寝殿。” 李诗雨声音微哑。 “好!” 赵无羁轻笑一声,随手却甩出十二面阵旗,掐诀挥手间布下隔绝窥探的阵法。 治理重续龙脉的八个多月里,他的布阵术早已提升到略有小成的层次。 各类幻、困、杀、防、辅之类的一二级阵法,皆是随手布阵如信手拈来。 “来!” 李诗雨广袖翻飞间,已按下身后宝座扶手上的机关。 地面无声滑开,露出通往地下寝宫的玉阶。 “朕特意命人,仿寒月峰洞府改建的。” 她拾级而下时,腰肢摆动如风中杨柳,“连床榻都是暖玉所制,想来不会辱没师兄的.” 话音戛然而止。 赵无羁已从后揽住她的腰,二人一齐飞入其中。 这地下寝宫果然如她所言,四壁镶嵌着与寒月峰洞府相似的月光石。 中央暖玉床榻上铺着玄色鲛绡。 李诗雨被放在榻上时,发间金冠已歪斜,几缕青丝垂落颈侧,呼吸骤然急促,却强撑着女帝威严道:“赵爱卿,这莫非是要以下犯上?” “李师妹,你还喜欢玩这种调调?” 赵无羁淡淡一笑。 他突然俯身,指尖在她腰间穴位轻点。 李诗雨顿时觉得浑身灵力如解冻的春溪,不受控制地向丹田处的姹女元阴汇聚。 她轻哼一声,本能地缠上他的脖颈。 很快。 寝宫内已弥漫起淡金色的雾气。 李诗雨雪肤上浮现出玄奥的暗纹,那是《九转姹女录》运转到极致的征兆。 恍惚间,想起那个被抬入皇宫的雪夜。 昭明帝将功法掷在她面前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这份“炉鼎”会反噬,交由给他人? … 片刻后。 寒玉床榻上的鲛绡,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浸透。 当金光渐敛时,李诗雨浑身香汗淋漓地伏在赵无羁胸前,指尖无意识地在对方心口画圈。 吸收炼化了那一股大日暖阳之气。 她体内灵力比先前浑厚了近倍,竟是一举突破到了引气五重。 而更令她惊喜的是,丹田处又有一团新的姹女元阴正在成形。 这意味着《九转姹女录》已自动转入第二转的修炼。 但同时,她眼神浮现一丝幽怨,看向赵无羁。 方才那一团元阳若留下,她便可为赵无羁诞下麒麟儿。 但却被赵无羁帮助她直接炼化了,令她的修为得到了提升。 这代表,赵无羁还不想与她孕育子嗣。 当年昭明帝就说过,她这具玄阴之体,若在功法大成前破身,轻则修为尽废,重则经脉寸断。 如今虽靠《九转姹女录》保住根基,但若强行受孕同样会折损根基。 可她的确是很想为赵无羁怀一个麒麟儿,若是换作她人,她是绝不会作此想。 可惜,这师兄无意 “感觉如何?” 赵无羁起身,抚过她汗湿的背脊,声音里带着餍足的慵懒。 李诗雨支起身子,忽然察觉异样。 赵无羁周身灵力比来时凝练了许多,灵威更强。 但更惊人的是,其背部脊椎处,内里居然绽放青霞之光,如今青霞之光,正在向金色过渡。 代表灵性资质从“青霞”跃升至“金芒”的征兆。 “师兄你”她惊愕,“你的灵性资质怎会是青霞?” 赵无羁平静笑道,“因为我本就是青霞灵资。” “这,怎么会?当初”李诗雨不由惊得张大嘴巴。 “当初我就是靠喝酒和这醒酒石,方可临时提升灵性资质。” 赵无羁取出一枚人神醒酒石,在她眼前一晃,“怎么?知道我是青霞灵性资质,很失望?” “怎么会.”李诗雨惊讶,摇头笑道,“我只会感到更惊喜,原来师兄早在那时就藏着能戏弄全天下的本事.” “你还是如以前一样,很会说话。转过身,让我看看。” 赵无羁大掌擒住她作乱的手腕,另一只手已抚上她光滑的背脊。 发现其金芒仍旧是金芒,只是似乎更浓郁了几分。 眼底笑意淡了三分,“看来是我的灵性资质太差了,你的灵性提升得并不算多。” “我不在乎!” 李诗雨美眸熠熠凝视着赵无羁。 忽而唇角微扬,纤纤玉指骤然扣住他的腰封,整个人如流云般贴了上去,雪腻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吐气如兰:“谁在乎那点灵性浓度?” “九转姹女录,如今才方修成第一转,后面还有八转。 尽管只有第一转和第九转时,效果最佳。 但其他七转,也能提升灵性浓度和彼此的一些修为。 第二转应该在我引气十重之时,便会圆满。 师兄,来日方长.” 她语气又恢复女帝的雍容:“不过下次,朕要在上面!” “哦?陛下这是要翻天了?” 赵无羁感受着背后的温润,神色讶然。 李诗雨贴近他耳畔:“朕不仅是你的师妹,更是玄国的天,朕喜欢在上面。” 赵无羁失笑摇头,“那我现在就满足你吧。” “啊?” 李诗雨花容失色,顿时有些怂了。 她这可是首次。 哪知道师兄的体魄竟是如此凶猛。 赵无羁大掌已探入她散乱的龙纹衣襟。 “我这太医针仙,专治各种天命。” 事后。 已是第二日。 紫霞殿地下寝宫内,赵无羁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脊椎深处金芒流转。 李诗雨蜷缩在鲛绡帐中,沉沉睡去,姿态如一只慵懒迷人的小猫。 阴阳珠内,浮现出他的修为状态。 “引气十重(574/600).” “女帝的元阴果然不凡,竟让我一口气提升了近百道灵力……省却了一个半月的苦修。” 赵无羁心中暗忖,“不过,往后除非《九转姹女录》修至圆满,否则再难有如此大的提升了。” 他低头,看向熟睡的李诗雨,女帝绛红龙袍半敞,雪肤上仍残留着淡淡的金色纹路。 她的气息比先前更加浑厚,显然也获益匪浅。 “还有五天,就要随师伯去参加洞主会晤……”赵无羁目光微闪,“若能在此之前,突破凝神境,或许能有所防范,且在谈判中占据更多主动权。” 他轻轻将李诗雨安置在暖玉床榻上。 袖袍一甩,十二面阵旗无声飞出,将寝宫封锁防护。 随后,他身形一闪,离开寝宫时,外面已是黑夜,月明星稀。 “如此明月,正好可接引太阴之力.” 赵无羁远观明月,心有感慨,挟明月而遨游,御风飞回琳琅洞天的寒月峰。 他袖袍一挥,便将壶天空间甩出,安置在寒霜殿上,随后迈步进入空间之中。 壶天空间内,十六丈方圆的小天地微微震颤。 赵无羁一拍储物袋。 “嗖!!” 一枚上古灵石飞出,悬浮于半空,吞吐着令人心悸的灵光。 赵无羁盘膝而坐,双手掐诀。 施展导引术。 登时,天穹垂落的月光星辉,如投入天井般投到壶天空间内,与灵石灵气交融,灵雾飘舞。 赵无羁随手一指点出。 “轰!” 上古灵石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晶雨,被壶天内的灵脉疯狂吞噬。 他脊椎深处的金芒遇到这浓郁灵气的刺激,亦是骤然暴涨,如烈阳破晓般,照亮整个壶天空间。 赵无羁又一拍储物袋,取出金樽宝酒直接豪饮半斤。 遂将两枚醒酒石甩出,在身旁环绕成小酒神两仪阵。 顿时,随着酒意缓解,他的脊椎处,金芒灵资逐渐想着紫光过渡,浮现出一抹惊人的紫意。 这是比金芒更胜一筹的灵性资质,对灵气的感知和亲和度将提升一倍有余。 “轰!” 当最后一丝金芒彻底化作紫光的刹那。 赵无羁只觉浑身毛孔舒张,周遭灵气如乳燕归巢般自发涌来。 原本需要刻意引导的修炼过程,此刻竟变得如呼吸般自然。 他随手掐诀,七十二道剑丝瞬间凝成,速度比往日快了三成。 “这就是紫光灵资的威力.” 赵无羁目露精芒。 此时,月光星辉同时沁入体内各处,助力丹田虚丹之中的诸多灵气加速运转。 “这次干脆就来一把大的,顺带将壶天空间也提升一次。” 他沉吟之间,又从储物袋内取出两块上古灵石,仅留下最后一块,以备不时之需。 “咔!!” 两块上古灵石捏碎后,化作灵雨洒落。 在如此猛烈的资源资助下。 壶天空间剧烈震颤,边缘混沌雾气被强行推开半丈。 灵脉如树根蔓延,将灵石灵气尽数吞噬后反哺空间。 赵无羁整个人绽放紫光,沐浴在浓郁灵气中,丹田内灵力迅速凝练。 时间一晃。 第五日黎明。 壶天空间已扩张至二十丈方圆。 赵无羁周身灵力如江河奔涌,道道灵力在丹田内结成完美循环。 阴阳珠内,他的仙道修为已达到引气十重(600/600)的阶段。 “凝神境,破!” 他陡然睁眼,瞳孔中金芒暴涨。 脊椎深处的紫光如火山喷发,顺着经脉直冲眉心。 此刻,他丹田内六百道灵力已凝练至极致,在紫光灵资的催化下。 每一道灵力都如汞浆般粘稠沉重,彼此碰撞时迸发出金石交击之声,迅速从丹田冲入大脑。 “咔嚓!!” 识海空间内,似有万载玄冰轰然破碎。 紫金洪流冲入识海的刹那,与磅礴武道意志轰然相撞。 赵无羁那武仙道天人合一境界的强横意志,此刻如磨盘般将紫金灵力反复碾磨。 炼气化神。 一缕无形无质的神识自混沌中诞生,宛如初生幼龙般昂首长吟。 这神识甫一成形便显现出惊人特质。 通体缭绕血色煞纹与金色道痕,正是血煞武道与导引术的意志显化。 “凝神境!终于成了!!” 赵无羁蓦地睁开双眸,新生神识如狂潮般席卷而出。 四周二十丈壶天空间纤毫毕现,连晶壤深处灵脉的脉动都清晰可感。 更奇妙的是,这方空间仿佛成了他肢体的延伸。 神识扫过之处,空间壁障竟随心意微微扭曲。 仿佛是突破时神识与壶天空间产生的共鸣烙印。 他的神识越出壶天空间,继续向更远方蔓延。 寒月峰上每一片霜花的脉络,山涧中游鱼摆尾激起的涟漪。 甚至地底灵脉中流淌的液态灵气,皆如掌上观纹般清晰可感。 神识扫过之处。 三十里内,三名路过的蓝袍引气修士同时汗毛倒竖,恍如被远古凶兽凝视。 “轰!” 更惊人的是,当这股神识掠过寒潭时,随着赵无羁心念一动,蕴含导引术的意志霎时转变为玄冰神识,潭水竟‘咔咔’凝结成冰晶。 扫过篝火堆时,又化为炎阳神识,火焰“嗤”地暴涨三尺。 这是神识强度干涉现实的征兆,通常唯有凝神中期才能做到! 识海内,新生神识已游走全身。 所过之处,液态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如长江大河,运转速度较引气期快了三倍有余。 “听峰主曾说,寻常初入凝神者的神识,因灵性资质和积累不同而有所不同。 寻常的不过笼罩十里,哪怕是强如峰主,当时刚突破也不过笼罩十五里范围” 赵无羁心中欣喜。 可能是因为阴阳珠两次强化神魂,加之他的武道意志也很强悍。 他才刚刚突破,神识竟就可以覆盖三十里方圆! 琳琅峰上,严岚一袭绛红衣袍无风自动,正在浏览一篇黄裳赠予的道藏。 倏然,她凤眸惊疑抬起,望向寒霜殿方向。 一股横扫三十里的强横神识掠来,与她的神识轻触,竟令她凝神中期的灵觉都被撼动。 “嗯?这神识波动” “师伯!” “无羁?”严岚惊讶起身,“你突破凝神境了?” 190~191:双核神识,洞主交锋,逆伐白骨(二合一求订) “不错!” 面对严岚的惊讶,赵无羁传出神识波动,“用了几块上古灵石,就一鼓作气突破了。” “好小子!”严岚红唇勾起惊艳弧度,“虽然是用了上古灵石,但没有依靠凝神丹,以你金芒灵资,竟然一点瓶颈都没有,就这么突破了.” 她突然眸光一凝,轻咦,“你这神识强度,竟然这么强大?根基居然比我和你家峰主还要深厚? 这难道就是.武道人仙意志凝练的好处?” “这可能是的,我也感到疑惑。” 严岚突然双眸绽放赤霞,神识如烈焰般涌出,与赵无羁的神识对碰一起。 二人神识对碰的刹那。 赵无羁的神识登时如无形屏障,将严岚的火焰神识生生定在半空。 “不错!” 严岚颔首,收回神识赞许道,“你的神识强度,虽还不如凝神中期,但在凝神初期之中,几乎已是顶尖了。” 她语气欣然,“正好明日石屏崖会晤,你这凝神境,先别声张! 那几个老东西若是有阴谋,知道你突破,可能会联手针对。 明日你随我同去,若真有人不长眼.” 她红唇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传音道:“就给那帮老不死一个惊喜!” “好!” 赵无羁会意,随后缓缓收回神识。 其实他方才还有狠手段都没施展,譬如他的神识可融入武道意志中的天道劫浊一起发动袭击。 又或者以导引术化气转气的威能,令神识附带花峰主的玄冰伤害或是严师伯的炎阳伤害。 这都是能令神识具备更强威力的方式。 不过对自家师伯,也就没必要动真格。 “收!” 寒霜殿顶,随着赵无羁心念一动。 二十丈壶天空间骤然坍缩成芥子大小,没入眉心。 再展开时,神识与空间的联系已如臂使指。 “如今我要进入壶天内,只需心念之间甚至心念一动,就能挥袖将敌人的法器收入壶天 只要不是太强的敌人,能法力或法器震碎壶天空间的稳固,几乎都能成!” 赵无羁感受着蜕变后的力量,心情振奋,忽然并指如剑。 “嗖!” 寒魄剑自袖中飞出,在神识操控下化作游龙,剑速比往日快了一倍有余。 剑锋掠过处,四周空气泛起细微涟漪,明明还未触及到地面,却就令地面撕裂出剑痕。 这是神识强度干涉现实的征兆。 但他的神识总量,其实并未达到凝神中期,只是‘纯度’上,似乎已经接近。 赵无羁观察识海,便能观察到识海范围,约莫扩大到了三百丈。 识海内的银色雾气中夹杂点点星光。 雾气中心,还凝聚两颗神念核心,却是刚突破就已经稳固。 “嗯?我听峰主说,寻常突破凝神境之后,识海范围约方圆百丈,随功法和资质不同会略有差异。 而且也只会有一个神念核心。 一旦与敌人神识交锋时,被击碎神念核心,轻则心神重伤,重则跌落修为.” “但我这才刚突破,识海范围竟然就有三百丈而且别人是单核,我竟然是双核?” 赵无羁顿时意识到,阴阳珠对他的两次提升,不仅是提升神魂和延寿那么简单。 神魂强大后,他的神识天赋也变强了。 此时此刻,阴阳珠内也浮现出他的新状态。 “仙道修为:凝神初期(12/3000) 武仙道修为:血煞五重(131/300)” “这下再往后提升,需要的资源可就多了不过,我现在也算是一名凝神大修了” 赵无羁欣然,御风飞下。 感觉施展御风术时,也比曾经轻松多了,如化身为风,刹那飘去很远。 他负手立于云端,紫袍猎猎作响,发丝间流转着新晋凝神的淡淡灵光。 他双眸微眯,神识如潮水般扫过脚下山河。 脊椎深处紫光灵资与新生神识共鸣,令他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晶莹玉泽。 “灵性蜕变竟有如此神效.” 他指尖轻抚眉心,感受着识海中澎湃的双核神识,唇角逸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亦或是境界突破带来的升华? 可惜,我还是靠喝酒和醒酒石,才达到的紫光灵资。” 山风拂过,赵无羁忽而抬眸,目光如电穿透云层,遥遥望向北方。 那是玄明王朝所在的方向。 “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枯竭如斯” 他低声自语,“纵是玄明王族,能踏入凝神者恐怕也不算太多吧.” 赵无羁眼中金芒乍现,周身三丈内的云雾竟自发凝结成冰晶剑形。 “先统合天南诸洞天,借其资源突破凝神后期待根基稳固,再图谋玄明不迟。” “稳妥之道,方为长生之基。” 赵无羁发丝飘舞,“届时无论是借势而为,还是.另辟蹊径,都该游刃有余。” 他神识一闪。 直接强行将林间正调戏雌八哥的雄霸俘虏而来,一起玩耍。 时间一晃,转瞬便到了第二日。 无须严岚召唤,赵无羁便来到琳琅主峰,准备随严岚一同前往石屏崖赴约。 “无羁啊,这么快就来了?师伯昨夜修复炎阳轮一宿,乏了,正在沐浴药汤,你且稍候.” 严岚慵懒的声音,突然透过门扉阵法传来,隐隐传来一些流水哗啦之声。 “呃!” 赵无羁忙垂首作揖,“不急,师伯您好好享受。 《养生类纂》提到“晨浴升阳,夜浴安神”。 不过《千金要方》强调“浴不可过汗”,过度发汗会耗伤阳气” “闭嘴!少给我来这套!有这之乎者也的功夫,你倒不如直接给师伯施针” 赵无羁尴尬。 本来还有《本草纲目》推荐的“花露浴”法。 挨了师伯训斥,他也就不说了。 而此时,远在玄明王朝的王家三房内,花青霜正安坐于修炼室中央的蒲团上。 三个月了,自从跟随花凌香回到王家,她便被安置在这座灵气充沛的别院中。 享受着远超王家普通子弟的修炼资源,却始终无人正式接见。 “这待遇倒是好.此地的灵脉,竟然是完整的四级灵脉,枯竭程度也不强,大概是掠夺龙脉龙气之法强行延续抵抗末法而来。” 花青霜睁开眸子,指尖轻抚过腰间的“花”字玉佩。 窗外,两名侍女恭敬地捧着灵果与丹药走过,却在看到她时,迅速低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暗。 “霜小姐,主母大人请您过去。” 门外,一名白发老妪躬身而立,声音沙哑。 花青霜眸光微动。终于肯接见她了么。 穿过九曲回廊,她很快被引入一座古朴大殿。 殿内陈设简朴,却处处透着岁月沉淀的威压。 正中央的檀木椅上,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妇人。 赫然是王家三房主母,花冷云的生母,花凌香的祖母花凤。 “霜儿,来了?” 主母花凤的声音出奇地年轻,与满头银丝形成鲜明对比。 她放下手中茶盏,沧桑的目光却是含笑,扫过花青霜全身。 就在这一瞬间,花青霜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因为这主母的眼神突然变得太过炽热,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而非活生生的人。 “像,太像了” 主母喃喃自语,突然起身,缓缓走到花青霜面前,几乎要贴到她脸上细看。 花青霜强忍着后退的冲动,体内玄冰诀自行运转,下意识的防御。 “别紧张,孩子。” 主母花凤意识到失态,后退半步,脸上堆起和蔼笑容,“祖母只是没想到,你与先祖竟如此相似。” 她突然一摸手指上的一枚戒指,从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画轴,缓缓展开。 却见画中,竟是一位与花青霜有八九分相似的女子,只是衣着更为古朴,眉目间多了几分英气。 “这是?”花青霜瞳孔微缩。 这女子与她的相貌,简直太像了。 “这是我们花氏一族的真正先祖,虞姬的亲妹妹,花玉。” “啊?”花青霜一怔,“虞姬的亲妹妹?那为何不是姓虞,莫非后来改姓了?” “呵呵呵”主母微笑摇头,“虞姬只是因曾出生在常熟虞山脚下一个村舍里。故此被后世史家以其出生于称呼之,遂有“虞姬”之名. 虞也是名,并非是姓,我们这一族,姓花。” “哎!” 主母叹息一声,道,“当年项羽兵败垓下,虞姬自刎殉情,其妹带着部分家族子弟逃出,隐姓埋名。 最后却被王家先祖找到,遂结为联姻,共研昔日霸王所留之武仙道传承,以及霸王血脉中的神通!” 花青霜心头一震。 这个秘密,父亲从未提起。 主母的手指轻轻抚过画像:“我们这一支,代代女子都会出现返祖现象,但像你这样,与先祖几乎一模一样的”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千年难遇。” 花青霜敏锐地注意到,主母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左腕。 那里戴着一只古朴的玉镯,镯身上刻着繁复的花纹。 “你父亲再有一年就会回来。” 主母突然话锋一转,“在此之前,家族会全力培养你。这些资源,就算是嫡系子弟也难得一见。” 她拍了拍手,四名侍女鱼贯而入,手中托盘上摆满了玉盒、瓷瓶。 花青霜神识一扫,顿时目光微凝。 凝神丹、真正的玉髓灵液,还有其他几种她都不认识之物 “为什么给我这样的待遇?” 花青霜声音冰冷。 天上不会掉馅饼,王家掠夺八方小国龙脉,更不是慈善堂。 “霜儿,不要多想。” 主母笑容不变:“你可能是在外面待时间长了,没体会到家族的亲情温馨。 作为你的祖母,也是花氏如今的掌舵人,我只想让花氏重新振作壮大起来。 你血脉纯度如此之高,只可惜从小不在家族,缺乏培养。 如今祖母便要弥补你,若你能在一年之内突破凝神后期,修炼家族秘传的《花神引月诀》,事半功倍。” 她说着取出一枚玉简,递给花青霜:“这是第一层心法。 引太阴精华重塑经脉,练成后,再吸收部分霸王真血,你便可觉醒部分重瞳威能,看破虚妄。“ 花青霜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沉吟问询,“我爹到底在做什么?我回来后都没见到过他。” 主母笑容不变,颔首道,“好孩子,有孝心,你爹在外执行的任务,不便透露。 你若是不放心,一年内修炼到凝神后期,可以自己去找他.” “一年.”花青霜沉吟,最终,还是接过了玉简。 “多谢主母厚爱。” 离开大殿,回到别院,花青霜立即启动了所有防护阵法。 她取出与赵无羁相连的远距离传音玉符。 催动之后,玉佩毫无反应。 “距离太远了” 花青霜眼神微沉。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花神引月诀》玉简。 思索再三,她没有迅速神识接触去学。 窗外,暮色渐沉。 花青霜望向远方连绵的宫殿群,那里灯火通明,却反让她感到没有凛寒的寒月峰那般温暖。 “无羁.” 她无意识地轻唤这个名字。 若有这聪慧的弟子在,定能看出某些蹊跷。 但现在. 花青霜深吸一口气,取出那瓶玉髓灵液,倒出一滴在掌心。 灵液晶莹剔透,释放出强烈的灵性浓度。 她心中一动。 张口吐出一颗金色虫茧。 这是赵无羁为她和严岚炼制的食灵虫王,可模拟血脉咒。 此时虫王从体内吐出,感应到她的心意,立即张口,将玉髓灵液吞了部分。 花青霜见并无异常,这才放心服下纯净的灵液,开始运转玄冰诀。 修炼间隙,她脑海中倒映出那画像内几乎与她一模一样的先祖容颜。 “花玉.” 花青霜轻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再度浮现出,主母看她的眼神。 石屏崖。 此地位于玄、乾、云三国交界边境。 山崖云雾如龙蛇盘绕。 此时山巅平台之上,各大洞天洞主分列石台坐席之间,气氛肃杀,各怀鬼胎重商天南条约。 无上洞主柏成觞端坐一侧,手中把玩“玄天印”,目光如渊,看上去仿佛并未受伤,正听着众人激烈争论。 此刻,炎灵洞主赤发如火,法袍环绕九道火纹,拍案怒喝,“你们琳琅洞天勾结玄明王朝,害我炎灵弟子折损大半! 今日还想占着这几个资源点不让?那这天南条约,就没有重商的必要了。” 玄霄洞主面容阴鸷,阴笑附和:“严岚,你琳琅洞天与王朝修士不清不楚,残害这么多人,莫非真以为,靠一个引气小辈救下一些人,就能蒙混过关?” 白骨洞主颈挂一串人骨念珠,沙哑开口:“何必废话?待老夫施以白骨教手段,直接逼供这小辈,自然知晓玄明王朝的阴谋!” “逼供!?” 严岚不屑冷笑,“就凭你白骨洞主卫鼎,也想逼供我琳琅洞天峰主?你有那个实力吗?” 她话锋陡然一转,赤眸如火扫向其他洞主,“我琳琅洞天与青冥洞天一样,都是受害者。 玄明王朝与钟奎密谋之事,那是上一代的决策,与我们这一代无关,甚至我们洞天的弟子,也是受害者。” “笑话!”玄霄洞主怒斥,“莫非以为换个洞主,就能撇清所有恩怨?” 严岚目光眯起危险弧度,“看来.你们今日不是带着诚意重商天南条约的,而是商议怎么对付我琳琅洞天?怎么?” 她红唇掀起讥诮弧度,看向无上洞主,“柏洞主看来是伤势好了,有自信了?你们就算能对付本座,莫非也有信心对付玄明王朝?” 玄霄洞主冷硬道,“不必搬出玄明王朝来恐吓,大荒很大,明朝之后,大荒化为九州百国。 玄明王朝在整个北云狄州,也只是中等偏上的位置罢了。 便是那王家,也不过是祖上背叛项王的鼠辈,靠夺人血脉头颅才发迹,还要受麒麟剑宗的牵制。 麒麟剑宗的金丹剑仙老祖陈斐,号称北云第一修,何等威名?” “哦?” 严岚轻笑,“莫非玄霄洞天背后,也有不小的势力?而且玄霄洞主你已经调查清楚,那不如你帮帮忙,向那麒麟剑宗告一状,给王家找找麻烦.” 玄霄洞主顿时眼神一沉。 若是王家真这么容易对付,靠嘴皮子告状就能解决,岂会昌盛至今。 “严洞主” 炎灵老祖眼帘微亸冷道,“无论你是如何想的,你们琳琅洞天的罪行的确是罄竹难书。 你们花洞主都已离开洞天,前往了玄明,这是逃不脱的干系。” 他沉声道,“天南不欢迎你们这种破坏规矩的势力,重商天南条约,就是要你琳琅洞天做出让步,将资源点全都让出。” 严岚身上猛然爆发强横灵威与烈焰,起身冷道,“本座不让又如何?你炎灵洞天也是外来势力,还没资格在天南指手画脚。” 此言一出,顿时剑拔弩张。 赵无羁在此时突然站出,作揖笑道,“诸位洞主何必如此咄咄相逼,非要我琳琅洞天让出资源点? 不如诸位一起将各家资源点分享出来,以后我们各家各取所需,互通往来,岂不是更好?” “嗯?”无上洞主柏成觞眼神微沉,看向赵无羁喝道,“小子,退下!” 赵无羁瞥了一眼柏成觞,充耳不闻,正要继续说话。 白骨洞主突然在此时暴起,骨鞭如毒龙直取赵无羁咽喉:“区区引气小辈,也配列席说话?目无尊长!先接本座三鞭!” “放肆!” 赵无羁眼神微冷,袖袍翻卷,白骨鞭陡然竟凭空消失,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横的凝神灵威。 “什么!你,你竟也是凝神境?” 白骨洞主顿时面色巨变,只觉竟诡异的突然失去了法器的联系,心头骇然。 其他三个洞主亦是惊愕于赵无羁突然爆发出的实力,尚未回神之时。 却见崖外云海中,忽有阵阵狂风呼啸,伴随强横灵波临近。 青冥洞天的飞舟正快速逼近。 船头之上,古修道士和将军二人负手而立,灵威赫赫逼人。 无上洞主等人见状尽皆色变。 “严岚,你琳琅洞天竟还和古修黄裳合作?”炎灵老祖惊怒暴喝。 严岚突然哈哈大笑,红衣似火,气势威仪惊人,“真是笑话,古修要来,莫非还由本座决定不成?” 她陡然传音赵无羁,“无羁!本座早就料到这几个老鬼不老实,杀!你先突出重围,不要恋战!” 话音方落,她陡然调动九转混元枪,率先对威胁最大的玄霄洞主发起袭击。 “小辈!还我法器!” 这时,白骨洞主卫鼎怒喝如雷,枯瘦手掌掐诀之间。 骤然化作森白骨爪,五道幽绿鬼火缠绕指尖,所过之处空气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那骨爪迎风便涨至磨盘大小,爪缝间萦绕的腥臭血气凝成七张扭曲鬼面,发出刺耳尖啸。 赫然是融入了七名引气后期修士的怨魂! 骨爪撕向赵无羁的刹那,卫鼎袖中暗掐“丧魂印”。 三根无形骨针自天灵盖悄然升起,针体缠绕着灰白尸气。 针尖各挑着一盏燃魂灯,正是其成名绝技“三阴戮神针”。 “你初入凝神,老夫作为长辈,就教教你怎么用神识!” 卫鼎眼底闪过狞笑。 就在爪影即将触及赵无羁面门刹那,三根了阴戮神针突然消失。 化作神识攻击直刺赵无羁。 “雕虫小技,鞭子还给你!” 赵无羁袖袍一甩,壶天空间裂开缝隙。 那白骨鞭刚飞出半截,突然“嗡”地剧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龙形血纹,赫然是被诸多食灵虫王啃噬得不成形态。 “嗤!” 血纹骨鞭如毒蛇反噬,竟调头抽向骨爪。 老魔仓皇掐诀欲控,却见鞭梢突然炸开,数十只暗金虫王振翅扑来,口器开合间竟将打来的骨爪都啃得“滋滋”作响! “蛊虫!?”白骨洞主惊愕之时。 赵无羁眉心金芒暴涨,新生神识竟凝成三柄缠绕血色煞纹的短剑。 “叮!” 三根阴戮神针撞上他眉心激射出的剑影,燃魂灯当场爆碎,如雪遇烈阳消融。 “灭!” 赵无羁双眸血光一闪。 血色煞剑般的神识快速激射而去,三针如遭雷击炸裂。 血煞剑瞬间激射向白骨洞主的识海之内,直逼其神念核心。 煞剑般的神识中,突然迸发一缕浊黄气息,正是一丝天道劫浊。 “啊!!!”白骨洞主卫鼎突然抱头惨叫,七窍喷出黑血。 颈间人骨念珠“噼啪”炸碎十二颗,替他挡下神识中的致命一击。 这老魔踉跄暴退间,识海已如沸水翻腾,那些浊黄气息正在污染他的神识根基! “什么?刚成凝神境,神识就这么强大?” 一旁的炎灵老祖瞳孔骤缩。 他清晰看到卫鼎白发间突然浮现的灰败之色。 “这小子!!” 无上洞主手中玄天印“嗡”地一颤,眼瞳皱缩,正欲出手相助。 试探赵无羁这第一暗桩为何失控。 云海中灵舟却已飞来,突然传来一声金铁交鸣般的低喝:“杀!!” “轰!” 古修将军的断枪如血色雷霆劈落。 无上洞主色变,立即祭起玄天印。 ‘铛’地一声爆响,无上印灵光激烈爆闪,被砸得倒飞而出,将山头岩石都砸得崩裂。 古修道士袖中同时飞出七道缚灵索,每道锁链上都刻着北宋年间的镇魔符文,眨眼便结成天罗地网,封锁向脸色难看的炎灵老祖。 赵无羁岂会错过此等良机。 寒魄飞剑铮然出鞘,剑锋未至,凛冽剑气已在地面犁出十丈冰痕,直逼白骨洞主。 白骨洞主仓皇拍出三具替身骨傀,真身化作灰雾遁逃。 只听“咔嚓”连响,三具骨傀瞬间冻成冰雕。 “混账啊!” 卫鼎惊怒交加,正要施展压箱底的白骨魔功,忽觉识海震荡。 一股猛烈的神识和阴魂操控感的,陡然袭来。 “不!!”. 192:魂控洞主,承露天师(月票加更32/32) “啊!!” 在赵无羁的神识入侵下,白骨洞主卫鼎抱头惨嚎,身影快速坠落向下方的山林。 他七窍中渗出的黑血在枯槁面容上蜿蜒如蚯蚓,踉跄撞断下方三棵古松,才勉强停稳。 此时,识海中翻腾的劫浊气息宛如附骨之疽,将神念核心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卫洞主何必挣扎?” 赵无羁身影‘嗖’的化风踏叶而来。 “小子,你太咄咄逼人!” 卫修士狰狞回首,蓦地喷出本命精血,三百根万骨噬魂针顿时暴涨飞出。 每根骨针表面浮现出痛苦扭曲的人脸,针尖激射时带起鬼哭般的音爆。 最前排的七根主针更是幻化成婴孩手臂,指爪间缠绕着腥臭的幽冥鬼火。 “雕虫小技!” 赵无羁紫袍下剑指引出,瞬间寒魄飞剑化作七十二道剑丝如游鱼环绕,暗合周天星斗排列。 每道剑丝尾端都拖曳着极寒的霜痕。 在空中织就一张不断收缩的剑网。 随手布置冰河剑阵! “叮叮叮!”剑丝与骨针相撞竟发出玉磬般的脆响。 被弹飞的骨针将周围古树蚀出碗口大的空洞。 而拦截成功的剑丝则瞬间冻结方圆十多丈,在两人之间筑起晶莹的冰晶幕网。 “小辈去死!” 卫鼎眼见噬魂针都无用,怒喝暴起,颈间剩余的人骨念珠齐齐炸裂。 漫天骨粉中骤然凝出十八具血骷髅,每具骷髅眼窝都跳动着幽绿鬼火,幽魂阵阵,结阵扑向赵无羁,引动阴风呼号。 赵无羁不闪不避,骤然掐诀的刹那,双眸幽光大盛,阴风卷起护身。 通幽震慑!! 血骷髅尚未近身,便被震得“砰砰”炸成团团磷火爆开。 “嗖!” 七十二道冰魄剑丝骤然收束。 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璀璨的冰晶大网,瞬间笼罩白骨洞主。 每一道剑丝都泛着幽蓝寒光,细如发丝却重若千钧。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冻结出细密的霜纹。 白骨洞主体外白骨盾霎时被冰晶切割,寸寸崩裂。 他身形猛然一滞,被蔓延的玄冰一寸寸攀附而上,枯瘦如柴的躯体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剔透冰壳。 “杀你容易,擒下你,倒是要费些手脚。” 赵无羁袖中暗掐符水术。 一团清水霎时虚空画通幽符箓,悄无声息混入磷火,如水雾弥散,顺着卫鼎呼吸钻入鼻腔。 “你!”卫鼎突然身躯一僵,捂住咽喉,只觉喉管里似有千万蚂蚁爬向脑髓。 他双眸锃亮,疯狂掐诀想要逼出异物。 却见赵无羁剑指一点:“通幽借道,符水为媒!起!” “咔嚓!” 卫鼎惨叫一声,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反折,白骨刺破皮肉捅向自己心窝。 这老魔顿时惊怒交加,左手急忙按住右臂。 两股力量在体内对冲,震得身上悬挂的骨铃‘叮当’作响。 “好好享受吧” 赵无羁轻笑一声,突然甩袖飞出三只食灵虫王。 虫甲上的血色符箓在阳光下泛着妖异光泽,却是他用符水术在血池中浸泡过的特殊个体。 这种虫王乃是他效仿血脉咒制作而出。 虽无法真正达到血脉咒那样的效果,但却可以配合通幽符丹加强操控阴魂。 “嗡嗡!!” 卫鼎目眦欲裂,眼看着虫王钻入自己七窍。 顺着血脉直扑心窍,沿途血管纷纷鼓起蚯蚓状的凸起。 当它钻入心脏瞬间,整颗心脏突然在胸腔里剧烈抽搐。 泵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混着虫卵的黑色浆液。 “呃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顿时响起。 最后的防线也被迅速攻克,体内符水画出的通幽符迅速化成无数符文蔓延,包裹住他的阴魂,形成道道符文锁链,将他的阴魂强行束缚。 “矗隆!!” 山上突然传来震天巨响。 严岚的炎阳轮与玄霄洞主的星光剑对撞,爆发的灵压将山崖巨石都削成齑粉。 赵无羁神识扫过战场。 见古修将军的断枪正将无上洞主柏成觞打得吐血。 他立即并指抹过白骨洞主的卫鼎眉心:“收!” 一缕浊黄气息从卫鼎天灵盖抽离的刹那,老魔浑身剧颤。 此刻他识海内已遭受了重创,身上的伤势就更不提了。 赵无羁淡淡笑道,“别怕,活着的你对我才更有用。 身为一个大夫,我先给你疗伤!” 他掐诀之间,施展医药术,迅速将白骨洞主身上的伤势恢复。 白骨洞主眼神急剧波动,被束缚的阴魂终于开始恐惧。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将白骨洞主的皮肉伤恢复后,对方的神识包括神念核心遭受的创伤,却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他当即挥袖,让对方先撤走自己去疗伤,以后他自会找上门。 “是!” 白骨洞主卫鼎领命之后,驾起遁光迅速离去。 “灵力损耗还在承受范围.” 赵无羁感受了一番灵力消耗。 当即调动壶天空间内的灵气为自己快速补充恢复。 这也是他的优势。 在外界无灵环境中,可以吸一波壶天空间内的灵气恢复,像是与置身洞天内一般。 只不过事后最好为壶天空间补充灵气,防止影响其发展。 “嗖!” 赵无羁化作剑光冲天而起。 迅速直奔上方战场。 寒魄飞剑在空中迸发出道道银光,如同银练一般,激起了一片雪白光芒,似夭矫龙蛇,直刺正与严岚缠斗的玄霄洞主后心。 “柏道友小心!” 炎灵老祖的赤焰火龙突然横空拦截。 赵无羁冷笑,挥袖之间,壶天空间骤然展开。 火龙一头扎进二十丈虚空,再出现时竟调头撞向无上洞主。 这闪瞬之间的动作,看上去就像是赵无羁一挥衣袖,火龙便改变了方向倒卷而去。 “什么鬼东西?!” 无上洞主仓皇闪避,体外防护的法器玄天印顿时被火龙轰开,法袍都瞬间焦黑一片。 ‘呛’地一声,幽影飞剑则被古修道士的缚灵索趁机缠住。 他惊怒看向赵无羁,却见这个曾经的“暗桩”再度调动寒霜飞剑杀来。 “走!” 炎灵老祖突然捏碎一枚火遁珠,身形化作流火,拼着火躯被古修将军一枪洞穿,刹那如飞火流逝。 玄霄洞主见状咬牙喷出精血,星光剑爆发出刺目强光,借着众人目眩的间隙化作虹光遁走。 无上洞主见状,亦是果断就要遁走。 “哪里走!” 严岚赤眸如焰,炎阳轮骤然分裂成九道火环,如锁链般缠绕向无上洞主。 火环表面浮现上古篆文“封”字,赫然是融入了封镇之力。 赵无羁同时神识如潮袭出。 双核神识凝成两柄血色煞剑,一左一右刺向柏成觞,瞬间与对方的神识对碰一起。 柏成觞顿时闷哼一声,感觉脑海一阵腐蚀般的剧痛,陡然发出一声狂怒长啸。 “你们逼我的!” “咔咔”,玄天印陡然膨胀,表面浮现道道惊人的裂痕,裂痕中闪烁出刺目的灵光,印底“无上”二字迸发刺目血光,狠狠砸向众人。 竟是直接自爆本命法宝! “轰!!!” 狂暴的灵压将方圆数十丈的岩石碾成齑粉,炎阳火环被炸得倒飞开来。 古修将军的断枪亦被气浪掀偏三寸,擦着柏成觞脖颈划过,带起一蓬血雾。 趁此间隙,柏成觞幽影剑将残躯一裹,同时捏碎袖中一张紫金符箓。 符纸燃烧的刹那,灵光流转如银河倒悬,瞬间将他身影笼罩,刹那远遁而去。 “玄天遁虚符?!” 严岚瞳孔骤缩低呼,迅速召回炎阳轮。 “竟是传闻中天师道分支玄天宗的镇派神符,三百年前玄天宗覆灭后,此符早已绝迹人间。” 古修道士惊奇收起缚灵索,枯瘦面庞首次浮现凝重。 能拿出这等覆灭的上古大派遗宝,无上洞天背后恐怕也是另有隐秘。 “天师道分支玄天宗?” 赵无羁收回震颤的寒魄剑,神识扫过残留的灵气波动痕迹,心头暗凛。 这符箓遁速,远超普通遁术。 无上洞天竟能得到这等上古大派的东西,莫非是在哪里挖掘到了天师道的支脉传承? 他脑海不由想到了昔日找到的无上教圣器【玄星云纹碗】。 那碗中记载的讯息‘吞三光以炼形,摄六气而化精,成无上法’ 虽通篇看下来只是表层含义,但毕竟是涉及到炼日月星三光的意味。 倒是有些类似传闻中汉武帝时期建造的章宫承露盘,试图通过器物沟通天地精华。 “天师道虽形成于东汉末年,但创始人张道陵曾入蜀地炼“九天神丹”,其丹道思想可能受到汉武帝时期李少君、栾大等方士的影响。” 赵无羁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丹经古籍中记载的讯息。 “.且天师道“斋醮科仪”中法坛、符箓的媒介作用,与承露盘象征的“天人感应”思想原理相似” “无羁,没事吧?我不是让你先走,怎么又杀回来了?那白骨洞主可伤着你了” 这时,严岚的声音传来,将赵无羁的思绪拉回。 “哦,师伯,我无碍.” 赵无羁看向红衣似火的严岚,忙微笑摇头,“白骨洞主已经被我打跑了,这老家伙毕竟也只是凝神境初期的实力,胆子也小!” 严岚闻言松口气,蹙眉道,“你呀,还是太冒险了,不过首战能击败白骨洞主,你也的确算是天赋异禀!” 她难得夸赞了一句,又环顾四周道,“可惜这些老家伙都太奸猾,见势不妙一个逃的比一个快!” “毕竟都是修炼了百年的人物。” 赵无羁叹一声。 不过,他方才的神识已是命中柏成觞。 以他的神识中所蕴含的那一丝天道劫浊之力,柏成觞纵是能扛下来,也有得受的。 “回头找上白骨洞主,联合知夏,里应外合,再去无上洞天看看,将这柏成觞也收服.” 赵无羁揉了揉眉心,目光又不由看向竟已和严岚交流起来的古修道士,心中奇异。 “师伯什么时候,竟和黄裳手下的这两个古修建立关系了?似乎这次还早有准备,联合起来了?” “严洞主我们此次已完成了任务,也表达了我们大人的诚意,至于那张嗣尘.” 古修道士浑浊的目光扫了眼赵无羁,平淡道,“若是他卷土重来,为难琳琅洞天,我家大人也会照拂一二。” 古修将军沉声道,“接下来该是你表现诚意的时刻,否则大人也不会给你参阅《万寿道藏》。” “什么?”赵无羁一惊,看向严岚道,“师伯,你和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 ps:末法天地九州地图 193~194:黄庭内景,金丹难成,晋升洞主,天南变(二合一求订) “无羁,你都已经凝神境了,师伯若是还不努力,只怕非但要被花师妹甩开,可能还要被你赶超.” 严岚突然传音赵无羁,一身绛红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道。 “你可知《黄庭内经》中记载的''内景炼神术''?” “黄庭内经?”赵无羁一怔。 这内经中的内景经古籍手抄本,他当然是看过的。 但那只是大致讲述基本道理的古籍,却并没有记录任何功法或术法的修炼法门。 就好比一种丹药功能的‘介绍书’,却没有‘炼制丹方’。 严岚继续传音道,“这末法之世灵气枯竭,常人凝结凝神都已是千难万难。 如我等紫光绝顶灵资,在曾经灵气昌盛时,很容易就能修炼到金丹。 但如今,按常理非常难以凝练金丹。 可黄裳手中这部道藏,却记载了开辟体内黄庭秘境的古法” “严洞主!” 就在这时,古修道士突然打断二人传音交流。 “莫要坏了规矩,我们大人只是和你达成了合作协议。” 严岚闻言微微颔首,看向道士和将军道,“此番多谢二位相助,你们可以回禀你家大人,待我处置妥当琳琅洞天的诸多事宜后,便会前往东海夷州。” “好!” 两名古修很是干脆,对严岚作揖行礼过后。 看了眼赵无羁,微微颔首以示尊重,随后驾驭灵舟而去。 “古修就是大气啊,两个人出行还要搭乘灵舟,这得损耗多少源晶? 看来是曾经宋朝时期的出行习惯还没扭转过来” 赵无羁目送两个古修离去,心中感慨。 方才这两人还特地对他颔首致意,倒是令他感到了额外的尊重。 若是没突破凝神境之前,估计都不会瞟他一眼。 严岚绛红法袍在风中翻卷,如一团燃烧的赤焰,目送两名古修远去,眸中映着云海翻涌,似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她转身看向赵无羁,语气低沉而凝重: “无羁,如今末法之世,能存于世的四级灵脉极其少见” 她眉眼略显疲惫道,“像王家这等北云狄州的修仙大族,尚能以秘阵封存部分四级灵脉,但那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这些灵脉,皆是他们祖上元婴老祖拼死抵抗末法,以血祭、封禁等邪异手段强行留下的传承……莫说外人,便是族内旁支,也休想染指分毫!” 赵无羁负手而立,闻言眸光微沉。 “师伯的意思是……即便有三级灵脉,也难成金丹?” 严岚嗤笑:“三级灵脉?呵……纯度勉强是够。 但如今哪个洞天不是将灵脉视作命根子?莫说借你突破,便是多吸一口灵气,都要跟你拼命!” 她袖袍一挥,语气渐冷。 “这世道……早已不是‘有缘者得之’,而是‘有势者夺之’!” 赵无羁闻言,也是不禁颔首。 各个如今还存留延续的修仙势力,自己都嫌自家灵脉不够用。 像宝贝疙瘩一样保护起来,想方设法延缓枯竭。 又岂会借给外人大肆吸收灵气突破? 便是要用,也是留给自家极其有潜力,有突破把握的子弟使用,巩固势力的传承和对外威慑。 琳琅洞天,如今仅有两条一级灵脉,勉强够供给两个凝神初期修士使用。 严岚已经是凝神中期,和他一起挤在琳琅洞天蹲着也能勉强维持,龟速提升。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想要修炼到金丹期,以如今洞天一级灵脉的灵气纯度,根本就没可能。 但想到古修黄裳,赵无羁仍是忍不住劝道,“师伯所言确有道理只是那黄裳毕竟是千年前的老怪物,手段诡谲难测。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末法之世,资源紧缺,连《黄庭经》真本都碎成了残篇。不少已毁于历史长河中.” 严岚斜睨赵无羁一眼,“这种世道,求安稳的结果就是不进则退,未来只有被更强者当柴薪吞食,或者坐以待毙。 你觉得师伯是坐以待毙之人吗?” 赵无羁顿时哑然。 “黄裳也有他的需求,他的状态不对.” 严岚负手摇头道,“千年前,他可能已修成元婴,却察觉宋朝末期灵气开始衰退,难以突破不说,甚至境界都出现不稳,因此才决然自我封印。 否则哪怕是修炼成半人半傀的状态,也根本不可能存活至今。 但他却还没熬到卦算中灵气复苏的时期,就被意外惊醒了.” 她话语一顿,“如今他搜肠刮肚找补的,不过是当年随手埋下的几枚闲棋用以恢复实力,延续寿命。 但如今的天地相较宋朝时期,早已沧海桑田,哪还是千年前的景象? 这些半人半傀的老古董,如今连踏出封印之地都需小心翼翼,自然要找些跑腿的.” “没想到,黄裳曾经就修炼出了元婴看来如今是随着末法,实力境界跌落了” 赵无羁感慨。 严岚振袖哼道,“我若生在宋朝,我也能元婴,只要资源管够,灵脉丰沃,凝成元婴不过等闲” 赵无羁顿时语塞。 仔细一想,的确也没毛病。 以严岚紫光绝顶的灵资,放在灵气昌盛时代,那也是各派真传甚至道子的标准来栽培,修成元婴的概率很大。 但放在当世末法,却是证就金丹都需拼死拼活很费劲。 甚至不说严岚,便是张嗣尘等人,又何尝不是? 生错了时代。 “走吧,先回去,这次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未来至少十多年琳琅洞天的环境是安全的,仅有一个张嗣尘是威胁.” 严岚拂袖转身,道,“不过你如今也已凝神境了,黄裳也答应过我,张嗣尘若是卷土重来,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我现在可以放心将琳琅洞天交到你手上.” “师伯.”赵无羁抬眸。 严岚忽而侧首,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怎么?你这副表情,莫非觉得师伯不该走?” 她手指轻点赵无羁胸膛,力道不轻不重:“花青霜都跑去玄明王朝了,师伯若再不走,难道要和你在这浅洼里互相拖累,一辈子困在凝神境?” 严岚摇头,“以后你也会走,但琳琅洞天你也需要交给一个稳妥的人掌管,不可任其荒废。 末法之世,这就是最后的一点底蕴,哪怕资源是差了些,但却也是一条退路.” 赵无羁听着严岚教导经验,颔首表示认可。 琳琅洞天虽只有两条一级灵脉,却也是末法之世难得的资源,是一个避风港。 万一哪天在外受到重创,总得回到这个避风港养伤恢复,东山再起。 否则在外面全是无灵环境,有资源的地方早被强大势力占据,如何蛰伏恢复,谈何东山再起? “不过.待以后我的壶天空间扩大到数千丈范围,也不是不能直接带走洞天灵脉,那也就不必枯守一个地方了” 赵无羁心想着。 严岚此时道,“师伯再跟你说说,那《黄庭经》在人体内辟黄庭秘境的玄妙之处。 这就是我与那黄裳合作的原由,若能得到此法,无需太多资源,也能迅速证就金丹。 只是底蕴会比寻常金丹浅薄,需要后续再寻找更多资源弥补底蕴,但那也比凝神境时从容多了.” “哦?” 赵无羁来了兴致,与严岚一起联袂飞行,嗅着身旁师伯身上传来的馥郁香味,道,“方才那两个古修不是说不能透露” “你这呆子。” 严岚风情万种的白了一眼,“现在他俩又不在,师伯告诉你又如何?你还想不想听?” “听,师伯快讲.” 严岚轻哼一声,娓娓道来,“传统修仙依赖天地灵气,但末法时代灵气稀薄,修士难以突破。 《黄庭经》中另辟蹊径,认为“人身即宇宙”,只要开发自身潜能,仍可成道” “这,倒是与武道人仙一脉有些相似,都主张人体小宇宙的修行.”赵无羁心中一动,继续倾听。 “此法通过内观存思激活人体潜能。 构建体内小宇宙,也即是‘黄庭秘境’。 此秘境便如独立小世界,不受外界灵气枯竭影响。 修士可在体内模拟天道运行,凭自身精、气、神自生自化,使金丹自然凝结而出” “此法.”赵无羁眸中精芒一闪。 这种秘境修炼法,似乎很适合他用来修炼壶天空间。 将壶天空间就当作一个黄庭秘境来修炼,是否也能凝结出金丹? 甚至多开辟一个秘境,多一个金丹? 他思维发散时,又听严岚叹道,“可惜,这种方式凝结的金丹,受限于人体自身底蕴差,凝结出的金丹也是很小的金丹。 若说正常金丹,在观想中初始是鸽子蛋大小。 这种自身在黄庭秘境凝结的金丹,可能就只有黄豆大小,法力和底蕴差距很大” “黄豆对比鸽子蛋?”赵无羁诧异,“那差距得有数十倍了。” “不错!” 严岚颔首,“但终究也是金丹,拥有金丹之力,发生了质变,且速成,唯一差的就是底蕴。 而底蕴,却可以再通过搜罗资源来提升,快速壮大金丹。 至少在那种拥有金丹之力的状态下,再去搜罗资源,可比凝神境时要轻松安全很多.” “原来是先上车再买票的策略.甚至可以先买站票,多赚点钱再买坐票.至少比跑步赶路的人快。” 赵无羁颔首,逐渐理解了严岚的思路,脑海中灵光乍现。 “人体内开辟黄庭秘境,终究受限于肉身桎梏,精气神难以支撑大丹凝结.但若是将壶天空间炼作秘境” 他手指轻抚袖口,神识扫过二十丈方圆的小天地。 “此空间可纳山川灵脉,若以《黄庭经》秘法祭炼,凝结出的金丹” 思绪未毕,耳畔忽闻衣袂翻飞之声。 “待师伯觅得此法,真的证就了金丹后,届时也可背着黄裳,偷偷将此法传给你.” 严岚衣袍在风中猎猎,回眸轻笑道,“就当是你不辞劳苦给师伯施针的回报.” “多谢师伯,东海夷州凶险莫测,师伯之后也务必小心。” 赵无羁心中一暖,忙作揖感激。 这严师伯尽管如花峰主所言,性子偏激凶横,做事狠辣甚至不择手段,但对他还是没话说的。 二人很快飞回琳琅洞天。 此后几日,琳琅洞天再度经历权力更迭交替。 在严岚的力挺下,赵无羁被选为洞主,履行洞主之职。 其突破凝神境的消息,也是如飓风般在洞天内传开。 一时间对此结果,也是根本无人质疑,皆表示信服遵从。 修仙界终究是实力修为说话。 赵无羁既然突破了凝神境,直接当选洞主自然是没问题。 若是换作曾经,估计还会有些被惑心咒荼毒的长老表示质疑。 但过去一年里,连龙脉都是由赵无羁续好的,这份天大的功劳就是无人反驳的资历。 只要带领洞天向好发展,不会有任何人质疑。 三日后,待赵无羁彻底熟悉权柄运转,严岚便于深夜悄然离去,仅留一枚传音玉符置于洞主殿案头。 玉符中寥寥数语,嘱赵无羁谨守洞天根基。 待她寻得《黄庭经》秘境之法后,再议后路。 “师伯也走了,走得这么急,都没让我为其扎最后一针.” “如今我实力勉强是有了,地位吧,看似是洞主,实则也是尴尬,受玄明王朝的钳制. 至于名气,那就更是名不见经传了.” 琳琅主峰,八角楼内,赵无羁身穿一袭玄色洞主法袍,坐在洞主桌案旁,看着眼前铺展开的大荒九州地图盘算着。 “名不见经传好啊,低调才是末世生存之法,没人惦记着” 他摩挲着地图,指尖在天南的位置轻轻一顿,又缓缓滑向北云狄州的方向,微微摇头。 太远了。 他本想着什么时候去玄明王朝串串门,可这距离就颇为费时费灵气。 “还是先将天南的局面掌控在手,将资源统筹够了再说.” 赵无羁闭目凝神,掐诀以嫁梦术感应了一番白骨洞主的状态,不由嘴角掀起一丝微笑。 这白骨洞主的阴魂近几日都在极力挣扎,但又如何能挣脱得了他的操控。 不得不遵循他的命令,恢复神念核心,等待他的召唤启用。 他拿出与南知夏联系的传音玉符,神识发过去一段讯息。 近来,他时而联系南知夏,嘱咐对方注意安全,最好是离开无上洞天一段时间。 毕竟无上洞主柏成觞已被他击伤。 若是对方怀疑,当初南知夏给他服用惑心丹药的环节出了问题,迁怒知夏,兴师问罪起来,南知夏就可能会有危险。 所幸南知夏早在四个月前就已突破到了引气后期。 过去一年间也依照他的嘱咐,使用改良版本通幽符丹,控制了不少洞天内的弟子成为心腹,将无上洞天挖出了一个缺口。 如今是万事俱备,只等东风。 “解决无上洞主柏成觞,就可直接扶持知夏坐稳无上洞主的位置。 届时无上洞天若是真得到过天师道支脉玄天宗的某些传承,那也是我的.” 赵无羁收摄念头,一甩衣袖。 道道阵旗从壶天空间内飞出,分布四周。 掐诀之间布成聚灵阵。 他盘坐于聚灵阵中央,开始吸收八方源源不断涌来的灵脉灵气,导入经脉。 然而,两个时辰后。 赵无羁周身灵气如雾缭绕,却驳杂不纯,宛如浑浊溪流。 神识内视之下,那些新凝练的灵力却如掺了砂砾的金粉,在丹田内沉浮不定。 始终难以与识海中的双核神识彻底相融。 “果然如此.” 他睁开双眼,暗叹,这是灵力纯度不足的征兆。 昔日引气期时,凭借金樽灵酒与醒酒石辅助,一日可凝练三道灵力。 但在引气期修炼都是越往后凝练的灵力越纯净,修炼难度越高。 而今踏入凝神,更是精益求精。 因为修炼出的灵力,需反哺壮大神识。 每一道灵力都需经识海淬炼提纯,方可凝练出神识。 这就对凝练出的灵力浓度要求很高。 一级灵脉的驳杂灵气,曾经引气期修炼还够用。 如今凝神境修炼,可能他需要耗费整日功夫才能炼出一道合格灵力,反哺孕育出一丝神识。 按此推算,若要突破至凝神中期,排除每日其他的活动或偶尔外出的时间,至少需枯坐十多年! “末法之世,浅洼难养真龙我之前还以为师伯是危言耸听,现在自己修炼,才真正感受到艰难啊.” 赵无羁凝视丹田中碎金般的灵力,心中感慨。 一级灵脉的灵力纯度不够,便如同用浑浊之水酿酒,纵有上等灵谷,也难酿出醇香佳酿。 修士需耗费大量时间,将驳杂灵气反复提纯,才能凝练出一缕精纯灵力。 而这提纯后的灵力,还需反哺壮大神识,日积月累,直至精气神三者皆至巅峰,方能融于一炉,凝练出至纯金丹。 可若灵力不纯,连反哺神识都难,又谈何凝丹? 我凭借导引术,加上金樽灵酒与醒酒石辅助,修炼速度已远超师伯和峰主,可即便如此,按部就班地修炼,至少也要十多年才能突破” 他微微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难怪师伯和峰主在琳琅洞天,根本看不到证道金丹的希望” 末法之世,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收摄心神,再度闭目凝神,掐诀运转导引术,周身灵气如涓涓细流,缓缓汇入经脉。 五个时辰过去,窗外天色已由暮转夜。 赵无羁终于睁开双眼,眸中灵光一闪而逝。 “呼——” 他长舒一口气,指尖轻点眉心。 一缕精纯灵力如银丝般游入丹田虚丹之内,而后反哺识海,壮大了一丝神识。 整个过程,宛如酿酒时的蒸馏提纯,反复淬炼,方能得一丝精华。 “太慢了” 他起身拂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寒月峰上清冷的月色,眸光深邃如渊。 忽觉腰间传音玉符微微震动,一缕灵光流转。 南知夏的声音自其中传来,带着几分谨慎与关切: “无羁,我已听你的离开无上洞天,暂避于云梦江底的一处隐秘水府。 近日心腹来报,柏成觞似有伤势在身,却仍频繁调动弟子,似在暗中布置什么……此人狡诈多端,城府极深,你若欲对无上洞天出手,务必慎之又慎!” 赵无羁眉头微蹙,沉吟思索,“柏成觞……他在防备什么?” 他眸光微闪,随即掐诀传音,语气沉稳而冷静: “.知夏,让你的人多加留意,尤其是与‘玄天宗’有关的线索。” 这时,他感应到,白骨洞主卫鼎的阴魂也传来波动。 通过嫁梦术观察,对方的神念核心已恢复八成。 “十年太久了。” 寒魄飞剑倏然飞出,在殿内划出一道冰痕。 赵无羁手指抚过剑锋,眸光熠熠:“天南诸洞天的灵脉,该换个主人了。“ 他起身,收起周遭阵旗,走出主峰八角楼。 踏空而行,衣袍在夜风中猎猎翻飞,脚下云雾如流水般散开。 很快返回寒月峰。 神识扫过寒月峰熟悉的药圃,见灵草在月光下泛着莹莹微光,生机盎然,不由微微颔首。 见小玥正蜷在洞府内的藤椅上酣睡,手中还攥着半卷《百草经》,不由摇头失笑。 “这丫头……” 他摇头失笑,飘然落地,袖袍轻拂,带起一缕清风。 “嘎——” 雄霸扑棱着翅膀飞来,歪着脑袋盯着他,喉咙里刚挤出一声怪叫,便被赵无羁一记眼神制止。 “嘘。” 他飘然落地,指尖轻点小玥眉心。 一缕精纯灵力渡入其经脉,导引术悄然运转,助她梳理体内驳杂气息。 少女丹田内三道灵力如溪流汇川,竟自行循周天运转,隐隐有突破引气三重之兆。 “看来最近倒是勤勉,修炼没怎么睡觉” 赵无羁收回手指,目光柔和,又带着几分欣慰。 目光扫过药圃中摇曳的月露草。 这些灵植叶脉已泛起金线,正是炼制玉髓丹的主材。 他并指如刀,青光闪过处。 “嗤嗤”三十六株灵草齐根而断,被收入袖中壶天。 “收!” 袖口青光暴涨,二十丈壶天空间在面前展开。 甫一踏入,浓郁灵气便扑面而来。 西北角阴,灵泉穴眼喷吐幽蓝雾霭。 灵田上空悬浮的稀释灵液正淅沥落下,滋养着新移植的寒月兰。 “咔咔咔!” 刺耳的啃噬声从空间东南角传来。 两百余只暗金虫王正抱团撕咬一柄战斧。 甲壳上龙鳞随吞噬节奏明灭不定。 那战斧本是一件二级法器,乃是赵无羁在秘境内干掉的白骨洞修士所得。 此刻却如酥饼般被诸多虫王蚕食殆尽,最后一丝灵性化作流光没入虫王口器。 “龙怨丹彻底耗尽后,才从上万食灵虫中,培养出这二百之数的虫王,没了龙怨丹作资粮后,它们竟变异至此” 赵无羁目光一闪,寒魄剑铮然飞出,化作银练斩向虫群。 “铛!” 火星四溅中,为首虫王甲壳仅浮现白痕,反倒被激得振翅暴起,镰刀状前肢张牙舞爪。 “封!” 剑锋急转,极寒剑气瞬间将虫王冻成冰坨。 其余虫群闻声躁动,暗金甲壳下渗出猩红血雾,竟在冰晶中缓慢挣扎。 赵无羁翻掌拿出一株血灵花,震碎后掐诀施展药蛊之术。 血灵花的粉末混合医药术的灵力蔓延过去,令虫群逐渐平静。 “连寒魄剑都难伤这群虫王已成气候了,对凝神境杀伤力也不小,够格被我血炼了。” 他凝视鼎中翻涌的虫群,突然并指划破掌心。 一滴精血坠入虫群,霎时被分食殆尽。 赵无羁再度掐诀,迅速施展符水术画血炼符。 虫王甲壳血纹骤亮,化作诡异符箓,反馈来嗜血的欢愉。 这些变异体只认法器与精血为食。 但同时,也如此被他画下血炼符彻底掌控。 “去。” 赵无羁一拍储物袋,甩袖抛出一面龟纹盾。 虫群如黑云压顶,盾面灵纹以肉眼可见速度黯淡。 三息过后,这件防御法器已千疮百孔,化作废铁坠地。 吞噬完毕的虫王们甲壳泛起金属光泽,显然防御力更强了些。 “若以阵法引导.” 他忽然掐诀施展布阵术,壶天四壁浮现蝌蚪状符文。 两百虫王被无形之力阵力牵引,在灵田上空结成环形。 随着符水术青光洒落,虫群口器中吐出丝状灵液,竟与下方灵植形成共生。 月露草以肉眼可见速度抽枝展叶,反哺的灵性又被虫王吸收。 “果然可行!” 赵无羁眸光骤亮。 这些蛊虫如今当真是妙用无穷了。 若是日后能将它们引入丹田,以虫群吞噬驳杂灵力,再反哺精纯之力…… 岂不是相当于随身携带数个“修炼加速器”? 赵无羁研究了一番后,便再度飞出壶天空间。 “雄霸,该放血了!” 一声低喝,壶天空间内青光一闪,赵无羁已探手抓住那只哀嚎的八哥。 “嘎!霸!” 雄霸扑腾着翅膀,满脸悲愤,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妖兽精血被抽取储存。 “别嚎了,回头多喂你几颗丹药。” 赵无羁随手一抛,将雄霸丢回洞府,随即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奔白骨洞天而去! 白骨洞主卫鼎,如今既已被他掌控。 白骨洞天的资源,也就没有必要浪费在诸多为非作歹的弟子身上了。 这一次,他要先吞白骨,再取无上! 若一切顺利. 琳琅、白骨、无上,三大洞天尽归掌中。 天南半壁,只手可握! 195:拆白骨洞,炼血灵心(月票加更33/33) 云国边界,一处山谷之中,山风呜咽,如泣如诉。 赵无羁飘立于白骨洞天外的山崖上,黑袍猎猎,凝视下方被灰雾笼罩的山谷。 他双手掐诀,周身气息如流水般变幻,导引术“以气换气”的神异施展开来。 “呼!” 一口浊气吐出,他的气息霎时化作森然鬼气。 随后又取出一张得自白骨洞天修士的法器面具,戴在脸上。 面容顿时如蜡般融化重塑,转眼化作一位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的阴鸷老者。 原本清朗的琳琅修士气息,已完全变了模样,与白骨洞天的阴煞氛围完美相融。 “掌控白骨洞天和无上洞天,还是以另一重身份进行,以免暴露后,引起玄明王朝或者其他大势力的注意,直接就能锁定我!” 赵无羁办事稳妥,给自己多叠一层甲,增加一点缓冲空间总是没错的。 这时,一阵骨铃“叮铃”脆响,在寂静的山崖上格外刺耳。 白骨洞主卫鼎的身影出现掠来。 在赵无羁身前作揖鞠躬。 “参见主上!” “走吧,带我去你的洞天看看。” 赵无羁平淡道。 “是!” 白骨洞主立即领路,二人身影鬼魅般飘向谷底。 灰雾自动分开一条通道,露出下方景象。 却见累累白骨堆成山丘,骷髅空洞的眼窝齐齐望向天空。 几具新鲜的女子尸体被倒挂在骨树上,肢体苍白,鲜血滴落,渗入下方刻满符文的血槽。 “这白骨洞天,简直比西游记狮驼岭还要可怖三分.” 赵无羁眉头皱起。 白骨洞主这些年纵容白骨教众作恶,血祭养脉,简直是将末法之世不择手段压榨资源的人性之恶,发挥到了极致。 “恭迎洞主!” 四名身穿骨甲的白骨洞天修士看到飞回的身影,立即跪拜行礼。 却见进入洞天的两侧山壁,竟是由人骨砌成,头骨眼窝中跳动着幽绿鬼火,照亮前路。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 “简直是一座万人冢” 赵无羁神识扫过,发现地底埋藏着更多尸骨,数量之多,令人心惊。 此时,已有一些白骨洞天弟子看到二人身影,纷纷行礼后,揣测赵无羁的身份。 “直接带我去你们洞天的灵脉,然后将你们洞天有价值的搜集的古籍、秘法,源晶都带过来。” 赵无羁传音白骨洞主。 这种鬼地方,他感觉多待一刻都浑身不自在。 “是!” 白骨洞主迅速领路。 走到一座大殿的甬道尽头,竟是一扇完全由人的脊椎骨拼接而成的大门,充满淡淡灵性光辉。 不过多是白虹玄墨的灵性,极少是赤焰灵性资质的脊椎。 赵无羁一眼看出,这是白骨洞主用着阵法结合某种秘术,锁住了这些脊椎的灵性。 “天南四国的总人口可能也就数千万。 其中有灵性资质者,百不存一,这里就残害了不少.” 赵无羁冷眼看着一旁施法的白骨洞主,不由想到同样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家。 王家身处北云狄州。 以北云狄州的疆域,堪比前世超级大国,即便地广人稀,亦有数亿生灵。 其中多少身具灵根者,最终成了这些家族维系末法修行的薪柴? 这时,通道‘轰隆隆’开启。 一股浓郁血腥混合灵气铺面而来。 甚至伴随有阵阵鬼魂怨气。 赵无羁顿感觉阴阳珠开始躁动,当即随着白骨洞主进入其中。 却见大殿内竟是一片血池。 血池底部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阵法符文。 整池血水如活物般蠕动起来,逐渐下沉,露出池底一条蜿蜒的血色灵脉。 “主上,这里就是我们洞天的血灵脉,是一条残缺的一级灵脉,以血祭养,方可延缓这灵脉的枯竭。” 白骨洞主卫鼎恭谨汇报,“但这样孕养出的灵脉灵气,也使得我们只能修炼与血骨相关的魔修功法修行,否则若换了其他功法,必定会走火入魔” “血灵脉” 赵无羁目光突然一凝。 盯着下方血池浸泡的灵脉中,一处凸起的血晶前。 “这是?” 那晶体如心脏般跳动,内部封印着一团浓郁如实质的血色灵光。 “这是血灵脉的精华所在,我称之为''血灵心''。” 白骨洞主恭敬汇报道。 赵无羁察觉到对方的阴魂正在激烈挣扎。 显然很在意这血色之物。 在他观察中,这血灵心的灵性浓度,竟比琳琅洞天的一级灵脉还要精纯三分。 只是掺杂了太多怨煞之气。 其中似还有冤魂嘶吼,寻常修士根本无法直接吸收这种血灵力修炼。 赵无羁围绕血池中的灵脉打量。 暗道白骨洞天衰落至此,倒也并非无因。 与琳琅洞天相比,此地灵脉残缺不全,仅勉强靠血祭维持一级品质,且规模不足琳琅洞天一条灵脉的三分之一。 门中弟子不过四十余人,长老之位更是空缺多年。 昔日秘境一战,折损了洞天大半精锐,根基已然动摇。 这般境况,也无怪仅能培养白骨洞天大猫小猫三两只了。 “也幸好是这残缺灵脉小了点,不然白骨洞天这些年还不知道要血祭多少.说不定我弱小时都要遭毒手。” 赵无羁微微摇头,吩咐白骨洞主出去,将搜集的古籍和资源送来。 随后掐诀施展壶天术,一甩衣袖。 壶天空间顿时笼罩在那血晶上。 二十丈壶天空间全力展开! “收!” 青光暴涨,血灵心剧烈震颤,竟被硬生生从灵脉中剥离。 整条血灵脉如受伤的巨蟒般扭动起来,洞顶开始崩塌,碎石簌簌落下。 壶天空间内青光暴涨。 血灵心被强行摄入的刹那,整个壶天空间都在剧烈震颤。 大量血灵气冲腾开来,边缘混沌如沸水般翻腾扩张。 “轰隆隆!!” 二十丈的空间在血灵心磅礴灵力的冲击下,硬生生撑开至二十八丈。 西北角的阴煞灵泉穴眼受刺激般,喷吐出大量幽蓝雾霭,与血灵心散发的猩红灵光交织碰撞,发出“嗤嗤”声响。 然而,血灵心甫一落地,便如活物般“咕咚”跳动,表面裂开蛛网般的血纹。 粘稠的血煞灵气如瘟疫蔓延。 所过之处,灵草迅速枯萎。 月露草金线般的叶脉被染成暗红,连泥土都渗出腥臭血珠。 “污染得这么快?!” 赵无羁目光微凝。 不过他是早有准备和把握。 双手迅速掐诀,导引术全力运转。 “天地气息,听我号令!转!” 他双掌一合,壶天四壁骤亮灵光。 血灵心喷涌的污浊血气,被导引术强行牵引,化作螺旋状洪流倒灌而出,涌入他的掌心。 猩红雾气在导引术的炼化下,竟分离成三股。 最上层的清灵血雾被导引入阴珠之内,使得阴珠内的阴气迅速激增,很快就增长了上千。 中层浑浊血煞则被阳珠吸收,使得阳气不断增长,很快阳气便突破了六千。 这便是血煞中的阴血和阳血之气。 昔日在皇城之时,他曾收集一些战场染血的盔甲。 其中一些强大武者的血液,历经多年形成的阳刚血煞,形成羁绊,便可提供阳气。 而如今这血灵心中的血煞,亦是不知多少人的怨血羁绊所化。 自是可化为阴阳煞血,提供阴阳气。 但唯独底层沉淀的漆黑秽物般的血迹,则如沥青般黏附,充满腐蚀,极难消除。 “还不够!” 赵无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血灵心上,双手结蓬莱印。 “蓬莱净世,冤魂往生!赦!” 青光自他手指迸发,化作朵朵青莲虚影环绕血灵心。 莲心绽放处,无数扭曲人脸从血晶中挣扎浮现,宛如花蕊…… 正是被血祭禁锢的冤魂。 曾经玄国皇宫云玉池底,张嫔妃的冤魂被皇后所禁锢。 但对比眼下场面,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啊啊啊!!” 凄厉哀嚎中,青莲瓣瓣合拢,将怨魂包裹成茧。 随着赵无羁一声“超度”。 青莲轰然炸裂,化作漫天光雨洒落,冤魂戾气尽消,化作纯净灵光消散。 血灵心顿时褪去三分暗红。 但核心处仍有一团顽固黑斑蠕动,似有意识般抵抗净化。 “天道劫浊,吞!” 赵无羁心中一动,眉心血芒一闪,识海中血煞神识掠出。 一缕天道浊黄气息如毒蛇窜出,猛地扎入黑斑。 “嗤!” 黑斑剧烈抽搐,与劫浊相互撕咬吞噬。 最终竟融合成一枚拇指大小的暗红晶核,表面布满血管状纹路,散发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是.由我血煞神识混合凝练的劫晶?” 赵无羁谨慎摄起晶核,只觉掌心如握烙铁。 此物吸收血灵心血煞,煞毒更强,又包含劫浊的特性。 若炼入法器,怕是能迅速污人灵性、蚀人神魂! “若炼成神识之宝,将是一件大杀器!” 他翻掌将晶核封入玉匣,收入储物袋。 再看壶天空间内,血灵心已化作剔透的淡红色晶柱,稳稳扎根在灵田中央。 喷吐的灵力不再污浊,反而与阴煞穴眼形成阴阳循环。 “哗啦啦!” 新扩张的八丈空间内,泥土自动翻涌成垄,将稀释后的血灵液导入灵田。 先前枯萎的月露草竟枯木逢春,叶片金线边缘泛起淡淡红晕,药性更添三分霸烈。 “血灵共生,倒成了意外之喜.” 赵无羁心中暗道。 “主上!” 突然,白骨洞主重新返回,带来了诸多白骨洞天古籍、秘法。 还有数百血源晶以及若干灵草、两块白骨洞主私藏的上古灵石。 “主上,这些已是我白骨洞天所有珍藏!” 赵无羁扫了一眼,真是不忍卒睹,“真是够穷啊!” 相较于琳琅洞天,白骨洞天简直就是穷鬼洞天。 也难怪无上洞天柏成殇一直想要谋夺琳琅洞天。 白骨洞天也跟玄霄洞天明争暗斗了很多年。 “无上洞天不会也这么穷吧?那我的计划,可就真成笑话了……” 赵无羁一挥衣袖,将诸多物资收走。 白骨洞主卫鼎恭敬汇报,“主上!血灵脉震动已引发血灵气躁动,洞天弟子已生骚乱,有人怀疑是您.” “怀疑?” 赵无羁轻笑,袖中寒魄飞剑铮鸣,“那便让他们永远闭嘴!” “你现在就带他们,去往无上洞天,按我指示,发起亡命袭击!” 白骨洞主卫鼎闻言一愣,旋即发出“桀桀”怪笑。 “好!好!主上英明!” 赵无羁一愣,发现这白骨洞主竟是真的欣喜。 他把握到这白骨洞主阴魂的心思,不由哭笑不得。 “这老魔是看自己这么惨,也恨不得柏成殇跟着一起惨……魔头果然都喜欢损人不利己……” “只是现在…剩下这血灵脉……” 赵无羁看向血池中蜿蜒的灵脉,眉头紧蹙…… … … 196~197:抽取灵脉,玄天遗宝,天南老祖(二合一求订) 血池之中的血灵脉,以神识扫过后,初步估计足有接近六十多丈长。 尽管这已算是极小型的残破灵脉,却也根本塞不进现在二十八丈方圆的壶天空间内。 当然若是将之斩成两段,倒是可以塞进去。 但灵脉破损也会造成大量灵力流失,加速枯竭,得不偿失。 “看来唯有先试试用地脉灵枢残图,配合导引术的地脉寻气,看能否将这灵脉自然弯折” 赵无羁一挥手,吩咐白骨洞主卫鼎带上众多白骨弟子奔赴无上洞天,他随后就来。 “主上放心,老奴定让柏成觞那老贼不得安生!” 卫鼎枯槁面容浮现狞笑,明知是送死,却因阴魂被控不得不从,索性带着扭曲的快意,拖其他人下水。 待卫鼎离去。 赵无羁展开地脉灵枢残图,输送灵力催动图卷。 图面阵纹骤亮,化作纹路丝线钻入血池底部。 整条血灵脉如活物般震颤,池水沸腾间泛起暗金脉络。 赵无羁掐诀低喝“地脉引灵”,残图骤然悬浮半空,图中残缺的灵枢轨迹与血灵脉共鸣。 六十多长的灵脉竟开始在地底如巨蟒弓身,缓缓弯折成“之”字形。 岩壁随之龟裂,碎石簌簌坠落,血灵脉表面覆着的阴煞被图中金光涤荡,不断消散。 赵无羁额头泌出汗,感觉灵气损耗较快,导引术地脉寻气导气的术法功能,也已催动到了极致。 血灵脉末端已如蛇首昂起,开始一寸寸没入壶天空间的虚空漩涡中。 无上洞天深处,幽暗的密室中。 柏成觞盘坐在蒲团之上,七窍渗出的黑血在枯槁面容上蜿蜒如蚯蚓。 识海中那两柄血色煞剑如附骨之疽,将神念核心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地面顿时被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赵无羁你这小辈到底怎么做到的!老夫疗伤数日,竟仍是无法驱除” 他颤抖着从储物袋取出圣器玄星云纹碗。 碗壁云纹流转间似有星河倒悬。 又翻手祭出一柄通体晶莹的玉勺。 勺柄刻着“星月引灵”四个古篆。 “幸亏还有这两件玄天宗遗宝.如今不得不用了.” 柏成觞掐动法诀,星月引灵勺绽放灵光,在碗沿轻叩三声,清脆如磬。 密室顶部天窗突然透下三道清辉。 星光冷冽如霜,月华温润似水,日光炽烈若火。 玉勺在碗中划出北斗轨迹,三色光辉竟如实质般被勺尖牵引,在碗中交织成漩涡。 “三光聚顶,真露凝!” 随着一声低喝,勺底突然浮现日月星辰的虚影。 碗中光辉流转,不断提纯。 数个时辰后。 经过九九八十一次提纯,最终凝成一滴三色流转的真露。 露珠表面浮动着周天星斗的投影,内部似有星光旋转。 “三光真露.” 柏成觞激动颤抖着手,将真露倒入口中,霎时浑身剧震。 识海中的血色煞光以及那一丝浊黄,被星月光华包裹,血煞之光如雪遇烈阳般消融。 他苍白的面容顿时恢复血色,却盯着玉勺上又增添了一道的细微的裂痕,皱眉:“当年强闯玄天宗遗迹,这星月引灵勺受损不轻,上次就已用过 这次又添了一道裂痕,若是再用” 突然他神识又是一阵腐蚀般的剧痛。 他立即观察识海,脸色陡然骤变,发现尽管血煞之光褪去。 那污染神识的一丝浊黄竟仍如附骨之疽般存在,还在侵蚀他的神识。 “这怎么可能!?” 柏成觞愤怒惊惧的面容都发生扭曲,立即再度掐诀催动碗勺,不惜令勺子再添一道裂纹,又凝出一滴真露。 然而纵是再度服用一滴真露,也只是令他神识振作壮大了一些,那浊黄气息仍在,甚至继续吞噬壮大的神识。 “混账!!” 柏成觞惊怒交加,旋即又慢慢冷静下来,双眸寒光闪烁,蓦地挥袖,“来人,传圣女夏昭然呢!” 没多久,石门轰然洞开,一名黑袍执事仓皇跪地:“圣女三日前离洞未归” “废物!”幽影剑气瞬间削去执事半截发冠。 柏成觞盯着勺柄处的道道裂纹,眼中寒光闪烁,“找,命无上教母将她找出来,本座要好好盘问她一些事情,若是找不到.” “是!”执事忙惶恐忐忑领命去办。 “赵!无!羁!” 柏成觞面容阴冷,心中对这如黑马般突然崛起的小子,已是充满忌惮,甚至一丝惊惧。 “此子,必有古怪.可恶,当初本座为何轻信此子已被惑心丹控制?为何轻信无上教母和圣女夏昭然?” 他缓缓闭目,脑海中浮现出的,乃是当初天南秘境之外,赵无羁悍然出手对钟奎分身斩出一剑时的决然。 正是那一剑,斩灭了他心底最后一丝存疑。 若非是中了他亲手炼制的惑心丹,正常琳琅洞天弟子又岂会在那种情况下,对自家洞主亮剑。 可现在马后炮般想来,只怕另有隐情。 “本座,是被圣女还是花青霜和严岚那两个婊子利用了?这些女人,都该死!” 无上洞主柏成觞眼眸中杀机浮现,缓缓收起两件玄天秘宝。 两日后。 夜色如墨,云梦江畔的雾气被阵阵阴风撕开道道裂口。 赵无羁负手立于江畔,黑袍猎猎,目送白骨洞主卫鼎率领全洞弟子潜伏而去的身影。 每道遁光中都裹挟着森森白骨法器,宛如百鬼夜行。 赵无羁手指轻抚腰间寒魄飞剑,神识如水蔓延,迅速进入壶天空间内。 却见壶天空间的面积已在吸收了白骨洞天的血灵脉后,经过两天的发展,扩张到了四十三丈。 壶天空间的穹顶此时泛着暗金色血光,新融入的血灵脉如赤色蛟龙盘踞于空间西北角,与原有的晶壤灵田形成对峙之势。 灵脉喷吐出的血雾经过导引术导引,滑落向了下方培育食灵虫王的血池。 使得血灵脉逐渐如得到净化般,慢慢变得纯净。 而血池内的诸多虫王得到这些灵血的滋养,反而解决了短期口粮的问题,各个成长得更为强悍。 不过,每当赵无羁神识扫过壶天空间边缘,都能察觉到外界无形的规则侵蚀。 灵脉接触虚空的部位,会泛起蛛网状的灰斑,像是被某种天道法则缓慢抽离生机。 对此,他已派遣了一群暗金虫王守候在侵蚀带。 它们口器开合间,将灰质啃噬成絮状物。 反刍出的灵液又滴落回血灵脉根部,倒是形成了诡异的循环平衡。 自从赵无羁将以天道劫浊和污秽之血凝结的劫晶放入血池后,使得血池也已发生了异变。 池底沉淀的劫晶如同活物般脉动,将血灵晶流入的浊血吞噬,表面浮现出与外界侵蚀规则相似的道纹。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是末法时代天道对灵脉的压制具现化。 目前对于他而言,还太深奥了。 若非是曾经利用阳珠的压制,误打误撞吞噬了一丝天道劫浊,他可能都无法接触到这个层面的‘东西。’ 此时,移植自白骨洞天的阴煞植物在血池旁疯长,枝叶间却结出纯净的灵果。 原本二级的翡翠灵髓液受血灵脉滋养,竟在中央石台上凝结成三枚鸽卵大小的血髓晶。 “这些血髓晶,品相很好,倒是很好的可以用来修炼武仙道的宝物.” “壶天空间如今吞噬了白骨洞天的灵脉,也基本能形成灵气内循环,我算是随身带上了一个一级灵脉的小洞天,可无惧外面的无灵环境。” 赵无羁思索至此,眉梢微动,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神识从壶天空间中收回。 远处一道熟悉的气息正急速逼近,正是已有快一年未见的南知夏。 薄雾缭绕,江水泛着幽蓝微光,她御风而来,青丝飞扬,眸中隐含警惕。 但见到赵无羁的瞬间,紧绷的神情骤然松懈,眼中泛起柔和的光。 “无羁!” 南知夏轻盈落地,快步上前,微笑轻声道:“我已按你所言,将无上教母引至此处。” “不错!” 赵无羁伸手轻抚她耳际发丝,低笑道:“辛苦了。” 南知夏微微摇头,随即蹙眉道:“不过,飞云子长老也会随之前来,恐怕是已经起疑。” 赵无羁微微摇头:“无碍,都是引气期修士,不足为惧。” “你如今当真已是凝神境了,这么快!” 南知夏绕着赵无羁转了三圈,突然伸手去摸他脸颊:“该不会是哪个老妖怪夺舍了吧?” 指尖刚触到肌肤,赵无羁突然面部灵光一闪,转眼化作一位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的阴鸷老者。 南知夏“呀”地跳开两步,花容失色,腰间青鸾剑自动出鞘半寸,“你这是什么?” “一张可变幻容貌的法器面具而已,是不是像你说的老怪物?” 赵无羁刻意发出‘桀桀’怪笑。 “难看死了,快变回去!” 南知夏吐出口气,眼看着赵无羁又变顺眼了,才放松下来。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等等!你,你都已经凝神了,那我辛苦修炼的《葵花叩灵术》岂不是” 话未说完,自己先闹了个大红脸,忙是住嘴。 “《葵花叩灵术》怎么了?”赵无羁将之拉入怀中,“细说一下。” “也没,没什么,也不算白练,多少还是有些用的。而且凝神境了不起啊!”南知夏梗着脖子虚张声势,耳尖却红得能滴血,“我也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 “是吗?那你可得努力了。” 赵无羁手掌突然用力,南知夏顿时身躯一颤,左右张望,语气顿时软下来:“好了,不要了,待我日后快突破凝神时,再让你作怪!”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破空声。 “他们来了,无羁,你” 南知夏方要让赵无羁避开,突然就发现身旁已不见了赵无羁的踪影,连气息都已消失。 这时,两道身影踏云破雾而至。 无上教母一袭素白长袍,手持拂尘,神色冷傲, 飞云子则隐于黑袍之下,目光阴鸷,周身灵力波动不过引气七重。 “昭然,你何以一连多日离开洞天不归,毫无音讯?” 无上教母飞身降落下来,冷声质问。 飞云子眯眼打量四周,忽然察觉不对,厉声道:“有诈!” 然而,就在这瞬间。 赵无羁已发动四周的醉生梦死阵,江畔雾气骤然翻涌,化作幻境牢笼。 “不好!!” 飞云子暴退,但不过瞬间就感觉脑袋剧痛,意识昏沉,心中大骇。 “凝神强者?!” 他身形一滞,一旁突然传来无上教母的一声怒叱。 赵无羁身影从阵法外显现而出,顶着一张老脸,神色淡漠以气禁术气索困住无上教母,将这女道士五花大绑。 曾经在皇城时需要仰望惊惧的这教母,而今却随手可制。 “我看你无上教母也是不简单,修为在这两年居然也提升了两重。” 赵无羁平淡道,一副老熟人的姿态,引起无上教母惊疑不定。 倏然掐诀之间,江水掠来,当空画符后,搓水成丸。 随着赵无羁双指一弹,两枚改良通幽符丹‘嗖嗖’激射而出,从二人七窍钻入。 符丹化丝,瞬间缠绕二人的阴魂。 “呃啊!” 无上教母瞳孔涣散。 飞云子则面目狰狞。 二人挣扎片刻后,终被控制了阴魂,身躯瘫软,不得不跪伏称主。 南知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曾经她始终想要摆脱无上教母和无上教的控制,想要自己未来当上长老或者教母,获得自由。 不料,如今这愿望被未婚夫轻易就满足了。 南知夏随即靠近赵无羁,低声道:“无羁,若是要如你所言那般影响操控我们无上洞天的阵法,单是控制他们二人怕是还不行,还得控制阵法堂长老。 但柏成觞近日一直在疗伤,阵法堂刘长老始终坐镇堂内,根本不会外出” “无妨!” 这时,被操控的无上教母浑浑噩噩道,“我等会为主上争取机会。 刘长老最是宠他那独子,只要将其独子擒拿威逼,他必然就范。” “不错!”飞云子神色恍惚,道,“纵是不肯就范,我等也会强闯阵法堂,为主上破阵。” “他们.”南知夏神色惊愕。 从前中了符丹受她操控之人,可是根本不会如眼下这般主动出谋划策的,向来是机械式执行她交代的命令。 唯有后来慢慢培养出了忠心的奴仆,才会动脑思索如何帮助主人,但那也需要时间。 “这就是凝神境神识的厉害之处” 赵无羁微笑道,“对付引气期修士很奏效,他们思想中有何想法冒出后,就会被我操控,强行按照最有利的方式去执行任务。” “这也太强了!”南知夏惊道,旋即又不知想到什么,微微脸红。 赵无羁眸中寒光凛冽,看向远方已潜伏过去的白骨洞天众修:“待我吞并无上洞天,控制住柏成觞,你就是背后的洞主,操控这洞天,掌控资源。 你们无上洞天还是够大的,比白骨洞天大很多,还有长老,有阵法堂,白骨洞天是家徒四壁,一穷二白.” “嗯。”南知夏道,“我们洞天毕竟是有一条完整的一级灵脉,乃是曾经的三级灵脉退化而成的。” “不错!” 赵无羁拂袖间,又问及天师道支脉玄天宗一事。 “玄天宗?”南知夏神色疑惑摇头,“从未听过此宗。” 无上教母和飞云子亦是摇头回应。 “主上,我也不曾听闻洞天与玄天宗有何关联。” “也许柏洞主知晓情况” “罢了!” 赵无羁挥挥手,吩咐无上教母和飞云子返回洞天,准备配合着里应外合。 “无羁,我也去吧,我控制的那些弟子,可能也会发挥作用。” 南知夏自荐道。 赵无羁略一沉吟,考虑到南知夏如今已快引气八重的实力,微微颔首,“好,自己注意安全。” 时间流逝,一个时辰之后。 赵无羁便通过嫁梦感应到无上教母和飞云子传达回的讯息。 二人都已是控制住了阵法堂刘长老之子,且已做好准备强闯阵法堂。 “不错。”赵无羁也不迟疑,当即对白骨洞主下令,强攻无上洞天,旋即掐诀。 御风术施展而出。 他化身为一股狂风,刹那如被牵引的风筝般远去。 “轰隆——!” 数十息侯,远处无上洞天的护山大阵陡然剧烈震颤,阵纹如蛛网般龟裂,灵光四溢。 白骨洞主卫鼎狞笑着掐诀。 身旁怒喝着冲出攻阵的白骨弟子,突然有十二人惨叫着身躯血肉爆裂,气息更强,化作十二具狰狞血骷髅,咆哮着扑向阵眼。 那些血骷髅每一具都足有丈高,骨骼上缠绕着猩红血煞,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幽绿鬼火,张口喷出腥臭血雾,腐蚀得阵纹“嗤嗤”作响。 卫鼎枯瘦如柴的手爪更是猛然撕开胸前皮肉,鲜血喷涌而出。 他蘸血在虚空画出道道邪纹,血纹如活物般蠕动,迅速趁机融入大阵裂隙之中,桀桀狂笑。 “柏老鬼!本座如今为主上天南老祖卖命,你这破洞天,还是乖乖交出来吧!” 卫鼎嘶声狂笑,声音如夜枭般刺耳。 “卫老鬼天南老祖?” 无上洞天的密室之内,无上洞主柏成觞神色惊怒,立即闪身冲出密室,身影飞立于山巅,召出玄星云纹碗悬浮头顶,洒落清光护体。 他眯眼扫视阵外癫狂一般的白骨洞主卫鼎,神识扫过四周,却未发现所谓“天南老祖”的踪迹,心中惊疑不定。 “白骨,就凭你这疯狗,给两根骨头你,你就狂吠,也配进攻我无上洞天?” 柏成觞冷笑,“本座倒要看看你能啃动大阵几时!” 他话音未落,山腰阵法堂突然传来惊天爆响! “轰!!” 镶嵌在无上洞天四周岩壁上的三百六十盏阵灯齐齐炸碎,灵火四溅,整座护山大阵的灵脉节点瞬间紊乱。 阵法堂内,主持阵法的刘长老被一股巨力震飞,口中鲜血狂喷,手中阵盘也“咔嚓”裂成两半。 “柏洞主!对不住了!” 刘长老老泪纵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独子被无上教母拎着后颈,悬在阵眼上空。 “混账!” 柏成觞瞳孔骤缩,怒喝一声,身形如电掠向阵法堂。 然而,就在他动身的刹那。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向护山大阵,寒魄飞剑瞬间化作百丈冰龙,轰然击向着阵法出现的紊乱薄弱节点。 “咔嚓!!” 寒魄飞剑所化冰龙狠狠撞在阵法紊乱处,剑锋迸发出刺目银光,七十二道剑丝如游鱼般顺着阵纹裂隙钻入。 赵无羁黑袍猎猎,双指掐诀,布阵术全力运转,神识如潮水般侵入阵法节点,强行逆转灵脉走向。 “破!” 道道剑气骤然展开分化,布成剑阵。 轰隆! 本就紊乱的阵法灵光如雪遇沸水,瞬间消融出一个巨大窟窿。 白骨洞主卫鼎一马当先,悍不畏死从窟窿内冲入洞天之中,‘桀桀’怪笑。 “卫老鬼!!” 柏成觞眼见阵法被破,怒发冲冠,顿时改道冲来,袖中幽影剑倏地化作一道黑虹破空而出。 剑影瞬间在空中划出九道幽冥轨迹。 “柏老鬼!交出洞天给我主上!” 白骨洞主卫鼎狞笑,三百根噬魂针刹那飞出,与道道虚影对撞,爆出漫天磷火。 “砰!” 骨针剑影崩散的刹那。 一道紫影如电光掠过,赵无羁袖中突然飞出劫浊血晶,暗红晶核表面血管纹路骤亮,精准撞在幽影剑侧面。 “嗤啦”一声,柏成觞突然抱头惨叫,神识如被烙铁灼烧。 那血晶竟顺着幽影剑这法宝飞剑的联系,将天道劫浊的污染渡入其识海! “斩!” 寒魄飞剑抓住这电光火石的间隙,冰龙瞬间分化九道剑光。 柏成觞仓皇暴退间,护体清光仍被斩破三道,左肩“噗”地爆开血花。 他踉跄撞碎身后钟楼,砖石纷飞中突然瞳孔骤缩。 那劫浊血晶竟如活物般黏在幽影剑上吞噬,腐蚀得法宝灵性“滋滋”作响! “这是.” 柏成觞顿时从这熟悉的劫浊气息和寒魄飞剑认出来人。 “是你!?” 他咳血厉喝,神识疯狂扫视四周。 却见赵无羁黑袍猎猎,从破碎阵法踏空而来,伪装的脸容古挫,双眸如渊,神色冷漠,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不错!是本座,天南老祖!” 198:双洞臣服,天南称尊(月票加更34/34) “是你!赵.” 无上洞主柏成觞厉声暴喝,话音未落,骤然闷哼一声,面色煞白。 他神念核心如遭万蚁啃噬,被赵无羁神识中蛰伏的劫浊之力狠狠撕咬。 当即咬牙凝聚神识,化作层层屏障抵御,却仍被侵蚀得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 “混账啊!” 他怒目圆睁,死死盯着从虚空中缓步踏出的赵无羁,那张枯槁老脸因怒而抽搐,眼中皆是懊恨。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不惜代价,彻底碾死这小子! “本座天南老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赵无羁负手而立,语气淡漠如冰,身影凌空悬浮,衣袍无风自动。 下方,无上洞天的弟子、长老、执事们纷纷抬头,眼中满是惊惧,更有甚者已双腿发软,踉跄后退。 他目光冷冽,扫视全场,心中暗忖。 白骨洞天那等偏僻之地,大猫小猫三两只尚无所谓。 但无上洞天这等势力,必然藏有各方暗桩,若真名泄露,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令其他洞天警惕防备。 “去控制局面,这里交给我。” 赵无羁一挥手。 白骨洞主卫鼎当即躬身领命,阴笑一声,带着一众弟子迅速散开,镇压各处骚乱,以防某些“忠烈”长老拼死反扑,重启护山大阵。 “天南老祖?装神弄鬼!” 就在这时,无上洞主柏成觞怒极反笑,突然一拍背后剑匣。 “铮!!” 十六道幽影剑气如孽龙出渊,瞬间撕裂断壁残垣。 剑锋在空中划出诡异弧度,从四面八方绞向赵无羁。 “来得好!” 赵无羁不为所动,双指并拢,寒魄飞剑突然高频震颤,剑鸣竟化作滚滚雷音炸响。 “咔咔咔!” 雷音过处,十六道幽影剑气如陷泥沼,速度骤减三成。 “什么!?剑气雷音?” 柏成觞瞳孔骤缩,立即调动十六剑影化剑虹。 但只见对面寒魄飞剑的剑锋上突然迸发刺目霜华。 七十二道冰魄剑丝如孔雀开屏般展开,瞬间在虚空织就一张星斗剑网。 玄冰剑阵·周天锁灵! 剑丝尾端拖曳的霜痕竟在空中凝成阵纹。 柏成觞所控十六道幽影剑气撞入阵中,如困兽般左冲右突,却始终被冰晶阵纹折射偏转。 “铛!铛!铛!” 金铁交鸣声中,柏成觞突然闷哼倒退三步。 每道幽影剑气被折射,都仿佛有千斤巨锤砸在他神识上。 “剑阵!?” 他惊怒交加,突然召出玄星云纹碗,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玄星云纹碗上。 碗底云纹顿时灵光大盛。 三道清辉自九天垂落,在剑阵外形成日月星三才屏障。 “破!” 赵无羁轻‘咦’一声,剑指陡然下压。 冰魄剑阵突然收缩。 七十二道剑丝如银河倾泻,竟顺着清辉轨迹逆流而上。 剑丝与三光相撞的刹那,赵无羁迅速调动壶天内的灵力,灌输剑气之中,增强法力,拉平他与柏成觞之间的法力差距。 与此同时,血煞神识也是化作剑意。 “滋啦!!” 刺耳的腐蚀声中,清辉屏障如雪崩瓦解。 柏成觞骇然惊觉,自己与玄星云纹碗的联系竟被对方剑意侵蚀,竟暂时斩断了联系。 “这是.” 他惊恐暴退,袖中甩出十多道符箓,形成重重防护。 赵无羁并未迅速接近,一甩衣袖,‘嗡’地一声,两百多虫王蜂拥而出。 “轰!轰!轰!” 符箓炸开,金光如雷霆炸裂,瞬间将数十只虫王轰得弹飞。 但落地之后滚了数圈,竟又再度飞起,毫发无损。 剩余虫群更是丝毫不惧,暗金甲壳上血纹闪烁,硬扛符箓余威,继续蜂拥而上! “这不可能!” 柏成觞惊怒交加,再拍储物袋。 祭出一个皮鼓,鼓身刻满玄奥符文,赫然是一件三级防御法器。 “咚!!” 鼓声震荡,音波如潮,震得虫群轰地散开。 然而,虫群如附骨之疽,前赴后继扑上。 皮鼓的灵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竟被迅速啃出蜂窝状的孔洞! “该死!这都是什么虫子?” 柏成觞心中终于升起一丝恐惧,正欲再度催动飞剑,倏然只觉浑身灵气滞涩,掐出剑诀的手也不由僵住。 “去!” 赵无羁抬手一指。 虫群中飞出三只暗金虫王。 虫甲上血色符箓亮起妖异光芒,口器开合间喷出浑浊水雾,正是融入了通幽符丹的符水! “禁!” 赵无羁双眸精芒一闪,双手掐诀如幻影。 水雾瞬间凝成数百道锁魂符链,顺着柏成觞七窍钻入。 这无上洞主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识海中那缕劫浊也突然暴涨,将神念核心缠成茧状。 “呃啊!!” 他抱头跪地,颈间青筋如蚯蚓暴起。 神念核心被劫浊腐蚀,如沸油泼雪,神识强度骤降三成! 背后剑匣“当啷”坠地,十六道幽影剑气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趁柏成觞神识紊乱,赵无羁掐诀厉喝:“镇!” 他双手骤然一抖,十指间金针“嗤嗤“破空,如金龙探爪,瞬间刺入柏成觞百会、神庭等数处大穴。 针尾震颤间,竟隐隐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通幽!” 赵无羁指诀一变,眸中骤然迸出两道幽绿寒芒,宛如九幽冥火在瞳孔深处燃烧。 柏成觞体内蛰伏的三只虫王同时张开獠牙,喷出腥臭符水。 那水液遇灵即凝,转瞬化作千百条缠绕着阴煞之气的锁魂链。 如毒蟒般绞向对方阴魂。 “呃啊!!” 柏成觞面容扭曲,七窍突然渗出黑血。 凝神境中期的磅礴神识疯狂反扑,震得锁链“铮铮”作响。 “给我镇!!” 赵无羁低喝,血丝如蛛网般在眼白蔓延。 识海阴珠之内,三百缕阴气轰然爆发,瞬间加强通幽术。 锁链表面那些咒文如同活物般蠕动,将柏成觞挣扎的阴魂一寸寸勒进魂体深处。 柏成觞浑身痉挛如触电,瞳孔中血丝竟凝结成诡异的符箓形状。 挣扎三息后,终是如提线木偶般缓缓跪伏,眼神空洞,颤声道:“参…参见主上……” “呼!” 赵无羁揉着眉心,感受到来自大脑的阵阵刺痛,心神损耗剧烈。 这无上洞主柏成觞,不愧是凝神境中期的强者,底蕴比白骨洞主卫鼎雄厚多了。 控制起来委实艰难。 “不过,总算是成功了” 赵无羁欣然看着眼前跪地臣服的无上洞主。 这一刻,无上洞天已尽在他掌控之中。 最初想要掌控白骨、无上洞天的想法,已是真正达成。 整个天南四国,如今除了玄霄洞天以及黄裳所控制的青冥洞天,已有半数落入他手。 他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随即又归于平静。 “起来吧。”他语气淡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去平息洞天的骚乱,将一切恢复正轨。” “是!谨遵主上之令。”柏成觞起身。 赵无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似笑非笑:“对外,便说只是一场小意外,你与‘天南老祖’,不过是不打不相识。” 柏成觞深深一揖:“属下明白。” 转眼,几天过去。 无上洞天看似只是经历了一场‘不打不相识’的强敌入侵,事后和解。 实则暗中已是落入了赵无羁之手。 无上殿内。 无上洞主送来的上千源晶以及养神花等诸多资源,早已都被赵无羁收入到了壶天空间之内,用以培育壶天空间。 无上洞天的源晶品质更高,灵力精纯,几乎不亚于琳琅洞天的灵脉产出。 甚至无上洞天所拥有的一级灵脉,长度就与琳琅洞天最长的那一条相当,足有七百多丈,让赵无羁甚是欣喜。 也令他暂时打消了挖走灵脉的念头。 当下的壶天空间,还无法收走七百多丈长的灵脉。 他将柏成觞上贡的上千源晶,均匀散布于壶天空间四壁。 源晶嵌入空间边缘后。 原本被天道规则侵蚀的灰斑逐渐被灵光填补,空间稳定性提升,慢慢扩张至五十丈方圆。 灵脉受外界末法影响流失灵力的速度,减缓了三成。 壶天空间的“内循环”更趋完善。 另有部分源晶,则是混合白骨洞天稍差些的数百血源晶,一起被碾碎成粉,撒入灵田。 翡翠灵髓液吸收后,中央石台上凝结的血髓晶增至五枚。 其中一枚,竟隐隐有化为二级灵物的趋势。 “待这些血髓晶都成熟后,我全都用了,武修实力只怕是要突破到血煞七重了” 赵无羁看着长势喜人的血髓晶,很惊喜。 除此自外,两株恢复神识的珍稀药草养神花,有一株被他栽种于阴煞灵泉旁,留作独苗培养。 另有一株则被他以医药术提炼成养神露,滴入眉心。 此前控制柏成觞时消耗过剧的神识迅速恢复。 甚至因反复枯竭再生的锤炼,神识强度隐隐提升一丝。 “不错,不错,无上洞天的底蕴,还是很深厚的,连恢复凝神境神识的四级灵草资源都有.” 赵无羁收回观察壶天空间的神识,把玩着手中的玄星云纹碗。 碗壁云纹流转间似有星河倒悬,在掌心泛着清冷微光。 这碗与昔日他从皇宫云玉池内得到的圣器小碗相似,但曾经他那个是仿照制作的赝品,乃无上教之宝。 这真正的圣器,却是要配合星月引灵勺,才能发挥最大功能。 “这碗勺能生出三光真露,确实是玄妙宝贝.” 赵无羁手指抚过碗身的篆刻。 抬眸看向恭敬立在一旁的无上洞主柏成觞,“给我说说玄天宗遗迹的情况吧。” 一旁的南知夏坐在赵无羁身侧,青丝被窗户流转的清风掀起,眸中仍带着几分恍惚。 她瞥向白骨洞主和无上洞主这两位垂首听命的凝神境强者,到现在都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曾几何时,这些高高在上的凝神洞主大人物,如今却在未婚夫面前,如仆役般驯服。 “回禀主上。” 无上洞主柏成觞枯槁面容浮现追忆之色,“四十多年前,属下游历北云狄州时,曾在黑沙坊三百里外的黑沙河底,发现一处水下洞府。 那洞府禁制已被岁月消磨大半,属下以幽影剑破开残阵,进入其中外围,才得此二宝.“ 他说着取出星月引灵勺,勺柄裂纹在灵光映照下触目惊心。 赵无羁接过玉勺时,白骨洞主卫鼎突然阴恻恻插话:“黑沙坊可是王家在北云狄州设的三大坊市之一。据说专门收购古修士遗宝。柏老鬼你敢虎口夺食?” “让你说话了吗?” 赵无羁一记眼刀扫去,卫鼎顿时噤若寒蝉,忙冲着赵无羁谄媚一笑,佯装自己掌嘴,“主上教训得是,老奴知错。” 南知夏咽了咽口水,看向赵无羁的侧脸,突然发觉,自己这未婚夫其实不止是俊逸,还非常威严有气势。 赵无羁转向柏成觞,示意继续。 “主上明鉴,那遗迹外围禁制虽破,核心处却仍有玄天星斗大阵守护。 属下当年不过取走外围两件法器,就险些触发阵势,再也出不来” “玄天星斗大阵?” 赵无羁若有所思道:“所以.遗迹主体还在?“ “定然完好!” 柏成觞急忙解释,“属下逃离时曾见阵内有三光垂落,应是玄天宗核心传承所在。 但那里距黑沙坊太近,王家巡狩修士每月都会巡逻.属下这些年没有把握,也就没有贸然再去闯阵!” “没错,你不去闯是对的,那阵法也唯有咱们主英明神武的主上才能破除。” 一旁的白骨洞主忍不住插嘴恭维,察觉到赵无羁的目光,顿时又连忙捂住嘴巴。 “王家.又是王家” 赵无羁突然轻笑起来。 他早想过,先暗中打探打探王家或玄明王朝。 若是借着天南老祖的身份探索秘境,或许便是一次机会。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打算先回一趟家族传承秘地,取走其他的医武传承。 家族秘地内剩余的武道人仙传承,需得血煞四重以上方可踏入。 以他如今血煞五重的武修实力,是绰绰有余的。 他当即看向一旁南知夏,“知夏,你即刻准备接任无上洞天的候选洞主之位。 有你在洞天内坐镇,还有无上教母和飞云子辅佐你,我很放心。” 南知夏微微一怔,眸中掠过一丝讶异:“无羁,你难道这么快就要去那黑沙河?” “那倒不是……” 赵无羁唇角微扬,笑意里藏着几分深意,“没那么快。” 他抬手轻抚她的发梢,声音低沉而笃定,“不过,我另有打算。 这无上洞天内,少一个凝神强者吸收灵气,你修炼起来也会快一些。” 南知夏眸光微闪,随即会意,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明白了。” 她轻轻颔首,“你放心,我会打理好一切,就等着你哪天,想要接手的时候,全交给你。” “哈哈!” 赵无羁朗笑一声,伸手握住南知夏素手,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你我伉俪之间,就不必说这些了。”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几分锐利,“不过日后,我的确有意整合多个洞天的资源,效仿王家,建立一个更大的洞天。 这末法之世,唯有集中优质资源,才是攀登更高的本钱!” 北云狄州。 王家。 三房花氏内族别院中,花青霜盘坐在玉髓蒲团上。 《花神引月诀》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 一旁,食灵虫王蜷缩在琉璃盏中,正贪婪地吮吸着掺入了灵液的妖兽血。 这等妖兽血的资源,在天南非常罕见。 但王家掌控诸多上古灵脉以及玄明王朝,吸引八方野修来朝,却就使得五湖四海的资源汇集。 便是妖兽血都时而可见,俨然有几分过往修仙界的气象。 突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青霜小姐!有主家子弟前来传讯。” 一名丫鬟在门外紧张提醒。 没多久,就有一个清朗声音,隔着禁制高喊,“花青霜花族妹可在?我奉家主之命前来传召,家主命你即刻前往祖祠相见!” 199~200:花氏漩涡,孕炼法宝,女帝嗔怒,老祖出行(二和一求订) “家主要见我” 功法运转骤然停滞。 花青霜蹙眉。 家主王无疆执掌家族百年,从未亲自召见过外房子弟。 她正要起身,却听院门处传来三房主母花凤的声音:“且慢。” 紫檀木门无声滑开。 主母花凤一袭藕荷色罗裙立在阶前,先是对传讯弟子温言道:“王宣,辛苦你跑这一趟。” 她抬手虚拂,袖间逸出一缕清甜花香,王宣袖口沾染的尘土竟无声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手段轻柔却暗含威慑,王宣后背倏地绷紧,却听主母语气愈发慈和:“只是青霜这孩子正冲关《花神引月诀》第三重,经脉受不得惊扰……暂且不便外出。” “三主母!” 王宣慌忙躬身行礼,腰弯得极低,手中令牌却高举过头,声音发颤,“可、可这是家主令……” 花凤目光落在令牌上,笑意未减,眼底却骤然结霜。 “这令牌老身自然是认得的。” 花凤忽然敛了笑意,“不过老身的话,同样也是管用的,你回去禀告家主,就说老身以三房百年积累的功勋作保!” 她话语一顿,“三年内,谁也不能打扰我花家血脉修炼。” 院中古槐无风自动。 王宣脸色微变,心里叫苦不迭。 看来这其中涉及到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啊。 但此时唯有迅速领命离去,直到拐过影壁,他才抹一把冷汗。 心里暗骂:“族老分明是拿我当探路的卒子……这哪是传令?简直是要命!” 花青霜盯着主母花凤后颈浮现的银色月痕,对这种气氛感到古怪。 “青霜,你继续好好修炼。” 见主家子弟离去,花凤忽然转身,脸上的威严如冰雪消融,对已出现在门口的花青霜露出慈爱笑容,“争取一年内突破到凝神后期,三年内突破到凝神圆满吧.” 她突然咳嗽起来,素白手帕抵住唇瓣,一抹刺目的猩红如腊月寒梅绽开。 两名侍从箭步上前,却被花凤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她缓缓直起腰身,深吸口气,凝望花青霜那清冷美丽的脸颊,微笑道。 “像,太像了主母我,也只能为你争取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内,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修炼。 好孩子,你想要什么资源修行,都可以跟主母说.” “三年,为何要三年内?” 花青霜秀眉蹙起问道,心中古怪更浓。 主母唇角噙着雍容笑意,眼底却浮动着花青霜看不懂的幽光:“好孩子,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反倒不美。” 她嗓音忽然压低,带着蛊惑般的轻柔,“你不是想见你爹?主母还知道,你有个器重的弟子叫赵无羁吧?” “此子虽不是你收的徒弟,可到底也是寒月峰一脉的苗子…如今他很好,已在琳琅洞天当上了洞主,主母会照拂他的” “无羁!”花青霜美眸凝结寒霜,眯着眼看向主母,又缓缓吐口气,颔首道。 “多谢主母照拂!” 她心中暗叹。 看来严岚终究还是离去了,也不知张嗣尘这个祸患解决了没有。 她转身的脚步一顿,又抬眸看向主母花凤。 “青霜,还有何事?”花凤笑容依旧。 “曾经暗中掌控琳琅洞天之人,乃是玄国的初代皇帝张嗣尘” 花青霜声音清冷如寒泉,“他凝神圆满多年,试图冲击金丹失败,如今依旧在逃,王狰上次并未追缉到他。” 花凤颔首,“你是担心这张嗣尘卷土重来,威胁到琳琅洞天的赵无羁?” 花青霜不置可否,转身走向屋内,“我会在一年内突破凝神后期,两年内突破凝神圆满 主母既说可倾力提供资源,那便备好吧。” 花凤一怔,旋即满意颔首,“好孩子” 时间一晃,转瞬四个月过去。 天南玄国,跨入又一年隆冬。 隆冬的寒月峰上,积雪压弯了灵松枝桠。 赵无羁盘坐在壶天空间中央,周身萦绕着血色煞气,面前五枚鸽卵大小的血髓晶已化作齑粉。 “血煞八重.” 他睁开双眼,眸中金芒乍现。 脊椎大龙传来雷鸣般的爆响,浑身气血如汞浆奔涌,皮肤下隐隐浮现龙鳞状纹路。 这是武道人仙一脉“龙鳞变”的征兆。 达到这一境界,便已是血煞后期,肉身强度已可堪比二级法器。 且肉身气血强盛,在无灵环境中也能生存很久,肉身战力堪比妖兽。 他袖袍一拂,二十八枚金针从周身大穴倒飞而出。 这些是得自家族传承秘地的金针,针尾雕刻着细若发丝的云纹,在空中组成一幅周天星斗图。 “疾!” 随着驭针诀催动,金针突然化作道道金线。 针影掠过处,五十丈外一块玄铁矿石“嗤”地裂成齑粉,针尖竟无半分磨损。 “好针!威力已不比寒魄飞剑差。” 赵无羁满意收针。 四个月过去,他已从家族传承之地取回《金匮刺脉录》下篇传承和这一套家传金针法器。 这套金针共二十八枚,针尾雕刻着细密的云纹,针尖寒芒内敛,品质甚至比严师伯亲手炼制的九转凤翎针更胜一筹,乃是四级法器。 其中最为珍贵的,是一枚名为“凤凰点头”的主针。 针尾镶嵌着一颗赤红晶石,乃是先祖以凝神后期妖兽的精血淬炼而成,施针时能引动气血共鸣,激发人体潜能。 若是配合《驭针诀》和《金匮刺脉录》中的秘法,非但如臂使指,隔空刺穴,还可施展种种玄妙针术。 这些医武之道的传承,对赵无羁的医药术启迪极大。 他尝试以家传针法配合医药术,刺激自身穴位,便可令武修血煞之力凝练速度提升三成。 而身体机能、恢复速度甚至神识恢复速度等等,都是可通过金针大法大幅提升。 “赵家先祖之中,只怕就有凝神境的强者,但具体家族传承之地内,只留下一张地图,指引我去南楚州的灵台山.” 赵无羁手掌一翻,手中多了一张地图。 地图上,一条蜿蜒红线直指南楚州灵台山,旁边还标注着几行小字——【皇甫谧隐修之地】。 “皇甫谧……” 赵无羁目光微凝。 此人乃西晋医道圣手,晚年与赵家先祖共研医武之道。 能在末法时代留下传承的,绝非等闲之辈。 灵台山中,说不定还藏着什么惊世传承。 但…… 他抬眼望向北方,眉头微皱。 南楚州远在中州之外,两地相隔数万里之遥。 这方世界的大荒九州,疆域浩瀚得离谱,修士穷极一生都未必能走遍。 从天南到南楚,相当于横跨两个“中原”的距离! “罢了。” 赵无羁收起地图,摇头轻笑:“眼下传承已够用,武仙道可直指凝神,针药相辅也绰绰有余。 这灵台山……往后再探不迟。” “呼!” 赵无羁长吐一口浊气,指诀变幻间。 寒魄飞剑“铮”地一声凌空悬浮,剑身泛起幽蓝寒芒。 他双目微阖,神识如潮水般涌向飞剑。 将神识之力转化为玄冰属性,化作一缕缕神识之火,缓缓淬炼这件四级法器,使其向法宝层次蜕变。 四级法器,乃是以四级灵材精心炼制而成,堪称引气期修士所能驾驭的最强法器。 更是凝神境法宝的雏形胚体! 然而在这末法时代,绝大多数凝神境修士,用的仍是三四级法器。 唯有那些底蕴深厚、活了百年的老怪物,才可能拥有一两件真正的法宝。 譬如昔日钟奎的九转混元枪、混元剑,又如玄霄洞主那柄威名赫赫的坠日星光剑…… 这些法宝,无不是经过神识长年累月的孕养,才得以蜕变,威力比寻常四级法器强出两倍甚至三四倍有余! 但. 每日孕养法器所消耗的神识,绝非普通凝神修士能够承受。 毕竟,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之世,绝大多数凝神修士所在的洞天,灵脉品级不过一级。 他们每日修炼,能凝练出的灵力都寥寥无几,壮大神识更是难上加难。 若再分心孕养法器,损耗心神,修为必然停滞不前,甚至可能倒退! 故此,末法之世的小洞天凝神,可能百年积累,才能拥有一件法宝。 一个时辰后,寒魄飞剑表面泛起幽蓝冰纹,剑锋吞吐的寒气凝成细密霜花。 赵无羁神识消耗近三成,识海中原本充盈的银色雾海稀薄了三成。 “末法时代,孕养法器果真不易啊.” 赵无羁苦笑。 若非琳琅洞天内灵气充沛。 这般消耗,足以让寻常凝神修士修养七日。 稍作调息后,他转而催动二十八枚金针。 针尾云纹次第亮起,在神识牵引下如星河流转,主针“凤凰点头”赤芒吞吐。 待最后一枚金针淬炼完毕。 他双指并拢点向百会穴,七枚金针倏然飞起,刺入头顶要穴。 针阵成型的刹那,识海枯竭处如逢甘霖。 银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聚拢,缓缓恢复。 这正是《金匮刺脉录》中“七星刺脉聚神阵”的玄妙。 配合布阵术施展,收效非常不错。 “孕养法宝,需先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入门阶段。” 赵无羁指尖轻抚寒魄飞剑,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阵阵寒意,“而后是九九八十一天的巩固期.” 他略一估算,若要彻底将法器孕养成法宝,至少需要不间断温养一年光景。 “当真是耗费心神” 这末法时代,即便是他这等身负洞天福地的修士,也觉得颇为吃力。 不过日常孕养,确实能显著提升法器威能。闲暇时分,倒也不妨温养一番。 他目光扫过案几。 原本只有寒魄飞剑这一件拿得出手的法器,如今却多了一套二十八枚的四级金针。 “配合布阵术与驭针诀,这套金针的杀伤力才不错.” 赵无羁嘴角微扬,却又轻叹一声:“可惜,暂时都不如法宝玄星云纹碗和星月引灵勺” 他收起金针,走到窗口。 窗外,药童小玥正咯咯笑着,将雪球掷向扑棱翅膀的八哥雄霸。 这温馨一幕,让他冷峻的面容不由柔和几分。 “该去壶天空间了。” 袖袍轻挥,虚空泛起涟漪。 一步踏入,浓郁灵气顿时扑面而来。 这壶天空间内的灵气纯度,完全不输琳琅洞天! 空间内的灵脉下,正氤氲着星月日三光,凝聚出真露的玄星云纹碗和星月引灵勺。 但见那勺中的三光真露,已是积累了半勺,足有七八滴。 这些能恢复壮大神识的珍贵真露,他并未急着使用,而是任由其缓缓修复勺身上的裂痕。 四个月前,他得到这两件玄天宗遗宝时,便将从玄明王朝弟子处夺来的朝霞紫气尽数注入碗勺之中。 此后每日施展导引术,引动日月星三光,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这对法宝。 如今,星月引灵勺上原本的八道裂痕,已修复得仅剩三道。 “再吸收这半勺真露,星月引灵勺,应当就能彻底恢复了.” 赵无羁凝视着碗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这玄星云纹碗乃是防御至宝,能凝聚日月星三光护体,堪称保命利器。 若再配合星月引灵勺,每日可凝聚一滴三光真露,对神识修炼大有裨益。 但残破的星月引灵勺每凝聚一次真露,便会增添新的裂痕。 长此以往,恐有报废之虞。 因此这四个月来,赵无羁一直以导引术引动三光,小心翼翼地修复着这件法宝。 只待将其彻底修复完好,再尽情使用。 “这套法宝落在柏成觞手里,简直是明珠蒙尘!” 赵无羁手指轻抚玄星云纹碗,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唯有我的导引术,才能引动日月星三光,真正发挥此宝的威能……呵,即便破损至此,我都能修复如初!” 他轻笑一声,转而环顾四周. 如今已达到五十二丈方圆的壶天空间内,血煞血池与阴煞泉眼一左一右,阴阳二气循环流转,形成完美的平衡。 单是这两个池子,每日都能为他提供五缕阴阳二气而不损耗自身。 以至于如今的第二枚阴珠所需的两万阴气,已彻底积累圆满。 血池旁石台上的血髓晶已被他全部采摘,用以提升了武仙道修为。 却还有三株血髓草已结出拇指大小的晶果,未来兴许还能再生长出一些。 阴煞泉眼则不断渗出精纯阴气,在泉畔凝结成霜华,滋养着移植自白骨洞天和无上洞天的幽冥草与养神花。 这种花草一种壮大神魂,一种滋养神识,都非常珍贵。 “现在的壶天空间种田,当真是事半功倍啊,宝地,这是我天南老祖,随身携带的宝地” 赵无羁感慨,壶天空间已演变为兼具修炼、资源培育、法器孕养的多功能生态小秘境。 算是末法时代稀缺的“微型洞天”。 未来若是空间扩大,将无上和琳琅洞天的灵脉都收入其中,整合一起,便可化为随身携带的大型洞天。 但那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壶天术下次晋升,便是‘驾轻就熟’之境了……” 赵无羁摩挲着指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到那时,此术与神识勾连更深,说不定真能当成黄庭秘境来修炼!” 他瞥了眼血池中啃噬白骨洞天法器的虫群。 轻笑一声,拂袖转身,身影如风消散。 四个月修行,不仅是武仙道修为提升了,他的仙道修为也提升了百余点。 更妙的是,几门术法也都齐齐突破,而今在阴阳珠内显示。 布阵术(驾轻就熟):单凭神识一扫,便能窥破寻常阵法禁制的薄弱之处,破阵如撕纸! 隐形术(驾轻就熟):身形隐匿时,只怕连张嗣尘那等凝神圆满的老怪,想窥破行踪也难上加难! 气禁术(驾轻就熟):不仅能给法器加持“气禁”增强威能,封禁他人灵力时,效果也更刁钻难缠。 医药术和符水术(略有小成):虽未衍生新神通,但疗伤画符的效率翻了一倍,算是锦上添花。 御风术(略有小成):化身为风,规避攻势,遁速提升四成,更可凝结风盾风刃! “是时候带上无上和白骨,去黑沙坊附近看看状况了” 赵无羁走出壶天空间来到琳琅主峰的八角楼。 没多久却有一位玄明王朝留在洞天的玄甲修士,前来恭敬汇报。 “主上,玄明传讯,王狰将再次返回玄国,着手追缉除去张嗣尘一事,此次他还带来了帮手。” “哦?”赵无羁看向汇报的玄甲修士。 对方早已被他控制。 王狰想要留下两个钉子在琳琅洞天监视,殊不知钉子都已变成了赵无羁的形状。 “可知帮手身份?” “不知!” “知道了,我准备出门一趟,王狰要是来了,就说我出去寻灵药了,可还有其他事?” 赵无羁挥挥手。 他不打算留在洞天内捧王狰的臭脚,正好要出门,眼不见心不烦。 “禀主上,还有一事!” 玄甲修士继续汇报道,“玄明调查到天南出了一位自称天南老祖的人物。 此人修为不详,实力却极强,王狰怀疑这天南老祖,可能就是张嗣尘伪装而成,正在酝酿阴谋.” “哦?” 赵无羁讶然,感到好笑。 没料到自己伪装的身份,竟然这么快就被玄明王朝调查到了,还将大帽子盖在了张嗣尘的头上。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张嗣尘继续吸引仇恨和火力。 “知道了,下去吧。” 他挥挥手遣退玄甲修士,随后拿出洞主令,将洞天内的诸多事宜交代诸峰和长老,遂御风而去。 琳琅洞天内的长老和峰主数量远超无上洞天,人才济济。 不说长老执事高层,便是弟子中,都有季墨白、鲁永年这些人物马上要接班。 故此,平日里赵无羁这个洞主只需发号施令,很多事情都可以放手,省却了不少精力。 没多久。 玄国皇宫,紫霞殿的夜明珠在鲛绡纱罩下泛着朦胧光晕。 女帝李诗雨深夜正在批阅奏折。 手中御笔却悬在奏折上方忽地一顿。 腰间不知何时缠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寒月峰特有的雪松气息伴随一道熟悉声音,从耳后漫来。 “陛下勤政,可要微臣研墨?” 赵无羁的手指掠过她腕间玉镯,按在李诗雨平坦的腹部。 “死鬼.” 李诗雨素手一颤,笔尖洇开一朵墨花,一如她轻颤的娇躯。 她后撤一步,御案下的金丝履,下意识抵住赵无羁的云纹靴:“洞主擅闯禁宫调戏朕,当诛九族.” “准备出门一趟了。” 赵无羁淡淡一笑,翻掌扣住那支御笔,“上次验收功法时,陛下丹田的姹女元阴,可没这般霸道.修为又精进了?” “哪有这么快?” 李诗雨耳尖泛红,正要转身,突然轻‘吟’一声,感觉胸口已被摁住。 “你!”这女帝蹙眉呵斥,“周围还有婢从。” “无妨,她们已中了幻术。” “去去朕的寝宫!” 李诗雨龙袍下的双腿骤然绷紧,凤眸含嗔回首。 却不知眼尾未褪的霞色,比任何帝王威仪都更摄人心魄。 “时间紧迫,就在这修行!” 赵无羁语气平淡一笑,蓦地挥袖推开桌上笔墨,将李诗雨推至桌上。 登时,凤钗坠地。 奏折上,朱批登时被碾成一片嫣红。 “轻点.朕允了。” 女帝闷哼,指甲在案面抓出五道浅痕,玉足蹬翻了香炉,火星溅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袂间。 事后! 已至子时。 更鼓声远远的传来。 女帝李诗雨的发髻,已是散乱如瀑。 她喘息着抓起被墨汁浸透的奏折,狠狠砸在地上,怒斥:“混账.朕明日早朝都毁于一旦.这家伙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话虽是如此说着,感受到丹田中又增添了不少的灵气,不免又略感欣喜。 师兄晋升成凝神境后,她这只跟在剑穗后的青鸟,吃得都好多了。 夜空中,赵无羁御风飞在夜穹之下,已换成天南老祖那张古挫老脸,双眼泛着淡淡冷光。 身后两道身影无声跟随,赫然是已闻讯赶来集合的白骨洞主卫鼎和无上洞主柏成觞。 “女帝的滋味是不错,可惜,如今一起修行,对我的灵气提升太少了勉强算是抵过三日苦修。” 赵无羁感应丹田中新添的三道灵力,心中摇头。 他和李诗雨的实力差距还是太大了。 不过考虑到对方乃是玄阴体,又修炼特殊功法。 未来还有二转、三转,乃至效果最佳的九转等着,如今培养着也不亏。 总归是给自己养的,不像张昭明,是给别人养的。 “主上!” 这时,无上洞主柏成觞飞近,枯瘦的手掌托着一枚泛着幽光的玉简,恭敬递上。 “这是这几个月,老奴听从您吩咐调查的东海夷州情报。” 柏成觞声音压得极低,“传闻那边的蓬莱剑宗在三日前开启剑冢秘境,吸引了大小洞天修士前往。 至于有关严岚的消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翳,“暂无确切消息。 不过,近日东海传闻有一女修手段狠绝,与海山洞天结下死仇,据传是夺了某件重宝,但身份尚未确认,不知是否与她有关……” “嗯”赵无羁沉吟,目光又看向白骨洞主卫鼎。 “让你调查玄明王朝和王家的情报,尤其是有关三房花氏和花青霜的,调查得如何了?” “这” 卫鼎闻言,枯槁的脸上挤出一抹谄笑,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回主上,老奴已调动天机阁和玄霄洞天的暗桩,窥探玄明王朝几处据点,探得些许王家三房的风声.” 201:峰主消息,元婴夺舍(月票加更35/35) “主上!据探听到的消息.” 白骨洞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道:“王家三房近来似乎因花青霜回归而动作频繁。 像是在调动资源提供给她修炼,但具体是否如此也不得而知。 至于玄明王朝那边…… 那玄明国君据传的确是金丹修为,乃是王家家主王无疆的胞弟,是二房之主。 不过此人行踪诡秘,玄明朝政皆由六阁与摄政王、国师共理,国君亲自临朝批阅奏折的次数……屈指可数。” “金丹国君.确实匪夷所思。” 赵无羁微微颔首,眼神浮现一丝惊悸。 “不错,千金之躯,不坐垂堂。” 柏成觞道,“在这末法之世,金丹真人想要维持境界不跌落,必须依靠并未枯竭的四级灵脉才能稳固。” 他话语一顿,道,“依我看,这国君不过是玄明王朝震慑四方的幌子,每日主要还是在王家的秘地修行。” “嗯”赵无羁颔首,“我也找不出一个金丹真人需要坐镇王朝的理由,哪怕只是偶尔,除非” 他想到了玄明王朝表面繁荣下的诸多掠夺和血腥。 想到了为凝结金丹同样变得不择手段,忍辱负重百年的张嗣尘。 “除非是为了某种重要的计划啊” 他心中暗道,淡淡道,“继续查,我要知道花青霜的动向,以及王家三房的真正意图。” 白骨洞主卫鼎闻言有些迟疑,但还是连忙低头:“是!老奴定当竭尽全力!” “嗯?”赵无羁察觉到白骨洞主的神色,“是查不到有困难?” “这” 白骨洞主忐忑作揖道,“主上,虽说玄霄洞天的情报向来很厉害,培养的天机阁也是强大的情报机构。 但涉及王家族内的情报,只怕也唯有玄霄洞天背后的势力方有可能调查得到。 凭老奴发展的那几个暗桩,可能还接触不到这么高级的情报.” “玄霄洞天背后的势力?”赵无羁若有所思颔首,“也罢,尽量调查吧。” “是!” “走吧,先去黑沙坊附近的黑沙河看看。这趟路途倒是遥远” 赵无羁挥挥手,当先御风而去。 柏成觞和卫鼎闻言立即跟上,同时都从各自储物袋中取出聚气丹药含在口中。 此行距离太远,足有五六千里。 他们虽是都修为高深。 但在这无灵环境中如此长途跋涉,也是会损耗大量的灵气,需配合聚气丹药才能避免灵气耗尽后损伤灵性。 四日后。 黑沙河畔,雾气在暮色中凝结成铁灰色的纱幔,河床里沉淀的玄铁砂被夕阳映得泛起冷光。 赵无羁身着一袭黑色法袍,头戴斗笠,高大身影气势雄浑,卓然伫立三里外的山崖上,黑袍下摆被河风掀起,露出腰间悬挂的针匣。 “主上,那就是黑沙坊。” 白骨洞主卫鼎躬身身子指向远处。 却见远方河湾处有七座楼阁呈北斗状排列。 最中央的一座“仙宝楼”如鹤立鸡群,檐角分别插着十二杆阵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无羁眯起眼睛观察。 见半晌过去,坊市上空才零星掠过一两道遁光,一副末法之世生意萧条的模样。 这状态,比他琳琅洞天的荷月谷坊市还差。 “大环境不好啊!” 赵无羁感慨摇头。 往来坊市的修士少了,掩护也就少了。 不过修士少也有修士少的好处。 无上洞主柏成觞枯瘦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凝重,躬身低声道:“主上,黑沙坊的王家修士每隔三日便会例行巡查。不过.”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此地偏僻,王家向来只派两名引气境的执事驻守,鲜少有凝神境修士过问。”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幽深地望向远处的黑沙坊,微微颔首:“按原计划行事。” 说罢,他袖袍一拂,曾得自梁长老的储物袋凌空飞向白骨洞主卫鼎。 “袋中有两百源晶,外加你二人此前上贡的杂物。” 赵无羁声音平淡,“去换些凝神境可用的灵药、丹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能寻到加速灵力提纯的天材地宝,不惜代价也要拿下。” “主上放心!” 卫鼎枯槁的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双手恭敬地接过储物袋,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老奴最擅此道,定为主上换来最划算的买卖。” 赵无羁冷眼扫过二人,心中暗自盘算。 这四个月来,他尝试以食灵王虫辅助提纯灵气修炼,却始终未得其法,修为进展缓慢。 若能以这些低阶资源换取高阶宝物,倒也不失为一桩划算的交易。 “记住。” 他忽然开口,“若遗迹中有异动,你务必拖住黑沙坊的人。” 白骨洞主卫鼎躬身:“谨遵主上之命!” 河风呜咽,卷起赵无羁黑袍的一角,待白骨洞主身影消失在暮色中。 他转身随着无上洞主一起,从崖顶一跃而下。 悄无声息地滑入漆黑的水面,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警惕交织的复杂神色。 黑沙河底幽暗如墨,浑浊的河水将光线吞噬殆尽,能见度不足三尺。 赵无羁指尖轻点玄星云纹碗,碗身云纹流转,泛起淡淡清辉。 他掐诀施展气禁术,周身顿时凝聚出一层透明气泡,将河水隔绝在外。 “走。” 他声音低沉,跟随柏成觞快速下潜。 百丈深处,手中云纹碗突然发烫,碗底云纹如活物般蠕动,隐隐指向某处。 “主上,就是这里” 柏成觞枯瘦的手指,指向一块布满青苔的岩壁,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敬畏:“当年老奴强闯阵法,险些命丧于此。如今有了这碗勺,应当可以直接进入。” “好!” 赵无羁催动玄星云纹碗。 碗底云纹投射出光幕,显示前方岩壁上有道肉眼难辨的裂缝。 “医药术·明目!” 他并指在眼前一抹,瞳孔中青光流转,视线穿透浑浊河水,清晰看到裂缝边缘刻着的蝇头小字: “三光映辉处,星斗叩门时!” “有意思.” 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取出已经修复完好的星月引灵勺,在碗沿轻叩。 第一声清响,唤来月光。 第二声,引动星光。 第三声,竟从水面折射下一缕日光。 三光交汇处,岩缝如巨兽獠牙缓缓张开。 突然,整条黑沙河剧烈震颤,河水激荡。 岩缝内部幽影晃动,似有什么古老气息缓缓复苏。 赵无羁沉吟片晌,没有妄动,挥了挥手。 柏成觞会意,召出幽影剑,身影闪入裂缝,岩壁轰然闭合。 赵无羁掐诀之间,双眸幽幽,通过通幽嫁梦的联系,透过柏成觞被控制的阴魂视角,观察遗迹内部的情况。 但见遗迹内部的通道尽头是座半圆形石厅。 十二根蟠龙柱环绕着中央一座祭坛。 每根柱顶还都悬浮着灯盏。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灯芯燃烧的竟是一具具疑似修士的干尸。 这些早已凝固的痛苦面容,仍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狰狞。 “嗯?!” 赵无羁寒毛直竖。 命无上洞主靠近观察,确定这些干尸的确都是死了,不是自我封印的古修。 看这些干尸的状态,应该是数百年前的人物。 很有可能就是三百年前玄天宗灭宗的那个年代。 而三百年前,恰好也是明朝末期的末法之世到来之时。 “莫非这些人的死以及玄天宗的覆灭,是与末法有关?” “或是预料到了末法天地到来,在这里做了什么布置?想像其他古修那般等待灵气复苏复活?” 赵无羁心中警惕,只希望不会遇到黄裳那种老怪物。 继续观察。 发现灯盏摆放位置暗合黄道十二宫。 而祭坛上的星图,赫然是放大版的玄星云纹碗底纹路。 更可怕的是,那些“灯油“历经千年仍未干涸,此刻正因外人闯入泛起涟漪。 “这遗迹里的灯,竟是用修士尸体的油脂点天灯.” 他让柏成觞走向祭坛。 坛面凹槽与星月引灵勺形状完美契合。 曾经柏成觞就是从这里拿走宝物。 地砖下封存的竟是一具具水晶棺椁。 每具棺中都躺着身穿星纹道袍的修士,心口插着灯盏。 正是“灯油”来源。 然而,其中最边缘的一个水晶棺内,却又有所不同。 那棺中之人的心口并无灯盏,反倒是眉心摆放着一个灯盏。 此人面容虽已干枯,却仍能看出生前威严,身着一袭玄色星纹道袍。 “咔!” 就在这时,水晶棺突然裂开。 棺中“尸体”竟猛然睁眼,放置在他眉心的灯盏自动飞向柏成觞。 灯座底部刻着两行小字:星火传薪者,当承玄天法。 “不” 柏成觞的阴魂登时急剧波动起来,仿佛察觉到危险,想要避开。 赵无羁却是令其留在原地,握住那飞来的灯盏。 灯盏入手瞬间,柏成觞一声惨叫,手臂顿时燃烧起了火焰。 地砖下棺材中的一具具尸体也迅速腐化,在火焰中焚灭。 那诡异的火光顺着柏成觞的经脉直冲识海,灼烧得他神识扭曲哀嚎。 赵无羁瞳孔微缩,心中警兆大作,这灯盏的火焰,竟能侵入柏成觞的识海之中!? “玄天宗的手段果然邪门.” 他毫不犹豫,催动玄星云纹碗护住周身。 同时袖中二十八枚金针悄然悬浮,针尖对准岩壁裂缝。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咔嚓!” 祭坛中央的那水晶棺突然炸裂,一道虚幻的元神从燃烧的干尸中裹挟着腐朽气息冲天而起! 那元神形如干尸,周身缠绕着灰败的灵光,气息虽虚弱至极,却仍带着一丝凝神境没有的极其强横恐怖的威压。 “三百年了.自从上次被你小子惊醒后,你终于再度返回了上次你都还未凝神,老夫元神都难有寄托之所,如今终于时机到了.” 沙哑的声音直接在柏城觞的脑海中响起,带着难以掩饰的贪婪。 一股虚弱的元神波动猛地扑入柏城觞体内,便要强行占据其肉身! “夺舍?!难道是元婴老怪?” 赵无羁寒毛倒竖,身影已开始迅速后撤。 他更是迅速就要令柏城觞的阴魂自爆。 “嗯?!阴魂被锁?!” 那钻入柏成觞体内的玄天宗元婴元神骤然一滞,干瘪虚幻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惊骇。 三百年前,末法大劫降临前夕,他苦心谋划超脱之局。 为保玄天宗灵脉不枯竭,他耗尽毕生修为布下续命大阵。 最终却仍难逃劫数,只得将自己封存于这处秘地之中。 以天灯续命,以尸油护灵,硬生生撑过了三个甲子的岁月。 一甲子前,大阵终于难以为继,他的元婴消散殆尽,只剩这道残破元神苟延残喘。 四十年前,柏成觞误入此地时,他本有机会夺舍。 但那时柏成觞不过引气后期修为,识海未开,在末法环境下夺舍这等修士,无异于自寻死路。 就像元神住进四面漏风的破屋,根本无法抵御末法侵蚀。 可如今. “这阴魂竟被数百道符链锁死?!” 元婴元神瞳孔骤缩,只见柏成觞的阴魂早已被密密麻麻的符链禁锢,宛如提线木偶。 “有诈!” 元婴元神心头剧震,瞬间明悟。 这哪是什么机缘? 分明是有人以柏成觞为饵,专钓他这等残存元神! “三百年来,竟有同道中人比老夫还阴毒?!钓鱼钓到了老夫头上?” 他毫不犹豫,元神化作一缕灰芒,就要遁出柏成觞的肉身。 暗中已观察了许久的赵无羁心中急转。 这一道元神,似乎非常虚弱,感觉还没他的神魂强大。 “仅剩下一道元神而无元婴我以通幽术,应该可以尝试将之束缚封禁” 反正也是以柏成觞的身体为战场。 赵无羁陡然双眸幽光大盛,掐诀间通幽术全力催动。 柏成觞体内残余的三只虫王顿时嘶鸣暴起,口器喷出浑浊符水,化作锁链,绞向那道虚弱遁逃的元神。 “区区虫豸,也敢拦本座?!” 虚弱元神虽虚却不慌,尽显老怪风范,怒极反笑,袖袍一挥,元神灰芒如刀,瞬间将两头虫王的意念湮灭。 可就在他即将钻出柏成觞肉身的刹那。 “嗡!” 遗迹门户轰然洞开,更多虫王从赵无羁衣袖甩出,蜂拥而入,如附骨之疽般钻入柏成觞七窍。 “通幽·锁神!”. 202~203:制伏元婴,末法灵潮,过往秘辛(二合一求订) “通幽·锁神!” 赵无羁掐诀之间,诸多窜入柏成觞体内的虫王齐齐喷吐浑浊符水。 符水随赵无羁手诀再变,霎时凝成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如蛛网般将元婴元神层层缠绕! “啊!安敢如此欺老夫!?” 元婴元神凄厉惨叫,虚幻身形被咒文灼烧得滋滋作响。 他疯狂挣扎,元神灰芒如刀,斩落十余只虫王,令其意识纷纷泯灭。 但更多虫群前赴后继,符水锁链越缠越紧。 甚至化作更多符文,化作荆棘刺入元神,开始隐隐侵蚀他残存的记忆! “不对!这是蛊毒符控之术?!” 元婴元神突然惊骇欲绝。 他察觉到,这些虫王并非寻常蛊虫。 而是被人以秘法炼成“活符箓”,专克阴魂! 能有此手段之人,必是手段惊人的同境界老怪,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到底是.” 他话音未落,赵无羁已掐诀厉喝:“封!” 一只只虫王背部龙鳞尽显血色,浮现出符文,符水锁链骤然化作血色蚕茧,将元神层层包裹。 赵无羁感应到,这道元神虽手段玄妙,可气息竟比自己的神魂还弱上一线,显然在漫长岁月中已濒临消散! “三百年前的玄天宗高人?正好只剩下一道元神,恰好被通幽术克制。” 他猛然加大通幽术的侵蚀力度,血色符文如潮水般淹没了元婴元神的意识。 元神发出凄厉惨叫,挣扎却越来越弱,最终被虫群所化通幽蛊符彻底封禁。 赵无羁脸色苍白,体内灵气损耗大半,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他死死盯着柏成觞额头上那团不断蠕动的鼓包——那是上百只虫王在拼命束缚着元婴老怪的元神! “咔!咔!” 血色符文不断被灰芒撕裂,又迅速重组,鼓包内传来阵阵剧烈震动,仿佛随时可能被冲破! “单靠虫群,根本压不住这老怪!” 赵无羁眼神阴晴不定,心中震撼。 这元神虚弱至此,竟还能硬抗虫群反噬,若是全盛时期,该是何等恐怖? “必须尽快降伏他!” 他心念电转。 他的神识虽强,但贸然侵入对方元婴老怪的元神,极可能被反噬,甚至暴露自身底细! “只能用那一招了!” 他猛地并指划破掌心,鲜血涌出,化作血雾悬浮半空! “唰!唰!” 一手凌空勾勒禁咒,一手掐诀施展布阵术! 刹那间,滚滚混合劫浊的血煞灵气融入血雾,化作一道道血色符文,如活物般盘旋飞舞! “起!” 他低喝一声,一拍腰间针匣。 “嗖!嗖!嗖!” 九枚金针破空而出,精准刺入每一道血符之中! 霎时间,九道血色符旗凌空飞舞,如九条血蟒盘旋,煞气冲天! “劫浊锁神阵!封!” 赵无羁目光冷厉,手诀猛然一压! “轰!” 道道金针如电光激射,瞬间刺入柏成觞眉心、百会、太阳等诸般大穴! 针尾血符翻涌,劫浊之气如九条狰狞巨蟒,顺着金针狠狠钻入蛊符之中! “滋滋滋!” 那老怪元神登时如遭雷击,虚幻身形被浊气侵蚀得青烟直冒,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伤损老夫元神?!” 赵无羁一言不发,眼神却愈发凌厉。 九道浊黄锁链如巨蟒绞缠,每收紧一寸,便硬生生从老怪元神上撕下一缕精华,反哺给萎靡的虫群。 原本奄奄一息的虫王们,顿时精神大振,口器疯狂撕咬! “我看你这老怪只剩一道残魂,能在天道劫浊下撑多久!” 他面色惨白如纸,目光却冷冽如刀,感受着老怪挣扎的力度正被劫浊一点点消磨。 蓦地一拍储物袋,一枚上古灵石已握在掌心! 壶天空间内灵气倒卷而出,配合灵石精纯能量,迅速补充他近乎枯竭的丹田。 论持久战! 他也不惧! 三刻钟后。 那团灰芒已缩至拳头大小,终于传来虚弱传音:“且慢!道友且慢!老夫愿以玄天宗秘藏换一线生机!” 蛊符内反抗彻底平息。 赵无羁眸光微闪,却未放松警惕。 指尖微抬,锁神阵的浊气锁链依旧紧缚,随时可再度绞杀。 柏成觞体内,星河道人元神惊疑不定,试探道: “你究竟是谁?” 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忌惮。 “这末法之世,能修成这等蛊符阵道莫非是黄泉道君一脉的传人?” 他心中惊疑,与他对抗之人神识波动明明不强,可手段却极为老辣。 神识中更蕴含诡异侵蚀之力,绝非寻常小辈所能拥有! “难道.是同道中人?” 赵无羁冷笑不语,指尖微动,浊气锁链骤然收紧! “啊!!” 星河道人痛呼一声,急忙嘶声道: “老夫乃玄天宗第七代掌教星河道人!愿立心魔大誓辅佐于你!” 他强忍痛楚,语气急促: “这末法之世,我辈修士当扶持共行,何必自相残杀?!” 赵无羁眯起双眼,眸光幽深,刻意以苍老声调传音,语气森然: “道友方才欲夺舍本座仆人,如今却说什么‘扶持共行’?” 他嗤笑一声,指尖浊气再度翻涌。 “既然愿降伏,便起九幽玄阴戮心大誓!区区心魔大誓,糊弄小儿罢了!” “什么?!” 星河道人虚幻的元神猛然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心中更是掀起滔天巨浪。 “此人竟知晓这等上古大誓?!”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玉清劫运经》残卷的记载。 此誓源于上古‘太阴戮魂宗’禁术,以九幽阴煞为引,将修士元神与幽冥因果相连! 九幽,乃道门所述九幽炼狱,永世沉沦之地! 玄阴,指太阴戮魂之力,专克元神! 戮心,则直指道心破绽,一旦违逆,道心受戮,九幽加身,劫气缠命! “此誓名讳森严,仪轨诡谲,纵是元婴亦不敢轻启稍有不慎” 他念头急转,脸上却挤出一丝干笑,故作茫然道: “道友所言这什么九幽玄阴戮心大誓,老夫却是闻所未闻,实在也不知该如何起誓啊” 赵无羁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淡淡道: “无妨,你不知,本座却知晓,你就跟着本座念,如何?” “你!” 星河道人心中直发怵,元神震颤,暗骂不已。 “这次真是招惹到比我还阴的老怪物了!” 赵无羁目光冷冽,语气森然: “道友若不起誓,本座今日便唯有施以辣手,为本座仆人出一口恶气了。” 话音未落,他指尖微动。 锁神阵的浊气锁链骤然收紧,腐蚀得星河道人元神滋滋作响,痛苦不堪。 “跟本座念!” 他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如幽冥判官宣判: “玄阴九幽,照吾真灵,以血为契,以魂为质.” 每念一句,锁链便收紧一分,压迫得星河道人元神几乎溃散! 星河道人虚幻的元神剧烈震颤,在血色符文的压迫下,终究还是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念出最后誓词: “若负此誓,道殒神倾,永堕幽途,万劫无生” 话音方落,虚空中骤然浮现一道虚幻道纹。 如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元神,又瞬间隐没。 赵无羁瞳孔微缩,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诡异的因果联系。 与当年寿元劫时沾染的天道气息如出一辙。 “果然有效.” 他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这“九幽玄阴戮心大誓”虽是从通幽术中参悟的旁门左道,对低阶修士没什么太大作用。 除非低阶修士也修炼到元婴。 但却是直指元神根基与轮回因果,对付这等元婴残魂最是合适。 对面,星河道人元神剧烈波动,虚幻的面容不断变幻。 “这这誓咒.”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作为曾经的元婴大能,他比谁都清楚这道誓言的可怕。 那虚幻道纹分明已经烙印在他的元神本源之上! “三百年谋划,竟落得如此下场” 星河道人欲哭无泪。 钓鱼三百年,元婴都钓没了,现在连元神都被这个疑似同境界的老怪物给算计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 他暗自懊悔,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元神受制,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留他一命。 赵无羁冷眼旁观,将对方元神波动尽收眼底。 “道友既已立誓,本座自当信守承诺。” 他语气平淡,手上法诀却丝毫未松, “道友,老夫既已立誓,可否撤去这些蛊符,放老夫出去?“ 星河道人虚弱的声音从柏成觞体内传出,带着几分试探。 赵无羁嘴角微扬,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道友何必明知故问?若今日是本座落在你手中,只怕手段更为酷烈。” 他指尖轻点,一缕血煞之气缠绕在柏成觞腹部, “既然道友需要肉壳寄托,便在本座这仆人体内好生待着吧。” “你!” 星河道人元神震颤,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暗自腹诽:这老怪当真谨慎至极,手段一环扣一环,半点破绽都不留。 不过转念一想,元神未被灭杀已是万幸,至少保住了最后一线生机。 “出来吧。” 赵无羁袖袍一挥,将重伤的柏成觞从水中召出。 只见无上洞主右臂焦黑如炭,皮肉翻卷。 若非凝神境修士的强横肉身,怕是早已化作飞灰。 更严重的是,其神念核心也是受损,神识波动微弱如风中残烛。 “算你立功了。” 赵无羁难得赞许,掌心一翻,壶天空间内一株养神花凌空飞出。 他并指如刀,医药术青光流转间,提炼出一滴晶莹剔透的养神露, “张嘴。” 柏成觞木然张口,露珠入喉的刹那,神识如逢甘霖,萎靡的神念开始缓慢恢复。 最后,赵无羁指尖轻点其眉心, “移!” 封禁星河老怪的虫蛊缓缓下沉。 从额头移至腹部,在皮下形成一团诡异的隆起,宛如肿瘤。 “暂且委屈道友在此安家。” 他语气平淡,却让星河道人元神一颤。 这哪是安家?分明是把他当成了囚徒! 至此,柏成觞惊恐的阴魂也是彻底松了口气,感觉跟着神秘莫测的赵无羁也是长见识了。 至少还活着,只是肉身被控。 若是按部就班修行,日后独自再来这遗迹,只怕早已被那元婴老怪夺舍,阴魂都要被碾碎! 此时,赵无羁目光幽深地看向柏成觞腹部那团蠕动的“肿瘤”。 “道友说说吧,这黑沙河底的遗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星河道人冷哼一声,虚幻的元神波动传来,带着几分不甘与傲然: “哼!此乃老夫三百年前精心布置的‘活死人墓’!” 他声音沙哑,似在追忆往昔: “明朝末期,末法大劫降临,老夫身为玄天宗掌教,岂能坐视宗门五级灵脉枯竭?” “老夫耗尽毕生修为,甚至不惜折损寿元,也要延续灵脉!” 然而,即便他拼尽全力,五级灵脉依旧在短短半甲子内,退化成了四级灵脉。 而他的修为,也从元婴中期跌落至元婴初期,寿元更是折损大半,仅剩四百余年。 “末法劫难,非人力可抗!” 星河道人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老夫察觉灵脉仍在持续退化,再拖下去,只怕连元婴都保不住!” “无奈之下,唯有传位弟子,裹挟一众凝神奴仆,在这黑沙河底布下续命护灵大阵,以求熬过末法之世.”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暗忖: “这老怪倒是狠辣果决,可惜.终究敌不过天道大势。” 他旋即发出疑问,“如你所说,你寿元而今也只剩百年不到,这般挣扎,又是何苦来由?” “呵呵呵,道友当真说笑,我辈修士辛辛苦苦修炼到元婴,求的不就是长生?” 星河道人冷笑,“蝼蚁尚且偷生,何况元婴?况且那时,老夫也是侥幸以为这末法劫难,可能三百余年便会结束” 他自傲道,“余下百年寿元,老夫若是能恢复元婴中期实力,以老夫的绝顶紫光灵资,兴许也可修行更进一步,届时” “可惜.” 他语气中带着不甘,“直到一甲子前,老夫元婴都无法抵抗外界末法侵蚀而消散,彻底绝望,直到看到你这仆人进入墓穴,才又重得希望。” 星河道人感慨,“老夫如今只想夺舍一人,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究竟是何等光景,看看玄天宗,如今可还安好。 不料一山还有一山高,又被道友你捕获!” 赵无羁沉吟道,“为何你会觉得,末法之世不过区区三百年就会结束?” 星河道人一怔,以为其是在讥讽,遂自嘲笑道,“不错,老夫还是太想当然了。 或者说,老夫所传承的玄天卦算之术,毕竟只是天师道《六爻天机诀》的残篇,算不准确.” 他话语一顿,又道,“不过老夫也不是胡乱卦算,而是根据过往岁月灵气潮汐起伏的规律,算出的结果.” 赵无羁见其有意卖关子,淡淡道,“继续。” 星河道人感到无趣,冷哼试探道,“道友你既能苟活至今,显然也对这末法之世有所研究,多少也知晓灵气潮汐的部分规律。 如夏商之时那就不说了,我也不了解就算是传闻万年前的远古时期曾有什么灵气事件,那都太久远。 据我所知,先秦之时,那可是灵气较为昌盛之世。”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追忆:“秦始皇派遣五大夫翳率领方士,搜寻不死神药。 老夫猜测,其实那时的秦始皇,已经得到过一些讯息,知晓未来灵气可能会衰落。 他提前建偌大的皇陵,其中布置阵法、储存诸多资源,求不死神药,也未必就是单纯为了长生,也可能是为了避开灵气衰落的末法劫!” 赵无羁微微颔首,以示对这种猜测的认可。 他此时与柏成觞对坐湖底,听着对方体内的星河道人娓娓道来,颇有种回顾往昔历史寻仙之感。 星河道人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 “秦亡之后,西汉、东汉两朝,修仙方士如过江之鲫.” 他语气突然转冷,“可惜始皇焚书坑儒,诸多仙门典籍付之一炬。 不过仍有零星传承得以延续。更妙的是,那时的灵气之浓郁,远胜秦朝,因此两汉时期涌现了不少惊才绝艳之辈.” 随即又化作一声长叹: “可惜啊,这天地间颠扑不破的至理,便是否极泰来,盛极而衰” “强大的王朝都会衰落,灵气也是一样,昌盛达到一种程度后,就会走向衰落,如潮汐起伏.” 赵无羁心中一动,不由想到了自己家族传承书籍中记载的西晋状况。 “道友是说西晋之时的灵气枯竭?” “不错!看来道友也深研过古籍,研究过灵气潮汐” 星河道人叹道,“自汉末开始,天地灵气便盛极而衰,三国之时,便加速衰落. 导致那个时期,突然冒出了诸多钻研武道结合仙道的修行之法。 此法,似也是延续秦朝时的残篇古籍,导致那时诞生了一批强大的武道人仙,战力超群,肉身强横无匹,气血似狼烟!” “原来如此.” 赵无羁心中微动。 感觉讨论到现在,总算理清了这些朝代的关联。 比起自己从前在那些残缺古籍中拼凑猜测,星河道人的讲述,无疑要清晰透彻得多。 “三国似乎就是汉朝灵气盛极之时的回光返照,三国之后,灵气便开始大范围枯竭,彻底进入末法之世,也就是西晋之时.” 星河道人苦笑道,“从汉到西晋的变迁,恰如唐至明末的轮回. 三国之于汉,正如宋末之于唐,皆是灵气衰退的开端.” 赵无羁赞道,“道友你果然研究得很透彻。” 他内心感慨,对方毕竟是明朝甚至唐朝时期的修士。 远非自己这个在末法时代摸爬滚打的后辈可比。 那时的典籍完整,传承有序,不似如今. 他想起自己翻阅过的那些残篇断简,字迹模糊,内容支离破碎。 “难怪如今各大洞天都在期盼灵气复苏.” 赵无羁目光悠远。 想来也是早有很多人与星河道人一般,依照过往历史中的灵气起伏规律,观察得出的一种希望。 “老夫之所以乐观猜测,末法之世三百年就会过去,便是因从西晋末法之时,到唐朝灵气复苏之时,间隔了不过短短三百年的时间” 星河道人语调一沉,“岂料唐朝过后,宋朝末期便又开始发生灵气枯竭,这中间间隔,依旧是三百余年。 一直到明朝末期,彻底进入末法天地,中间间隔,仍是三百余年.” 他话语蕴含深意,“按道理,如今三百年过去,外界应该已是灵气复苏的昌盛之世。 可老夫寄居此躯,却感受不到半点灵气” “天机难测.终究是老夫失算了.” 赵无羁沉吟片刻,淡淡道: “未必。” 他目光幽深, “或许只是时机未至。”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玄国龙脉断裂时,琳琅洞天内的景象。 那时洞天内的灵气,如潮汐般起伏不定,今日充盈如海,明日枯竭如沙. “若将这洞天的潮汐之变,放大到整个天地.” 他心中暗忖, “将一日之隔,拉长为三百年” “莫非,造成这片末法天地的灵气如潮汐般起伏的原由,是这片天地的地脉出了问题?或者其他.” 他深思良久,找不到确切答案。 照星河道人所说,这世界万年前都有修仙者存在的痕迹,而且那时的修仙者更是神通尽显,似存在真正的神仙、仙君般的人物。 但年代太过久远,且那些存在于如今的末法时代,也从未显露过踪影,已不知传说是真是假。 “罢了。” 袖袍一拂,赵无羁缓缓起身。 这趟来到黑沙河底查探秘境,资源是没捞到半毛,还折损了不少虫王。 但收获一个虚弱的元婴老怪元神,却也算是意外惊喜了。 这老怪记忆中的诸多秘辛,对他而言,便是绝佳的情报来源! 至于对方所言用来蛊惑的什么玄天宗,什么秘藏,他压根没打算去。 先不说那玄天宗,对方三百年前已传给了传人,便是那秘藏,也是远在淮海夷州那边。 万一这老怪在那里留有什么后招,以他如今不过区区凝神境的实力,放在曾经都只配给这老怪用来点天灯的货,去了可能就是送死,要反被这老怪操控。 到时可就惨囖,兴许自己的未婚妻、女帝,药童,都要被这老怪继承了去,比张昭明还惨。 “此行事了,走吧!” 赵无羁施法关了遗迹后,又以符咒封闭了星河道人的五感,不让其了解他在外面的活动状况。 随后与柏成觞一同飞出黑沙河。 才飞出黑沙河。 白骨道人便火急火燎从远处坊市方向遁来,枯瘦面容上满是焦急和兴奋刺激,远远便以神识传音疾呼:“主上!快走!” 赵无羁眉头一皱,还未及询问,便见黑沙坊上空骤然亮起十二道阵旗灵光。 北斗状排列的七座楼阁同时震颤,中央仙宝楼顶竟浮起一座巨鼎虚影,鼎口喷出赤红烟霞,瞬息笼罩方圆三里。 “北斗锁灵阵?!” 白骨洞主惊呼,“这王家竟将三级大阵搬来坊市?不对.是简化版!只能封锁三里,快走!” “你干了什么?” 赵无羁毫不迟疑,掐诀施展御风术,三人身形如电射向河岸密林。 后方传来一声怒喝:“老贼欺我黑沙坊无前辈坐镇,休走!” 却见一名灵威约莫引气十重的紫袍修士踏鼎而立,手中捏碎一枚赤玉符箓。 “轰!” 符箓炸开,化作一道赤虹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开玄明王朝独有的龙纹焰讯。 “你干了什么!?” 赵无羁见状色变,厉声质问,隐形术已悄然笼罩三人. 204:菌妖夺天酒,灵资再升(月票加更36/36) 面对赵无羁的质问。 白骨洞主卫鼎闻言,脸色紧张,慌忙作揖道:“主上恕罪!老奴之前神识察觉黑沙河底突生异动。 恐坊市内的巡查修士察觉,便依您先前‘声东击西’之策行事.” 他迅速从储物袋掏出一卷泛着青光的玉简,“老奴本是与那仙宝楼掌柜交易这丹方。 察觉动静后,一时情急就趁机夺了这《太素凝神丹方》与一册古籍.” 赵无羁见状也是不由无言。 人才啊。 这白骨洞主卫鼎还真是个人才。 他交代让对方在关键时刻可打打掩护。 结果这货竟然直接将人家仙宝楼拿出来交易的宝物抢走了。 这恐怕是王家开黑沙坊以来的头一遭。 他们没有黑吃黑抢别人,反倒是被人在坊市内给强行抢了,出手的还是凝神境的高手。 而且,方才黑沙河的动静似乎也不大吧。 这卫鼎是具备神识,才能察觉到动静,坊市内的巡查修士都不具备神识,如何能察觉到动静。 “这强控的仆从,终究还是智商多少受点影响,或者说,强控建立的忠心过于强烈,压过了智商” 赵无羁有些无奈。 正常凝神境大修,也不会冒着得罪王家的危险去抢仙宝楼的东西。 此时,坊市那边的阵法还在震动,扩散八方的红霞幻动搜罗。 然而,赵无羁施展驾轻就熟层次的隐形术后,这区区阵法自然难以捕捉他的行迹。 “先撤!” 赵无羁眼中寒芒一闪,双指并拢掐诀,布阵术瞬间催动! “嗡——” 他双眸骤然迸发刺目金光,瞳孔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阵纹,如星河流转,瞬息间便将四周红霞大阵的薄弱之处尽数洞穿! “走!” 他袖袍一卷,灵力裹挟着白骨洞主二人,身形如电,顺着阵法罅隙疾掠而出,转眼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十数里外。 赵无羁负手而立,掌心悬浮着一卷泛着青光的玉简,《太素凝神丹方》。 “东海云雨阁的传承?” 他目光微凝,神识扫过玉简内容,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此丹方记载详尽,若炼成上品,凝神初期修士服用后,灵气凝练速度可暴涨五成! 即便是中期修士,也能提升三成! “好东西!” 但随即,他眉头微皱。 丹方虽妙,所需的主材却极为罕见——九窍茯苓、雾隐草、青萝水衣…… 这些灵药在末法之世几乎绝迹,即便他如今掌控三大洞天,想要凑齐也绝非易事。 “罢了,总归比从前强。” 他摇摇头,收起丹方,转而看向另一本古籍。 《炼化杂术》! “陶弘景所创?” 赵无羁心头一震,脑海中不由浮现昔日好友陶非的身影。 “没想到,竟在此处得了陶家传承……” 他指尖轻抚古籍封面,心中感慨万千。 他随便翻了翻,发现此书乃是记载提炼矿物、炼制法器的秘术。 才看了一会儿,竟就引动第二枚阳珠中的第四组蝌蚪文开始震动。 赵无羁不由心中一震,感慨还是得过往历史中的名人所留古籍方有些料啊。 能成名者,都不凡。 这数月来,他翻遍了无上、白骨、琳琅三大洞天,甚至玄国钦天监的诸多古籍。 可惜,大多只是增长些见闻,能触动阴阳珠的寥寥无几。 即便偶有反应,也仅限于第三、四枚阴阳珠,且蝌蚪银纹点亮极少,难堪大用。 “不错,算是有些收获。” 赵无羁将古籍和丹方收好。 白骨洞主见状,枯瘦老脸顿时挤出谄笑,“主上您觉得好就好,老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无羁颔首,“你抢得好,我很满意,但下次不要再抢了,太冒进。” 白骨洞主立即肃然道,“是!主上放心!老奴进入坊市时就隐藏了身份,还改变了体态,也没有与人斗法,王家应该还查不出老奴的身份。” “嗯!”赵无羁打量白骨洞主脸上的人皮面具,颔首表示赞许。 这老怪也是千年的狐狸,心性手段资质等等,都不差,放在曾经灵气昌盛时,可能成就未必就比星河道人差,的确是无需他过多费心。 “此行事了,柏成觞,特许你返回无上洞天养伤。” 赵无羁挥挥手,随后对白骨洞主道,“你去一趟玄霄洞天,与那玄霄洞主柴威沟通,就说本座天南老祖需要他帮忙调查些事情。 若是他不同意,你再传讯.” 白骨洞主闻言顿喜,忙作揖道,“是!老奴定当将主上的话带到。” 他白骨洞天与玄霄洞天早就积怨已久,多年来因各类资源竞争一直明争暗斗,却始终处于下风,想出口恶气也没能耐。 而今主上欲请玄霄洞天调查消息,以他对那死对头柴威的了解,必然是不肯轻易答应的,届时. “桀桀桀!” 白骨洞主阴笑一声,袖中骨爪掐诀,脚下蓦地腾起一根森白巨骨,载着他破空而去。 “玄霄洞天,背后不知是有何势力.” 赵无羁双眸幽幽,一袭黑袍卓立原地,颇有几分老怪风范。 “此番便试探试探虚实,却也需谨慎” 他掐诀之间,导引此地气息消散。 袖袍一挥,身影化作一阵旋风,卷起枯叶,御风而去。 七日之后。 赤水镇。 残阳将赤水河染成血色,三道龙形岩脊在暮色中泛着冷硬光泽。 赵无羁负手立于断崖前,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身后。 夜伍牵着小丫的手,少女怯生生攥着兄长衣角,看向赵无羁的背影却尽是崇敬。 二人昨日随这位仙师乘搭灵舟飞来此地。 自觉已见过大场面的夜伍,尚且还能沉得住气,小丫却是惊喜过后,又本能的感到敬畏。 “酒神阵,此次就彻底将此阵破除,将其中的酒水都取走吧” 赵无羁凝视着对面崖壁的第七孔洞,掌心悬浮的金樽、人神两枚醒酒石正嗡嗡震颤。 他的壶天空间内,此时还储放着六十多坛金樽宝酒。 然而,自突破凝神境后,这些宝酒已无法直接增添灵力。 仅能加速凝练,配合醒酒石提升灵性资质。 数月来,赵无羁尝试将食灵王虫浸入酒坛喂养,欲培育变异虫种。 可惜,七八只虫王醉死坛中,仅余两只半死不活,却也未见明显异变。 “若能取得地宝酒,甚至天宝酒” 赵无羁眸中精光一闪。 此等灵酒,必能助他突破凝神中期! 届时,张嗣尘的威胁,将大幅削弱! “开阵!” 他骤然掐诀,双眸金光暴涨,布阵术瞬息催动! “嗖!嗖!嗖!” 九枚青蚨钱破空而出,如流星钉入岩壁蜂窝蚀痕! 同时,他指尖如电,倏地点向夜伍兄妹眉心! “呃啊!” 二人闷哼一声,脸颊浮现古老夜郎图腾,眉心血线如活蛇窜出,径直钻入岩壁孔洞! “轰隆隆——” 整座山崖剧震。 三道岩脊竟如巨龙苏醒,扭曲蠕动! 尘土飞扬间,阵力翻涌,地面龟裂,露出深处那座青铜酒樽状的石臼 “两名纯血的夜郎国后裔精血为引开阵就要轻松多了。” 赵无羁眸光如电,凝视前方。 “轰!” 石臼轰然洞开,两百余坛泥封酒瓮整齐陈列。 酒香如潮,扑面而来! 左侧百坛人宝酒,酒液澄澈如琥珀。 右侧百坛地宝酒,碧色氤氲似灵雾。 中央池内,一枚碧玉醒酒石静静悬浮,表面篆文流转,灵光熠熠。 “破!” 赵无羁剑指一划,布阵术金光骤闪! “嗤嗤嗤!” 灵力如金线穿梭,精准切断酒神阵的灵力节点。 “咔!咔!咔!” 山体震颤,岩壁龟裂,浓郁酒香裹挟着澎湃灵力,如狂潮般喷涌而出! “收!” 他袖袍一甩,两只酒葫芦凌空飞起,葫口青光吞吐,如长鲸吸水,将上百坛灵酒尽数纳入! “嗡——” 地级醒酒石骤然飞起,碧芒大盛! 三枚醒酒石环绕赵无羁周身,共鸣震颤,竟在空中拼出一篇完整《酒神赋》. “天石主清,地石主浊,人石主灵,金石主煞” 赵无羁目光如炬,细细品悟,忽地眉头一皱! “天宝酒呢?!” 石臼后排空空如也,哪还有天宝酒的影子? “大人!那里有光!” 夜伍突然惊呼,指向石臼后方一道幽深山缝. 赵无羁已是注意到,神识从眉心掠出。 便看到那山体裂缝后方,隐约可见干涸的灵泉与坍塌殿宇。 他迅速施展明目术,赫然发现石壁上布满蜂窝状孔洞。 与赤水崖壁如出一辙,只是规模大了十倍不止。 “夜郎国秘地” 他心头一震,掐诀御风。 袖袍一卷,便将兄妹二人一起裹挟,掠入山体裂缝内。 却见其中腐朽的梁柱间散落着诸多酒器。 中央石台凹陷处残留诸多菌丝,空气中弥漫着奇异醇香。 夜伍忽然蹲下身,指尖轻触菌丝,面露惊喜:“大人,这些酒菌还活着!”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醇香,仿佛沉淀了数百年的酒气仍未散去。 “秘地在此,宝酒呢?天级醒酒石呢?” 赵无羁眉头微皱,俯身探查。 他指尖掐诀,嫁梦术悄然施展,神识如丝。 顺着菌丝蔓延,追溯天宝酒的下落。 “嗡!” 刹那间,他眼前浮现梦境画面. 琥珀色的酒浆在玉池中翻涌,池底沉着一枚鸽卵大小的天石,灵光流转。 然而,画面骤变! 玉池边缘。 一块巨大如太岁般的菌子猛然蠕动。 无数菌丝如触手般弹出,瞬间将天石和酒浆吞噬殆尽! “唰!” 梦境破碎,赵无羁猛然睁眼,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天宝酒……竟被酒菌吞了?!” 他一时哑然。 酒菌本是酿酒之物,可令酒水更醇厚。 却不想竟有酒菌饮尽灵酒,成精化妖,卷走天石逃之夭夭! “这等末法之世,它还能逃到哪去?” 赵无羁目光扫过四周,神识如潮水般铺开,却未发现任何妖气残留。 “莫非……是嫌此地灵韵稀薄,另寻宝地去了?” 赵无羁不解。 神识如潮水般扫过四周遗迹,却未发现半点成精酒菌的踪迹。 他目光微凝,落在地上干涸池子旁奄奄一息的酒菌上,眼中精光一闪。 “此菌……莫非是那成精酒菌的子体?” “若以它培养虫王,或许能炼出辅助修行的‘酒虫’!” 他袖袍一甩,壶天空间骤然展开,如巨兽之口,将整片酒窟吞入。 “轰隆!” 丈许见方的石台被连根拔起,在夜伍兄妹惊骇的目光中,轰然收入壶天空间! “滋!滋!滋!” 酒菌刚接触灵田晶壤,便如饿狼扑食,疯狂蔓延,眨眼间铺满石台! 更惊人的是,它竟主动汲取阴煞灵泉之水,分泌出琥珀色灵液,酒香四溢! “好酒!” 赵无羁鼻翼微动,眼中闪过惊喜。 这灵液醇香浓郁,几乎不亚于金樽宝酒! “可惜……量太少了。” 轰隆! 就在这时,三道岩脊突然崩塌,整座山峰开始下沉。 “大人!” 夜伍兄妹二人惊呼。 “莫慌!” 赵无羁袖袍一挥,揽住二人化风从容离去。 只见山峰崩塌,赤水河倒灌入裂缝,干涸秘地彻底淹没。 夜郎国古秘地,就此淹没在这条母亲河中。 赵无羁凝视漩涡中心片刻,神识扫过八方。 并未发现任何妖气,或成精酒菌现身的踪迹,略感失望。 “走!” 他紫袍卷起狂风,一艘琳琅洞天的灵舟从储物袋飞出,两枚源晶打入凹槽中。 灵舟载着三人的身影,穿行于云海之间,赤水河畔的山峰迅速化作远处一抹暗红。 “乘风而来,御风而去,这就是仙师,可惜,我没灵资,但小丫她有” 夜伍伫立舟尾,目光却看向怀中熟睡的妹妹小丫。 她方才被取了精血后便陷入昏迷,此时稚嫩的脸颊上还带着破阵后的疲惫。 “大人……” 夜伍转身,见赵无羁正倚在船头饮酒,忙将妹妹安放甲板上,上前几步,却又局促地搓了搓手,“我妹妹她……” “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赵无羁晃了晃酒葫芦,淡淡一笑,“小丫会随小玥一起在琳琅洞天修行,她虽资质寻常,但做个酿酒童是绰绰有余。至于你” 他微笑道:“皇城东市有间‘醉仙楼’,是皇室子弟经营的产业。你去做个掌柜,足够你富贵余生。” “醉,醉仙楼掌柜!?” 夜伍浑身一颤,他曾经卖酒都是卖不到醉仙楼的门槛,如今竟是能去那里做掌柜了? 他突然“扑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甲板上:“大人恩德,夜伍这辈子做牛做马都” “起来!” 赵无羁袖袍一卷,一股柔风将他托起,皱眉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以夜郎国的血脉助我破阵,这是你应得的,也是你祖辈庇佑你的福祉。” 夜伍眼眶发红,只会咧着嘴傻笑挠头,半晌才憋出一句:“祖辈的福我是享受到了,但大人的恩我也记得.我、我回去就给大人立长生牌位!” 赵无羁摇头失笑,仰头饮尽葫芦中最后一口人宝酒。 酒液入喉如烈火灼烧,转瞬化作温润灵力沉入丹田,竟将原本躁动的灵气梳理得凝练如汞,运转速度陡然快了三成。 “果然能加速灵力凝练……这效果,不差!对凝神境修炼有大用。” 他催动醒酒石,内视脊椎处泛着的紫光,已从金樽酒提升的浅紫变深了些许。 可惜灵性的增强幅度不算大,可能仅有一成。 似乎灵性资质提升到了紫光之后,再想继续提升,已很是困难。 “再试试地宝酒。” 他从壶天空间摄出另一个酒葫芦。 打开葫芦。 浓郁酒香竟凝成实质般的灵雾,在舟头盘旋不散。 坛中酒浆呈碧玉色,竟是散发灵气,正是酒神赋中“地石主浊”的具现。 “咕咚!” 一口饮下一两酒,赵无羁瞳孔骤缩。 地宝酒不像人宝酒那般霸道。 反而如春雨润物,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四肢百骸。 丹田内,一道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提纯压缩,最终化作晶莹剔透的液态灵珠,汇入虚丹底部。 更惊人的是脊椎灵性,紫光中竟浮现出更多的紫芒,如藤蔓般缠绕生长,宛如紫色的符文! “一道精纯灵力,灵性增幅也远超醒酒石……约莫能有三成!” 赵无羁目中射出精芒,紧握酒葫芦,“难怪昔日夜郎国君要布酒神大阵藏酒,这等宝物若流传出去,金丹元婴都要被吸引……” 忽然,怀中传讯符骤然在赵无羁怀中发烫,神识波动中传来闷哼: “主上!老奴无能那柴威非但拒绝合作,还以玄霄剑煞震伤老奴经脉,咳,我和他是死对头,他放言不会帮主上.” 赵无羁眸光骤冷,指尖掐诀,嫁梦术顺着神识联系蔓延。 霎时脑海中浮现一幕画面。 千里外的一座山巅,卫鼎枯瘦身躯半跪于地。 黑袍被剑气撕开数道裂口,裸露的皮肤上爬满蛛网般的青煞剑痕,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那崖壁上还有剑气龙飞凤舞刻下一行字,“天南老怪,柏老鬼和卫老鬼怕你,柴某却不怕,你想要柴某的情报?先问问七霞门!” “七霞门?” 赵无羁摩挲着传讯符,忽然低笑。 这哪是拒绝? 分明是柴威故意留下的威慑恐吓。 玄霄洞天背后,果然还藏着一个强大势力! “七霞门,什么来路.我是不知,倒是可以问问星河道人” 赵无羁心念一动,吩咐白骨先回,遂调转灵舟前往无上洞天。 不仅是七霞门,有很多事情,他还要问询那星河道人。 譬如而今盘踞青冥洞天的黄裳此人,又譬如分食了项王尸体的王家. 205~206:元婴寿元,血炼针剑,拜山玄霄(二合一求订) 无上洞天深处,一间幽暗的密室中。 赵无羁一挥衣袖,四周灯盏泛起涟漪般的清光,将室内照得似星光湛湛,映出柏成觞的身影。 “道友问七霞门?” 对面柏成觞腹部的“肿瘤”突然蠕动,传出星河道人沙哑的嗤笑:“老夫纵横北域数百年,还从未听过什么七霞门。 倒是距今三百五十年前,淮海夷州附近有个七霞谷” 肿瘤表面浮现一张虚幻老脸,皱纹间夹着几分追忆:“那谷主是个金丹初期的小辈,自号霞光老祖。当年老夫去淮海采药准备对抗末法劫难时,那小子还跪在云舟外求老夫指点。” “七霞谷?” 赵无羁眸光微动,“此人可还活着?” “活着?” 星河道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金丹寿元至多五百载,那小子资质平平,能活过四百岁,都算他祖坟冒青烟! 就算至今还活着,也是阳寿无多,垂死挣扎,抱着四级灵脉怕是连出门都是不敢.” “哦?” 赵无羁听完讲述,心中暗自思忖。 若是如此,这七霞门在未来倒也是个不错的资源。 他只需等那金丹老怪死去,就可以去接手那七霞门的四级灵脉资源。 当然,前提是七霞门不会在这些年再冒出其他金丹,亦或已经被其他的强大势力盯上。 “那金丹老怪,在灵气昌盛时修炼到金丹,哪怕资质卓绝,也耗费了至少百年时间,如今最多还剩下十多年阳寿.” “看来得通过玄霄洞天试探试探就算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天南老祖干的,与我赵无羁无关。” 赵无羁沉吟片刻,又继续询问元婴修士的寿元。 星河道人心生奇异,暗道这老怪怎会问这种常识问题。 不过想到他自身的状况,他又颇为理解,当即叹息道。 “元婴真君,据传寿元可达两千载,但具体如何……老夫亦不敢断言。看来道友对此也颇为困惑。” “老夫生于北宋战乱之时,修行之路颇为坎坷。所幸那时天地灵气虽已开始衰退,却还未至末法之世。加之老夫身具紫光灵资,得玄天宗垂青,收为真传。” 说到此处,他语气中透出一丝自得: “须知纵是中州之地,人杰地灵,十数亿人口中,每个时代能涌现的紫光灵资者,也不过寥寥数千,堪称数十万中挑一。 即便是那些顶尖大派,一个时代能招揽上百紫光灵资修士,便已算香火鼎盛……” 正侃侃而谈间,他忽然意识到赵无羁这等老怪,资质想必也不差,自己倒有些班门弄斧了。 当即讪讪一笑: “当然,资质归资质,成就归成就。 老夫仰仗玄天宗五级灵脉,仅用三百余年,便在明初证道元婴。 又过百年,在愈发恶劣的天地环境中,艰难晋升元婴中期。 这般成就,已远超当年不少同资质的师兄弟。” 说到此处,他语气陡然低沉,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 “岂料再过百年,末法大劫彻底降临。 老夫为抵抗灵脉枯竭,折损寿元与修为,最终沦落至此……后来的事,道友也都知晓了。” 赵无羁颔首之余,暗暗心惊,“这星河道人如此算来,距今已活了八百多年,他曾说还有百年余寿,看来也是感应到了天命将至。 那么是在抵抗灵脉枯竭时,这是损了近千年寿啊,连境界都跌落了.” “道友应该是比老夫要年长吧?不知道友是何时之人?” 星河道人试探问询。 他暗自猜测,赵无羁极可能是西晋时期的老怪,在唐朝灵气鼎盛时证道元婴,否则怎会有如此深厚的底蕴? 赵无羁淡淡道:“本座曾将自己封印于灵脉之下,沉眠许久,近来才苏醒,对过往之事多有遗忘,这才需向星河道友请教。” “自我封印于灵脉之下?!”星河道人元神一震,心中骇然。 这的确是上古修士的延命手段,但风险极大! 因灵脉之地,向来是修士必夺之地。 自我封印在灵脉之下,有极大可能被后人给挖出来或是发现惊扰,提前苏醒,那便是功亏一篑。 “道友既是北宋之人,应该也听闻过黄裳此人?” 这时,赵无羁突然发问。 星河道人一怔,肃然起敬道,“黄裳前辈?道友竟也知晓此人? 不错,此人乃北宋徽宗时期的道门巨擘,据说早在唐朝末年便已凝结元婴!” 他声音低沉:“老夫年少时,曾听玄天宗祖师提及,这黄裳前辈以《万寿道藏》为基,融汇道魔两家之长。 其修为通天彻地,甚至能借内丹之术逆转阴阳,延年益寿.” 星河道人忽然苦笑一声:“不过自北宋末年,便再未听闻这前辈的消息。 有人说他因参悟天道遭劫,也有人说他早已寻得秘境避劫. 如今看来,这位前辈只怕是预感到末法将至,提前遁世了。” “遁世是遁世了,只是修为也已跌落到元婴以下了。”赵无羁心中暗道。 星河道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似这等人物,若真能活到今日,修为怕是已至元婴后期甚至圆满。只可惜末法之下,元婴亦如蝼蚁。 强如黄裳前辈,恐怕也难逃灵脉枯竭之劫。” 他话语至此,察觉赵无羁并无言语,不由一时惊觉。 “难道这老怪,就是黄裳?” 如此一想,再联想到赵无羁那层出不穷的手段,医药蛊毒、控魂誓咒,无所不知,登时愈发感觉相似,心惊不已。 这时,赵无羁却又话锋一转,开始询问北云狄州的王家。 “颅目王家?” 星河道人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此等小人家族,虽是存世久远,却是不择手段,令人不齿。 当年这王家与其他四家窃取了项王血脉后,就曾试图以秘法培养‘霸王体’,但最终似乎并未成功.” 赵无羁眸光微闪:“哦?” 星河道人沉吟道:“道友应知,项王乃上古武仙道的扛鼎人物,其血脉特殊,蕴含‘力拔山兮’的霸道之力,是天生的武修圣体。 据闻若能培养出霸王体,单靠肉身战力就可媲美元婴真君,无视末法灾劫! 可惜,末法时代灵气枯竭,王家即便有秘法,也难以真正培育出完整的霸王体,做不到,也就不用谈无视了.” “若得霸王体,便可无视末法灾劫?” 赵无羁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修炼的武仙道。 若能得到王家的秘法,或许能让自己的武仙道找到后继之路。 家族传承的武仙道,目前只能修炼到凝神境。 若要得到更多的传承,可能需要去南楚州的灵台山,搜寻皇甫谧所留的衣钵。 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王家如今可还有元婴修士坐镇?” 星河道人道:“不可能!末法时代,五级灵脉难以保存,全部都会枯竭。 元婴修士的境界也会大幅跌落,境界跌落便要进一步损寿。 即便王家老祖当年侥幸存活,如今也必定早已坐化。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王家虽是鼠辈,但家族传承悠久,底蕴深厚,虽没能研究出霸王体,却也钻研出了霸王重瞳。 凭借重瞳,兴许能让金丹修士短暂爆发出接近元婴的元神战力,道友若是与之有仇,还需谨慎。” 赵无羁微微颔首,心中已有计较。 他穿越来之后本是没有随身携带老爷爷,总感觉存在信息差,配置差了点。 所幸如今自己抓了个老爷爷当金手指,用起来还算不错。 他淡淡道:“多谢道友提醒。” 星河道人干笑一声:“道友客气了,老夫如今既已立誓追随,自当知无不言。” 他旋即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道友既已沉睡多年,如今苏醒,莫非也是感应到天地灵气或有复苏之兆?” 赵无羁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末法之世,修行艰难,本座不过是提前做些准备罢了。” 星河道人闻言,心中暗惊,愈发觉得眼前之人深不可测。 可能是已在谋划夺取那七霞门甚至王家的资源。 末法之世,出了这么个老怪,或许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赵无羁不再多言,留下柏成觞疗伤,走出密室,心中思绪翻涌。 王家、玄明王朝、七霞门、黄裳. 这末法之世,看似凋零,实则暗流涌动! “当今之世,成就金丹的四级灵脉都难觅,至于成就元婴的五级灵脉更是绝迹,连天南秘境内都是没有。” 赵无羁不由想到资源丰沃的天南秘境。 之所以限制修为低者进入,怕也是那四级灵脉深处的古老存在,防止有老怪觊觎夺取那残破的四级灵脉吧。 “掌控一条四级灵脉,或者至少得拥有一条三级灵脉,才有可能看得到金丹的希望否则就得熬时间,熬到灵气复苏” 赵无羁负手卓立,准备两手一起抓,做好万全准备。 通过玄霄洞天,便可先试探一番。 但在此之前,他还得做好一些准备。 赵无羁目光扫向远处的无上殿,御风飞去。 无上殿内,烛火摇曳。 赵无羁踏入殿门,便看到南知夏正盘坐玉榻调息。 这未婚妻青丝如瀑垂落肩头,感应到气息后蓦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喜色。 “无羁!” 她轻盈跃下,腰间青鸾玉佩叮咚作响,却在靠近后驻足,鼻翼微动:“你身上有酒气?” “鼻子倒是灵,我在赤水河畔得了些灵酒。” 赵无羁轻笑,指尖拂过她耳际碎发,突然眉头一挑:“引气八重了?” 南知夏唇角扬起,露出两个浅浅梨涡:“前日刚突破的,毕竟距离上次突破都过去快半年了,还有” 话音未落,她突然被拦腰抱起,惊呼声中已落在玉榻上。 赵无羁掌心贴着她丹田,一缕灵力渡入探查,引得她耳尖绯红。 “《葵花叩灵术》练到第几重了?” “三、三重.” 南知夏声音渐低,突然察觉腰间束带一松,忙按住那只作怪的手:“等等!无上教母方才传讯,说在灵脉深处捕到大批食灵虫,还收罗了丹房废丹,正往这边送来!” “那也不急,你这修行速度虽是快,但我感觉还不够啊不如也学我喝酒修行?” 赵无羁淡淡笑道。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环佩轻响。 无上教母手持拂尘立在阶下,身后以法力驭起一口鼎。 鼎内黑雾翻涌,隐约可见虫影攒动。 “主上。” 无上教母进入殿内,躬身行礼,目不斜视,仿佛看不见衣衫不整的圣女。 袖中飞出一个储物袋,“属下遵照您的吩咐,从洞天灵脉内捕获食灵虫万只。 另还有废丹五百余枚,其中三十枚是柏洞主昔日炼制的三级废丹。” 赵无羁神识扫过,鼎中食灵虫显然长期啃噬一级灵脉的灰质石层,比寻常野虫壮硕三分。 而那些三级废丹虽药力驳杂,却残留着凝神境修士的灵力。 “不错。” 他袖袍一卷,将虫鼎与储物袋废丹尽数收入壶天空间,随后将储物袋归还。 转头对南知夏道:“我需闭关几日,你且巩固境界。” 无上教母识趣退下,殿门闭合后,南知夏突然拽住他衣袖:“无羁,你是不是又要去干什么大事?” 她与赵无羁相识最早,可谓早已是心有灵犀,一见赵无羁这番准备,就意识到情况。 “放心。” 赵无羁在她眉心轻点,一缕嫁梦术神识渡入,“若我遇变故,你即刻就能感知。我也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嗯!”南知夏颔首。 “好好修炼《葵花叩灵术》。”赵无羁淡淡一笑,顿时引起南知夏娇嗔羞红脸。 他大笑一声离去,随后踏入壶天空间。 五十丈方圆的小天地灵气氤氲。 赵无羁一招手,鼎中黑压压的虫群尽数坠入角落的血池。 霎时间,池中血水翻涌,将虫群腐蚀得嘶鸣翻滚,甲壳上冒出缕缕青烟。 血池边缘,数十头体型硕大的虫王慵懒盘踞,冷眼旁观着同类的惨状,猩红的复眼中透着漠然。 “咔嚓!咔嚓!” 随着赵无羁将废丹碾碎撒入,幸存的食灵虫立即疯狂啃噬起来。 丹药残存的灵力让它们甲壳泛起青光,但很快就有虫子承受不住丹毒,抽搐着沉入血池。 “虽缺了龙怨丹,培育速度慢了些.” 赵无羁指尖轻叩鼎沿,眼中精光闪烁,“但这血池中的血煞之气混合灵气,倒也勉强替代了龙气的阳性.兴许能培养出新的变异虫王。” 赵无羁眸光骤亮,迅速掐诀布阵。 “嗖嗖嗖”! 二十八枚金针悬浮成环。 针尾云纹连成“周天炼蛊阵”,将厮杀中的虫群笼罩。 这是他结合家传针法与布阵术所创,专为培育变异虫王。 他又走到不远处的阴煞泉眼,凝视泉眼附近石臼石台上趴伏的足有磨盘般大的酒菌。 三头曾经培育的饮用金樽酒后并未死去的酒虫,正在角落撕咬啃噬着酒菌。 有两头似已发生了奇异的蜕变,另一头却逐渐肢体僵硬,仿佛深中酒毒身亡。 两头变异的酒虫,通体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甲壳上浮现出细密的酒纹,宛如天然的酒坛花纹。 它们啃噬酒菌时,口器中不断分泌出晶莹的酒液,散发出浓郁醇香。 “酒虫培养计划成功了?” 赵无羁目光如炬,神识扫过这两头变异虫王。 发现它们体内竟形成了一个微型“酒囊”,能够储存并提纯灵气,并将灵气转化为酒液。 “有意思.” 他并指如刀,医药术青光流转,小心地将其中一头酒虫摄入掌心。 那虫王也不挣扎,反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口器开合间喷出一缕酒雾。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酒雾入体,顿觉丹田灵力运转速度加快了几分。 他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将酒虫送入口中。 “咕咚!” 酒虫入腹的刹那,赵无羁浑身一震。 那虫王竟如鱼得水般,直接游向他的丹田,在虚丹附近盘踞下来。 虫体表面的酒纹亮起微光,开始有节奏地吞吐灵力。 “嗡!” 赵无羁内视己身,只见酒虫每吞吐一次,丹田内的灵力就被梳理得凝练一分。 原本躁动的灵气,此刻如汞浆般沉凝,运转速度明显提升。 “约莫两成的增幅” 他细细体悟。 这效果虽然比不上地宝酒,但胜在持续不断,堪比人宝酒。 更重要的是。 这酒虫似乎能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成长,未来或许能提供更大的助力。 此时,两只酒虫便在虚丹周围,形成一个稳定的两仪阵势,彼此酒纹呼应。 “如此一来,日常修炼速度能提升两成,若是配合地宝酒.我一天便能凝练接近三道灵力。” “三年,仅需三年不到,就能突破凝神中期!上百坛地宝酒,也足够支撑三年。” 他眼中精光闪烁,仿佛看到了一条快速通往凝神中期的捷径。 这酒虫的培育,比他预想的还要成功。 不过赵无羁也清楚,这种外力辅助终究有其极限。 想要真正突破证道金丹,还需要更高级的灵脉。 他拍开酒葫芦,饮用一口地宝酒。 盘膝而坐,导引灵气形成周天循环。 两头酒虫随着功法运转节奏,有规律地吞吐灵力,让每一次周天都更加圆融顺畅。 很快两日过去。 白骨洞主卫鼎已然狼狈而回。 赵无羁接到传讯,睁开双眼,体内新添了六道灵力,识海内的神识也壮大了几分。 他凝视阴阳珠内的修为状态。 “仙道修为:凝神初期(137/3000) 武道修为:血煞八重(29/600)” “修行路漫漫啊,我掌握诸多资源,唯独缺乏高级灵脉,却也如此.” 赵无羁感慨,起身来到血池。 便见血池中,原本密密麻麻的食灵虫已尽数化作粘稠血浆。 唯有二十多头虫王背甲浮现诡异血纹,口器开合间竟能吞吐灵力漩涡,隐隐有血煞之气流转。 “直接吞噬灵气?”赵无羁目光一凝,“倒是意外之喜。” 这些新进化的血煞虫王虽不及池边那三十多头龙鳞虫王威势惊人,甲壳也不如后者坚硬如铁。 但口器中分泌的毒液却泛着令人心悸的血光。 “想必毒性更烈,腐蚀性更强,只是防御稍逊.” 赵无羁摩挲着下巴,突然拍开储物袋,“得喂些法器补补。” 袋中所剩无几的法器中,那口得自梁长老的古钟法器率先被投入血池。 血煞虫王顿时蜂拥而上,口器啃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毒液眨眼间就将古钟腐蚀得千疮百孔。 “吼!” 池边的龙鳞虫王见状焦躁不安,疯狂撞击着金针阵法。 赵无羁无奈摇头,只得取出那件陪伴多时的幻影披风:“罢了,既已跟不上修为,不如物尽其用。” 看着两群虫王争食法器的凶相。 赵无羁思忖:“是时候炼制一件配得上''天南老祖''名号的法器了玄霄洞天,且再等些时日。” 掌心一翻,一枚血色劫晶凭空浮现,表面萦绕着令人心悸的劫浊气息。 这枚融合了白骨洞天血灵心精髓与劫浊血煞的奇物。 光是握在手中就引得四周灵气震荡,不断腐蚀。 “以此物炼器,必是石破天惊!” 他眼中精光闪烁,暗自盘算:“我一身修为以剑术、针术为根基,兼修阵法之道. 若将这劫晶炼成子母血煞针剑,既可布剑阵杀伐,又能化针阵困敌,正合我道!” 储物袋光华一闪。 《炼化杂术》古籍,与严岚所赐的九转凤翎针同时现于掌中。 “有师伯这十八枚灵针作基,再参悟陶弘景的炼化秘术” 赵无羁神识扫过古籍,血煞之火已在指尖跃动,“我虽非炼器大家,但以血煞为炉,神识为引,未必不能成事!” 正待动手,腰间传讯玉符突然大亮。 白骨洞主沙哑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传来: “主上!老奴这点皮外伤不碍事,现已痊愈。只要您一声令下,老奴定当追随左右,誓要踏平玄霄洞天!” “这老东西!” 赵无羁轻笑,如何能不知这奴才的心思。 哪怕而今被控忠心耿耿,但若是能随着忠心一起灭了恨得牙痒痒的宿敌,这奴才怕是自损八百都愿意。 他淡淡传音,语气不容置疑,“候着。” 话音落,他袖袍一挥,飞身来到血池上方的石台上坐下。 掌心稍稍运功。 嗤! 翻涌的血煞灵气骤然凝成一簇暗红火焰。 他结合《炼化杂术》中“以器载煞”的法门,将严岚所赐的九转凤翎针悬于血煞火中。 针体在血煞烈焰中逐渐软化。 表面逐渐浮现出细密血纹,紧接着,劫晶也是逐渐软化,如沸腾的血水般鼓泡,如同活物吞吐着劫浊气息。 时间缓缓流逝。 很快两日过去。 赵无羁周身已是萦绕八方壶天空间中的灵气,助他恢复炼器造成的损耗。 十八枚九转凤翎金针,已彻底化作液态,融入劫晶血水中。 又被赵无羁以神识强行塑形。 主针如翎羽修长的羽剑,十七枚子剑则似绒毛小剑,似针似剑。 当最后一道劫浊血晶融入剑尖,整套法器骤然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血煞火中竟凝出九道凤凰虚影,尽数没入剑体。 “成了!” 赵无羁神色虽是疲惫,双眸却异常明亮。 “去!” 他剑指一引,十八道血色流光骤然撕裂空气,直刺壶天空间中央的黑鼎。 主剑尚在半空,十七枚剑针已如毒蛇般钻入鼎身。 劫浊气息瞬间侵蚀整座黑鼎。 随着主剑贯穿鼎心,子剑突然自内部爆裂! “轰!” 黑鼎轰然炸碎,齑粉未落,地面已被血煞火灼出蛛网般的焦痕,滋滋作响的腐蚀痕迹中竟泛着诡异浊光。 “嗖!” 十八道血光倒卷而回,随着赵无羁手诀变幻,当空结成森然剑阵。 时而如凤翎开屏,时而似血龙盘踞。 最后一刻骤然合一,化作一根赤红中泛着浊黄的羽翎形态血剑,静静悬浮在他掌心。 “好!” 赵无羁眼中精芒大盛,“这才配得上天南老祖的名号!” 他屈指轻弹血色针剑,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鸣,轻笑一声,“柴威老儿,且看你能接本座天南老祖几针?” 收针剑入袖时,他忽然按住眉心。 连番炼器耗损的神识传来刺痛。 然而随着一缕青芒闪过,医药术的清凉暂时压下了疲惫。 “卫鼎,柏成觞。” 赵无羁一步踏出壶天空间,传音如雷,惊动两名凝神仆从,“随本座” “拜山玄霄!” 207:老祖博弈,金丹将陨(月票加更37/37) 北云狄州,王家三房。 四级灵脉秘地修炼室内,花青霜盘坐玉蒲团上,周身萦绕着《花神引月诀》的灵力波动。 她蓦地睁开双眼,眸中月华流转。 一股凝神后期的灵压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凝神后期.” 她轻抚眉心浮现的银色月痕,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 这半年来,主母花凤几乎将三房十多年积累的资源倾囊相授。 甚至不惜动用王家秘库中的“月华凝露”助她突破。 待遇之好,已引起王家其他两房弟子有所微词。 倒是三房之中,可能是因人丁本就较少的缘故,或是主母花凤的威严太强,却是无人质疑。 “青霜,不错,你突破的速度,比主母预期的还要快三个月。” 主母花凤不知何时已立在修炼室外,面容慈祥。 她手指轻点,修炼室外的禁制防护撤去,迈步进入室内道,“张嗣尘的下落,基本已能确定了。“ 花青霜眸光骤冷:“他现身了?有没有对琳琅洞天动手?” “自是没有,他应该受伤很重,近来才显露踪迹,主母差吕家以心禁卦算之道,才算出他的大致方位。” 主母花凤淡淡笑道,“他并不在玄国,而是在幽骨渊,王家王狰已带上一名凝神客卿前往那边。 不过之前家族还以为那老鬼伪装成天南老祖,如今看来,天南老祖是另有其人,可能与黄裳有关.” “黄裳.”花青霜微微蹙眉。 “放心。” 花凤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走近后轻抚她肩头,“黄裳此人状态很差,靠秘法勉强续命钓着一口气。 他要那青冥洞天,家族便暂时先让给他,不去与这老怪搏命,看他能熬多少年。 只要他不再染指琳琅洞天,家族也不会与他计较。 因此琳琅洞天和那赵无羁,是安全的” 花青霜微微颔首,突然问道:“严岚呢?” 殿内气氛骤然凝固。 花凤沉默片晌道:“她在东海惹上了海山洞天,据说夺了人家的镇海碑.” 她目光幽幽,“青霜,你就是面冷心善。 一个赵无羁你要费心,一个严岚你也要费心。 这末法之世,能顾全自己就已是了不得,旁人你照顾得过来吗?” 花青霜一时沉默。 “东海不是王家的势力范围。” 花凤摇头微笑道,“你若想帮她,就快些修炼到凝神圆满吧” 花青霜蹙眉,语气变冷道,“主母,你说过,我若是一年内突破凝神后期,就准允我自己去找我爹。 我现在,只想去找我爹。” 花凤一怔,面上再度露出微笑,抚摸花青霜的发丝道,“也罢,好孩子,你想去找你爹,就去吧,主母会给你家族通行令。好孩子” 她颔首,转身心内叹息: “三年.我只有三年了” “家族通行令!” 花青霜放松下来,长身而起,衣袂飘然踏出密室。 素手一翻,冰霜飞剑倏然浮现,剑身寒芒流转,如月华凝练。 她指尖轻抚剑脊,冰冷触感透入心间,却似有一丝暖意悄然化开。 “铮!” 剑鸣清越,如诉如慕,似在呼应万里之外的寒魄。 与此同时,青冥洞天深处。 灵脉当中,黄裳半尸半傀的身躯坐在诸多源晶以及灵血汇成的阵法内。 他苍白如纸的面容,眉心那道竖痕如第三只眼般微微开合。 “大人。” 血尸道士单膝跪地,黑袍下传出沙哑声音:“玄霄洞天柴威,近日与天南老祖结怨,那老鬼在崖壁刻字挑衅,特意点出了七霞门的名号.” “七霞门”黄裳语气略带疑惑与思索。 血尸将军道,“属下已调查清楚,此门乃是小门小户,应是与昔日的七霞谷相关,有一位金丹初期的真人坐镇。” “七霞谷” 黄裳依旧沉吟,伸出枯瘦手掌揉着眉心,感慨当真是老了,已与时代脱节了。 这什么七霞谷,他同样是没有印象。 “大人,玄霄洞天背后便是这七霞门扶持,其金丹老祖寿元将尽,多年未现世。” 古道士黑袍低垂,声音沙哑,“七霞门地处淮海夷州,既有金丹,必有四级灵脉。 若是我等围攻玄霄,便可试探七霞门的虚实。 若那金丹真人无力驰援,证明其状态委实不佳,我等便可取而代之,占其灵脉,助大人您恢复。” “谈何容易.” 黄裳眸光幽深,似笑非笑:“四级灵脉?末法之世,怕是也早已退化为三级。 这七霞门,毕竟不可能如那些大族大势力,能护得四级灵脉周全。” “也罢,三级灵脉,而今这末法之世也是价值不菲。” 他袖中拂尘轻摆,荡开一缕阴风,“便让那所谓的天南老祖,与那玄霄洞天先斗一场吧。” 古道士迟疑:“那天南老祖来历不明,恐是变数……” “变数?” 黄裳轻笑,眉心竖痕微睁,映出四周灵脉灰斑密布的恐怖景象,“这世间,哪有什么天南老祖?不过是个趁势而起的狂徒罢,或许是位故人,此番也可一同试探。” 他话语一顿,又道,“玄霄洞天,你们去一人即可。 另有那琳琅洞天的严岚传讯,在东海夷州遭逢了麻烦,你二人,需去一位相助。 相较其他事,此事才是关键!” 玄霄洞天之外百里的空中。 一艘白骨灵舟遁光飞来。 灵舟之内,十多块源晶剧烈损耗着。 仅存的三十名白骨洞天弟子拱卫在白骨舟四周。 赵无羁黑袍猎猎,独坐白骨舟首。 双眸微阖,心神沉入第二枚阳珠。 但见第四组蝌蚪银纹光华流转,已亮起大半。 “血煞针剑的炼制,果然是与《炼化杂术》相辅相成,促进了阳珠内地煞术的解密” 他暗自沉吟,银纹闪烁间,似有玄机浮现。 “莫非是‘煮石’之术?” 七十二地煞法门中,此术虽非攻伐之技,却堪称末法时代的生存圣法。 一念及此,他眼底精芒乍现。 煮石为粮,可作滋补; 炼石成精,可补灵材! 若得此术,纵在这灵气枯竭的天地,亦能化腐朽为灵韵。 “《炼化杂术》中的矿物提炼法,果然暗合煮石真意.” 正推演间,忽闻卫鼎沙哑低喝: “主上!玄霄洞天到了!” 抬眸望去,远处山峦间灵光冲霄。 护山大阵如倒扣琉璃碗,正泛着森然波纹 “嗯,去拜山吧!”赵无羁挥挥衣袖。 灵舟飞遁降落下去,轰然砸落在护山大阵外的山地,激起烟尘。 三十多名可充当炮灰的白骨洞天弟子,纷纷电射飞出,排列开来。 赵无羁负手飞下灵舟,黑袍猎猎,一张古挫老脸在阵光映照下更显阴鸷,似魔道巨擘。 身后,白骨洞主卫鼎和无上洞主柏成觞如左右护法。 如此森然煞气,顿时惊得玄霄洞天护山大阵后的守山弟子顿感惊悚。 “柴威老儿!” 白骨洞主卫鼎得意洋洋,狐假虎威骤然喊话拜山,声音如闷雷滚过山峦,震得阵纹涟漪阵阵。 他桀桀怪笑:“你不是说要老夫请动主上前来亲自与你谈吗,如今天南老祖已至,还不开山迎客?” 玄霄洞天之内。 正在玄霄殿修行的玄霄洞主柴威听到外面传声面皮一抖,暗道不妙。 “这天南老祖何方神圣?我都点出了七霞门的名号,他竟还敢再来?” 他惊疑不定,立即走出大殿。 神识扫出洞天外,看到阵外三人,心头骤紧。 不仅是卫鼎这老对头他人走狗? 竟然还有无上洞天的柏成觞? 他神识观察那被二人拱卫的黑袍老者。 只见对方周身血煞腾腾,气息晦涩难明,灵威似只有凝神初期,但却予人一种极度危险之感。 “难道是某位天南古修中的金丹真人境界跌落了?近来出关了?” 他眯起双眼,强压惊悸,声音透过大阵传出,“原来是天南道友亲临。不过只是调查些情报,道友何必摆如此阵仗? 七霞门与我玄霄洞天素有往来,道友若有所求,柴某代为传话便是。” “呵这老狗,现在还要搬出七霞门的名头来吓唬我? 此门远在淮海夷州,金丹真人更是大限将至.也罢,就先试探一番。” 赵无羁轻笑,血煞针剑在袖中轻颤。 他此来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情报,更是要趁机试探玄霄洞天和七霞门的虚实。 若是试探出虚实,未来有机遇能得到七霞门的三级灵脉。 那么无论是未来晋升金丹,还是壮大壶天空间,在末法之世充实自身底蕴,都是绝佳的机会。 即便事有变故 以他如今御风术的极速,隐形术的诡谲,配合诸多剑阵与壶天空间。 只需让卫鼎、柏成觞两个凝神仆从拼死断后 瞬息之间,便可远遁百里,隐匿后藏入壶天空间! 他当即平淡传音道,“柴洞主前些天态度倒是强硬,本座不得不亲自来你这玄霄洞天一趟,而今这是要本座隔着阵法喊话?” 玄霄洞天山巅,柴威后背已沁出了些冷汗,从这平淡话语中察觉对方来者不善。 他暗中掐诀加固阵纹,同时迅速返回殿内,催动殿内的一个远距离传讯阵法,表面应付道:“天南道友说笑了。只是近日洞天灵脉不稳,恐招待不周。不如.” “不如你娘!” 白骨洞主突然暴喝,祭出一件枯爪法器便拍得着阵法壁垒轰鸣摇晃,其中守阵的玄霄弟子各个吐血: “主上亲临,你这老狗还敢在此犬吠?前些天你在老夫面前神气时,可不是这般怂包模样!” 赵无羁佯装不悦斜睨卫鼎,心底却暗赞这老奴助攻及时,负手平淡道。 “柴洞主,本座今日亲临,可不是来听你推诿搪塞的。” 他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眼中寒芒乍现,传音道。 “既然你推三阻四,那本座便直说了,东海夷州云雨阁的严岚,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此女从本座手中夺走一物,本座必须要找到她的确切位置。” 柴威闻言,心中稍松。 对于琳琅洞天的严岚这死对头,他当然早有关注。 既然严岚还得罪了这天南老怪,那就更好了。 正好死对头为他将麻烦转移。 他忙道:“原来道友是打听严道友的消息。 据我所知,严道友半年前在东海与海山洞天结怨,夺了对方的镇海碑,如今正遭海山洞天追杀” 他说着,目光闪烁,眼见远距离传讯阵法已催动,心中松口气。 这阵法,他前些天便已催动,将有关天南老祖的消息告知给了七霞门。 可惜的是,七霞门那边并无反应 “海山洞天?” 赵无羁眉头微皱,心中暗忖严师伯果然不是安分的主。 竟在东海都闹出这般动静。 过去无论他如何传讯,对方都并无回应,可能是已超出了传讯范围。 他继续问道,“具体位置可知?” 柴威摇头:“这东海辽阔,海山洞天势力范围也不算小,具体位置实在难以确定。不过.”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据说那严岚最后现身之处,是在三眼海峡附近。” “三眼海峡?” 赵无羁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个海峡名字,又继续传音问道。 “除了这严岚,你可知王家的三房花氏,近来可有什么动向?当初夺走本座宝物者,还有一人,是那花氏之人。” 柴威面色一变,暗道这天南老祖够胆,竟明知是王家之人还敢打听消息招惹。 他忙传音道:“天南道友,这.王家毕竟乃是北云狄州大族,此等情报,实在超出我玄霄洞天的能力范围” 就在他支支吾吾之际,赵无羁突然神色一动。 “这老鬼,看来是在拖延时间,已向七霞门传递了消息?” 他眼中寒光一闪,袖中血煞针剑已然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七霞门深处。 一座被三级灵脉环绕的洞府中。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灵脉核心处,面容枯槁如树皮,周身萦绕着黯淡的霞光。 他正是七霞门唯一的金丹老祖——霞光真人。 此刻,他手中捏着一卷急报,正是柴威紧急传来的求援讯息。 “天南老祖” 霞光真人沙哑低语,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与愤怒。 这柴威,此番已是第二次传讯而来,皆是由这天南老祖引起。 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金丹。 这颗曾经光华璀璨的金丹,如今已布满裂痕,灵力不断外泄。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寿元已不足三年。 “柴威这个蠢货.怎能无故招惹这等强者,此人敢自号天南老祖,又无惧我七霞门之名,怕是” 霞光真人握紧玉符,指节发白,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 四百年前,他意气风发,凝结金丹,创立七霞门,更是曾得一位元婴前辈指点。 岂料没多久,便遭逢末法之世到来,瞬间沦为灵脉中的守灵人。 而今,四级灵脉也已退化为了三级,四周更是多有势力试探觊觎。 柴威此时,还敢帮他招惹外敌。 此刻求援 去不得! 他去不得啊! 208~209:金丹退让,老夫星河,天谴之人(二合一求订) “传令下去.” 思虑良久,霞光真人深吸一口气,咬牙道: “让柴威自行处理吧。若玄霄洞天不保便.便放弃吧” 话音落,他感应体内黯淡金丹浮现出的裂纹,心中悲凉更甚。 “师尊!” 中年弟子双膝跪地,眼中含泪,知晓师尊已是大限将至。 霞光真人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他抬头望向洞顶,那里刻着七霞谷初代祖师的画像。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霞光真人苦笑。 他知道,自己死后,七霞门必将衰落。 四级灵脉,哪怕是退化成了三级灵脉,也很是珍贵,必将引来各方势力的觊觎。 这所谓的天南老祖,可能也是为此而来,刻意在试探玄霄洞天,试探他霞光真人。 若是在半甲子前,有人胆敢如此试探。 他哪怕是拼着金丹气息外泄一些,也绝对要出手一番,彻底震慑八方。 可如今. 从淮海夷州飞去那三州夹缝之地的天南,只怕他才飞到地头,金丹便要崩溃。 不用敌修动手,他便要一命呜呼,饮恨西北。 “天意.天意啊.” 霞光真人长叹一声,倏然又心中一动。 这天南老祖,乃是横空出世,来历不明,却能迅速降伏无上洞主以及白骨洞主那两个凝神小辈。 此等手段,便是他金丹完好时亲自出手,也不过如此。 “这天南老祖,莫非也是一位金丹道友,或是凝神圆满只差临门一脚的修士?” 末法之世,高等级灵脉稀缺。 九州之中不乏一些大势力,特意培养少数有斗法天赋的凝神修士达到圆满修为后,就此止步。 这类修士,配以厉害法宝以及秘术,便是各大势力在必要时刻,出手震慑外部威胁的门面担当。 凝神圆满修士,只需三级灵脉甚至二级灵脉也能勉强供养,维持境界不跌落。 战力方面,可谓是金丹不出,几近无敌。 不过霞光真人怀疑,这天南老祖,是跌落了境界的金丹同道的可能性居多。 因为大势力培养的凝神圆满修士,还不至于在天南那小旮旯兴风作浪,更自号天南老祖。 “此人行事作风诡异,若当真是天南这小地方出身的修士,或许老朽可与他化干戈为玉帛.” 霞光真人浑浊双目中闪过一丝决然。 “来人。” 他沙哑开口,洞府外立即有中年弟子惶恐跪伏。 “收回方才的话,将万里传讯符取来,本座亲自传讯柴威.让他转告那天南老祖” “告诉他,老朽愿以七霞门三级灵脉相赠,只要他应允三件事。” 弟子闻言骇然抬头:“师尊!这.” “听令!” 霞光真人一声低喝,腹部金丹骤然亮起回光返照般的霞光,惊得弟子连连叩首,冒死谏言。 “师尊!” 大弟子悲呼,“我七霞门若失去三级灵脉倒不如让凝神境鹤峰主前往天南,联合柴洞主,与那天南老祖拼了!” “住口!” 霞光真人突然暴起,周身回光返照的金丹威压轰然爆发。 “若那天南老祖乃是凝神圆满,你想害死鹤峰主吗?” “这世道你们这些弟子,能活下来就是造化!只要能熬到灵气复苏,就是你们未来的机会。” 说到此处,霞光真人突然剧烈咳嗽。 他惨然一笑,喃喃自语。 “这天南老祖若真是跌落境界的金丹同道应当明白,与其与我这将死之人拼命,不如坐收渔利.” “至于其他觊觎者.他既得了好处,自当由他来挡下料理。” 玄霄洞天外,护山大阵剧烈震颤。 道道阵纹在血煞针剑的侵蚀下如蛛网般龟裂。 “桀桀桀!” 白骨洞主卫鼎狞笑一声,枯爪法器裹挟阴风狠狠拍在阵眼处,本就摇摇欲坠的阵幕顿时撕开一道缺口。 “杀进去!” 无上洞主柏成觞袖中飞出十六道幽影剑,剑影飞舞,瞬间将试图补阵的玄霄弟子齐齐迫开。 赵无羁负手立于阵外,十八道血色流光在袖中吞吐不定。 眼见阵幕将破,他突然剑指一引:“去!” “铮!” 血煞针剑如凤翎开屏,骤然化作漫天剑雨,顺着白骨洞主撕开的缺口倾泻而入。 剑锋所过之处,阵基阵旗纷纷爆裂,整座护山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咔嚓!” 随着主剑刺入主阵盘,整个阵脉登时被劫浊之气强行污染。 笼罩山门的琉璃光罩如摔碎的瓷器般轰然崩塌,露出内部惊慌失措的玄霄弟子。 “天南老祖饶命!” 十余名引气境修士跪伏在地。 “柴老狗,滚出来!” 白骨洞主桀桀怪笑,声浪震得玄霄殿匾额坠落,露出殿内面色惊怒的柴威。 霎时间,白骨洞主卫鼎便与无上洞主柏成觞一同联手,直打得玄霄洞主柴威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赵无羁在山门之外伫立观望,谨慎起见,并未进入玄霄洞天山门之中。 靠两个仆从,已足够拿下柴威。 “道友且慢!” 柴威踉跄退至殿内传讯阵旁,手中阵盘突然亮起刺目霞光。 传讯阵中,突然从刺目霞光内浮现出一道老者盘膝而坐的威严虚影,传来一阵威严而沙哑的声音:“天南道友.老朽七霞门霞光真人,可愿听老朽一言” “霞光真人!?” “金丹老祖!!” 白骨洞主和无上洞主看到那虚影,俱是大惊,止住追击之势。 “七霞门还真的有反应了?” 赵无羁亦是瞳孔骤缩,正欲射出的血煞针剑悬停。 他神识扫过传讯阵和八方状况,确认没有埋伏后,紧紧盯着那虚影,冷声道:“霞光真人,你有何话可说?” 霞光真人的声音透过传送阵:“天南道友,老朽可将七霞门三级灵脉在三年后拱手相让。 但你需要答应老朽三个条件!” “门主不可啊!” 玄霄洞主柴威闻言顿时悲愤低喝,心中更生出诸多惶恐。 万没想到天南老祖的威慑这么大,而门主的情况又是如此糟糕。 “闭嘴!” 霞光真人一声低喝,令柴威登时噤声,随后道,“第一,老朽七霞门下弟子,三年内迁往玄霄洞天 第二,道友需留下柴威性命 第三,立誓百年不伤我门人” 一时间,厮杀声渐歇,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洞天之外那道黑袍身影上。 赵无羁沉吟半晌,心中慢慢放松下来,更为把握到了这金丹真人的状态。 突然轻笑:“柴洞主,看来霞光真人,比你更懂取舍之道啊。” “可恶!” 柴威浑身剧颤,传讯阵中却传来霞光真人低沉声音:“天南道友若是应允.三年后.老朽便任你接管七霞门灵脉” “三年.果然如星河道人所料,这老鬼大限将至,怕是只剩三年苟延残喘如今连踏出山门驰援的魄力都没了!” 赵无羁眯眼望向东方,心中并无动摇。 末法之世,大鱼吃小鱼,资源何其宝贵,何况玄霄洞主向来是得志便猖狂之辈,更是严师伯的对头。 他突然心念电转,袖中手指悄然掐诀,柏成觞体内封禁星河道人的五感枷锁应声松动。 随后大胆对传讯阵传音过去道,“这三个条件都不难,但空口无凭,本座也要你霞光真人以金丹道心立誓。 并且,三年太长,本座还要从玄霄洞天挑选部分资源带走!算作利息!” 此言一出,本是被突然出现的金丹七霞真人震慑的白骨洞主和无上洞主,均是回过神来,对自家主上的胆识和强势感到钦佩。 “什么?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柴威惊怒。 传送阵另一头,霞光真人亦是一愣,旋即愠怒“道友.老朽以诚相待,你莫要——得寸进尺!” 赵无羁冷哼一声,心念一动,柏成觞体内被封禁束缚的星河道人突然在此时开口。 “七霞门的霞光小子,可还记得老夫星河道人?” “星河.什么?!” 霞光真人听到这熟悉而威严的声音,霎时如遭雷击,虚幻的霞光身影在传讯阵中剧烈波动,失声惊呼: “星、星河前辈!?您您怎会” 他声音颤抖,仿佛瞬间回到了三百五十年前,那个跪在云舟外的金丹小辈。 柏成觞腹部内的“肿瘤”蠕动。 星河道人干咳一声,强撑威严道:“老夫咳,老夫与天南道友一同苏醒,如今在这末法之世修行。 霞光小子,你既已认出老夫,当知天南道友之能.可莫要自误啊!” “这这.” 霞光真人元神震颤,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能与曾经指点过他的元婴前辈一起修行,且被视作同辈,这天南老祖,至少也曾是元婴期的老怪,到底是何方神圣? “连星河前辈都认作道友.” 霞光真人倒吸一口冷气,虚幻身影愈发黯淡,当即沉吟片晌后道: “老朽老朽愿以金丹道心立誓!七霞门三级灵脉,三年后,必定拱手相让!” “这门主!?” 柴威面如土色,踉跄后退数步,看向柏成觞和洞天外那黑袍身影的眼神已充满恐惧。 能让门主都如此敬畏,这天南老怪到底是何等存在? 柏成觞体内那老怪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夺舍? “咕咚!” 白骨洞主卫鼎喉结滚动,枯爪不自觉地松开法器,心中骇然: “主上在柏成觞这老小子体内放了个什么怪物?这让金丹都称一声前辈,难道是元婴老怪?难怪.难怪.” 赵无羁负手而立,黑袍在灵风中猎猎作响,对星河道人的表现颇为满意。 他淡淡扫过已噤若寒蝉的柴威,道: “霞光道友既已立誓,本座自当信守承诺。” 他突然并指划破掌心,血雾在空中凝成道纹:“本座立誓,只要七霞门不犯本座,百年内自是秋毫无犯。” 霞光真人见状,心中稍安。 那被星河道人震慑的心神,也渐渐平复下来。 “灵气复苏.莫非真要来了?” 他暗自思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否则这些老怪物,怎会冒险接连现世?” 念及此处,又不禁苦笑。 即便灵气复苏又如何? 以他如今油尽灯枯之躯,终究是无福消受了。 “罢了.” 霞光真人长叹一声。 没奈何,就算是熬,他也根本熬不过这些老怪。 星河道人暗自松了口气,通过被封的元神联系与赵无羁交流:“天南道友,老夫这般可还妥当?” 赵无羁嘴角微不可察地一扬,神识回应:“道友配合得不错。 待取得七霞门灵脉,本座自会记你一功,现在,还是得委屈道友一番了。” 话音未落,星河道人只觉五感一滞。 “你!” 他刚想抗议,却已被再度封印。 “老夫才威风了数息啊.” 星河道人幽怨不已,却也只能认命。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望向淮海夷州方向。 “三年.” 他心中盘算。 只需再等三年,一座三级灵脉,便将落入他手。 霞光真人的心思,赵无羁已是洞若观火。 这老道自知大限将至,无力守护三级灵脉,索性以退为进,保全门下弟子。 “倒是打得好算盘.” 赵无羁嘴角微扬。 这老道分明是想让他接手灵脉后,成为众矢之的,吸引其他觊觎者的目光。 “可惜.” 他负手而立,眸中精光闪烁。 只要三年内将壶天空间拓展到足够规模,届时便可直接将灵脉整个搬走,哪会留在原地与人纠缠? 正欲迈步,赵无羁突然眉头一皱。 武道灵觉骤然示警,一股阴冷气息正在暗中窥视! “嗯?” 他的神识迅速如涟漪般扫过千丈范围。 在东南方一处枯木阴影中,捕捉到一丝微不可察的阴煞波动。 那枯木内部中空,树皮上细密纹路赫然是龟息假死术的符咒! 他剑诀一引,袖中血煞针剑骤然暴起。 十八道血虹撕裂长空。 剑锋未至,劫浊煞气已如毒瘴般弥漫开来,方圆百丈草木瞬间枯黄凋零。 主剑裹挟着浑浊煞气,如雷霆贯日,直刺枯木。 十七枚子剑则如毒蛇般游走八方,封锁血尸道人所有退路。 “轰!”枯木炸裂。 木屑纷飞间,一道黑袍身影骤然暴起。 血尸道人枯爪如钩,一道符箓霎时凝聚成一团腥臭血煞,猛地拍向主剑剑锋! “铛!!” 金铁交击之声炸响,两种血煞碰撞,竟在半空炸开一圈暗红涟漪,震得地面龟裂。 血尸道人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黑袍被剑气撕开数道裂口,露出内里腐烂的躯体。 他眼中血光暴涨,狞笑道:“天南老祖,没想到也修血煞?” 话音未落,他枯爪猛地一抓,地面骤然裂开,数十道血煞骨刺破土而出,如毒蛇般刺出! 赵无羁冷哼一声,神识如潮水般扫过,瞬间锁定每一根骨刺轨迹。 他剑指一引,十七枚子剑骤然回旋,交织成一张剑网,将袭来的骨刺尽数绞碎! 血尸道人厉啸一声,黑袍鼓荡,周身披风突然飞出,化作一张血网,凝成一道狰狞血影,如恶鬼扑食般扑向远处的赵无羁! “雕虫小技!” 赵无羁眼中寒芒一闪。 主剑骤然回旋,劫浊煞气化作一道浊黄剑轮,与血影轰然相撞! “嗤!!” 血影网被剑轮绞碎,但残余血煞混合一道阴损神识,如附骨之疽,顺着剑势侵蚀而来。 赵无羁眉头微皱,神识猛然一震,如无形利刃斩出,将血煞彻底震散。 紧接着,他霎剑指骤然下压! 血煞针剑瞬间结阵成圆,浊黄剑芒如天罗地网般压下,将血尸道人笼罩其中! “噗嗤!” 血尸道人体外一层人皮般的防护法器顿时被切割破碎,胸口被劫浊剑气贯穿,腐肉间腾起腥臭青烟。 他惊怒交加,枯爪猛地捏碎一枚骨符,厉喝道:“黄泉血遁!” “轰!”他身形骤然炸开,化作百道血影四散逃窜! “这么轻易就想走?” 赵无羁冷笑,有心给对方一个教训形成震慑。 剑指凌空一划。 剑阵骤然收缩,浊黄剑芒如磨盘般碾压而下,半数血影瞬间被绞成肉糜! 剩余血影发出凄厉尖啸,竟互相吞噬,最终凝成一道血虹,如闪电般划破天际,转瞬消失无踪! “古修道人,黄裳的属下?此人修为可是不弱” 柴威见状,惊得面如土色,看向轻描淡写收剑,显然是尤有余力的赵无羁,心中惊惧:“天南老祖果真是深不可测!” “桀桀桀。老祖神威!” 白骨洞主发出猖狂大笑,立即溜须拍马的恭维,“黄裳养的看门犬罢了,老祖这一剑已伤其尸魄,够这老鬼修养半载了。” 赵无羁负手而立,袖间血色羽翎微微颤动。 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这一剑之威,确实达到了震慑效果。 “凝神中期.” 他心中暗忖。 曾经虽然与柏成觞交手时已有经验,但今日这一战,却是前所未有的从容。 血煞针剑中蕴含的劫浊之气,配合他日益精进的神识,威力远超预期。 再加上布阵术的突破,剑阵的威力更是暴涨。 “可惜.” 他目光微凝。 那血尸道人修炼的也是血煞之道,倒是削弱了几分剑气威力。 不过神识中暗藏的劫浊之气,想必够那老鬼喝一壶了。 “收网!” 赵无羁袖袍一展,御风而起,向着洞开的玄霄洞天飞去。 三级灵脉可以暂时放过。 但洞天内的资源,他势在必得。 尤其是. 他眼中精光一闪。 云国龙脉中可能孕育的龙元阳髓,这等可解锁阳珠的至宝,岂能错过? “天南老祖” 他嘴角掀起一丝笑意。 这个身份,在这末法之世收集资源,倒是再合适不过。 如今用这个身份,就要符合这身份的强大形象和人设,与自身区分。 转瞬,两日后。 青冥洞天深处,灵脉灰斑如尸斑般在岩壁上蔓延。 血尸道人单膝跪在血池边缘。 腐烂身躯被劫浊之气侵蚀得滋滋作响,黑袍下不断滴落腥臭脓血。 “大人.” 他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属下无能,那天南老祖虽表面仅有凝神初期修为,实则深不可测。” 他枯爪抬起,缭绕血煞剑气造成的伤口,“此獠法剑阴毒至极,剑阵更是凌厉老辣,绝非寻常凝神修士所能为。” 血阵之中泛起涟漪,逐渐映出黄裳浸泡其中苍白的面容。 “继续说。”沙哑的声线从血雾中传来。 “这厮不知用了何等邪术,似乎已将无上、白骨二洞主收为了奴仆。” 血尸道人腹部伤口渗出黑血,“更诡异的是” 他喉间发出咯咯声响:“七霞门的霞光真人似乎是主动退让了,具体传音,属下并未听清。 但霞光真人似乎很忌惮这天南老祖。“ 血阵内的血雾突然沸腾,灰败灵气如毒蛇窜动。 “最可怖的是.” 血尸道人突然剧烈抽搐,腐肉中钻出缕缕浊气,“他剑中蕴含的诡异剑气,竟能腐蚀属下神念核心!似似乎与大人您的神通有些相似。” “哦?” 黄裳眉心竖痕猛然睁开,一道灰光扫过血尸道人识海。 识海之中陡然浮现战斗画面。 画面中,十八道血虹撕裂长空,剑阵绞杀时竟有凤鸣龙吟之音。 “好一个天南老祖本座倒是看走眼了。” 黄裳突然低笑,笑声如夜枭啼鸣。 他突然枯爪如钩,猛地抓向血尸道人。 “呃啊!” 血尸道人浑身剧颤,神念核心上缠绕的那缕劫浊剑气被硬生生抽出,在黄裳指间如毒蛇般扭动。 “去!” 黄裳袖袍一甩,血池顿时沸腾。 一具无面血傀从血雾中踏出,空洞的面容上浮现出扭曲的五官。 那缕劫浊气息,被瞬间拍入血傀眉心,霎时如毒蛇般钻向心脉。 “滋滋滋!” 血傀剧烈抽搐,胸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腐肉被腐蚀得青烟直冒。 “嘭!” 最终炸成一团血雾,连骨架都没能留下。 “.难怪能伤你尸魄。” 黄裳凝视消散的血雾,神色凝重,“竟是与老夫一样,遭了天谴之人,难道他也是强行续命苟活至今?” 他喃喃自语,突然撕下左臂一块腐肉。 “啪嗒!” 腐肉落地,竟化作一道血色符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你亲自去趟淮海夷州吧.” “把这‘阴符’埋在七霞门灵脉边缘待霞光老儿坐化那天” 他嘴角扯出诡异弧度,眉心竖瞳睁开,隐隐竟泛起与赵无羁如出一辙的浊黄光芒。 随着他掐诀卦算间,目光不断波动。 “天南老祖,天南怎会再出现一个如此人物?”. 210:灵田紫府,星宿酿灵(月票加更38/38) 转瞬,十多日后。 琳琅洞天,壶天空间内灵雾氤氲,灵花缀满枝头。 从玄霄洞天收走一批资源的赵无羁,果断抛开了天南老祖的凶恶扎眼身份,重新返回了琳琅洞天,享受着逍遥小洞主的悠然自得修仙生涯。 有着玄霄洞天新收获的上千源晶以及四块上古灵石作为发展资源。 壶天空间在十多天便再度扩张了数丈面积。 而今已是达到了五十五丈方圆的空间内,生机勃勃。 谁能想到,十多日前还在玄霄洞天外震慑金丹的“天南老祖”,此刻正躺在自己的‘田园’中种花养虫,酿酒逗鸟。 “呵紫府生辉啊!” 赵无羁眯眼感受着空间内流淌的温和灵气。 饮酒之后攀升到绝顶紫光的灵性,吸引着四周灵气蜂拥而来,很是舒适。 阁楼外,药童小玥将精心栽种的花草移植到空间内的灵田中。 在充沛灵气滋养下,灵植枝叶舒展,药香氤氲。 小丫正弓着身子,在灵土中掘出一方酒窖。 她小心翼翼将酒菌分泌的琼浆顺着玉勺滑入青瓷酒坛。 再封泥、埋藏,动作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八哥雄霸扑棱着翅膀,在空间内盘旋。 时而落在赵无羁肩头嘎嘎乱叫,时而啄食灵田边沿新结的朱果,惹得小玥追着它嗔怪。 赵无羁坐在自己建起的一座阁楼内,饮着人宝酒,微笑看着外面两丫头忙碌的状况,感觉很惬意。 “这些资源,得来不易啊,足够我修炼到凝神后期了,至于圆满和金丹.” 赵无羁感慨摇头,那得等三年后得到七霞门的三级灵脉,再作考虑了。 眼下,他将壶天空间藏在寒月峰后山云雾深处。 外层幻阵如纱,将五十五丈福地伪装成寻常药谷。 以至于带着小玥来到这里时,这药童惊讶得合不拢嘴。 才知道大人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捯饬出了一个药谷。 “大人,这株冰心兰快开花了!” 小玥蹲在灵田边,手指轻触花瓣上凝结的灵露,欢喜回首道。 又瞥见角落血池里翻涌的食灵虫群,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就是那些虫子总盯着灵植根茎……” 赵无羁轻笑,抬手将一道禁制打在血池边缘:“放心,它们啃不动附近布置了玄冰阵的灵壤,出不来的。”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倒出几滴稀释后的金樽宝酒灵液。 弹指间,酒液化作酒雾飘散过去,浇灌花根。 这是他从酒菌子体提炼出的精华,算得上是草本酒液。 经医药术研究后,这种稀释后的酒液对培育一些灵植有奇效。 此时,吸收了酒雾的冰心兰,顿时泛起莹蓝光晕,引得雄霸歪头打量。 赵无羁收起药瓶,拿出《炼化杂术》继续翻看。 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些从几大洞天搜刮来的灵材,动手尝试炼制一些寻常的法器。 反正炼废了也不怕。 可以自己吃了用服食术炼化,或给培育的蛊虫吃了充当口粮。 末法时代,物尽其用。 而多亲手炼制一些这类法器,将会更加有利于他解密第二枚阳珠中的最后一门地煞术。 此时此刻,他的识海之中。 第二枚阳珠内的两枚阳髓都已是彻底集齐。 唯独阳气还差两千多,并未圆满。 “两千多阳气,以如今壶天空间血池内每日提供的阳气,还有我每日引来大日朝阳之气转化.最不济消耗一些源晶,也能很快圆满了。” 赵无羁并不着急。 十几天前,他从玄霄洞天收走所需的资源后,便又去了一趟云国的皇城。 从云国的龙脉中取出了仅有的一枚阳髓,又吸收了七千多缕阳气。 不过那云国龙脉早已被玄霄洞天蚕食得七七八八,比之玄国底蕴差了不止一筹。 赵无羁只取了唯一一枚阳髓,吸了七千余缕阳气,整条龙脉便震颤如哀鸣。 他当即见好就收,罢手离去。 倒不是惧怕霞光真人逼急了从淮海夷州飞来拼命。 而是时至今日,越了解这个世界,越接触到隐隐浮现的天道规则,他就越是察觉到,因果业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存在。 无论是识海中被炼化存在的天道劫浊。 还是与星河道人交流明晰的各朝代灵气潮汐的起伏。 都让他逐渐感到,这个世界似存在某种有‘规律’的天道循环法则。 “枯竭与昌盛,兴衰与轮回龙气与灵气.” 赵无羁眸中倒映着壶天空间外的天穹,“或许过往的朝代发生的鼎盛衰亡隐隐与灵气起伏暗合?” 就好比如今无论洞天还是王家这种修仙大族,都在强行以龙气延缓灵脉的枯竭。 这些举动看似合理,却又处处透露着逆天之举。 似在强行破坏某种合理的循环状态,未来未必会结出良果。 “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或许龙气有毒?又或许,龙气源于地脉之中,损耗龙气延续本该枯竭的灵脉,便是干涉天道规律.” 赵无羁端着酒杯,沉吟思索,“拆东补西,是在剜肉补疮如此干涉天道规律,未来兴许将引来业力,有劫.” 不过他虽是隐隐感觉天道循环之理,可那阳珠所需的阳髓却如心头朱砂。 终究抵不过修士本能的贪嗔。 他自嘲饮下最后一口酒:“这便是人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因不确定,故此才心存侥幸。 但从生存和发展的角度来说,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他如今已懂得留有余地,不会涸泽而渔。 他信步来到西北角,正见小丫踮着脚往灵土里埋酒坛。 曾经他从灵材殿的毛紫真毛师姐手中得到的《星宿酒方》,还有藏经阁胡老头贡献的《醉仙倒》酒方。 而今倒是可以在小丫的辅助下开始发挥作用了。 尤其是《星宿酒方》,此酒需佐以不同兽类或灵物身上之材料酿造酒液。 埋坛时更要暗合周天星斗之位,布成阵型。 积年累月下来,酒水吸收了星宿星辰之力,便成星宿灵酒,如青龙酒、白虎酒等,具备不同奇效。 而今的赵无羁非但布阵术成熟,导引术更是能引来星辰之力。 却是已能为这种星宿酒营造极好的酿造环境。 兴许埋坛一年,便可抵寻常人酿造此酒百年之久。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小丫刚埋好的酒坛上,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大人,您看这位置可还合适?” 小丫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指着地上按照星图排列的酒坛,小麦色肌肤的小脸仰起,怯生生问道。 赵无羁神识扫过。 只见二十八坛酒呈四象方位排列,坛身以朱砂勾勒星宿纹路,暗合周天星斗之数。 “不错。” 他指尖轻点,一缕导引术灵力渡入地底。 霎时引动壶天空间外的星辰之力。 夜空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动,道道星光如银线垂落,透过空间,没入酒坛之中。 坛身纹路渐次亮起,在月光下泛着清冷辉光。 “星宿酒需埋坛百日方能初成,不过.” 赵无羁突然心念一动,想起《星宿酒方》中记载的法门。 若是以妖兽精血为引,可大幅缩短酿制周期。 他一拍储物袋,取出一个散发寒气的巨大冰坨。 冰坨中是从玄霄洞天带回的引气四重妖兽“碧瞳玄蟒”尸骸。 此蟒尸,说起来还是上次从秘境回归玄霄洞天的弟子贡献。 虽已死去很久,鳞甲间仍残留着引气妖兽的凶煞血气。 “武道人仙需以妖兽血淬体,若将妖血融入星宿酒.兴许助力修炼的功效更佳。” 赵无羁眸中精光一闪。 袖袍挥动间,霎时震碎坚冰。 掐诀施展导引之术的刹那。 蟒尸内顿时涌出大量妖兽精血。 精血悬浮半空,表面浮现出蟒蛇虚影,竟发出嘶嘶尖啸! “去!” 他剑指一划,精血顿时分成二十八团,精准落入每坛酒中。 “咕嘟嘟!” 酒液瞬间沸腾,坛口喷出猩红雾气,在空中凝成微型蟒影,喷吐蛇信,又被星光绞碎。 小丫吓得后退两步,却见赵无羁突然并指按在她眉心。 “记住这组手诀。” 一道青光渡入她识海,幻化出《星宿酒方》中操控妖血的秘传指法。 “每日子时,以卯酉方位各打一道,可助酒液平衡煞气,也可助你凝练灵气。” “是、是!” 小丫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发现酒坛上的星纹竟随着她生涩的指诀明灭不定,顿时惊喜地瞪大眼睛。 赵无羁暗自点头。 这丫头虽是灵性资质寻常,但悟性却还不错,且比小玥更为勤勉。 这十多日在琳琅洞天内修行,已有所气感。 而且毕竟是夜郎国之人,对酒道确有天赋。 若能培养起来,未来或可成为专司酿酒的得力助手。 他神识扫过震颤的酒坛,察觉到妖血正被星辰之力不断提纯。 原本暴烈的血气在星力调和下,竟渐渐化作绵长醇厚的灵韵。 “有意思.” 赵无羁继续导引更多星辰之力灌入酒坛之内。 二十八个酒坛各个都星光熠熠,在酒窖上方凝成璀璨星图。 每一坛灵酒都对应着特定星官,吞吐着星光。 按照这个趋势,最多七日,这批“玄蟒星宿酒”就能达到寻常方法埋坛三年的效果。 更重要的是。 他内视脊椎处流转的血煞之气。 自从突破血煞八重后,武道修为进展缓慢。 但若这妖血星宿酒真能兼具妖兽血气与星力淬体之效 “加一把火。” 他目光一闪,干脆召出玄星云纹碗和星月引灵勺。 勺中洒出一滴真露,坠入中央的青龙位酒坛,霎时激起一道龙形血芒。 “三光真露,方成真酿。” 此酒成若成,饮之便可获得远超普通星宿酒的淬体奇效。 一阵夜风拂过,酒坛上的星纹渐次暗去。 忽然,腰间传讯玉符轻颤。 南知夏的声音传来:“无羁,宗门有在外采集的修士传回情报,玄国边界外的幽骨渊有发生凝神境强者大战的动静……他看到了身穿玄甲的修士,我怀疑是玄明王朝的人。” “哦?” 赵无羁心中一动,想到了之前玄甲傀儡提醒重返的王狰。 他本是还纳闷,为何这么久过去了,也没见王狰来到玄国。 现在看来,王家可能是以其他手段,找到了张嗣尘的藏身之处在幽骨渊。 “我刻意回归自身的身份,没有再用天南老祖身份在外兴风作浪,也是要避免被这王狰找麻烦.不料他已经找到张嗣尘了.如此倒是好。” 赵无羁传讯南知夏保持关注。 随后又拿出另两块黯淡多时的传音玉符,微微摇头。 峰主和严师伯,已经很久没有再联系了。 有关王家花氏的内部消息,便是玄霄洞天也根本调查不到太多。 甚至他曾控制的那些玄甲傀儡,也尽是王家的边缘人物。 隶属玄明王朝而非王家,根本打听不到王家内部的情况。 至于严岚师伯。 对方在东海那边招惹了麻烦,赵无羁思量之后,便在十多日前,将白骨洞主卫鼎派去了东海那边的海山洞天范围,希望卫鼎能帮上一些忙。 东海太大了,海山洞天的范围也不小,他没打算亲自前往寻找师伯。 且以严岚的性格,也绝对会怒斥他的行为,怪责他没有坐守洞天。 除此之外,他也将无上洞主柏成觞派去了玄明王朝,方便他进一步了解这个王朝以及王家。 根据星河道人的描述。 王家所得到的项王血脉和武道人仙传承,都是价值极大。 此番布局,既为探查峰主状况,更要窥破那传说中的武仙道传承。 这两具傀儡的阴魂早被种下通幽禁制。 即便相隔万里,也能以嫁梦术建立联系,通过梦境,观察所见所闻,可谓纤毫毕现,恍若亲临。 等同于是多了两具分身,帮他云游东海和玄明王朝。 赵无羁目光忽转,落在壶天空间东侧。 那里矗立着从赵家祖宅秘地带回的禁灵古阵。 阵纹上流动的暗黑灵光,将中央的寒玉匣子映照得忽明忽暗。 匣内爬满了龙鳞虫王,封存星河道人的元神。 相较于在柏成觞的体内待着。 赵无羁觉得,还是将这元神控制在自己身边安全。 也更方便随时与这随身老爷爷沟通。 他转身返回阁楼之内,继续炼器修行。 炼制出的废弃法器便扔给血虫王啃噬。 以医药术中的药蛊术,培养这些虫王的身体强度和口器锋锐。 第二枚阳珠内的第四组蝌蚪文,愈发明亮。 时间一晃,转瞬又是四日过去。 赵无羁四日时间修行不辍,法器也炼出了十多件。 阳珠中的第四组蝌蚪文终于彻底解密,浮现出一门新的地煞术。 “七十二地煞术之煮石:(初学乍练)” 霎时间地涌金莲虚影,万千玄奥法诀如醍醐灌顶,不断在他脑海涌现。 赵无羁正细细品悟着。 突然,脑海中传来一个留守在洞天的玄甲傀儡的警示。 王狰来了,带着不少人! 他骤然睁开双眼。 “四天过去了,王狰已经解决张嗣尘了?” 211~212:峰主赠宝,试探重瞳,煮石炼体,女帝皇功(二合一求订) 接到玄甲傀儡的警示之后没多久。 赵无羁的神识便也察觉到了两股强大的灵威传来,身后还有多股灵威尾随,很快便到了洞天门口。 他当即迅速离开寒月峰,来到洞天外迎接。 见王狰阴沉着脸飞入洞天门户,便知晓对方应该是没能拿下张嗣尘。 对方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灰袍、面容枯槁的老者,双目泛着幽绿光芒,周身萦绕阴煞之气。 “凝神后期!?” 赵无羁眼瞳一缩,旋即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王使者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他随即侧身引路:“二位请随我来,主峰已备好灵茶。” “你小子倒是机灵!” 王狰瞥了一眼赵无羁,挥袖道,“带路!” 对于其他赶来迎接的长老,他都是一概漠视,一副压根瞧不上的姿态。 留下一干属下在外面等候后。 三人很快穿过云雾缭绕的洞天禁制,步入主峰大殿。 赵无羁袖袍轻拂,两名女弟子奉上来两盏冒着氤氲灵气的茶盏。 王狰沉着脸入座,端起茶水便一饮而尽,猛地一把捏碎茶盏,冷哼道。 “此番我二人联手,竟还是让张嗣尘那厮逃了!” 他一掌拍碎案几,怒道,“那杂碎早布下血煞阴雷阵埋伏,还放出一些傀儡断后,分明是算准了我们会去!” 一旁的老者阴鸠子沙哑补充:“他虽伤势还未痊愈,却借幽骨渊的阴脉强行催动秘法。 若我们不顾代价追杀,恐中其同归于尽的陷阱。” 王狰冷哼一声:“不过丧家之犬罢了!失了玄国龙脉和琳琅洞天资源,他这辈子都别想凝结金丹!” 说罢,他又皱眉看向赵无羁,“但此人心狠手辣,日后恐成隐患.倒是你,不声不响竟突破凝神境当上洞主!” 他忽然大笑拍肩道,“我本就想举荐你接任,连凝神丹都备好了,如今倒省了功夫!” 这时,王狰一挥袖,一四级灵髓和一匣养神玉露落在案上:“这是家族上次赐我的奖励,便分你一半.” 赵无羁见状动容。 这王狰虽说并未弄来凝神丹,但愿分出这些资源,那倒是的确看重他。 “另外还有.” 王狰眼神一闪,缓缓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在打开盒盖的瞬间,三株通体晶莹、流转着月华之光的灵芝顿时映入眼帘。 他眼神深处明显闪过一丝肉痛,沉声道:“花青霜已突破凝神后期,这是她从花氏送出,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赵无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对这王狰的看法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看来这位王使者并非表面那般豪爽大方。 能让其露出这般心疼的神色,这三株月华灵芝的价值恐怕远超想象。 “哦?峰主送的?” 他眼底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惊喜,双手接过玉简时。 并未当场探查,只是含笑拱手致谢,广袖翻飞间已将案上灵物尽数纳入储物袋。 王狰眼角微不可察地抽动,喉结滚动咽下几分肉痛,转头与阴鸠子闲谈几句后,突然袖袍一震,甩出一卷玄色龙纹画卷。 那画卷在空中自行展开三寸,露出半截狰狞龙首,龙睛泛着血色幽光。 沉声道:“你们琳琅洞天此前的九鼎镇龙图已废。 这是新的九鼎镇龙图,你将此图悬于龙脉阵眼,引龙气朝拜玄明国运。” 赵无羁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画卷。 图中墨龙盘踞青铜巨门,龙口大张似要吞噬天地,龙尾却诡异地没入门缝深处,暗合某种邪异阵法。 这图与他当年在花青霜处所见之图同源,却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凶煞之气。 他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王使者放心,我这就去办。” 王狰满意点头,阴鸠子则眯着幽绿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盯着赵无羁,仿佛在审视他的反应。 赵无羁接过画卷。 “此画需以龙脉灵气激活,悬挂三日,龙气自会归顺玄明。” 王狰负手而立,语气不容置疑,“赵洞主,此事关乎玄明王朝气运,务必谨慎。” “自然。” 赵无羁微微一笑,心中却已盘算起来。 他转身带着此图来到八角楼后。 脚下玉砖随着步伐亮起微光,显露出通往龙脉阵眼的禁制通路。 洞天深处的灵脉在此处交汇,形成天然龙首状的灵气漩涡。 “玄国.就是玄明王朝的盘中餐无怪张嗣尘要反抗,换作是我,也得反抗,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来到阵眼处,赵无羁并未立即悬挂画卷。 而袖中手指悄然掐诀,一缕紫光顺着经脉渡入画卷背面。 灵力如绣娘穿针,在画布经纬间绣出两道嵌套的禁制符文。 最外层是嫁梦术的幻象种子,内里则藏着气禁术的逆冲机关。 随后才将其悬挂于龙脉阵眼之上。 刹那间,画卷上的墨龙仿佛活了过来,龙目泛着血光。 巨门微微震颤,一股无形的吸力开始牵引龙脉灵气朝画中汇聚。 赵无羁站在一旁,感受着龙脉灵气的流向,心中微冷。 王狰和阴鸠子站在远处,见画卷已悬挂妥当,龙气开始朝拜玄明,赵无羁也已返回,当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赵洞主办事果然利落。”王狰笑道,“待此事功成,家族必有重赏。” 赵无羁表面客气拱手道:“王使者客气,为玄明效力,理所应当。” 阴鸠子阴测测地笑道:“赵洞主如此识大体,难怪能得王家青睐。” 赵无羁笑而不语,心中却已打定主意。 待日后实力足够,定要斩断这玄明王朝的束缚,彻底掌控琳琅洞天和自身的命运。 眼下的时机却还不够成熟。 王狰目光一闪,突然压低声音问道:“赵洞主,你在琳琅洞天可曾听闻过‘天南老祖’的消息?” 赵无羁神色如常,摇头道:“我长期闭关修炼,倒是隐约听过此人名号,却不知具体来历。 怎么?此人有什么问题?” 王狰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忌惮:“此人近来在天南一带兴风作浪,据闻已将无上洞天和白骨洞天收服.” “竟有如此厉害?” 赵无羁神色惊愕,故作思索,忽然疑虑道:“天南不应该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莫非是黄裳那老怪? 他现在霸占了青冥洞天,可能也不会满足,因此才想侵吞无上洞天和白骨洞天,以他的修为底蕴,伪装个天南老祖的身份倒也不难。” “黄裳!?” 王狰脸皮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显然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眼神也是变得幽深起来。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一旁的阴鸠子闻言也是神色凝重,低声道:“少主,若真是那老怪.还是暂且不要招惹为妙。 家族已在筹备收回青冥洞天之事,待准备妥当,自有老祖会出手料理他。” 赵无羁闻言心中一惊,没想到王家竟都准备要对黄裳这老怪物出手了,这可真是大手笔了。 王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惊悸,冷哼道:“也罢,就让这老鬼再嚣张几日。待我王家腾出手来,定要他好看!” 赵无羁见状,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王使者,属下听闻王家的家族传承,乃是强大的武道人仙道统,好像还有强大的瞳术? 不知王使者可否展露一二,让属下见识一番?” 王狰闻言,右瞳骤然泛起一抹赤金异芒,嘴角掀起一抹讥诮弧度:“我王家重瞳秘术乃项王血脉所传,需以龙气为引、煞气为根。 每次施展,都需损耗血脉,可不会轻易对外施展.” 他话语一顿,又道,“罢了,便让你稍稍体验一番,我王家的强大之处!” 话音未落,他右眼重瞳突然如漩涡般轮转。 赵无羁尽管早有准备,仍旧只觉识海轰然剧震,眼前世界的景象都好似玻璃般寸寸碎裂。 下一刻,他的脑海中登时出现血染的楚汉战场铺展开来。 有霸王虚影持戟踏尸山而来。 那重瞳如两轮血月高悬,每一道目光都化作实质的煞气长矛,震动神念核心。 “哈哈哈哈!” 王狰的狂笑声响彻识海幻境,“不错,赵洞主你能撑三息不倒,倒是比有些废物强多了!” 幻象倏然收束,唯余一缕霸王煞气在神念核心缓缓消失。 待赵无羁视野恢复清明时,王狰和阴鸠子的身影却已走出了大殿,蟒袍衣袖翻飞间抛来一句。 “张嗣尘此番已被我们彻底赶走,玄国他应该是不敢再回了!赵洞主,守好琳琅洞天!” 赵无羁眼底却闪过一道幽光。 暗中掐诀施展嫁梦术,如春蚕吐丝,将残留在识海即将消散的霸王煞气层层包裹。 那缕煞气在青光中左冲右突,竟显化出微缩版的霸王挥戟虚影。 “好一个血脉瞳术.” 他暗自心惊,方才他尽管早有准备,仍是轻易就被这恐怖的瞳术所慑。 尽管这也是因王狰凝神后期的修为和神识强横,可更多还是瞳术的霸道。 否则若是换作寻常凝神后期修士,休想如此轻易就将他震慑强控三息之久。 毕竟他的双核神识本就强大,凝神初期时就堪比凝神中期的修士。 如今已是比刚突破时更强了些。 “三息时间.若是交手之时,足够这王狰将我击毙几回。 但我若是提前以嫁梦术布好防护,应当最多只能控我一息.” 赵无羁伫立原地,暗道此番刻意请对方展露瞳术是做对了。 此番试探过后,他日后面对王家之人也会提前就有防备。 瞳术对他造成的杀伤,就会削弱很多。 他调转神识,如抽丝剥茧般解析煞气结构。 这时,阴阳珠竟在识海深处轻颤。 仿佛霸王虚影和煞气引动了这至宝。 “嗯?” 赵无羁心中奇异,观察发现是第三枚阳珠在躁动,有一组蝌蚪文微微明亮。 “霸王瞳术,竟能引动某一门地煞术?” 他心中奇怪,猜测了半晌后,突然并指刺入眉心。 一滴殷红精血裹着神识中的煞气青光渗出,其内竟有细如发丝的霸王戟影游动。 “血脉为引,煞气为媒” 他翻掌从储物袋取出一个玉匣。 将血珠封入玉匣,匣面顿时浮现蛛网般的金纹,“待日后若是获得王家子弟的精血,或许便可丰富这道霸王真意。 届时,王家所夺的项王血脉,重瞳之秘迟早要被我参悟!” 他一拍储物袋,取出花青霜送来的玉简。 神识缓缓探入。 玉简中传来花青霜清冷却隐含关切的神念波动: “无羁,见字如晤。 王家三房待我甚厚,主母花凤以月华凝露助我破境,如今已至凝神后期。 闻你已突破凝神,继任洞主,甚慰。 此间托王狰族兄,捎来月华灵芝三株,乃花氏秘库所藏,可助你快速修炼至凝神中期。 张嗣尘之事自有长辈周旋,你且安心修炼。待我稳固境界后,或可借花氏之力为你再谋后续修行资源。勿念。” “峰主.” 神念余韵散去,赵无羁唇角微扬。 玉简末尾还藏着一道隐晦的冰霜剑意,隐隐引动他腰间的寒魄飞剑共鸣。 这显然是峰主亲自发来的信息无疑。 峰主曾在离去之时提及,会想办法帮他弄到突破所需的凝神丹。 如今显然也是见他已经突破,便差人送来了三株月华灵芝。 “峰主既然在王家安好,那就好了,看来王家对自家的子弟,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赵无羁心中放松,取出月华灵芝观察。 这灵芝通体莹白如玉,芝伞层迭如月轮。 脉络间流淌着月华般的银辉,隐隐有清冷香气沁入心脾。 他运转医药术探查,顿时察觉到灵芝内蕴藏的磅礴灵性,仿佛一轮微缩的皓月被封存其中。 “好惊人的灵性,虽不及阴阳并蒂莲,但也算是极好的灵植了.” 赵无羁眼光还是有的,顿时为之动容。 他当即御风返回壶天空间,盘膝坐于阁楼内的蒲团。 双手掐诀,运转服食术,将整株灵芝缓缓送入口中。 灵芝甫一接触舌尖,便化作一道冰凉的琼浆,顺着咽喉滑入腹中。 霎时间,一股清冽的月华灵流在丹田炸开,如同九天银河倾泻。 这股灵流所过之处,经脉中沉寂的灵力顿时如潮汐般翻涌。 赵无羁内视可见。 银白色的灵流在经脉中奔涌,与原本的灵力交融时,竟如春雨润物般将灵力不断提纯。 每一处窍穴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精纯能量,发出细微的嗡鸣。 更奇妙的是,灵芝中蕴含的月华之力竟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朦胧的光茧。 光茧内,他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凝练,每一息都在发生着质的变化。 整整一天过去。 当最后一丝月华灵流被完全吸收时,赵无羁惊喜地发现,丹田内的虚丹之中,竟已多出了四百多道精纯灵力,连识海中的神识之力也壮大了不少。 “不愧是花氏秘库珍藏,竟有如此神效!” 他睁开双眼,眸中银芒流转,有些振奋。 月华灵芝还有两株。 以他服食术的精妙,能将药效完全吸收,吸收效果是要比其他修士好多了。 再将那两株炼化,他在凝神境初期的修为进度,都能跨越三分之一。 这就是省却了三年多的苦修。 有资源修行和没资源修行,对比起来完全是两码事。 “不过.如此珍贵的资源,峰主才去了花家,就能这么随意调出来,送给我使用吗?” 赵无羁又突然感到有些奇怪。 要说王家重视花青霜,将资源提供给花青霜修行,他能够理解。 可供资源给花青霜和将资源赠予外人,这完全是两回事。 王家是有多财大气粗,才能将月华灵芝这种宝物随意往外拿出? 想到之前王狰给出月华灵芝时,神色间流露出的肉痛. “王狰为人霸道,既已明显肉痛,还是将所托之物拿出来给我,看来.” 赵无羁目光轻闪,“要么峰主在王家如今的地位很高,要么” 他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事情,想不透彻。 不过,只要峰主在王家拥有地位,那终归是一件好事。 不至于去了家族后受到排挤和欺辱。 “峰主都已经凝神后期了,马上便是凝神圆满我也得加快修行了。” 赵无羁一拍储物袋。 飞出三块从玄霄洞天带回的“玄铁精矿”。 矿石表面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七十二地煞术之煮石试试这新术法。” 赵无羁双目微阖,识海中浮现出阳珠内新解密的蝌蚪符文。 随着法诀运转,他双手掌心逐渐腾起两团浑浊的黄色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山岳虚影沉浮。 “嗤!” 当火焰触及玄铁精矿的刹那,坚硬如铁的矿石竟如蜡油般开始软化。 更奇妙的是,矿石中蕴含的金铁之气被提炼出来。 在火焰中凝成液态金流,杂质则化作灰烬簌簌落下。 “不愧是地煞术!才刚修炼就有这等威能。” 赵无羁眼中精光闪烁。 寻常炼器师需用地火熔炉煅烧数日的灵矿,在煮石术下,不过盏茶功夫便已化形。 之前他自己炼器,每日可是没少费心思。 “服食炼身!” 他张口一吸,滚烫的金流如灵蛇入腹。 霎时间,磅礴的金铁之气在经脉中炸开,武道人仙的血煞之气本能地与之纠缠融合。 “呃!” 赵无羁闷哼一声,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蛛网般的金属纹路。 脊椎大龙处紫光暴涨。 血煞八重的气血如汞浆奔涌,将金铁之气强行压入四肢百骸。 “大人!” 阁楼外,小玥惊呼着看到赵无羁浑身泛起金属光泽,连忙拉着小丫后退。 只见赵无羁体表不断鼓起又平复,仿佛有无数金针在皮下穿梭。 “武道人仙一脉的修行,本就是夺天地造化” 赵无羁咬牙维持清醒,掐诀运转导引术。 金铁之气每流经一处窍穴,便如千锤百炼般将血肉骨骼重新淬炼。 两个时辰后,大量血煞之气融入虚丹下的血煞灵力之中,迅速壮大。 最后一丝金气则融入虚丹,使得虚丹震颤,多出了一缕灵力。 “仙道修为:凝神境初期(567/3000) 武仙道修为:血煞八重(78/600)” 赵无羁猛然睁眼,瞳孔中竟闪过一抹金属冷光。 “铮!” 他并指成剑划过手臂,皮肤上只留下一道白痕。 “.煮石术配合服食术,简直是末法时代资源匮乏时期的神术。” 赵无羁满意地活动筋骨,关节发出如钢索颤动般的脆响。 “肉身强度提升二成有余.” 他内视检查,发现骨骼表面已镀上淡淡金膜,“若配合星宿酒中的妖血淬体武道人仙的修为,很快就要突破” 他目光转向西北角的酒窖。 那里埋藏的二十八坛灵酒,坛身星纹已亮起大半,已是快要炼成了。 门外隐隐传来酒糟的阵阵气味。 他不由起身,走到窗口看去。 见小丫赤着脚踩在铺满灵米的木桶中,脚丫沾满晶莹酒曲。 酒液随她步伐翻涌,逐渐泛起琥珀光泽,散发出醇厚酒香。 雄霸扑棱翅膀偷啄酒糟,被她嗔怪赶开,继续专注钻研酿制星宿酒。 不远处,小玥赤足立于灵田中央,指尖掐诀如蝶舞。 一缕缕云气自她掌心升起,化作细密雨丝洒落。 灵植叶片舒展间,竟有淡淡灵雾蒸腾而起。 这丫头的小云雨术,已颇具气象。 “灵田两丫忙,酒曲醉仙香。壶天观云起,修仙岁月长” 赵无羁歪诗一首,背负双手悠闲走出壶天空间,漫步去玄国私会女帝李诗雨。 在洞天挂上了王狰给的九鼎镇龙图后,近些时日他感觉龙脉的龙气已分出一股,涌向了镇龙图内,可能是涌向了玄明王朝。 涌出的龙气虽是不多,每日不过百缕,但百日便是万缕。 日积月累下来,量就会非常可观。 这显然也是玄明王朝以及王家的意图,不打算杀鸡取卵,而是让鸡不断生蛋。 李诗雨如今身为女帝,非但暗中修炼《九转姹女录》,还同时在修炼传自张昭明的《皇极惊世功》,以其金芒灵资,修行速度也不慢。 赵无羁倒是想要看看,龙气如此缓慢流失,是否会影响到李诗雨的修行。 玄国皇宫紫霞殿书房内。 李诗雨广袖垂落案几,玉腕悬提紫毫笔,在雪浪笺上勾勒几笔。 看似是在练字,实则是在修行《皇极惊世功》。 她笔锋转折间,隐隐有龙气缠绕,墨迹在纸上竟自行游动如活物。 “陛下这手字,倒是比昔日琳琅洞天时精进不少,就是不知修为精进如何?” 赵无羁清朗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可要微臣助你验验功法?” 李诗雨笔尖一颤,未干的墨迹突然扭曲成龙形,竟从纸面窜起,昂首嘶吼。 “啪!” 赵无羁的手指后发先至,精准捏住墨龙七寸。 那龙气所化的墨蛇在他掌心疯狂扭动,鳞片缝隙间渗出龙气,缓缓消散。 “皇极惊世功,毕竟是脱胎玄明王朝的《皇极经世书》,的确有几分门道. 但如此修炼龙气,也必使你这女帝与那张龙椅捆绑更深!” “难道这样不好吗?” 李诗雨放下笔,娇躯往后靠去,道,“师兄时隔多日才来一次,还想检验朕的修为?不如随朕,一起去体验一番坐龙椅的滋味如何?” 213:改变洞天,项王头颅(月票加更39/39) 事后。 龙椅在熠熠星光下绽放金辉。 女帝李诗雨绛红衣襟半敞着,斜倚在扶手上。 她发间凤钗早已坠地,青丝如瀑垂落,随呼吸在龙纹刺绣间起伏。 “师兄.” 她慵懒抬眸,正瞥见赵无羁指尖掐诀,导引术施展开来。 登时,天窗外的天穹如井口倒悬,太阴之力混着星辉如银练垂落。 玄星云纹碗中,星月引灵勺在光瀑中浮沉。 勺中三光浸润,刹那凝出一滴琉璃色的真露。 “张嘴。” 赵无羁屈指轻弹,真露划破夜色,没入女帝微启的朱唇。 李诗雨喉间倏地泛起月华清光,丹田处盘踞的姹女元阴如春雪遇阳,霎时化作奔涌灵潮,冲开经脉桎梏。 道道玄奥暗纹,自她雪白的锁骨蔓至腰际。 引气六重的气机轰然爆发,震得殿角的金鹤灯盏嗡嗡颤鸣。 “嗯” 女帝的指尖深深抠进龙椅浮雕的龙鳞缝隙,足弓在玄色鲛绡上绷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新生出的姹女元阴之力在气海深处凝结,比先前凝实倍余,隐约透出第二转的淡紫霞光。 “不错,照这种进度,在我突破凝神后期之前,也许你还能助我提升一次灵性资质.” 赵无羁神识扫过她震颤的灵脉,忽觉半空玄星云纹碗轻震。 抬首只见碗底的朝霞紫气,竟与女帝体内溢散的龙气交感,在碗壁勾勒出未成形的龙影。 这《皇极惊世功》修炼出的龙气,果然也能被朝霞紫气补助。 “太阴之力滋补你的姹女元阴,太阳之力蕴养你的龙气,阴阳共济,对你大有裨益……” 赵无羁指尖轻抬,捏住李诗雨精致的下巴,细细打量。 女帝俏脸莹润如玉,眉宇间威仪渐盛,龙气隐现,举手投足间已颇具帝王之姿。 他微微颔首,心中暗赞,这女人,倒是越来越有女帝风范了。 “不都是得师兄你青睐……” 李诗雨眼波流转,纤纤玉手环住赵无羁的腰身,红唇轻启,嗓音酥软,“师兄不如多陪朕几日?” “你日理万机,批阅奏折都忙不过来,还有闲情让我陪你?” 赵无羁唇角微扬,语气玩味。 “偶尔……朕也想‘不爱江山爱美男’……” 她娇躯如灵蛇般扭动,下巴抵在他肩上,吐息温热,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不行。” 赵无羁摇头,“如今在你的努力夏,玄国民心好不容易开始归附,新政推行得也顺利,正是你巩固皇权之时,岂能懈怠?” “大胆!” 李诗雨凤眸一瞪,佯怒道,“朕命你多陪几日,你反倒教训起朕来了?” “看来……你是皮痒了。” 赵无羁眸光一沉,抬手便是一掌。 “啪!” 清脆声响回荡殿内,惊得殿外四周的婢女侍从各个心头一颤。 李诗雨惊呼一声,狡黠一笑,身子顺势后仰,玉足如藤蔓般缠住赵无羁的腰身,猛地一拉. “砰!” 二人齐齐跌入龙椅,金丝软垫深陷,龙袍凌乱,发丝纠缠。 李诗雨唇角微翘,眼中尽是得逞的笑意。 翌日清晨。 赵无羁火速离去,返回洞天。 修行一番,李诗雨得到的裨益是最大,他却只是增添了六道灵力。 这效果虽是比自己独自饮酒修行时要快一些,但却颇有种臣子为君王鞠躬尽瘁的微妙感。 不过考虑到李诗雨日后养成的姹女元阴,对自身灵性的裨益,眼下这点付出倒也值得。 回到琳琅洞天后。 赵无羁便召开小型会议。 在琳琅主峰立即召来了事务殿长老和协助长老季墨白商议事宜。 此时的大殿内,一张巨大的地图铺展在案几上。 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天南四国以及外面的诸多山川河流、洞天福地,以及诸多大小势力的分布。 禹紫山等弟子外出云游的路线,也被朱砂勾勒出来,蜿蜒如龙蛇,最远的已是延伸至中州和淮海夷州。 “禹紫山他们可有传回消息?” 赵无羁手指轻点地图,目光扫过事务殿何长老。 “回洞主,禹紫山一行人已抵达中州边境,按照洞主您的标准,仅有凝神境坐镇的洞天称为小洞天。 他们沿途探查到了五座小型洞天、三处散修坊市,并记录下各势力的大致情况。” 何长老恭敬递上一枚玉简,“这是他们传回的情报汇总。” 赵无羁五指轻拢,将温润玉简纳入掌心。 神识如潮水般漫过简身,霎时映出天南之外的风物。 万兽洞天的凶煞之气、风灵洞天的缥缈云踪,俱在三洲夹缝之地若隐若现。 他唇角微扬,眼底泛起一丝了然。 三个月前,他便命事务殿给门下众多弟子下达出洞天云游的任务。 但凡出去的弟子,根据修为每人分发两块到七块源晶不等的盘缠,作为路途中维持灵性和修为所需。 除此之外,还免费提供藏经阁五百大功的术法或功法作为支持。 若有发现无主资源点或遗迹的弟子,将额外重赏。 重利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曾畏缩在洞天结界内的弟子们,终是咬着牙踏出了山门。 沿着赵无羁亲手绘制的《八荒堪舆图》,如蛛网般散向各洲,探索资源点以及势力情况。 这也是赵无羁权衡洞天发展所需,以及自身谋划后定下的策略。 过去的琳琅洞天,太过保守。 洞主不过是个傀儡,只知固守一隅,视门下弟子为资粮,刻意压制扩张。 这般闭关锁洞的做派,虽让洞天稳如磐石,内外资源也被榨取殆尽。 可如今,琳琅洞天的发展已至瓶颈。 对外界各洲局势、诸多势力知之甚少,犹如盲人摸象。 而洞天内的弟子,更是畏缩怯懦。 若日后灵气迟迟不复苏,恐怕终将化作洞中枯骨,无声无息地腐朽。 “一生都为洞天内部奉献了光热,倒也没什么不好.” “但走出去会更加海阔天空嘛,也可能开拓更多的机会,为未来灵气复苏提前布局”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思量。 前些时日,他便已令南知夏依此行事,派遣弟子外出探索。 正因如此,才能在幽骨渊发现王狰等人的踪迹。 既然手中有可用之人,自然要物尽其用。 若只让他们困守洞天,如春蚕吐丝至死,反倒埋没了诸多弟子的潜力与价值。 赵无羁收回思绪,指了指地图,眉头微挑:“禹紫山他们竟在中州边境滞留十天?为何不进入中州查探?” “这” 何长老苦笑道,“禹紫山三日前通过远距离传讯阵告知,中州在边境设卡,禁止外州修士进入。 禹紫山他们本是已进入了中州,却被监灵阵察觉到他们的踪迹,当作偷渡驱赶了出来。 如今他们已不敢贸然深入,故先传回消息,请洞主定夺。” “偷渡……边境驱赶其他州的修士?” 赵无羁眸光微闪,神色讶然,“中州何时变得这般排外?洞天多久未曾派人踏足中州了?” 何长老沉吟片刻,道:“据洞天记载,最近一次关于中州的情报,还是六十多年前。 那时的中州,尚且门户大开,从未驱赶外来修士……如今这般举措,不知是何方势力所为,又始于何时。” 赵无羁沉思片刻,冷然道:“传讯禹紫山,让他们化整为零,分散潜入再试一次。 若仍被驱逐,便暂且放弃,转道南楚州探查。” “这” 何长老面露难色,道,“禹紫山一行自天南赶赴中州,耗费月余光阴。 三日前传讯所言,他们随身携带的源晶已耗去大半。若再强行深入,只怕未等折返,便要灵源枯竭……” 赵无羁眸光一冷,沉声道:“修行之路,岂能事事顺遂? 若连这点困难都畏缩不前,何谈为我琳琅洞天开疆拓土?还想得到嘉奖?” 他袖袍一拂,语气不容置疑:“告诉他们,不探得有价值的情报,不得回返!” “是!”何长老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半句。 赵无羁微微颔首,如今他身为洞主,恩威并施那一套,还是得讲究的,不可事事尽如人意。 他神色稍缓,看向一旁的季墨白:“墨白,你的修为进展似乎还不错?” 季墨白拱手一礼,神色沉稳:“回洞主,我已突破引气八重,正在稳固境界。” 赵无羁满意颔首:“不错,你天资卓绝,曾经进入秘境前,便压制修为刻意不突破引气七重,如今厚积薄发,突破也是水到渠成。” 顿了顿,他又道:“禹紫山他们的情况,你后续负责跟进,若有新的情报传回,及时禀报。 另外,修行不可懈怠,琳琅洞天未来还需你们这些长老撑起门面。” 季墨白郑重应下:“谨记洞主教诲。” 他心内也是复杂,尽管拼尽全力修行,却仍是看不见赵无羁这位昔日师弟的背影。 而今赵无羁乃是凝神境的强者,贵为洞主。 他虽也是蒙其提携成为事务殿偏殿长老,但这份差距. 便是他师尊侯白昌,而今都还没突破凝神。 这时,何长老又补充道:“除了禹紫山等人,其他外出历练的弟子也陆续传回消息。 鲁永年带队探索淮海夷州,已发现一处古老月灵草资源点,可惜已经荒废。 而林清瑶则在北云狄州结识了几位散修,交易得到了一些罕见的灵药种子” “不错,这样有所收获,才是最好!” 赵无羁闻言,嘴角微扬:“看来我琳琅洞天弟子,倒是各有机缘。” 他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指尖沿着南楚州的路线轻轻摩挲,心中已有计较。 “若是中州进不去,便让知夏再派一队附近的无上洞天弟子,为禹紫山补给物资。 转道南楚州,务必找到灵台山所在。 如此两大洞天联合,方可发挥最大优势.” 赵无羁勉励二人几句,便挥袖令其退下。 待殿门闭合,他独自立于空旷大殿,负手凝视案上铺展的地图,目光如渊。 “星河道人推演天机虽是有所出入,但灵气复苏应当在一甲子内降临.” “若是三级灵脉够用,我要争取在灵气复苏到来时突破金丹。 若是不够用,我就将修为卡在凝神境圆满,方为上策.” 他目光扫过各大洲疆域,嘴角微扬:“眼下这些弟子在外探索,便是本座耳目。 南楚州的灵台山、淮海夷州的玄天宗秘藏.都需先行布局” 思虑既定,他大袖一卷收起地图,转身走向洞天深处。 九鼎镇龙图高悬于灵脉交汇之处,龙灵晶为目,威压如狱。 赵无羁凝视图上龙睛,双目微合,手掐嫁梦诀。霎时灵力如丝,缠绕龙图,织就一片朦胧光晕。 “嗡!” 随着灵力渗入画卷,他的神识如坠入一片混沌龙气之中。 四周尽是翻腾的金色龙气,如怒涛般汹涌澎湃,每一次冲刷都几乎要将他的梦境碾碎。 “这龙气……竟如此霸道!” 赵无羁心神微震,嫁梦术构筑的梦境在龙气冲刷下不断崩裂。 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瓦解。 然而这久违的压迫,却让沉寂多时的嫁梦术在毁灭中不断蜕变,阴珠内显示的熟练度不断提升着。 就在梦境即将支离破碎之际。 “轰!” 阴珠内嫁梦术的熟练度波动达到了一个顶点。 一股玄妙之感顿时涌上心头,原本驾轻就熟的境界竟在此刻突破,迈入炉火纯青之境! 刹那间,濒临崩溃的梦境如枯木逢春。 破碎的边界迅速修复,甚至比原先更加稳固。 原本朦胧混沌的龙气区域,也在嫁梦术的解析下逐渐清晰。 “周公解梦,拨云见日!” 赵无羁心生出一种明悟,神识如利剑劈开迷雾,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幕血淋淋的画面! 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骸,横亘在虚空之中。 断裂的四肢如破碎的山岳漂浮在血雾里。 暗金色的血液从胸膛的巨大贯穿伤中缓缓渗出,将虚空压出细密的涟漪。 断首漂浮在尸身不远处,黑发如怒龙般狂舞,眉宇间的霸烈之气凝成实质,化作血色狼烟冲天而起,搅动八方风云。 那双怒睁的重瞳如两轮血月高悬。 即便死去多时,目光所及之处仍令虚空震颤,仿佛随时会撕裂梦境,重现霸王之怒! 更恐怖的是,尸骸周身缠绕着浓郁到极点的武道人仙的煞气,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滚不休。 每一次涌动都伴随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仿佛有千军万马在煞气中咆哮冲锋。 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梦境空间在这股威压下剧烈震颤,嫁梦术构筑的边界不断崩裂。 轰! 突然梦境一震,残躯尽皆向着四个方向快速消失。 仅剩下一个头颅还在血海般的梦境中沉浮。 “项羽?!” 赵无羁心头剧震,立即认出这具尸骸的身份。 传闻中,项王战败自刎乌江,尸身被分尸邀功,其中甚至就有他昔日的故人,后来这些分尸者成立了五大家族。 然而如今,项羽的头颅,竟被镇压在九鼎镇龙图后的巨门之内。 “这巨门究竟在何处?我似乎只能通过嫁梦术构建的梦境进来?” 赵无羁手指掐诀,试图将梦境的力量蔓延向那血海中心,怒目圆睁的项王头颅. 更新以及七月月票抽奖 七月再来次月票抽奖吧。月票同样算加更,【200月票】一加,上个月已加了不少,目录可看。 另外附上5月14号上架以来作者的更新状况,基本每天万字! 回归正题! 下面公布月票抽奖的奖励和规则。 一等奖:强制作者加更一章【不低于4k】(2个名额) 二等奖:汇源100%混合果汁礼盒,百分百纯果汁,一提12盒(苹果、桃汁等多口味随机发)。(总计25个名额) 加起来,就是大家总共有27个中奖名额,不需要一等奖作者加更的,可以换一份二等奖,应该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哈。 [参加资格] 7月1日0点到7月15日晚上9点,有投月票的都有机会获得。 [抽奖方式] 7月15日晚上9点,徍男作者粉丝1群仙友阁书友群直播抽得奖的月票编号,将会同时也在2群公布结果。 [兑奖方式] 作者开单章公布编号,根据月票票根编号,加群验证,联系管理‘雨過就天晴’填资料领奖。 [兑奖时间] 7月15日晚上9点抽出月票编号后,请在7月22日晚上8点前加群验证领取,逾时视同放弃。 ※月票编号查询方式:投月票的介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 仅限首发站参加。 书友群的群号在下面或者作品简介页都有。 214~215:霸王托梦,千机坊市,血煞十重(二合一求订) 赵无羁心念一动,神识和术法灵气构筑的梦境空间,如孤舟闯入血色怒涛。 梦境在项王头颅的煞气冲击下不断扭曲。 那对重瞳骤然轮转,血月般的目光化作实质煞矛,将梦境撕开数十道裂痕。 “咔嚓!!” 梦境边界崩裂的脆响在神识中炸开。 赵无羁识海震动,神识顿时消耗大半。 他立即反手掐诀,施展嫁梦术操控梦境之力,如锁链般缠向血海中浮沉的霸王虚影。 “破釜沉舟!” 头颅突然发出无声咆哮,煞气凝成一道劈天戟影。 赵无羁闷哼一声,脑海间传来刺痛,识海中梦境构筑的防护顿时被戟光斩中,支离破碎。 大量神识损耗一空,甚至神念核心都在震动。 然而支离破碎的梦境却如玻璃,迅速将袭来的巨戟映照进梦境当中。 梦境复制! 这是炉火纯青的嫁梦术领悟出的新术法能力。 嫁梦术竟迅速复刻出这一戟中的武道真意。 血海霎时分裂,露出戟法运转的经脉路径。 煞气混合灵性自脊椎大龙炸开,如千军冲阵灌入双臂,最终在掌心凝成一点强烈的锋芒! “原来如此……霸王戟法以煞养煞,需先破己身,再破万敌!” 赵无羁强忍脑海刺痛,迅速将梦境复制的这道戟意拓印在识海。 有这一丝拓印,他仿佛也烙印学会了某种武道人仙逆天伐圣的神通般。 身躯不禁猛然震颤,脊背紫光暴涨,体内血煞之气不受控地化作龙卷,在背脊凝聚。 轰地一声,血煞爆发! 如气血狼烟,气势雄浑,灌注双臂。 赵无羁看向覆盖满是血煞灵气的双臂。 只觉双臂中充斥无比集中的沛然力量,似乎一挥手就能瞬间顷刻爆发。 甚至这其中,还蕴含着项王的霸烈武道真意。 “我这一下若是爆发,只怕将会被瞬间抽空体内所有的血煞灵气,甚至是神识,毕竟武道意志的凝结,大部分神识也要灌注其中!” 赵无羁品悟着这种‘破釜沉舟’的武道意志。 这应当算是武道人仙的神通了。 血煞灵气与神识相结合,形成无比凝练的杀招与武道意志。 神鬼辟易,荡平妖魔,魑魅魍魉都要魂飞魄散。 他都没想到,竟能凭借嫁梦术,从巨画后的项王头颅中误打误撞领悟到武仙道的神通。 此时,梦境已是濒临崩溃。 那血海中的头颅突然发出无声咆哮,震荡血海翻起惊涛骇浪,竟掀动不少龙气狂涌而出。 原本金色的龙气霎时染成血色。 轰!! 梦境骤然崩溃开来。 赵无羁识海翻腾巨震,神念核心都受到了冲击。 他脸色一变,迅速后撤。 眼看原本吸入巨画中的龙气,竟是化作血色冲出,充斥龙怨反噬而来。 “竟能引起龙气反噬?” 赵无羁皱眉,挥袖之间,储物袋内飞出二十多杆阵旗,刹那环绕四周形成防护,将血色龙怨阻挡下来。 对付龙怨之气,他早有经验。 然而此次的龙怨之气却有所不同,乃是受到项王残头的怨气感染而成。 眼见阵旗在血色龙怨的冲击下剧烈震颤,旗面灵纹明灭不定。 他心知寻常手段难以镇压这蕴含项王霸烈煞气的怨力。 当即翻掌取出三瓶青玉丹瓶。 指风扫开瓶塞,十余颗“辟谷丹”鱼贯飞出,悬于血色龙怨翻涌之处。 “摄!” 他掐诀施展弄丸术的借丹施咒。 丹丸表面顿时浮现蛛网般符文,承接血色龙怨。 然而丹药甫一接触血色龙怨,便如雪遇沸油般剧烈震颤。 “砰砰砰——” 接连爆响中,十多颗丹丸当场炸成齑粉。 “好浓烈的怨气,好霸道的武道真意!” 赵无羁眼中精光暴涨,再度一拍储物袋。 “嗖嗖嗖”不少玄铁精矿呼啸而出。 “煮石为器,炼煞成丹!” 他掐诀施展煮石术,双掌打出浑浊术法黄焰,如有山岳虚影在火中沉浮。 玄铁精矿入火的刹那,矿石中未提纯的金铁之气与龙怨煞气激烈纠缠。 竟在火焰中凝成血丝状脉络,迅速软化。 赵无羁指诀骤变,煮石术配合弄丸术全力催动,黄焰里渐渐浮现出霸王持戟的虚影。 “嗤!” 矿石软化成的铁浆如活物般蠕动,凝聚成丹丸的形态,将逸散的血色龙怨鲸吞虹吸。 龙怨中残留的项王煞气化作无数戟影,在铁浆中左冲右突。 每次冲击都令尚未成型的丹丸表面凸起尖锐棱角。 “太难缠了!” 赵无羁额头沁汗,有些后悔没将壶天空间带在身边了。 他迅速一拍储物袋,星月引灵勺飞出,抛洒一滴真露进入他的口中。 登时剧烈损耗的灵力和神识都有所恢复。 他趁机并指刺入眉心,引出一缕先前封存的霸王煞气投入火中。 “轰!” 铁浆瞬间沸腾,化作三十六颗棱角分明的赤金丹丸。 每颗丹丸表面都天然形成戟形的纹路,核心处更有一点血芒如瞳,好似项王重瞳般摄人心魄。 “成了!” 赵无羁袖袍一卷,收丹入手,掌心顿时传来千军冲阵的肃杀之意。 他神识观察丹身的纹路,只觉其中封存的煞气如血海怒涛中残戟沉浮,更蕴含龙气。 此丹虽没有任何项王精血炼入。 但却借着反噬而来的龙气,将项王霸烈的武道意志和怨气都深深烙入了金铁之中。 “虽非正统血丹,但其中真意却非常难得,寻常人无福消受,却适合我以服食配合煮石服用,更合武道人仙的煞气修行” 赵无羁凝视着丹丸棱角间游走的血芒。 没有直接服用。 他目光落在对面已平静下来的巨画之上,目光深沉,随后收起大量阵旗,转身离去。 巨画后面的那头颅,显然是嫁梦术以龙气为媒介,追溯联系到的梦境画面。 并非巨画后,当真有一个项王头颅。 即便是有,那头颅也是远在王家的某个秘地内。 他不过是以嫁梦术取巧,‘托梦’般的联系上了死去的项王头颅,感受到了其中还蕴藏的武道真意。 实际这种梦境感应,如雾里看花,能感受到的武道真意可能十不存一。 但却恰好就适合现在他的修为。 否则若是真的项王头颅摆在面前,他都可能无法接近。 至于最后炼假为真,不过是将作为媒介承担了项王怨气的龙气,炼入了丹丸之中。 此番消耗太大。 赵无羁决定以后再来探索,尤其是探索项王那重瞳中的奥秘。 同时暗暗观察这次的动静,是否会引起玄明王朝的注意。 王狰特地留下九鼎镇龙图时,也根本不可能想到,他竟还能从此图中雁过拔毛,反薅王家的好处。 与此同时,无上洞天。 南知夏一袭素白长衫,立于无上洞天的远距离传讯阵前。 手指掐诀,将一道道灵光打入阵盘。 阵盘上浮现出数十道细密的光点。 每一道光点都代表着一支外出探索的弟子队伍。 “禹紫山那边,补给已经送到了……” 她目光扫过阵盘,确认代表禹紫山队伍的光点已由黯淡转为明亮,显然物资已顺利交接。 “无羁交代的事情,总算完成了一桩.” 南知夏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自从晋升候选洞主,掌控无上洞天后,她成长了很多。 在无上教母等长老的辅佐下,还接手了洞天内外情报的统筹调度。 如今修为也已逼近引气九重,便是《葵花叩灵术》,也已修炼到了第四重。 “代洞主!” 这时,一名弟子匆匆赶来,恭敬递上一枚玉简:“北云狄州第三小队传回消息,他们在玄明王朝附近发现了一座大型坊市! 很热闹,可能近期便有大型交易盛会。” “哦?” 南知夏眸光一闪,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顿时神色微动。 “玄明王朝的‘千机坊市’?” 玉简中详细记载了这座坊市的规模。 占地足有数百亩,其中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云游修士聚集于此,往来如织。 甚至根据弟子汇报,疑似还有凝神境强者出没。 这等盛况,简直已有几分当年灵气昌盛时的气象。 这坊市由玄明王朝的“千机阁”主持。 每年三月开放一次盛会,专供修士交易灵材、法器、丹药等资源。 “无羁说得对,不走出天南,永远不知外面修行界的精彩,哪怕是末法之世,也总有人会想方设法的在沙漠中造绿洲……” 南知夏沉吟片刻,拿出与赵无羁一对的子母传讯玉符,迅速刻录下情报,随后掐诀激发。 “玄明王朝的坊市盛会,必定有不少资源。 无羁钻研阵法、丹道、酿酒、符箓、蛊术、几乎无所不精,或许喜欢这样的盛会……” 她心中盘算着,又取出另一枚玉简,记录下后续安排。 “北云狄州小队继续探查,务必摸清坊市附近的势力分布和每日大致进出修士总量……” 正思索间,她忽然察觉到体内灵力微微躁动,丹田处隐隐有突破的征兆。 “嗯?” 南知夏神色一凝,立即放下手中之事,运转功法调息。 “引气八重的瓶颈,竟在此刻松动了……” 她闭目内视,只见丹田内的灵力如潮汐般翻涌。 “看来,是时候闭关突破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动。 迅速安排弟子接手后续事务,随后起身朝洞天深处的静室走去。 “待我突破引气九重,就可以着手《葵花叩灵功》更进一步的修行了,总算能看到无羁的背影……” 返回壶天空间后。 赵无羁刚踏入灵田范围,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酒香在空气中浮动。 小丫赤着脚从酒窖方向小跑过来,小麦色的脸颊因兴奋泛着红晕:“大人!星宿酒成了!“ 她双手比划着,语速飞快:“昨夜子时,我按您教的手法打诀时,所有酒坛突然亮得像星星一样! 特别是青龙位的坛子,里面竟然传出龙吟蛇嘶的声音,吓死人了!” “哦?看来是初步成了。” 赵无羁眉梢微挑,神识扫向西北角。 只见二十八坛星宿酒呈四象阵型排列,坛身星纹此刻正如呼吸般明灭闪烁。 青龙位的酒坛周围竟凝结出淡青色雾气,隐约形成蟒形虚影盘旋坛口。 “我来喝一口试试。” 他当即走过去,掐诀一引。 “酒来!” 青龙位的酒坛破土而出,坛口封泥自行剥落,顿时一股醇厚酒香混合着妖蟒血气扑面而来。 “咕咚!” 赵无羁仰头痛饮,酒液入喉的刹那,妖兽精血混合星力在经脉中炸开,血煞灵力如沸水般翻涌。 好似有一团烈火在体内燃烧,一条蛟龙巨蟒在经脉中翻腾,浑身火燎火燎的,好似毛发都要燃烧。 “好烈的酒!” 他色变,吐了吐舌头,迅速掐诀施展服食术炼化。 裸露的上身瞬间浮现出青色蟒纹,肌肉如钢索般绞紧,皮肤表面渗出细密如血般的汗珠。 “大人!”一旁赶来的小玥惊呼着捂住嘴。 “嗝!” 赵无羁吐出一口烈酒浊气,突然沉腰立马,右拳如炮弹般轰出。 “轰!”血煞灵气宛如凝成实质罡风,将十丈外的山石炸得粉碎。 余波震得灵田颤动,惊得雄霸扑棱翅膀‘噶霸’乱叫。 “不错。” 赵无羁满意地活动筋骨,关节发出钢缆弹簧般的脆响。 他看向目瞪口呆的小丫和小玥,弹指导引出两滴酒液稀释之后,渡入二女的眉心:“赏你们了,日后你们一个好生钻研酿酒之道,一个好生钻研种植灵田。” 小丫和小玥齐齐浑身一颤。 只觉一股酒气熏陶覆盖了全身,登时都是整个人晕陶陶的,浑身皮肤泛红,丹田内的灵气也在活跃。 二人一个是引气一重的修为,一个则是引气三重的修为。 此时纷纷盘膝坐下,开始炼化。 赵无羁微微颔首,正思索间,腰间传讯玉符突然泛起微光。 他神识一扫,南知夏略带雀跃的声音透过玉符传来: “无羁,北云狄州有弟子发现玄明王朝的''千机坊市'',可能在三个月后就将举办交易盛会。 据说可能还有凝神境修士出没,你之前不是对这种盛会很感兴趣?” 玉符中,同时浮现坊市地图与星象定位。 那是南知夏精心推算出的最佳前行路线。 “千机坊?” 赵无羁摩挲玉符上,嘴角微扬。 知夏晋升候选洞主后,做事倒是越发干练了。 他当即掐诀回应: “让北云狄州小队继续盯着,我这一番修炼结束后,若有兴趣,便会动身去看看热闹。” 话罢,他挑了两坛星宿酒,随后转身步入阁楼。 这星宿酒,暂时也只是初步酿成。 最好还是继续酿造,日日引来星光汇聚,方才效果最大。 一年酿造,堪比百年陈酿。 他袖袍翻飞间,剩余两株月华灵芝已悬浮身前。 “仙道修为,也不能落下.” 他拿起月华灵芝便啃了一口。 随着服食术运转,灵液化作银色洪流涌入丹田,虚丹中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时间一晃,一个月后。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盘坐于阁楼之中,周身灵力如潮汐般翻涌。 虚丹内的灵力已积累至一千五百多道,凝神境初期已是过半。 “月华灵芝,都已服用完了,这种珍贵资源,消耗殆尽.却也至少给我省却了三年多的苦修。” 赵无羁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气息愈发深沉。 “至于武仙道的修为.在星宿酒的帮助下,倒也是修炼速度不慢。” 他起身活动筋骨,体内血煞之气如汞浆般奔涌,脊椎大龙处紫光隐现。 一个多月修行下来,武仙道的修为非但已是突破到了血煞九重,更是已接近了血煞十重的关口。 这时,他忽然察觉腰间传讯玉符轻颤。 白骨洞主卫鼎的神念波动传来。 “主上,老奴已找到严岚,但.” 卫鼎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甚至还有几分委屈。 “但这严岚见到老奴,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把老奴狠狠教训了一顿,差点没把老奴这具老骨头拆了.” “哦?” 赵无羁眉头一挑,神识扫过玉符,嘴角微抽,心中既好笑又无奈。 “看来严师伯以为这白骨洞主是去找麻烦的.虽是解开了误会,卫鼎却也被揍得鼻青脸肿。” “而且”赵无羁浏览玉简中的讯息,神色讶然。 “严师伯竟然在最近就突破了凝神后期,自己就化解了海山洞天的威胁,马上要进入蓬莱剑冢?” 他心中惊讶不小。 严岚虽是紫光灵资,天赋卓绝,但想要这么快就踏入凝神后期,也绝非易事。 要知道,花青霜是有王家花氏的资源支持,花氏的资源流出点给他,都助他提升了不少! “看来师伯在东海另有奇遇得了什么厉害资源?” 赵无羁沉吟片刻,微微摇头。 严岚性子刚烈,做事偏激狠辣,行事果断,怕是拿命拼来的资源。 但既能突破凝神后期,想必实力大增,真的已无惧海山洞天的报复。 再加上她与黄裳似有某种隐秘联系,或许也是黄裳暗中提供了助力。 “罢了,既然师伯无碍,你便先回来吧。” 赵无羁传讯道。 “是!”卫鼎如蒙大赦,连忙应声。 赵无羁收起玉符,摇头轻笑。 “师伯啊师伯,您这脾气,还真是.” 他原本听到严岚在东海遭遇不测,才派了白骨洞主前往支援。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虑了,有些小觑了这师伯的能耐。 若是平庸之辈,黄裳估计也瞧不上,不会与之合作。 “两个峰主,都已是凝神后期了” 赵无羁目光微闪,心中升起一丝紧迫感。 “是时候了……” 他翻掌从储物袋取出一枚熔炼了项王霸烈真意的赤金丹丸。 丹丸表面戟纹流转,血芒如瞳,隐隐透出霸烈煞气。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将其送入口中。 “轰!” 丹丸入腹的刹那,一股狂暴的武道真意如火山喷发般炸开! 赵无羁闷哼一声,体表瞬间浮现出无数血色纹路,仿佛有万千战戟在经脉中穿刺。 脊椎大龙处的紫光骤然暴涨,血煞之气疯狂攀升,如怒龙般在体内咆哮。 强横的武修肉身顿时如遭千刀万剐。 他迅速掐诀施展服食术炼化。 “咔咔咔!” 骨骼爆响,肌肉如钢索绞紧,皮肤表面竟浮现出淡淡的金属光泽。 仿佛整个人化作一尊铜浇铁铸的战神。 但在这同时,丹药中蕴含的霸王真意却愈发狂暴,猛然冲入他的识海,竟凝聚出一道虚幻的霸王身影。 那身影身披玄甲,手持战戟,重瞳如血月般摄人心魄,周身煞气如怒涛翻涌,仿佛要将他彻底碾碎! “霸王卸甲!” 霸王虚影一声怒喝,战戟横扫,煞气如虹,直斩赵无羁的神念核心! “来得好!” 赵无羁眼中精光暴涨,早就有所准备。 识海内嫁梦术骤然发动,催动嫁梦术,将冲杀来的霸王虚影拖入自己编织的“梦中梦”! 霎时梦境变幻。 寒月峰巅,花青霜的冰魄剑意化作万载玄冰,将血海冻成猩红琥珀。 霸王虚影挣扎怒吼,却被剑意压制。 趁此间隙,赵无羁的梦境之力如锁链般缠绕霸王虚影,将其攻势一一化解。 这丹药中蕴含的项王武道真意,毕竟是分成了很多份,削弱了不知多少倍。 “炼!” 神识如烈火烹油,霸王虚影轰然崩散! “铮!!” 一道武道真意的种子形成血戟虚影,在识海凝聚,戟锋所指,竟连梦境空间都割裂出细密裂痕! “破!” 赵无羁喉间炸雷般暴喝,脊椎大龙紫光贯顶! “轰隆隆!” 血煞十重关隘,一冲即破! 狂暴灵威如飓风扫过,阁楼内桌椅“砰”地炸成齑粉,连地面青砖都被压出蛛网裂痕! 赵无羁睁开双眼,缓缓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血煞十重的武修肉身?似乎变强了很多” 他并指成剑,指甲铮铮作响如凌厉鸟爪。 在手臂上轻轻一划,皮肤竟如金铁般坚硬,连一丝白痕都未留下。 “三级法器,怕是连我的皮都破不开。” 他心念一动,寒魄飞剑从储物袋中飞出。 剑锋寒芒吞吐,凌厉无匹,已是孕养出了三分之一的法宝威能。 “去!” 飞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刺他的掌心。 “锵!” 金铁交击之声炸响。 掌心处终于浮现一道浅浅的血痕,但转瞬间便被血煞之气修复. (本章完) 216:仙武之力,禹鼎传说(月票加更40/41) “已孕养出了三分之一法宝威能的寒魄飞剑,才能勉强令我肉身破防……” 赵无羁看着寒魄飞剑。 如今的他,肉身强度已远超寻常凝神修士,凭借种种手段,或许对上凝神境后期,也有一战之力! 如此仙武同修,可谓是物尽其用,战力已超越同境界的修士很多。 “项王的武道真意,果然霸道!” 他闭目内视,发现体内血煞灵气已彻底凝练。 如岩浆般在丹田和经脉中流淌,每一滴血液都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 “接下来,该试试这具肉身的极限了……” 他目光一闪,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已出现在壶天空间的山谷之外。 “轰!” 一拳轰出,血煞成罡,如怒龙咆哮,直接将附近百丈外的一座土丘轰成齑粉! “不错!” 赵无羁长笑一声,身形如电,在群山间纵横驰骋,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恐怖的破坏力。 甚至凌空虚渡,移动速度和机动性超越御空术很多。 远处,小丫和小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撼。 “大人……好像没有施法,完全是在练武的样子,竟然也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 小玥喃喃道。 半炷香后,赵无羁收敛气息,感应识海中以项王武道真意凝结的一道戟形神识虚影。 “这道戟影中,蕴含着项王的武道真意.若是爆发,恐怕破坏力不比天道劫浊差.” 他又返回了壶天空间所在的山谷。 武道人仙的第一境武修境虽有十二重。 但真意丹还有三十五枚,应当足够他修炼到血煞十一重。 若是不够,可再去巨画后寻那项王头颅,取一些。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既然并未惊动玄明王朝,他也就放心了下来。 在壶天空间内换上一袭洞主法袍后。 赵无羁来到琳琅主峰,召来事务殿的何长老与季墨白,问询派出的各路弟子探索状况。 有关玄明王朝千机坊市的情况,他也要再确认一番,而后再决定是否前往凑热闹。 “若不去争这一场机缘……” 他盘坐于大殿中央,周身灵力流转,神念扫过储物袋中的人宝酒、地宝酒,再联想到壶天空间内摇曳生辉的灵草。 “手中这些资源,只需消耗半数,半年之内,我必可踏入凝神中期!” 若是更狠一些,将夜郎国遗留的宝酒尽数饮尽,日日醉饮。 不消两年,他便可直入后期。 但. “暴殄天物!若得不到新的资源,方可尝试。” 他微微摇头。 如今酒菌未成,酒童也才刚刚培养,金樽宝酒都难以稳定酿造,更别说人宝、地宝。 而女帝李诗雨承诺的紫光灵性资质,亦未兑现。 此时若贪图一时之快,无异于杀鸡取卵! 没了宝酒支撑,他的灵性资质会很快跌落。 “若非三年后要接手淮海夷州的三级灵脉,应付四周环伺的群狼,如非张嗣尘这条毒蛇未死,还在暗中窥伺……”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躁动。 以他的寿元,最中庸的结果便是徐徐图之,静待灵气复苏。 奈何世事如棋,中庸便是放弃,想获得更好的灵脉,就容不得他慢火细熬。 因为他若不要,别人也会夺走。 沉吟片刻,赵无羁抬手一挥。 一张泛着灵光的地图自储物袋中飞出,在案几上徐徐展开。 “三年后要去接手这灵脉,必须做些准备,先将实力提升起来。 三年,至少也得凝神后期,否则万一那金丹霞光真人玩什么手段。 或者还有其他的强敌觊觎” 赵无羁暗自摇头,心里也想过到时召集来两位峰主助阵。 可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能总靠他人。 严师伯之所以如此拼命的修炼,除了其本身不想被花峰主甩开的骄傲之外,恐怕也是迫于张嗣尘的威胁. 或者不想再如昔日那般,连功法都受制于人。 但这位师伯的路,太艰辛了。 哪怕是如今,与黄裳合作谋求其手中的黄庭经,又何尝不是步步惊心? 他脑海不由想起严岚那日红衣猎猎的身影,斜睨告诫,“.求安稳的结果就是不进则退,未来只有被更强者当柴薪吞食,或者坐以待毙。 你觉得师伯是坐以待毙之人吗?” “我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啊” 赵无羁心下已有计较,准备拿出一些自己囤积的资源。 前往玄明王朝的千机坊市,看能否交易换到类似阴阳并蒂莲的这种高级资源。 交易这种高级资源,必须手中也有对等价值之物,或有大量稀缺的价值之物。 他如今手中能拿出的最有价值之物,便是白骨、无上、玄霄三大洞天贡献的八块上古灵石。 而后便是少量四级灵脉灵髓、养神花、三光真露、两个储物袋等。 “这些资源都拿出来,用来交易一两样高等资源,应该也足够” 他正细细盘算间,殿外忽然传来破空之声。 “启禀洞主!” 季墨白与何长老联袂而至,脸上难掩喜色,“禹紫山得无上洞天补给后,已绕道潜入南楚州!” 赵无羁闻言,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善!” 青冥洞天。 黄裳苍白如纸的面容在血阵中浮现,眉心竖痕微微开合,透出森冷寒光。 血阵之外,古修将军正汇报着淮海夷州援助之事。 “果然.”黄裳沙哑低笑,血池中倒映出他半尸半傀的面容,“本座早料到人性贪婪,她会忍不住。” 古修将军单膝跪地,“大人明鉴,那严岚夺得镇海碑后,在属下的帮助下,不出三日便破开了海山洞天的阵法禁制。 碑中东海精髓足有七滴,她却连一滴都未留下.” “七滴?” 黄裳眉心竖瞳骤然睁开,灰败瞳孔中闪浮现危险的浊黄气息,“看来海山洞天这群废物,这些年倒是攒了不少家底。” “啧啧.” 黄裳轻叹,“《黄庭经》的秘境之法尚未到手,她倒先贪了老夫的精髓。 不过老夫亲自为她炼制四级破阵符,真以为这些资源是这么好贪的?” 古修将军冷笑:“此女突破时,引动十里海啸。 海山洞天两名凝神联手围攻,却被她以新悟的碑文神通反杀一人。 属下暗中出手相助之时,她显然还留有余力戒备.” “哦?”黄裳突然咳嗽,掀起血阵动荡,“看来镇海碑中的''定海真言'',她已掌握三成。” 他的眉心竖瞳骤然睁开. 浊黄气息中,浮现道经记载的大禹九鼎虚影。 若是严岚在此,便会发现,那鼎身铭文与镇海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仿佛暗合灵气潮汐涨落的天道韵律。 “老夫研究道藏多年,窥探出一个惊人绝密。” 黄裳竖瞳开合,“上古时期,大禹治水,看似是治理水患,实则却可能是治理天地灵气潮汐.” 他蓦地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道经,翻到阴阳鱼纹周天分布着十八枚光点的一面,手指摩挲着沉声道。 “找寻不到这至宝,若能找到上古时期的禹之九鼎,哪怕是残鼎,老夫兴许也能摆脱孽障缠身,逆天改命” “大人定当重获新生!”古修将军单膝跪地,铠甲铿锵作响。 “那镇海碑铭文,需以老夫给的上古道文为引她以老夫的道文激活了那古碑,每参悟一字,神魂便与碑文绑定一分。” “待她将碑文参透七成,便将成为那镇海碑的器灵。届时.” 黄裳沙哑笑起来,“自会助本座找到传闻中的禹鼎”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这具身体.撑不到灵气复苏了” “大人!”古修将军悲戚。 黄裳突然面色一变,迅速掐诀卦算。 血阵荡漾,血池景象骤变,映出东海深处一座被剑气笼罩的孤岛。 “蓬莱剑冢?” 黄裳面色骤沉,“这丫头,竟敢现在就去闯剑冢?” 古修将军匍匐在地道:“主上息怒.她确实说过要借剑冢内的压力和资源参透碑文,只是” “混账!” 黄裳猛地从血阵中暴起,袖袍卷起滔天血浪,将古修将军狠狠轰飞。 岩壁炸裂的轰鸣中,他寒声道:“剑冢里沉睡的老怪物若被惊醒,老夫千年布局必将毁于一旦!” 血阵剧烈翻涌,黄裳双手掐诀如电。 阵中血水逆流而上,在空中画符,凝结成一道猩红刺目的血玉符箓。 “持此符立即去东海!” 他指尖一弹,符箓化作流光,没入古修将军眉心,“若她不听劝阻,便催动这符箓” 北云狄州,玄明王朝边境。 花青霜立于禁地边缘,脚下青草如茵。 远处却隐隐传来一丝血腥气,若有若无,却让她心头微凛。 对面,霞光笼罩的绝密禁地如幻似真,仿佛蛰伏着一头凶兽,随时可能择人而噬。 而就在她身前。 花冷云负手而立,双眸紫黑光芒流转,霸烈煞意时隐时现,摄人心魄! 多年未见,这位父亲的气息愈发深不可测。 自从突破凝神后期,得主母准允来找这位父亲后,她便离开了王家,来到这边境秘地。 然而现在,花青霜心头复杂难明,只觉父亲似变化了太多,浑身充满杀伐之气。 她与花冷云容貌极像,但气质却并不相同。 她清冷如霜,锋芒内敛。 而花冷云则如万年寒冰,深沉危险,似暗藏滔天杀机! 更令人心惊的是. 花冷云早在去年便已踏入凝神圆满之境,是王家暗中培养的杀戮之刃,震慑四方! 他血脉纯正,天资甚至超越王狰,对项王血脉极具亲和,更是领悟了霸王重瞳! “霜儿……”花冷云开口,声音低沉冷冽,如寒铁交击,“你本不该此时回来。” 花青霜秀眉微蹙,眸光锐利如剑:“爹,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花冷云目光微沉,重瞳中煞气翻涌:“你此时回归,看似得了王家最好的资源培养,实则已踏入风暴中心,危险重重……” “危险?”花青霜眸光一凝,“是指主母,还是主家?” 花冷云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时机未到,本不想让你卷入其中,可如今……怕是拦不住了。” 花青霜心头一紧:“爹,你到底在等什么时机?” 她早已剑心通明,灵觉敏锐,瞬间察觉到四周草木间暗藏阵纹。 地底深处更是蛰伏着一股令她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有什么凶物正在沉睡。 花冷云摇头,转身看向花青霜,冷峻的面容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属于父亲的柔和,叹息道: “霜儿,你误会主母了。” “她如今的处境……比你想象的更糟。” 花青霜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花冷云眸光深沉,缓缓开口:“你可曾听闻……玄明王朝的‘银发老魔’?” “银发老魔?”花青霜一怔,“那个传说中每逢月夜便杀人嗜血的银发老人?那不是民间谣传吗?” “难道.”她神色陡然惊骇。 “知道太多对你无益…”花冷云摇头:“千机坊市盛会要开了,你可以去看看。” 琳琅洞天,主峰八角楼内。 季墨白躬身立于楼内,将一枚玉简呈上:“洞主,禹紫山一行已探得灵台山的大致方位,正沿一些势力的夹缝路线迂回,预计两个月内可抵南楚州交界处。” 赵无羁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嘴角微扬:“灵台山竟藏于如此瘴气谷底?倒是奇异。” “除此之外。” 季墨白又递上另一份传讯符,“鲁永年、林清瑶等弟子已返回洞天,此番云游交易带回了七种罕见灵药种子。 其中‘玄阴草’和‘赤炎藤’很有价值,已交由灵植殿培育。” 赵无羁手指轻叩桌案:“北云狄州那边呢?” “第三小队的李念薇师妹刚传回消息。” 季墨白神色凝重,“千机坊市两月后就会开启,但入场需缴纳三块源晶……” “三块源晶?”赵无羁眸光一冷,嗤笑道,“王家倒是会算计。” 越免费的越不被珍惜。 这般门槛一设,一些穷苦想要看热闹的散修直接被筛去大半,能入场的非富即贵。 但得不到才会骚动,散修们日后估计都会想方设法挤破头都要挤进去。 坊市声誉水涨船高,交易抽成更是暴利,而王家在这末法之世举行如此盛会,看似耗费了资源,实则分文未出,仅凭一块招牌就榨干了各方修士的油水! “末法之世,源晶比命金贵,王家实在太会赚钱了。” 赵无羁感叹,他挥了挥手。 季墨白肃然领命,正要退下,却听赵无羁忽又开口:“等等。” “洞主还有何吩咐?” 赵无羁望向楼外云海,眸中闪过一丝深思:“让灵植殿优先培育‘玄阴草’……” 壶天空间内移入的阴煞泉眼已是培育了多时,却始终不见凝结阴髓。 若没有阴髓,第三枚阴珠便是始终难以解密开。 而今第三枚阳珠倒是快要解开了。 他打算尝试收集一些阴性灵材,看能否加速催化阴煞泉眼孕育出阴髓。 见季墨白领命,赵无羁又道,“墨白,我准备出门一趟,洞天内的事务,就交由你和其他长老一同管理分忧了。” 季墨白一怔,领命后躬身退出大殿,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 赵无羁对未免他器重太过,甚至隐隐有种将他当作接班人培养的意味。 “我想多了?” 他暗自摇头,压下心头杂念,快步离去。 殿内,赵无羁目送季墨白远去,嘴角微扬。 他确实欣赏季墨白的天资与能力。 这昔日的师兄经历种种挫折后,心性已愈发沉稳,办事利落,对洞天也极为忠心,更难得的是那份锐意进取的锋芒。 相比之下,其师尊侯白昌困在引气圆满多年,迟迟未能突破凝神。 如今换了他做洞主,他对洞天都实施了开放的新政策,自然也没有压制对方,甚至暗示对方可以快些突破。 然而半年有余,候白昌依旧毫无寸进,显然已陷入瓶颈。 “若有一枚凝神丹,或许此人还能搏一搏……” 赵无羁眸光深邃,“可惜,这等丹药,很珍贵” 他不再多想,翻手取出一张兽首面具,戴在脸上。 千机坊市的盛会,该去会一会了。 此番出行,却不能再以“天南老祖”这等敏感身份现身。 玄明王朝与王家早已将此名号列入案牍,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 所幸坊市那头早有布置。 无上洞天数名弟子已潜伏多日。 更有改头换面的柏成觞暗中接应。 这位曾经的无上洞主,而今以秘术重塑形貌,化作一名寻常散修,混迹于千机坊市的修士之中,等待迎接他的到来. 217~218:末法坊市,相遇峰主,嫁梦窥秘(二合一求订) 千机坊市坐落于玄明王朝边境,每年三月开启一次盛会,乃是末法时代少有的修士盛会。 坊市入口处,数十名身着玄甲的王朝修士镇守,每位入内者皆需缴纳三枚源晶。 坊市外围,仙客来二层靠窗雅座。 赵无羁已是以导引术化气转气,改变了气机,将灵威压制在引气六重。 此时他已是摘下了兽首面罩,头戴斗笠,将白纱掀起,手持一盏青瓷酒杯,目光透过窗户,落在远处逐渐热闹起来的千机坊市入口。 只见坊市外围的空中,禁制如琉璃罩般流转,将整个千机坊市笼罩其中。 坊市内,符灯如星,各大势力的铺子和摊位陈列着奇珍异宝。 看上去像是颇有些灵气昌盛时的交易热闹。 实则不过是多个洞天交足了租金配合王家搭台唱戏的结果。 每年吸引来五湖四海大小势力的修士,跋山涉水前来参会,求购一些多年难寻的灵材宝器。 禁制外,数十名寒酸的散修正眼巴巴地望着坊市入口。 大多只有引气一二重的修为,连一块源晶都掏不出来。 这些散修不过是跟着小势力来凑个热闹,眼巴巴守在坊市门口,就等着阵法偶尔逸散出的灵气,能吸上一口都是赚到。 末法时代的散修,哪还有灵气昌盛时的逍遥自在? 说是散修,实则大多都有依附。 要么投靠那些依附洞天的小修仙家族,守着口半死不活的灵泉,每日能渗出几缕稀薄灵气。 要么就是被洞天驱逐的落魄修士,走投无路才来投奔。 可那些灵泉连一级灵脉都比不上,灵气稀薄得可怜,勉强维持修为不跌已是万幸。 即便如此,这些散修的下场也大多凄惨。 要么被人当牛马使唤,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要么连这点稀薄灵气都抢不到,修为倒退,最终沦为凡人,在修仙界的底层苦苦挣扎。 “啧,这次又是三块源晶的入场费,这王家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一名背负铁剑的散修啐了一口,愤愤不平道。 “小声点!”他身旁的同伴连忙拉住他,“那边可是有玄明王朝的人在盯着。” 果然,不远处几个身着锦袍的修士正冷眼扫视着周遭进入坊市的人群,进行区分。 这些进不去坊市的小势力探子,也只能在外围打探消息,希冀能捡到些有用的情报。 “快看!青禾家的人来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带着两名弟子御器飞来,从袖中取出九块源晶交给守卫,换来三枚通行玉牌。 老者身后几名弟子都是气宇轩昂。 能随手拿出九块源晶的修仙小家族,在这末法时代已算得上小富,但几乎都是依附洞天生存。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鸾鸣。 “.王家的青玉车辇!” 仙客楼内,一名见多识广的洞天修士低呼。 “来了王家的大人物?” 不少人纷纷抬头,只见一架通体由青玉雕琢而成的华美车辇破云而至。 两头雪白的灵鸾振翅拉车,翎羽间洒落点点星辉。 “王家的人?” 赵无羁心中一动,也是放下酒杯,走到窗口向外观望。 只见车辇四周垂落的冰蚕丝帘幕无风自动,隐约可见内里端坐着一道清冷身影。 他不由神色一怔,旋即目光流露出一丝喜色。 “峰主!” “是花青霜!王家三房去年才公布的翘楚人物!” 楼上的雅间中,一位身穿青色法袍的青年突然起身,神色流露讶异。 “吕兄竟对王家三房的人这般上心?” 一旁锦衣青年懒散地倚在窗边,把玩着酒杯笑道,“如今王家大房的王雪洛、二房的王芙,哪个不是天骄之姿? 这三房.也就一个花凌香还算入眼,这花青霜又是何人?” 青袍青年摇头,袖中玉骨折扇“唰”地展开:“杨兄久居南楚,却是不知。这三房花氏近些年异军突起,势头之盛,连大房都要避其锋芒。” 他目光扫过远处那架青玉车辇,压低声音:“此女大半年前便是凝神中期,如今” 话音戛然而止,他忽然意味深长道:“杨兄可知她父亲是谁?” “哦?”锦衣青年挑眉,漫不经心地啜了口酒,“我们五家老祖当年共分项王血脉,如今谁家子弟觉醒血脉,便是天大的荣耀。” 他忽然想到什么,酒杯一顿:“莫非.是那个觉醒了霸王重瞳的花冷云?” “正是!” 青袍青年手中折扇猛地合拢,在掌心敲出清脆声响,眼底闪过一丝忌惮,仿佛这个名字带着无形的压迫。 却见那车辇缓缓降落在坊市正门处,帘幕微掀,露出花青霜那张清冷如玉的面容。 她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戴着素白面纱,一袭月白色长裙更衬得气质出尘。 腰间悬挂的冰魄剑鞘泛着淡淡寒芒。 守卫见状连忙躬身行礼,直接让开道路。 车辇再次升起,径直飞入坊市最核心的区域。 “王家的人就是爽,连入场费都不用交.” 坊市门口,一名散修酸溜溜地说道。 “慎言!” 他身旁的同门连忙制止,“这花青霜据说深得王家三房的主母青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赵无羁嘴角微微扬起。 看来峰主在王家确实是地位不凡,这排场可比当初在寒月峰时大多了。 他目光扫过楼下神色各异的修士们。 这就是修仙界的现实:强者为尊,资源至上。 能进入坊市的都是有些家底的小富阶层。 而那些连三块源晶都拿不出的穷散修,只能在外围眼巴巴地看着。 能呼吸几口灵气,听到里面传出些坊市交易的天材地宝讯息增长见闻,就已算是不错。 “末法世道艰难.” 赵无羁摇摇头,端起酒杯,仰头饮尽,又嫌弃的吧唧两下嘴巴。 这酒水味道太次,与青花郎比都差不少,更比不得宝酒,还卖他一块源晶一壶。 “仙客来,太宰客,把我当肥羊,黑店!” 他目视着花青霜的座驾飞向坊市内部核心区域,蓦地拿出怀中的传讯玉符,传音过去。 “峰主.我也在千机坊” 传音过后,半晌没有回应。 赵无羁也不以为意。 若是花青霜将玉符收入了储物袋内,也难以第一时间就察觉。 他悄悄掐诀,施展嫁梦术,感应已是额外交了五块源晶,进入了坊市内部核心区域的无上洞主柏成觞。 这王家的坊市,圈钱套路一个接一个,进入外围坊市,是需要交纳三块源晶。 进入内部核心坊市,还得额外再交纳五块源晶。 若是想要进入坊市拍卖会,还得另算。 而高等资源,也只会在内部核心区域售卖,可谓是将阶级划分得清清楚楚。 能进去买的都是非富即贵,但同样也都是甘愿被王家宰客的。 赵无羁本没打算进入内部核心区。 遥控无上洞主这个仆人帮他在里面逛逛,看到有中意的宝贝就买了即可。 但现在花峰主却意外现身,而且去了内部核心区域 他正通过嫁梦术感应着柏成觞,,透过梦境共享视野,观察着坊市核心区域的景象。 突然—— “嗯?” 他眉头微皱,心神骤然紧绷。 就在楼上雅间,竟有两道强横气息若隐若现,灵压之盛,完全不亚于他,甚至更强! “这小小仙客来,竟藏着两位凝神境?” 赵无羁心头微凛,暗自警惕。 修仙界藏龙卧虎,果然不假。 正思索间,嫁梦术构筑的“梦网”微微颤动,捕捉到一丝模糊的交流讯息—— “.花青霜.” 声音断断续续,似被某种禁制阻隔,听不真切。 “在议论峰主?” 赵无羁眸光一闪,嫁梦术如涟漪般扩散,很快锁定雅间外两名引气境的仆从。 “就是你了.” 他嘴角微扬,嫁梦术如春风化雨,悄然侵入其中一名仆从的梦境。 迅速构筑出一片朦胧幻境,对方开始做白日梦。 借由梦境视野,赵无羁登时观察到了雅间内的状况。 青袍青年与锦衣男子对坐饮酒,案几上灵果珍馐陈列。 二人气息深沉如渊,赫然都是凝神境强者! “王家家主王无疆……呵,当年也是威风八面的前辈高人,如今不也快成一抔黄土了?” 身穿青衣的吕姓青年把玩着酒杯,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灵气复苏若在一甲子后,他怕是连渡元婴的雷劫都熬不到!就要寿元熬尽,身死道消了。” 一旁身穿黑衣的杨姓青年嗤笑:“五大家族的老祖们,谁不是靠项王血脉续命?王家这些年拼命搜刮龙脉,不就是想给老祖延寿?” 他忽然压低嗓音,“倒是那花青霜……吕兄方才说她处境危险?” 吕姓青年突然大有深意的一笑,不语。 杨姓青年沉默片刻,忽而冷笑:“吕兄莫非对她有意?若你能娶她过门,或许能分得一丝项王血脉……” “联姻?” 吕姓青年像是听到笑话般摇头,“自从六十年前项王宝库之后……五大家族的关系早已恶劣,没成敌对,你我还能来这坊市逛逛,就已算不错!” 他眯眼轻笑,神色复杂道,“经历几次灵气衰竭,如今的五大家族尽管还屹立不倒,却也都是元气大伤……甚至都已开始了近亲联姻!” 杨姓青年眉头紧锁,这确实是难以启齿的丑闻。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突然转向身后两名低眉顺眼的女婢:“罢了,不提这些扫兴之事。 吕兄,不如让我这两个婢女伺候一番?她们姐妹修习的欢乐术,可是一绝. 哎?你在这儿打盹儿干什么?过来!” 正在梦境中窥探的赵无羁心头一跳,连忙掐诀退出梦境。 再继续看下去,怕是要身临其境被那不堪入目的场景污了眼睛。 “两个纨绔.” 三楼雅座,赵无羁起身,抛下枚源晶走下酒楼,神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听这二人的对话,似乎王家内部的情况很乱啊。 那姓吕的似乎还意指峰主只是暂时表面风光,实则处境有些危险。 “什么危险?难道是那快要寿元大限的王无疆要作妖?” 他思绪起伏,决定稍后峰主若回讯,便提醒峰主一番。 遂迈步在坊市外围闲逛。 另一边,身为仆从的柏成觞则是在内部核心区逛了半晌后,没有找到赵无羁所需的高等物资。 便径自去了坊市拍卖会,浏览拍卖会可能出现的珍宝清单。 “这所谓的每年三月才开一次的坊市盛会似乎也没什么好东西啊.” 赵无羁在坊市外围逛游了一圈,结合柏成觞在内部逛完的讯息,不由一时无言。 这坊市外围的铺子和摊位摆出来的东西,最好的也就莫过于龙虎丹了。 更多则是些低级符箓和聚气散之类的物资。 甚至还有卖灵米、灵泉水的,吸引了一些小势力修士聚集。 坊市内部摆出来的东西,最好的也就莫过于养神花以及三级法器了。 连储物袋都没看到有铺子卖,内部逛游的修士就更少了。 “虽然这坊市看似盛大,也的确吸引来了不少修士,可实际还是资源匮乏的末法状况啊,没多少好东西.” 赵无羁感慨,又自我反省。 他现在可能是眼界变高了。 毕竟搜刮了几大洞天,寻常的东西已经看不上了,但对于其他修士而言,很多都是宝贝。 “等拍卖会吧拍卖会才是盛会的开端。也等等峰主的传讯。” 赵无羁想了想,随便花了几块源晶,买了些阴性的灵草灵花。 而后先出了坊市,低调寻了一处无人河流后,潜入其中,放出壶天空间,钻了进去。 坊市的拍卖盛会,还要一个多月后才会开始。 眼前可能还有些势力和修士都未长途跋涉的赶到。 而在坊市内居住,可是非常昂贵的。 外围居住三天就要交纳一块源晶,内部区域一天一块。 赵无羁如今虽然手头宽裕,却也没打算给王家剥削,多省些源晶下来,也可以用来培育壶天空间。 “还是随身带个豪华壶天空间好啊,外面环境虽然没灵气,但我这儿灵气充沛,比坊市内的灵气还要充沛多了” 赵无羁躺在壶天空间内的阁楼躺椅上,感受着壶天空间内浓郁的灵气在周身流转,宛如浸泡在温泉中一般舒坦。 他微微闭目,神识扫过整个空间。 灵田郁郁葱葱,灵稻随风摇曳,阴煞泉眼处黑雾缭绕,隐约有灵植在煞气滋养下生长。 “小玥。”他轻唤一声。 “大人!”药童小玥闻声赶来,赤着脚踩在松软的灵土上,手里还拿着药锄。 “把这几株灵草都栽到阴煞泉眼旁,小心些,别伤了根须。” 赵无羁随手一挥,储物袋中飞出几株新购的灵植,悬浮在小玥面前。 “是!”小玥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灵草,跑向阴煞泉眼。 她熟练地掐诀,手指泛起淡淡灵光。 小心翼翼地将灵草根系埋入泉眼旁的灵土中,又取来一瓢灵泉水浇灌。 “不错!”赵无羁微微颔首,心道:“这丫头,我在壶天空间周围布置了幻阵,至今她们还以为仍在洞天的山谷中。” 不过,这样也好。 让她们安心在壶天内修行、酿酒、种植,更为安逸。 这是多少散修求不来的资源和环境。 这时,小丫凑了过来,脸颊上带有几分焦急:“大人,最近外面的星光不足,星宿酒酿得不太好,酒液里的星力稀薄了许多……” “哦?”赵无羁眉头微挑,神识扫向酒窖方向。 果然,二十八坛星宿酒虽然依旧散发着醇厚酒香。 但坛身上的星纹却黯淡了不少,青龙位的酒坛更是连蟒形虚影都淡了几分。 “看来最近随身带着壶天空间出来,对于自然接引星辰之力还是有些影响。” 赵无羁心道,随后微笑道,“估计是最近天气不佳,云层太厚,影响了星光接引。” 他沉吟片刻,随即袖袍一挥。 储物袋中飞出两件法器。 玄星云纹碗通体如玉,甫一出现便自行悬浮于半空,碗口朝上,隐隐与天穹星辰呼应。 星月引灵勺则如弯月般晶莹剔透,飞入碗中,勺身流转着淡淡银辉。 “去!” 赵无羁掐诀一点,两件法器化作流光飞向酒窖,稳稳落在二十八坛星宿酒中央。 “嗡!” 玄星云纹碗微微一震,碗底星图骤然亮起,竟在酒窖上空投射出一片微型星穹。 虽不及真实星空浩瀚,却也能引动星辰之力。 星月引灵勺则如游鱼般在星穹中穿梭,勺尖轻点。 每一次划过,都能从虚空中牵引出一缕星光,滴入下方酒坛之中。 刹那间,酒坛上的星纹再度亮起,青龙位的酒坛更是泛起淡淡青芒,坛口隐约有蟒影游动,酒香愈发醇厚。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赵无羁满意点头,又对小丫叮嘱道,“每日记得检查酒坛星纹,若有异常,及时禀报。” “是!” 小丫忙欣喜应下,双眸亮晶晶地看着酒窖上方的星穹,满脸新奇。 不远处,小玥赤足踩在灵田松软的泥土上,仰起小脸笑道:“大人,每天在这山谷里真是太快活了。灵气这么足,还有这么多活儿干,很充实。” 赵无羁闻言,不由轻笑:“这山谷内的灵气,确实比外界浓郁许多,你们在此修炼,也能事半功倍。” “噶霸!”雄霸扑棱着翅膀飞过来,歪着脑袋蹭了蹭赵无羁的手,绿豆眼里满是讨好。 提到修炼,小玥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大人,您给的灵稻种子已经发芽了,再过几个月就能收获第一批灵米,到时候一部分酿酒,另一部分给您煮灵粥喝!” “好!”赵无羁满意点头,顺手弹了颗灵谷给雄霸,将之驱走。 他随后将与花青霜的传讯玉符放在一旁,拿出地宝酒饮了一口,含起醒酒石。 “修行如逆水行舟” 他闭目盘坐,周身渐渐泛起淡淡灵光。 时间流逝。 转瞬数日过去。 赵无羁忽然察觉到储物袋内的传讯玉符微微震动。 神识一扫,竟是花青霜的回应。 “无羁,你竟不远万里也来了千机坊?我才从储物戒中察觉玉符传音。 我在千机坊市内部的‘灵宿阁’,你可前来一叙。” 赵无羁眸光一闪,嘴角微扬。 “峰主居然换了储物戒这么高档的东西,才收到我的传讯。” 他当即起身,掐诀施展导引术,周身气息再度收敛,化作一名琳琅洞天修士的模样。 “小玥、小丫,我出去一趟,你们照看好灵田和酒窖。” 二女连忙应声:“大人放心!” 赵无羁微微颔首,身形一闪,在雄霸好奇的目光中,离开壶天空间的幻阵。 随后甩袖收起壶天空间,冲出河流,朝着千机坊市核心区而去。 一炷香后。 赵无羁踏入灵宿阁内。 阁内陈设雅致,地面铺着素白灵毯,中央一方暖玉案几上,茶盏正氤氲着袅袅白雾。 花青霜背对门口,立于窗前。 她月白长裙垂落如瀑,腰间冰魄剑鞘泛着淡淡寒芒,发间一支白玉簪斜插,衬得脖颈修长如天鹅。 听到脚步声,她并未回头,只是唇角逸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道:“来了?” “峰主。” 赵无羁含笑拱手,目光在她背影上一扫而过。 一年未见,花青霜气息愈发内敛,周身灵力凝练如霜,显然已彻底稳固了凝神后期的修为。 “坐。” 她转身,眸如寒星,清冷气质依旧。 赵无羁在案几旁落座,轻触茶盏,笑道:“快一年不见峰主了,峰主的修为已比往昔更精进了。” “王家给的资源够多罢了,若换作是你,一样提升得很快。” 花青霜摇摇头,抬眸看他:“你来此,是为坊市拍卖?” “不错。” 赵无羁点头,“听闻此次盛会有稀罕资源,便来碰碰运气。” 花青霜沉吟片刻,道:“寒月阁有静室,你若需要,可暂住。” 赵无羁摇头,笑道:“峰主好意心领,不过我如今身份不便,您如今也很是引人注目,贸然与你同住,恐引人注意。” 花青霜微微颔首,她也是有此考虑,但邀请的话语还是说出了口。 不过这无羁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灵心。 “随你吧。” 她顿了顿,又道:“我来此,除了闲逛散心,本也是想为你寻些资源。拍卖会上若有看中的,可与我说。” 赵无羁心头微暖,却仍是笑道:“峰主不必如此,我自有准备。” 花青霜横了他一眼,没再多言。 赵无羁见状就知这面冷心热的峰主是生气了,干咳一声,当即顺势将吕、杨二人之事简单提了出来。 “心脉吕家,右擎杨家” 花青霜眸光一冷,淡淡道:“王家内部的事,我目前也不太清楚,你说的这些,我会留意。 但这种事,你不要多过问,以防也将你牵扯进来.” 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关切。 “我知道。” 赵无羁点头,正欲再言,却见花青霜忽然抬眸,目光落在他身上,清冷如霜的面容上竟浮现一丝罕见的笑意。 “一年未见,你竟已踏入凝神境” 她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可还记得我离开琳琅洞天时,与你定下的约定?” 赵无羁一怔,旋即颔首,“峰主是说,王家?” 219:剑光分化,灵宝有毒(月票加更41/41) “不错,是王家。” 花青霜素手端起茶盏,眸光落在赵无羁身上,“只是再问问你,是否还记得那日的约定。王家如今.” 她唇角泛起一丝冷意,“三房与主脉的博弈,恐怕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因此现在还并非合适的时机。” 赵无羁闻言颔首。 他也是这么想的,还好峰主也就只是如此一问。 不过对于加入王家,他的确是有些兴趣。 一则是王家的资源更多,拥有两条能稳固金丹的四级灵脉。 像月华灵芝这等珍贵资源,花青霜都能为他掏三株出来,兴许还能利用王家的资源渠道弄到阴髓。 二则是他已经接触到了王家深藏的项王头颅,体会到了项王重瞳和武仙道真意的强横之处。 唯有接近王家,才有机会接触到真正的项王头颅。 “这末法天地的灵气如潮汐起伏,即便未来真的灵气复苏了,也可能再过几百年又枯竭唯有彻底解决灵气不稳定的问题” 赵无羁思索着,“武道人仙体系,便是对抗末法的一大关键性力量。 似乎战力堪比元婴的武道真君,在末法时就更能熬,只不过好像也有其他的劫难。” 这时,花青霜抬眸,看向赵无羁道,“花氏虽非任人拿捏,但如今连吕、杨二家子弟都看出一些端倪.或许,王家的变故会比预期来得更快。” 这话让赵无羁心头一紧。 “灵气复苏的征兆已现。” 花青霜突然转开话题,袖中滑出一枚星纹密布的玉简,“据王家的秘典记载,东海和淮海深处,近来有古修士洞府现世,疑似元婴真君坐化之地。 但其中的元婴真君都已陨落,没熬过末法。” 花青霜手指轻点,玉简投影出浩瀚海图上跳动的光点,“可这些人的洞府自主现世,要么是当年储存的维持阵法运转的灵石消耗一空。 要么便是他们当年预测的灵气复苏时机已至.” 赵无羁眉梢微动,不由想到了此时就在他袖中壶天空间内的星河道人。 这道人预测的灵气复苏时机,也是大致在这个时期。 赵无羁沉吟片刻,突然对花青霜道。 “峰主,我曾给给你仿照血脉咒的蛊虫,还在吗?” 花青霜讶然颔首,自腰间摘下一只暗纹兽囊,“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中血脉咒,回到族内后,主母也清楚此事,因此这血咒蛊,倒是无需再放入体内了。” 她话语一顿,打开袋囊倒出一只血纹虫王,“这袋囊是万兽洞天的兽囊可封生灵精气。你若收回,连囊一并拿去。” 她手指轻触虫王,清冷眸子深处还掠过一丝留恋。 赵无羁闻言摇头笑道,“恐怕峰主你要一直将类似的虫王带在身旁了,这血咒虫我就收回。” 他袖间一缕灵光闪过,掌心已多出一只晶莹剔透的蛊虫,“此虫名为‘梦引’,是另一种蛊虫,可助你稳固心神,抵御外邪侵入,我也能凭此虫的状态,感应峰主你是否陷入危险。” “哦?” 花青霜眸光微动,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疑惑。 但她却非常信任赵无羁,拿起此虫打量了一番后,问道,“又要吞服?” 赵无羁颔首,“嗯!” “好!” 花青霜微微颔首,曾经赵无羁多次施针救她,连血咒蛊都吞过,自然不会在意。 她轻启朱唇,将蛊虫纳入口中。 蛊虫入体,瞬间化作一缕清凉之气,融入她的经脉。 赵无羁心中一松,峰主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这梦引蛊虫,其实比血咒虫更好培养,便是用来控制奴仆的通幽嫁梦蛊虫的弱化版。 只不过不是用来操控人的,去除了通幽符咒,只留下了嫁梦符咒。 “王家局势复杂,若有异动,有这嫁梦蛊虫,哪怕隔着万里之遥,我也能梦境感应到峰主你的状况.” 赵无羁道。 当然,某些私密时刻,他自会主动切断感应,不会逾越。 花青霜深深凝望他一眼,颔首道,“你有心了。” 接下来,二人又闲聊了些其他。 花青霜来到王家后,显然见闻也增长了不少,提到了很多赵无羁完全都不知的讯息。 聊到夜深之后,虽仍是有些意犹未尽,赵无羁还是告辞离去,以免对如今身处王家的花青霜造成不好的影响。 花青霜倚栏而立,月白裙裾随风轻摆。 她环抱双臂,恍惚又感觉到曾经金针渡穴时的温热触感。 “寒毒早解了”她低语间,只觉经脉灵力却似乎更冰冷了。 走出天南才发现,原来最暖的,始终是昔日寒月峰上那个金针照亮的黄昏。 此后一月,赵无羁在壶天空间内继续苦修。 壶天空间内灵气氤氲,凭借昔日白骨洞天的残缺灵脉以及血池和阴煞泉眼,可谓是沙漠中建绿洲,为他提供了绝佳的修炼环境。 赵无羁每日除了锤炼剑术,便是钻研符水配合医药蛊术培养蛊虫的奥妙。 偶尔通过传音玉符与花青霜私语,沟通情报讯息。 得知拍卖盛会临时又增添了一件拍卖品,便是王家拿出的一枚凝神丹。 此丹一出,顿时也将坊市的热闹程度推向高峰,吸引了不少小势力前来观望。 凝神丹在灵气昌盛时期,就非常珍贵。 末法时期,价值更是因珍稀而上升。 不过此丹在当下却透着几分尴尬。 那些小门小派虽眼馋,可门下连条像样的灵脉都没有,如何供养得起凝神境大能? 至于那些坐拥洞天的势力,现有的凝神老祖又岂会容许他人,来分润本就紧张的灵气资源? “这凝神丹,看似吸引人,实则也就是个气氛助推的噱头罢了.” 赵无羁通过梦境与柏成觞的联系,观察着对方拿到的拍卖珍品清单。 对凝神丹他不感兴趣,但拍卖盛会中有一种宝物莹云仙芝,他很感兴趣。 这仙芝乃是不亚于阴阳并蒂莲的宝物。 若是被他得到服用炼化,必能快速突破凝神境中期。 然而,王家毕竟将此次盛会的声势推得很大,同样盯上此宝的势力,还有不少。 “以我目前的财力,未必能拿下这仙芝!” 赵无羁暗叹。 原本他不想吃软饭。 奈何眼下确实可能有一点困难。 因此在过去几天花峰主主动提议之时,他也答应了若无法拿下仙芝,就由峰主出手买下。 “还有三天拍卖盛会就开始了,我现在就可以将柏成觞预订的拍卖房间号告诉峰主了” 赵无羁拿出传音玉符,传讯给花青霜。 坊市内,他不打算去了。 遥控柏成觞参与拍卖,与他亲临是一样的,也更安全。 他已将储物袋等诸多资源交给了柏成觞,提供拍卖会做过价值评估。 总计价值三十多块上古灵石,在这末法时代,已算是极不错的家底。 传递完消息后,赵无羁便继续修行。 如今他的剑术,也终于快要突破了。 届时炉火纯青的剑术,便可领悟剑光分化的御剑术,分化剑光,身化剑光。 周身无形剑气,战力将会再度提升。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盘坐于灵泉旁,周身剑气缭绕如龙。 已被神识祭炼快有八十一天的寒魄飞剑悬浮身前,剑锋震颤间发出清越嗡鸣,宛如活物呼吸。 “嗤!” 蓦地,他双目睁开,眸中精芒如电。 剑指倏然点出,寒魄飞剑刹那化作一道刺目流光。 “唰唰唰——” 剑光在空中骤然分化,一分为三,三分为九。 九化八十一! 八十一道剑光宛如游鱼般灵动穿梭,每一道都蕴含强烈杀伤,却又在瞬息间合而为一,复归寒魄剑本体。 “剑光分化,终于成了!” 赵无羁长身而起,衣袖无风自动。 只见他心念一动,八十一道剑光再度分化而出,环绕周身形成冰莲剑轮。 每一道剑光都凝实如真,锋芒毕露。 “去!” 剑指轻点,八十一道剑光倏然刺出壶天空间,刺破河水,电掣向远处山壁。 “轰隆!” 山石崩裂间,九九八十一道剑痕深达丈余,呈莲花状排列。 更惊人的是,每道剑痕边缘都凝结着霜华,寒气逼人。 “剑光分化配合玄冰剑气,威力倍增!若再融入我的武道真意剑意.” 赵无羁满意颔首,迅速收回刺出壶天空间的飞剑,忽然神色一动。 嫁梦术构建的梦境联系微微震颤。 柏成觞那边传来讯息。 “拍卖会已经结束了?” 赵无羁闭目感应,旋即面露讶色。 通过柏成觞的梦境视野,他已看到一株通体莹白、云纹缭绕的仙芝正被装入玉匣。 “竟真的直接拍下来了?” 神识扫过柏成觞的记忆。 赵无羁才知自己那些资源在末法时代已属豪富。 其他竞争者虽眼热,但终究财力不济。 “拿到东西,速离坊市。” 赵无羁通过梦境传令,“按计划路线撤离。” 这时,峰主也传来了消息恭喜。 赵无羁唇角微扬,心道这次倒是意外之喜。 原本他还打算,若竞拍失败,就让花峰主出手相助,没想到自己积累的财富就已足够。 “看来搜刮几大洞天的收获,比想象中更丰厚,我在末法时代已算是富翁了.” 赵无羁袖袍一挥,寒魄剑归鞘。 剑光分化的突破,加上即将到手的莹云仙芝,让他对接下来的修行充满信心。 “有这仙芝,突破凝神中期就很简单了,三年后凝神后期,去接下三级灵脉,也轻松” 赵无羁看着不远处在田埂上嬉闹的俩丫头,心情不错。 他继续坐在壶天空间内等候着柏成觞的到来。 没多久,柏成觞就按照赵无羁的指示交易拿到莹云仙芝,低调离开了坊市。 随后七绕八转,赵无羁又亲自以嫁梦术确定了数番之后。 终于确定,没人黑吃黑。 王家拍卖行也老实得完全不像王家。 “看来是我多心了,前世看多了,只要拍卖得宝出门必被黑吃黑,然后我就可以反黑一波。” 赵无羁感慨,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仔细一想,现实状况就是能有财力又需要莹云仙芝这种宝物的,必然也都是凝神境修士。 在末法时期,这种修士几乎都是各个小洞天的洞主。 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大鱼不动的情况下,凝神境就是小鱼,除非很有必要,否则小鱼之间也不会互相蚕食,拼个你死我活。 一炷香后。 柏成觞按照指示进了河流中,很快就进入壶天空间,将莹云仙芝交到了赵无羁手中。 赵无羁接过莹云仙芝,只见这仙芝通体莹白如玉,表面云纹缭绕,宛如天然雕琢的艺术品。 更惊人的是仙芝表面氤氲着乳白色灵雾,每道云纹间隙都有灵光流转,仿佛整株仙芝都是由浓缩的灵气凝结而成。 他指尖轻触芝盖,触感温润如暖玉,内里似有脉搏般的灵力律动。 神识扫过时,能清晰感知到芝肉中蕴含的磅礴灵元,如同蛰伏的活物般缓缓吞吐着天地精华。 这般品相,确是不亚于阴阳并蒂莲的顶级灵药。 “好宝贝啊!” 赵无羁食指大动,正欲将仙芝送入口中,一旁阴煞泉眼的角落突然传来“簌簌”异响。 那团沉寂多日的酒菌竟无风自动,菌丝如触电般剧烈震颤,在石台上掀起波浪般的起伏,竟主动向他蠕动过来。 “嗯?” 他动作一顿,神色诧异,立即意识到不对。 迅速神识扫过莹云仙芝,仔细观察。 才发现这仙芝底部的菌褶中,突然渗出几缕半透明的丝状物。 这根本不是仙芝应有的菌管结构,而是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诡异菌丝! “这是.” 赵无羁眼瞳微微一缩,数十根菌丝骤然暴起,宛如银针直刺他唇齿。 他脖颈后仰,菌丝却拐弯扎来,触及他皮肤的瞬间,竟发出“叮叮”脆响,宛如银针戳在百炼精钢上,连表皮都未能刺破。 “嗖!” 他剑指如电划过,寒芒闪过,袭来的菌丝齐根而断。 断裂处竟溅出琥珀色汁液,落地后“嗤嗤“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什么鬼东西!?” 赵无羁翻掌将仙芝抛向半空,神识与医药明目术同时催动。 但见仙芝内部经络中,密密麻麻的菌丝网络如血管般蠕动。 原本莹白的芝肉在灵视下泛着诡异的淡金色。 这哪是什么天材地宝,分明是被菌妖鸠占鹊巢的傀儡! “锵!” 寒魄剑分化八十一道剑光,织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将仙芝禁锢。 “难道是酒菌?” 赵无羁心中惊诧,摄来一坛地宝酒泼洒而出。 酒液触及菌丝的刹那,那些丝状物竟如饥似渴地疯狂吸吮,断裂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出分支。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角落酒菌突然发出“咕啾”欢鸣。 石台上所有菌丝齐刷刷转向剑网方向,如同嗅到血味的鲨鱼般躁动不安。 两种菌丝虽色泽略有差异,但吞吐灵气的韵律竟隐隐形成共鸣。 “酒菌成精.天宝酒失窃.” 赵无羁瞳孔骤缩,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在赤水峰天宝洞内看到的遗迹画面。 那卷走天石与宝酒的菌妖,莫非早已潜伏在修仙界各处天材地宝中? 这莹云仙芝恐怕在采摘前就被做了手脚,王家拍卖行怕是都未察觉异常。 难不成还是那菌妖在捕猎不成? 220~221:突破凝神中期,东海惊变,剑斩困龙(二合一求订) 赵无羁凝视着被剑网禁锢的莹云仙芝,眼中精芒闪烁。 “这菌丝与酒菌同源,却更为霸道.” 他双指并拢,蓦地掐诀,医药术配合驭针术同时施展。 “嗖嗖嗖!” 道道家传金针飞出,混合医药术形成青金二色光芒,如针般刺入仙芝内部,钉在菌丝节点上。 只见仙芝表面云纹骤然扭曲,内部菌丝网络如遭雷击,剧烈震颤。 “出来!” 赵无羁低喝一声,医药术灵力如潮水般冲刷而过。 “嗤嗤嗤!” 无数细如发丝的菌丝从仙芝底部被逼出,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诡异菌网。 竟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宛如活物哀鸣。 “周公解梦,仙索寻踪!” 赵无羁眼中金光大盛,嫁梦术化作无数金色丝线,缠绕上那些菌丝。 刹那间,他眼前浮现出一片朦胧梦境. 浩瀚大海,浊浪滔天。 一座形如断剑的黝黑孤岛在雾霭中沉浮,岛身布满纵向裂痕,宛如被巨剑劈开的伤痕。 更诡异的是,整座岛屿表面遍布蜂窝状孔洞,每个孔穴中都堆积着森森枯骨。 骸骨上缠绕着半透明的菌丝,如同提线木偶般诡异地扭动着。 海风掠过时,孔洞中传出窸窣低语。 偶尔有海鸟误入,瞬间便晕晕沉沉,如醉酒般坠落,被菌丝缠裹,化作新的傀儡,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淡金色的菌光。 整座孤岛的死气与生机,在菌丝的蠕动中达成诡异的平衡。 “这是.” 赵无羁心头一震,梦境却突然破碎。 他猛地睁开双眼,神色惊疑不定。 “东海?还是淮海?当年那逃走的酒菌,竟逃去了海上控制了某个岛?” 赵无羁若有所思,看向一旁阴泉石台上躁动的酒菌。 “既然同源,便成全你吧。” 他剑指一挑,被逼出的菌丝如雨落下。 “咕啾!” 酒菌发出欢快鸣叫,菌丝如触手般将落下的菌丝尽数卷住,拖入菌体。 刹那间,酒菌表面泛起琥珀色光芒,体型膨胀了一圈。 更惊人的是,它分泌灵液的速度明显加快。 原本干涸的石台凹陷处,很快积攒了一层金樽酒液,酒香浓郁得令人沉醉,引得小丫惊呼。 “一天一两.” 赵无羁目露喜色,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那海中的菌妖,恐怕已成气候.这些年没有灵气,它就是靠菌丝吞食万灵成长的?” 他心念电转,当即有了决断。 “暂且锁定东海!” “待我突破凝神中期,回程时便顺路去东海一探!” “最不济若能斩获一些菌丝,壮大酒菌,也能增添酿酒的能力。” 想到这里,他袖袍一挥,将躁动的酒菌驱回石台。 “小丫,好生照料。” “是!大人!”小丫头连忙应声。 赵无羁目光转向一旁的柏成觞,沉声道:“你即刻动身,前往东海与白骨汇合,替本座搜寻此地.”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凌空一点! “唰——” 一枚玉简飞出,悬于半空。 赵无羁神识涌动,将方才梦境中窥见的孤岛景象尽数录入其中。 “接着!” 玉简化作流光,落入柏成觞手中。 “属下领命!”柏成觞抱拳躬身,转身就要离去。 “且慢!” 赵无羁突然出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锦囊。 “这些源晶和聚气丹,你且带上。” 柏成觞一怔,连忙双手接过。 他如今囊中羞涩,在这末法之世长途跋涉,若无灵气补充,只怕修为都要倒退。 “多谢主上!”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送柏成觞离开壶天空间。 待其身影消失,他才轻叹一声,看了看储物袋中仅剩的百余块源晶。 “这点家底,不经花啊” 他的财富也没多少了。 两大洞天的灵脉每月稳定产出三百多块源晶——琳琅洞天二百块,无上洞天一百块。 “若是放开手脚开采,产量还能翻倍.” 他目光微凝,又微微摇头。 那样做无异于杀鸡取卵。 眼下这个开采量,既能维持洞天灵气浓度不暴跌,又不会惊动灵脉深处沉睡的食灵虫。 “照这个速度” 赵无羁想到两大洞天的灵脉状况,眉头微皱。 “最多再撑百年,灵脉就要枯竭成废石堆了。” 他眼中寒芒一闪,掌心不自觉握紧。 “七霞门那条三级灵脉,必须尽快拿下!” “也要杜绝那些败家子涸泽而渔,糟蹋了灵脉根基!” 心念电转间,他迅速掐诀施展嫁梦术。 “白骨,继续在东海搜寻,配合柏成觞探查那座孤岛。” 梦境传令完毕,他又翻手取出洞主令牌。 “咔!” 一枚源晶嵌入令牌凹槽,顿时亮起蒙蒙青光。 “季墨白,调派淮海的探索队伍,加派搜寻孤岛的人手。” 传讯完毕,赵无羁满意颔首。 “有势力就是方便否则这些琐事若都要亲力亲为,不知要浪费多少修行时间。” 赵无羁安排好诸多事宜,浑身轻松。 这时,药童小玥跑来阁楼,有些惶恐地攥着衣角:“大人,阴煞泉眼旁的灵药都枯了……” “无碍!”赵无羁仿佛是意料之中,满意一笑:“枯萎得好。” 他神识扫过阴煞泉眼,发现内部石穴已有阴气精髓凝聚。 若能继续培育,或许真能凝结出罕见的“阴髓”。 小玥松了口气,又想起先前离开的柏成觞,小声道:“大人,刚才那人不像好人……” 赵无羁哈哈一笑道:“的确不是好人,但已被我‘教化’。” 小玥吐了吐舌头:“还是大人厉害!” 她仍有些疑惑:“可灵药为何会枯?” 赵无羁颔首道:“我在阴泉旁布置了阵法,它们的生机,已被泉眼吞噬,这意味着,泉眼正在蜕变。” 小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又兴奋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咱们的阴煞泉眼会越来越厉害?” 赵无羁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他望向泉眼深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若真能凝结出阴髓,那阴珠未来的阴髓也就不缺了。 “去吧,好好培育灵稻。” 赵无羁挥挥手,遣走小玥后,便凝视着已净化后的莹云仙芝。 芝体莹白如玉,云纹流转间氤氲着纯净灵雾。 他转身进入阁楼内,双掌虚托仙芝,而后施展服食术直接炼化。 “化!” 一声轻叱,仙芝骤然绽放出璀璨霞光,化作千缕凝练的云霞之气,自七窍没入体内。 霎时间,他体内灵力如沸。 紫府中虚丹剧烈震颤,原本松散不够精纯的灵力,在仙芝精华的淬炼下飞速凝实。 脊椎大龙处紫光暴涨,与识海银雾交相辉映,在体内勾勒出一幅玄妙的周天星图。 “凝!” 随着赵无羁一声断喝,虚丹骤然收缩,表面浮现出三道云纹。 澎湃的灵力如潮水般冲刷四肢百骸,竟在经脉中发出阵阵潮汐之声。 与此同时,识海中的银雾也剧烈翻涌,神识之力节节攀升,转眼间便突破桎梏。 识海之中,两颗神念核心如日月悬空,在沸腾的识海中剧烈震颤。 “咔嚓!” 冰晶凝结之声自识海深处响起。 左侧神念核心骤然坍缩,化作一柄三寸冰剑,剑身透明如琉璃,玄冰剑意在剑锋流转。 右侧核心则迸发血芒,凝成带有一丝浊黄的血剑,天道劫浊在其中酝酿。 “突破!” 赵无羁衣袍无风自动。 识海之中,那项王的武道真意凝成的戟影在识海中中沉浮。 竟在双剑形态的神念核心之间,缓缓凝聚成第三颗神念核心! “三核神识?我的武道意志竟然也与神识结合一起,融合了项王的武道真意,凝为神念核心?” 赵无羁心头一震,内视着识海中的景象。 只见新生的戟形核心虽略显虚幻,却迸发霸烈煞意,将周遭银雾染成金紫。 识海范围在此刻疯狂扩张。 四十里、五十里最终定格在六十里的方圆,掠出了壶天空间,将远处的千机坊市也笼罩在内。 识海银雾中,三颗神念核心呈品字形悬浮,冰剑清冷,血剑暴戾,战戟霸烈。 彼此气机牵引却又泾渭分明。 “破!” 随着丹田中一大团云霞逐步炼化,壶天空间内的灵气如潮汐般涌来,蜂拥赵无羁,犹如云蒸雾蔚,将他包裹。 如此奇景,引得两丫头和雄霸都是惊奇不已,只觉山谷内的灵气似乎都集中向了大人。 壶天空间内所有灵植同时低头,仿佛朝拜君王。 两天以后。 赵无羁双眸再度睁开时,神识扫过之处,空气凝结冰晶与血煞交织的奇异纹路。 这是凝神中期“灵神外显”的征兆。 “仙道修为:凝神中期(2412/6000)” 阴阳珠浮现出的讯息,令他唇角微扬。 寻常修士突破后需稳固经年,他却借仙芝余韵,直冲了凝神中期三分之一的进度。 此刻,三核神识在识海中自成周天,神识之力仿佛银河般环绕,磅礴的神识能扩散六十里。 这是已堪比凝神后期的强横神识之力。 “不错.我是不突破则已,一突破就一鼓作气。” 赵无羁坐在阁楼之内,并指划开壶天屏障。 三核神识如星河垂落。 寒魄剑飞掠而出,分化二百四十三道剑光。 每一道都缠绕着冰、血、戟三重真意,刺破河流之水造成断流之象,将河底斩出深达十丈的沟壑。 沟壑边缘冰霜、血煞与霸烈戟气纠缠不休,竟形成三色毒瘴般的诡异领域。 仅仅是牛刀小试,赵无羁便知自己如今突破后的战力已是今非昔比。 他收回寒魄飞剑,感应了一番壶天空间内削弱了一些的灵气浓度,不由微微皱眉。 仅仅是突破一个凝神中期,他稍微多吸收了一些壶天空间内的灵气,就导致整体灵气有所下降了。 尽管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可长此以往,这壶天空间内的残缺灵脉,可支撑不住他修行的。 “资源呐!” 赵无羁摇头,拿起一旁的传讯玉符,将突破的消息传给花青霜。 玉符很快亮起微光,花青霜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 她语气中难得带着一丝欣慰:“既然突破,我便放心了。” 顿了顿,又道:“主母准允的时日已到,我该返程了” 声音渐低,似有一丝不舍:“日后时机成熟,你可来王家担任客卿长老。这里的四级灵脉,足够支撑你继续突破。” “四级灵脉?” 赵无羁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王家可不止一条四级灵脉啊”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神秘的项王头颅。 若是将续头术练至大成,日后潜入王家,以术法召出项王头颅. “到时候,王家上下怕不是要跪着喊我祖宗?” 他暗自好笑,随即正色。 多条路总归是好的。 有峰主在王家照应,再加上那些令人眼红的资源,确实是一条不错的退路。 只是 “这条后路,暂时还藏着刀啊.” 赵无羁目光微沉。 更何况,想要让琳琅洞天和玄国彻底摆脱王家掌控,终究绕不开王家这个庞然大物。 “峰主保重。” 他简短传讯告别,并未亲自相送。 如今各方势力眼线众多,贸然接触反而会给峰主带来麻烦。 收起玉符,赵无羁长身而起。 “峰主既已返程,我也该动身了” 赵无羁起身,大袖一展,一张泛着灵光的海图在面前铺开。 他指尖轻点,沿着玄明王朝边境划出一道蜿蜒路线,掠过东海某处,最终停留在琳琅洞天。 “绕行四千里就能返回洞天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如此路线,既能领略玄明王朝的世俗风光,又能顺路探查东海孤岛。 “唰!” 海图收起,他身形一闪,已立于壶天空间之外。 “收!” 袖袍翻卷间,整个壶天空间化作流光没入袖中。 “隐!” 剑指掐诀,周身气息骤然收敛,身形如水波般渐渐透明。 “嗖——” 他如一道清风掠过河面,转瞬消失在天际。 再掠过玄明王朝边境的一些村落之时。 发现每个村庄几乎都能俯瞰到下方金黄的麦浪翻滚,农人穿梭田间,很是忙碌。 沿途一些小城则是集市熙攘,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官道旁甚至设有赈济棚,为过路流民分发热粥。 偶见巡逻的玄甲卫经过,百姓非但不避,反倒恭敬行礼。 这等状况,与玄国官吏下乡时鸡飞狗跳的景象截然不同。 “难怪王家能坐拥两条四级灵脉在这末法之世维持这么久.” 他暗自感慨。 玄明王朝税赋分明取之有度,各地粮仓充盈,连边境小吏都不敢克扣赈粮。 这般治世手段,比玄国张家可就强太多了。 便是李诗雨近来硬推的新政,都大有不如。 他虽知王家暗地里搜刮龙脉、压榨散修,但明面上这“与民休息”的功夫,确实是让王朝气运绵长。 他不由想起坊市外那些眼巴巴的散修。 王家就像这玄明王朝,将“体面”与“吃相”分得清清楚楚。 “厉害啊!这些修仙大家族,就没有简单的” 赵无羁暗叹一声,不由感到了压力,才突破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一些。 要想摆脱这等家族的控制,甚至从这等家族手中获取资源,谋夺那项王的武道人仙传承,可谓是一步比一步难呐。 他继续飞行驰骋,灵气消耗多了就吸收壶天内的灵气补充。 在赶夜路之时更为轻松。 可以导引来星辰之力转化灵力,补充御风术的消耗是足够了。 如此一连飞行了七八日,终于是飞入了东海夷州的范围。 然而要赶去东海之上,还需再飞行一千多里。 赵无羁正准备寻觅一处海边小镇暂歇。 忽觉储物袋内传讯玉符震动,柏成觞的神识波动传来。 “主上,属下搜寻东海多日,并未找到那座孤岛。 但听闻蓬莱剑冢现世,就在一片迷雾海域中,附近有不少诡异海岛。如今已有不少修士前往探宝” “蓬莱剑冢?” 赵无羁眉头一挑,倒是听闻过这剑冢的情报。 就在这时,白骨洞主沙哑的声音突然插入传讯:“主上!我刚收到海市蜊楼传出的消息,可能是严岚似乎已被困在剑冢湾附近! 据说是海山洞天联合黑煞洞天布下天罗地网,对付一个狠辣女修,很可能就是她” 紧接着,白骨洞主快速传递来剑冢湾的位置所在。 “什么?” 赵无羁身形骤停,脚下云气炸开一圈涟漪。 他目光一闪,当即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枚传讯玉符,尝试联系严岚。 原本他也是打算来了东海夷州之后,尝试联系一番严岚。 只是没想过这么快联系。 此时玉符催动,不过片刻,玉符竟真的亮起微光,传来断断续续的回应。 “无羁.你.怎会此时” 严岚的声音带着惊诧,甚至隐约有海浪轰鸣,夹杂着几声厉喝。 “严师伯?您在剑冢湾?”赵无羁心头一紧。 他话音方落,玉符便已然黯淡了下去。 赵无羁微微皱眉,当即掐诀传令卫鼎和柏成觞二人:“你们两个,隐藏身份,速去剑冢湾接应,我很快就到。” 他眼中寒芒暴涨,剑指掐诀,周身剑气骤然炸开。 “剑光分化!” “唰!” 寒魄飞剑化八十一道剑光,如冰莲绽放,瞬间将他身形包裹,化作一道刺目流光,遁速暴涨一倍有余,撕裂长空而去! 与此同时,东海碎星礁外。 黑云压顶,怒浪滔天! 七艘灵船如猛兽般横亘海面,船身刻满黑色符文,结成“七星困龙大阵”,将整片海域封锁得密不透风! 船首处,两名凝神修士负手而立,威压如渊! 左侧一人蓝袍猎猎,周身水汽蒸腾,背后一个法碑隐约浮现巍峨海山的虚影。 正是海山洞天之主,蓝沧海! 右侧一人浑身缠绕黑煞,煞气凝成九颗狰狞骷髅头锤,环绕周身嘶吼咆哮,赫然是黑煞洞天之主,阴九幽! “严岚!你逃不掉了!将我洞天的镇海碑交出来!” 蓝沧海冷喝一声,袖袍一挥。 法碑轰地落下,海面骤然掀起百丈巨浪,如怒龙般扑向大阵中央的孤岛! 孤岛之上,一道赤红火光如烈日炸裂,在漫天攻势中左冲右突! “轰!” 炎阳轮呼啸旋转,炽烈的火浪席卷而出,将扑来的巨浪瞬间蒸发成白雾。 严岚手持九转混元枪,枪身缠绕着九道赤红火纹。 枪尖一点寒芒如星,猛然刺向一艘战船的阵法屏障。 “咔嚓!” 阵法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迅速蔓延! 但严岚面色苍白,嘴角溢血,枪势已显颓势,周身火光黯淡,炎阳轮旋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哈哈哈!严岚,你这法宝再强,也耗不过我们七艘战船的灵源大阵!耗也耗死你!” 阴九幽狞笑,九颗骷髅头锤骤然飞出,喷吐黑煞毒火,如九条黑龙般封锁严岚退路! 严岚咬牙挥枪,枪身九转火纹骤然亮起。 一枪横扫,炽烈的火浪如怒龙咆哮,将黑煞毒火劈开! 然而下一刹,她身形猛地一晃,枪尖点地,勉强稳住身形。 灵力已近枯竭! “糟了.”她心头一沉。 不远处,暗中观察的古修将军眼神微冷。 此次不到最危急的关头,他已不打算出手,以免这严岚再度失控,非要闯入剑冢。 然而就在此时。 “轰!!!” 远处海面骤然炸开滔天巨浪! 两道人影齐齐出现,白骨洞主的森然鬼爪与柏成觞的幽冥飞剑同时爆发,瞬间搅乱战场。 七艘玄铁战船的阵型为之一滞,黑煞与海山洞天的修士纷纷惊怒回首。 “谁!?” 骚乱才起,便被海山洞主蓝沧海镇住了场面,旋即调转组织大阵,掀起百丈巨浪,化作水幕屏障横亘在前,去抵御那出现的两道人影。 就在这瞬间,远处传来隆隆的闷雷声,像是有个巨大的石碾子滚了过来,震慑人心。 两方修士抬首看去的刹那,好似有一道蓝色的闪电急骤驰过。 剑气雷音! 伴着一道惊蛇似的蓝绿色的光芒,一声巨雷在头顶震响。 冰蓝剑光如陨星坠海,携着滔天杀意,狠狠劈在困龙大阵之上。 “轰——!!!” 七艘玄铁战船猛然震颤,船身符文接连崩裂,黑煞与海山洞天的修士纷纷惊怒回首。 “这又是何方神圣?!” 黑煞洞主惊怒暴喝. 222:师侄联手,枭雄俯首(月票加更42/42) “凝神中期?!” 古修将军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道撕裂云层的冰蓝剑光,心头竟升起一丝惊悚。 以他凝神后期的修为,此刻竟被对方爆发的神识威压逼得汗毛倒竖! “此人到底是谁?!” 他无暇细想那两名突然杀出的陌生修士为何气息熟悉,眼前这道剑光已让他感到威胁。 “轰!!” 七艘灵船组成的“七星困龙大阵”轰然震颤,阵纹寸寸崩裂! 剑光敛去,赵无羁脚踏寒魄剑凌空而立,周身二百四十三道剑光如星河环绕,眸中神光如电。 “是他?!” 古修将军心头剧震,瞬间认出了来人。 “无羁?!” 严岚拄枪而立,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这才想起方才的传讯。 下一瞬,赵无羁黑袍飞舞,声如惊雷。 “师伯!此阵——我来破!” 他一声低喝。 剑指一划,二百四十三道剑光瞬间如暴雨倾泻。 每一道剑光都精准刺入大阵节点,在赵无羁这等布阵术大师眼中,这困龙大阵简直漏洞百出! “喀喀喀!” 剑光如群星坠海。 大阵屏障顿时浮现无数蛛网状裂痕。 这些足以困禁凝神后期的阵法脉络,在赵无羁眼中就像孩童涂鸦般拙劣。 “休想!” 海山洞主蓝沧海惊怒交加,袖袍狂舞,海山法碑骤然暴涨,试图镇压剑光。 “哼!” 赵无羁剑势更快,剑光分化间,寒魄剑本体如冰龙咆哮,瞬间贯穿大阵核心! “轰!!” 整座灵船大阵的屏障轰然炸碎,爆开的灵气乱流中。 赵无羁衣袍猎猎,脚踏剑光俯冲而下,身后二百四十三道剑光如孔雀开屏。 “好师侄!好机会!” 严岚威仪美眸中赤芒暴涨。 趁大阵破碎的刹那,手中九转混元枪猛然一震,枪身九道火纹如赤龙苏醒。 炽烈枪芒撕裂空气,直刺蓝沧海咽喉! “蓝老狗,受死!” 枪出如龙,炎阳轮同时爆发,炽烈火浪如怒海狂涛,席卷而出! “什么?!” 蓝沧海仓促祭出法碑抵挡,却被枪势震退数十丈,胸口气血翻涌。 “这疯婆娘!” 黑煞洞主阴九幽更是面色大变。 九颗骷髅头锤疯狂旋转,喷吐黑煞毒火,却仍被炎阳轮的火浪逼得连连后退! 严岚乃是凝神后期的实力,只不过是不懂阵法中了圈套,如兽困笼中,疲于奔命。 如今阵法被赵无羁所破,一身实力展现出来,自然是强横无比。 “嗖!轰!” 此时,赵无羁掐诀间也是剑光如雨,寒魄飞剑分化八十一道剑影,每一道都精准刺向战船阵法节点。 剑气纵横间,一艘艘灵船轰然炸裂。 黑煞修士惨叫着化作冰雕,又被紧随而来的血煞剑气绞成齑粉! “联手!” 严岚枪势再变。 九转火纹竟与赵无羁的冰魄剑气形成冰火交织之势。 如天罗地网般笼罩向蓝沧海与阴九幽! “该死!” 蓝沧海怒吼,法碑疯狂膨胀,化作数十丈山岳虚影镇压而下。 “噗!” 阴九幽则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九颗骷髅头锤呼啸砸来。 赵无羁冷哼一声,身形刹那化作一阵清风,避开其中八个骷髅头。 身影显现的刹那,脊椎大龙处紫光暴涨,右拳血煞灵气灌注。 陡然一拳裹挟识海中的霸王真戟轰出。 登时! 一股无比猛烈的狂霸真意,霎时冲击而过。 “铿!!” 拳罡与骷髅头锤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九颗头锤倒飞而回,阴九幽闷哼一声,面色苍白无比,只觉神识陡然被一把巨戟劈开,神念核心都是剧痛,身影爆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此人是谁?竟能徒手硬接我的九幽煞魂锤!” 就在这时,冰火交织的攻势如天罚,瞬间撕裂山岳虚影,轰落而下。 “噗!!” 蓝沧海与阴九幽齐齐喷血倒退,眼中满是骇然! 远处礁石上,古修将军按在刀柄上的手青筋暴起,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这新任的琳琅洞主.竟已强到这般地步?!而且居然也修行了武道人仙一途。”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赵无羁的武修实力已是极其不俗,肉身很强横。 “走!” 蓝沧海和阴九幽相视一眼,便要迅速逃遁。 “留下吧!” 赵无羁目光一闪,陡然双眸精芒四射,识海内三颗神念核心同时爆发。 冰剑、血剑、戟影,三道神识之力如怒龙绞杀,瞬间刺入蓝沧海识海! “啊!!” 蓝沧海闷哼一声,识海中本命神识化作层层海山屏障疯狂抵御。 然而下一刻,冰剑冻结屏障、血剑腐蚀防御、戟影霸道劈斩。 “不好!!” 他脸色骤变,凝神后期的神识竟如薄纸般被层层撕裂! 每道屏障破碎都引发识海剧震,七窍同时溢血,身形踉跄后退,海山法碑的灵光瞬间黯淡。 “怎么可能?!” 蓝沧海惊骇间,双手快速掐诀防御,他堂堂凝神后期,神识竟被一个凝神中期的修士碾压? “死!” 严岚抓住机会,九转混元枪骤然爆发。 枪身九道火纹如赤龙咆哮,炽烈枪芒撕裂长空,瞬间贯穿蓝沧海胸膛! “噗!!” 蓝沧海体外法衣防护如纸糊的般破碎。 胸口炸开血洞,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灵船甲板上,气息瞬间萎靡! “蓝洞主!”阴九幽惊怒交加,九颗骷髅头锤疯狂旋转,喷吐黑煞毒火,试图阻拦严岚的追击。 然而下一刻! “嗖!” 赵无羁剑指一划,八十一道剑光如暴雨倾泻,瞬间绞碎三颗骷髅头锤! “该死的!” 阴九幽面色大变,再不敢恋战,袖袍一挥,黑煞遁术爆发,化作一道黑烟疯狂逃窜! “去!” 赵无羁平淡掐诀,寒魄剑如电掠出,直追阴九幽后心。 “轰!” 千钧一发之际,阴九幽咬牙祭出一枚黑煞替死符,身形骤然炸开,化作漫天黑雾消散! 目含煞,枪尖赤焰吞吐,正欲追击,却被赵无羁横臂拦下。 “师伯,交给他们!” 赵无羁袖袍一挥,目光如电扫向远处…… 两道黑影如鬼魅般踏浪而来,斗篷猎猎,法器面罩下眸光森冷。 “这是.?” 严岚红袍翻卷,枪尖滴落的血珠在海面灼出嗤嗤白烟,蓦地瞳孔微缩,想起了白骨洞主:“卫鼎?” “不错!”赵无羁颔首传音,寒眸转向下方溃逃的蓝沧海等人,冷声道,“师伯,先料理这些杂鱼.” 他话音未落,突然剑眉一挑:“还有只老鼠藏着!” 严岚神识骤放,霎时捕捉到礁石后一缕熟悉气息,目光登时眯起。 “是他!?” “哗——” 赵无羁已如苍鹰掠下,左手掐通幽诀。 袖中倏地飞出三只血蛊虫王,猩红如电,后发先至贯入蓝沧海眉心! “啊!!” 蓝沧海抱头惨嚎,神识如遭万蚁啃噬。 三只虫王趁机钻入其耳鼻,沿着经脉直冲丹田。 战场中央,蓝沧海已跪倒在甲板上抽搐。 赵无羁双手一抹,如穿花蝴蝶。 家传二十八根金针飞起,精准刺入其周身大穴。 几乎每一针都带着通幽符水,在皮下形成符文锁链。 “啊!” 蓝沧海眼白上翻,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最终阴魂彻底被赵无羁所控,身影僵直不动。 “洞主!”海山洞天弟子惊恐大叫,却慑于赵无无羁身上恐怖的灵威,无人敢上前。 赵无羁揉揉眉心,感到脑海刺痛。 暗道这凝神后期还真是不赖,若非他的修为也已经提升,现在想要再控制这重伤的蓝沧海,只怕还有些力有不逮。 “无羁!” 这时,严岚身影飞掠下来,惊愕看着浑身扎满金针,僵直不动的蓝沧海,震惊于自己这师侄的手段。 怎么才半年不见,她在外面打生打死的好不容易变强了。 结果这师侄在琳琅洞天,都能提升得这么快,现在实力让她都感到可怕。 她愕然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 赵无羁收起凌厉气势,微笑道:“师伯,弟子本是为寻一座菌妖盘踞的孤岛而来,听闻您被困剑冢湾,便立即赶了过来.” 他说着,掐诀之间,掌心渡去一缕精纯灵力,医药术青光在严岚伤口处流转。 严岚闷哼一声,身躯微颤,凌厉凤眼中闪过一丝柔软,用纤长玉指戳在赵无羁的胸膛:“算你小子有良心没白疼你这个师侄。” 话音未落,远处海面突然传来破空声。 古修将军已是飞掠驰来,在数十外骤然停住,谨慎作揖:“严洞主可无恙?” 赵无羁眯起眼睛,察觉到古修目光在自己身上隐秘扫过。 眼神中混杂着惊疑与忌惮,显然对他方才展现的手段极为警惕。 他神色淡然,对此早有预料。 出手之前,他便已想得通透——今日以琳琅洞主身份出手,就是要打出威名! 日后前往王家担任客卿,总不能让人当成软柿子随意拿捏。 至于柏成觞和卫鼎 二人身份虽被他遮掩,但严师伯是自己人,知道也无妨。 即便在场有人猜疑,甚至联想到“天南老祖“那重身份. 他也无惧。 因为如今他的实力,已然足够自保。 怀疑,更能令人感到忌惮。 修仙界向来敬畏强者,越是神秘莫测,越令人忌惮三分! “托你家大人的福,老娘还死不了!” 严岚红衣猎猎,枪尖直指暗处,冷笑讥讽,“方才看戏那么久怎么?巴不得我重伤垂死,你好捡个现成,把我这身子炼成血傀供你把玩?” “咳!” 赵无羁险些被口水呛到。 自己这师伯. 还是这般口无遮拦! 明明骨子里矜持自爱,偏生说话放浪形骸,活像个混迹市井的泼辣女修. 不过眼下,这古修将军既是自己站了出来。 若是他将之拿下,是否算是在黄裳身边,安插了一个重要的钉子。 赵无羁眯眼打量古修将军,识海中三枚神念核心悄然运转。 “嗯?” 对面的古修将军顿时浑身一寒,感到了威胁,立即目光警惕看向赵无羁. 请假一天! 扛不住咯老铁们,今天请假一天! 口腔溃疡发炎得半边脸痛,头痛了两天,吃消炎药、喷西瓜霜喷雾、意可贴等都没好,今天还是扯得太阳穴痛。 一想剧情就头痛,未免写糙了,请假休息一天去了。 欠的保底更新明天或者后天还。 不得不中断连续快五十天的万字更了。 今天就不求月票了,当然投的月票也算是累积加更的,抽奖还有12天结束。 《末法天地长生仙》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末法天地长生仙》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23~224:镇海碑劫,九鼎剑冢,针术疗伤(二合一求订) 察觉到古修将军的警惕目光,赵无羁心中权衡利弊。 “如今我已魂控白骨洞主、无上洞主柏成觞,再加上这重伤的海山洞主蓝沧海。 前二人已彻底臣服,倒是没什么压力。 但这蓝沧海毕竟是凝神后期,此刻虽被通幽符水与血蛊虫王控制,识海中却仍在激烈反抗。 若再强行收服这古修将军,只怕会超出我神识的负荷” 更关键的是,星河道人的元神还被他封禁在壶天空间内,以大量符蛊镇压着。 若此时再分心对付古修将军,万一日后星河道人趁机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赵无羁眼中寒芒渐敛,周身凌厉的气势也随之收敛。 对面的古修将军顿时浑身一松,仿佛卸下千钧重担。 他心中暗惊:“这新任的琳琅洞主,方才分明对我起了敌意” 审时度势之下,想到方才离去的那两名神秘凝神,他也放弃了以黄裳给的血符制伏严岚的想法。 深吸一口气,对严岚作揖道:“严洞主,方才局势紧张,我见这赵洞主已是现身,便并未立即出手,还请见谅。” 他话语一顿,枯瘦如骷髅般的面容严肃道,“如今你的境界应该也已稳固,就随我一起回去,将镇海碑交给黄裳大人吧。” “怎么?” 严岚凤目一挑,冷笑道:“现在知道说好话了?方才躲在暗处看戏的时候,你似乎也不急着要镇海碑啊.” 她红衣猎猎,枪尖斜指海面,继续道:“我说过,镇海碑我可以带去给黄裳,但不是现在。 等我闯完剑冢,从中出来,自然会将此碑交给他。” “你!”古修将军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瞥见一旁虎视眈眈的赵无羁,又强行压下怒火,冷声道:“剑冢之中,极度凶险,大人也提醒过你,而今灵气即将复苏,剑冢之中恐有老怪会复苏” 严岚嗤笑一声:“本座修行至今,什么凶险没见过?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古修将军见劝阻无效,只得长叹一声:“既如此,在下告辞。希望严洞主好自为之。” 他最后看了一眼赵无羁,下一刻化作一道黑芒破空而去,转眼消失在天际。 严岚望着古修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真当本座是从糖葫芦里长大的?黄裳肯给这么多机会,一定有问题。” 赵无羁目送古修离去,若有所思。 他隐隐感觉,这古修将军似乎对那剑冢知之甚详,或者说,黄裳对那剑冢知道得很多。 “师伯,你是察觉了什么问题?” 赵无羁收回目光,看向严岚道。 严岚收起九转混元枪,看向下方灵船,道:“说来话长,方才一番激战,我灵力消耗颇大,需调息片刻,找个安全地点再说。 你将那下面的蓝沧海控制起来作甚?何不杀了?” “凝神后期强者,杀了岂非可惜?” 赵无羁摇摇头,手掌一翻,便亮出了掌心之中背部满是狰狞血纹的虫王,道,“师伯不是好奇,我是如何能调遣白骨洞主甘愿为我做事的? 靠得便是这蛊咒之术.” 严岚神色一动,眼神惊愕,“你是说,血脉咒?你已经研究出了类似的咒法?” “差不多。”赵无羁颔首,蓦地掐诀。 下方灵船上,蓝沧海机械般蓦地坐起,惊得四周幸存的七名弟子一跳。 他转身面向自家弟子,声音生冷道,“从今日起.我海山洞天.臣服于赵真人” 这骇人一幕,登时令全场死寂。 旋即七名弟子尽皆哗然,有人正欲执言反对。 却转瞬就被蓝沧海掐诀,施展类似惑心咒之类的咒法操控。 赵无羁冷眼旁观,心中暗叹:这天下的洞天势力,果然都是一丘之貉。天南如此,东海亦是这般。就是不知那北云狄州的麒麟剑宗,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正派。 不过眼下这蓝沧海已是他掌中之物,倒也算是大鱼吃小鱼的典型了。 “师侄,你这” 严岚突然捂住红唇,美眸中闪过一丝惊疑。她下意识按住小腹,神色古怪道: “师侄,师伯体内可还养着你的虫子呢,你该不会” 严岚手掌捂住腹部,“你不会也这么控制师伯吧?” 赵无羁先是一愣,随即失笑摇头:“师伯多虑了。这控心之术看似简单,实则极耗心神,光是培育蛊虫就要耗费大量资源。” 他顿了顿,正色道:“况且,弟子怎敢对师伯不敬?” “这还差不多~” 严岚这才展颜一笑,纤纤玉手轻拍胸口,那傲人的弧度随之轻颤,看得赵无羁连忙移开视线。 严岚美眸一转,又落在下方当真已安分下来的蓝沧海身上,喜道。 “正好有关镇海碑我还有很多疑问未解,现在倒是可以问询这蓝老狗了。” “海山洞天内,可还有其他强者?” 赵无羁突然问道。 严岚摇头,眼神闪过一丝凌厉,“之前倒是有一个闻老鬼在我突破之时偷袭,已经被我杀了。 现在海山洞天只有这蓝沧海一位凝神洞主。” “好,那我们就去海山洞天先歇息,在这外面的无灵环境中,也是个麻烦。” 二人当即就地取材,驾驭起一艘灵船,与蓝沧海等人一同前往海山洞天。 不过半个时辰后。 赵无羁与严岚已来到海山洞天。 洞天内水汽氤氲,灵泉环绕。 但灵气浓度却不算浓郁,显然灵脉的枯竭程度较高。 “洞主!” 沿途弟子见到蓝沧海,纷纷跪拜行礼。 二人随着蓝沧海进入洞天核心最靠近灵脉的主殿。 却见主殿旁边的偏殿内,竟盘坐着数十名瘦骨嶙峋的孩童。 他们以七星拱月之阵排列,每人脊椎位置都插着一根透明玉管,管中流动着淡金色的灵性气息,正源源不断汇入中央的阵法中心,汇入灵脉之内。 孩童们双目空洞,皮肤灰败如纸,却神色极其虔诚,看到蓝沧海的身影,便齐齐脆生生呼参见洞主。 “这是什么邪阵?”赵无羁皱眉喝问。 “我们海山洞天,每年七月便会向周边海国征收‘仙童’.” 蓝沧海在操控之下,知无不言道,“童男童女先天灵性纯净,哪怕并无灵性资质,以这抽髓化灵阵炼其灵性,可延缓灵脉枯竭三成效力.” “混账!” 严岚怒斥一声,看着这些少女,便不由想到自己以及花青霜悲惨的童年。 挥袖便震碎了最近处一名少女的玉管。 岂料那玉管刚碎,便如带起了连锁反应。 所有童男童女背脊上的玉管齐齐碎裂,身躯顿时纷纷干瘪了下去,如生机早已被近乎抽空,本就皮包骨头的身躯,霎时成了一具具干尸。 然而每人童真的眼神中,似都浮现出了一丝久违的清醒与解脱。 蓝沧海虽被控制,但眼看着一众维持灵脉延缓枯竭的孩童死去,眼中仍闪过一丝癫狂:“成仙路上,哪有不沾血的? 这些童子乃是他们家人亲手献给老夫,岂能怪老夫心狠? 老夫这海山洞天的灵脉,供养两位凝神,实属不易,这些孩童为本座的大道献祭,是他们的造化!” “你这老狗!” 严岚眼神中杀机凛然,她虽是心狠手辣,做事也可不择手段,但自认却无法孩童下手。 “留你这条狗命,不是让你在这里聒噪的。” 赵无羁蓦地掐诀,蓝沧海顿时惨叫一声,在地上痛苦打滚,对严岚道。 “师伯,若要去剑冢,还有用得着此人开路的地方。” 严岚冷哼蹙眉,“我自是知晓,这老狗现在被师侄你所控,也算是罪有应得。” 她凤眸凌厉,挥袖间甩出一个绽放灵光的法碑,碑身古朴厚重,刻有繁复纹路和古老的夏篆文字。 抬手便将蓝沧海从地上摄起,冷声道:“蓝老狗,现在该说说镇海碑的事了。” 蓝沧海眼神眷恋的盯着镇海碑,看向赵无羁,见其点头后道,“镇海碑……乃我海山洞天的前身海山宗传承之物,据传碑文上刻有大禹治水时的九鼎铭文。 但千百年来,无人能参透其中玄机。 此碑唯一用处,似乎便是镇压海水,以海水结合灵气凝结东海精髓,延缓灵脉枯竭……” “大禹治水时的九鼎铭文?能延缓灵脉枯竭?难怪这蓝沧海死追不放.” 赵无羁闻言,目光微闪,缓步上前,伸手轻抚镇海碑表面。 乍看只是寻常古物,但当他指尖触及碑文时,体内第三枚阴珠竟微微震颤,似有共鸣! “嗯?” 赵无羁心头一震,神识悄然探向碑文,并未察觉到更多讯息。 “这碑文……竟能触动阴珠?看来又是一门七十二地煞术?” 他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故作沉吟道:“此碑确实不凡,我感觉这些铭文很有讲究,若能参透其中奥妙,或许能有所获.” “我炼化此碑不过顷刻之间,也不知是不是黄裳那老鬼提供的道文的缘故 师侄你若要研究,趁着此碑还未给黄裳,你拿去研究便是。” 严岚摇头对赵无羁道,挥袖就将镇海碑缩小送入赵无羁手中,随后嗤笑:“蓝老狗,你守着这宝贝多年,却连皮毛都未研究出来,真是暴殄天物!” 蓝沧海木然点头,毫无反驳之意。 “黄裳给的道文?” 赵无羁目光深邃,手指在碑文上轻轻摩挲,感受着阴珠与碑文之间的微妙联系。 “师伯,那道文何在?” “给你看看。” 严岚闻言,纤手一扬,一道泛着暗金色泽的古老玉简从储物袋中飞出。 赵无羁接过玉简,神识其中看到诸多道文,识海内的阴珠骤然再度躁动起来。 “这是.” 他瞳孔微缩,神识扫过玉简表面流转的道文。 只见那些扭曲符文竟与镇海碑上的纹路如出一辙,却在细微处暗藏玄机。 每道笔画末端都延伸出蛛网般的透明丝线,悄然缠绕在严岚的神魂上。 “不对!” 赵无羁突然掐诀,通幽术青光自双目迸发。 视野中,严岚周身魂火竟与镇海碑纠缠成锁链状。 碑文深处更蛰伏着一团玄黄雾气,正随着她的呼吸吞吐缓缓壮大。 “怎么了?” 严岚话音未落,赵无羁双目骤然迸发幽幽青光,如利剑般刺来。 她只觉浑身一颤,仿佛被剥去所有遮掩,被看了个通透,下意识环抱双臂惊呼出声。 “不妙!” 赵无羁剑眉紧蹙,沉声道:“师伯的神魂竟已与镇海碑建立了联系。” 他指尖掐诀,通幽术青光如丝如缕,试图截断道文与碑文间的魂丝共鸣。 “啊!!” 严岚突然惨叫一声,娇躯剧颤,如遭雷击般踉跄后退。 她只觉神魂似被万千丝网缠绕,正被生生拽出体外,痛得险些跪倒在地。 “师伯!” 赵无羁连忙收手,面色凝重如铁:“这道文是饵!师伯以道文炼化镇海碑时,神魂就已与之绑定。越是炼化,绑定越深” 他声音陡然一沉:“只怕到最后,师伯会把自己炼成器灵!” “我就知道那老鬼没安好心!” 严岚凤目含煞,苍白面容上浮现一抹厉色。 她强忍痛楚内视识海,却察觉不到丝毫异样。 但方才那种神魂欲裂的剧痛,绝非幻觉。 “我之所以迟迟不归,就是怀疑这老怪有诈.” 她银牙紧咬,“因此才想先入剑冢再获取些资源,提升实力,没想到早已上了套.” 赵无羁心中一动,剑指抹过镇海碑,阴珠内的阴气化作细密金线渗入碑文。 随着铭文被逐寸点亮,碑体突然浮现九尊鼎器虚影以及一张广袤的地图,一闪而逝。 “嗯?”赵无羁盯着方才那一闪而逝的地图,只觉那轮廓竟与大荒九州有七分相似,其中一片区域赫然标注着东海方位。 “这镇海碑的铭文中,竟暗藏大禹九鼎的线索?难怪黄裳如此觊觎.” 他五指一拢收起玉简,转头看向神色阴晴不定的严岚,温声宽慰道:“师伯不必忧心。你只是初步炼化此碑,只要不再继续,便不会被炼成器灵。” 说着指尖轻抚碑面,感受着其中玄妙韵律:“待我参透这碑文与道文的关联,定能为师伯化解此劫!” 严岚紧绷的神色稍缓。 对这个师侄,她向来信任有加,当即颔首道:“那就有劳师侄了。” “师伯,你还跟我客气这.”赵无羁摇头一笑,收起玉简和镇海碑。 严岚经历大战和神魂拉扯,已感到疲惫,闻言趁机眨眨眼狡黠道:“那就再麻烦师侄,为师伯扎针疗伤恢复一番吧。” 赵无羁讶然,旋即颔首应下:“师伯既然开口,自当效劳,正好有关剑冢之事,我也要问询师伯一番。” 他环顾四周,吩咐蓝沧海提供一处静修之地。 二人进入静修秘室后。 赵无羁翻掌便取出了家传金针,指尖灵光流转,道:“师伯且放松心神,弟子以针疗助你恢复。” 严岚慵懒斜倚在室内玉榻上,红衣如火,她自行退衣半扇,露出光滑背脊,红衣衬得肌肤如雪。 她凤眸微阖,唇角却噙着一丝笑意:“你什么时候换了金针?难道是师伯给你炼制的九转风翎针不好?” “师伯放心,那套金针已被我炼成了血煞针剑,准备炼成法宝,以后我这套金针便用来救人,那套血针则用来杀人!” 赵无羁平淡一笑,凝神掐诀,二十八根金针如游鱼般悬浮而起,针尖泛起淡淡青芒。 他目光扫过严岚周身经脉,指尖轻点,金针便如流星坠落,精准刺入她周身大穴。 “嗯……” 严岚轻哼一声,只觉一股暖流自针尖涌入,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干涸的经脉。 她体内残余的暗伤与疲惫,竟在这股温和的灵力冲刷下迅速消退。 赵无羁神识微动,察觉到她体内灵力流转逐渐顺畅。 他指尖轻捻针尾,以医药术引导药力渗透,随后将自己来东海寻找菌妖孤岛之事,告知严岚。 严岚凤眸微眯,红唇轻启道:“一个菌妖盘踞的孤岛?东海虽大,但若真有这等岛屿,早便被修行者发现,除非整座岛这么多年一直布置了遮掩阵法。” 她话锋一转,轻‘嗯’一声,秀眉轻蹙,感受到背后的针灸力度,她声音微颤道:“要说岛屿,剑冢内便有很多岛屿。 那些岛屿自行组成的大阵,非但遮蔽了剑冢,还限制人进入,唯有剑道修为极高之人,方可进入其中。 我此前一直没有进入剑冢,便是还未领悟剑气化虹的技艺,近来虽是领悟了,却又被蓝老狗截下。 也许若有菌妖岛,应该就在剑冢内。” 赵无羁闻言,目光微闪,思忖道:“看来是必须去一趟那剑冢了。” 严岚红唇微扬,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剑道修为如此卓绝,比你的针艺还要强。 只怕还要超过麒麟剑宗和蓬莱剑阁那些真正的剑修。 你去了剑冢,肯定收获很大,甚至也许能收获神剑,最不济也能将自身法剑加速炼成法宝。” 她说着,又扭动水蛇般的腰肢,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让赵无羁施针。 赵无羁沉吟片刻,忽而笑道:“师伯如此推崇剑冢,莫非是早就想拉我一起闯?” 严岚轻哼一声,红袍猎猎,傲然道:“怎么?师伯带你寻机缘,你还不乐意? 若非是看你修为提升了这么多,师伯才不会打你这滑头的主意。” 赵无羁摇头失笑:“那倒不是,只是剑冢凶险,我看我们还是要多做一番准备……” “哼!”严岚打断他,凤眸凌厉,“方才若非那群杂鱼布阵围困,本座岂会狼狈?况且.” 她忽然起身凑近,吐气如兰:“剑冢内岛屿众多,还有麒麟剑宗和蓬莱剑阁的那些老牛鼻子,搞不好还会阻拦我们,若真藏有菌妖,必在岛屿深处。你我联手,岂不正好?” 赵无羁耳根微热,却镇定自若:“师伯所言极是。” “既如此,我便陪师伯走一遭!” 严岚见状,满意颔首:“这才像话!” 二人闲聊之间,严岚的气色也已恢复大半。 赵无羁当即收针,自己也调息了一番之后。 随后便命蓝沧海将海山洞天的好资源都送过来,给壶天空间上点强度。 至于海山洞天内的两条灵脉,其中一条已是快要枯竭。 赵无羁暂时没打算动。 这海山洞天规模不小,势力竟与琳琅洞天不相上下。 但手段之酷烈,却更胜一筹。 琳琅洞天虽也压榨灰衣弟子挖矿种田,最多算是黑心工头。 这海山洞天却直接以人命填灵脉,借童男童女的先天灵性延缓灵脉枯竭,在周边海国大肆搜罗童子。 这般行径,倒与《西游记》里那专吃童男童女的灵感大王如出一辙。 说来讽刺,那灵感大王还是观音莲花池里养大的金鱼。 而这海山洞天,竟是蓬莱剑阁这个东海正道魁首管辖下的洞天。 再联想到北云狄州麒麟剑宗范围内的王家 看来在这末法之世,便是所谓的正道宗门,也都只顾自家门前雪了。 赵无羁虽暗地里自号“天南老祖”。 却也只做些劫富济贫的勾当,从不恃强凌弱,更遑论以人命填灵脉。 待蓝沧海恭敬奉上五块上古灵石、六百多源晶及诸多海域特产。 赵无羁当即下令:“将这些童子都送回家去。” 至于海山洞天的灵脉会不会因此加速枯竭? 他丝毫不担心。 在这灵脉彻底枯竭前,他定会想方设法将其整个搬进壶天空间。 “既然这些人不懂如何妥善经营灵脉” 赵无羁嘴角微扬,“那就由我来接手好了。” 他神识微动,感应到柏成觞和卫鼎已无功而返。 “这黑煞洞主倒是滑溜”赵无羁摇头嗤笑,“一身修为都用在逃命上了。” 他当即传令:“不必再追,你们即刻返回天南。” 待二人领命离去,赵无羁袖袍一挥,将蓝沧海遣退。 随后他走出静室,掌心泛起灵光,壶天空间如画卷般在殿内展开。 “星河道人.”赵无羁一步踏入空间,眸中精芒闪烁,“该问问这老怪关于剑冢和大禹九鼎的秘辛了” 与此同时。 东海剑冢外的海峡外,几艘剑舟静静停泊。 麒麟剑宗与蓬莱剑阁的剑修立于舟头,衣袂翻飞,剑气凛然。 一名蓬莱剑阁的青年剑修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稀稀落落的修士身影,摇头道:“看来这次,各地没多少有实力的剑修前来了。” 身旁的麒麟剑宗剑修神色淡漠,指尖轻抚腰间剑柄,淡淡道:“末法之世,外面那些小洞天连完整的剑道传承都未必有,岂会冒出多少厉害的剑修?” 他目光微抬,望向远处翻涌的迷雾海域,语气淡然:“即便来了,也不过是些剑道不精者,连剑冢外围的剑气都未必扛得住。” 青年剑修闻言,嘴角微扬:“也是,真正能入剑冢深处的,终究还是我们这些正统剑修。” 225:元神拷问,飞剑惊霄(补更5K) 壶天空间内,阴煞泉眼旁的阴性黑雾,因蓝沧海送来的诸多阴性灵草而活跃,似活物般翻涌。 赵无羁盘坐于石台之上,袖袍一挥。 前方布置的阵法散开,显露出其中被封禁的玉匣。 “星河道友,该醒醒了。” 他指尖掐诀,玉匣内重重包裹蠕动的符蛊如蛛网褪去,露出其中虚幻元神的一个脑袋。 星河道人的元神隐约感应到四周皆是阵法封锁,不由苦笑。 “天南道友,你这谨慎程度,比老夫当年还要稳健,老夫如今只是一道元神,每日孕养出的元神之力还都被你这蛊虫吸走,你还摆下如此大阵!” “这不正是因为重视你星河道友,寻常人可没你这待遇。” 赵无羁淡淡道。 星河道人正要说话。 赵无羁打断他的思绪:“本座今日唤你出来,是要问些事情。蓬莱剑冢,你可了解?” “蓬莱剑冢?” 星河道人一怔,虚幻面容浮现思索之色:“此乃东海剑修的圣地,由三十六副岛以及七座主剑岛组成天罡北斗剑阵,每座岛上都” 他话语戛然而止,惊疑不定地看向赵无羁:“道友为何突然问起剑冢?莫非这剑冢又开了.” “你只管回答。” 赵无羁指尖浊气锁链骤然收紧,痛得星河道人元神扭曲。 “是!是!” 星河道人连忙道:“剑冢七主岛中,天枢岛有剑碑林,藏有上古剑诀。 天璇岛是葬剑冢,传闻有炼剑秘术。 天玑岛的星雾幻境中的崖碑上,据说还留有《青莲剑歌》、《真武剑诀》等惊人剑术所留的痕迹” “青莲剑歌、真武剑诀?”赵无羁惊异。 “太白诗剑动九州,青莲剑歌惊鬼神。当年李太白以诗入剑,酒酣时剑气纵横三千里,那是何等风采!” 他语气突然变得敬畏:“还有武当张真人的真武剑诀,剑出如龟蛇相缠,阴阳轮转间暗合天道。 这二位在剑冢留下的剑痕,五百年来让无数剑修参悟出御剑术中的无穷奥秘!” 说着,他元神泛起涟漪般的波动:“老夫当年在天璇岛,虽未得炼剑秘术,但那其中的星煞剑意,却对凝练飞剑大有裨益.” 赵无羁目光微闪。 “继续说。” “天权岛困龙渊下有蛟龙尸骸,其龙珠蕴含沧海剑意。 玉衡岛百草剑园有洗剑泉,可净化飞剑杂质,加速飞剑蜕变为法宝” 星河道人说到此处,突然神色一变:“不过剑冢凶险异常,除了剑阵机关,据说还有.” “还有什么?” “有” 星河道人元神波动剧烈,似在挣扎是否如实相告。 浊气锁链再度收紧,他惨嚎一声,急忙道:“有上古剑修残魂!他们依托剑冢岛屿所布剑阵残存,意识附于飞剑之内。 老夫当年在天玑岛,就险些被一道星煞剑意重创!” “你当年何等修为?” “金丹初期!” 赵无羁眉梢一挑。 又听星河道人诉说,“当年毕竟是灵气昌盛之时,剑冢内的那些残魂也很强大。 而今过了五百多年,经历末法,那些残魂或许已经消散。” 赵无羁若有所思。 看来剑冢内的确危机四伏,不过机遇也同样惊人。 若能参悟那些剑意,他的寒魄飞剑或许能更快晋升法宝。 “你可知道有关大禹九鼎的传闻呢?” 他突然话锋一转,问询另一事。 “什么?!” 星河道人元神剧震,“禹,禹之九鼎?!道友怎会问这等上古秘辛?!” 他仿佛听到什么禁忌,摇头道:“此物年代太过久远,可追溯到夏朝。 自汉唐以后,此物就已成传说.老夫虽为玄天宗掌教,却也只在《玉清劫运经》残卷中见过只言片语” 赵无羁目光眯起,这老怪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剧烈。 “说下去。” “据经卷记载,九鼎乃禹王治理天下水患时的镇压九州气运之物,具体多的老夫也就不知了,此物的层次太高.” 星河道人唏嘘道,心中暗惊。 这天南老怪接触的层面也太高了,竟然都开始接触禹之九鼎了,难不成曾经是化神老怪? “不可能啊,自汉唐之后,天地的环境根本不可能诞生出化神老怪,资源根本不允许.” 他不禁想到了会否是汉唐时期的化神老怪,以化神的寿命,也的确能存活至今。 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荒诞的想法。 浅滩养不出真龙。 他的元婴都无法在末法天地生存而消亡。 化神道君纵是道行惊天,除非掌控了什么转世重修的手段,否则也绝难幸存下来。 “看来九鼎之秘太过久远,相关资料已是不好查,黄裳不愧是研究了诸多道藏,竟还能通过镇海碑找到九鼎的线索” 赵无羁心中思绪万千,正沉思间,壶天空间突然微微震颤。 “大人!阴泉有变化!“小玥赤足奔来,小脸因兴奋涨得通红。 赵无羁身形一闪已至阴煞泉眼旁,只见原本幽黑的泉眼此刻竟泛着诡异的蓝光。 泉底石穴中,那些海山洞天收集的阴性药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缕缕黑气沉入泉眼深处。 “咕嘟——” 泉眼突然如沸水般翻涌。 一道拇指大小的幽蓝光点自泉底缓缓浮起。 光点周围缠绕着蛛网般的黑丝,每次脉动都引得整个壶天空间的阴气为之律动。 “阴髓!?” 赵无羁瞳孔微缩,医药明目术瞬间催动到极致。 视野中那光点分明是高度凝练的阴煞精华,与昔日得到的阴髓一般无二。 只是体积小了很多,显然还未完全孕育成形。 但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雏形,往后便是壮大的过程了。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凭诸多阴性的宝物,孕育这口阴煞泉眼,就能加速培育阴髓的过程” 赵无羁心头振奋。 这时,壶天空间也在吞噬了三块上古灵石以及数百源晶之后,幻阵外的空间壁垒也如呼吸般律动扩张,最终定格于六十丈方圆。 穹顶有灵光与星辉交织。 新生的空间边缘泛起琉璃色波纹,似与周遭的混沌雾气短暂抗衡。 “这么多资源砸下去,仅是扩张了三丈左右,真是艰难啊.” 赵无羁观察壶天空间的范围变化,微微摇头。 蓝沧海上贡的灵石,他可是仅留了两块上古灵石和一百源晶。 其他都用来给壶天空间上强度。 壶天空间在过去数月里,也已争气的缓慢爬到了五十七丈范围。 但眼下氪金了一番,却也提升不多。 “要想收走海山洞天或无上洞天的灵脉,壶天空间至少得达到四百丈范围才够用.” “希望剑冢内也有资源可捞” 赵无羁袖袍一卷,蓝沧海上供的飞鱼沙、海铁石等三级灵材如星河倾泻,尽数落入壶天晶壤之中。 “嗤——” 灵材触及晶壤的刹那,竟如活物般蠕动扎根,表面泛起莹莹宝光。 他又翻掌取出天池木。 这株通体碧绿的灵木甫一入土,枝干便舒展如伞盖,叶片上凝结出细密灵露。 “不愧是炼器宝材” 赵无羁指尖轻抚天池木纹理,感受其中澎湃的木灵之气。 这类天材地宝,对生长环境极为挑剔,也不知壶天空间能否养活。 思忖间,他取出镇海碑立于灵材中央。 碑身古朴的纹路泛起淡淡蓝光,湿咸的灵性如雾霭弥漫,滋养着周遭灵植。 “若能延缓灵脉枯竭.” 赵无羁眸光微动。 壶天空间虽能封闭延缓灵气流失,却终究敌不过天道末法之力的侵蚀。 更何况每日酿酒植药,还需接引星辰之力,根本无法长期封闭。 镇海碑若能见效,倒是意外之喜。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盘坐调息片刻,周身灵力运转三个周天后,方才起身离开壶天空间。 刚出静室,便见严岚红衣如火推门而入。 “接着!” 她玉手轻扬,一枚青玉简划过弧线飞来。 赵无羁并指接住,玉简入手温润,隐约有灵气流转。 “这是我近来在东海搜集到的有关剑冢的讯息,蓝老狗或许知道得更多。 她凤眸微眯,望向远处海天交界,“事不宜迟,我们最好现在就去剑冢,麒麟剑宗和蓬莱剑阁还有来自其他地域的剑修,早在半年前就都进去了.” “好!” 赵无羁当即召来蓝沧海。 这位海山洞主已是稳定了洞天内的局面,且遵照他的命令,命诸多弟子,将幸存的童男童女都送回各自海岛和小国的家中。 “备好灵舟,我们出发去蓬莱剑冢!” 赵无羁一声令下,蓝沧海很快调来一艘灵舟,以源晶催动之后。 灵舟符文骤亮,惊起一群仙鹤,在云海之间迅速化作一道流光,直奔蓬莱剑冢而去。 海天交界处,剑冢之地,如天罡悬剑。 三十六座副岛如众星拱月,环绕七座主岛悬浮于东海之上,笼罩在天罡北斗剑阵的朦胧剑气之中。 这剑冢,每一甲子才会浮出东海一次。 每次可持续长达三年之久,吸引八方剑修前来东海朝圣。 东海蓬莱剑阁因此而崛起,闻名九州,故此也将这剑冢命名为蓬莱剑冢。 在如今末法之世,这剑冢却也如约一甲子浮出海面。 仿佛构成大阵的诸多岛屿之中,深藏有未枯竭的上古灵脉和重宝作为阵眼。 能在末法之世依旧提供阵法正常运转之能,令人心驰神往。 此时,剑冢外的海峡入口处,麒麟剑宗以及蓬莱剑阁的弟子皆守护于此。 严禁非剑修且心术不正之辈进入剑冢,破坏这座古剑冢多年来的稳定秩序。 一艘灵舟划破夜色而至。 赵无羁一袭玄袍猎猎立于船首,身后严岚红衣似火,蓝沧海则如傀儡般掌舵。 “停舟!” 七道剑虹自峡谷入口的迷雾中贯出,化作七名蓝衣剑修踏浪拦路。 为首青年眉宇傲气,袖口绣着青莲白云的纹饰,赫然是蓬莱剑阁当代首席,李青霄。 “剑冢重地,非剑修不得入内。” 李青霄冷眼扫过三人,“道逢剑客须呈剑,这是规矩。” “哼,上次我还没修炼出火候,现在我已领悟剑气化虹。” 严岚凤目微冷,一拍储物袋。 混元剑刹那飞出,化作三丈白虹,将海面都刺出一道沟壑:“现在可行了?!” “剑气化虹?” 李青霄微微颔首,目光在严岚的面庞上掠过,眼神中掠过一次疑惑,“这位严道友你上次来过,这次的确可入,但你何时与这蓝沧海冰释前嫌了?” 他话音方落,目光转向蓝沧海时却骤然凌厉:“你海山洞主蓝沧海,也配用剑入剑冢?” “蓝某也已明悟剑气化虹的技艺。” 蓝沧海木然抬手,三道幽蓝剑光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陡显二丈蓝虹。 “哼!剑技虽是不错,但你心术不正!” 李青霄突然冷指蓝沧海,“这些年你海山洞天四处收童男童女入洞天,却从不见那些童男童女走出洞天,其中猫腻,真当我蓬莱剑阁不知?” 他袖中玉剑嗡鸣,双目眯起,“若非剑冢开启在即.” 赵无羁心中微动。 这蓬莱剑阁看样子早就已掌握了海山洞天的一些讯息,似乎还有动手调查追究的模样。 只是暂时还未行动,这李青霄傲虽是傲了些,却也还对得起正道名门的名号。 “没想到,带上蓝沧海准备进去当探路的炮灰,结果还弄巧成拙了.” 他心中暗道,当即操控蓝沧海解释请罪。 “所有童子,我都已送返,这些年,我蓝某的确是作恶不少,待此次剑冢结束,蓝某愿请罪。” 蓝沧海在他操控下开口,从怀中抛出一枚留影玉简。 光影中,可见数十孩童被送回各海岛渔村、小国的景象。 “什么?” 李青霄一怔,身后六名师弟也面面相觑。 这位假仁假义的蓝洞主竟真的改邪归正? 他们蓬莱剑阁的确早已暗中开始调查海山洞天。 只是末法之世,对有一名凝神中期、一名凝神后期修士坐镇的洞天动手 是要灭其洞天,还是略施惩戒,都需慎重商议,再由长老动手,也不可能惊动宗主和老祖,尽量要将自身损耗减少至最小。 故此事情便拖延了下来,直到近来严岚突然对海山洞天发难,才令蓬莱剑阁看到了合适的契机。 “即便如此.” 李青霄冷目不屑,“剑冢也不是藏污纳垢之地!” 他看向严岚道,“你本是与这蓝沧海敌对,我们可放行,可现在你们既已是同流合污。” 严岚正要发作。 忽听一旁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锵!” 寒魄飞剑飞出瞬间,剑身震颤如龙吟,剑尖迸发刺目寒芒。 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却在破空时骤然炸响雷鸣! “轰隆!” 剑气如惊雷炸裂,将下方海面被劈开十丈沟壑。 更惊人的是,这雷音并非一响而逝,而是随着剑气推进不断炸响,在海面上空形成连绵雷暴! “剑气雷音?!” 李青霄陡然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道仍在海面炸响的剑气,随后惊愕看向一旁平平无奇的赵无羁。 寻常剑修,能修炼出剑气化虹已是难得。 此人竟能领悟剑气雷音,甚至让雷音连绵不绝? 他身为剑阁首席,自然识得其中玄妙。 那剑气推进时,每一寸都在迸发极度凝聚的剑气和剑意,故而能持续引发雷暴。 这等掌控力,便是他们剑阁长老也未必能做到! “道逢剑客须呈剑!” 赵无羁剑指引动寒魄飞剑飞回,平淡道,“蓝洞主已被赵某的飞剑征服,因此在赵某建议下放了诸多童男童女。 既然蓬莱剑阁不准允他进入,他便不进就是,赵某和严师伯,希望能够进入剑冢。” “你”李青霄眉头皱起,正要说话。 突然下方峡谷传来长啸,一道灰袍老者的身影踏剑而来,腰间青铜剑鞘刻着麒麟纹。 “莫长老!”李青霄连忙行礼。 蓬莱剑阁虽傲,但对待向来同气连枝,甚至势力还要强大一些的麒麟剑宗,还是很尊敬的。 此时,麒麟剑宗三长老莫问剑却是目光直勾勾盯着赵无羁,饶有兴致笑道:“小友这手御剑术,已得''雷音不绝''的真谛!敢问小友年方几何?” “回长者的话,今年已是二十三。” 赵无羁微笑作揖行礼,心中却警惕起来。 这老者灵威很强,给他带来了极强的威胁感,恐怕已不是凝神境后期的修为。 上一个带给他如此强烈威胁感和灵威的,还是玄国初代皇帝张嗣尘。 一旁的严岚同样有所感应,面容严肃。 “竟是才二十三?” 此刻莫问剑却是抚掌大笑:“当真不错,万没料到,外面这等环境,还能孕育出你这等剑道天骄,你没加入我麒麟剑宗,委实可惜!” 他袖中陡然飞出一枚剑形玉简,“持此令,你可入天玑岛参悟先贤剑痕!” 一旁,蓬莱众人脸色难看。 李青霄虽明白赵无羁这一剑展现的分量,但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对:“莫长老,此人来历不明” 226~227:剑修之路,收获剑果,带师伯飞(二合一求订) “我等剑修,不问来历,只问手中之剑。” 面对李青霄的疑问,莫问剑冷哼一声,“道逢剑客须呈剑,看剑即看人!李师侄,你太着相了。” 他蓦地剑指轻弹,仅凭指发剑气,便突然凌空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剑气震颤间,竟再现方才的连绵雷音,甚至如重重浪涛,滚滚而来,震慑人心。 “沧浪剑诀!”李青霄等剑修齐齐失色。 “李师侄!” 莫问剑淡淡道,“你身为剑修,当明白能练成剑气雷音者,该是何等心性心智。 雷音非堂皇正道,不可领悟,‘雷音不绝’者,更非庸才!” 李青霞登时如当头棒喝,攥紧拳头,不再言语。 的确,他身为蓬莱剑阁首席,也是近年才吃了一颗蓬莱剑宗从剑冢得到的剑果,又入雷池,拼尽资源,才勉强领悟剑气雷音。 自是清楚其中道理。 莫问剑转首,又对赵无羁和颜悦色:“小友从剑冢出来后,若无合适去处,可持此玉简作为信物,去我麒麟剑宗论剑。” 赵无羁打量递来的剑形玉简,神识扫过,发现其中竟还有麒麟剑宗的引荐印证,顿时面上恭敬道:“多谢长者厚爱。” 无论如何,这次能进剑冢,也算是承了这麒麟剑宗长老的面子。 而麒麟剑宗作为北云狄州的执牛耳者,能得到这宗门长老的器重,也算是一个很不错的人脉关系。 “还得是我这宝贝师侄厉害,天生的剑修天骄,当年我跟花师妹争他时就看出来了” 一旁的严岚眼看赵无羁如此长脸,也是与有荣焉,心潮起伏。 这时,李青霄等人也都让开了道路,蓝沧海迅速收起灵舟,一行三人迅速进入下方的峡谷。 莫问剑抚须目送赵无羁离去,眼中精芒闪动。 此子剑道天赋惊人,末法之世竟能在剑修宗门之外领悟“剑气雷音”。 若在灵气昌盛时,必能成麒麟剑宗嫡传苗子。 可惜如今资源匮乏,宗门老祖闭关多年,即便他抛出橄榄枝特招此子,通过重重考验,也难获核心传承。 “除非灵气复苏,老祖出关,亲自破例收徒,否则” 他暗叹一声,招手唤来弟子:“查清这赵无羁的来历,尤其与海山洞天的纠葛。” 话毕,他瞥向剑冢入口翻涌的迷雾,喃喃道:“且看此子,能在剑冢中走到哪一步,剑气雷音之后,乃是剑光分化,此子若能领悟” 剑冢之内,穿过峡谷迷雾的刹那,赵无羁眼前豁然开朗。 三十六座礁岛如星斗悬天,环绕七座主岛构成浩瀚剑阵。 浩瀚海面倒映着岛屿阴影,竟在波光中勾勒出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轮廓。 “天罡北斗剑阵.” 严岚神色凝重,“据闻修炼到剑气化虹阶段的剑修,才能闯过最外围的副岛。 想要进入主岛,必须更进一步,否则就要被剑意逼退。” 赵无羁掐诀施展布阵术,凝神观察八方的剑阵运转规律。 只觉这天罡北斗剑阵的确博大精深。 看似寻常,实则是大道至简。 以三十六座天罡副岛,七座北斗主岛为阵眼,不变应万变。 每座岛屿中不同的剑意、飞剑,便是变幻莫测的阵纹,杀伤力无穷。 赵无羁目光一闪,忽然指向东北方三座呈品字形排列的礁岛:“天伤、天立、天捷三岛剑意,互为犄角,我们需先从此地攻入。” “好!走!” 严岚对于赵无羁这阵法兼剑道天骄的话语,深信不疑。 三人呈品字前行,蓝沧海作为挡箭牌最当先在前方探路。 才前行没多久。 “哗!!” 海面突然炸开万千水剑。 每一滴海水都裹挟凌厉剑意,如暴雨般倾泻而来! “滴水剑意.水滴石穿,坚韧不拔,绵绵不绝!” 赵无羁目光一闪,随手掐诀。 以最基础的剑气花化网来化解,模拟剑雨剑意。 寒魄飞剑骤然幻化如丝如缕的剑雨之网。 剑网与滴滴雨剑相撞的刹那,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将诸多雨剑悉数兜下。 严岚见状,立即催动混元剑。 混元剑气从混元剑飞射而出,时而化作赤焰,时而化作飞云,将袭来的水剑震成水雾。 “蓝沧海,你去探路。” 在赵无羁命令下,蓝沧海祭出本命飞剑。 三人迅速突围,很快临近岛屿。 剑光刚触及天伤岛礁石,整座岛屿突然震颤,岩缝中迸出七道青铜剑气,在空中交织成网。 “噗!” 蓝沧海一时不察,肩头瞬间被洞穿。 更诡异的是,伤口处有绿色铜锈以肉眼可见速度蔓延,转眼已侵蚀半条手臂。 “天伤剑锈?” 严岚瞳孔骤缩,她混元剑化虹横扫,赤焰将蔓延的锈迹灼成青烟。 却见蓝沧海整条手臂已然僵化,如爬满绿锈的青铜般垂落。 赵无羁并指按在蓝沧海眉心,医药术青光顺着经脉下探。 只见青铜毒锈竟在吞噬灵力壮大,已蔓延至心脉。 “好霸道诡异的剑意.” 他蓦地目光一闪,掐诀之间,十八根血煞针剑飞出。 空气中登时充满血煞腐蚀气息,裹挟危险。 “这是.” 严岚登时将血煞针剑认出。 却见针剑如道道猩红流星刺入蓝沧海周身大穴。 针尾震颤间,一缕缕青铜雾气被逼出体外,被血煞针剑吞噬。 部分青铜剑雾甚至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剑影,与血煞针剑对抗。 但很快就被血煞针剑中的天道劫浊吞噬,使得剑心浊黄气息的外围,多了一丝青色锈纹,如活物般游走。 阴阳珠内,剑术的熟练度顿时提升了十数点。 “剑术:炉火纯青(139/3000)” “不错,竟吞噬了剑锈,日后我的血煞针剑也能释放出天伤剑锈!” 赵无羁神色满意。 蓝沧海体内的剑锈被逼出,手臂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上多了十八道被腐蚀的小孔。 “师侄,你这手段” 严岚凤眸微亮,红唇轻启,语气中满是赞叹。 “带上你闯剑冢,简直太爽了!” 她纤指轻点赵无羁肩膀,笑意盈盈。 “剑术、阵法、疗伤.样样精通!” “走吧!先闯过这三座外围副岛!” 赵无羁话音方落,掐诀间如血煞针剑瞬间掠出,如孔雀开屏。 每道剑光都精准刺向道道青铜剑影的薄弱处,金属碎裂声如骤雨般炸响。 三人身影迅速突围掠过。 就在即将突围副岛时。 三座岛屿突然轰鸣。 三道岩缝中陡然再度飞出三柄不同的古剑,破空而来,剑意惊人,呈三才阵势。 剑锋所指之处。 青铜剑天伤迸射天伤剑锈。 天捷剑凝结成冰晶剑林。 天立剑迸射万千无形无影的剑气。 铺天盖地压来! “赤炎剑莲!” 严岚娇叱一声,混元剑嗡鸣旋转,剑纹尽数亮起。 剑尖赤芒暴涨,竟在空中分化出八十一朵火莲,与冰晶剑林轰然相撞。 一旁的蓝沧海也是艰难抵抗着如海潮般的无形剑气。 “这外围就这么难突破?” 严岚眼看剑莲与冰晶剑林激烈碰撞,竟一时陷入僵持,不由色变。 只觉这古剑发出的剑气,已不再是古剑本身的力量这么简单,而是与剑阵共联。 “要破这三大古剑,单靠蛮力已不行,而是需要在剑意上比肩或是超越它们,方可越过!” 爆炸的冲击波中,赵无羁平静道,袖袍鼓荡间,他双指并拢点向眉心。 识海中,三枚神念核心同时爆发。 冰剑、血剑、戟影三道神识之力,登时融入血煞针剑中,针剑刹那化作三股。 如长虹贯日、血河横空,刺向三柄青铜剑。 “铛!!” 三种剑意碰撞的刹那。 三大古剑齐齐哀鸣退避,赵无羁眼前登时浮现出幻象,是三名剑修在不同地域演练御剑术的景象。 “原来如此!” 赵无羁猛然惊醒,肃然起敬。 这三柄古剑中的是剑意,竟是当年剑修残魂融入了剑意所化。 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末法之世灵气枯竭。 这些剑修不甘一身修为付诸东流后,身死道消,在这片天地间不留下半点痕迹。 遂以身炼剑,以魂化剑,剑躯即是人躯,剑意即是人魂。 “三位前辈,得罪了!” 赵无羁突然掐诀出剑,以剑正眼,双眸明亮锐利如剑。 血煞针剑之后,寒魄剑如电光刺入三道古剑的三才剑阵核心。 剑锋震颤间竟发出连绵雷音,震得附近三座副岛上的剑痕同时亮起微光。 被困在不远处其他副岛阵中的几名蓬莱剑阁弟子惊愕抬头。 只见天立岛上空,雷音剑气如浪潮般层层推进,将三才剑阵硬生生撕开缺口。 竟是一人敌三剑,展现出惊人的剑意。 “剑气雷音?还是连绵不绝的雷音剑势?” 一名负伤的蓬莱剑阁弟子喃喃道,“外面何时出了这等恐怖的剑修?难道是麒麟剑宗的哪位剑道魁首?” “破!” 赵无羁一声低喝。 三柄古剑突然发出清越长吟,竟自行飞回各自岛屿,深深插入岩缝。 海面剑意顿消。 三座副岛上的古老剑痕同时迸发光芒。 礁石裂缝中,三枚形如小剑的青色果实被剑气激发,缓缓浮空而起。 “剑道果!”严岚惊喜道,“此物能助剑修参悟剑意,在剑冢外围可是极其罕见.” 赵无羁摄来果实细看。 只见果皮上天然生有剑纹,散发清冽香气,其中似蕴藏惊人剑意。 他递给严岚一枚:“师伯且服用调息,我们稍作休整,再闯下一阵。” 至于一旁的蓝沧海,自然只能眼巴巴看着。 二人服下剑道果后,赵无羁只觉识海中剑意翻涌。 识海中的银色神识河流在剑意洗练下不断凝练。 方才剑阵运转的轨迹如星图般清晰浮现。 三道剑光在他的脑海自行重组排列,隐隐形成更精妙的剑阵雏形,助他快速领悟了方才的三才剑阵。 “剑术:炉火纯青(228/3000)” 阴阳珠浮现讯息令他心头一喜。 这剑果的确是厉害,对剑道领悟大有裨益。 要知道以他如今的剑道造诣,平日里想要提升一点熟练度都很困难。 更别说一次性提升近百点。 赵无羁目光扫过三枚剑果,神识微动,便察觉其中剑意大同小异。 再服一枚,除了略微凝练神识外,对剑道提升已无大用。 “第三枚留给花峰主吧。” 他翻手收起最后一枚剑果,目光投向远处剑阵。 “再去寻些其他剑果!” 赵无羁睁开双眼,剑指凌空一点,新悟的剑气如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竟在半空中演化三才剑阵,攻守变幻间锋芒毕露! “剑意.” 他若有所思,眼中精芒暴涨,神识如剑迸发! “锵!” 十丈外的礁石骤然裂开,断面光滑如镜! 竟是以目代剑,隔空斩石! “以目代剑?!” 严岚恰在此时醒来,见状美眸圆睁,红唇微张。 “这可是剑修梦寐以求的境界!” 赵无羁摇头一笑,眼中神光敛去: “还差得远.” 赵无羁摇头,眼中神光消敛,目光已投向远处四座相连的副岛,“天魁、天罡、天机、天孤四岛剑阵更为复杂,但方才破阵所得,正好验证新悟,走吧!” 他只觉此番这剑冢是来对地方了。 即使最后没能找到菌妖控制的那座孤岛,单是闯剑阵所得的不同剑果,一圈下来都可能会令他的剑术提升过半。 “师侄,这外围就已是如此艰难,方才若是没你,只怕我对付一柄古剑都未必能通过副岛,得到剑果!” 严岚却在此时摇头,笑道,“师伯的剑道天赋还没花师妹强,看来还是过分高估了自己,我再陪你闯一段路后,你就自己闯进主岛吧!” 若换作旁人,以她素来泼辣的性子,定要厚着脸皮蹭到底。 但对象是好师侄,那也就另当别论了,她只希望赵无羁更好,却不愿拖累。 “好!师伯你先跟着我,能跟到哪里就到哪里!尽量获得最大的好处!” 赵无羁也没坚持。 这剑冢之地,只要修为不是高到能完全压制整座天罡北斗剑阵,都只能按照‘规则’破阵,不是严岚修为高就能硬闯的。 而规则就是对剑道的理解,是自身剑意以及御剑术的高度。 赵无羁是自身剑技和剑意,已超越了这些外围岛屿的‘规则’太多,才能带着严岚闯关。 放在其他剑修,想都不敢想,一次也只敢闯一座岛,应付一柄古剑。 但在外围赵无羁带着严岚闯关,一次性闯数岛,反而能感觉到一些挑战,剑术熟练度提升也快。 不过这种情况去了主岛,显然也就是另说了。 与此同时,青冥洞天。 古修将军单膝跪在血池边缘,低垂着头沉声道:“大人,属下无能,未能带回严岚。 那新任的琳琅洞主赵无羁突然现身,实力强横,属下.没有把握在严岚与其联手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血池中,黄裳苍白的面容浮现,眉心竖瞳微微开合,浊黄气息如毒蛇般游动:“哦?那小子不是才突破凝神境没多久,竟能让你感到棘手?” “此子如今已是凝神中期,但神识和剑道修为却异常强横,甚至能压制凝神后期的蓝沧海。” 古修将军喉结滚动,声音愈发凝重,“更可疑的是,当时还有两名藏头露尾的凝神修士,协助他一起破阵。 其中一人所使用的法器幽冥白骨爪像极了白骨洞主卫鼎。” “白骨洞主?” 血池突然剧烈翻涌,黄裳半张苍老的面孔猛地探出水面:“此人不是已经追随天南老祖?你确定就是此人?” “属下不敢断言。” 古修将军垂首道,“但那人施展的确实是《玄阴白骨道》的路数。 可卫鼎怎会协助那赵无羁?除非.” “除非天南老祖与这新任的琳琅洞主也有联合.” 黄裳眯起双眼,“.若真是那天南老祖亲至,你根本回不来。” 古修将军突然想起什么,急声道:“属下特意观察过,赵无羁的寒魄飞剑与天南老祖的血煞飞剑截然不同。” 一旁角落里的古修道士冷道,“我与天南老祖交手过,此人很可怕,但当时他展露的仅有凝神境初期的实力。 而琳琅洞天这新任洞主赵无羁,当时应该也是凝神境初期。 若此人真是天南老祖伪装,或者天南老祖乃是赵无羁隐藏的身份,那么这个赵无羁只会更可怕.” 血池突然陷入诡异的平静,黄裳冷道,“严岚现在去了剑冢内?” 古修将军心中一个‘咯噔’,垂首道,“大人,属下无能!” “罢了!”黄裳双眸浮现冷芒,“冒出来一个神秘的赵无羁,你的确无法拿下严岚。” “这死丫头不受控制.现在只希望她别在剑冢内动用镇海碑!” “否则.” 他目光如刀,刺向远方: “一旦惊动天权岛困龙渊下的蛟龙龙魂.” “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转瞬,十多天后。 剑冢之内,赵无羁已带着严岚闯过了所有外围副岛。 这十数日来,剑气雷音轰鸣不绝,如九天雷霆炸裂,震彻三十六座副岛。 那雷音滚滚,激荡云霄,惊得诸多历练剑修心神震颤,甚至连主岛内潜修的剑修都被惊动,纷纷侧目。 副岛上的剑修们,一个个恨得牙痒痒。 这厮明明已领悟剑气雷音,却偏偏赖在外围不走,整日雷音轰鸣,炫技般横扫诸岛,与他们争抢资源。 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什么?! 主岛内的寥寥几位剑修,起初听闻雷音,还震惊于其剑技超凡,到如今已成了错愕与鄙夷。 都剑气雷音不绝了,竟然还要在外围区域打转这么久,害臊不害臊的。 赵无羁确实也是早就可以进入主岛,却偏偏带着严岚转遍了所有副岛,主要也是为了寻找菌妖控制的孤岛。 结果却一路斩获了十八枚剑果,几乎是扫荡般的收获了副岛资源。 其中大半剑果被他服用。 阴阳珠上浮现的术法讯息,已是熟练度过半,“剑术:炉火纯青(1689/3000)” 不过充当挡箭牌的蓝沧海却是已是浑身伤势,甚至断了一条手臂。 被赵无羁重新续接了上去后继续使用。 此时,三人也终于来到最后一座副岛。 天巧岛。 此岛形如一把倒插的巨剑。 岛上剑痕密布,每一道都蕴含凌厉剑意。 “师侄,这天巧岛据说最难闯,剑意诡谲多变,连蓬莱剑阁和麒麟剑宗的弟子都极少能闯过。” 严岚神色凝重,身旁混元剑微微震颤,显然感应到了岛上剑意的压迫。 赵无羁目光扫过岛上剑痕,淡淡道:“此岛剑意确实特殊,不是蛮力可破,而是需以巧破巧,大道至简。” 话音未落,岛上剑痕骤然亮起。 剑阵启动。 一道游鱼般灵巧的剑气突然钻出岩缝,带起无数剑气如游鱼般从岩缝中飞出。 在半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剑网,笼罩整座岛屿。 “来了!”严岚低喝一声,混元剑化作赤虹,迎向剑网。 然而,她的剑气刚触及剑网,便被一股诡异力量牵引。 竟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嗯?”严岚眉头一皱,再度催动剑诀,却仍被剑网吞噬。 “师伯,此岛剑意讲究‘以柔克刚’,你的混元剑虽强,但刚猛有余,变化不足。” 赵无羁微微一笑,抬手间。 寒魄剑‘呛’然分化八十一道剑光,每一道都如游丝般轻盈,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 “剑光分化?”严岚惊讶。 “不,这依旧是‘剑气化丝’。” 赵无羁笑道,“百炼钢成绕指柔,四两拨千斤。” 话音未落,八十一道剑光骤然散开。 如蛛网般缠绕在无形剑网上,竟与剑网形成共鸣,依附剑网之上。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 “咔咔咔!!” 剑网寸寸崩裂,化作无数细碎剑气,被赵无羁的剑光吞噬殆尽。 一道游鱼般灵巧的小剑,瞬间缩回天巧岛的岩缝中。 “轰!” 就在这时,天桥岛中央。 一道璀璨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枚晶莹剔透的剑果,悬浮于半空。 “天巧岛的剑果!”严岚美眸发亮。 赵无羁抬手摄来剑果,感受其中剑意,满意点头:“此果蕴含‘巧剑’之道,对我可能效果不大,不过也能补全些剑术变化。” 他冲着严岚一笑,“师伯,同吃吧?” 严岚凤眸一眨,红唇轻启:“这有什么好问的?” 这些日子,但凡是赵无羁用处没那么大的剑果,二人向来是同分一枚。 她性子飒爽,若真叫她敞开了吃,或许还会故作矜持。 可若只是与师侄共分一枚剑果。 严岚接过赵无羁啃了两口的剑果,毫不犹豫,朱唇微启,一口吞下。 半个时辰后。 赵无羁便将半枚剑果炼化,识海中剑意翻涌,阴阳珠面板再度跳动。 “剑术:炉火纯青(1699/3000)” 他又等了半个时辰,严岚才终于炼化剑果,混元剑飞射而出,已能化作八丈剑虹。 但想要领悟剑气雷音,她需要领悟九丈剑虹,再将剑虹收缩凝练成一丈高度凝聚,方有可能。 “轰隆隆!” 就在此时,远处七座主岛方向的玉衡岛,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剑鸣雷音! 一道恢弘剑光如雷驰电骋,自玉衡岛冲天而起,横贯长空! “剑气雷音!”严岚惊诧。 赵无羁目光一凝,望向主岛方向,嘴角微扬:“看来,我们这阵子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主岛内的一些剑修不满。” 228:玉衡洗剑,麒麟争锋(月票加更43/43) “过去半年里,进入主岛的只有寥寥三人,这发出剑意的,会是谁?”严岚问道。 “看来应当是麒麟剑宗七大麒麟剑子之一的人物.” 赵无羁淡淡道,“此人大概是听闻外岛雷音不绝,特意出关,剑意是在向我挑衅,看来是想会一会我。” 这阵子在剑冢外围闯荡,他也悄然以嫁梦术锁定了一些剑修的气息,潜入了他们的梦中,探听到了诸多情况。 有关于剑冢的,也有关于麒麟剑宗和蓬莱剑阁的,却唯独没有菌妖孤岛的消息。 严岚神色微凛道:“七大麒麟剑子?看样子是麒麟剑宗年轻一辈的顶尖剑修” 她嘴角微翘,美眸凝视赵无羁,“不过对比师侄你,显然还差了些.” “师伯谬赞了,麒麟剑宗毕竟乃是北云狄州执牛耳者,近乎掌控一州资源。” 赵无羁摇头失笑,“门下弟子皆是从数亿人中遴选的天骄,不可小觑!” 赵无羁话是如此说,却也不会妄自菲薄。 他自忖自己是天资差了点,但好在悟性够强。 加之勤勉修行以及七十二地煞术的神妙,也能以平平无奇的天资,比肩甚至超越天骄。 “走吧,师伯,我带你去玉衡岛。” 赵无羁平静笑道。 “师侄,我就留在天巧岛吧。” 严岚突然按住他的手臂,红衣猎猎摇头,“这剑冢规矩我懂,不看修为高低,全凭剑道造诣。我能走到天巧岛,已是沾了你的光。 她凤眸扫过岛上纵横交错的剑痕,红唇勾起一抹倔强的弧度:“本座就在这天巧岛消化剑果,非得把剑气雷音悟出来不可!” 赵无羁凝视着这位向来泼辣大胆的师伯,只见她眉宇间罕见地透着认真。 当下颔首,“好!” 继续去往主岛,可能大部分时期都要调动剑气雷音,甚至可能动用剑光分化。 若是情况紧急,他也的确未必能顾及太多。 “蓝沧海!”赵无羁看向蓝沧海下令道,“你且回海山洞天待命!” 蓝沧海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是,随后转身便御剑飞走。 赵无羁目光盯着蓝沧海离去,微微皱眉。 这凝神后期的海山洞主,也是个硬骨头。 这些日子对方缓过来后,阴魂便不断剧烈反抗体内的蛊虫,消磨符水,导致他控制起来消耗也是不小。 “此人不安定,难控制,一旦柏成觞和卫鼎也在同时反抗,恐怕我便难以同时压制,会有一两人要失控.” 赵无羁心中沉吟。 以他堪比凝神后期修士的神识力量,强控一名凝神初期、一名凝神中期以及一名凝神后期修士,已是极限。 甚至…… 稍有不慎,便会反噬己身! 至于早先控制的十几个玄明王朝的引气修士,早已不足为虑。 他们日日服用他分发的药丸,如今早已忠心耿耿,绝无反抗之心。 可惜,这等手段,对凝神境强者无用。 神识已成,意志如铁,岂会被区区药丸所控? “暂且只能维持现状……” 赵无羁收回思绪,朝严岚微微颔首。 随即 剑光骤起! 如一道惊虹破空,直贯对面剑意冲霄的玉衡岛! 此岛洗剑泉,可助他法剑蜕变为法宝,省去无数苦功,算是极其厉害的剑道资源。 必须一闯! 剑光撕裂云海,越是靠近主岛,前方雾气越是稀薄。 赵无羁突然瞳孔微缩。 下方海域三十六座副岛如星斗悬于海面,而七座主岛底部延伸出赤红脉络,宛如血管般深入海底。 “火山.” 他神识扫过,心头一震。 那些赤红脉络分明是岩浆通道,在深海交织成网。 最深处,隐约有灵气波动翻涌,似是一条沉睡的上古灵脉,又像是 天罡北斗大阵的真正核心!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眼中精光暴涨。 这剑冢竟是以上古灵脉为基,沉睡在火山岩浆之下。 再配合诸岛灵泉、万千灵剑以及残魂执念,在浩瀚汪洋中构筑成这般惊天大阵,联合抵抗末法,经久不衰! 单是剑冢外围的灵气浓度,也已堪比三级灵脉,内部只怕更浓郁,只是都被剑阵封锁了。 “难怪剑冢存在至今.此阵若是某位剑修前辈人为创造而出,该是何等修为的高人?” 赵无羁神色惊疑不定。 他继续飞行,前方很快露出玉衡岛真容。 这整座岛,形似一柄横卧的玉如意。 岛上断壁残垣间,插满灵光黯淡的残剑,宛如一片剑之废墟! 唯有最中央的百剑园泛着翡翠般的光泽,泛着翡翠般的光泽,笼罩在一层灵光流转的阵法禁制之中。 赵无羁身影如电,飞掠断崖,眼看就要临近百剑园 “嗡!” 园外阵法骤然浮现,灵纹闪烁! “呛!” 他先发制人,剑诀一掐,布阵术瞬间洞悉禁制薄弱之处。 寒魄飞剑如龙出渊,直刺阵法要害! “轰!!” 剑气相交,爆鸣震天! 禁制上顿时浮现万千藤蔓状剑纹。 每一道都蕴含着生生不息的木属性剑意,仿佛活物般缠绕而来。 “哼!” 赵无羁眼中精光暴涨,寒魄飞剑骤然高度凝聚收缩。 剑芒凝成三寸冰晶,寒意刺骨! “破!” 一声轻叱,剑光如电,直贯禁制最薄弱处。 “咔嚓!” 禁制应声碎裂,如琉璃般寸寸崩解,露出通往洗剑泉的道路。 赵无羁身影一闪而入,禁制又如激荡的水波,刹那复原。 “不愧是能得到莫长老赞誉的人。” 一道清朗声音传来。 只见园内走出个白袍男子,腰间悬着麒麟纹剑令,双眸明亮,气度不凡。 “在下麒麟剑宗第六玉麒麟剑子,柳扶风。”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赵无羁,嘴角含笑: “我早已接到莫长老传音,知晓你的情况,特意在此等候。” 说着,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只是没想到,你却在外面闹出偌大动静,迟迟不肯进来.” “莫非.”他目光眯起,“阁下是在有意挑衅?” “挑衅?” 赵无羁轻笑一声,随意抱拳一礼:“柳道友说笑了。不过是带我家师伯见识见识剑冢玄妙,何来挑衅之说?” “仗着你剑道领悟高,带人闯岛?” 柳扶风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未落,眼中剑意骤然暴涨,如万剑出鞘! “好大的口气!” 话音未落,他剑指一划! “铮!” 腰间飞剑如青龙出海,剑鸣震天! “柳某倒是要讨教阁下的高招!” “叮!!”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百草园! 只见赵无羁不知何时已并指为剑。 指尖一点血煞灵气迸发,竟以血肉手指代剑,剑气爆发,硬撼飞剑! “哧!” 两股剑气相撞,狂暴的劲风横扫而出—— 方圆十丈灵草尽数摧折! “你竟还是武修?” 柳扶风瞳孔骤缩,脸色一沉: “以指代剑.” “这是看不起我?!” 他剑诀陡变,周身剑气暴涨,剑诀陡变。 “嗖嗖嗖!” 其飞剑突然化作七道残影,每一道都虚实难辨,如北斗七星般笼罩赵无羁周身大穴。 “天璇剑阵?你吃了天旋主岛的剑果?” 赵无羁不惊反喜,和这等剑修天才交手,才能快速提升他的剑术熟练度。 “呛”地一声,寒魄剑骤然出鞘,剑鸣如龙吟九霄。 他剑指一划,二十四道璀璨剑光瞬间分化而出,每一道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剑意。 第一道剑光如天伤古剑,剑锋缠绕青铜锈纹,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出蛛网状裂痕。 第二道剑光似天捷冰晶,剑气过处,凝结出三尺寒霜. 二十四道剑光,赫然是他在外围三十六副岛斩获的二十四枚剑果所悟! 此刻剑阵展开,竟在半空勾勒出一幅天罡阵图,剑气纵横间自成一方剑气域。 “破!” 随着赵无羁一声清喝,剑阵轰然运转。 天罡阵图光芒大放,二十四道剑意如星河倾泻,瞬间将七星剑影绞得粉碎。 剑气碰撞的爆鸣声响彻云霄,地面被犁出数十道纵横交错的剑痕。 柳扶风瞳孔骤缩,身形暴退十多丈避开锋芒,白衣猎猎,神色凝重:“能破我天璇剑阵,道友确有资格得到莫长老的赞誉。”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其冰冷凌厉,“不过,我还有一剑.”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周身剑气如海潮般翻涌,衣袍无风自动,发丝根根竖起。 背后竟浮现出一头麒麟虚影,仰天长啸。 “接剑!” “轰!” 柳扶风整个人突然化作一道青色剑虹! 这不是简单的御剑术。 而是“身剑合一“,剑修剑心通明之后,意念、身躯与法宝同修达到的至高境界之一。 剑虹过处,连四周空气都微微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好剑技!” 赵无羁暴喝一声,识海中冰剑神念核心骤亮,真意融入寒魄剑,竟在身前凝成三寸厚的剑罡。 寒魄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剑锋震颤。 “轰隆隆!” 连绵雷音骤然炸响。 这不是一道雷音,而是二十四道雷音迭加! 每道雷音都对应着一种剑意,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雷霆剑网。 百草园的地面在这恐怖音波下寸寸龟裂,远处外围岛链中,不少剑修都听到这连绵滚滚的轰隆雷音。 柳扶风陡然色变,但眼神却仍旧坚定凝聚。 剑者! 出剑无悔! 出剑不退! “铿!!” 青色剑虹与雷霆剑网相撞,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碰撞处迸发出刺目的青白光芒,恐怖的剑气余波呈环形扩散,将百草园犁出数十丈沟壑。 烟尘散去时,柳扶风持剑而立。 一道剑痕从左肩贯穿至右腹,鲜血将身下青石染得猩红。 而赵无羁负手卓立,寒魄飞剑在身旁环绕,冰晶般的剑尖,一滴鲜血缓缓滴落。 他周身二十四道剑光依旧环绕,如众星拱月般将他衬托得宛如剑仙临世。 柳扶风深深看他一眼,对自身剑伤似视若无睹,突然剑诀一引,收了身旁青虹飞剑:“赵道友是第一个能接柳某身剑合一的外宗修士。” 他转身让开道路,“玉衡岛让你了!他日若来麒麟剑宗,柳某希望还能与你论剑!” 赵无羁讶然,对这拿得起放得下的麒麟剑宗第六剑子不由高看一眼。 相较于蓬莱剑宗,麒麟剑宗从长老到弟子,似乎的确是有剑道大宗执牛耳者的气度。 他当即剑指轻弹,“承让!” 寒魄剑发出一声清越剑鸣,二十四道剑光如百鸟归巢般没入剑身。 柳扶风掐诀之间,青虹剑将其身躯一裹,化作一道剑光径自离去。 赵无羁目送其身影离去,随后收回目光,径自走向前方。 一股沛然剑意扑面而来。 洗剑泉! 泉眼不过三丈见方,却如一口沸腾的翡翠。 泉水并非清澈,而是泛着金属光泽,表面漂浮着细碎剑芒。 更惊人的是泉底。 上百柄造型不同的古剑倒插泉底,不少剑身都已残破或锈迹斑斑,缠绕着明灭不定的灵光,将整口灵泉映照得光怪陆离。 这些剑似已与玉衡岛阵眼完全融合为一,好似上百阵旗。 “百剑剑意为泉.” 赵无羁目光凝结,只见泉边青石板上刻满剑痕,每一道都蕴含独特剑意。 他剑指一引,寒魄剑悬于泉上。 刹那间,泉底古剑齐鸣,上百道剑意如蛟龙出水,竟在空中交织成剑阵! 剑气碰撞间,火星四溅,将寒魄剑包裹成光茧。 赵无羁闭目感应,神识延伸向寒魄飞剑。 识海中浮现出奇异景象。 寒魄剑正在吸收古剑散发的剑意精华。 那些古剑,每一柄都曾是名动天下的法宝,即便灵性湮灭,残留的剑意仍如美酒陈酿。 “照这种进度” 赵无羁忽然睁眼,眼神流露一丝惊异,“在此洗剑三日,可抵神识孕养百日,等同于有百位剑道高手助我炼剑为宝!” 这等机缘,简直闻所未闻! 剑冢不愧是从上古便保存下来的剑修圣地! 他倏然抬手,血煞针剑应声而出,与寒魄飞剑一同沉入泉中,欲要双剑同炼。 然而. “嗡!” 泉底最深处,一柄残破断剑突然剧烈震颤。 剑身之上,竟涌出一缕浊黄气息,如活物般扭曲缠绕,与血煞针剑的劫浊剑气产生诡异共鸣! “嗯?!此剑” 赵无羁神色骤变。 “呛!” 那断剑猛然从泉底淤泥中挣出一截,却遭周围万千飞剑镇压,整座洗剑泉瞬间沸腾如怒海 229~230:浊剑破封,真武之劫,穿越药炉(二合一求订) “矗隆!” 洗剑泉剧烈震颤,泉底淤泥如沸粥翻涌。 那截断剑在百剑镇压下,疯狂挣扎。 浊黄剑气如毒龙出渊,竟将周遭泉水染成浑浊的暗金色。 “这股气息.这把剑,像是在选择我?” 赵无羁瞳孔骤缩,血煞针剑内的劫浊气息也在翻涌。 他识海中神念核心所化的血色小剑亦是震动,仿佛与断剑同根同源,产生了强烈吸引力。 他双目眯起,有所决断,倏然剑指猛地一划。 寒魄飞剑骤然分化二十四道剑光,在空中勾勒出天罡剑阵。 “剑来!” 他剑诀催动间,主针剑裹挟劫浊灵气,如丝线垂落泉底。 以剑为钩,钓剑而起。 断剑顿时发出刺耳铮鸣。 剑身浊黄纹路大亮,竟将周遭镇压它三柄古剑震得裂纹密布。 整座洗剑泉霎时暴动。 上百古剑齐声哀鸣。 剑阵灵纹如锁链般层层缠绕,将断剑再度压回淤泥深处。 “哗啦!” 泉水突然炸开巨浪,一道凌厉剑气破水而出,直刺赵无羁眉心。 他侧身避让的刹那,百草园地面突然亮起古老阵纹,这是玉衡岛的自卫禁制被触发! “抗拒我?” 赵无羁眯眼收诀,果断撤去了召剑诀。 那百剑底下的断剑顿时沉寂。 但泉底仍传来沉闷震动,仿佛有凶兽在撞击牢笼。 他凝视翻腾的泉水若有所思。 此剑中蕴含天道劫浊,不知是何人之剑,竟遭剑冢大阵镇压。 若强行取剑,只怕会引动整座天罡北斗剑阵反噬 “先炼我剑!再取断剑!” 赵无羁剑诀引动,寒魄飞剑倏然归位,二十四道剑光如流星坠入洗剑泉中。 “嗖嗖嗖!” 血煞针剑亦分化十八道猩红细芒,钻入洗剑泉内,与百剑剑意交织碰撞。 赵无羁盘坐泉边,双手掐剑诀置于膝上,周身浮现冰晶与血煞交织的剑罡。 日升月落间,洗剑泉始终未得平静。 每当双剑在百剑剑意洗练下消耗了剑意,那截断剑便趁机冲撞镇压,引得泉水震荡不休。 到了第七日黄昏。 寒魄剑突然迸发刺目银光,剑身浮现三十六道冰纹,这正是法宝初成的征兆! “血煞针剑还不够” 赵无羁双眸锃亮,剑指一引,泉底血煞针剑突然暴涨。 十八道针剑如恶蛟吞海,攫取洗剑泉内的剑意。 没多久,针剑表面顿时逐渐凝结出青铜锈纹,将先前吸收的天伤剑绣完美吞噬融合。 时间流逝,直至第十五日破晓,异变陡生! “铮!!” 寒魄剑如冰龙腾空,剑鸣引动玉衡岛云海翻涌。 剑身星纹已增至七十二道,挥斩间自带三尺霜寒剑域。 几乎同时,血煞针剑从泉底激射而出。 十八枚针剑竟首尾相衔,化作一条生有青铜锈纹鳞片的血蛟! “法宝已成!” 赵无羁哈哈大笑,霍然起身,双剑如臂使指绕身飞旋。 阴阳珠显示出“剑术:炉火纯青(2410/3000)”。 这炼化飞剑化为法宝的过程,也是令他对剑术领悟更多,已是快要突破。 “轰喀!” 泉底突然传来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 那截断剑竟趁着百剑灵性微弱之际的镇压松懈,一举冲破多重禁制。 半截剑身已露出淤泥,浊黄剑气如烟霞翻滚,显露出一个太极阴阳二鱼状的剑镡。 “此剑!”赵无羁目光一凝。 “轰!!” 断剑猛然挣脱百剑镇压,浊黄剑气如狂龙出海,整座洗剑泉瞬间震荡! 泉水倒卷,化作漫天剑雨,百柄古剑齐齐震颤,四周的剑阵灵纹都在震颤。 “就是现在!” 赵无羁眼中精芒暴涨。 寒魄飞剑骤然分化七十二道星纹剑光,如银河倾泻,精准刺向剑阵最薄弱的一处阵眼。 那是三柄镇压核心的古剑交汇处,剑意流转间,显露出稍纵即逝的破绽!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三柄古剑应声崩飞。 断剑‘呛啷’一声,趁机彻底挣脱束缚。 浊黄剑气冲天而起,竟在半空凝成一道模糊的太极虚影,似要斩裂天穹! “收!” 赵无羁袖袍一甩。 壶天术空间之力骤然爆发。 断剑周遭空间如水面般扭曲,浊黄剑气尚未爆发,便被强行拽入壶天空间! “轰隆隆——” 百剑震怒! 失去镇压目标的古剑群犹如暴走,剑意如浪潮般席卷而出。 洗剑泉水冲天而起,地面龟裂,岩壁崩塌。 无数剑气化作实质锁链,铺天盖地绞向赵无羁! “退!” 赵无羁心头一跳,双指并拢点向眉心,冰剑神念核心与寒魄飞剑共鸣,身化剑光。 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璀璨剑虹,疾驰而去。 剑光过处,四周空气如被裁开的绸缎,留下久久不散的冰晶轨迹。 正是剑气化虹的极致运用! “嗖!” 剑虹瞬息掠过千丈。 身后百剑的剑气所化锁链穷追不舍。 却在触及剑虹尾焰的刹那,被寒魄剑自带的霜寒剑域冻结,速度骤降! 玉衡岛边缘,赵无羁身影重现,一闪便冲出了岛屿禁制。 他回头望向身后停止追击的诸多剑气,嘴角微扬。 “还好!看来出了玉衡岛就不会再追来了,就是不知日后我再来,会不会被驱赶!” 他思索着,倏然面色一变,立即一挥衣袖,壶天空间浮现而出。 他身影迅速进入空间之内。 却见壶天空间中,断剑一入壶天空间,浊黄剑气便如墨染清水,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劫浊气息并非主动侵袭,而是如同某种无意识的污染,侵蚀着壶天空间的每一寸壁垒。 原本稳定的灵气逐渐浑浊。 甚至空间微微扭曲,仿佛被某种腐朽之力缓慢同化。 察觉到异变,置于灵材中央的镇海碑微微震颤,碑身大禹铭文悄然亮起湛蓝光芒。 九尊青铜鼎器虚影自碑文浮现,呈九宫之势悬于半空。 鼎身饕餮纹无声吞吐清气,与浊黄剑气悄然相抗。 浊黄雾气如遇天敌般退缩了片刻,却又被劫浊气息重新填补,循环往复。 “镇海碑上的铭文,不愧是昔日的大禹九鼎上的鼎文,竟能隐隐对抗劫浊气息。” 赵无羁进来后看到如此一幕,微微颔首。 “大人,这把断剑是怎么回事?” 不远处的阁楼内,药童小玥和小丫都是神色惊惧。 赵无羁摇摇头,“无碍,你们待在阁楼内不要出来。” “天道劫浊……竟能污染我的壶天空间?” 他凝视着断剑,眉头微皱。 只见剑身浊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不断释放出丝丝缕缕的劫浊之气。 这些气息并非针对他,而是本能地扩散。 仿佛要同化整个壶天空间,使之成为劫浊的一部分。 “既然你选择了我,便由我来吞噬!” 他眼中精芒一闪,一挥衣袖,血煞针剑出现。 识海内血剑形态的神念核心骤然爆发。 劫浊之力化作一把血剑,融入血煞针剑内,悍然劈向断剑! “轰!!” 剑锋并未斩断剑身,而是如鲸吞般,迅速吞噬剑上溢散的劫浊之气。 浊黄气流如百川归海,尽数被血煞针剑和赵无羁的血剑神念核心吸纳,融入他的劫浊气息之中。 “嗯?!” 他猛然察觉异样。 这股劫浊之气竟比寻常天道劫力更加精纯,甚至隐隐蕴含某种古老的道韵! “不对劲……这断剑的来历……” 他心念一动,掐诀施展御剑术调动断剑。 断剑‘铮鸣’,剑身浊黄纹路缓缓褪去,露出其下隐藏的古老篆文。 “真武”! “真武剑?!” 赵无羁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是武当张真人的配剑真武剑?怎么可能真武剑怎会断裂,怎会在此?!” 传闻中,真武剑乃道门至宝,曾随张真人斩妖除魔,镇压邪祟。 可如今,它竟断折于此,还被百剑镇压在剑冢洗剑泉底,甚至沾染天道劫浊,沦为腐朽之器! 这时,剑身“真武”二字突然迸发刺目清光,竟暂时压制了浊黄纹路的扩散。 “不可思议……此剑若真是真武剑,那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它沦落至此?” 赵无羁凝视断剑,心中思绪翻涌。 真武剑本该是至正至阳之器。 如今却被天道劫浊污染,甚至无意识地释放腐朽之力。 若非他身负劫浊之气,恐怕连他自身都会被这股力量侵蚀。 “此剑既然选择了我,便由我来炼化!” 他不再犹豫,血煞针剑如孔雀开屏。 猛然一绞,将断剑上残余的劫浊之气尽数吞噬。 剑身浊黄纹路逐渐暗淡,最终彻底沉寂,再无半点气息外泄。 但赵无羁却清晰感受到,血剑神念核心中积攒的劫浊气息已是太多。 尤其这些未被阳珠净化的浊黄之气,古老而森然,如附骨之疽,在血剑神念核心中蠢蠢欲动。 “必须尽快让第二枚阳珠圆满.然后用阳珠净化一番了。” 赵无羁看向第二枚阳珠,仅仅缺乏五百多缕阳气,便可圆满了。 “扔十几块源晶就可圆满。” 他心中一定。 壶天空间此时已恢复平静。 但赵无羁心中却久久难安。 “剑修剑断人断,张真人虽并非剑修,但真武剑断……张真人是否还在世间? 此剑又为何会被镇压在剑冢?” 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触及了某个尘封已久的隐秘。 而这柄断剑,或许正是揭开谜团的关键…… “嫁梦术!” 赵无羁思索片晌后,当即掐诀施展炉火纯青的嫁梦术。 以断剑为线索,周公解梦。 下一刻。 他的思维如坠入一片混沌浊流。 四周景象扭曲破碎,仿佛被某种腐朽之力侵蚀的古老记忆在苏醒,逐渐构筑为梦境。 梦境环境中.天地在崩塌。 苍穹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灵气如溃堤的洪水,疯狂流逝. 山川枯萎,江河蒸干。 有强横修士不甘向天怒吼,体内绽放光霞的元婴如风中残烛,哀嚎着随灵气的枯竭一起消散。 一座山巅,太极两仪的虚影一闪而过。 一道龟背鹤形的伟岸身影踏虚空,逆着溃散的灵气洪流冲天而起,手持真武剑,剑锋缠绕龟蛇虚影,阴阳二气如蛟龙盘绕。 “斩!” 剑光乍现,天地骤分! 虚实相生的太极剑气撕裂长空,阴阳轮转间竟在苍穹划出沟壑。 那道身影踏着剑气长河,竟向着九天之上灵气枯竭的源头悍然杀去。 “这是.张真人?”赵无羁心头震动。 梦境在此刻剧烈震颤,画面如被撕碎的帛书,断续而模糊. 那人影终于冲破九重天障,却蓦地僵住. 九天之外,好似悬浮着一头难以名状的“事物”,张开狰狞之口俯瞰下方人人世间。 它没有固定形态,身躯如翻滚的浊黄色云海,绵延不知几万里。 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灵气的剧烈流失。 它像一头贪婪的饕餮,又似某种超越认知的“活物”,仿佛正以整个世界为食。 赵无羁脑海一震,只感到一个恐怖的声音和阴影充斥脑海,梦境显然都要彻底崩溃。 他强撑着维持梦境。 此时,梦境中的视角开始扭曲,仿佛那“事物”的存在本身便是一种污染。 人影暴喝,缠绕龟蛇的真武剑飞出,如一头龙龟张口荡魔,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剑斩出! “锵!!” 剑光撕裂浊黄云海,却只在刹那间…… 剑断! 断刃旋转着坠入虚无。 而那被斩开的云海裂隙中,竟露出更骇人的景象 一道道强横而模糊的身影,围绕在一尊神秘的药炉旁。 药炉古拙,炉内浮沉着十八枚光点,如星辰般明灭。 那些身影模糊不清,却散发着令梦境战栗的气息,仿佛他们才是真正操控一切的“食灵者”。 画面在此戛然而止,梦境如镜面轰然破碎 “药炉!!” 赵无羁猛然从梦境中惊醒,掐诀的手指骤然弹开,冷汗浸透后背,眼神中满是惊悸。 断剑在壶天空间内微微震颤。 剑身的浊黄纹路如呼吸般闪烁,仿佛在回应那段被斩碎的过往。 药炉 他竟然再次看到了昔日穿越前的那一尊药炉(第一章)。 看到了药炉内代表九阴九阳珠的十八个光点。 赵无羁脑海如遭雷击。 蓦地想起昔日参悟《符咒真解》时,曾在《阴阳策》中看到的十八枚神秘光点。 “莫非张真人当年”他瞳孔骤缩,“就是在九天之上,窥见了九阴九阳珠?!” 他心头震撼无比。 甚至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种心惊肉跳之感,总觉得九天之上,似会有眼睛注视向他。 不过片刻过去后,他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早就持有九阴九阳珠。 甚至还已经觉醒使用了四次阴阳珠,向天窃寿,也似招惹了宛如‘天道’般的存在,沾染了劫浊气息。 但有阳珠净化,所谓的业力被净化为劫浊气息,供他所用,从始至终也没有引来更恐怖的存在注意。 “九阴九阳珠,可能有某种屏蔽天机的效果,那些恐怖存在,曾经可能拥有过此珠.如今若是都活着,可能也还在寻找,若是不存世” 赵无羁心头警惕而沉重,联想到方才看到的梦境,“此珠以及那九天上的恐怖事物,似乎关系到灵气枯竭的真相” 若是灵气枯竭乃是人为,或是某种恐怖强横的怪物是所为,这方天地岂非已成牢笼? 阴阳珠所赐予的长寿又有什么用处? 到头来天地灵气枯竭,无论修为多高,最终都如搁浅的鱼虾,全都得死。 除非有更强的存在,能打破这一切。 但昔日连张真人都失败,真武断剑如今就在他手中 赵无羁正颓然想着,突然识海之中,冰剑神念核心和戟形神念核心齐齐鸣响。 他顿时清醒,意识到自己的思想不对,有些开始误入歧途了。 再观察识海之中,血剑神念核心竟在释放劫浊气息,似要污染识海。 “刚吸收的古老劫浊,竟是在影响腐朽我?” 赵无羁目光眯起,冷哼间,识海中的九阴九阳珠浮现明亮光芒,驱散浊黄气息。 既然敢吸收劫浊,他就有把握控制炼化,阴阳珠就是他的依仗。 此时,他重新振作精神。 纵是末法天地,只要他手持九阴九阳珠这等诸多恐怖存在也想要得到的至宝,就一定能抵达彼岸,甚至化解这片天地的灵气枯竭。 但变强就需要资源。 他还需要更多的资源。 “从今往后,我掠夺收集资源已不再是为了变强这么简单,而是要充实九阴九阳珠,学会七十二术法。” 赵无羁神色凝重思索,“直到有能力去那九天上看一看,能否彻底化解灵气枯竭” 他在心中已有计较。 方才周公解梦看到的一切,令他明白,单纯变强或是熬寿元,也是坐以待毙。 唯有尝试利用九阴九阳珠,在未来主动化解此劫。 否则强如张真人,都落得真武剑断的下场。 他纵是修炼到元婴,寿命悠长。 若不能解开九阴九阳珠的最终奥秘,化解灵气枯竭之劫,也不过是随时就要搁浅的一条鲸鱼罢了。 “掠夺诸多资源,不仅为长生久视。 熔炼万法真意,只求得破劫之道” 赵无羁也不迟疑,一拍储物袋,迅速取出十多枚源晶。 随着十多枚源晶消耗下去,阴阳珠内登时增添了五百多缕阴阳气。 第二枚阳珠最后的一点阳气缺口被填满。 阳珠圆满的刹那,赵无羁识海剧震。 两枚阳髓如赤金流火,自阴阳珠内奔涌而出,在经脉中化作两条炎龙。 龙首衔着璀璨金芒,自百会穴贯入天灵,霎时照透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 “阴阳逆命,大日煌煌!” 赵无羁手掐子午诀,体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阳珠赤金道纹。 血剑神念核心内淤积的浊黄劫气,此刻如雪遇烈阳,在阳髓金焰中发出“嗤嗤”灼烧声,被快速净化。 “炼!” 他双目骤睁,瞳孔中浮现阴阳鱼般的阴阳珠虚影。 武道人仙的血煞灵力化作熔炉,将净化后的劫浊之气尽数吞纳。 原本暗红的血煞中,渐渐浮现金色星芒,宛如夜空中炸开的火树银花。 “咔、咔!” 骨骼爆响如雷。 赵无羁惊觉体内生机暴涨,血肉骨骼如被重塑,排出污垢血痂及暗红秽气。 冥冥中仍有细微感应的劫难联系,此番彻底消散。 或许唯有第二枚阴珠再圆满之时,才会重新到来。 丹田之内,血煞灵气吞噬劫浊气息后暴涨,似烽火狼烟般升腾。 如火山喷发般的血煞灵气,霎时自周身毛孔迸射而出,在静室内掀起血色风暴。 他裸露的上身骤然浮现十八道蛟龙纹路,肌肉如钢索绞紧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皮肤表面凝结的血痂簌簌剥落,露出下方泛着金属光泽的淡金色肌理。 “血煞十一重.不,还在突破!” 感受到体内疯狂澎湃如火山爆发般的血煞,赵无羁瞳孔骤缩。 内视之下,只见经脉中奔涌的血煞灵气已化作汞浆状,每一滴都重若千钧。 原本盘踞在丹田的血煞漩涡此刻竟自行分裂,化作九道小型龙卷沿奇经八脉奔涌。 “咔咔!” 阵阵爆响如惊雷炸裂。 武道人仙的躯体在阳髓冲刷下迎来质变,脊椎节节拔高,竟在背后凝成一条虚幻的金色龙影。 血煞灵气与净化后的劫浊之气交融,于丹田处逐渐要凝结成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血色漩涡的雏形。 “凝煞成液?!” 赵无羁心头剧震。 这分明是即将要达到血煞十二重才有的征兆——要将血煞灵气压缩为液态雏形。 举手投足间可爆发惊人血煞灵罡。 此刻血煞漩涡虽还未完全成型,但其中蕴含的沛然巨力,已让他有种能徒手撕裂法宝的错觉。 “轰隆!!” 然而此时,体内的血煞龙卷突然失控。 九道灵气洪流在经脉中激烈碰撞,竟在皮下炸开蛛网般的血痕。 赵无羁闷哼一声,全身毛孔突然飙血,双臂肌肉如吹气般鼓胀,青紫色血管根根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爆体而亡 231:寿元再涨,金丹无望(月票加更44/44) 突然暴涌的血煞灵气所形成的龙卷,显然是炼化速度已跟不上力量暴涨的速度。 甚至当血煞龙卷裹挟狂暴灵气冲入丹田时,盘踞在虚丹旁的两只琥珀色酒虫甲壳骤然绷紧,酒纹亮起刺目红光。 原本规律吞吐灵力的口器疯狂开合,喷出的酒雾被血煞之气染成猩红。 它们似乎正以透支的方式,加速灵力转化,试图缓解丹田压力。 “两只小家伙,辛苦了!导引术!给我转!” 赵无羁十指掐诀,周身窍穴大开。 导引术如驯龙缰绳,死死缠住暴走的血煞龙卷! 九道肆虐的灵气洪流,被强行导引归位! “炼!!” 他双掌猛然合十,张口一吸。 如巨鲸吞海,暴走血煞尽数纳入丹田! 血煞灵气疯狂翻涌,迅速融入虚丹之下的血色漩涡核心! 丝丝血煞凝为液态,如饥似渴地吞噬着狂暴能量! 与此同时 “嗡!” 识海内,血剑神念核心剧烈震颤! 劫浊气息化作血色铠甲,将血煞漩涡牢牢包裹,强行稳固! “咚!咚!咚!” 血煞漩涡如心脏般跳动三次。 每一次脉动,都引发壶天空间震荡,六十丈范围内的灵气都被鲸吞虹吸。 最终所有血煞龙卷,尽数没入丹田内的血煞漩涡,使得漩涡彻底凝聚为一团波动的液态血煞灵气,表面浮现九道螺旋纹路。 两只累趴的酒虫在液态血煞漩涡和虚丹旁沉浮,宛如两颗星辰拱卫。 “成了!” 赵无羁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双眼。 “嗤!” 双眼睁开的刹那,神识外放,凭空浮现的血煞灵气竟凝成三寸戟影。 锋芒所指之处,空气被割裂出细密黑痕。 这已不是简单的灵气外放,而是将武道真意与血煞灵气完美融合的“血煞灵罡”! 他意念一动。 血戟轻轻一划。 “撕拉!” 十丈外的玄铁矿石无声裂成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残余的煞气侵入铁胚,竟让这矿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渣。 “武仙道修为:血煞十二重(238/1200)” 阴阳珠表面,浮现出他当前的武仙道境界。 赵无羁神识收回,眼前戟影缓缓消散,眼中精芒如电。 此刻,他单凭武修体魄以及仙道修为,对抗凝神后期修士轻而易举。 若再配合嫁梦术与剑道修为,便是面对凝神圆满. “张嗣尘” 赵无羁想到了这个逃出去之后,就再没回来的玄国初代皇帝。 再感受体内的一团鹌鹑蛋大小的血煞漩涡,能感受到其中惊心动魄的力量。 武修下一境界,便是武胆金刚。 筋骨如玉髓,脏腑生雷音。 身躯如法器,立地如峰岳,千军难撼分毫。 且凝武道意志以及血煞为“武胆”。 双目如炬,破邪祟、慑神魂,一声喝断飞剑。 如今,他体内的血煞液态漩涡,已有快要凝聚成武胆的雏形。 “第二枚阳珠圆满,不仅延寿,更淬炼体魄,竟让我的武仙道修为暴涨至此.” 赵无羁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磅礴生机,如江河般绵长不息。 首枚阴珠圆满时,延寿百载; 阳珠大成后,寿元翻倍,直达两百岁; 如今第二枚阳珠圆满,再添百年寿数! “若第二枚阴珠也圆满” 他眼中精芒一闪,“三百年寿元再翻一倍,便是六百年!” 这已超越寻常金丹修士的寿元极限,何况他自己大概还有一百七八十年寿元,但这却是无法估算具体的! “不知日后结丹,寿数是否还会暴涨?”他喃喃自语,随即摇头冷笑,“可惜.末法时代灵气枯竭,若不解决灵气问题,活得再久,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压下杂念,赵无羁心神沉入识海。 第三枚阳珠悬浮其中,表面蝌蚪符文已亮起三成,熠熠生辉。 “这是.当初在洞天触碰项王头颅虚影时触发的?”他回忆着那缕气机牵引,心头微热。 “新解锁的地煞术,会是担山.还是大力?” 赵无羁思忖着。 似乎也唯有这两种地煞术,有可能被项王头颅所触动。 毕竟羽之神力,乃是千古闻名的。 “回去之后,就再去找项王头颅,将新的地煞术解密出来,也将续头术修炼起来!” 上次接触项王头颅时,他的续头术也是提升了一些熟练度的。 只不过当时他也没接触太久。 如今所学的十六种地煞术中,唯有续头术、煮石术以及调禽术的境界还很低,都还未达到略有小成。 赵无羁心神退出识海,缓缓起身。 环顾四周,壶天空间内的灵气已稀薄了不少,连空气都显得滞涩。 他抬头望向穹顶幻阵外。 那条得自白骨洞天的残破灵脉,此刻灵光黯淡,不少原矿甚至已经失去光泽,如同凡石。 “终究是品相差了些.” 赵无羁眉头微皱。 这条残破灵脉,连支撑他一人修炼都快要力不从心了。 “哗啦!” 他随手一拍储物袋,三块上古灵石飞射而出,没入穹顶灵脉之中。 灵光微微一亮,但很快又恢复萎靡。 “杯水车薪.” 赵无羁轻叹。 这不过是延缓一时,治标不治本。 更棘手的是。 他如今,也只剩下最后两块上古灵石了。 想起之前在千机坊市一掷千金购买萤云仙芝,几乎掏空家底,赵无羁不由摇头。 “必须尽快了” 他目光一凝,望向壶天边界。 当务之急,是扩大壶天空间的范围,再收取新的灵脉进来! 他转身掐起剑诀。 真武断剑‘呛’地一声飞掠而来。 稳稳落入掌中。 “好沉!” 刚握住剑柄,手臂肌肉便不由自主地隆起。 他凝视剑身,原本缠绕的天道劫浊之气已被尽数吸收。 此刻古朴的剑体上,只余下厚重如山的道韵流转。 指尖轻抚过“真武”二字,冰凉触感中暗藏锋芒,令他微微颔首。 “虽只剩大半截,却比完整法宝更适合我的武修之道,可作武修身份的配剑。” 他手腕一抖,断剑竟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剑锋划过之处,空气如布帛般无声裂开,显露出了超越寻常四级灵材的恐怖质地。 这般重量,寻常修士若不是御剑,恐怕连握起挥动都困难。 但对已达血煞十二重的他而言,却是恰到好处。 “待日后解密大力术,配合项王武道真意,以武道人仙的力量发挥此剑威,当能更上层楼。” 赵无羁想起洗剑泉底百剑镇压的场景,眼中精光闪烁。 能将此剑镇压在剑冢深处的存在,也不简单。 “剑冢究竟是何人所造?” 他翻手将断剑收入储物袋,又取出大荒九州的地图查看。 地图上,中州武当山被标注为“道门禁地”。 自明朝灵气枯竭之后,那里已经封山,多年来无人敢近。 但此刻,真武剑在手,冥冥中似有因果牵引。 “张真人若尚在世间.” 赵无羁望向九天,想起嫁梦术中那道逆天而上的身影。 剑修之路,本就该斩开一切迷雾。 待灵气复苏之日,便是他踏足中州,前往武当山,揭开末法真相之时! 据星河道人所言,天玑岛还留有张真人与青莲剑仙李太白的剑痕,其中存有他们的剑意,可供后人领悟。 “观剑如观人,或许能通过张真人的剑意,窥见一丝天机.” 他转身吩咐药童小玥、小丫收拾狼藉的洞天,随即来到阴煞泉眼旁。 石穴深处,阴煞之气仍在缓缓孕育。 “第二枚阴珠” 他喃喃自语。 尚需两枚阴煞方能圆满。 若能寻得大量阴性灵材,必能事半功倍! 资源,仍是欠缺资源. 赵无羁看了片刻,随后从一旁已壮大了不少的酒菌身上截取下来一片菌丝,离开壶天空间。 剑光乍起,如惊虹贯空,直奔天玑岛而去。 与此同时,天南,乾国,阴山峡深处。 一道高瘦身影踉跄踏过腐叶,黑袍早已褴褛如絮,露出内里干瘪如枯木的躯体。 张嗣尘面容古挫,眼神冰冷,五指扣住岩壁,指尖在石面上撕裂五道狰狞痕迹。 “.王家咳咳!四个多月过去了,他们终于没有再回来天南。” 他咳出一团腥臭浊气,体内溃散的灵气在周遭无灵环境中,流失更快了些。 四个月的风餐露宿,让他不得不榨干最后一处秘密资源点的灵脉残渣。 昔日玄国开国皇帝的威仪早已荡然无存,如今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琳琅洞天.朕的玄国” 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浑浊眼珠里泛起凶光。 神识扫过储物袋中仅剩的三块黯淡源晶,张嗣尘面容扭曲。 他的所有积蓄几乎都已消耗一空,如今连维持境界都捉襟见肘。 在无灵环境中得不到源晶补给,体内的灵气正以很快的速度损耗。 若再得不到灵气供养,跌落到凝神后期不过旬日之事。 至于昔日渴望努力的金丹,已彻底无望。 “可恶!” 他心中满是怨愤,突然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地图玉简。 地图玉简中,浮现出扭曲的天南域图。 其中四处光点被他标注出来,格外刺目。 白骨洞天笼罩在黑色雾霭中,他已前往探索过,那里已经被人搬空,毫无任何资源。 青冥洞天笼罩在血色雾霭中,黄裳老怪太过可怕强大,他不愿去招惹。 唯有无上洞天和琳琅洞天,则被金光标注出来,是比较合适的对象。 “无上洞天,据传有最近突然横空出世的天南老祖罩着那是疑似金丹跌落的老怪.” 他盯着无上洞天,喉间发出不甘的咕哝,“惹不起!” 他转而看向琳琅洞天,嘴角扯出狰狞笑意。 “琳琅洞天,如今只有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当洞主.那两条小蛇都已离去!正好杀了那小子泄朕心头之恨,再夺走所有资源。” 张嗣尘眼神冰冷,仍旧没忘记昔日炸毁龙脉,导致他堂堂凝神圆满修士重伤而逃,功败垂成的小杂种。 呼! 他倏然掐诀,山林间顿时惊起漫天阴鸦,将他的身影裹挟,既能隐匿行踪,又可减少赶路损耗。 鸦群振翅的方向,赫然指向琳琅洞天! 232~233:青莲剑气,碑前留名,菌妖现踪(二合一求订) 天玑岛宛如一柄斜贯天穹的巨剑,剑锋直指东海,剑身则深深插入海底。 整座岛屿笼罩在终年不散的星雾幻境之中。 岛上崖壁如剑削斧劈,布满纵横交错的古老剑痕。 每一道,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玄奥的剑道真意。 传闻中,青莲剑仙的《青莲剑歌》曾在此留下“剑气纵横千里”的青莲剑意。 武当张真人的《真武剑诀》亦在此刻下“龟蛇相缠”的阴阳剑势,多年来,吸引无数剑修前来朝圣参悟。 赵无羁此时已置身在天玑岛上终年不散的星雾幻境边缘,眼中浮现一丝凝重。 这星雾看似飘渺,实则暗藏杀机,乃是剑冢大阵的一部分,蕴含着诸多剑修曾留下的剑意与执念。 “这星雾幻境,倒是有些门道,竟是如幻如剑,剑气剑意成阵!” 赵无羁低声自语,却也没有犹豫,一步踏入星雾之内。 瞬间,四周景象骤然变幻。 四周原本清晰可见的崖壁剑痕,此刻竟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化作一道道凌厉剑气,从四面八方袭来。 剑气纵横交错,宛如一张天罗地网,将赵无羁笼罩其中。 “倒是直接” 他眉头微挑,不慌不忙地掐起剑诀。 寒魄飞剑应声而出,化作二十四道璀璨剑光,环绕周身。 剑光如星河倾泻,与袭来的幻境剑气碰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然而,这星雾幻境仿佛无穷无尽,剑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且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不同的剑意,或凌厉如风,或厚重如山,或诡谲如影,仿佛诸多剑修同时进攻,令人防不胜防。 “有些意思。” 赵无羁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他并未急于破阵,而是以布阵术悄然感知幻境剑阵的运转规律。 神识如丝,悄然渗透星雾,捕捉剑阵的脉络与节点。 与此同时,岛心处。 一座高逾十丈的剑碑巍然矗立。 碑身刻满晦涩难明的上古剑纹,隐隐有剑鸣回荡。 麒麟剑宗第四剑子血麒麟萧沉舟盘坐于碑前。 他一袭靛青剑袍纤尘不染,衣袂无风自动,周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剑气。 膝上横着一柄无鞘古剑,剑身幽蓝如寒潭,锋刃处偶尔闪过一抹刺目血芒,似与如血夕阳共鸣。 蓦地,萧沉舟睁开双眼,目光一闪,通明剑心遥遥感应着外面星雾幻境中传达而来的剑意,心中一动。 “看来应该是柳师弟和莫长老传讯提到的那琳琅赵无羁!” 他稍稍感应片刻,不由微微摇头,这赵无羁破剑阵的方式不对。 以这种方式,要么功败垂成,根本进不来岛心。 要么就得耗时去磨,数月之后才可能闯入进来。 他不再关注,继续参悟对面形似‘太极’的一道剑痕。 星雾幻境之内。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 凭借布阵术,他已然洞悉了幻境剑阵的所有奥秘。 这剑阵以星雾为媒介,借助多年来岛上无数剑修留下的剑意,形成了一座生生不息的剑意迷宫。 若不懂剑意剑阵,强行破之,只会引发更多剑意的反扑,陷入死斗。 “既然如此,便以剑意对剑意,以剑阵破剑阵!” 赵无羁低喝一声,剑指一引。 “嗖嗖嗖——” 寒魄飞剑骤然分化三十六道星纹剑光,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天罡剑阵图。 与此同时,他双手掐诀,布阵术全力施展,将自身剑意融入阵图之中。 “嗡!” 天罡阵图光芒大放,与星雾幻境中的剑意产生共鸣。 赵无羁以布阵术为引,以剑意为媒,竟在幻境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通道。 剑光所过之处,星雾退散,剑气消弭。 论阵法,他极其精湛。 论剑意,他更是不输这星雾幻境中绝大部分剑修所留的剑意。 此时,他的布阵术与剑术完美融合。 剑阵如臂使指,每一道剑光都精准地击在幻境剑阵的薄弱之处。 “破!” 随着他一声清喝,天罡阵图轰然运转。 三十六道剑光如星河倒卷,将星雾幻境撕裂出一道巨大的缺口。 雾气般的剑气霎时消散开来,露出岛上真实的景象。 赵无羁收剑而立,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剑意与布阵术的微妙变化。 阴阳珠表面浮现出,布阵术与剑术的熟练度皆有所提升。 尤其是布阵术,已触及炉火纯青的边缘。 “这星雾幻境,倒是一处不错的试炼之地。” 他微微一笑,迈步向前,朝着岛心的剑碑走去,很快便看到岛心剑碑对面坐着的一名青年,浑身散发冷冽剑意和强大灵威,显得很凌厉。 “又是麒麟剑宗的人?而且还是凝神境后期。” 赵无羁目光落在那青年腰间的麒麟剑令上,眼神掠过一丝古怪。 这蓬莱剑冢,干脆取名叫麒麟剑冢算了。 进入主岛的三人,他遇到的两人都是麒麟剑宗的。 “柳师弟传讯提及,赵道友的剑道造诣,果然不凡,我还以为,你会在外面星雾幻境多困一段时间。” 这时,那青年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与周身凌厉剑意形成奇妙反差,“在下萧沉舟,道友若要参悟这剑碑,还请稍候片刻,或先移步他处,容萧某参悟这式剑痕。” 萧沉舟说着,微微抬眸,目光如剑光般清冽透亮,却又带着世家公子般的温雅气度,看向赵无羁微微颔首致意以示尊敬。 赵无羁略感意外。 这麒麟剑宗的剑修浑身散发凌厉剑意,好似一把出鞘的杀伐之剑。 但言谈举止却竟如此温和,与冷峻形象大相径庭,颇为反差。 “萧道友客气!” 对方客气,他也不会失礼,抱拳应下后,也不急于去参悟那最中央的剑碑,信步走向一侧无人处的岩壁。 却见岩壁上星雾流转,如梦似幻。 隐约可见四周岩壁上十几道深逾丈许的剑痕,每一划都似蕴藏剑道至理。 其中有一道尤为醒目,形如青莲绽放,剑意磅礴如海。 仅仅是靠近,便让人肌肤生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无形剑气撕裂。 “这是.” 赵无羁若有所觉,指尖轻抚剑痕边缘。 顿觉一股凌厉剑意,如潮水般涌入识海。 眼前浮现出云海翻腾,一道白衣身影踏剑而行,衣袂猎猎如谪仙临尘。 那剑仙仰首痛饮琼浆,忽而长啸一声,剑锋所指,妖气尽散!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青虹贯日,剑光如练。 赵无羁恍惚间看见: 一剑斩落,房屋般大小的妖兽头颅冲天而起,血雨倾盆。 剑气纵横,酒香弥漫,那剑意恣意狂放,却又暗含剑道韵律,令人心神震颤。 莲开处,妖魔授首。 莲谢时,乾坤朗朗! “轰!” 这跨越千年的剑意骤然爆发,如万剑穿心般刺向赵无羁识海。 “好强的剑意!” 识海中,冰剑神念核心疯狂震颤。 二十四道寒魄剑光自发护主,在神识内结成玄冰剑域。 “咔咔”声中,冰晶蔓延,与袭来的青莲剑气轰然相撞! 两股剑意交锋,赵无羁眼前幻象再变。 却见那白衣剑仙忽然转身,醉眼朦胧中,闪过一丝豪迈与赞许。 剑锋轻挑,漫天青莲倏忽聚为一束,化作三寸青芒,犹如一朵青莲旋转,直刺他眉心! “破!” 危急关头,赵无羁剑意高度凝聚,双眸暴绽锐芒。 寒魄剑意极致凝练,竟在识海显化出一柄晶莹剔透的冰晶剑莲,迎着青莲逆斩而上! “铮!!” 清越剑鸣响彻神魂。 冰晶剑莲寸寸碎裂,花瓣纷飞,但那青莲也被生生逼退,重新散作漫天莲影。 恍惚间,似有清朗笑声穿透时空,从剑意中掠出,带着三分醉意七分不羁: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小子不错,当浮一大白!” “这便是青莲剑仙的剑意?好狂放肆意!” 他身躯一震,后撤数步,连忙收回手指,指尖已渗出一丝血珠。 指尖伤口凝结着冰晶与青芒交织的奇异血痂,隐隐形成莲花纹路。 阴阳珠上熟练度流转,新领悟的剑意如清泉流淌心间,剑术熟练度提升了一百多。 赵无羁脑海中尽是烙印方才那一朵青莲,已是学会了这一御剑剑技。 相较于玄冰剑决的玄冰剑莲,这青莲剑仙的青莲剑气,更强了很多。 不远处,萧沉舟似有所感,不由唇角微扬:“赵道友果然有些门道。 此乃太白前辈的‘青莲剑歌’残痕,寻常剑修触之即伤,难有领悟。 道友竟能全身而退,还留下青莲印记,难怪柳师弟对你赞誉有加。” “那是柳道友高抬!” 赵无羁平淡一笑。 这萧沉舟,显然也是想试探看他的本事,因此方才并未提醒。 赵无羁拱手作揖后,沿着岩壁缓步而行,细细品悟壁上诸多剑痕。 这些剑痕虽不及青莲剑仙那般惊艳,却也来历不凡 皆是各时代剑修大派精心栽培的天骄所留! 偶有几道出自寒门剑修之手,能在此留痕者,必有其过人之处。 赵无羁沉浸其中,只觉剑道浩瀚,三人行必有我师。 不知不觉间,剑术熟练度已攀升至2912,距离突破仅一步之遥! 行至一处空白岩壁前,他驻足沉吟。 “唰!” 目光如剑,迸射出凌厉剑意! 岩壁上顿时浮现两道形似双目的剑痕,剑意内敛,返璞归真。 这痕迹不似寻常剑招,却暗藏惊人剑意,纵观整面岩壁,唯有青莲剑痕在形态上可与之媲美。 “我来到,我看到,便留下一点痕迹.” 赵无羁凝视自己的杰作,微微颔首。 转头望向不远处. 第四麒麟剑子萧沉舟仍在剑碑前参悟。 他并未上前打扰,只是静静转身。 漫步行至无人处的岛屿边缘。 他取出之前从壶天空间截取的酒菌菌丝。 目光深邃地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其他几座主岛。 海风猎猎,吹动他紫袍翻飞。 “那菌妖究竟藏于何处?既然在外围岛屿遍寻无果” 他低声自语,双指并拢点向眉心,“那便以嫁梦术再探一次!” “嗡!” 神识如潮水般涌入菌丝,嫁梦术青光自他眸中迸发。 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化作一片朦胧梦境。 梦境中,菌丝如活物般蠕动延伸,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座孤岛的轮廓。 那岛屿形如卧龙,四周海水被无形之力排开,形成环状沟壑。 岛上布满蜂窝状孔洞,与他曾在赤水峰天宝洞之内嫁梦所见如出一辙。 “这是.” 赵无羁心头一震。 梦境视角突然拉远,只见那孤岛缓缓沉入海底,与七座剑岛组成的北斗阵型逐渐重合。 最终,岛屿轮廓竟与如今剑冢的天权岛完美重迭! “难道是天权岛?!” 画面骤然破碎。 赵无羁猛然睁眼,额角已渗出冷汗。 他死死盯着远处天权岛方向。 只见岛下海水幽暗如墨,隐约似有极其腐朽的龙气翻腾。 “原来在天宝洞时感应到的那座孤岛,竟是剑冢天权岛最初的模样?” 他心神震颤,脑海掀起惊涛骇浪,“那菌妖如今在何处?” 他神识扫过储物袋。 袋内的三枚醒酒石,金、人、地三石正微微发烫,似在呼应什么。 一个更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若菌妖带着天级醒酒石逃到天权岛,最可能藏身之处,便是天权岛下的困龙渊! “不对.” 他忽然摇头。 剑冢每甲子现世一次,这么多年来,多少剑修进出,星河道人曾经都来岛上参悟过。 若菌妖盘踞岛上,早该被人发现。除非. “除非它早就在剑冢成形后,藏在困龙渊底,与那传闻中的蛟龙尸骸相伴!” 这个念头令他毛骨悚然。 他想起星河道人曾说,困龙渊下有蛟龙尸骸,其龙珠蕴含沧海剑意。 若菌妖借龙珠气息遮掩,确实可能躲过修士探查。 “若真是如此,菌妖藏得倒是够深究竟是它自己藏了起来,还是被当初创造剑冢的人收服后藏了起来?” 赵无羁眯起双眼,心中思绪起伏。 困龙渊可不是什么善地,其中极度危险。 多少年来,有自恃实力的剑修闯困龙渊,想要得到蕴藏沧海剑意的龙珠,结果都是一去不复返。 强如当年金丹期的星河道人,都不敢深入天权岛下的困龙渊。 而今哪怕是灵气枯竭的末法之世,毕竟剑冢底下还是有上古灵脉的。 万一困龙渊内存在什么凶险,至少也能发挥昔日全盛时期的五六成威能,不是他现在的实力所能承受的。 “麻烦了看来只能再等一个甲子再来,才有可能拥有实力去探那困龙渊了.” 赵无羁皱眉思忖,突然脑海灵光一闪,想起镇海碑上浮现的九鼎虚影和海图。 心中不由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大禹治水时曾镇蛟龙莫非这困龙渊下的蛟龙,与九鼎有关?” 他正欲迅速取出壶天空间内的镇海碑。 手中动作却又蓦然一顿,指尖悬停。 嫁梦术如涟漪般在识海中自发激荡。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针刺般袭来。 手中菌丝迅速化作飞灰,融入嫁梦术法中。 他双目微阖,眼前骤然浮现出一幕梦境碎片。 梦境中,镇海碑湛蓝光芒穿透壶天空间,碑文九鼎虚影与海底龙气激烈碰撞。 天权岛下方,幽暗的困龙渊骤然沸腾。 淤泥中睁开一对猩红龙瞳,腐朽的蛟龙尸骸竟在碑文刺激下节节复苏。 一道龙魂裹挟滔天浊浪冲天而起! 更骇人的是,龙尸腹腔内,隐约有蜂窝状菌丝蠕动,一枚天级醒酒石在菌群中央闪烁妖异血光. “嘶!” 梦境骤然崩溃。 赵无羁猛然睁眼,后背已沁出冷汗。 他迅速停止手中动作,眼神惊悸:“镇海碑催动后,竟是有可能引动龙魂?那菌妖果然藏在龙尸体内!” 对于嫁梦术周公解梦的手段,他是深信不疑的,此刻已不敢再妄动。 远处,天权岛方向忽有阴风掠过,海面无端泛起细密波纹,仿佛某种古老存在正隔着深渊窥视。 他当即掐诀收敛气息,将壶天空间彻底封闭,心中暗忖:“蛟龙尸骸被菌妖寄生,镇海碑中的海图虽不知是否是指向剑冢天权岛,但二者必然存在联系.” 就在此时,识海中嫁梦术再度震颤。 却是有两股截然不同的示警同时传来。 一股来自白骨洞主卫鼎,神识波动中夹杂着《玄阴白骨道》特有的阴冷气息。 另一股则源自琳琅洞天内被他控制的玄明王朝修士,传递的讯息混乱而急促。 “张嗣尘来了?!” 赵无羁瞳孔骤缩。 他迅速掐诀,嫁梦术构筑梦境,与其中一名留守在琳琅洞天的玄明王朝修士共享视野。 却见视野画面中,玄国初代皇帝张嗣尘那高瘦的身影在漫天黑鸦环绕下,如秃鹫般盘旋在琳琅洞天外。 他干枯手掌按在护山大阵上,凝神圆满的灵压竟令阵法光幕泛起涟漪状裂痕! “这老狗竟敢趁我不在袭击洞天” 赵无羁眼中寒芒暴涨,当即掐诀引动嫁梦术,神识如利剑,传递命令。 “卫鼎、柏成觞!即刻出关,传讯女帝李诗雨转移,驰援琳琅洞天!” 他通过嫁梦术,直接向这两名被控制的凝神修士传令,“配合护山大阵,不惜代价拖住张嗣尘!” 玄国,蓬莱行宫之下堆满源晶的修炼秘室中。 正盘坐调息的卫鼎和柏成觞齐齐睁眼,黑袍无风自动。 二人迅速起身,“遵命.!” 自从二十多天前,赵无羁命二人返回天南后,二人便跋涉七八日赶到了玄国的蓬莱行宫。 此后,二人便一直待在行宫地底. 那座由源晶打造的修炼密室内调息恢复,稳固境界。 这原是赵无羁与女帝李诗雨达成的默契。 一来可安置这两大凝神境属下。 二来在他这个琳琅洞天唯一凝神洞主外出时,能有强者坐镇玄国与洞天,以防不测。 如今,这番布置终是派上用场! 赵无羁的指令继续通过嫁梦术,传递给两名玄明王朝修士:“启动“玄天北斗阵”,立即配合季墨白等长老、峰主死守山门!援军马上赶到!” 话音方落,琳琅洞天内,玄天北斗阵已从玄机峰上升起。 璀璨星光自玄机峰冲天而上,化作七道星柱勾连天地。 这些阵法,也是赵无羁从星河道人口中学到,曾在洞天内亲自改善布下,使得护山大阵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轰!” 张嗣尘一击之下,阵法光幕剧烈摇晃,主持阵眼的卢长老“哇”地喷出鲜血。 参与布阵的诸多洞天修士却如精准移位,竟借着阵法反震之力将伤害分摊。 有人吐血,胸口塌陷仍是面不改色,继续向阵眼灌输灵力。 天玑岛上,赵无羁通过嫁梦术感知到战况,脸色阴沉如铁。 来不及了。 从东海夷州赶回天南玄国,哪怕他不计消耗全力飞遁,至少也需五天才能返回。 五天时间,琳琅洞天若抗不下来,也早攻破了。 只能希望卫鼎和柏成觞二人能护住洞天。 没多久,就在护山大阵岌岌可危之时,通过梦境视野,赵无羁看到卫鼎的幽冥白骨爪撕开云层,柏成觞的剑虹则裹挟着道道幽影破空而至! “来得及!” 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松了口气。 护山大阵的光幕外,张嗣尘正凝聚灵力准备彻底攻破大阵,突然警觉回首。 只见天边两道强猛攻势一左一右包抄而来,幽冥白骨爪幻化的巨掌当头罩下,右侧幽影剑光如毒蛇吐信! “卫鼎?!” 张嗣尘惊怒交加,真龙剑横扫而出,迅速轰飞白骨爪,“凭你也敢对朕出手?” 灵力碰撞的爆鸣声中,柏成觞的幽影剑光如毒蛇般从死角刺入,撕裂黑鸦群爆绽血花,直取其丹田! “混账!” 张嗣尘怒喝,一道龙玺法宝轰然祭出,狂暴气劲震散剑气。 但这一连串出手,已让他灵力损耗剧增。 张嗣尘心头警铃大作,身形暴退间. 凝神圆满的神识逼退二人,又如潮水般扩散,疯狂搜寻着可能潜伏的天南老祖! “这两个老东西竟同时现身” 他瞳孔骤缩,心中警兆狂鸣。 莫非那传闻中的天南老祖,就藏在暗处?! 不料这一退 “嗖!” 卫鼎二人竟趁机闪入护山大阵,那主持大阵的玄明修士主动打开大阵迎接。 随后二人双双打出凝神灵力,加固阵法! “什么?!” 张嗣尘身形猛然僵住,双目瞪圆,一个骇人念头在脑海炸开: 琳琅洞天莫非也已落入天南老祖掌控?! 这老怪到底是何方神圣,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吧? 就在张嗣尘惊疑不定之时,无上洞主柏成觞倏然主动传音而出。 “张嗣尘,我主天南老祖,命我传话与你!” (求月票) 234:元神慑龙,目剑惊人(月票加更45/45) 柏成觞的神识之声如寒铁交鸣,传入张嗣尘脑海:“张嗣尘,我主天南老祖命我传话,琳琅洞天已归入老祖麾下,若你知进退,便速速退去。否则.” 话音未落,张嗣尘又惊又怒,突然仰天怒笑,枯瘦的面容扭曲如恶鬼,传音怒斥:“天南老祖?藏头露尾之辈,人在何处?也配让朕退避?!” 他法诀掐起,龙玺轰然暴涨。 凝神圆满的灵压如海啸般席卷四方:“朕寿元将尽,境界将跌,今日便是拼着道基崩毁,也要撕开这龟壳!夺回本属于朕的一切!” 就在龙玺即将砸向阵法的刹那。 柏成觞的双眸突然变得冰冷。 赵无羁的神念通过嫁梦术横跨虚空而来,化作一道刺骨寒意直入识海。 他掐诀之间,嫁梦术的梦境复制之能展现而出。 梦境重迭间,竟将星河道人的一丝元神之力完美复刻! 虽不及真正元神之威,却也带着几分震慑的气势。 “小辈敢尔.” 一道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声音,在张嗣尘神魂深处炸响: “还记得玄天宗星河道人?!” “玄什么?星河道人!” 张嗣尘如遭雷击,身形骤然僵直。 悬空的龙玺嗡嗡震颤,竟一时凝滞不前! 他浑浊的瞳孔剧烈收缩,脑海中迅速闪过四百年前那个叱咤九州的玄天宗掌教。 星河道人乃末法前最后一批元婴修士。 曾以星河玄天术名震三州,其名号在古籍中都是禁忌般的存在! “星,星河前辈?你.你怎会” 张嗣尘喉结滚动,神识疯狂扫视四周。 当今之世,能知晓星河道人这名号的都少,要么是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要么就是当真与之有关连之人 更令张嗣尘毛骨悚然的是. 这道神识虽微弱如风中残烛,却蕴含着令他神魂战栗的恐怖威压! 这灵威. 他从未感受过,却本能地感到头皮炸裂,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莫非是.元婴元神?! “老夫只说最后一字!” 赵无羁的声音如万载寒冰,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滚!!” “轰——” 这一声怒喝犹如九天惊雷,携着元神之威在张嗣尘识海炸开! “呃!” 张嗣尘闷哼一声,面色瞬间惨白。 绝对是元婴真君! 若非元婴大能,区区一个跌落境界的金丹,怎敢如此呵斥于他? 龙游浅滩,终究是龙! “啊啊啊!” 张嗣尘突然仰天嘶吼。 恨! 怒! 却无可奈何! 眼下局势,即便他拼尽全力攻打大阵. 阵内有两名凝神修士坐镇,至少需三日方能攻破! 而在这无灵环境中鏖战三日 无需敌人出手,他的境界就会自行跌落,灵力也将消耗殆尽! 且这三日之间,这星河老怪也绝对会杀回! 张嗣尘不甘怒啸一声。 在季墨白等诸多琳琅洞天修士震惊的目光下,这位玄国开国皇帝竟是仓惶腾空,与漫天溃散的黑鸦一同逃遁而去,唯有嘶哑的咆哮回荡天地。 “为何,为何啊!这末法天地间,已无朕容身之处!” “走了!” 赵无羁透过梦境视角,看着张嗣尘狼狈远遁的身影,心中稍松,眼中却泛起森然杀意。 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所幸,方才神识借柏成觞为媒介传递时,他已牢牢锁定了张嗣尘的气息。 “待我从剑冢出来返回天南,只要此人还未离去,寻遍天南也要将这个祸患解决!” 赵无羁心中也是发了狠。 这张嗣尘不回来也就罢了,归来后竟直奔琳琅洞天寻衅。 若非他早有布置,今日怕是家底都要被人掀翻! 以张嗣尘的心性,多半会回过味来,壮着胆子再来犯境。 不过 洞天内有卫鼎、柏成觞两大凝神坐镇,配合护山大阵,即便不敌,也能坚守多时,有一个缓冲阶段。 赵无羁当即下令: “卫鼎、柏成觞,你们二人留守洞天,直至本座归来!” 紧接着,他一拍储物袋,洞主令牌飞出,光华一闪,超远距离传讯瞬息发出。 “命侯白昌率诸殿长老,死守山门!” 安排妥当后,赵无羁转身,目光如剑,直指岛心剑碑。 如今洞天出事,这剑冢之地,他也不能久待了。 但此宝地,毕竟一甲子才开启一次。 岛心剑碑更是留有张真人和青莲剑仙的剑痕,不容错过。 他御风折返,在剑碑二十丈外驻足。 目光掠过那道龟蛇盘绕的阴阳剑痕,又落在闭目凝神的萧沉舟身上。 “萧道友。” 赵无羁抱拳一礼,语气诚恳: “赵某欲参悟此碑,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铮——” 萧沉舟膝上幽蓝古剑轻颤,却仍闭目淡淡道: “剑意需静心体悟。赵道友不妨先去观摩其他剑痕,萧某尚需参悟些时日。” 赵无羁眉头微蹙,再度作揖: “在下只在旁静观,绝不打扰,如何?” 萧沉舟眉头一皱,依旧闭目,道,“赵道友,萧某对你已很客气,希望你理解。” “参悟剑技最忌讳闭门造车。” 赵无羁指向不远处岩壁上星罗棋布的剑痕,“张真人的阴阳太极剑意,暗合天道循环,青莲剑仙的青莲剑意,也是需投石问路。 萧道友枯坐此地未得要领,何不先观摩那边岩壁上的青莲剑痕?太白诗剑恣意狂放,或可触类旁通。” “锵!” 幽蓝古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萧沉舟缓缓睁眼,温润如玉的面容首次浮现冷意:“赵道友看来是对自己的御剑术很有自信,这是在指教萧某?” 场间气氛骤然凝滞。 空气中似乎也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周遭星雾被无形剑气搅动。 赵无羁不动声色道:“在下并无指教之意,只是一些浅见。” “好个浅见。” 萧沉舟突然轻笑起身,靛青剑袍无风自动。 随着他站直身躯,四周雾气竟如被无形之手搅动,形成漩涡环绕周身旋转,凝聚成一道道细小剑气。 “既然赵道友觉得萧某参悟方式不妥,想必自有高明见解。” 他身旁幽蓝古剑“呛啷”飞起,剑锋浮现一抹血光,这位温雅剑修此刻锋芒毕露:“麒麟剑宗,第四剑子血麒麟萧沉舟,请赐教!” “呛”地一声。 古剑瞬间飞出,已点出七朵青莲之形。 莲瓣次第绽放,每一片莲瓣都折射出刺目寒光,将星雾幻境照得宛如白昼,赵无羁瞳孔骤缩。 “青莲剑气!” 他迅速看出,这每片花瓣竟都是由高度凝练的剑气组成,正是他先前在岩壁上接触到的青莲剑气,乃是“剑气生莲”的境界! 不过 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来得好!” 寒魄剑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赵无羁双指并拢点向眉心,识海中冰剑神念核心大放光明! “唰!” 二十四道如丝剑气激射而出,却在触及青莲的刹那 剑锋震颤,雷音炸响! 赫然是炉火纯青的剑气雷音! “轰隆隆!” 青莲与雷音剑气轰然相撞,爆开的花瓣气劲如暴雨倾盆。 “剑气化丝转雷音竟如此娴熟?” 萧沉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倏然剑诀一变,幽蓝古剑突然由实化虚,竟也是化作一道轰鸣雷音。 麒麟剑宗七剑子,各个都已领悟剑气雷音! 此剑刹那穿过剑气的爆炸中心,直刺赵无羁咽喉。 看似平直,剑路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正是麒麟剑宗秘传“无回剑“起手式。 千钧一发之际,赵无羁突然撤步旋身,真武断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 古朴剑身横挡,“铛“的一声金铁交鸣,幽蓝剑尖在断剑缺口处擦出刺目火花。 “武修?” 萧沉舟终于变色。 只见赵无羁持剑手臂肌肉如钢索绞紧,淡金色肌肤下隐约有龙影游动,分明是武修体质的特征! 赵无羁趁势反攻,断剑看似笨重,在他手中却灵巧如蛇。 每一剑都带着山岳倾塌般的巨力,血煞灵罡化作剑气轰出,将萧沉舟逼得连连后退。 最惊险时,幽蓝古剑被劈得弯曲如弓弹飞,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剑修之争,岂容蛮力取胜!” 萧沉舟突然清喝,剑诀陡变。 幽蓝剑身浮现血色纹路,剑锋过处,终年不散的星雾竟凝结成万千冰晶小剑,如银河倒卷般笼罩赵无羁周身大穴。 每一枚冰剑仿佛都映照萧沉舟冷冽的剑心,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这正是他在剑碑前枯坐三日参悟的“星雾化剑”之术。 此刻含怒出手,誓要以精妙剑艺挽回颜面。 眼看剑雨将至,赵无羁却露出笑意。 “萧道友且看” 他一声低喝,收起真武断剑。 寒魄飞剑却是随剑诀一引,剑尖绽放的青色莲华璀璨夺目,正是方才参悟的《青莲剑歌》真意! 二十四道剑光同时怒放! 刹那间,漫天青莲旋转绽放。 每一片莲瓣都化作凌厉剑气,宛如组成了一座青莲交相辉映旋转的微型剑阵。 剑气碰撞的脆响如珠落玉盘,将致命剑雨尽数绞碎。 寒魄飞剑震颤间,竟发出清越剑吟。 剑莲霎时掠过,爆发“十步杀一人”的剑意真谛! “青莲剑意!?” 萧沉舟瞳孔骤缩,眼前仿佛浮现千年前那位白衣剑仙踏浪而来的身影。 狂放不羁的剑意如烈酒灌顶,竟令他通明剑心首次产生动摇。 “锵!” 幽蓝古剑被困在旋转的青莲剑阵中,任凭雷音轰鸣也挣脱不得,宛如网中之鱼。 最致命的是 一朵寒气森然的青莲剑气,此刻已悬停在萧沉舟眉心三寸之处。 凌厉的剑气已经撕裂他的皮肤,一滴鲜血顺着鼻梁缓缓滑落。 “嘶” 刺痛让萧沉舟猛然惊醒,回过神来,手指一抹眉心渗出的血液,终于色变。 “现在萧道友可愿与赵某共参此碑?” 赵无羁收剑微笑而立,青莲剑气伴随剑意随之消散,“剑道如海,纳百川方成其大。” “没想到,你只是看了那岩壁上的剑痕这么一会儿,竟就已经领悟了青莲剑意!” 萧沉舟沉声道,转身凝视碑文良久,突然拱手还礼:“是萧某着相了。” 他袖袍一挥,将幽蓝古剑收入储物袋,温雅的笑容重新浮现:“道友是如何领悟青莲剑意的,可否详解?” 赵无羁眉梢微挑,心中暗赞: 这麒麟剑宗的剑子,倒是各个都似妙人! 先有柳扶风,又有这萧沉舟。 败而不馁,输而不恼,反倒虚心求教。 这般心性,难怪能成剑宗翘楚。 只是 但这种领悟之事,让他指教,也是指教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道友客气了。” 赵无羁抱拳还礼,面露难色: “说来惭愧,赵某方才不过看了两眼,便莫名领悟。这等机缘,怕是运气使然” 他摇摇头:“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啊。” “运气?” 萧沉舟眸光微闪,若有所思,忽而朗笑: “剑道一途,若无平日积累,连顿悟的运气都抓不住!” 他忽然剑指一竖,眼中精光暴涨: “不过.我已经懂了!” “哈?”赵无羁心里奇怪。 懂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啊。 “多谢赵道友点拨,日后来北云狄州麒麟剑宗,可来寻我再论剑,这剑碑便留你参悟,萧某就不占着好地方憋不出感悟了。” 萧沉舟蓦地抱拳行剑客礼,随后在赵无羁诧异目光中,飞向不远处遍布剑痕的岩壁,将剑碑参悟的最佳位置让出。 “真是个怪人” 赵无羁暗道,随后也不矫情,径直走向剑碑。 这方古朴剑碑上,唯留两道剑痕—— 左侧一朵白莲绽放,不染纤尘;右侧龟蛇盘绕,如阴阳交汇,玄奥非常。 目光触及白莲的刹那,赵无羁心神剧震! 仿佛看见一位白衣剑仙踏月而来,剑光如雪. 与此同时—— “嗯?” 萧沉舟还未行至青莲剑痕处,余光忽被岩壁上一道新剑痕吸引。 “这道新的剑痕.” 就在他视线相接,准备观察的瞬间! “嗤!” 两道凌厉剑气仿佛自剑痕中激射而出,直刺双目! “呃!” 萧沉舟闷哼一声,双眼都瞬间似被剑气刺痛刺伤。 他立即闭眼。 双眼眼角已是因刺痛而哗啦啦流泪,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哪是什么剑痕? 分明是一双蕴含凌厉剑意的眼眸! “以目代剑?这道新痕” 他心头震骇。 “莫非是那赵道友所留?!” 235~236:白发剑仙,龟蛇问天,长老招揽(二合一求订) 剑碑之上,那朵白莲状的剑痕看似静止,却在赵无羁神识触及的刹那,骤然绽放。 莲瓣舒展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剑意,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位白衣剑仙独坐孤峰,手中酒壶倾倒,清冽酒液映照出他鬓角白发。 那剑仙仰首痛饮,酒水与泪水混杂滑落,滴在剑锋上溅起凄冷寒光。 “这是.” 赵无羁心神剧震。 与青莲剑意的恣意狂放截然不同,这道白莲剑意中蕴含的,竟是岁月无情流逝的黯然神伤! 剑气突然暴起! 那剑仙的飞剑倏然刺出。 剑气看似缓慢如垂暮老者舞剑,剑锋过处却连似缓实快。 仿佛出现了一种错觉,慢到了极致的快,快到了极致的慢,似乎连时光都为之凝滞。 赵无羁惊觉自己仿佛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虹贯入眉心。 “唰!” 剑碑对面,赵无羁猛然后仰,眉心渗出一点血珠。 阴阳珠剧烈震颤,剑术熟练度疯狂跳动,瞬间突破三千大关! “剑术:出类拔萃(121/5000)” 他顾不得查看突破后的变化,全部心神仍沉浸在那惊鸿一瞥的剑意中。 白莲剑气看似迟缓,实则快得似乎连光都甩在后面。 当对手察觉时,剑气早已穿透岁月,在命途中等候多时。 “好一个朝如青丝暮成雪这应该不只是快,而是其中蕴含的悲怆剑意,影响人的心神。 令人感觉如时间变得缓慢了,反应也变慢了,但实际剑光是很快的.” “快到在变慢的时间和反应里,根本无法阻挡,就被一剑命中!” 赵无羁喃喃自语,手指轻抚眉心血迹,若有所思。 再看天色,竟已是从夜里到了天明。 这白莲剑意,他初步领悟了,但却似懂非懂。 因为其中境界太过高深,可能还要日后修为境界提升上来后,方可领悟更多。 这时,一阵破风声传来。 萧沉舟快步靠近,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凝重如水:“张真人的阴阳剑痕尚未参悟,道友你竟先悟透了太白前辈的白莲剑意?” 他说着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赵无羁眉心。 那里有一道莲花状的白痕,正在缓缓渗血。 “我没事。” 赵无羁擦去血迹,若有所思道:“只是突然明白了这剑意中的韵味.” 萧沉舟眼角泪痕都未干,双眼遍布血丝,昨夜参悟了一整夜赵无羁所留的目剑痕迹。 但此时却仍固执地睁大双眼,死死盯着赵无羁眉心那朵缓缓渗血的白莲印记,摸着自己眉心浅浅的一道痕迹,道。 “我参悟了这么多天,除了偶然一次惊鸿一瞥一道白莲剑光袭来,之后便失去意识,此后这么多天,我都再没接触到这一道白莲剑光.” 他声音已是因激动而微微发颤:“朝闻道,夕死可矣.赵道友,你既已初步领悟,可否让我亲眼见证这白莲剑意!” 赵无羁见他双目赤红犹自流泪,不由无语。 他只是简单留在那岩壁上的目剑痕迹,竟然就这么强的吗? 居然令这位麒麟剑宗的天才剑子都看得双眼赤红? 不过就这也还想要领悟白莲剑意,赵无羁不知该如何劝说才好了。 对方之所以偶然看到白莲剑意,也是因剑道境界足够高,才能勉强接触到。 但同样,接触到一下之后就被击伤,心里也就存在了一点阴影障碍。 之后再想从剑碑上接触到白莲剑意,就有些困难了。 而他之所以能看一眼就接触到白莲剑意,显然也是因他对剑道的理解,已达到了剑光分化的地步,超越了对方剑气雷音一个境界。 他摇头道:“萧道友双目已伤,不宜再受剑意冲击。“ “剑客为剑而伤,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萧沉舟突然大笑,竟以剑指蘸取眼角血泪,在脸颊划出两道血痕,“我麒麟剑宗修士,向来以血洗剑!” 话音未落,他猛地撕开靛青剑袍前襟,露出布满剑痕的胸膛,“赵道友,不必顾虑,来!” 赵无羁见他如此癫狂之态,知道再难推辞。 当下深吸一口气,识海中冰剑神念核心突然倒悬,剑心中浮现一朵白莲。 赫然是白莲剑意的剑种,种在了他这第一枚本我神念核心之中。 剑尖朝下,滴落一滴晶莹剑意。 那滴剑意坠入神识之海,刹时化作白莲绽放,一股悲怆剑意,霎时浮现。 “看剑.” 赵无羁双目微阖,眉心白莲印记突然明亮,蓦地他以目代剑,目中剑光迸射。 萧沉舟瞬间只觉,天地间所有光线都似被这双眼眸吸尽,一股强烈的悲怆感将他整个人包围. “嗡!” 一朵巴掌大的白莲自赵无羁瞳孔浮现掠出,莲瓣舒展的速度看似缓慢,却让萧沉舟产生一种诡异的错位感。 他明明已经提前御剑横拦格挡,可那白莲却仿佛早已穿过防御。 或者说,当他想要反应时,已被这股悲怆的剑意影响,反应迟钝。 而剑光却似很快。 眨眼间,白莲剑气已静静悬浮在他咽喉前三寸处。 “噗!” 萧沉舟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三步,胸前新添一道莲花状剑痕。 伤口不深,却让他感到被一股无比悲怆的剑意包围,意志消沉 “原来如此.” 萧沉舟抹去唇边血迹,竟迅速摆脱这股悲怆感,开始大笑,笑得畅快,“不是剑太快,而是我的时间变慢了!我的反应变慢了,我被这股悲怆的剑意影响了心智!” 他突然单膝跪地抱拳:“请赵道友告知,这白莲剑意究竟是何名?” 赵无羁芒扶起这位痴狂剑客,轻声道:“这白莲剑意,乃是青莲剑仙晚年所创——暮雪。” “暮雪.暮雪” 萧沉舟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突然仰天长啸。 啸声中,他周身剑气不受控制地暴走,将方圆十丈星雾尽数绞碎。 待气息平复,这位麒麟剑子竟已泪流满面:“我苦参半年未得的剑意,今日方知,缺的是一颗历尽沧桑的剑心!” 赵无羁闻言愕然。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你缺的是更高深的剑道境界啊孩子。 这时,萧沉舟忽然并指为剑,竖立身前,“今日传剑之恩,萧某记下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冲向远处岩壁,竟是要趁剑意未散之时,重新参悟。 “此人,也是为剑痴狂” 赵无羁望着他癫狂背影,摇头轻叹。 转身看向剑碑上,那道龟蛇盘绕的阴阳剑痕。 他仔细端详了许久。 一直到第二日天明,剑碑也仍旧是毫无反应,他也并未感应到其中剑意深意。 “张真人,果然不简单.” 赵无羁沉吟思索,蓦地从壶天空间内取出真武断剑。 真武一出! 霎时,那道剑痕似有所感应,微微发亮。 断剑突然震颤,发出一声低沉嗡鸣,仿佛与千年前的剑意共鸣。 顿时间,剑碑上的阴阳剑痕骤然亮起。 黑白二气如活物般流转,化作一道太极图虚影,缓缓旋转。 赵无羁只觉神识被一股浩瀚道韵牵引,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恍恍惚惚,他仿佛置身于九天之上,俯瞰苍茫大地。 云海翻腾间,一头玄龟与一条黑蛇盘踞天地,龟蛇相缠,化作一座横亘九天的太极图。 龟甲如山岳般厚重,蛇鳞如深渊般幽邃。 二者阴阳相生,生生不息。 突然,天穹裂开一道漆黑缝隙,一股腐朽衰败的气息倾泻而下,如潮水般侵蚀天地灵气。 玄龟昂首怒吼,黑蛇腾空而起。 阴阳二气交织,化作一道黑白太极图般的剑光,逆斩而上! “轰!!” 剑光与天劫碰撞,阴阳二气流转,竟将那股腐朽之力生生磨灭。 然而,天穹裂缝仍在扩大,仿佛有无形巨手撕扯着这方世界。 龟蛇虚影渐渐黯淡,最终化作一道叹息,消散于天地之间. “原来如此.” 赵无羁心神震撼,喃喃自语,“张真人的阴阳太极剑意,不仅是攻守兼备,更是以天地为炉,阴阳为炭,炼化劫浊。” “领悟此剑意,需有包容天地之心,有气吞乾坤之志,有荡平邪魔之意!” 他猛然睁眼,剑碑上的龟蛇剑痕已恢复平静。 但识海中,第一枚冰剑形态的神念核心内,再度多了一道黑白交织的剑意种子。 刚柔并济,攻守合一。 “阴阳共济,方为大道。” 赵无羁轻抚真武断剑,剑锋上隐约浮现龟蛇虚影。 他心念一动,真武断剑倏然斩出。 剑势看似缓慢如龟行,实则暗藏蛇影般的凌厉。 剑气过处,空气如被太极磨盘碾过,无声裂开一道黑白交织的剑痕。 不远处的岩壁附近,萧沉舟被惊动,回眸间看到赵无羁出剑,不由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阴阳相生,刚柔并济这分明是张真人的太极剑意!” 这是什么怪胎? 他苦参数月未得分毫的剑道真谛。 甚至连接触都没接触过,竟又被赵无羁领悟了! 赵无羁收剑而立,眼中精芒内敛,如渊渟岳峙。 此刻的他,攻可如黑蛇吐信,凌厉无匹。 守可似玄龟负天,稳若泰山。 剑术境界再上一层! 阴阳珠表面灵光流转,浮现出一行古朴篆文: 【剑术境界:出类拔萃(581/5000)】 然而,赵无羁清楚,自己还未领悟剑术中一剑万法的境界。 “这术法越往后修行越是困难,要领悟一剑万法,可能需要领悟更多的剑意,融汇一炉才行.” 一剑万法,剑含万变,风火雷电,阴阳两极,皆可拟形得意,变化无端,高深莫测。 目前他也能凭借导引术的化气改气,配合剑术改变剑气属性,勉强模拟几分威能,却终究 多一道步骤,便少七分威力! “此番参悟,不知耗费多少时日?” 赵无羁收功起身,举目四望。 神识传音询问远处的萧沉舟,方知竟已过去半月有余。 “萧道友。” 他遥遥作揖,朗声道: “剑碑玄机,赵某已尽数参透。此地方物归原主,在下这便告辞了。” 萧沉舟讶然,收起心中的震惊,随后颔首作揖道,“剑冢每次只开启九个月,如今距离关闭也就仅剩一月,我也不会多留多久。 他日赵道友来北云狄州,定要来找我论剑,麒麟剑宗七峰任君来去!” “好说!” 赵无羁洒脱一笑,旋即御剑腾空,剑光一闪便破空离去。 此后三日,他先是命令剑冢外的蓝沧海先行前往天南。 随后自己又去了一趟天旋岛,领略了一番星河道人所言的星煞剑意。 在星煞剑意淬炼下,三柄随身宝剑寒芒更盛! 那深处收获的炼剑秘术,更是意外之喜,方便他日后自行炼剑。 至于天权岛等主岛机缘 “下一个甲子,再来收取不迟。” 他目光远眺困龙渊方向: 届时,实力足够,定要一探龙渊,夺取沧海龙珠与菌妖! “此番收获,已需时日消化” 正思忖间,人已至天巧岛上空。 远远便看到一道赤红剑光如烈火燎原,在岛屿上空纵横交错,直打得两名蓬莱剑阁的剑修左支右绌,好不狼狈。 那剑光已从最初的九丈凝练至五丈,虽不及剑气雷音,却也锋芒毕露,将四周云雾都灼烧出焦痕。 “师伯的剑道造诣又有精进。” 他嘴角微扬,身形一闪便落在岛上。 “师侄!” 严岚红衣猎猎,混元剑感应到气息,倏然飞回她身旁。 她凤眸明亮,对不远处两个蓬莱剑阁的剑修挥挥手,“好了,我师侄来了,你们几个可以走了,不用陪我练剑了。” 两名蓬莱剑阁的剑修如蒙大赦,敬畏看了一眼赵无羁,迅速作揖后狼狈离去。 鬼要陪你这泼辣婆娘练剑哦。 他们不过是恰好路过,多瞅了这美貌女剑修两眼,结果就被劈头盖脸的一顿剑光输出。 最后更是被强行留下,陪练了好几天。 比御剑术,他们就差了一些,比修为,更是差了不少,逃都逃不了,欲哭无泪。 此时,严岚看向赵无羁,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喜色:“师侄,这天巧岛的剑果果然玄妙,我已能将剑虹压缩至五丈,再给我些时日,估计就能领悟剑气雷音.” 她话音未落,突然察觉到赵无羁神色有异,笑容一敛:“出了何事?” “师伯,张嗣尘那老狗趁我们不在,去攻打琳琅洞天了,我已打算离开剑冢,回去解决这个麻烦。” 赵无羁沉声道,将一些情况一一道来。 “什么?!” 严岚闻言,凤眸陡然眯起,周身剑气如火山喷发般暴涌。 混元剑感应主人怒意,“铮”地一声,赤红剑芒将附近礁石都灼成琉璃。 “好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当年的账还没算,如今还敢来犯?” 她怒极反笑,红衣无风自动:“师侄,我们这就出剑冢,联手做了这老狗! 以你我如今的实力,再配合你那几个手下,绝对能拿下他。” 赵无羁早知以严岚的泼辣性子,听闻此事必会暴怒,当即颔首:“正有此意。不过师伯且冷静,这剑冢之地毕竟一甲子才开启,不如师伯你继续留在此地参悟,我.” “参悟个屁!” 严岚柳眉倒竖,混元剑彻底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赤虹:“现在也还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再提升也提升不到哪里去,干掉张嗣尘,彻底解决后顾之忧才是大事!” 她说着已掐起剑诀,混元剑化作赤虹,当先朝剑冢出口飞去:“走!不斩了这老狗,我严岚名字倒着写!” “这师伯” 赵无羁摇头轻笑,也不再多言,寒魄剑应声而出,裹挟身儿一卷。 二人剑光一赤一白,如流星赶月般划过三十六座副岛,直奔剑冢入口。 沿途不少正在参悟的剑修抬头,只见那两道剑光气势汹汹。 所过之处,云海都被剑气撕裂,不由面面相觑。 “那不是前些日子横扫外围的二人吗?” “看这架势,像是要离开剑冢了!” “呼,总算要走了,他们二人在,总给我一种莫名的压力。” 剑冢入口处,蓬莱剑阁弟子正在值守。 李青霄远远看到两道剑光破空而来,只觉一股凌厉剑意扑面,肌肤如被万千细针刺痛,不由脸色顿变。 赵无羁御剑才飞出剑冢,远远便看到麒麟剑宗的莫问剑长老正负手坐于峡谷入口处的礁石上,灰袍猎猎,腰间剑令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小友留步!” 莫问剑看到赵无羁的剑光,突然微笑开口,声如剑鸣清越。 赵无羁剑光一顿,悬停半空,抱拳行礼:“长者有何吩咐?” 他目光扫过峡谷入口处。 只见蓬莱剑阁的李青霄等弟子,此时正神色惊疑不定地望向这边。 “小友在剑冢内的表现,老夫已尽数知晓。” 莫问剑抚须而笑,眼中精芒闪烁:“连败我宗两大剑子,还参悟了青莲剑仙与张真人的剑意.这等剑道天资,便是放在我麒麟剑宗鼎盛时期,也当属顶尖。” 他说着,突然一步踏出,身形如剑虹贯空,瞬间跨越百丈距离,来到赵无羁身前。 “老夫也不拐弯抹角” 莫问剑目光灼灼,凝视赵无羁微笑道:“小友可愿入我麒麟剑宗?“ 此言一出,不止下方的麒麟剑宗弟子各个惊愕,远处观望的蓬莱剑阁弟子也齐齐变色。 李青霄更是瞳孔骤缩,不敢置信。 麒麟剑宗的三长老,竟然如此屈尊亲自招揽一个外宗修士? “这” 赵无羁眉头微蹙:“莫长老,赵某不过是外面的一介洞天修士,对你们麒麟剑宗而言,毕竟并非一手培养起来的,说是来历不明都不为过。为何.” “哈哈哈!” 莫问剑突然大笑,笑声如雷音滚滚:“剑修之路,见性明心,只问手中之剑,何须问出身? 我麒麟剑宗立宗上千载,能成北云狄州执牛耳者,靠的便是海纳百川的胸襟!” 他说着突然隐秘传音道:“实不相瞒,如今末法之世,我宗两位老祖与宗主皆在闭关,以求熬到灵气复苏之时。 否则以小友天资,必得老祖亲自收徒,享嫡传待遇,位列剑子。” 莫问剑目光灼灼:“虽眼下只能给小友内门弟子的待遇,但老夫愿以剑心起誓,他日灵气复苏,必为小友争取嫡传之位!”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赵无羁心中却升起一丝古怪。 这莫问剑看似求贤若渴,但言辞间却总给他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他是人才没错,甚至按麒麟剑宗的标准,算是天骄。 可麒麟剑宗七大剑子,也各个都不差,只是对比起来,可能比他差一点,何至于此? “莫长老厚爱,赵某受宠若惊。” 他不动声色地拱手:“只是赵某闲云野鹤惯了,恐怕.” “小友不必立即答复。” 莫问剑似早有所料,翻手取出一枚黝黑剑令:“三年之内,小友随时可持剑令来北云狄州寻老夫。” 他说着突然意味深长地补充:“听闻小友所在的琳琅洞天,是受王家所控? 若入我宗,这些麻烦.包括你的一些恩怨,自当由剑宗出面解决。” 赵无羁心头一跳。 这老狐狸,看来麒麟剑宗早就关注到了王家,也调查清楚了他的一些状况。 “多谢莫长老美意。” 他不动声色地收下剑令:“赵某还需考虑一二,三年之内,若赵某有意,定会前来剑宗。” 莫问剑也不恼,抚须笑道:“应当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凝重:“小友在洗剑泉所得之物,还望慎用。那断剑牵扯甚大。 此剑既然选择了你,也不知是福是祸” 赵无羁瞳孔骤缩。 真武断剑之事,这老家伙竟然都知道了。 看来剑冢之中,还留有麒麟剑宗的一些布置,或者说,洗剑泉的暴动,惊动了他们。 “长老此言何意?”他佯装不解。 莫问剑深深看他一眼,突然传音入密:“剑冢镇压之物,非寻常修士可驾驭。 不过小友放心,宝剑自行觅主,我麒麟剑宗身为正道魁首,自是不会干涉。 小友若日后愿入宗,老夫或可指点一二.否则,恐有祸患。” 莫问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友且去。记住,麒麟剑宗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说罢,他看了一眼严岚,身形化剑离去。 “那老家伙找你做什么?” 严岚飞至近前,凤眸警惕地扫视四周:“莫不是找你麻烦?” “恰恰相反。” 赵无羁收起剑令,淡淡道:“这位莫长老,是想招我入麒麟剑宗。” “什么?!” 严岚瞪大美眸,红唇微张:“招你加入麒麟剑宗?” 她突然一把抓住赵无羁手臂,兴奋道:“好事啊!师侄你若入了麒麟剑宗,日后” “师伯。” 赵无羁打断她的话,目光深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莫要忘了王家是怎么对待琳琅洞天,而张嗣尘又是如何对待他的子嗣的.” 严岚一怔,微微颔首,明白赵无羁的顾虑。 “走吧,我们先回去,解决张嗣尘这个祸患! 三日前,我已命蓝沧海前往天南,追查此人的下落” 237:斩初代皇,苍天何薄?(月票加更46/46) 赵无羁离去不到三日,剑冢内,星雾缭绕的天玑岛上。 萧沉舟盘坐于岩壁前,双目紧闭,眼角仍有未干的血痕。 他周身剑气如丝如缕,在虚空中钩勒出无数细密剑纹,却始终无法凝聚成那道令他魂牵梦萦的剑意。 “他的剑意.纯净至高无上却又变幻无穷” 萧沉舟伫立岩壁之前,喃喃自语,脑海中不断回放赵无羁那惊鸿一瞥的目剑。 这剑意仿佛超脱了寻常剑道的藩篱,既有青莲剑仙的恣意狂放,又暗含张真人的阴阳玄奥. 有雪山之巅的孤冷,更有漠视一切毁灭一切的戾气 但仔细去品悟,还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超然意境。 “一个人的剑意,怎会如此包罗万象?” 萧沉舟突然睁眼,靛青剑袍无风自动。 他并指为剑,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剑意初时如冰晶剔透,转瞬又化猛烈艳阳,最终归于一片模糊的虚无。 “不对.还是不对” 他颓然收剑,眼中闪过一丝挫败。 这几天来,他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却始终摸不到那目剑的精髓。 那剑意就像镜中花、水中月,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不可及。 好似赵无羁伫立在他面前,看似谦和寻常,平平无奇,修为境界也没他高 整个人却又如高山静坐,高山仰止,大海狂澜,深不可测。 远处,剑碑静静矗立,碑上白莲与龟蛇剑痕交相辉映。 萧沉舟遍布血丝的双眼闭上,飞身掠向剑碑,没有去看,手掌轻抚碑面,感受着其中浩瀚剑意。 “连我麒麟剑宗的第一剑子圣麒麟孔师兄,当年参悟此碑也用了整整两月赵道友却只用了不到一月。” 他想起那位惊才绝艳的孔师兄,麒麟剑宗数百年来最年轻的剑子之首。 圣麒麟孔师兄参透剑碑后,曾言“剑道至简”,竟不屑在岩壁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剑痕。 “赵无羁圣麒麟孔师兄” 萧沉舟突然长啸一声,幽蓝古剑应声飞起,剑刃血红。 剑气冲霄,在空中化作一头仰天咆哮的血麒麟虚影。 他眼中剑意如血:“终有一日,我萧沉舟的剑,定要追上你们!” “好剑意!” 一声赞叹从星雾中传来。 只见一名白衣剑修踏剑而至,腰间悬着蓬莱剑阁的玉牌。 来人面容俊朗,眉宇间自带三分傲气。 正是蓬莱剑阁唯一一个进入主岛之人,蓬莱剑阁的当代剑子白无尘。 “萧道兄这手“麒麟啸天”,已是尽得贵宗麒麟剑诀的真意。” 白无尘拱手笑道,“看来剑碑参悟,收获不小?” 萧沉舟剑诀引动收剑,淡淡道:“白道友谬赞了。萧某这点微末伎俩,不及那位赵道友百分之一。” “赵道友?” 白无尘眉头一挑,“可是前些日子在外岛狂喧的外宗剑修?我得青霄传讯,倒是听闻过此人。 不过萧兄何必妄自菲薄,此人剑艺或许强横,但毕竟是外来野修,高度有限.” “白道友。” 萧沉舟突然打断,指向岩壁,“你若不信,不妨就看一眼这赵道友留下的剑痕。” 白无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作为蓬莱剑阁昔日的首席,如今唯一的剑子,他也是向来心高气傲。 恭维萧沉舟,也是出于对麒麟剑宗的敬意罢了。 当下冷笑一声:“既如此,白某倒要见识见识。” 他大步走向岩壁,目光扫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剑痕。 很快,一道形似双目的新痕映入眼帘。 那痕迹看似平平无奇,却让他莫名心悸。 “就是这道?造型倒是挺别致!” 白无尘微微皱眉,凝神望去。 刹那间,两道剑意自剑痕中迸射而出。 一道如冰莲绽放,孤高冷傲。 一道似血河奔泻,吞噬所有。 更可怕的是,剑气中竟还蕴含着一股他从未见过的超然意境,仿佛九天之上的谪仙临尘,飘忽不定。 “啊!” 白无尘惨叫一声,双目顿时感觉无比刺痛,立即踉跄后退。 他双手捂眼,痛得直流血泪,脸上满是惊骇:“这这是什么剑意?!怎会难道是传闻中的以目代剑?” 萧沉舟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丝讥诮:“现在你明白了?赵道友的剑道,已臻至我等难以企及的境界。” 白无尘瘫坐在地,血泪从指缝间不断渗出。 他声音颤抖:“不可能年轻一辈中,北云狄州除了你麒麟剑宗的圣麒麟、王家的霸剑花冷云,还有其他州的寥寥一些人。 怎会还有外宗之人在不到五十之龄,领悟出如此惊人的剑意除非” “除非什么?” 萧沉舟追问。 白无尘突然想起阁中古籍记载,喃喃道:“除非是上古剑仙转世” 萧沉舟哑然,横了一眼白无尘。 这蓬莱剑阁的剑子是被剑气给劈傻了吧,还是看野史剑仙看多了。 星雾翻涌,将二人的身影渐渐吞没。 岩壁上,那道目剑痕迹微微发亮,等待未来有剑修能参悟. 七日后,天南玄国境内。 两道剑光如流星坠地,撕裂云层,径直落在琳琅洞天外。 护山大阵内,众多严防死守的弟子看到外面两道熟悉的人影,顿时欢呼起来。 然而,直到赵无羁亮出洞主令牌,洞天阵法才立即分开一道门户,让两道剑光长驱直入,彰显出了严谨的警惕性。 “洞主回来了!” “还有严岚洞主,两位洞主都回来了!” 玄机峰上,自从赵无羁当上洞主后,重新执掌玄机峰大权的卢立言激动高呼。 整个琳琅洞天霎时开始沸腾。 各峰各殿的弟子纷纷走出洞府和殿堂,仰望着那两道悬停在主峰上空的剑光。 赵无羁玄袍猎猎,负手立于寒魄剑上,神识如潮水般扫过整个洞天。 确认护山大阵完好无损,各峰弟子也无伤亡后,他微微颔首,与严岚一同降落在至洞天中心的广场上空。 “恭迎洞主回山!” 以侯白昌为首的诸位峰主、长老齐齐行礼,只觉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这些日子,张嗣尘虽未再犯,且洞天内也莫名有两位凝神境强者守护。 但凝神圆满的威胁如悬顶之剑,令众人寝食难安。 “诸位辛苦了。” 赵无羁目光扫过众人,在身穿黑色斗篷戴着法器面具的卫鼎和柏成觞身上稍作停留。 “主上!这是那张嗣尘上次到来时,以术法操控的阴鸦!” 这时,柏成觞飞起上前传音道,从储物袋取出一只阴鸦尸体。 “做得好。” 赵无羁赞许颔首,接过阴鸦尸体,掌心骤然合十,指诀如幻影般变幻。 一旁严岚凤眸微凝。 只见那阴鸦尸身上陡然腾起缕缕血气,如丝如雾,在赵无羁掌间交织缠绕,转眼凝成一道淡红气机锁链。 “嗡!” 锁链震颤,竟似活物般游走盘旋。 赵无羁手诀再变,双目微阖,周身泛起一层朦胧梦意。 嫁梦术·追魂索魄! “哗啦!” 淡红锁链猛然绷直,如龙蛇破空,瞬间贯穿虚无。 赵无羁识海中骤然浮现一幕梦境。 藤蔓掩映下,一座古老洞府若隐若现。 石壁上爬满青苔,腐朽木门半掩,缝隙中渗出阴冷气息 “唰!” 现实中的气机锁链突然转向,如罗盘指针般直指西北,轨迹尽头赫然是云国大运山脉! “云国.” 赵无羁眸底幽光骤闪,梦境画面轰然破碎。 “师侄,可是揪出那老狗藏身之处了?”严岚红衣猎猎,混元剑已在鞘中铮鸣。 “有些眉目了,师伯稍安勿躁。” 赵无羁眸中幽光一闪,转头对不远处飘浮的侯白昌道:“侯长老,你与诸位峰主留守洞天,开启所有防护阵法。” “洞主!” 事务殿何长老突然飞身上前,“那张嗣尘毕竟是凝神圆满,而今虽已被外界无灵环境折磨得不成人形,却毕竟还有战力,不如等” “不必。” 赵无羁淡淡一笑,寒魄剑倏然出鞘,在空中划出二十四道星纹:“我与严洞主在东海剑冢一行,收获良多,如今严洞主,已是凝神后期。 我的剑,也已非半月前可比。” 下方,季墨白感受到赵无羁随意释放出的惊人剑意,顿时目露惊色,旋即神色钦佩。 “况且.”赵无羁话语一顿,道。 “张嗣尘伤上加伤,而我等养精蓄锐多时。此消彼长,正是斩草除根的好时机!” “不错!” 严岚凤眸威仪,红衣翻飞如血,冷哼道:“养虎终为患。今日便要那老狗血债血偿!师侄,走!” “卫鼎留守洞天!柏成觞随我同行。” 赵无羁目光扫过二人,神识传音间已定下安排。 有凝神后期的蓝沧海与严岚跟随,再加一个凝神中期的柏成觞,卫鼎虽修为稍逊,却正适合留守琳琅洞天。 这一幕,却让侯白昌等峰主长老骇然变色! 虽不知具体传音内容,但见洞主竟能差遣凝神境强者,众人心中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赵无羁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暗自摇头。 “看来.回来后需施展大范围嫁梦术了。” 他心知肚明: 王家眼线遍布洞天,血脉咒更是束缚众修的枷锁。 这个隐患,迟早要除! 但却不能提前就将自己的一些底牌和隐藏身份彻底暴露,否则日后谋划布局王家之时,将失去很多先手机会。 在洞天内稍稍调息恢复后。 三道流光很快破空,直奔玄霄洞天所在的云国而去。 在赵无羁的隔空命令下,蓝沧海已是率先前往。 玄霄山脉深处,一座被藤蔓掩盖的古老洞府内。 张嗣尘盘坐在一口完全干涸的灵泉残骸上,枯瘦的手掌按着身躯,感受着体内不断流失的灵性和灵气,心中满是不甘。 “该死的天南老祖该死的星河道人!” 他咬牙切齿,浑浊眼中满是怨毒。 七日前那道神识威压,至今想起仍让他心头发颤。 若非寿元将尽、境界不稳,在这无灵环境中每动用一分力量就虚弱一分,他堂堂凝神圆满岂会被一声呵斥惊退? 如今,当真是穷途末路了! 唯有以死威逼那王家之人立即派人送来资源,助他渡过难关。 否则便是亲自去王家自投罗网,也要将那人拉下水。 过去这些时日,那人虽暗中资助过两次,却不过是杯水车薪。 勉强稳住伤势,却终究 在这无灵绝地,他就像条搁浅的鱼! “咳咳咳!”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掌心溅开的鲜血中,赫然夹杂着内脏碎块! “不好!” 张嗣尘脸色骤变,灵气不断流失,导致这具本就腐朽的身躯竟都快要撑不住了。 他急忙从储物袋取出最后一块源晶。 然而灵力尚未吸入,洞府禁制突然剧烈震颤,一种极强烈的威胁登时涌上心头。 “轰!” 外面地动山摇。 石门炸裂的巨响中,四道身影踏着烟尘飞入进来,各个灵威惊人。 为首的青年玄袍翻飞,腰间悬着的琳琅洞主令牌熠熠生辉。 “陛下,别来无恙。” 赵无羁似笑非笑,寒魄剑悬浮身侧。 二十四道剑光如星河垂落,在这无灵之地显得格外摄人心魄! 蓝沧海与柏成觞分立左右,封死所有退路。 而最让张嗣尘瞳孔骤缩的. 是后方那道驾驭混元剑的赤红身影! “凝神后期.严岚?!” 他失声惊呼,目光在蓝沧海身上一顿,随即死死盯住赵无羁,面目狰狞: “好!好得很!你这条小狗竟都凝神中期了。” “你们这群贼子,盗取朕的洞天资源,修为突飞猛进!” 他歇斯底里地低喝:“而朕却沦落至此!” “老狗死到临头还敢在这儿放肆!” 严岚凤目含煞,剑诀一引,混元剑化作赤虹直取咽喉。 张嗣尘早有准备,立即祭出龙玺格挡。 然而龙玺才出,赵无羁眸光如电,寒魄剑倏然飞射而出,整个洞府如被一股极寒冻结。 剑锋震颤间,一朵青莲虚影自剑尖绽放,莲瓣舒展的瞬间。 青莲剑仙“十步杀一人”的狂放剑意如天河倾泻。 将张嗣尘祭出的龙玺硬生生压得滞空三寸! “铮!!”龙玺表面盘绕的蛟龙虚影发出痛苦嘶鸣。 原本璀璨的金光在青莲剑气冲刷下竟如冰雪消融。 “什么!?” 张嗣尘瞳孔骤缩,凝神圆满的灵力疯狂灌入龙玺,却见那方镇压过无数强敌的至宝龙玺竟剧烈震颤,无法抵抗这惊人的一剑! “你的剑” 话音未落,柏成觞阴险的幽影剑气已是袭来,专挑他旧伤处招呼。 “啊!” 张嗣尘痛吼一声,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雾中龙玺暴涨,化作十丈金龙横扫四方。 趁此间隙,他召出真龙剑护体,掐诀欲遁。 却见二十四道星纹剑光已封锁八方。 “想走?” 赵无羁轻笑,寒魄剑骤然分化。 每道剑光都缠绕着青白二气,赫然是融入了白莲剑意的暮雪剑气。 剑气过处,张嗣尘惊觉自己动作越来越慢。 不是剑光太快,而是他的意识仿佛陷入泥沼,连思维都变得迟滞。 “这是.” “朝如青丝.暮成雪.” 随着剑歌轻吟,一道白莲自赵无羁眉心绽放,融入飞剑之中。 剑气看似缓慢地穿透龙玺防御,剑意却早已冲击张嗣尘的心灵,其瞪大的瞳孔中,仿佛出现幻觉,倒映出自己迅速衰老的面容。 白莲瞬间贯穿其额头。 “不!!” 惨叫声中,严岚的混元剑贯胸而过,赤红剑气爆发,将他五脏六腑烧成焦炭。 蓝沧海的海山法碑震开其反击的真龙剑。 “结束了。” 赵无羁随手收剑。 看着张嗣尘不甘瞪大的双眼。 这位玄国初代皇帝喉头发出‘嗬嗬’之声,口中鲜血直漫出,他缓缓抬起被贯穿的额头,看向不见天日的洞窟穹顶,不甘道。 “悠悠苍天.何薄于朕何薄于朕!!” 赵无羁见状,一时也是无言。 张家三代为帝,却始终笼罩在张嗣尘的阴影之下。 而张嗣尘,却又始终无法逃过王家的阴影。 所以,是非对错,黑白曲直,终究无用。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 胜者王,败者寇! “通幽术!” 赵无羁突然掐诀,双眸泛起幽幽青光,欲要窥探玄国两百年秘辛,以及 王家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然而术法尚未完全展开,他强大的神魂突然剧烈震颤! 千丈之外! 一道冰冷霸道的剑意破空而来,裹挟着刺骨杀机,仿佛天生的杀戮剑器,越来越近! “何人?!” “哧!” 洞窟穹顶瞬间被霸道无比的剑气撕裂! “呛!” 寒魄剑应声而出,剑尖绽放一朵白莲,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迎了上去. 238~239:凝神无敌,无羁受伤,峰主重瞳(二合一求订) 白莲剑气似缓实快的递出,与贯穿洞府的一道黑色大剑相撞的刹那,整座洞府如遭雷击。 岩壁龟裂的缝隙中都迸出刺目火星。 一股沛然霸道的灵威伴随气劲,近乎形成尖锐的尖锥气浪,在两剑交界处对碰。 嘭咔!! 赵无羁足下青石轰然塌陷三寸,混身巨震。 他目光骤然锃亮,以目代剑,增强剑威。 那看似缓慢的白莲竟在接触瞬间加速,二十四道莲瓣如剑轮绞杀。 然而黑色大剑的来势不减反增,剑锋迸发的金芒如大日炸裂,刚猛无俦的剑意,霸道无比,摧枯拉朽般碾碎莲瓣! “咔、咔咔!” 白莲剑气寸寸崩碎的脆响中,赵无羁瞳孔骤缩。 只见一道模糊身影踏着崩飞的碎石,在洞府外凌空而立,黑袍翻涌如墨,黝黑面具下的双眸冰冷如铁。 他御剑打出的黑色大剑极其霸道,倾注凝神圆满的神识,凝聚出霸道剑意。 “凝神圆满?!” 严岚的惊呼尚未落地,霸剑余势已轰入赵无羁眉心。 冰剑神念核心骤然绽放极寒剑意,凝聚神识之力,化作千丝万缕,竟在虚空中凝成一道道冰晶锁链。 那霸道黑剑来势顿时一滞,剑锋上吞吐的黑金锋芒竟被冻结出细密霜纹! “嗤!” 血剑同时震颤,剑刃上浮现无数猩红咒印。 浊黄的劫浊之气如活物般缠绕而上,疯狂腐蚀着霸剑的凌厉剑意。 那黑金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被万千血虫啃噬! “嗡!!”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项王血戟真意自识海深处呼啸而出! 好似有一个古战场虚影瞬间铺展,万千战魂嘶吼声中,一杆缠绕着血色煞气的方天画戟横空出世! “铛!!!” 震天巨响中,侵入识海内的霸剑终于显化真形。 七尺剑身通体玄黑,剑锋赤金,剑镡处蟠龙纹路亮如熔岩,此刻却被血戟死死抵住! “轰隆!” 两股真意迸发出猛烈的剑气,对撞的冲击波如怒海狂涛,洞府穹顶瞬间炸成齑粉! 漫天烟尘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骨骼爆响。 赵无羁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岩面上踏出蛛网状的深坑,体内气血翻滚,神色惊愕。 若非体魄极其强横。 这霸道绝伦的一剑,就有可能将他重创。 “项王霸意?!” 黑袍修士神色讶异看向赵无羁,完全不理解一个非王家之人,是如何领悟向项王霸意的。 “藏头露尾之辈!” 就在这时,严岚的混元剑化作十多丈火凤,直取洞府外的黑袍身影。 蓝沧海的海山法碑更卷起千钧浪涛。 然而,却见黑袍剑修头也不回,剑诀引动之间,黑色大剑化作一道黑金巨剑横斩。 “锵!!” 黑金剑芒如天罚劈落。 火凤哀鸣溃散,浪涛蒸发成雾。 柏成觞偷袭的幽影剑气尚未近身,便被霸剑自带的刚猛剑域碾成齑粉,整个人都吐血飞退。 烟尘散尽处,黑袍剑修踏空而立。 蟠龙霸剑斜指地面,剑锋过处,空气竟都残留着扭曲波纹。 他面具下传出的声音冷如金铁相磨:“能接我一剑,凝神中期的修士中,你算绝无仅有!” 赵无羁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液,寒魄剑悬于身前嗡嗡震颤。 三大神念核心仍在刺痛。 他凝视对方的黑袍身影,感应到那股陌生中又透着一丝熟悉的气息,惊愕之余,突然笑了:“堂堂王家培养的凝神圆满强者,可谓金丹之下无敌手,竟也藏头藏尾?” “嗯?你竟已看出” 黑袍剑修面具下的眼神诧异,身旁剑锋微抬,凝神圆满的灵压如山岳倾塌。 洞府残垣在这威压下纷纷轰塌,露出外界阴云密布、仿似将要暴雨的天穹。 严岚的红衣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挡在赵无羁身前,传音急道:“师侄快走!此人实力太过强横,超越张嗣尘太多,非我等能敌!” “走?” 黑袍剑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在张嗣尘的尸身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向赵无羁。 黑金霸剑突然迸发出刺目寒芒,十丈剑虹如黑龙腾空,搅动风云。 “既知我身份,今日就别走了。” “轰!!” 黑金剑芒再度袭来,剑锋所过之处竟炸开震耳欲聋的雷音,仿佛天罚降世,剑气雷音。 整片山谷都在这一剑之下颤抖,空气被撕裂出肉眼可见的真空通道! 就在剑虹劈落的刹那. 赵无羁双眸骤然绽放精芒,手中剑诀掐动。 “锵!” 真武断剑自储物袋破空而出,龟蛇虚影交缠流转,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玄奥太极图。 与此同时,嫁梦术的青色光晕在他脚下迅速铺展,竟是以断剑为媒介,将周公解梦中窥见的张真人问天一剑,强行重现! 半空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剑图,滚滚而去。 “铛!!!” 太极剑图与霸剑相撞的瞬间,恐怖的冲击波横扫周遭百丈。 树木摧断,周遭摇摇欲坠的洞府山石轰然崩塌,山壁拦腰折断! 严岚等人不得不身影随之被迫避开。 霸剑与太极剑图的阳剑对撼之后,又被阴剑弹回。 “咔!” 黑袍剑修的面具震开一角,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容。 他眼中首次闪过诧异之色: “阴阳剑意!” 他手中剑诀一变,那柄黑金大剑突然震颤嗡鸣,剑身竟在虚空中一分为九,宛如满空黑色龙爪。 霎时间漫天黑剑如乌云压顶,每一柄都吞吐着令人窒息的霸烈剑气! “咻咻咻!!” 九柄黑剑破空而至,剑锋所指之处,连空气都被切割出细密的黑色裂痕。 这赫然正是剑道中极高的境界剑气分化! 虽并非剑光分化,却也有了那么几分威势! 赵无羁瞳孔骤缩,寒魄剑瞬间出鞘! “铮!” 只见寒魄剑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剑身同样开始急速分化。 先是二分为四,继而四化十六道冰晶剑影,每一道剑影都绽放着刺骨寒芒,在半空中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冰晶剑网。 “叮叮叮叮!” 黑金剑雨与冰晶剑网激烈碰撞,爆发出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之声。 剑气余波将方圆百丈内的山石尽数绞成齑粉,地面被犁出无数深达数丈的沟壑。 黑袍剑修面具下的眉头突然一挑,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不过凝神境中期,竟能领悟剑光分化?” 就在最后一波剑雨即将突破防御时。 黑袍剑修突然收剑而立,那柄已经触及赵无羁咽喉的黑金主剑,竟在千钧一发之际,诡异地偏转三分。 “唰!” 最终只撕裂赵无羁体外的气禁甲胄,削断一缕随风飘扬的发丝,便如潮水般退去。 赵无羁一愣,才掐起剑诀准备引动血煞针剑,此时却不由放弃。 黑袍剑修身影骤然后撤,黑金霸剑如黑龙摆尾,剑锋横扫间荡开严岚的混元火凤剑气。 然而蓝沧海的海山法碑突然炸裂,无数碎石裹挟阴煞之气迸射,如暴雨梨花般封锁退路。 柏成觞更是咬牙喷出一口精血,幽影剑气骤然分化千百,如毒蛇噬咬般纠缠剑修双足。 黑袍人冷哼一声,霸剑震颤迸发环形气浪,将碎石幽影尽数碾碎,但袖袍仍被火凤余焰灼出焦痕,面具下传来一声闷哼。 他深深瞥了眼严岚等人,身影裹挟磅礴灵威破空远去,只留下一道传音,在赵无羁脑海回响。 “王家的水很浑,我不知你是如何领悟项王霸意的,但最好别趟进来,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严岚等人正要追击,却被赵无羁拦住:“不必追了。” 他凝视那道远去的身影,轻声道:“王家培养出的凝神圆满强者果然不简单.” 赵无羁微微皱眉。 “师侄,你看出他是谁了?”严岚问道。 “我若没猜错,他就是峰主的父亲,花冷云!” 赵无羁沉声道。 “什么?!” 严岚瞳孔骤缩,惊愕道,“花师妹她爹竟强到这种地步?传闻王家这等修仙大族,会倾尽资源培养战斗天赋绝顶的凝神圆满强者,在末法时代横行一方,震慑群雄。 金丹不出,这类强者便是同境无敌的存在难道花冷云也是?” “不错!” 赵无羁目光沉凝,颔首道,“他必是与张嗣尘暗中有所勾结,密谋什么事情,却不想被我们撞破。 此番应是被张嗣尘传讯引来,蛰伏多时,就等着借我们之手除掉张嗣尘” 严岚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究竟在隐瞒什么?张嗣尘一生都在反抗王家.难道” 她猛然看向赵无羁,声音陡然压低,“难道他也在谋划颠覆王家?或是想借张嗣尘之手,对付王家某些人,破坏什么大计?” 赵无羁揉了揉刺痛的眉心,摇头道:“眼下线索太少,难以揣测。 只希望峰主在王家,莫要受她父亲牵连,卷入这场漩涡” “难很难” 严岚手衬着下巴思索摇头,“曾经这花冷云前辈百般掩饰花师妹的存在,甚至造成自己假死的真相,就是不想花师妹去王家寻他。 看来其所谋划之事,必然危机重重。 可最终,花师妹还是去了王家,如今已是置身在王家的漩涡中心” “王家.” 赵无羁心中咀嚼着这二字。 迟早,他会解决王家带来的枷锁与麻烦,也许还能间接保证峰主无恙。 如今,他手中持有麒麟剑宗的剑令。 尽管不知麒麟剑宗的深浅,但也算是有所依仗了。 他转身走到洞窟废墟,凝视着被乱石埋了半截身躯的张嗣尘尸体。 眸中幽光闪烁,发现张嗣尘的阴魂已是消散,不由眉头微蹙。 “凝神圆满的阴魂,竟连片刻都无法存留……花冷云那一剑,分明是在刻意打断我施术!” 他心中暗忖。 张嗣尘临死前那句「何薄于朕」的悲吼,显然暗藏不甘,甚至可能涉及花冷云的隐秘谋划。 可惜的是,这秘密已随张嗣尘的死一起消失。 赵无羁目光扫过洞窟,而后迅速收走张嗣尘的遗物龙玺以及真龙剑。 然而,这位玄国初代皇帝的储物袋早已空空如也。 唯有龙玺内尚存一颗龙髓,龙气黯淡,显然是被榨取过多次。 “堂堂凝神圆满,竟落魄至此……外界的无灵环境,也是促其丧命的根源所在。” 赵无羁摇头。 “师伯,我们先回琳琅洞天吧。” 他沉声道,随后迅速安排:“柏成觞,你伤势不轻,先回无上洞天调养。 蓝沧海,你去青冥洞天附近探查观望,若有异动,立即传讯。” 严岚闻言,凤眸微挑,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纤指轻点朱唇,“师侄倒是记得清楚,还惦记着师伯与那老怪的交易” 她忽而凑近,吐气如兰:“待师伯得了《黄庭内经》,定不会忘了分你一份。” “没那么简单。” 赵无羁摇头道,“如今张嗣尘这个隐患除去,天南剩下的最大隐患便是黄裳。 黄裳这老怪,可比张嗣尘难应付多了,我让蓝沧海去暗中盯梢观察,也是提前有所准备。 至于师伯你后续想用镇海碑从他手里交易黄庭内经,那还需从长计议” “好,好!师侄你心思缜密,师伯如今便听你安排!” 严岚说着,伸出纤纤手指轻点赵无羁眉心,一改泼辣性子关切道,“你方才应是伤了神识,还是快快养伤吧。” “嗯。” 赵无羁闭目颔首,手掐医药诀。 “嗖嗖嗖——” 数道金针自袖中飞出,悬于头顶百会、神庭等要穴,针尾轻颤,泛起淡淡灵光。 配合医药术迅速疗伤。 花冷云显然是有所留手的,并非想要取他们性命,而只是给出警告。 否则以其修仙大家族精心培养出的凝神圆满实力,若是再施展项王血脉的重瞳之术,只怕他们这次都要死得死、逃得逃。 赵无羁是有一定把握全身而退。 可蓝沧海和柏成觞等手下,肯定是要非死即伤的。 “凝神圆满,金丹之下无敌手的大族修士我也要早些迈入这个行列啊,回了洞天后,还得再去探探那项王头颅。” 他心中思忖,很快识海中受伤的三颗神念核心都恢复了七七八八,不再刺痛。 赵无羁并未久留,迅速与严岚一起化作剑虹,直奔琳琅洞天。 途中,他神识沉入龙玺,仔细检查那颗龙髓。 不太确定这龙髓吸入第三枚阳珠之后,能否顺利转化为阳髓。 如今第三枚阳珠要彻底圆满,便需要三枚阳髓。 而他现今虽已能依靠壶天内的阴煞泉眼自己培育阴髓,可如何培育阳髓,还是只有一点点头绪。 “让李诗雨好好经营玄国.”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已有计较。 待玄国摆脱玄明王朝掌控,龙脉再生新髓 这或许就是他日后稳定获取阳髓的最佳途径! 心念一动,龙玺内的龙髓瞬间消失,被第三枚阳珠吞噬殆尽。 “嗡!” 阳珠表面流光闪烁,浮现全新讯息: 【阳气:128/30000】【阳髓:1/3】 “成了!” 赵无羁嘴角微扬。 即便龙气微弱,依旧能转化阳髓 转眼间,琳琅洞天已遥遥在望。 “师伯,我需在皇都稍作停留。” 严岚闻言,凤眸微眯: “又去见你那亲手扶持的女帝?” 她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以长辈口吻道: “师侄,男儿三妻四妾本无妨.” “但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辈修士当以修行为重,女帝更该以江山社稷为先” “你们.可要分清主次。”她意味深长道。 赵无羁含笑作揖: “师伯教诲,无羁谨记!” “哼!”严岚凤眸轻瞥,平淡道,“师伯方才交手也受伤了,你探望完你的女帝,回洞天就给师伯针疗一番。” 赵无羁闻言不禁失笑,再度作揖:“好!师伯您先回去静候!”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化作流光,直掠下方皇宫。 此行目的有三 其一,将初代皇帝的龙玺交予李诗雨,既巩固情谊,也助她稳固帝位; 其二,查看玄国在女帝治理下的现状; 其三 赵无羁眸光微沉。 玄明王朝虽霸道,却能将国家治理得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他心中已有计较: 玄国,也该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 与此同时。 王家秘地深处,花青霜正盘坐于一方莲台之上。 莲台四周,九根玉柱巍然矗立。 柱身缠绕着银白锁链,锁链尽头没入对面的石壁之内,仿佛连接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 “滴答!” 一滴暗金色的血液裹挟着浓烈煞气,从穹顶滴落,正落在花青霜眉心。 霎时间,她周身泛起赤金光芒,发丝无风自动,衣袍猎猎作响,白皙皮肤下诸多血管也清晰浮现而出。 “.霸王真血?” 花青霜睫毛轻颤,感受着血脉中沸腾的力量。 她能清晰感知到,自己与对面石壁后的恐怖气息,似乎建立了某种玄妙的联系。 “嗡!” 忽然,她双目传来一阵刺痛。 紧接着,瞳孔深处泛起赤金异芒,竟缓缓分裂,化作双重瞳仁! 重瞳一成,眼前世界骤然变化。 原本昏暗的秘地,此刻在她眼中纤毫毕现,甚至连空气中飘荡的灵气轨迹都清晰可辨。 “这就是重瞳之力?” 花青霜心中震撼,正欲细细体会,忽然. “吼!!” 一声震天怒吼从石壁后方传来,整座秘地都为之震颤。 花青霜心头一跳,重瞳不由自主地望向声源处。 目光所及,厚重的石壁竟如透明般消散,显露出其后景象。 一颗巨大的头颅悬浮于血池之上! 那头颅怒目圆睁,重瞳如血月高悬,面容刚毅如刀削,正是传说中的西楚霸王! “项王.” 花青霜呼吸一滞。 更令她震惊的是,当她与项王重瞳对视的刹那,竟从那赤金瞳孔中,看到了无数破碎的画面。 血与火交织的战场、崩塌的王朝、断裂的方天画戟 而在这些画面深处,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竟逐渐清晰。 “无羁?” 花青霜心头剧震。 她看到赵无羁傲立于王家的上空,周身环绕惊人剑气与浓郁灵气,剑意惊天,剑锋所指,万灵俯首,不远处更有道道剑修的身影,似将他拱卫。 画面再转! 王家家主王无疆颤巍巍地跪伏在地,白发苍苍的头颅深深垂下。 王家二房金丹王守真双手奉上族印,姿态谦卑. “这怎么可能?” 花青霜心神俱震,重瞳中的画面却愈发清晰。 她看到赵无羁背后浮现一个宛如虚幻般的洞天空间,空间内有着道道光晕,光晕中似乎都盘坐着一尊尊强大修士的虚影。 看到他脚踏阴阳龟蛇二气,头顶星河,灵威气势惊人! “不可能” 花青霜朱唇微颤,素来清冷的眸子,首次浮现惊色。 末法之世,哪怕是金丹真人,也绝对展现不出如此惊人的气势。 除非是灵气已然复苏! 就在此时,项王头颅突然发出一声长啸,重瞳迸发刺目血光! “轰!” 花青霜如遭雷击,神识剧烈震荡,重瞳不由自主地闭合。 待她再度睁眼时,白皙脸蛋上已多了两行血痕。 对面躁动的石壁已恢复如常,仿佛方才的一切皆是幻觉。 但掌心传来的刺痛提醒着她。 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形似戟痕的血色印记,正隐隐发烫。 “孩子,你的血脉浓度当真惊人,不过一个多月,你竟就已是成功炼化霸王真血,领悟重瞳.” 这时,主母花凤的赞叹之声,毫不吝啬的从后方石门传来,声音中似更显疲惫与苍老. 240:阴髓终成,梦洗洞天(月票47/47) 玄国皇宫内。 事后。 赵无羁与女帝李诗雨修炼一番,便将初代皇帝的龙玺拿出,转议起玄国的国事。 玄国若是经营得好,龙脉昌盛,反哺灵脉,琳琅洞天才能长久。 若是未来再摆脱玄明王朝的控制,这就是赵无羁长期培育阳髓的核心产业。 龙椅之上,李诗雨绛红龙袍半敞,青丝如瀑垂落,指尖轻抚初代皇帝的龙玺,眉宇间威仪更盛。 “师兄,如今朕手握初代龙玺,朝中那些老顽固,应是再不敢阳奉阴违了。” 她唇角微扬,手指在龙纹上摩挲,“新政推行已无阻碍,朕打算完全参照玄明王朝的税制,十税其三,设常平仓赈济流民。” 赵无羁斜倚扶手,目光扫过案几上摊开的《玄明税赋考》。 见女帝朱笔钩勒处尽显王家治世精髓,已有几分《皇极经世书》中的风范,不由颔首:“陛下倒是把王家的羊毛薅明白了。” “朕岂止要薅羊毛?” 李诗雨突然转身,玉足踩上龙椅扶手,绛红衣襟滑落,露出白皙锁骨,“玄明能以龙脉供养两条四级灵脉,不就是靠这套治国方略?待朕也治好玄国,师兄你的洞天方能稳如泰山.” “洞天目前还稳得住,倒是好说。” 赵无羁微微摇头,剑指点在她丹田处,皱眉道:“近来你修为落下了,照这般修炼,九转姹女何时方能九转?” 女帝耳尖微红,却昂首挑眉:“朕日理万机,哪有时间.” 话未说完,她便被拽入怀中。 赵无羁掌心导引术渡入她经脉,助其调理精纯灵力,淡淡道:“知夏虽是灵资要胜过你,但修炼更为勤勉,如今只怕已是快要引气十重了。” 李诗雨突然咬住他手腕,凤眸眯起,“就是师兄那位未婚妻?呵” 她轻笑一声,语气略带嫉妒道,“不过是最先与师兄你遇上罢了,她倒是好福分,当年妾身对师兄你投怀送抱,你可都是不假辞色呢” 赵无羁失笑,袖中飞出三枚金针钉入她百会穴:“现在不也是正帮你修炼?可算有所弥补了?” 他说着,施展医药术配合导引术同时运转。 窗外星辉如瀑垂落,在二人周身结成光茧。 两个时辰后,李诗雨姹女元阴已凝实了数分。 赵无羁收针,瞥见案上奏折堆积如山,摇头道:“改日我再来助你调息修行一番。” “不必!” 李诗雨突然拽住他衣袖,从龙椅暗格取出一卷玉简,“朕已再度寻找培养了三名女官,修行《玄阴同心术》. 她们虽非玄阴体,却也是特殊的阴性体质,配合此术,最终可助朕的修为精进。” 她手指轻点,玉简映出后宫内的景象,三名绛衣女子正在潜修。 赵无羁神识扫过,挑眉道:“玄阴同心术?你倒是会想心思。” 他忽然并指一点,神识将有关御剑术的一些技艺经验传给李诗雨。 “光有修为还不行,御剑术也要好好参悟。” 待李诗雨回神时,赵无羁身影已化作剑虹穿窗而去,唯余传音回荡:“三月后,我再查验进度。” “还要等三个月啊” 李诗雨独依龙椅,神情幽怨。 剑光掠过玄国皇都时,赵无羁施展导引术地脉寻气。 察觉龙脉经过一年前重续后,如今已是彻底稳定下来。 甚至新生龙气竟比往日浓郁三分。 显是李诗雨推行的新政初见成效,百姓的幸福感提升,龙气也已在恢复增长。 这时,他忽觉壶天空间内阴煞泉眼异动。 “阴髓要成了?” 他身形骤停,一甩衣袖,壶天空间在袖间浮现。 他身影踏入壶天之内。 却见不远处的阴煞泉眼处,小玥和小丫二女正惊恐后退。 阴泉石台上,酒菌膨胀如八仙桌,菌丝缠着一团幽蓝晶体疯狂蠕动。 “大、大人!这酒菌突然发疯一样,吞了您泉眼内的那颗宝石.” “真是放肆,我辛苦养的宝物也敢吞?” 赵无羁冷哼一声,掐诀施展煮石术。 黄浊火焰裹住菌团刹那,酒菌顿时巨颤,菌丝卷缩似在惨叫,忙吐出阴髓。 赵无羁抬手一抓,一颗鸽卵大小的阴髓破空飞入他的掌心。 酒菌则是颤抖着忙爬去石台上,不敢再造次。 “阴髓终于培育出了,倒是意外之喜” 赵无羁打量手中散发惊人寒意的阴髓,神色惊喜。 成功培育出第一枚阴髓,也就意味着日后就能培育出第二枚,第三枚 只要阴性灵材足够,他将不再为积蓄阴髓而苦恼. “不过,还得为阴性灵材而苦恼.我过去投喂的阴性材料,可是集无上、白骨、海山、琳琅等几大洞天的资源,才孕育出的一颗.” 赵无羁摇摇头,一念至此,兴奋感也是减少了许多。 他心念一动,阴髓登时消失,被吸入了阴珠之内。 第二枚阴珠表面,顿时浮现出新的讯息: 【阴气(20000/20000)、阴髓(1/2)】 “还只差一枚阴髓,阴珠就能圆满了.” 赵无羁心中振奋。 旋即不由想到已经解锁的第三枚阳珠。 “也是要领悟新的术法了,九鼎镇龙图后的项王头颅,便可触动新的阳珠地煞术法” 一念及此,他当即准备离开壶天空间。 “噶!” 雄霸扑棱着翅膀,肥硕的鸟躯猛地飞扑过来,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显然是想跟着一起出去。 这八哥在壶天空间里憋得太久,体型都圆润了一圈。 每次见赵无羁离开,都急得直扑腾,可惜总被幻阵挡回去。 “怎么,待不住了?” 赵无羁失笑,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别急,待我回洞天后,就放你出去撒欢。” 说罢,他袖袍一甩,御风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迅速返回琳琅洞天。 他将壶天空间随幻阵一起,摆放在寒月峰的山谷内,放小玥、小丫以及雄霸离开壶天空间,出来放放风。 “噶!霸!”雄霸养得肥硕的鸟躯迫不及待飞出壶天,发出聒噪的霸气鸟叫。 顿时引得寒月峰上独守空巢多时的雌八哥们纷纷振翅而来。 赵无羁摇头失笑,转身化作流光直奔赤焰峰。 应严师伯之邀,为其辛苦扎针了一番。 一刻钟后。 金针收回针匣的刹那,严岚慵懒支起半身,绛红法袍顺着肩头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她手指轻抚针尾残留的温热,眼波斜睨赵无羁:“臭小子的针艺,倒是愈发精进了.可惜这般享受,花师妹如今身在王家,却是无福消受了,否则我二人一起.” 赵无羁正擦拭针尖的手微微一顿,眼前倏地浮现花青霜凝霜覆雪的清冷面容。 他低头掩住眼底笑意,将家传金针收入赤玉匣中:“待处理完师伯你与黄裳真人的交易,安稳住洞天后.我或许就会去北云狄州走一遭。” “哦?” 严岚突然拽住他袖口,法袍领口下胸前的凤凰纹随呼吸起伏,“王家可不是善类,你如今除了缺更高级的灵脉,还缺什么?何必去趟浑水?” “我为的,不正是王家更高级的灵脉” 赵无羁平静回应,心内暗道,“还有那神秘的项王头颅!” “这又是何苦呢?你其实还可以选择麒麟剑宗,至少他们声誉好。” 严岚指尖点在他心口,所点的位置与昔日灼黑衣袍的位置相同:“何况,若我从黄裳老怪手中得到黄庭内经,你我都可以尝试在内景天地结假丹. 所需的消耗就会小很多,也许无需四级灵脉也能成丹。” “师伯说得麒麟剑宗也好,黄庭内经也罢,也都是一条路!” 赵无羁颔首道,“不过我再多备几条路,也是有备无患。 尤其是灵脉和一些珍稀资源,越早谋划越好。 否则日后哪一天灵气当真复苏,诸多老怪出山,各个实力通玄。 我们届时再想谋划夺取这些资源,可就是更为困难,失去优势.” “师侄倒是深谋远虑” 严岚轻拢法袍,腰间丝带倏地收紧,勾勒出曼妙身姿。 她回眸浅笑,凤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不过我们回来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黄裳老怪耳中。即便我们不去寻他,那老东西也会命人主动找上门来.” 赵无羁眸光微动,立即会意 洞天内必有青冥洞天的眼线! 这正是他等待多时的机会。 “师伯放心,弟子已有对策。” 他打算施展大范围嫁梦术,在洞天内构筑梦境场域,将所有人囊括其中。 不仅能破解玄明王朝的血脉咒,更能揪出其他洞天安插的暗桩。 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将自己的想法交代完毕,赵无羁化作流光离去。 严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红唇微抿。 虽然不知这师侄在符咒一道的深浅,但当初操控蓝沧海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更何况.她如今已是猜出。 这位师侄,便是近年来威震天南的“天南老祖”! 这般手段,自然信得过。 不过她心内更疑惑的是,赵无羁为何突破凝神境之后,变化如此惊人,所展现出的手段,就仿佛老怪夺舍了一般。 因此过去一段时间内,她其实也是在暗中观察、试探。 结果无论是剑冢内的相处,师侄让出剑果待她的好,还是施针时目不斜视一如既往的状态,都并不反常。 甚至包括对花青霜的态度以及对李诗雨等人的态度,都完全与昔日相仿。 如此一来,她心中的疑虑也就慢慢打消了。 猜测赵无羁很有可能是昔日在天南秘境内,得到了某种奇遇。 或者更早,就已有所奇遇。 毕竟其学习符咒、布阵,收集食灵虫制作蛊虫的举动,都是在去天南秘境之前,就已经有过的。 赵无羁并不知严岚心中的诸多活动。 离开赤焰峰时,天色已是黄昏。 正值秋日,赤焰峰上红叶如火,层林浸染。 即将傍晚,正是适合他施法筑造大型梦境之时。 “先了解一番近来诸多在外的弟子动向。” 赵无羁御风飞往琳琅主峰,召来事务殿何长老和季墨白,汇报情况。 “回洞主,禹紫山等弟子领了第三批补给后,已顺利抵达南楚州灵台山一带。” “他们通过远距离传讯阵,发回了详细路线图及沿途势力分布.” 说到此处,何长老声音微顿: “可就在传讯后不久,他们整队弟子突然失联了。” “失联?” 赵无羁眉头一挑。 何长老额头见汗:“属下多次尝试联络未果,恐怕.凶多吉少。” “嗒、嗒” 赵无羁手指轻叩案几,若有所思。 这时,季墨白上前一步: “洞主,您交代的飞花城陶氏后人.” “弟子们确实找到了那陶非,但” 他面露难色: “那陶非却死活不信是您相邀,反以为我们图谋他家传医术.” “弟子们不敢用强,所以.” “哦?”赵无羁哑然失笑,明白了陶非的顾虑和猜疑。 的确,若是他,突然听闻自己昔日的好友进了洞天没几年,就成了高高在上的洞主,估计也会以为是骗局。 “也罢,只要他还安好就行。” 赵无羁略一沉吟,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卷《炼化杂术》,随手抛给季墨白。 “将此物送还陶非,物归原主。” 这杂术虽曾助他参透煮石术的玄机,但如今已无大用,不如回个故人之情。 待琐事安排妥当,他大袖一挥,示意二人退下。 下一刻. “嗡!” 他双手骤然结印,十指翻飞如绽莲,眉心一点金芒骤亮,似有神火灼灼。 “轰!” 神识如怒潮奔涌,瞬息间扩散六十多里,席卷整座洞天,与护山大阵的灵脉节点共鸣震颤! 霎时间,朦胧梦雾自虚空垂落,笼罩千山万壑。 上千名弟子的气息,如星火闪烁,尽数映照在他识海之中…… “入梦!” 随着他一声低喝,嫁梦术的波纹扫过群山,整个洞天顿时被拉扯进大型梦境中。 执事堂内正批阅文书的一名长老突然伏案昏睡。 练剑场上,挥汗如雨的弟子们接连头如捣蒜。 就连玉霖殿内,正闭关的玉霖子长老也猛然睁眼,却敌不过席卷而来的困意。 唯有赤焰峰上的严岚似有所感,腰间凤凰玉佩泛起微光,将梦雾隔绝在外。 “师侄开始了么?” 孤云峰上。 引气十重的孤云峰主侯白昌只觉眼皮直打架,通明剑心方要抵抗,却见万千梦蝶纷飞而至,很快便扛不住强烈睡意,昏睡了过去。 “轰!” 神识世界骤然炸开万千梦境气泡。 赵无羁的意志高悬如月,俯瞰着上千幅流动的画面,宛如掌管梦境的神仙。 周遭无数梦境画面好似一个个气泡,在他脑海流转. 有外门弟子在梦中跪求凝神丹,有执事偷偷清点私藏源晶。 更看见玉霖子长老正于梦境中,与玄明王朝的密使暗会。 阴珠表面,嫁梦术的熟练度不断波动提升。 但剧烈的神识消耗,让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突然,某个梦境中的蓝光引起他的注意。 蓝袍弟子韩丝丝的梦境里,他正用秘药喂养一只青冥洞天特有的“窥心蛊”,甚至试图以此蛊影响戴芷云。 “没想到,连韩丝丝都已被青冥洞天所控.” 赵无羁目睹这一幕,眼神也是不由流露一丝复杂。 这韩丝丝,乃是昔日寒月峰戴师姐道侣夫君,曾经的主将之一。 当年寒月峰上,他还曾亲自为这对璧人送上贺礼。 如今故人依旧,却已被渗透。 洞天之内,看似铁桶一个,实则也是四处漏风。 “哗!” 他翻手取出一株养神花,指尖灵火吞吐,瞬息间炼出一滴晶莹真露。 仰首服下,损耗的神识顿时如沐甘霖,恢复如初。 “是时候.彻底清洗一遍了!” 赵无羁双手掐诀,嫁梦术全力运转。 从今日起 琳琅洞天将真正成为铁板一块,再不容他人染指分毫! 但这还远远不够。 天南万里山河,日后都将成为他的根基所在! 在灵气复苏到来之前,他要彻底让天南老祖这一重身份彻底名符其实。 哪怕日后前往其他大洲谋机缘,天南也会打造成他的后方仙土,要人有人,要资源有资源 241~242:续项王头,突破武胆,无羁重瞳(二合一求订) 洞天之内,嫁梦术的波纹随着大型梦境场域的瓦解,逐渐消散。 赵无羁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青芒流转,宛如星河倒映。 上千名弟子的梦境气泡,在他识海中逐一破灭。 其中那些被篡改的记忆与思想,已如种子般深植心底。 “成了.” 他轻吐一口浊气,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嫁梦术虽已炉火纯青,但一次性囊括上千人,仍是消耗巨大。 所幸,其他势力安插的叛徒内应并不算多,只有数十人,使得他拨乱反正的压力骤减。 他神识扫过洞天各处。 只见那些被其他势力控制的眼线、暗桩,此刻眼神迷茫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 但他们的思想深处,却已被悄然种下“忠诚”的种子。 日后即便再被其他势力利用,传递出的也只会是赵无羁想让他们传递的虚假情报。 “接下来” 赵无羁目光转向洞天深处。 那高悬于灵脉交汇处的九鼎镇龙图。 龙灵晶为目,威压如狱。 “项王头颅.” 他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上次接触,他虽被霸王真意冲击得险些神识崩溃,却也意外领悟了项王的武道真意。 如今,嫁梦术再度精进,若能配合续头术施展,或许能更进一步.将那梦境中建立联系的虚幻项王头颅,强行召出,化为己用! “神识强大到极致,可干涉现实……武道真意,亦是如此!” “那幅画后与我梦境相连的项王头颅,虽是虚幻,却是由真正的项王头颅真意、部份记忆,再融合龙气所化的梦境投影……” 赵无羁眸光闪烁,思绪翻涌。 “续头术,可将他人的头颅续接至我脖颈之上。若能将这龙气与真意凝聚的虚幻头颅也续接过来,必能助我更快掌握项王霸意,甚至……觉醒霸王重瞳!” “唯一需要警惕的,是那头颅的反噬……”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计较。 以他如今的神识强度,再加上嫁梦术的掌控,即便遭遇危险,也能及时应对。 若真有不测,他大可斩断梦境联系,强行令梦境空间崩塌,使那项王头颅随梦境一同湮灭! 此法,正是他参悟壶天术时所得的灵感。 只可惜,他的壶天术尚未达到能同时构筑第二重壶天空间的境界。 否则,应对起来会更加从容。 因此,他也无法施展壶天术的崩塌空间之类的手法用以对敌。 但将此法用在梦境空间中,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无羁心念一动。 身影掠出八角楼。 再出现时,已到了九鼎镇龙图前。 龙图之上,龙睛处的龙灵晶闪烁着妖异光芒,大口不断吞吸龙气,灌输进龙尾缠绕的巨门之后。 “周公解梦,拨云见日!” 他手掐嫁梦诀,灵力如丝缠绕龙图,织就一片朦胧光晕。 “嗡!” 随着灵力渗入画卷,他的神识再度坠入画卷后那片浑浊翻滚的龙气之中。 翻腾的金色龙气如怒涛汹涌,比上次更加狂暴。 “这龙气仍在抗拒我.” 赵无羁心头一震,立即催动嫁梦术构筑梦境屏障。 同时以龙气为线索,用周公解梦钓出深处的项王头颅。 “哗啦!!” 龙气海洋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缝隙深处,那具残缺不全的霸王尸骸再度浮现。 断裂的四肢如破碎山岳漂浮,暗金血液在虚空中荡起涟漪。 最引人注目的,仍是那颗怒目圆睁的头颅! 黑发狂舞,重瞳如血月,霸烈之气凝成实质血色狼烟。 “就是此刻!” 赵无羁神识化形,在梦境中显化本尊法相。 双手掐诀如电,瞬息万变。 “续头术,起!” 灵力化作万千细丝,如天罗地网罩向项王头颅。 “项王在上,晚辈借头颅一用!日后必为你报仇雪恨。” “滚!” 一声震天怒吼炸响! 头颅骤然暴起,重瞳迸发刺目血光。霸王真意如火山喷发,席卷八荒! “破釜沉舟!” 虚幻的方天画戟凭空凝聚,携毁天灭地之势劈斩而来! 赵无羁早有预料,嫁梦术全力运转,构筑九重梦境屏障。 “咔嚓!咔嚓!” 屏障接连崩碎,续头术的灵力丝线寸寸断裂。但熟练度却在疯狂飙升! 霸王戟意势如破竹,连破七重梦境。 “噗——“ 赵无羁神识遭受重创,眼前金星乱冒,识海如遭雷击! 现实中的身躯登时也是剧烈震颤,七窍渗出鲜血。 “太强了!” 他强忍剧痛,立即掐诀切断梦境与龙图的联系。 然而,那霸王真意竟顺着神识和梦境追击而来! “吼!” 一声龙吟响彻洞天。 九鼎镇龙图上的金龙突然活了过来,龙睛射出两道血光,直刺赵无羁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识海内血戟真意自动护主。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撤!” 赵无羁迅速掐诀,舍弃即将支离破碎的梦境空间。 “轰!” 整片梦境如琉璃破碎,项王头颅带着尸山血海的幻象一同湮灭。 “噔!噔!噔!” 神识归体的赵无羁连退三步,后背重重撞上岩壁,震落无数碎石。 “咳咳咳” 他抹去嘴角鲜血,眼中却燃起灼热光芒。 虽然续头术失败了。 但在如此大胆尝试以续头术操控项王的头颅后,这门地煞术的熟练度却是暴涨一截。 且第三枚阳珠之内,那第一组蝌蚪文再度遭遇项王头颅后,又明亮了不少,距离解密出新的地煞术也不远了。 更重要的是. 赵无羁内视识海,发现血戟真意中蕴含的项王霸意已是愈发浓烈了几分。 “项王武道真意.” 若能获得更浓烈的项王霸意,或许就能增添续头术操控项王头颅的成功率。 不过眼下 赵无羁感受着识海内损耗大半的神识,连三枚神念核心都黯淡了不少,不由苦笑摇头。 刚刚的交锋看似短暂,但却非常惊险,消耗也是极大的。 而且,续头术的境界太低,根本无法控制项王头颅这等存在。 若非阴珠内的血戟真意自动护主,恐怕神识都要被霸王真意碾碎。 “看来得先提升续头术境界” 他深吸一口气,席地而坐,盘膝调息。 此后数日,赵无羁便闭关在琳琅主峰,持续修行续头术。 到了第六日,续头术终于突破到初窥门径。 突破后的续头术,施术成功率有所提升,但术法威能增幅有限。 “还不够” 赵无羁长身而起,袖袍翻卷间已化作流光掠出主峰。 项王头颅虽吸引人,此刻却还不是再战之时。 他身为洞主,还需要处理一番其他的事情。 孤云峰顶。 山风猎猎,吹动赵无羁的玄色洞主法袍。 几个孤云峰弟子瞧见他的身影,顿时惊愕,连忙鞠躬作揖。 “参见洞主!” “都退下吧!” 赵无羁挥挥衣袖,径自来到孤云剑窟之外。 他并指如剑,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开!” 随着一声轻喝,封闭多年的剑窟石门轰然洞开。 尘封已久的剑气如潮水般涌出,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这是.” 不远处,正在殿内议事的季墨白和侯白昌感应到动静,立即御剑而来。 “侯峰主,季长老。” 赵无羁转身看向二人,嘴角微扬:“我决议,从今日起,孤云剑窟对洞天内所有拥有剑修资质的弟子开放,你们觉得如何?” “开放剑窟?” 侯白昌面露讶色,旋即眼底流露出一丝迟疑。 这剑窟,乃是历代孤云峰峰主闭关悟剑之地,更将自身剑意深藏洞窟,内蕴孤云峰多年积累的剑意,极其珍贵。 贸然开放,可能会造成资源的浪费。 且对寻常弟子而言,贸然接触高阶剑意,也极易伤及心神。 季墨白也想到这一点,立即将疑虑道出。 “不错,开放剑窟自是不能太过随意。” 赵无羁点头,袖袍一挥:“在此之前,还需做些准备,就由我来准备吧。 我打算效仿东海的蓬莱剑冢,在孤云峰的岩壁上留下我所悟剑痕,如此便可令我洞天有资质的弟子,有更进一步的渠道和方向!” 此言一出,季墨白和侯白昌都是不由肃然起敬,知晓洞主这是当真要为洞天弟子谋福利,而非敝帚自珍。 “你们且看!” 赵无羁一声低喝,指尖已凝聚出一道璀璨剑芒。 “铮!” 剑鸣声响彻云霄。 赵无羁身形如电,在山崖峭壁上飞速游走。 指尖所过之处,石屑纷飞。 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被刻入岩壁。 “这是.” 季墨白瞳孔骤缩。 只见那些剑痕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玄机。 从最基础的剑气凝形,到高深的剑意化形,循序渐进,层层递进。 最惊人的是崖壁最上方那三道剑痕. 第一道如冰莲绽放,孤高冷傲,乃是玄冰剑诀。 第二道似赤炎奔涌,焚灭万物,乃是赤炎剑诀。 第三道则平平无奇,却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 “剑气雷音?!” 侯白昌不由失声低呼,双眸锃亮。 作为剑修,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剑气雷音乃是剑道高深境界之一,剑出如雷,快若闪电。 寻常修士终其一生都难以触及门槛。 “洞主竟是将剑气雷音的御剑技艺都倾注剑意之内,如此大方展示而出,这等胸襟.” 季墨白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与敬服,同时心情也是无比激动。 以他如今已领悟六丈剑气化虹的御剑术,若是经常观摩这岩壁上的剑痕,也有可能在未来领悟出剑气雷音这等高深技艺。 “墨白。” 赵无羁收手而立,看向这位曾经的大师兄,淡淡笑道:“你天赋不错,但剑道一途,还需多加磨砺,这石壁你要常来参悟” 说着,他指向崖壁中段一道形似游龙的剑痕:“从此处开始参悟,循序渐进,不可贪功冒进。” “是!弟子谨记洞主教诲!” 季墨白郑重行礼,眼中满是感激。 赵无羁微微颔首,又看向侯白昌:“侯峰主,你剑道根基扎实,可从上部开始参悟。” “多谢洞主!” 侯白昌高冷面庞上,也难得因激动而浮现红晕。 他困在引气十重多年,迟迟无法突破凝神。 如今得此机缘,或许能借剑意感悟,一举破境! “去吧,将消息公布下去。” 赵无羁挥袖道:“七日后,我还会在剑窟讲剑,届时,你们可将参悟心得与疑惑一并提出。” 二人闻言大喜,立即领命,飞身出去传讯。 赵无羁看着二人离去背影,嘴角微扬。 培养洞天内的核心力量,也是为将来的灵气复苏布局。 尤其是季墨白,天赋卓绝,心性经过磨砺后也极其过人。 若能成长起来,日后必能成坐镇天南后方的一大助力。 至于侯白昌. 这位孤云峰主虽年岁已高,但剑道根基扎实。 若能突破凝神,也能为洞天增添一份战力。 他不似昔日的钟奎,整日怕手底下的长老峰主成长起来,分润走洞天内的灵脉资源,或是起二心。 暂时虽是缺灵脉,但马上三年之约一到,就能接手七霞门的三级灵脉,届时灵脉也就勉强够用。 至于手底下的人起二心,那就更是笑话,赵无羁有信心镇压。 “卫鼎。” 他轻唤一声,白骨洞主卫鼎立即从小云峰飞来现身,单膝跪地。 “老奴参见主上!” “沿着禹紫山留下的路线,去南楚州灵台山走一遭。” 赵无羁袖袍一挥,百枚源晶以及一枚路线玉简悬浮空中,熠熠生辉。 “查清楚,那些弟子.究竟遭遇了什么!” “是!” 此后半月时光,如白驹过隙。 琳琅主峰闭关室内,灵气如雾缭绕。 赵无羁盘坐玉台,双手结印,周身缠绕着缕缕续命金丝。 随着续头术的不断精进,他识海内的戟形霸王真意也在炼化了霸王真意后,愈发凝实。 宛如一杆血色方天画戟,悬浮在冰剑神念核心和血剑神念核心旁,散发着霸烈煞气。 “差不多了.” 赵无羁睁开眼双眼,突出口浊气,离开密室,再度来到龙图前。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掐诀如幻影变幻。 续头术的灵力丝线比半月前粗壮了数倍,如灵蛇般缠绕向龙图。 “周公解梦,拨云见日!” 嫁梦术构筑的梦境再度展开,神识如潮水般涌入龙图。 这一次,翻腾的龙气不再如之前那般狂暴抗拒,反而在续头术配合导引术的牵引下,缓缓分开一条通道。 慢慢的,嫁梦术沿着通道,逐渐构筑出一个清晰的梦境。 梦境空间冢,项王头颅依旧怒目圆睁,重瞳如血月高悬。 “滚!!” 一道浑厚如雷的声音在梦境中炸响,震得赵无羁神识剧颤。 项王头颅发出震天咆哮,黑发狂舞间,霸烈之气如火山喷发。 血色方天画戟再度凝聚,携毁天灭地之势劈来。 这一次,赵无羁不闪不避,识海内的戟形真意自动迎上。 “铛!” 两戟相撞,火花四溅。 梦境空间剧烈震颤,却未如之前那般崩溃。 赵无羁抓住机会,续头术的灵力丝线如蛛网般罩向头颅,同时口中诵念: “断头可续,残躯可连。阴阳轮转,真灵不灭!” 随着咒语响起,续头术灵力丝线如活物般缠绕头颅,竟在将庞大的项王头颅,缓缓拉向赵无羁的神识化身。 “放肆!!” 项王头颅的怒喝尚未说完,便与赵无羁的神识化身合二为一。 霎时间,一股浩瀚如海的记忆洪流涌入赵无羁的识海。 他仿佛看到了巨鹿之战的尸山血海,看到了鸿门宴上的刀光剑影,看到了乌江畔的悲壮自刎. 无数战场杀伐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双赤金重瞳上。 “轰!” 一道虚幻的霸王头颅被续头术强行拉扯而出,如冠冕般笼罩在他头顶。 暗金色纹路在皮肤下疯狂蔓延,脖颈处“咔嚓“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续!” 生死关头,赵无羁猛地咬破舌尖。 “噗!” 一口精血喷涌而出,在掌心化作血色符箓,被他狠狠按在脖颈断裂处! “嗡!” 阴阳珠剧烈震颤,续头术熟练度轰然突破。 略有小成! 此刻起,他已能为断头三息内的修士续接首级! 待灵力耗尽时,赵无羁头颅已恢复如常。 但若有修士以灵目观察,便会发现他的脖颈处多了一圈淡金色纹路,宛如一条微型金龙盘绕。 更惊人的是,他的双目瞳孔微微分裂,竟隐约有重瞳虚影浮现。 虽然远不及真正的项王重瞳,但也具备了部分威能。 “成功了” 赵无羁双眸骤睁,瞳孔深处赤金光芒流转,竟在虚空中映出一道项王头颅的虚影! 那虚幻头颅仰天咆哮,原本赤红暴戾的双眼,此刻竟恢复了几分清明。 “嗡!” 一缕璀璨如金的龙气,裹挟着一滴金灿灿的霸王精血,自虚影中缓缓流出。 龙气入识海! 金色游龙般的龙气没入识海,被戟形真意一口吞下。 “轰!“ 血色方天画戟迎风暴涨至三丈有余,戟身缠绕着实质般的血色煞气,直冲霄汉! 精血淬经脉! 那滴金色血液顺势滴落,瞬间融入赵无羁四肢百骸。 经脉之中,似有万千金针游走。 “轰!!” 金色血液在经脉中炸开的刹那,赵无羁周身毛孔同时喷出血雾。 那滴项王真血化作千丝万缕的金色洪流,每一条都似烧红的铁线,在血管中奔涌时发出熔岩沸腾般的“嗤嗤”声。 “喀啦!” 他的面部骨骼率先浮现蛛网般的金纹,武道意志凝成的血煞灵罡竟被逼出体外,在皮肤表面结成血色晶壳。 赵无羁闷哼一声,七窍中溢出的已不是鲜血,而是带着血煞气息的金色火苗。 “血脉不亲和?无法炼化?” “服食天地,炼!” 他双掌猛然拍向丹田,施展的服食术在体内形成十二个微型漩涡。 血煞漩涡如同被激怒的凶兽,九道螺旋纹路疯狂旋转,将侵入的金色丝线绞成碎芒。 “咚!咚!咚!” 心脏跳动声如战鼓轰鸣,每次收缩都震得壶天空间簌簌发抖。 两只酒虫在炽烈的金色丝线中,突然甲壳爆裂,化作琥珀色的液态能量融入血煞漩涡。 它们竟主动兵解,以本源灵力助主镇压真血! “凝!” 赵无羁喉间迸出雷音,体表血晶应声炸裂。 飞溅的晶片中,可见他浑身肌肉如波浪般起伏,骨骼发出玉器碰撞的清越声响。 丹田内液态血煞被压缩到极致。 终于在金色真血的刺激下,坍缩成一颗黄豆大小的暗红色晶核。 “武胆,成!” 晶核成型的瞬间,他脊柱大龙节节亮起。 武道意志实质化的血色狼烟冲天而起,在穹顶的阵法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原本盘踞在识海的戟形真意突然分裂,化作十一杆迷你血戟没入五脏六腑。 “吼!!” 肺腑雷音登时自发形成虎啸龙吟。 吐息时喷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剑气拳印。 这是武胆金刚境特有的断喝之力,虽不及金丹修士的言咒神通,但一声断喝便能让邪祟魂飞魄散。 “唰!” 与赵无羁的脑袋重迭的虚幻的项王头颅,突然睁开双眼。 那双重瞳如两轮缩小的血月,投射出的金光与赵无羁双目相连。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见阴阳珠上的续头术符文疯狂闪烁,熟练度再度攀升。 当视线再度清晰时,世界已截然不同。 却见对面九鼎镇龙图上的金龙,在他眼中分解成三百六十道龙气轨迹。 这本是他需要施展布阵术和导引术,才能看出的轨迹。 殿堂外的灵脉交汇之地,道道灵气涡旋纤毫毕现。 甚至,他稍稍凝聚目力,双眸重瞳交迭,能透过头顶的阵法和穹顶壁垒,看见外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以及星光在缓缓沉降。 “这就是重瞳观界?可气息追溯,震慑神魂,弱点洞悉,看破虚妄,甚至增幅神识!” 赵无羁并指划过虚空,指尖拖出的血芒竟在空中持续燃烧三息。 新生的武胆晶核微微震颤,将项王真血中残留的“力拔山兮”武道真意提炼出来,与血煞灵罡完美融合。 他忽然福至心灵,真武断剑自动跃入掌中。 未运灵力,仅凭武胆金刚的肉身力量轻挥,剑锋过处便涌现一种力大无穷的恐怖震颤感。 四周空气中的灵气波动,被重瞳捕捉,瞬间解析出十七种灵气转化规律。 “肉身如金刚,重瞳窥天机” 赵无羁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崭新力量,突然发出一声畅快长啸。 啸声震得穹顶碎石簌簌坠落,在落地前却就被重瞳自带的武道威压碾成齑粉。 “以目代剑!” 赵无羁骤然以重瞳催发剑意,眸中剑意如虹! 一股惊人的剑意瞬间凝如实质,似风云狂飙,一眼便瞪碎头顶的阵法。 然而! 就在剑气余波未散之际,那与他头颅重迭的项王虚影,重瞳中突然浮现无数记忆碎片! 一幅幅古老画面如走马灯般流转,仿佛跨越时空的记忆长河正在溃散! “不好!” 赵无羁心头剧震,十指如穿花蝴蝶般掐诀。 “嫁梦术,拓!” 梦境之力汹涌而出,将那些即将消散的记忆画面强行拓印复制。 但当他的神识触及这些梦境拓片时. 看到熟悉而震撼的景象,却让他如遭雷击 243:天劫罚身,武仙神通,王家客卿(月票加更48/48) 项王记忆中的画面在嫁梦术的梦境复制拓印下,构筑成梦境般的真实场景,在赵无羁的脑海震撼回荡。 梦境之中,出现一片支离破碎的苍穹。 项王的重瞳视野窥探出九天之上,蟠踞着绵延不知多少万里的浊黄色“事物”,宛如活物般蠕动。 那恐怖的存在,每一次呼吸都引发万里云海沸腾。 西楚疆域的龙脉之气混合灵气,皆化作溪流,被那怪物虹吸般吞入狰狞巨口。 更骇人的是无数细若发丝的劫浊之气。 正顺着气运纽带,腐蚀项王的不败人仙武躯! “天道劫浊.” 赵无羁心头剧震。 梦境中的霸王突然怒吼暴起。 方天画戟裹挟着崩山断岳之力劈向天穹。 戟锋与劫浊云团碰撞的刹那,爆发的冲击波竟让梦境的记忆画面扭曲。 紧接着 赵无羁便看到戟身崩裂成漫天金芒。 项王那金刚之躯如瓷器般龟裂,暗金色血液还未坠落就被浊黄雾气同化。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劫难天地的劫难?” 赵无羁微微色变,有所明悟。 正如他以阴珠窃寿,也会有劫难,也许修行者修炼到高深境界后,也会面临劫难。 而灵气枯竭,便是全天下所有修士的劫难。 此刻,梦境剧烈震颤,垓下之战中的场景如走马灯闪过。 乱军包围之中,浑身缠绕劫浊的霸王突然重瞳清明,竟以断戟划开虚空,将最后未受污染的气运连同西楚的联系,强行斩断。 旋即横剑自刎,喷涌的武仙之血化作屏障,暂时阻断了劫浊的侵蚀 “轰!” 梦境轰然破碎,赵无羁踉跄后退三步。 脖颈处续头术的金纹急剧闪烁,续上的虚幻项王头颅也在摇晃。 但那双重瞳残留的“看破虚妄”之力,却在他眼底凝成两轮微缩血月。 “难怪真武剑会断连霸王都惨遭如此下场” 赵无羁回过神来,心中惊骇。 终于明悟这项王败亡之谜。 在这已然神仙化的世界,纵使霸王神勇无双,重瞳可破虚妄,终究难逃垓下自刎之局 只因天要他败! 天劫之下,凡躯岂能逆天? 联想到张真人曾仗剑登天所见.那云端之上的一道道身影。 也许连天劫都是被那道道身影中的存在所操控的。 一念至此,赵无羁心头不由覆盖一层阴影。 “灵气枯竭并非自然现象.而是那如天道般的怪物,在进食?! 一些强大的王朝之所以三四百年就衰败,发生灵气复苏,莫非就是因此?” “可若是连天道也是被人所操控,或者蒙蔽,假借其力.” 想到这里,他心头沉重。 不过识海中,九阴九阳珠绽放的光芒,又给他带来希望。 “灵气复苏很可能是陷阱.但九阴九阳珠或许正是破局关键!” “七十二地煞术的破妄类法术.或许在未来,能斩断或者净化天道劫浊与现世的联系?” 赵无羁感应着识海中的血剑神念核心内,被阳珠净化后化为己用的劫浊之力,心下稍安。 强如项王,最终都被逼迫得不得不自刎以保西楚。 这其中,可能也有迫于汉高帝在战场上带来的强大压力。 天道劫浊带来的影响只是部分。 却也足以说明天道劫浊的可怕。 还好,他有阳珠可以净化劫浊。 未来纵是真的面对,也不至于毫无抵抗。 “张真人在《阴阳策》中记录九阴九阳珠,估计也是知晓,此珠乃是对抗天道劫浊的关键?” “但此珠,为何会选择我?” 赵无羁脑海中诸多思绪起伏。 有的猜想很离谱。 暂时他找不到清晰的答案。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赵无羁凝视着掌中阴阳珠,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此等至宝在手,若不尽快提升实力,待灵气复苏之日,那些沉睡的老怪物苏醒,若有人寻找此宝 必是一场血雨腥风! “修行才是根本!” 他压下心头杂念,目光转向悬浮的项王头颅虚影。 忽然 一股强烈的召唤感自北方传来! “北云狄州.王家?是那真正的项王头颅在召唤?” 虚空中,项王重瞳骤然血光大盛! 血月虚影在瞳孔深处疯狂旋转,渐渐映出一道伟岸身影. 武仙道神通! 只见那身影双掌推出,如山岳倾塌,前方诸多重甲武修瞬间爆成血雾! 遇山开山,一戟破之! 漫天飞剑法宝,未近身便被戟光绞碎! “这是.霸王卸甲的神通秘术?攻无不克,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赵无羁心神剧震,重瞳不自觉地模仿起那玄妙轨迹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这一式简直堪称修士克星. 以武破法! 将武修体魄、气血、力量催发到极致,血煞灵力凝练如实质,摧枯拉朽般破灭一切! 防护术法?碎! 护身法宝?破! 神识屏障?摧! “难怪.” 他想起先前以嫁梦术构筑的九重梦境屏障,竟被此神通连破七重! 那可是地煞术级别的防护啊! 此等神通威能,当真骇人听闻! 北云狄州,王家秘地深处。 “杀!!” 一声杀气惊人的震天怒吼,突然从封禁项王头颅的血池中爆发,暗金色的霸王真血如沸水般翻涌。 九根缠绕银白锁链的玉柱剧烈震颤,锁链“哗啦啦”崩得笔直。 “怎么回事?” 祖地深处,正在闭关的王家老祖王无疆蓦然睁眼,白发无风自动。 他枯瘦的手指掐诀。 一道神识之力如怒龙出渊,瞬息跨越数十里,在秘地石门前,凝聚成虚幻老者身影。 “嗡!” 石门上的禁制符文接连亮起,却在老祖神识扫过的刹那纷纷熄灭。 当他看清门后深池的景象时,重瞳不禁骤缩. 门后封印的项王头颅,竟在主动撞击禁制! 黑发如狂蛇乱舞,重瞳中血月高悬,暗金血液从七窍中溢出,却在空中凝成古老战纹。 更惊人的是,那些断裂的脖颈处,此刻竟生出肉芽般的血色丝线,如活物般向着虚空延伸。 “这是在召唤残躯?” 王无疆神识之躯飘至血池边缘,重瞳与项王头颅对视。 霎时间,破碎的画面如洪流涌入识海。 他看到南楚州地底被杨家封印的霸王左腿,看到东海深渊中被周家封印的残骸。 甚至感知到同在北云狄州被吕家封印的心脏,还有中州,另一个扬家封印的右臂所有残躯都在共鸣! “竟有如此异动.” 老祖白眉下的重瞳精芒爆闪,突然想起什么,神识扫过秘地每个角落。 当发现莲台上花青霜残留的霸王真血气息时,苍老面庞浮现惊色。 “莫非是因为那个丫头?她才来炼化霸王真血没多久,竟能引动项王如此强烈的反应?” 他想起花凤之前带着花青霜来此时,那丫头血脉浓度极高,一个多月就炼化了五滴真血,已修炼出重瞳. “若项王头颅是花青霜触动,那便是天助我王家!” 老祖突然仰天大笑,神识之躯因激动而泛起波纹。 七年! 根据《皇极经世书》推演,最多七年灵气就将复苏。 届时,若能趁势得到其他霸王残躯,就是王家重新崛起昌盛之时! “传令!” 他袖袍一挥,神识如雷霆传遍整个王家:“即日起,家族招揽六名客卿,修为需达凝神后期,精通阵法或炼器者可放宽条件,优先录用! 凡录用者,享受王家四级灵脉以及其他诸多福利资源。” 这声浪在祖祠上空炸响,惊得所有族人纷纷跪伏。 王家二房,玄明王朝那神秘金丹国君王守真也是被惊动从灵脉密室内出关,匆忙赶来。 却见家主神识已凝成金色诏令,传入三房各客卿和族老脑海。 “备战!为七年后备战!” 王守真瞳孔骤缩,突然察觉秘地异动。 他立即释放金丹期的强大神识扩散而去。 只见项王头颅竟对着南方发出无声咆哮,重瞳中映照出一道模糊身影,赫然是一道头悬虚幻霸王首级的身影! “那是.” 王守真还未看清,老祖突然拂袖震散画面,重瞳中野心如火:“守真,加大扶持南楚州和东海那边的暗桩!记住,要严格保护他们的身份秘密.” 话音未落,秘地内项王头颅发出无声怒喝。 一道霸烈真意直冲云霄,重瞳中的那道模糊身影,愈发震慑人心! “哈哈哈——“ 闭关室内,王家老祖突然仰天大笑,声震屋瓦。 那模糊身影在他眼中,不是花青霜,便是他自己! 因为花青霜.迟早也是他的! “传令!” 老祖袖袍一挥,声如洪钟: “花氏子弟花青霜血脉浓度惊人,举全族之力栽培!若三年内凝神圆满” 他眼中精光暴涨: “未来四年,家族倾尽资源,助其成就金丹!” 王家,只有他韬光养晦保存的底蕴,才能在七年后灵气复苏之时,借花青霜的血脉之力,渡过元婴劫,突破凝聚元婴。 换仅有金丹初期的王守真,底蕴都要差之很多。 王家的大旗,还是得由他王无疆来扛。 为此在未来牺牲一些杰出子弟,也是应该。 至于花氏花凤的小心思,他岂会不知? 不过是蚍蜉撼树! 之所以尚未雷霆镇压.不过是避免家族内乱产生动荡。 王无疆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眼下正值布局关键,些许跳梁小丑,暂且容蹦跶几日。 待大计将成之时. 这些碍眼的蝼蚁,不过弹指可灭! 时间一晃便是六日过去。 北狄云州的修仙大族王家,重启招揽客卿的消息,已是彻底传遍了整个大洲,甚至其他数州也都已听到消息。 此时此刻,同处于北云狄州的麒麟剑宗,剑阁大殿内。 “王家招揽客卿的消息,诸位应当都已知晓。” 三长老莫问剑负手而立,目光如剑扫过殿内众长老,声音低沉。 “王无疆此人野心昭昭,近年王家暗中扶持邪修劫掠各州资源,甚至暗中操控一些凡人小国和小洞天,杀龙以养龙,恶行累累。 若再任其发展,待灵气复苏后,王家老祖借项王头颅之力突破元婴,我麒麟剑宗想要再替天行道,将之除去,只怕将比现在困难十倍!” “莫长老所言极是。” 执法堂长老冷声附和,手指敲击案几,发出沉闷声响。 “王家近年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暗中搞的万人坑惨无人道,明面上培养出霸剑花冷云等凝神圆满的强大修士震慑八方。 若再不动手,待其羽翼丰满,后患无穷!” 殿内气氛凝重,众长老神色肃然。 莫问剑微微颔首,继续道:“王家此次招揽客卿,其实也正我们的机会。 可派遣凝神后期修士趁势混入其中,一来探听王家动向,二来可作钉子……” 他眸中寒芒一闪。 “必要时,可作内应在关键时刻出手!” “说得是容易,但王无疆那老狐狸也不傻,如今还是末法之世。 凝神后期修士,可都是有名有姓之辈,不会从石头里蹦出来,出身轻易就可查出……” 一直沉默的大长老忽然开口,苍老目光扫过众人。 “没有合适人选,想要在如此重要位置和敏感时期插入这等人选,谈何容易?” 一言至此,所有长老也是不由犯愁。 的确,人选方面就是个麻烦事。 王无疆之所以选招凝神后期,声势浩大,分明是要借四级灵脉为饵,钓那些山穷水尽的小洞天主上钩! “我倒有一人选。” 莫问剑倏然眸光一闪,翻手取出一枚玉简,神识催动,映出一道身影。 赫然是个一袭玄袍的俊朗青年,衣袖山云纹,眉骨如远山起伏,周身剑气内敛,却隐隐透出凌厉锋芒。 “天南琳琅洞天洞主,赵无羁!” “此人凝神中期修为,剑道造诣已至剑气雷音不绝的境界,乃是月前我在剑冢外所遇,人品心性俱是尚佳,关键是.琳琅洞天便是王家暗控的势力.” “原来是他!” 大长老白眉一挑: “就是月前在剑冢” “不错!” 莫问剑袖中剑鸣骤响: “剑冢内领悟阴阳剑意!白莲剑意!此等天赋数百年难遇!” 他猛地攥紧玉简: “若非形势所迫,老夫岂愿让这等璞玉.” 几位长老相视叹息.如此剑道奇才,入那龙潭虎穴.实属浪费。 “宝剑锋从磨砺出!” 大长老沉声道,“而且,莫师弟你推荐此子,也需此子愿听我等征召,前往王家,为我们麒麟剑宗做内应才是,若他不愿” “这一点,我觉得是应该不成问题。” 莫问剑目光微眯,笑道,“这些年暗查得知,王家对琳琅、青冥二洞弟子皆施血脉咒术,肆意操控,予取予夺。 此子新晋洞主,剑骨铮铮,岂会甘为傀儡? 若我们为其解开血脉咒,再保证未来为他化解王家的束缚,便既可让他甘愿为我们潜伏王家,又可在未来再收获一位磨砺后的麒麟剑子!” “莫师兄此举高明,实乃一箭双雕!” “不!是一石三鸟,既能救琳琅洞天,又可打击王家,还可收获一麒麟剑子!” 众长老附议。 大长老闻言颔首,沉吟道,“既如此,莫师弟你便低调往天南走一趟,带去我们麒麟剑宗的诚意. 老者眼中闪过睿智光芒: “此子毕竟还不是我们麒麟剑宗的弟子,对此等剑心通明之辈,空谈大义不如实利相诱.” 244~245:力破万法,金刚不坏,仙界踪影,麒麟赐宝(二合一求订) 大半月后,壶天空间内的密室。 赵无羁盘坐玉台,脖颈处续头术的金纹已彻底隐没,惟有一双重瞳在幽暗中如两轮血月浮动。 随着他心念微动,第三枚阳珠表面蝌蚪文骤然亮起。 新的一门地煞术“大力术”绽放银光,骤然解密! “力!” 赵无羁双眸锃亮,蓦地掐诀。 一股沛然巨力,登时随术法自丹田武胆晶核爆发,暗红血煞瞬间染透周身经脉。 赵无羁只觉每一寸骨骼都在震颤重组。 肌肉纤维如蛟龙绞缠,皮肤表面浮现出暗金色纹路。 他倏然睁眼,重瞳中倒映的空气竟因目光而扭曲。 武道人仙之力! “砰!” 他仅屈指轻弹,指尖迸发的罡风便将十丈外的玄铁靶柱轰成齑粉。 脚掌一跺,地面震颤,未动用灵力,纯粹肉身力量掀起的冲击波,已震得密室地面处处龟裂。 并且,在大力术的状态下,他的肉身强度更是大幅提升,适应暴增的肉身力量。 力量爆发时,术法自动凝聚一层“灵罡”,抵消反噬。 凭借重瞳,他更是可预判力量对肉身的负荷极限,自动调节发力方式,避免自伤。 “大力术是适合武道人仙体系的术法,此术功能倒是较为简单,讲究一力降十会提升强化肉身的力量、强度.” 赵无羁脑海中,诸多有关大力术的感悟流转,“随着日后境界提升,此术也除了强化肉身的力量和强度,还可大小变化。 甚至最高深处,便是如那二郎显圣真君、孙猴子般的肉身成圣之道” 他彻底明悟,起身走出这座秘室。 外面的壶天空间山地处,一座杀伐阵法正轰然运转。 听召前来的无上洞主柏成觞,正在阵法外候立着。 “成觞,准备配合阵法,对我发起进攻试试!” 赵无羁进入自己布置的杀伐阵法内,吩咐道。 “是,主上!” 柏成觞神色凝重作揖。 “轰!!” 阵法启动。 大量阵纹构成的术法和是布置的法器,交织成天罗地网,向赵无羁倾泻而下! 他负手而立,大力术运转下,周身肌肉如金石浇筑,暗金色战纹在皮肤下流转,竟不闪不避,硬撼袭来的攻势。 “铛!铛!铛!” 道道剑气斩在身躯上,迸溅出刺目火星,却连一道白痕都未留下。 阵法中飞射的精金箭矢撞上他的胸膛,瞬间扭曲崩断,如撞神铁。 火球术炸开的烈焰席卷周身,却连皮肤都未烧焦,反被遍布周身的灵罡震散。 “仅此而已?” 赵无羁唇角微扬,对大力术的效果很满意。 他本就强横得可以硬撼四级法器的武胆金刚之躯,在此术的增幅下,变得更强了。 “嗖!” 这时,一柄幽影飞剑如毒蛇般刺向后心,他才稍稍调动气禁术,体表泛起一层淡金光晕。 “锵!” 飞剑刺中光晕的刹那,剑锋骤滞,再难寸进。 他身躯微微一震,飞剑便哀鸣弹飞,剑刃崩出火星,而他后背虬结贲起如一个发胀面团般的肌肉,却连一丝淤青都未浮现。 “肉身如金刚,万法难侵.连我这祭炼多年的一口法宝飞剑都能轻易弹飞?” 柏成觞在阵外看得瞳孔骤缩,暗道主上这也太强了,已经强横到了一个无法理解的程度。 至少天南四国已经快百年没有出这样恐怖的人物了。 “再来!” 随着赵无羁一声低喝,柏成觞立即拿出看家本领,幽冥剑顿时分化作十六把子母幽冥飞剑,交错纵横袭来。 此招不是剑光分化,却也凭借法宝飞剑的威能,展现出几分剑光分化的风姿,防不胜防。 几乎在这同时,杀伐阵法也是运转剑间配合着爆发种种攻势。 却见赵无羁突然抬眸,重瞳如血月轮转,瞬间解析出十六道幽冥剑法以及阵法中袭来的十七道攻势轨迹。 火符的爆裂点、地刺的突刺方位、雷法的落点剑影的轨迹,尽数倒映在瞳孔中! 下一瞬,他身形如鬼魅横移,所有攻击皆擦身而过,连衣袂都未沾到半分。 “霸王卸甲!” 赵无羁低喝一声,猛然踏步前冲,纯粹肉身力量爆发,地面“咔嚓”裂开蛛网状深坑。 他如蛮龙撞山,肩臂裹挟滔天血煞,狠狠撞向阵法屏障。 “轰!!” 阵法光幕如琉璃炸碎,无数符文崩灭。 阵旗包括阵盘齐齐震飞,整个壶天空间都为之震颤。 柏成觞闷哼一声,被余波掀飞,幽影剑拦截之间被气劲冲击,哀鸣倒射而回,顿时满脸骇然。 烟尘中,赵无羁缓缓收势,暗金战纹逐渐隐没,唯有重瞳中的血月依旧摄人心魄。 感悟这一番战斗试验所得,他很是满意。 “如今在大力术加持下,单凭肉身之力,再配合气禁术的护体罡甲,寻常法宝轰击,已难伤我分毫.” 赵无羁五指一握,空气爆鸣,“若是不配合气禁术,大概率也只是受些皮外伤。 当然,前提是敌人在我的重瞳观察下,还能击中我” 这么一想,赵无羁自己都觉得 强得可怕! 日后对敌,表面上看,他不过是个御剑术惊人的剑修,体魄必然孱弱。 可当敌人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破开他的剑势,法宝轰在他身上…… 却连一道白痕都留不下! 又或者,对方拼死围杀,好不容易击溃他的飞剑,铺天盖地的杀招将他淹没. 结果烟尘散尽,他周身暗金战纹流转,毫发无损地踏出! “咳” 想到这种景象,赵无羁嘴角已是有些压不住了。 “不能得意忘形,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戒骄戒躁” 他定了定神,眸光深邃。 “日后去了其他州,做坏事的时候,也可以用大力术配合武道人仙的这一重身份. 一个强大的武修从现在起,我真实的身份和天南老祖的身份,都是少用武道人仙之力。” 藏锋于鞘,方为杀招! 出门在外,多开马甲迭甲,方能尽显我辈修士的谨慎本色。 “哗!” 赵无羁袖袍一卷,散落的阵旗、阵盘尽数飞入掌中。 他指尖轻挑,从中枢阵盘内抠出三块碎裂的源晶,微微摇头。 修行一道,财侣法地——财字当头! 如今仅是布下一座杀伐大阵,用以磨砺实战,便耗去三块源晶。 “资源匮乏,入不敷出啊.” 他掌控无上、琳琅、海山三大洞天。 每月灵脉开采所得,扣除弟子用度,到他手中的不过三百块源晶。 其中还要拨出百来块,供给卫鼎、蓝沧海等外出办事的凝神境仆人。 不指望这些仆从能在贫瘠资源下突破 只求他们境界不跌,已是仁至义尽! 如此一来,他手头源晶,堪堪够用罢了。 “壶天空间的消耗,也是个无底洞” 赵无羁抬眸望去—— 六十三丈方圆的壶天空间,正以龟速缓慢扩张。 自资源供给不足后,这空间增长的速度,似乎就与他的壶天术熟练度息息相关了 如今,他的壶天术也是快要突破到驾轻就熟的境界。 赵无羁迈步走向角落封禁星河道人的阵法。 壶天山谷内,如今倒是冷清了不少。 药童小玥正在寒月峰上,心疼地打理那些荒废已久的灵田。 酒童小丫则回了皇城醉仙楼,探望兄长夜伍。 至于八哥雄霸 这厮夜夜宿在外头林间,与十几只雌八哥厮混,日日笙歌,乐不思蜀,原本圆滚滚的身子都瘦了一圈。 不过赵无羁倒也不甚在意,他已用不上雄霸的鸟血培养血髓晶。 毕竟对于已提升到武胆金刚境界的他而言,血髓晶这种灵材已是略显低级了。 唯有手里还剩余的三十多枚真意丹还够用。 “天南道友!” 封禁阵法内,星河道人感应到他的到来,顿时发出哀嚎: “这都多少个月了!你何时恢复功力,放老夫出去?!” 这元婴老怪被关得久了,也曾闹过脾气,拒不配合回答某些问题。 直到赵无羁答应。 待恢复功力,便放他自由. 这才渐渐安分下来。 “我也盼着早些放你离去” 赵无羁摇头轻叹: “日日将你封禁于此,还得耗费源晶吊住你的元神,防止崩解.” “这笔开销,可也不小啊” 赵无羁淡淡凝视被诸多蛊虫包围的星河道人。 这些最初的蛊虫,而今日日夜夜吸收些许元神之力,已诞生神异,各个本是淡金的虫躯已呈现半透明状,每一次振翅都荡开令人眩晕的精神波纹。 可以预想,假以时日,一旦放出. 必成横扫千军的大杀器! “就这点源晶?呵” 星河道人瞥了眼四周的源晶堆,嗤笑一声: “搁在当年,老夫看都懒得看一眼,塞牙缝都不够!” 语气中透着龙困浅滩的悲凉。 “少说废话。” 赵无羁眸光一寒:“昨日的问题,可想清楚了?” “嘿嘿.” 星河道人忽然诡秘一笑: “天南道友,按理说你的修行岁月远胜于我,那些远古秘辛,你应当比老夫更清楚才对.” 他语带试探: “莫非是苏醒过早,伤了元神?还是肉身腐朽,记忆残缺?老夫这里有一法.” “聒噪!” 赵无羁剑指一掐,蛊虫骤然收紧! “啊住手!快住手!” 星河道人顿时惨叫连连,哀声告饶,而后语气哀怨道,“你所说的九天恐怖.老夫确实未曾亲见” 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不过当年天师道师尊曾告诫,九重天外确有大恐怖,或与金丹、元婴之劫相关.故而少有修士愿冒险登天” 话音渐低,星河道人神色忽变凝重:“老夫初成元婴时,也曾意气风发,欲上九天一探.” “呵!”他突然自嘲一笑:“可惜九重天实在太高了,可谓一重一万里,九重也许是九万里?也许是十万八千里? 老夫除非以元神御剑,否则飞上去也得累死。 但元神御剑也很危险.” 星河道人轻笑,“你应该清楚,九重天,一天一个凶险,存在噬魂罡风、迷魂流云、惊魂雷电、焚魂艳阳. 这当然都是过往修士编造的称谓,听着唬人” 他冷笑道:“实则凶险犹有过之!传闻九天之巅竟如这末法之世般灵气全无!” 星河道人突然激动起来:“试想!耗尽灵力登顶九重天上却发现毫无灵气恢复.哈哈哈!” 笑声中带着癫狂:“堂堂元婴真君.活活摔死岂非千古笑谈?!” “九重天竟是与金丹和元婴劫有关?一天一重凶险?那昔日仗剑上九天的张真人,该是何等强横?化神?” 赵无羁思忖。 星河道人语气带有几分惊惧道,“据闻九天之上,尽是劫浊不可接近。 道友你昨日竟问老夫九天之上有强大修士的身影,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 “若是真的,又当如何?”赵无羁敏锐捕捉到他话中的惊惶。 “不可言!不可言啊!” 星河道人仓皇摇头,仿佛触及某种禁忌,“若真如道友所言那必是万年前神话时代的存在.是真正的仙!” “真仙?”赵无羁双眼微眯,“你是说远古修仙界的某些存在?” 身处壶天空间,隔绝天机,他自是无惧。 星河道人却支支吾吾,再不敢多言:“道友莫要再问.老朽实在不知真假。但若真有其事.” 他声音愈发低沉,“那‘举头三尺有神明’便非虚言万年前的修仙界.不,那根本不该叫修仙界.” 他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或许那是.真正的仙界!” “真正的仙界!” 赵无羁眸光微沉,思绪如电。 身为穿越者,他的思维远比此界修士跳脱,此刻脑海中已闪过无数可能. 莫非远古仙界曾遭惊天变故? 才导致灵气枯竭,沦为如今这末法之世? 那么 那些传说中的仙界仙人呢? 难道真化作了九天之上的恐怖存在? “天地灵气枯竭.” 赵无羁忽然瞳孔一缩: “该不会是那些远古仙人在以灵气为食,延续性命,才造成的灵气枯竭吧?” 一念及此,他背脊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这时,腰间悬挂的黝黑剑令突然震颤起来,发出清越剑鸣。 “嗯?” 他重瞳微闪,一拍储物袋,昔日麒麟剑宗的三长老莫问剑赠他的剑令顿时出现在手中。 一股熟悉的神识波动传来。 赫然是麒麟剑宗莫问剑的传讯。 “赵小友,老夫已至琳琅洞天外二十里处的青松岗,有事与小友相商,兹事体大,请单独一见。” “哦?” 赵无羁眉头微挑。 这位三长老竟不惜横跨大州亲至,且要求低调会面,显然非比寻常。 “这大老远赶来,所为何事.“ 他脖颈金纹一闪,重瞳恢复如常。 看了眼星河道人,袖袍翻卷间,已化作剑虹掠出壶天空间。 如今洞天经过嫁梦术清洗,再无他人眼线。 他直接通过剑令传讯对方。 “莫长老远道而来,不妨入内一叙,在外非是待客之道。” “也好!” 二人在洞天口相遇。 莫问剑身穿一袭黑色斗篷,面部笼罩一层迷雾,显然不想被人看穿身份,微笑作揖。 “小友别来无恙!” 赵无羁淡淡一笑,作揖回礼,“莫长老远道而来,请!” 旋即,他引着对方穿过护山大阵,二人在洞天内飞过。 莫问剑神识扫过琳琅洞天,神色讶然,发觉这洞天的状况比想象中更好,治理得井井有条,比很多凄惨的小洞天要好很多,不由对赵无羁更高看几眼。 途径孤云峰时,崖壁上新刻的剑痕正被十余名弟子观摩,季墨白手持玉简不时讲解,引得阵阵惊叹。 “这是.” 莫问剑突然驻足,斗篷下的目光如剑锋出鞘,瞬间洞悉那些剑痕玄机。 当看到最上方那道蕴含剑气雷音的痕迹时,灰白长眉不由扬起:“小友倒是心胸开阔,连这等剑道真谛都公之于众。” “剑道独行不如众行。” 赵无羁淡笑,“此举也是效仿剑冢的剑碑崖壁,倒是莫长老剑道高绝,若有雅兴,不妨也留一道剑痕?” 莫问剑闻言长笑,腰间剑令“铮“地弹起:“恭敬不如从命!” 只见他并指如剑,袖袍无风自动。 一道灰蒙蒙的剑气自指尖迸发,看似缓慢地划过岩壁,却在接触瞬间爆发出刺目寒光。 “嗤!” 石屑纷飞中,那道剑痕竟如活物般扭曲变化。 时而如老松盘根,时而似流云舒卷,最终定格成一道形似问号的玄奥轨迹。 更惊人的是痕迹深处隐隐传出风雷之声,仿佛有上千剑修在同时诵念剑诀。 “这是.剑心通明?雷音不绝?” 季墨白手中玉简“啪嗒”落地,立即惊愕抬首看向空中的两道身影。 周围弟子却是神色茫然,都是剑道修为太低,根本看不出其中剑意和深浅。 莫问剑收指而立,对赵无羁意味深长道:“剑道至境三境,剑气雷音不过入门。 老夫便助小友推一把,老夫已是领悟剑气分化,算是勉强摸到了边缘。” 话音未落,那道崖壁上的剑痕突然迸发冲天剑意。 “好一个问天剑意!” 赵无羁眼瞳微缩,颔首赞赏。 这道剑痕看似随意,实则却暗合麒麟剑宗镇派两大剑经之一《问天剑经》的总纲。 以他如今境界,一眼便看出其中藏着直指金丹的剑道传承。 不过,剑光分化,他早已领悟,唯独却没领悟一剑万法。 考虑到对方的来意以及曾经的招揽,他当即微笑道,“让莫长老见笑,其实剑气分化,我最近已是领悟。” 话罢,他随手一指点出。 一道剑气登时激射而出,半途却瞬间分化六道,随心操纵,如游鱼般旋转激射而出。 “你” 莫问剑登时惊愕,剑气分化六道,他也只能勉强办到。 没想到赵无羁从剑冢回来之后,提升竟然如此快,如此之大,简直超乎想象。 若是未来剑气能分化十二道,便能真正触摸到传闻中的剑光分化境界。 “不可思议” 莫问剑惊叹不已,老脸也是一臊,本打算指点赵无羁,却不料对方的御剑技艺已不在他之下。 他当即干笑赞誉道,“小友的剑道天赋,已不亚于我宗第一剑子圣麒麟孔金。 走吧,老夫此行可是要送你一场泼天富贵。” “哦?那我倒是要听长者说道说道了。” 琳琅主峰八角楼内,茶香氤氲。 莫问剑掀开斗篷,迷雾散去,露出那张如剑锋般锐利的面容。 他隐隐察觉不远处赤焰峰上的严岚凝神气息观察而来。 当即屈指轻叩案几,七道剑气无声没入墙壁,结成隔音剑阵,道。 “小友可知王家近日动作?” 赵无羁斟茶的手微微一顿:“莫长老是指.王家招揽客卿之事?” 他在玄明王朝,可是还有十几个忠诚的玄甲修士的。 那边如此大的动静,他当然是早已知晓,甚至都在考虑,是否要趁机是靠近过去,也好日后谋夺真正的项王头颅以及四级灵脉。 “看来小友消息灵通。” 莫问剑眼中精芒一闪,“王家开出的条件可不简单,四级灵脉使用权,金丹级功法参阅资格,甚至承诺助客卿突破至凝神圆满,成为金丹之下的无敌修士“ 赵无羁放下茶盏,抬眸道:“如此厚待,所求为何?” “备战!” 莫问剑突然压低声音,“王家掌有《皇极经世书》,必是推演出灵气复苏的大致时间。 如今正疯狂搜罗战力,一旦灵气复苏.王家老祖王无疆可能会尝试渡元婴劫,突破元婴期,甚至主动掀起对其他四大家族的战争。” 他倏然拿出一张玉简,在案几上投射出光影。 九州地图上,五个红点如血瞳闪烁,正是传闻中封印霸王残躯的五大修仙家族的方位。 莫问剑手指重点:“王家此时招揽客卿,可能便是七年后的先锋死士!” “长老告知此事.”赵无羁皱眉。 “老夫欲请小友入王家为客卿!” 莫问剑突然拍出一枚储物袋,取出三个厚重药瓶,道,“麒麟剑宗备有三枚剑心丹,可助小友在一年内突破凝神后期,此丹专破神识关隘,辅增灵力,更增添剑道感悟,极其珍贵。” 见赵无羁沉吟不语,老者又取出一张剑符:“此符能为你压制血脉咒十次,待你日后成功,若加入我麒麟剑宗,还另有手段驱除血脉咒。 且有此功劳和经历,你便是自己人,无需老祖出关,我们众长老也能将你举荐为核心真传弟子,竞争剑子之位。” 密室突然安静,唯有茶雾袅袅。 赵无羁突然轻笑:“莫长老明知此时投靠王家的客卿,未来是先锋死士,却还要我以身涉险,你们麒麟剑宗想要我做什么?” “情报。” 莫问剑目光灼灼,“王家老祖的意图,花氏的真实立场,还有” 他袖中滑出一幅画卷,“这项王头颅封印处的阵法弱点!” “莫长老倒是坦率。” 赵无羁心里盘算,其实对方不邀请,他日后都可能会去,但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送好处. 他突然起身,直视莫问剑,神色严肃,“此行凶险,我还需要其他物资。” 莫问剑一听此言,便知此趟已成,抚须大笑:“小友尽管开口!” “第一,我要麒麟剑宗承诺,需在王家欲谋害我时,出手相救。” “可!” “第二,我需要上古灵石三十块,源晶千枚。” 莫问剑眉头微皱,终是点头:“可。” “第三.” 赵无羁道,“我需要五株阴属性三级灵材。” 莫问剑想也没想颔首,“可!” 赵无羁一愣。 娘的,是不是开口开少了。 他想要竖起第四根手指,但面对莫问剑的目光,又有些羞赧了。 “罢了,这麒麟剑宗,已是尽显诚意,我日后若是要加入此宗,还是不可在此时留下贪婪无度的印象” 赵无羁见好就收,微笑作揖道,“好,我没问题了,多谢莫长老。” 莫问剑心中松口气,沉声道,“小友且记住,王家招揽客卿只持续一年,小友最好在一年之内突破凝神后期,成为王家客卿。” “若是我一年内没有突破凝神后期,也没能通过王家的考核成为客卿这些资源。” 莫问剑大袖一挥,“便当我们麒麟剑宗投资失误,自是不会讨回。” 赵无羁明白了意思。 虽是如此,那也就意味着日后他也别想加入麒麟剑宗,自身价值太低,便是加入了,也难成核心。 眼见对方已有离去之意,他当即起身拱手相送到洞天外。 待剑虹远去,赵无羁轻抚眉心,又看向手中的剑心丹,“花峰主,看来这次我当真是要履约了,王家是势在必行.” 这时,严岚的神识之声从后方传来。 “师侄,刚才那人是谁?气息似乎有些熟悉。” “麒麟剑宗三长老,莫问剑!” 对于严岚这位师伯,赵无羁没什么好隐瞒的,回应后,他道。 “师伯,我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去北狄云州的王家寻峰主了,你和黄裳之间的交易,我们可以去达成了。” “什么?这么突然?” 严岚一惊,旋即幽怨道,“看来师侄你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留在师伯身旁不好么,非要去王家寻你的峰主” 246:重瞳断魂,老鬼博弈(月票加更49/49) 赤焰峰上。 严岚红衣如火,挥袖遣退了进来倒茶的弟子费云后,凤眸微眯道:“师侄当真决定我们现在就去找黄裳?” “这老鬼,当真是沉得住气。我回来这么久,他竟能忍住不派古修来联络?明明他自己也是时日无多” 赵无羁淡然一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摇头道:“师伯,他沉得住气,无非是仗着镇海碑已缠住你的神魂,觉得我们迟早会求上门去。 他再拖一拖,便能以逸待劳,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 严岚轻哼一声,红唇微扬:“那现在反倒是我们要主动送上门?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不见得。” 赵无羁手指摩挲茶盏,眸光深邃,“他之所以稳坐钓鱼台,是笃定我们破不开镇海碑的束缚。 可若我能先一步切断碑文与师伯神魂的联系.” 他语气微顿,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届时,坐不住的便是他了。” 严岚眸光一亮,身子微微前倾:“你有把握?” 赵无羁颔首:“已是有些把握了,近来就可尝试一番。” 他已掌握重瞳,凭借重瞳对术法的增益,对通幽术同样大有助力,已是有把握为严岚解开镇魂碑的神魂绑定。 况且,镇海碑还能触动他的第三枚阳珠,他也是准备在近段时间将新的地煞术解密出来。 赵无羁放下茶杯,平静道,“镇海碑的纹路与黄裳所给的道文同源,但破绽已现。再给我一些时日,必能斩断此链!” 严岚凝视他片刻,忽地展颜一笑,纤长玉指戳向他胸膛:“好师侄!师伯信你.” 她眼波流转,笑意狡黠:“若真成了,黄裳那老鬼的脸色,定比死了爹娘还难看!” “那老鬼如今哪里还有爹娘?” 赵无羁失笑,袖袍一卷起身道:“那便请师伯静候佳音。” 有关麒麟剑宗和王家之事,涉及到麒麟剑宗的安排,他并未告知严岚。 他心中早有盘算——至少在琳琅洞天,还需蛰伏大半年光景。 一来,要彻底解决黄裳这个隐患,与这老鬼达成交易,稳固无尚、琳琅两大洞天的根基。 二来,正好借剑心丹之力,一举突破至凝神后期,如此才有资格跻身王家客卿之列。 三来,静候麒麟剑宗承诺的丰厚资源送达。 不过 他却并不打算直接以凝神境后期的修为去投奔王家。 那太古怪。 毕竟王家对他也算是知根知底。 一个才突破凝神境初期没两年的洞主,是如何这么快就突破到后期的? 这也是一大破绽。 拿奇遇一说来搪塞,都很难完全打消王家老狐狸的猜疑。 所幸王家招揽的客卿还有特殊优待的条件,只需阵法一道足够杰出即可。 “除了我自己之外,倒是可以再把蓝沧海这个凝神后期的仆人安插进去。” 赵无羁御风离开赤焰峰,“若能成事,王家此番招揽的六位客卿,我便独占两席! 主仆二人互为犄角,非但能榨尽王家资源,更可彼此照应。 至于生死关头蓝沧海这枚弃子,便是最好的挡箭牌!” 思虑至此,他唇角逸出一丝微笑。 天南老祖,岂是不懂布局,任人拿捏的棋子? 王家是想借客卿作先锋,麒麟剑宗想安插他为暗桩,他又何尝不想谋夺王家的核心资源。 这末法修仙界,尔虞我诈,步步凶险,就看谁笑到最后。 返回壶天空间后。 赵无羁立即开始以重瞳结合通幽术观察镇海碑,尝试解开碑中与严岚的神魂联系。 镇海碑悬浮面前,碑文古朴厚重,刻有繁复的夏篆铭文。 与此同时,记录了黄裳道文的玉简也是悬浮他身前。 当神识触及碑文上的“禹”字铭文时,他识海中的第三枚阳珠便开始剧烈震颤,蝌蚪文如活物般游动。 “也不知这第三枚阳珠的第二种地煞术,会是何术? 若是与大禹治水有关,不会是‘入水’、‘喝水’或者‘断流’这三术吧?” 赵无羁思忖着。 地煞七十二术,确实没有无用的术法但那是相对而言。 入水术? 喝水术? 断流术? 对他如今这等修为而言,已是鸡肋! 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便是数千丈的海底深渊,那等能将精铁压成薄片的恐怖水压,也不过让他五脏略感不适罢了。 若再施展一道‘气禁术’避水. 几乎如履平地! “入水之术,于我无用。” “喝水术虽能吞饮江河,但” 他摇了摇头,“除非救灾救旱,或是具备其他诸如‘喝退’‘喝散’之类的功能,否则意义也不大。” 唯有那‘断流术’. 截江断海,开辟水道! 倒是让他提起几分兴趣。 “日后若在海底建造隐秘水府,倒是可以配合‘壶天术’一起使用.”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索然无味。 忽然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上古时期,大禹治水,铸就九鼎 “或许这些术法,在某些特定时刻.” “仍有大用!” 他收敛思绪,重瞳之中血月轮转。 掐诀施术间,通幽术的青光如丝如缕缠绕碑面,深入探查碑文与严岚神魂的纠缠。 “道文和碑文的联系.” 赵无羁目光一凝。 在重瞳的洞察下,碑文深处浮现出无数透明丝线,如蛛网般缠绕着远方严岚的神魂,甚至隐隐有玄黄雾气渗透其中。 这些丝线并非单纯的束缚,而是通过某种祭祀之法,将严岚的神魂与镇海碑绑定,最终可能将她炼化为“活祭品”,滋养碑中灵韵。 “师伯的神魂已被侵蚀,但尚未深入核心还好,这段时间镇海碑一直被我封在壶天空间内。” 赵无羁眯起双眼。 他迅速变幻法诀,通幽术的青光骤然凝实,化作万千细丝,沿着碑文逆向追溯,寻找神魂锁链的源头。 重瞳的洞察力配合通幽术的破禁之能,让他能精准锁定每一道神魂丝线的连接点。 “找到了!” 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手指凝聚一缕灵力,如利刃般刺入碑文核心。 刹那间,碑文震颤,玄黄雾气翻涌,似有某种意志在抗拒他的干预。 “哼!” 他冷哼一声,重瞳血光大盛,通幽术的青光骤然化作锋锐剑意,通幽震慑效果增强了双倍不止。 一股噬魂阴风霎时化作青光席卷,神魂锁链被吹动,寸寸斩断。 “咔嚓!!” 碑中传来细微的碎裂声,严岚的神魂丝线一根根崩断,玄黄雾气被阴珠之力吞噬殆尽。 然而,就在最后几道主锁链即将断裂时,镇海碑突然爆发出一股古老威压。 九鼎虚影浮现,碑文深处似有某种意志苏醒! “竟然还有后手?!此碑有一道无意识的器灵残神?” 赵无羁虽惊不乱,重瞳瞬间解析碑文变化,通幽术的青光骤然化作封印之力,将那股意志短暂压制。 “给我.断!” 他低喝一声,通幽青光如一股猛烈的阴风龙卷横扫千军。 “铮!铮!” 最后九道主锁链应声而断。 严岚的神魂印记如潮水般退散,彻底脱离镇海碑的束缚。 赤焰峰上。 温泉氤氲间。 倏然睁眼,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那股缠绕神魂多年的枷锁. 竟在此时烟消云散! “呵” 她红唇轻启,忍不住发出一声愉悦的轻吟。 “这师侄倒真是没白疼。” 她伸出玉指轻抚水面,荡起层层涟漪,又轻抚背后的细微针眼。 “花师妹啊花师妹” “你可真是.给师姐留了个好宝贝呢可惜,他马上就要去王家找你了你的吸引力怎么还是这么大。” 她眼眸中浮现一丝不甘和不服。 和花青霜煞争了一辈子,到现在,她还是要争。 与此同时 三千里外,青冥洞天! “轰!” 血阵骤然震荡,盘坐其中的黄裳猛然睁眼,面色铁青: “何人敢破我祭文?!” 壶天空间内的镇海碑前。 “成了!” 赵无羁眸光如电,凝视着灵光湛湛的镇海碑。 “这无意识的器灵苏醒后,倒是很主动,不过想要与我的神魂绑定,怎么可能?” 他没有理会这种召唤感,继续参悟碑文。 凭借重瞳的洞察力配合通幽术的破禁之能,他已精准斩断神魂锁链。 如今,严岚的神魂已彻底自由,而黄裳的算计,也被他彻底粉碎,接下来,该坐不住的是黄裳! 七日后,壶天空间内。 镇海碑悬浮半空,碑面九鼎铭文流转着淡金色泽。 赵无羁蓦地睁眼,重瞳中血月轮转。 识海中第三枚阳珠内的第二组蝌蚪文彻底点亮,浮现出一行讯息: “七十二地煞术:断流术:初学乍练(0/100)” “果然是此术” 赵无羁微微摇头,此时大量有关断流术的讯息涌入脑海。 截江断流,划陆为疆! 封禁水法,破阵诛妖! 一条条术法要诀在心头流转: 断绝江河湖海,开辟无水领域,划江成陆。 断绝水系术法,使术法失效。 专克水属性阵法与水族精怪。 唯对弱水、流沙河等灵脉水域效果稍逊. “原来还可以断绝水系术法日后去那淮海夷州七霞门收三级灵脉,兴许用得上。” 赵无羁略感安慰。 蓦地睁开双眼,掐诀对着对着面前阴煞灵泉凌空一划。 “断” 灵泉应声而分,中央赫然现出三丈真空! 水流如遇天堑,自行绕道而行。 “尚可。”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第三枚阳珠上那两组未解的蝌蚪文,嘴角微扬: “不知还能解出什么惊喜.” 诸如魇祷、星数、定身等,他都很期待。 忽然,腰间传音玉符震颤。 严岚的声音通过玉符传来:“师侄,速来赤焰峰!黄裳手下那古修将军,带着黄裳手谕拜山。 邀请我前往青冥洞天,以镇海碑交换《黄庭内经》的小金丹法!” “黄裳.” 赵无羁目光一闪,起身拂袖离开壶天空间,将空间收入袖内,随后御风飞往赤焰峰。 赤焰峰上,古修将军枯瘦身躯裹着残破甲胄,正将一枚血符按在案几。 见赵无羁踏云而来,他骷髅般的面庞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赵洞主莫非也要插手黄裳大人的交易?” “镇海碑在我手里,恰好我也对黄庭内经略感兴趣,黄裳大人莫非是不肯成全?” 赵无羁负手落地,平淡笑道。 古修将军闻言眼底掠过深深忌惮。 他已知晓镇海碑与严岚之间的神魂联系断绝。 根据黄裳大人的猜测,能插手强行斩断这层联系的人,绝不可能是当世新冒出的修行者,而很有可能也是过去时代饱览道经的老怪。 再联想到昔日对赵无羁和天南老祖之间的猜测,古修将军一个血尸傀浑身都直冒寒气。 看着赵无羁那人畜无害的小白脸模样,哪是什么后起之秀?分明是披着人皮的老怪巨擘! “莫非.严岚此女,已成了此人的炉鼎?” “将军似乎看到我很紧张?” 赵无羁信步踏入殿中,笑意温润:“事不宜迟,这场交易我愿与师伯同行。” “不错。” 严岚慵懒倚座,凤目微眯:“我这师侄去,本座才去。” 说话间,眉眼悄悄对赵无羁递去一个赞许的眼色。 古修将军牙关紧咬,从赵无羁从容不迫的态度中,完全看不出对黄裳的忌惮,必是某个蛰伏多年的老怪物无疑! 不过出于对黄裳大人的信心,他还是冷哼一声,放下茶杯,沉声道。 “好!黄裳大人只想安稳达成交易,希望赵洞主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赵无羁闻言哑然失笑。 这是对他有多大的误解和敌意? 若是能平静促成交易,那自然是最好,他看上去像是耍花招的人吗? 他之所以愿亲自前往,非但如今实力提升,有一定的自信。 也是因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蓝沧海暗中密切关注青冥洞天,早已瞧出黄裳这个活死人,根本走不出灵脉和洞天内的那座血阵太远。 因此,只要控制交易范围,以他如今的种种手段和实力,进退自如。 反倒是让严师伯一个人去,那就可能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将军带路吧” 赵无羁挥一挥衣袖,风轻云淡转身,眸中重瞳流转间,已将古修将军看似魁梧的尸躯看透。 这具血傀之身内里早已腐朽,有四处致命破绽 247~248:黄裳出手,玄牝之门,金丹碎裂(二合一求订) 青冥洞天外,阴云低垂,瘴气弥漫。 赵无羁与严岚并肩立于洞天入口百丈之外,不再前行,只让古修将军前往汇报。 古修将军见状,枯槁的面容扯出一丝讥讽的冷笑:“看来赵洞主对黄裳大人……忌惮颇深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无羁神色淡然,袖袍一拂,镇海碑悬浮于身前,“镇海碑在此,黄裳前辈既想要此碑,便请先将《黄庭内经》的小金丹法交予我师伯验看。” 看到镇海碑,古修将军眼皮一抽,也不再废话,立即飞入洞天内汇报。 没多久。 青冥洞天深处,血阵摇晃。 “镇海碑” 一道枯瘦如槁木的身影缓步踏出血阵。 黄裳须发皆白,面容苍老如树皮褶皱,惟有一双眸子幽深如渊,似能吞噬神魂。 他目光透过青冥洞天阵法,凝视外面的赵无羁和严岚,声音沙哑如砂石摩擦:“小友手段不凡,想必也是昔年某位故人……不知是哪位道友转世?” 赵无羁微微一笑,知道这黄裳是说他斩断了镇海碑与严岚的神魂联系。 道:“前辈高看我了,末法之世,修行艰难,晚辈不过是侥幸得了些机缘,哪敢与前辈论交?” 黄裳眸光微闪,似在权衡。 严岚红唇轻启,笑意盈盈:“黄前辈,何必试探?你既想要镇海碑,我们想要小金丹法,各取所需便是。 若你无诚意,这交易作罢也无妨。” 黄裳冷哼,“严丫头,你很不老实,这镇海碑你早就该送来给老夫。” 严岚眼神闪过冷意,“黄前辈,你说我不老实,你又何尝不是?便说承诺,当初你答应张嗣尘若现身便会出手阻挠其报复琳琅洞天,结果也是不见你有任何动作。” “多说无益。” 黄裳忽的抬手一挥,一枚血色玉简自袖中飞出,悬于半空。 “《黄庭内经》的‘内景炼神术’在此,可助凝神修士凝练小金丹法。” 他声音低沉,“不过……老夫很好奇,赵小友既非哪位老友,又是如何破解镇海碑的束缚?” 赵无羁不答,只以神识扫过玉简,确认无误后,才淡淡道:“前辈若真好奇,不如先让我师伯验看功法真伪?” 黄裳闻言冷笑,枯瘦面庞上皱纹如刀刻般森然:“就算老夫拿出《黄庭内经》的小金丹法,又如何确定你这小辈不会耍花招,拿了法门就走,不给镇海碑?” 赵无羁负手而立:“黄前辈此言差矣。晚辈同样担忧前辈藏私。 若给的是阉割版功法,或是暗藏陷阱的假经,晚辈岂非亏大了?” 他袖袍一拂,暗中传音过去道,“不如.你我共立九幽玄阴戮心誓,如此双方皆无顾忌。” “什么?!” 黄裳瞳孔骤缩,腐朽身躯猛地踏前一步,身上散发出的灵威震慑得古修将军甲胄“咔咔”震颤,不自觉后退三步。 “你竟知晓此等上古禁术?!” 他嗓音都变得略显尖锐,心中掀起波澜。 此誓源自太阴戮魂宗秘传,当世知晓者不过五指之数,他也是昔日钻研道藏才清楚。 眼前青年,必是夺舍重生的老怪,说不定就是某个老朋友! 严岚红唇微张,凤眸中闪过惊色,不清楚赵无羁到底给黄裳传讯了什么,竟引得黄裳如此大反应。 这时,黄裳又平静下来,突然阴恻恻低笑传音:“此誓需以元神为引,唯元婴真君可承其重。你若非真君” 他枯爪般的手指凌空勾勒,一道血色道纹如毒蛇昂首,“便亮出真身!否则老夫岂敢与藏头露尾之辈交易?” 氛围霎时死寂。 赵无羁沉默片刻,对此情形也是早有预料。 与这种老奸巨猾的老鬼做交易,很难完全讨到便宜。 他佯装终是轻叹:“罢了。” 手指轻点眉心,壶天空间中,一丝灰蒙蒙的元神之力逸出,在虚空凝成星河流转之相,“七百年前天师道的玄天旧事.黄前辈只怕也是未必记得吧?” “天师道玄天宗.当年的玄天掌教?你是他门下弟子?” 黄裳目光骤然一缩,正要掠出神识细细观察。 赵无羁却是倏然掐断那缕元神。 黄裳皱眉,记忆中尘封的画面逐渐清晰。 昔年天师道开坛讲经时,确有个金丹境的玄天小辈在末席战战兢兢,只是星河之名,他不曾听闻 “想不到啊想不到。” 黄裳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却似夜枭啼哭,传声笑道,“当年籍籍无名之辈,多少年后,竟也成了元婴真君!” 笑声戛然而止,他眼中血芒暴涨:“可你既已登临真君之位,为何沦落至夺舍小辈躯壳?” 赵无羁神色平静,佯装沧桑叹息传音道:“晚辈毕竟不如前辈你底蕴雄厚,还能护持肉壳。 这末法大劫之下,哪还有什么真君.晚辈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黄裳听出赵无羁这话语中的暗讽之意,意指他虽是真君,却不过苟延残喘。 但这说的也都是真实状况,他并不怒,反倒是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唏嘘:“罢了.这末法之世,我辈确实该守望相助。” “这么说前辈是打算交易了?” 赵无羁微笑传音,“立誓内容还需再加一条,晚辈如今还不想太早暴露身份,请前辈保密。” “既都是元婴真君,又何必再以晚辈自称?星河道友.” 黄裳冷哼,心里还是颇为受用的,当即屈指弹出一滴精血,开始立誓,“九幽玄阴,照吾真灵” 赵无羁见状,亦是起誓。 不多时。 虚空震颤间,两道血色道纹分别没入二人眉心。 严岚望着誓约成立的异象,手指不自觉掐入掌心。 她忽然发觉,这个朝夕相对的“师侄”,当真是已有些看不透了。 黄裳立誓完毕,冷哼一声,枯指轻弹,玉简飞向严岚。 严岚忙接过玉简,神识探入,片刻后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冲赵无羁微微颔首。 “确是黄庭内经的内景炼神术!” “好!” 赵无羁颔首,“既如此,镇海碑归你了。” 他袖袍一扬,镇海碑缓缓飞向黄裳。 然而,就在碑身即将越过洞天界限的刹那。 “轰!” 黄裳骤地掐诀,青冥洞天内,血阵骤然爆发冲天光柱,九道血色锁链自对面探出,如毒蟒般缠向赵无羁与严岚! “黄裳前辈这是何意?” 赵无羁眸光一寒。 寒魄飞剑应声而出,剑锋震颤间,青莲剑气交织缠绕,剑意如潮水般汹涌激荡。 剑锋一引,二十四道剑光骤然分化。 每一道剑光皆如青莲绽放,莲瓣舒展间,凌厉剑气纵横交错,化作一张天罗地网,直斩向袭来的血色锁链! “铛!铛!铛!” 青莲剑气与锁链碰撞,火星迸溅,虚空震颤,剑气所过之处,血色锁链寸寸崩裂,如被千刀万剐,寸寸瓦解! 然而,黄裳冷笑一声,枯掌一握,洞天阵法轰然运转。 天地灵气如潮水般被抽离,化作无形枷锁的大阵之力扑出洞天,宛如一片血河镇压而来! “朝如青丝.暮成雪!” 赵无羁剑诀再变,寒魄飞剑骤然凝滞。 剑尖陡然绽放一朵白莲,莲瓣舒展的速度看似缓慢,实则快若惊鸿! 剑气过处,虚空仿佛凝滞。 黄裳的镇压之力竟如陷入泥沼,变得迟缓无比,瞬间斩断血河扑来的浪潮! 严岚见状,凤眸含煞,红衣翻飞间,玉指掐诀,赤焰如瀑倾泻,将飞舞而来的血链焚成灰烬! “黄老鬼!你耍赖?!”她怒斥道。 黄裳立于血阵中央,苍老面容浮现冷酷笑意:“交易既已达成,誓咒便已结束,老夫现在倒是要试试你们的斤两!” “师伯,退!” 赵无羁低喝一声,脖颈金纹骤亮,续头术催动,虚幻的项王头颅虚影笼罩其身。 他转身之际,眸中重瞳一闪,迅速看穿诸多阵法破绽! 阴阳剑意! 赵无羁剑诀引动,古朴的真武断剑骤然飞出储物袋。 剑身龟蛇虚影流转。 阴阳二气交织成一道太极图,与布阵术完美融合! 剑锋所指,三十六道星纹剑光自虚空浮现,精准刺入先前观察到的阵法薄弱节点,剑气与阵纹共鸣,瞬间撕裂阵法屏障! “咔嚓!” 血河垮塌,阵法屏障如镜面般崩裂,黄裳面色骤变! 趁此间隙,严岚袖中赤绫如蛟龙卷出,缠住赵无羁腰间,二人化作赤虹暴退千丈! “欺老夫出不得洞天?!” 黄裳怒喝,蓦地一步踏出,身影近乎临近洞天门户的边缘,一股恐怖磅礴灵威爆发。 血阵动荡。 顿时冲出三道血色尸傀,皆是其术法配合阵法所炼的傀儡分身,散发凝神后期乃至圆满气息,如鬼魅般追杀而至! 赵无羁重瞳冷冽,增添剑意。 寒魄飞剑再度分化,青莲剑气如星河倾泻,白莲剑气似暮雪凝滞。 二者交织,剑意如渊如狱,直斩血色尸傀! “轰!” 剑气爆发,最前方的血色尸傀头颅炸裂,化作一滩血水重归阵法! 余下两具尸傀身形一滞,严岚趁机掐诀,炎阳轮自天穹砸落,将二者轰退! 血雾未散,漫天血河再度咆哮翻涌,如怒龙般席卷而来! 赵无羁倏然掐诀,一剑斩出。 “断流!!” 轰! 剑光所过之处,血河竟被硬生生截断,滔天血浪向两侧倾泻炸开,生生劈出一条通道! “走!” 他一把扣住严岚手腕,指诀变幻,周身灵力狂涌! 呼! 御风术催动,二人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飓风,破空而去,瞬息消失! “好小子!” 青冥洞天内,黄裳死死盯着那被一剑斩断的血河,脸色阴沉如水。 青莲剑仙的白莲剑意! 张真人的太极阴阳剑意! 还有那破阵如切腐竹的凌厉手段,以及这快若惊鸿的风遁之术. “咳咳咳” 他猛然剧烈咳嗽,佝偻的身躯踉跄落地,一口黑血喷出,眼中却闪烁着阴冷寒光。 现在他已确信,对方的确是星河道人无疑,若非是元婴真君,不可能拥有如此多的厉害手段。 “大人!” 古修将军与古修道士慌忙上前,神色惊惶。 黄裳缓缓抬手,示意无碍,腐朽的身躯却微微颤抖,嘴角溢出一丝黑血。 “无妨……”他沙哑低语,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这具身体太腐朽了,方才不过稍稍调动血阵之力,还未动用达到金丹的力量,竟就令身体达到了负荷” 他话语一顿,召出镇海碑,目露喜色,“还好已经得到了此碑,接下来,只需再寻一人,与此碑神魂相融,重塑器灵……” 古修将军与道士当即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立刻去办!” 百里之外,云海之上。 狂风呼啸,严岚被赵无羁携裹着破空而至,气息微乱,发丝凌乱,凤眸中仍残留一丝惊悸。 “这老鬼果然阴险!”她咬牙道,“若非师侄早有提防,今日怕是要被他算计至死!” 赵无羁放下揽住严岚腰际的手掌,负手而立,眸光深邃,遥遥望向青冥洞天方向。 “他方才……不过试探。” “若真动真格,我们未必能如此轻易脱身。” 顿了顿,他嘴角微扬,语气笃定。 “不过,他那腐朽之躯,也绝不敢拼命。” 他嘴角微扬:“但现在,《黄庭内经》的小金丹法……终究还是到手了。” 严岚闻言,忽的轻笑出声,玉指戳向他胸膛:“好师侄,你可真是……连黄老鬼的竹杠都敲成功了。” 赵无羁微笑,心中却已开始盘算。 “王家客卿之事需加紧筹备……待突破凝神后期,便该动身了。” “不过……” 严岚忽然话锋一转,凤眸微眯,流露出一丝狐疑。 “你方才到底与黄裳传音说了什么?竟能让他神色大变,甚至最后还与你一同立下那古怪誓咒?” 赵无羁侧目瞥了她一眼,心中了然。 这段时日,严岚明里暗里的试探,他岂会察觉不到? 如今既已决定接收七霞门的三级灵脉,许多事再瞒下去,反倒容易让身边人生出不必要的猜忌。 倒不如……透露一二。 他略一沉吟,开口道:“师伯可还记得,当初无上洞主柏成觞所用的‘玄天遁虚符’?” 严岚一怔:“自然记得。那厮逃得极快,我们一度怀疑他得了玄天宗的遗泽……等等!” 她猛然意识到什么,红唇微张,眸中闪过一丝惊色。 无上洞主,可是早已被自家师侄以蛊术操控! 赵无羁嘴角微扬,淡淡道:“不错,我通过柏成觞,找到了玄天宗遗迹。” “只可惜……那地方,不过是个老怪精心布置的陷阱。” “啊!?” 严岚瞳孔骤缩,红唇微张,脸上浮现难以置信之色。 “你” 赵无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笑意:“放心,我可没被夺舍。” “反倒是”他眸光一冷,“我用蛊术,将那老怪星河道人给控住了。” “什么?!” 严岚娇躯一震,凤眸中满是震惊:“蛊术.竟能强到这种地步?” “那是因为.” 赵无羁袖袍轻拂,“这老怪如今,只剩一道孱弱元神。” 话音未落,一个玉匣从他袖中飞出。 匣盖开启的刹那 “嗡!” 数十头狰狞蛊虫王密密麻麻缠绕着一道虚幻元神,森然可怖的灵压瞬间弥漫开来! “这” 严岚只觉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后退半步,背后竟沁出一层细密冷汗。 “啊!!该死的.” 星河道人的元神发出凄厉惨叫,在无灵环境中痛苦扭曲。 赵无羁袖袍再挥,玉匣“啪”地合拢收回,缩回袖中。 “方才,我便是顶着星河这层身份与黄裳交涉.”他似笑非笑,“所以那老鬼,反应才会那般剧烈。” “师侄.” 一向胆大包天的严岚,此刻竟觉得双腿有些发软道:“莫说黄老鬼” “便是师伯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她素手轻拍高耸的胸脯,荡起一阵惊心动魄的波澜,凤眸中犹带余悸:“师侄啊师侄,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说着,她忽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如三月桃花绽放,明媚中带着几分释然:“先前我还担心你是不是被哪个老怪物夺舍了.” “没想到,竟是你把老怪物给控住了!”她红唇微翘,“难怪总能使出些神鬼莫测的手段。” 虽然心中仍是震撼难平,但那份长久以来的猜疑与担忧,此刻终是烟消云散。 她严岚行事虽狠辣偏激,与花青霜更是相爱相杀多年。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 与这师侄相处日久,对方那份真心实意的关怀,她岂会感受不到? 既然话已说开,二人也不再多言。 略作调息后,便化作两道流光,直奔琳琅洞天而去。 回到琳琅洞天后。 赵无羁与严岚便立即在主峰琳琅峰闭关,布下重重禁制,一起参悟黄庭内经的内景炼神术。 严岚指尖轻点,血色玉简悬浮于二人之间,散发出古老道蕴。 玉简中浮现蝌蚪状道文:“内景者,人身之玄牝也。欲开黄庭,当以神为犁,以气为种,深耕丹田三寸之墟”。 赵无羁重瞳微闪,发现文字深处还藏着暗纹:“然末法之世,玄牝之门渐隐,需借外景为引,方可凿开一线天光”。 “该死!难怪黄裳舍得交换。” 严岚脸色难看,“末法之世,玄牝之门已关闭,没有外景接引,很难打开我们的内景地。” 她掌心继续催动灵力,简内浮现出新的内容:“若不得外景相助,可采九幽寒髓淬炼神识,化锥破门” 她秀眉蹙起,“末法之世,玄牝之门都已隐藏,连感应都无法感应到,还如何以神识破门进入?” “师伯莫急,待我细细参悟,再向星河道人请教破解之法。” 赵无羁神色淡然,语气中却透着沉稳自信。 严岚闻言,眸中顿时闪过喜色。 是了! 星河道人身为元婴真君,见多识广,说不定真有应对之策。 回到寒月峰后,赵无羁并未急着去找星河道人。 他进入壶天空间内,盘膝而坐,双目微阖,指诀轻掐。 “导引术,起!” 体内灵力如游丝般探向丹田深处。 循着《内景炼神术》的指引,试图感应那传说中的内景地。 然而良久过去. 丹田死寂,毫无反应。 “末法天地.” 赵无羁眉头微皱,心中明悟。 灵气断绝,玄牝之门隐没,内景地更是难寻。 即便在灵气鼎盛之时,能感应到玄牝之门的修士,恐怕也是凤毛麟角。 忽然,他眼中精光一闪! “既然是因为灵气枯竭” 心念电转间,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体内虚丹 灵力与血煞灵力同时爆发,在丹田中掀起滔天巨浪! “还不够!” 他双目微阖,眼皮轻颤间,重瞳已然开启。 瞳光如电,洞彻虚妄! 导引术持续运转。 天穹之上的星辰之力垂落而下,在丹田内化作一片璀璨星河。 杳杳冥冥,不知岁月流逝. 忽然—— 重瞳视野中,原本浑然一体的丹田灵气,竟隐隐浮现一丝奇异波动! “有反应了?” 赵无羁心头一震,立即循着《内景炼神术》法门,将神识牢牢锁定那缕感应。 丹田内,先前引动的星辰之力逐渐形成漩涡,一道模糊的光门轮廓缓缓显现 门缝间星河碎芒流转,却被一道无形屏障阻隔。 那屏障玄奥莫测,与壶天空间的界壁特性截然不同,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 “原来如此.” 赵无羁恍然明悟。 先前想要将壶天空间置于体内,人为制造内景地的想法,终究太过天真。 这内景秘境与壶天空间 根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根据玉简的描述,内景地乃人体自生秘境,玄妙莫测。 常人难以感应,唯有连通万年前远古仙界玄牝之门后,那介于虚实之间的玄妙地,方可开辟。 一旦意识入驻内景地,便如自身小天地勾连外在大天地,可在短暂时间接引玄牝之门后的远古灵气,助修士凝聚小金丹。 金丹大小、开启玄牝之门的时长,皆因个人内景地的潜力状况而异。 此刻 玄牝之门的轮廓已在赵无羁丹田显现! “接下来” “便是破门而入,开辟内景地!” “以神识为凿,破门!” 他心念一动,冰剑神念核心化作一道寒芒,轰然撞向那模糊巨门! “咚——” 沉闷道音在丹田回荡,玄牝之门却纹丝未动。 “一道神念核心不够,看来寻常凝神中期甚至后期的修士,即便接触到了玄牝之门,却也无法洞开啊,既然如此” 赵无羁重瞳骤亮,眸中星光流转! 神识海内 冰剑、血剑、戟形三大神念核心同时震颤,恐怖威能蓄势待发! “破!” 冰剑核心率先爆发,森寒剑气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将玄牝之门扉的裂隙冻结! 血剑核心紧随其后,化作万道血煞针剑,裹挟着劫浊气息刺入缝隙,疯狂腐蚀门缝边缘! “轰!!” 戟形核心最后发力,项王霸意凝聚成实质,如开天巨戟般,狠狠轰击在门缝之上! 三者合力之下. “咔!” 玄牝之门终于裂开一道发丝般的细缝! 刹那间,远古玄妙地的气息从门缝中泄露而出一缕灵气。 那灵气凝如实质,甫一钻入丹田,便引发惊人异变! 丹田内所有灵力自动坍缩成漩涡,竟在门缝外凝聚出一粒米粒大小的虚幻金丹! 然而!! “咔嚓!” 然而还未等欣喜,金丹表面便爬满蛛网状裂痕. 249:末法凝丹,剑问九天(月票加更50/50) 眼看才刚凝成的米粒金丹出现道道裂缝。 赵无羁迅速再度调动三大神念核心,冰剑、血剑、武戟齐出。 “隆!” 玄牝之门的门缝再度扩大了一丝,“咔嚓”声里,又有一缕远古灵气溢出。 粟米金丹刹时暴涨至绿豆大小,甚至丹田中隐隐似有虚幻的秘境将在门下诞生。 然而下一刻。 “咔嚓.” 金丹虚影崩裂的脆响在丹田内回荡,金丹绽放刺目金光,瞬间瓦解,重新化作精纯灵气灌入虚丹与血煞结晶内。 赵无羁闷哼一声,浑身巨震,唇角溢出一丝鲜血,重瞳中的血月却愈发炽亮。 “三大神识核心齐出,竟只是勉强撑开一线门缝.内景地秘境,也只看到模糊的虚影.” 他拭去血迹,眸光沉凝。 玄牝之门后的远古灵气虽泄露出二缕,但他自身的灵力和神识底蕴却差了。 即便依靠那种无比精纯的远古灵气,当真依照内景炼神法凝练出小金丹虚影.仍是失败。 此时,内视可见,丹田内悬浮的虚丹表面多出几道玄奥纹路,血煞结晶亦愈发凝练。 阴阳珠表面显示出的仙道修为和武仙道修为,皆增长了上百点,省却了两月苦修。 这也是二缕远古灵气淬体的馈赠。 但距离真正的小金丹,仍是差距极大。 “终究是我自身的底蕴不足。” 赵无羁缓缓收势,心中诞生明悟。 寻常修士需至凝神圆满,神识如汞。 再配合黄庭内经的内景炼神法,方有机会在灵气昌盛的时代感应玄牝之门。 而他,凭借导引术接引星辰之力、重瞳洞彻虚妄,再辅以《内景炼神术》,这才在末法之世强行捕捉到门户踪迹。 这可谓是底蕴不够,术法来凑。 但如此取巧之法,最多凝成金丹虚影之形,却无底蕴凝成真正的金丹。 毕竟,他现在都还未达到凝神圆满,凝神后期都没有达到。 “哗!” 他袖袍一卷,身前浮现三枚剑心丹。 莫问剑所赠的丹药,正可提升剑道感悟,增添灵力底蕴,助破神识关隘。 既知短板,便该对症下药。 赵无羁掐诀施展医药术,先恢复方才冲击玄牝之门造成的内伤。 又抬手一抓,取来阴煞泉眼旁仅剩的一株养神花。 医药术抽取出一滴养神露,迅速恢复大量损耗的神识。 如此一番恢复过后。 已是到了第二日天明。 感应察觉灵力和神识浑圆如一,赵无羁当即捻起一枚剑心丹吞服。 丹药入腹,他迅速掐诀以服食术炼化。 凌厉剑意顿时直冲识海。 “铮!” 冰剑神念核心和血剑神念核心震颤,剑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三分。 赵无羁闭目调息,重瞳深处倒映着丹田景象。那扇巍峨门户虽已隐没,却在他神魂中留下清晰印记。 “先积累自身底蕴,下次再开玄牝之门时.” 他掐诀的五指缓缓收拢,“必要一鼓作气,凝丹功成!” 七日后,壶天空间内。 赵无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掌心悬浮的剑心丹已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他内视识海,阴阳珠上的仙道修为,赫然显示“凝神中期(4993/6000)”。 此前他的仙道修为,已是达到了凝神中期(2731/6000)的程度。 一枚剑心丹,足足助他凝练出了两千多缕灵力。 他不由惊叹:“剑心丹的效果,丝毫不在莹云仙芝之下。 凝神中期的灵力提纯何其苛刻,此丹在麒麟剑宗怕也是稀罕之物……两枚尽服后,突破后期当无悬念。 剩余一枚,还能巩固一番.” 正思忖间,腰间传音玉符内忽传来严岚的声音。 “师侄,你闭关修行得如何了?麒麟剑宗第四剑子血麒麟萧沉舟来访,说是带来了莫长老许诺物资。” “哦?” 赵无羁讶然,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自剑冢一别,已有两月。 曾经剑冢内,萧沉舟败于剑下后仍是虚心求教的模样犹在眼前。 此人心性极佳,也算是可交之辈,没想到这次麒麟剑宗是将此人派来。 他当即拂袖出关。 飞往琳琅主峰。 八角楼内,萧沉舟一袭靛青斗篷端坐客席,虽有意遮掩身份,此刻却已卸下兜帽。 两月未见,这位麒麟剑宗第四剑子气度愈发沉凝,周身剑意内敛如渊,膝上横着的幽蓝古剑偶尔闪过一抹血芒。 “萧道友,别来无恙。” 赵无羁拱手入殿,已隐约看破对方修为精进。 萧沉舟放下茶盏,倏然起身朗笑:“赵道友才是风采更胜!听闻你已领悟剑气分化之境?距离剑光分化已是不远啊。” 他言语惊叹,眼中剑芒乍现即隐,余光扫过端坐主位的红衣严岚。 “师伯非外人。” 赵无羁袖袍轻拂,殿内禁制灵纹流转。 萧沉舟闻言颔首,从怀中掏出一个储物袋递送出,正色道:“莫长老特意嘱咐,这些物资务必亲手交予道友。” “有劳萧道友奔波。” 赵无羁接过储物袋略一探查,莫问剑承诺的源晶、上古灵石等物资分毫不差。 甚至连价值至少三块上品灵石的储物袋都送他了。 他正要道谢,却见萧沉舟忽然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赵道友,自剑冢一别,萧谋对道友的剑道造诣始终念念不忘。 听闻道友在洞天内刻有剑痕崖壁,不知可否容我一观? 萧某已自备灵石,绝不损耗你这洞天灵脉灵气。” “此人倒真是个剑痴!” 赵无羁目光微动,想起当日在剑冢,萧沉舟坦然认输的磊落,嘴角微扬,抬手引路:“萧道友既然有兴趣,赵某自当成全。请随我来。” 话罢,他目光转向严岚,嘴唇微动传音入密:“师伯,那内景炼神术,弟子已窥得几分玄机。 待此间事了,再与师伯细细参详,此事.还需谨慎谋划。” 严岚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难掩喜色,连忙传音回道:“好师侄!果然天资过人!那师伯便在赤焰峰煮茶相候,静待佳音。” 赵无羁当即领着萧沉舟踏云而行,转眼便至孤云峰剑窟。 却见岩壁上剑气纵横,道道剑痕如星河垂落,每一道都蕴含着精妙剑意。 岩壁之下,十余名琳琅洞天弟子正盘膝而坐,或皱眉苦思,或手掐剑诀,都在参悟壁上剑意。 萧沉舟目光如电,在剑痕间游走片刻,最终定格在一道形似问号的奇异剑痕上,沉声道:“这道剑意.当是莫长老的手笔。” 他忽地笑道:“赵道友这剑窟,倒是比剑冢更有一番气象。只是.” 他转头看向赵无羁,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友为何不将昔日的以目代剑剑痕,留于这剑壁之上? 当日道友那目剑剑痕,可是让萧某辗转反侧多日啊。” 赵无羁闻言失笑:“萧道友倒是记仇。” 萧沉舟大笑:“非是记仇,而是见猎心喜。恰好这两个月来,萧某对目剑之术也已略有所悟.” 他话音未落,双目骤然锃亮,如寒星迸射,竟在虚空中划出两道凌厉剑痕。 虽不及赵无羁当日那般惊世骇俗,却也锋芒毕露,引得岩壁上剑痕共鸣震颤。 最终于岩壁之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目剑痕迹。 此举登时惊动下方正沉浸领悟剑痕剑意的一些弟子。 看到赵无羁的身影,立即纷纷恭敬行礼,随后又将惊异敬畏的目光,投注在身穿黑色斗篷的萧沉舟身上。 赵无羁看着崖壁上的目剑痕迹,眼中精光一闪,抚掌赞道:“两月不见,竟真让萧道友你摸到了门槛道友的剑道悟性之高,也是世所罕见啊。” 萧沉舟收剑而立,摇头笑道:“比起赵道友还差得远。不过.” 他看向岩壁,兴致盎然:“今日既然来了,不如赵道友再指点一二?” 赵无羁凝视着莫长老留下的问号形态剑痕,心中忽有所感。 一直以来,他所领悟的剑意,皆非己创。 玄冰剑意、青莲白莲剑意、阴阳剑意……无一不是前人所留。 若说真正属于他的剑意,或许只有血剑中那一丝被炼化的天道劫浊之意。 可那终究有一半源自天道,而非他自身所悟。 至于以目代剑、剑气雷音,不过是御剑之术,算不得真正的剑意。 “莫问剑留下这道剑痕的真意,原来在此“赵无羁双眸微阖,眼底似有万千剑影流转,“他是在问,我可有自己的剑意?“ “我自己的剑意.” 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仿佛又看见那个观药炉后,随九阴九阳珠穿越而来的自己,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天地中苦苦挣扎。 最初不过是为修行而修行,为长生而长生. “到如今” 他眼眸微亮,“我要揭开这末法背后的真相,要打破这灵气枯竭的桎梏!” “否则空有寿元却难掌生死,末法之世如搁浅困龙,这等长生.何其可笑!” 他转而仰首望天,眼中剑意喷薄:“终有一日,我要如张真人般仗剑登天,要似项王重瞳开后,让这苍穹再遮不住眼.” “要当面问一问那些高居九天的仙神,为何吸尽天地灵气,却对这下界末法惨状.视若无睹!” 随着这一声声叩问,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厉剑意自他心海深处喷薄而出。 这不仅是问剑,更是问心。 问在这末法的通天之路,该如何走! “剑破九天.” 他低声呢喃,目中剑光骤然迸发。 “唰!!” 两道凌厉剑意如长虹贯日,直冲云霄,在岩壁上刻下两道深深剑痕。 初始时剑意恣意狂放,如谪仙踏云,扶摇直上九万里,充满一往无前的畅快与豪迈。 然而剑意行至中途,忽如遭天堑阻隔,陡然急转直下! 剑光中竟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之意,仿佛九天之上有大恐怖降临,连剑仙都要折戟沉沙。 可就在这绝望深渊中,剑意最深处却又隐现出阴阳旋转的微光,那旋转微光似阴阳剑意,似项王重瞳,又似九阴九阳珠。 如黑夜中的萤火,虽微弱却倔强不灭,似在绝境中寻找新生 “这、这是.” 萧沉舟在一旁目睹到岩壁上的剑痕,瞳孔骤缩,心神瞬间被这道复杂剑意吸引。 他起初还带着几分不以为然,觉得那冲霄剑意落于崖壁虽妙,却也不过如此。 所谓剑气冲霄,但凡心中有豪情壮志的剑修,都可发出如此畅快淋漓的剑意。 但随着参悟深入,那畅快过后的绝望之意,如漫天潮水般倾覆涌来。 他仿佛看到一柄孤剑在无尽黑暗的深渊中挣扎,四周是黑暗寂寥吞没一切的大恐怖,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不不可能!这是灭绝之剑,这样的剑意发出,灭人先灭己,根本不可能发得出来不可能!” 萧沉舟突然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三步,额头已布满冷汗。 他惊骇发现,自己的剑心竟在都这绝望剑意下出现了动摇。 若非及时退出,恐怕道心都要受损。 “赵道友这道剑意究竟从何而来?这根本不可能是人能发出的剑意。” 他茫然四顾,双眼遍布红筋,才发现赵无羁早已离去,岩壁前只剩自己一人。 不知何时,凛冬细雨已悄然飘落。冰凉的雨丝浸透衣衫,寒意彻骨。 他竟已在此站立了不知多久 四周琳琅洞天的弟子们远远观望,眼中尽是困惑与敬畏。 岩壁上,那道剑痕竟如活物般微微颤动。初看畅快淋漓,细品之下却暗藏灭绝之意,令人既向往又心悸。 “萧前辈,请用茶。” 季墨白手捧清茶缓步而来,恭敬奉上。 见萧沉舟神色恍惚,不由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岩壁,顿时也被那道剑痕摄住心神。 “这是洞主新留的剑意?当真是畅快淋漓!” 季墨白由衷赞叹。 “不”萧沉舟接过茶盏,指尖仍在微微颤抖,“畅快只是表象.你看不透.这剑意深处.很可怕!” 他甚至暂时不敢抬头去看那崖壁上的剑意。 “我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剑意。前半段分明是剑仙冲霄的畅快,后半段却.”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九天之上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在俯瞰人间,不由打了个寒颤。 蓦地将茶盏一饮而尽,看向季墨白,“你们洞主呢?” 季墨白摇头:“洞主只吩咐晚辈待前辈清醒后就前来送茶,并未多言。” 萧沉舟心头一震,眼中精光闪动:“赵道友早料到我走不出这道绝望剑意?莫非此剑意中还藏着更深层的玄机?” 但转念想起方才那令人窒息的绝望意境,即便真有什么玄机,以他现在的剑道境界,恐怕也难以参透。 “赵道友当真是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 他长舒一口胸中郁气,目光如剑般扫向季墨白:“我观你颇有剑道天赋,赵道友既让你来奉茶” “这杯茶,我不能白喝。” 季墨白顿时眼睛一亮。 不远处,琳琅主峰之巅,赵无羁缓缓敛去重瞳观察,目光如渊。 见萧沉舟虽已清醒,却未能参透那道剑意真谛,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五日前,他创出这道剑意后,亦是心神俱疲,破天荒地躲进壶天空间沉沉睡去。 待他醒来时,识海深处竟悄然多出一道漆黑剑影.那是第四道神念核心的雏形! 虽只是虚影未实,却也令他惊喜莫名。 显然,这是因他神识底蕴尚浅所致。 “待我突破凝神后期,这道以自创剑意为形的神念核心,必将凝实!” 他为此剑意命名——“涅槃”! 由死向生,破而后立。若真能仗剑登天,洞悉真实,何尝不是一场涅槃重生? 穿越之谜,九阴九阳珠之秘,或许都将在涅槃之后真相大白。 而今,这些隐秘,尽数封存于这道剑意之中。 同阶之内,能接下此剑者.怕是寥寥! “内景炼神术凝小金丹法,至少需要凝神圆满作底蕴,且还需我亲自引导方可,此事已与师伯言明!” 赵无羁端起一旁茶杯,思索,“接下来,便是要继续服用剑心丹,积累底蕴了. 以我的底蕴,或许不用凝神圆满,也可再度尝试凝小金丹。” “兴许,能在去王家之前,成就小金丹!” 赵无羁心中一动,掐诀施展嫁梦术,观察蓝沧海的身影。 十多天前从青冥洞天返回,他就已派蓝沧海先前往王家,应召成为客卿。 一来也是让其先去探探路,二来也是让这凝神后期修士前往王家先混一混灵脉资源。 否则以其凝神后期的修为,单靠源晶在无灵环境,也是根本支撑不了多少时日,就要跌落境界。 此时,随着梦境画面展开,赵无羁顿时看到蓝沧海置身在王家大族内的景象 250~251:客卿入局,壶天百丈,金丹国君,葵花大成(二合一) 通过嫁梦术串连的梦境画面中,蓝沧海正置身于王家祖地外围的斗法场。 这座以玄铁浇筑的方形擂台,建立在一根巨大的圆柱之上。 四周矗立着三十六根雕有霸王举鼎图的石柱,柱顶火焰将整个场地照得宛如白昼,气势雄浑。 “嗯?蓝沧海这是要参与王家的考核斗法了?难怪方才在呼唤我.” 正通过梦境视角观察的赵无羁心中一动,继续观望。 “蓝洞主,请。” 擂台对面,王家二房族老王守岳负手而立。 这位凝神圆满的老者发髻灰白,面容如刀削斧凿,一袭藏青法袍无风自动,袖口暗绣的“霸”字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赵无羁通过梦境视角扫过观战席,发现除四位王家人物之外,另有两名陌生修士。 一个背负剑匣的紫袍中年正闭目养神,其腰间悬挂的七枚铜钱发出微微声响。 另一个侏儒老者正在把玩掌心悬浮的九层玲珑塔,塔身流转的灵光,竟在虚空钩勒出微型阵法的痕迹。 “看来那二人也是来应征客卿的” 赵无羁思索着。 这时,蓝沧海也已抱拳道:“王长老,请赐教。” “请!” 王守岳突然踏前一步,浑身释放出惊人的血煞灵罡,赫然是一位强大的武修。 擂台都在其脚掌踏出的瞬间震颤。 九道暗金龙纹自其足底蔓延,骤然随着其掐诀的刹那飞起,扭动旋转间化作囚笼,将蓝沧海笼罩。 观战席上顿时响起低呼。 这是王家秘传的“九龙镇狱术”。 由这凝神圆满的王守岳施展出来,寻常凝神后期触之即溃! 此等考核,若是蓝沧海连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住,哪怕其是凝神后期的修为,显然也不可能被录用。 因为王家需要的客卿乃是战力惊人,斗法精湛的强者,未来才好培养成凝神圆满的金丹之下无敌修士,成为家族利剑。 “呛!” 蓝沧海瞳孔骤缩,储物袋中幽蓝长剑随剑诀飞出。 剑锋划过之处,海水虚影凭空涌现,竟在龙纹囚笼中撑开三丈空间。 观众只见他身影一晃,施展了水系术法,如游鱼般扭曲,竟从龙纹缝隙滑出,反手斩出九道月牙状剑气。 “海天一线?” 王守岳微微颔首,袖中突然飞出一面菱形盾。 盾面青光一闪,张口吞噬剑气,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老者灰白眉毛突然扬起:“不过.仅此” 他话音还未落下,突然面色一变。 “咔嚓!” 盾牌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 王守岳惊异发现,每道剑气内部竟藏着细如发丝的剑气丝线,且剑网似还布成了剑阵,才能破坏他的法盾。 这赫然是赵无羁已在隔着梦境操控蓝沧海的心神,施展出的剑气化丝成网之术。 “剑气化丝成网?这等小技俩竟能用得如此精细?” 观战席上,紫袍剑修终于睁开双眼。 侏儒老者手中的玲珑塔也停止旋转。 二人神识悄然碰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讶色。 “好!” 王守岳突然仰天长笑,枯瘦手掌如苍鹰搏兔般凌空一抓,一杆通体乌黑的霸王长枪骤然现形。 枪身缠绕着暗红色煞气,枪尖吞吐着令人神识刺痛的霸烈真意。 “再接老夫四成力的霸王卸甲!” 他暴喝一声,长枪脱手而出,竟化作一条狰狞魔龙。 枪身缠绕着道道血色煞环,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出漆黑裂痕! 梦境之外,赵无羁眉头微皱。 这考核,未免太过严苛。 寻常凝神后期,根本不可能接下这一枪! 他当即迅速通过嫁梦术传去一道神念。 擂台上,蓝沧海眼中精光暴涨。 只见他手中长剑突然在掌心急速旋转,剑光如轮,竟在身前划出一道漩涡状的青色剑幕。 剑幕之中,隐约可见八道剑虹流转,每一道都蕴含着精妙剑意,仿佛构成剑虹剑阵。 “嗤!” 霸王真意与剑幕轰然相撞,爆发的灵压震得十二根青铜柱嗡嗡作响,擂台地面龟裂出道道裂痕。 当烟尘散去时,众人惊见蓝沧海虽嘴角溢血,但那漩涡剑幕却未完全破碎,反而将四成霸王真意巧妙卸力,反弹向高空。 “好一个以巧破力!” 王守岳抚掌赞叹,眼中闪过惊诧之色更浓。 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此前从未听闻蓝洞主的剑艺有多高超似乎并非海山一脉传承?” 蓝沧海擦去血迹,如实答道:“王道兄眼力如炬,此乃近来前往剑冢内所悟。 说来也是机缘所致,我曾结识琳琅洞天洞主赵无羁,也是不打不相识。 此人御剑剑艺高绝,我进入剑冢后,幸得他指点,御剑术大有提升.” “哦?剑冢?琳琅洞天?” 几个观战的王家修士交头议论,微微颔首。 作为北狄云州的修仙大族,王家在其他州自然也是安插了眼线暗桩的。 蓝沧海前来成为客卿,他们就立即获取了对应的情报。 曾经严岚与蓝沧海在东海闹得沸沸扬扬的恩怨,他们自然是知晓的。 琳琅新任洞主赵无羁,也是得到了王狰的认可的。 作为王家暗中掌控的下属势力,琳琅洞天的忠心自然毋庸置疑。 蓝沧海若是与赵无羁有旧怨,这次考核恐怕凶多吉少。 但既然是不打不相识,甚至结下交情,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琳琅洞天赵无羁?……” 王守岳眸光微闪,心中一动,默默记下这个名字,随后对蓝沧海微微颔首。 “蓝洞主可暂居听涛轩。” 他沉声宣布,语气中带着几分认可。 “三日后,若得二家主王守真首肯,便可入明龙峰,享四级灵脉修行之利。” 话音落下,他又暗中传音入密. “今夜戌时,守真家主欲与洞主单独一叙。” “王家二房家主,那位玄明王朝的金丹国君,竟要单独接见蓝沧海?!” 赵无羁心头骤然一凛,警觉顿生。 “金丹真人亲自面见一名凝神后期客卿……此事必有蹊跷!” 他眸光闪烁,暗自思忖。 “莫非……王家还藏有什么特殊手段?” 但转念一想,这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正好借蓝沧海之身,先行试探虚实! 若真有不测,他亦可提前与麒麟剑宗通气,早作应对。 目前看来,蓝沧海这仆人是已通过考核了。 随后,他操控命令蓝沧海在王家族内闲逛。 表面是熟悉王家的环境,实则暗中观察建筑布局与守卫分布。 蓝沧海一路转悠,却被巡逻修士拦下,称此地乃族中内族之地,禁止外人入内。 “暂时还进不去内族.但只是外族范围,竟就有二级灵脉,王家真是底蕴雄厚。” 赵无羁借梦境视角,遥望远方云雾中若隐若现的五座仙山。 如今蓝沧海正处于外族聚集地的飞龙山上,坐拥二级灵脉。 王家还有另五座仙山,名为霸龙、明龙、金龙、麟龙、云龙五山,环绕坐落在玄明王朝的王都八方,每座山顶都有巨鼎布成的阵法,吞吐王朝龙气。 其中霸龙和明龙两山,都是坐拥四级灵脉,完全乃是内族聚集地。 这时,通过梦境,恰好看到几名身着内族服饰的王家子弟走出,发出低声议论:“三房那花青霜得了老祖青眼,如今正在秘地闭关,资源倾注,怕是要一举突破凝神圆满了” 另一人酸溜溜道:“谁让人家血脉浓度够高?回到家族才两年时间不到,就要从凝神中期开始冲击凝神圆满了,损耗了家族多少资源?” 几人议论着,看到蓝沧海这个外人的身影才住嘴,均是皱眉打量,随后离去。 “嗯?峰主得了王家老祖青睐正在秘地修行?” 赵无羁眉头微皱。 “此事似乎透着古怪.王家莫非要将峰主也培养成未来对外征战的一把锋刀利剑?如其父花冷云?” 他暂退蓝沧海视角,心中暗忖。 他当即通过嫁梦术,感应花青霜体内的梦引虫状态。 很快就确认花青霜气息平稳、意识清明,显然在王家秘地中并未遭遇危险,不由松了口气。 他心念微动,当即操控蛊虫轻轻震颤,一道隐秘的神念波动悄然传递。 “峰主.你还好吗?” 明龙山深处,一处灵气氤氲的修行秘境内。 花青霜正盘坐在一方玉台上静修,忽觉体内梦引虫传来熟悉波动,不由心神一震。 她分出一缕神识,轻轻触碰体内蛊虫。 “无羁.”她神识如霜,“我很好。没想到你竟能通过此虫传讯” 赵无羁嘴角微扬。 这可是融合了嫁梦术、药蛊术与符水术三大地煞术培育出的特殊蛊咒,岂是寻常传讯手段可比? “峰主安心修行。” 他继续传音,“我已决定应征王家客卿。待你出关之日,或可在明龙山共品灵茶。” 梦引虫很快传来回应,花青霜的神识如霜雪拂过:“其实多日前我便想联系你,却被突然召入秘境。家主王无疆亲自下令,调集资源助我突破. 你若来参加客卿考核,我可暗中知会族老.” 她神识传音还未结束,突然一道苍老声音从秘地门外传来。 “花家丫头,修行最忌分神,你可是修行上有何疑虑?” 蛊虫突然剧烈震颤,传递的讯息戛然而止。 赵无羁重瞳微缩,感应到另一端的老者声音。 “没想到峰主在秘地修行,还有人护法?只怕不是护法这么简单,倒像是在监看” 他立即掐诀稳固嫁梦术,通过蛊虫送去最后一道意念:“峰主,不必冒险传讯,也不用暗中知会,区区客卿考核,我自有把握。” 掐断嫁梦术与梦引虫之间的神念联系后,赵无羁眼眸微闪,旋即微微摇头。 “今夜蓝沧海面见那王家的金丹家主王守真之后.我就开始服用第二枚剑心丹吧” 如今他手中的修行资源,还剩下两枚剑心丹以及三十二枚真意丹、四颗剑果。 除此之外,麒麟剑宗所提供的三十块上古灵石以及千枚源晶、五株阴属性三级灵材,都已是送入了壶天空间内。 而今壶天空间正在发生着蜕变。 “五株阴属性三级灵材,显然是不够再凝出一颗阴髓的可惜” 赵无羁微微摇头,一甩衣袖,壶天空间展现。 他身影迈入其中。 十几日前,钻研黄庭内经的“内景炼神术”时,就曾引动第三枚阴珠的躁动。 奈何如今第二枚阴珠还欠缺一枚阴髓才能圆满,第三枚阴珠的术即便解密出,也无法使用。 此时才进入壶天空间。 赵无羁便看到空间边缘的混沌雾气剧烈翻涌,如退潮般向外缓慢扩张。 “已达百丈范围.这速度倒是出乎意料!” 赵无羁目光如电,扫视着四周新生的空间壁垒。 那泛着七彩琉璃光泽的壁障上,空间波动正逐渐趋于平稳。 埋于晶壤深处的三十块上古灵石,此刻已尽数化为晶莹粉末。 曾经发丝粗细的微型灵脉主干,如今已壮大如拇指,延伸出数十道枝杈般的支脉,在晶壤中蜿蜒盘旋。 灵脉节点处,那颗芝麻大小的灵髓晶核,此刻已膨胀至黄豆般大,吞吐灵气的效率暴涨数倍。 飞鱼沙、海铁石等得自海山洞天的灵材,在充沛灵气滋养下,正泛着莹莹宝光。 “这空间自育的灵脉,算是从微型晋升为微小型了” 他目光转向东北角。 随着空间扩张,灵田已自动分化至八亩之广。 早年移植的青灵草在灵气滋养下,叶片边缘泛起道道金纹,赫然已进阶为四级灵植。 阴煞泉眼旁,黑色雾气翻涌不息。 喷吐阴气的频率已从每日三缕增至六缕。 新栽的五株三级阴属性灵材,正按特定阵势排列,助泉眼孕育新的阴髓。 不远处,天池木与灵脉共鸣,散发出浓郁木灵气。 在这生机滋养下,连阴煞泉眼旁的养神草根须都开始抽枝发芽。 “嗡嗡.” 赵无羁走到培养蛊虫的血池旁,凝视血池中翻涌的上百只血色虫王。 其中最初培养的数十头龙鳞虫王,甲壳泛着冷冽寒光,在血煞之气中显得尤为凶悍。 他袖袍一挥,储物袋中数件残破法器如雨点般投入池中。 虫群顿时沸腾,疯狂啃噬法器残片,甲壳表面血纹随之愈发鲜明。 他指尖青光流转,医药术催动的药蛊之力化作缕缕丝线般的青针,精准刺入虫王体内,引导其血脉异变。 只见池中血水剧烈翻腾,十余头虫王突然痛苦蜷缩,甲壳“咔嚓”裂开,竟在药蛊之术刺激下蜕变为通体赤红如玛瑙的状态。 “去!” 赵无羁剑指一引,十头壮硕的血色虫王凌空飞起,径直坠入不远处酒窖中央的地宝酒坛内。 酒液霎时沸腾,虫王在琥珀色酒浆中舒展肢体,口器开合间,将酒液与灵气一并吞入腹中,甲壳逐渐透出金红交错的酒纹。 赵无羁负手而立,神识紧密监控着酒虫与地宝酒的融合过程。 随着时间推移,十只虫王背甲上的纹路愈发清晰,宛如天然酿造的酒符,却各个都已是醉醺醺的。 “上次的两只酒虫蛊死后.一直没着手培养新的,希望这十只能成功孕育出两只吧” 赵无羁负手注视,心中暗道。 就在这时,胸口传讯玉符微微震动,子母传讯符震动。 南知夏的神识波动传来,带着几分羞涩与期待: “无羁,《葵花叩灵术》已大成,我……我也突破到引气十重了。” 赵无羁微微一怔,旋即明白其意。 《葵花叩灵术》一旦功成,不仅能助南知夏无需凝神丹便有机会就快速突破凝神境,省去了引气十重打磨的功夫,更能反哺道侣,提升双方修为。 只是不知,此术效果,能否抵得上半枚剑心丹的助力? 他沉吟片刻,考虑到今夜蓝沧海这仆人还要面见王家的金丹国君,二房之主,当即传音道:“知夏,此术刚成,还需巩固根基,莫要急于一时。” 对面沉默了一瞬,随后传来南知夏略带气恼的神念:“我……我都鼓起勇气邀你了,你竟还让我等?” 赵无羁嘴角微扬,却仍淡淡笑道:“修行之事,不可急躁,稍待两日,我再助你突破。” 南知夏轻哼一声,传讯中断,显然有些羞恼。 赵无羁摇头失笑,却也不急。 他知晓南知夏这未婚妻的性子,稍加安抚便可。 眼下,他还需以蓝沧海那边面见金丹国君之事为重。 此时,距离夜里戌时还有些时间。 赵无羁沉心内视,识海中那道漆黑剑影正吞吐着森然剑意。 他运转神识之力,如溪流般缓缓滋养着这第四道神念核心的雏形。 寻常修士终其一生,不过凝聚一道神念核心。 纵是神魂天资卓绝之辈,能得两道已是侥天之幸。 他早年修习通幽术,后天神魂便远超同侪,这才打下多出一道神念核心的根基。 更遑论每炼化一枚阴阳珠,便要经历一次伐毛洗髓。 三次淬炼下来,不仅寿元大增,神魂更是被锤炼得坚如磐石。 如此机缘,方成就这四核同存的旷世奇观。 “若第二枚阴珠圆满,解锁第三枚.” 赵无羁眸中精光闪烁,“或许在结丹之前,就能孕育出第五道神念核心。” 当初三大神念核心初成,他甫入凝神中期,神识便已堪比后期修士。 待这第四道剑意核心孕育完成,怕是足以比肩凝神圆满。 若当真再添第五道 “虽说破丹成婴时,诸核将归一化为元神” 他指尖轻叩膝头,“但根基越厚,元神便越强” 赵无羁心中很是期待未来的前景。 修行没多久,已至夜里戌时。 赵无羁当即再度掐诀施展嫁梦术,与蓝沧海共享梦境视野。 但见那边夜色如墨,明龙峰顶的迎客厅内,三十六盏灯火无声燃烧,灯芯竟是蛟龙形状,吞吐出的青白火焰将厅内照得宛如白昼。 蓝沧海垂首立于厅心,背脊绷得笔直,堂堂凝神后期修士,此时显得有些拘谨。 “嗒、嗒” 拐杖叩击玄玉地面的声响自屏风后传来,每一声都似敲在心头上。 蓝沧海只觉周身空气骤然凝滞。 一股宛如山岳倾轧的灵威扑面而来,仿佛整座明龙峰都在此人脚下臣服。 嫁梦术连接的梦境彼端,赵无羁重瞳骤缩。 透过蓝沧海的双眼,他看见一道高大身影缓步转出一袭玄黑龙纹帝袍,头戴紫金冠冕,面容威严,双目如炬,似有真龙盘踞其中。 他周身龙气伴随灵威缭绕,令人不敢直视。 “这龙气当真是玄明王朝的金丹国君?还是以龙气在修行真正的《皇极经世书》,巩固境界” 赵无羁心中暗道。 “海山洞天蓝沧海,拜见王前辈。” 蓝沧海艰难抱拳,额头已泌出汗珠。 金丹真人的灵威如渊似海,即便对方刻意收敛,仅泄露出的一丝气息也令他丹田内的虚丹震颤不已。 王守真在首座缓缓落座,宽大的袖袍垂落,露出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掌,指尖轻叩扶手,发出金石之音。 那双龙瞳般的眼眸骤然迸射精光,蓝沧海顿觉浑身血肉都被看透,连藏在袖中的储物袋都微微发烫。 这是金丹修士独有的“洞虚灵目”! “海山洞天虽灵脉枯竭,到底还残存二级灵脉底蕴。” 王守真声音低沉,如龙吟回荡,“以你凝神后期修为,再撑十年应当无碍。何必急着来我王家当客卿?” 最后三字吐出时,厅内青白火焰齐齐暴涨。 蓝沧海神魂剧震,藏在识海深处的嫁梦术烙印突然泛起涟漪。 赵无羁当即掐诀稳固术法,他也不担心这金丹真人能看出嫁梦术的端倪。 毕竟此术是他以通幽术配合符水术打入蓝沧海的阴魂中。 除非对方也是魂道高手,深入蓝沧海的阴魂查探,否则根本无法发现任何端倪。 他操控蓝沧海露出苦笑。 “前辈明鉴。” 蓝沧海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丝,“两个月前蓬莱剑阁发出诛邪令警告,说晚辈在东海作恶多端,欲要施以惩戒晚辈不得已。 不不,晚辈是心甘情愿加入王家。” 他话音戛然而止,袖中双手青筋暴起,似在强忍恐惧。 “蓬莱剑阁?原来如此。” 王守真颔首,这与他王家获取的情报是一致的,“蓬莱那帮伪君子,最喜欢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侵占资源。” 他忽然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如山岳倾轧,龙气如实质般压迫而来,“不过.我王家客卿可不是避难所,你加入王家,未来也需要为王家征战。 如今,更是要签下霸王血契,你.可要考虑好!” “霸王血契?” 赵无羁思索,“果然是有这一手控制手段,这王家也不是那么好混进去的。不过既是与霸王有关” 他脖颈金纹一闪,浮现项王头颅的虚影,“姑且让这仆人先试试血契,我再看看能否破除。” “晚辈.甘愿受契!” 蓝沧海作揖颔首。 王守真袖袍一甩,一枚血色玉牌破空而来。 蓝沧海接过玉牌,毫不犹豫咬破舌尖,鲜血喷洒间立下誓言,随即暗中捏碎袖中玉牌。 血誓符文冲天而起,在王守真面前凝成血色鼎影,带着镇压天地的威势,狠狠烙印在蓝沧海眉心。 这是王家特有的“霸王血契”,违誓者会被烙印进体内的鼎影反噬,吸成干尸。 赵无羁隔着梦境观察,发现那鼎影的波动,似是霸王真血构成,但似乎又有些驳杂,带有些“符水术”的术咒效果。 “原来是这手段,若是我没有掌控项王头颅虚影,或许还不好破除,这霸王真血本是天然屏障,但现在” 赵无羁嗤笑,这誓咒,他顷刻可解。 此时,金丹国君王守真这才露出满意神色,袖中飞出一块令牌。 “明日去事务堂领‘黑蛟令’,持此令可入明龙山四级灵脉洞府。” 他忽然意味深长道:“你倒是第二个痛快立契的还剩四个名额。” 待蓝沧海踉跄退出大厅,赵无羁立即切断嫁梦术。 “四级灵脉供养的金丹果然比想象中更棘手,王家,可是还有个家主王无疆。” 赵无羁眼中寒芒乍现,“只是所谓的霸王血契,倒是还好我也得准备动身了,要赶在最后四个名额满前,去往王家!” 赵无羁心念微动,倏然起身踏出壶天空间。 目光扫过仍在岩壁前参悟剑痕的萧沉舟,不由轻轻摇头。 如今洞天内有严师伯坐镇主持,诸般事务井井有条,他大可放心交托。 “既是离别,倒也不必刻意道别” 他手掐御风诀,身影如流云般踏月而起。 袖袍轻挥间,已将药童小玥与酒童小丫收入壶天空间所化的山谷之中。 俩丫头只觉一阵风一卷,便都从洞府内直接吹进了熟悉的山谷中,顿知是赵无羁这个大人的神仙手笔。 目光再掠过林间那乐不思蜀的雄霸,场面有些不忍卒睹,赵无羁索性不再理会。 御风而行间,直往无上洞天方向飞去。 如今天南之地,除却青冥洞天外,几乎尽是他的修行道场。 无论身在何处,皆可安心修行,唯独却缺了王家那好灵脉. 252:凝神后期,葵花破境(月票加更51/51) 无尚洞天,灵泉阁内。 氤氲水雾在月光下泛着淡淡银辉。 南知夏一袭素白长衫,青丝以玉簪松松挽起,手指轻点案几上的玉简,将一道道灵光打入悬浮的北云狄州舆图中。 但见舆图上零星亮起的光点,标记着近来洞天弟子探索的轨迹,向面前的夫君赵无羁汇报道。 “这段时间的确有所收获,在北云狄州西南的‘寒鸦谷’,弟子发现了一条残存的一级阴脉。 虽已枯竭九成九,但谷底仍能采集到些许阴雾砂.” 她抬眸看向对面负手而立的赵无羁,继续道,“淮海夷州的‘千礁岛’上,有个小族势力墨鳞族,擅长培育二级阴属性灵植‘海阴草’。 他们愿以每株三枚源晶的价格长期交易,我已命人先购了五株试种.” “二级阴属性灵植?不错”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舆图上新增的标记。 那些光点如星子散落,虽微弱却已连成脉络。 “近来弟子们探索的成果委实不错。” 他手指轻抚舆图边缘,一缕灵力渡入,图中顿时浮现出几道血色细线,“这些是弟子折损的位置?” 南知夏抿唇点头:“北云狄州东北的‘黑煞林’有古怪。 有两名引气期弟子入内后失踪。 我又派人远观,发现林中似乎存在毒障痕迹,便未再深查.” “毒障……”赵无羁微微颔首,记下此地,兴许未来培养毒蛊时能用上。 南知夏袖袍一卷,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块灰扑扑的矿石:“这是从寒鸦谷带回的‘阴雾砂原矿’,杂质颇多,但若能提炼……” 话音未落,赵无羁已并指一点。 矿石表面灰壳“咔嚓”裂开,露出内部蛛网般的幽蓝纹路,登时便有阴气涌出,令他识海内的阴珠躁动。 这种灵材若放在曾经初于皇都之时,可是求之不得的宝贝。 “阴雾砂若是投入阴煞泉眼,或许可以加速促进阴髓的孕育” 赵无羁心中暗道,“不过此灵材若是掺入阴属性灵植根部,也能促使加速生长。” 他当即道,“吩咐弟子多开采一些这阴雾砂.” “好!” 南知夏见状,唇角不自觉扬起。 能得到夫君的称赞,帮上忙,她就很满足。 但旋即又蹙眉叹道:“只是这半月弟子频繁外出,洞天储备的源晶已耗去三成。若长久如此……” “无妨。” 赵无羁打断道,“眼下情报与人脉比源晶紧要,灵气复苏在即,现在多掌控一处资源点,未来便多一分先机。” “灵气复苏?”南知夏倏然抬头,神色惊讶。 “不错,灵气复苏可能已快要到来了。” 赵无羁目光深邃,轻点舆图上王家所在的方位,“王家如此急切招揽客卿、囤积资源,恐怕也察觉到了什么。我们……不能落于人后。 必须赶在灵气复苏到来之前提升实力,掌控更多的资源和讯息,否则若是未来有些老怪苏醒,我们再行动就失去了先机.” “嗯”南知夏听懂赵无羁的意思,神色凝重颔首,“好,你放心,我会统筹兼顾好。” 她说着,眼神又浮现担忧,“你此次要去王家竞选客卿,莫非就是为未来的灵气复苏谋划?王家于你而言,也许是好进去,但未来想要脱身.” “无妨!”赵无羁微笑,负手自信道,“我既是愿前往,自然也是有万全准备,方便未来脱身。” 见赵无羁说,南知夏也知自家夫君的手段,曾经在天南秘境内都是叱咤风云,当即放下心来。 她眸中突然浮现一丝促狭笑意,手指轻绕一缕垂落的发丝,故作淡然道:“你既要远行,总该留些‘好处’给我这看家之人吧?” “哦?你想要什么?” 赵无羁闻言低笑,目光扫过南知夏微微泛红的耳尖,哪还不明白这未婚妻的暗示。 他当即袖袍一卷,案几上的舆图玉简尽数收起,揽住南知夏的腰肢,便化作清风掠向寝宫。 只余一句吩咐飘向殿外:“无上老母,守好宫门,任何人不得打扰。” 寝宫内,绡帐无风自动,悄然垂落。 南知夏被轻放在玉榻上,青丝铺散如墨,衬得肌肤胜雪。 她强撑镇定,却见赵无羁已掐诀布下隔音禁制,冲她眨眼笑道。 “不是说《葵花叩灵术》大成了吗?今日是要让我见识见识?” 南知夏羞红了脸,呼吸都不敢喘气。 但想到赵无羁马上就将要离去,还是轻“嗯”了一声,指尖凝出一缕金芒。 正是《葵花叩灵术》的启灵引。 一缕轻纱伴随衣带,从身上滑下。 宛如深邃的天空抖掉了面纱。 又如海面的波澜现出了湛清的光彩。 二人好似来到了黎明时分的大海之上。 太阳从海面缓缓升起,散发微红曙光,把淡红的光彩点燃在浪峰上。 曙光起处,又出现了一片绛紫色的云霞。 一轮红日冉冉上升,从遥远的山脊上吐出来。 它跳出海面,推开云霞。 升升沉沉,沉沉升升。 日头仿佛在眷恋着海洋,却被无情的巨浪推涌而出,向浅碧的天空上,散射出万道光芒。 晨曦吐露,东方泛白。 点点金波升离水面。 黎明时分的鱼肚白变成淡红色,正如南知夏脸上呈现出红晕一样。 殿外,无上教母垂首而立了一宿。 忽觉宫檐下的露珠悬而不落。 整座寝宫被无形气机笼罩,宛如琥珀中的虫豸,连时光都凝滞了一瞬。 门外的禁制悄然消散。 南知夏周身灵威内敛,眉心却多了一道淡金纹路,正是破入凝神境的标志。 她慵懒睁眼,正对上赵无羁含笑的眸子。 “天亮了!” 南知夏羞赧提醒。 “凝神静气,稳固境界。” 赵无羁却是声音低沉,掌心与她相贴。 南知夏阖眸的刹那,二人灵力如江河交汇,在《葵花叩灵术》最后的牵引下循环往复。 赵无羁丹田内虚丹震颤,七百道新凝的灵力如星河倒灌,冲刷经脉时,竟隐隐发出清越之音。 南知夏修行了许久的《葵花叩灵术》,在引气十重之时,将自身奉献给他,当真是效果绝佳。 这新凝的七百多道灵力,几乎堪比剑心丹三成功效,可省却他两年苦修。 而南知夏也是因此一举突破到凝神境,省却了至少两三年的苦功,省去了一枚凝神丹。 这当然也是因为他的境界已超越了南知夏很多的缘故,否则也绝难有此效果。 “如何?”赵无羁缓缓收功,屈指弹去她发间一缕汗湿的青丝。 “比预想的还多凝练了数十道灵力……” 南知夏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忽然咬唇轻哼,“不过你这人,明明说好就一次,也只有第一次效果最好.你为何.” “哈哈哈。” 赵无羁朗笑:“双赢之事,何必计较?” “不行!” 南知夏眼波流转间,忽地凑近他耳畔:“待你从王家归来……我再讨剩下的‘利息’,葵花叩灵术往后效果虽差,但积累些时日,终归还是有效果的。” “好好!” 赵无羁哈哈一笑,看向窗棂外的晨光。 二人身影被拉长交迭,映在绘着云鹤图的墙上,似一幅缱绻的丹青。 “突破凝神后期,还欠缺些许火候……若能再服一枚剑心丹,非但能一举破境,更能稳固根基。” 赵无羁眸光微闪,似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他拂袖起身,衣袍无风自动,带起一缕清冽药香。 南知夏见状,忙也是爬起,赤足踏过青玉席,素手执起挂在屏风上的玄纹法袍。 动作熟稔地为赵无羁披上衣衫,低声道:“王家族内派系错综……你此番去竞争客卿身份,定要留神小心。” 说话间,她垂首,为他系紧腰间玉带,鸦羽般的睫毛掩住眼底情绪,唯有袖口银线绣的蝶纹随着动作轻颤,恍若振翅欲飞。 “放心!你都提过第二次了。” 赵无羁淡淡一笑,倏然转身擒住南知夏手腕,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将人拽到跟前,挑眉笑道:“这般仔细叮嘱,倒像是凡尘送夫君赶考的小娘子。” “胡说什么!” 南知夏耳尖泛红,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过是怕你折在外头,我可不想才交给你,就要守寡!” “你才真是胡说八道。” 赵无羁哈哈大笑,顺手捞起案头的储物袋佩系在腰间:“行了,若再耽搁,怕真要坠进你这温柔乡走不得了。” 他踏出门槛时,身后传来南知夏强作镇定的声音:“若有凶险就回来,天南这块地盘,也足够灵气复苏后好好经营了。” 赵无羁抬手挥了挥,御风而起,背影潇洒依旧:“管理好无上洞天,与玄国和琳琅洞天相互守望,海山洞天那边,我已派柏成觞去接收,届时你也要对接好。” “你放心!” 南知夏双手拢在唇前,声音清亮地喊了一句。 她倚着门柱,青丝被晨风微微拂动,直到赵无羁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山道尽头,才轻轻收回视线,幽幽一叹。 小半日后,赵无羁御风而行,袖中由南知夏整理的北云狄州的地图徐徐展开。 却见大小山川河流、小势力分布皆清晰标注。 沿途所见,尽是灵气枯竭之象。 偶有修士洞府,也多是残垣断壁,尽显末法凄凉。 他并不急于赶路,转头便进了随身的壶天空间之内。 吩咐正在空间内忙碌的小玥和小丫莫要打扰。 随后进入阁楼之中,盘坐玉台。 内视识海之中,阴阳珠显示的仙道修为,已至凝神中期(5701/6000)的程度。 “距离突破凝神后期,已是快了” 赵无羁沉吟思索,眸中精光一闪,周身灵力如潮汐般涌动。 一拍储物袋,指尖捻起第二枚剑心丹吞服。 丹药入腹的刹那,凌厉剑意伴随灵气,顿时如狂潮般席卷经脉。 他立即掐诀,运转服食术炼化。 “铮!” 识海内,冰剑、血剑、戟形三大神念核心齐齐震颤,第四道漆黑剑影,在剑心丹的剑意滋养下愈发凝实。 丹药化作的灵力洪流在经脉中奔涌,如天河倒灌般冲刷着虚丹。 虚丹体表面剧烈震颤,却在药力滋养下迅速凝实。 “凝!” 赵无羁心念如剑,万千灵力丝线在虚丹内交织盘旋,如烟似雾的灵力升腾至识海。霎时间神识之海霞光万丈,映照得整个内景一片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 “轰!” 虚丹骤然暴涨三圈,丹体表面道纹密布,宛如天成。 识海随之翻腾扩张,神识之力如潮汐般席卷而出。 九十一里.百里一百五十里! 神识所及之处,草木纹理、虫蚁振翅皆纤毫毕现。 直至一百五十里外,这股磅礴的神识浪潮才缓缓平息。 识海之内,漆黑剑影彻底凝实。 畅快、绝望、希望三重剑意如蛟龙绞缠,在剑身流转不息。 “凝神后期……成了!” 赵无羁双眸骤睁,眼底神光如电,周身气息陡然攀升,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四大神念核心在识海中缓缓盘旋,彼此共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此刻,神识如渊,灵力如海! 他神识扫过,竟在壶天空间晶壁上刮出刺目火星。 “如今神识强度,已不亚于寻常凝神圆满” 赵无羁感受着如今的神识强度。 想起昔日与张嗣尘交手时,对方那如渊似海的神念压迫。 如今自己的神识之力,绝对已能将张嗣尘碾压。 唯有霸剑花冷云那等凝神圆满中都算是无敌存在的神识,或许还能略胜他半筹。 不过很快,他施展出隐形术,遮掩部分修为与神念核心,只显露凝神中期的气息,以免在王家考核时过于引人注目。 以他如今境界施展此术,便是金丹真人也难以窥破虚实。 “接下来,再试试那霸王血契,究竟是否难缠做好万全准备。” 赵无羁思忖着,掐诀施展嫁梦术与蓝沧海通过梦境相连。 随后催动项王头颅虚影,金纹自脖颈浮现,霸王威压隔空渗入梦境。 那枚烙印在蓝沧海眉心的血色鼎影顿时开始震颤. 253~254:剑阵双绝,灵台危局,王家客卿,灵脉洞府(二合一) 第211章 253~254:剑阵双绝,灵台危局,王家客卿,灵脉洞府(二合一) 在嫁梦术勾连的梦境视角里,鼎身真血与项王虚影接触的刹那。 竟如臣子见君般自行瓦解,血契符文层层崩散。 “果然是同源相克!”赵无羁心中了然。 王家血契以驳杂霸王真血为基,而项王虚影却是源自真正的项王头颅,自然能克制。 他当即停止破除动作,任由残余血契重新凝聚。 既已确认可解,便不必打草惊蛇。 赵无羁收回项王威压,彻底放下心来:“有此底牌,入王家后纵有变故,亦可全身而退。” 才完成这些,腰间传音玉符突然震颤。 严岚的声音从玉符内传出:“好师侄跑得倒快!连针都不给师伯扎一次就走了?” 赵无羁哑然失笑,嘴角微扬,正欲掐诀回应,腰间另一枚洞主传讯玉符却忽地亮起灵光。 “嗯?” 他神识一扫,发现竟是王家的王狰,通过远距离传讯阵发来的消息,询问他是否愿意应召为客卿。 “呵……我让蓝沧海那番自吹自擂,倒是真起了效果。”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他并未立即回复王家,而是先掐诀回应严岚:“师伯安心修行。 待我归来时,盼你已至凝神圆满。 届时再为你施针助力,共参内景炼神术。” “哼!你这说得像是要离开很久似的” 严岚笑骂,语气却软了三分,“萧沉舟那剑痴已离去,走前还在崖壁前枯坐三日。你去王家小心些。” 最后一句如羽毛拂过,转瞬又被她惯常的泼辣掩盖:“要是缺胳膊少腿回来,师伯我可懒得给你接!” “放心!” 赵无羁抚过玉符上残留的神识波动,唇角微扬。 他取出洞主传讯令,灵力注入,向方才传讯的王狰传去一道讯息。 “多谢王使者邀请,赵某愿往一试。” 传讯完毕,他轻笑收符,眸中闪过一丝满意。 如此,王家主动相邀,总好过自己眼巴巴送上门去。 这步棋,走得妙! 走出阁楼,他目光一扫。 便见灵田间药童小玥周身灵力流转,气息竟已至引气四重中期,而小丫也踏入了二重境界。 “不错!” 他微微颔首,袖袍一卷,丢下一句勉励: “你们两个继续勤修不辍,莫要懈怠.” 话音落,他人已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壶天空间。 六日后,玄明王朝王都。 六座仙山如巨龙盘踞,拱卫王城,山势巍峨,隐有龙气升腾。 远远望去,云雾缭绕间,竟是有修士驾驭遁光穿行,灵器掠过天际,与凡俗车马共处一城,恍若仙凡共居之景。 赵无羁御风而至,目光扫过这座雄城。 王都上空,偶尔有修士飞掠,或脚踏法器,或驾驭灵禽,衣袂飘飘,气息驳杂。 有散修背负剑匣,神色匆匆。 亦有身着玄甲的王家修士结队巡视,甲胄森冷,目光如电。 城内坊市喧嚣,竟有专供修士交易的“灵物坊”,虽无真正灵气弥漫,但因六座仙山吞吐的稀薄灵韵,倒是比外界末法荒芜之象好了许多。 “因王家强盛而撑起的一时虚浮繁华.” 赵无羁暗道。 这些修士不过是被王家聚集的资源吸引而来,短暂逗留,交易资源后便会离去。 末法之世,无人愿在无灵环境中久待。 他神识悄然铺展,城中几道隐晦的气息,与他悄然共鸣。 更远处的飞龙山中,还有七八道。 正是他暗中操控的玄甲傀儡。 这些傀儡潜伏在王都各处,有的混迹于市井,有的甚至已跻身王家外围。 “这王朝景象,果然如傀儡梦境所见.” 赵无羁神色淡然,对眼前景象毫不意外。 六山环绕的王都,不过是末法时代的“海市蜃楼”。 若未来并无灵气复苏,随着王家倒塌,那些飞遁的修士、喧嚣的坊市,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而他此来,便要在这盛景中,撕开一道口子,谋夺资源 他没有入城,御风飞到飞龙山。 远远便见王狰一袭蟒袍已立于飞龙山脚,右瞳赤金异芒流转,正负手相候。 “赵洞主,别来无恙!” 王狰大笑迎上,蟒袍翻飞间龙纹隐现,“听闻你剑艺又有精进,海山洞天的蓝洞主,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他如今已是我王家的客卿。” 再度见面,王狰这位昔日的使者显然态度上就要好多了。 赵无羁含笑拱手:“王使者谬赞。不过是剑冢偶有所得,不值一提。” “使者之职,只是过去,就不必再提了。” 王狰哈哈一笑,右瞳微眯,似要窥破他虚实,却只觉赵无羁气息凝练如渊,不由挑眉:“凝神中期?看来曾经花族妹送你的那三株月华灵芝,没有白费。” 他转身引路,袖中甩出一道赤金令箭,“飞龙山已备好洞府,明日辰时,守岳长老就可亲自为你考核。” 二人踏过云雾缭绕的登山石阶,沿途灵气氤氲。 偶尔遇见些修士,见到王狰的身影,都是立即行礼,继而对能得王狰亲自接待的赵无羁也是侧目。 赵无羁目光扫过山腰处若隐若现的阵纹,忽然道:“其实赵某此番前来,本欲以阵法造诣破格” “哦?” 王狰脚步一顿,重瞳骤亮,“可是曾经你重续琳琅龙脉的那手段?” 见赵无羁颔首,他抚掌大笑,“好!守岳长老这些时日正为明龙峰的‘九龙锁灵阵’发愁。 你若能展露阵法天赋,倒是比单凭剑术更得青睐!” 行至半山腰的客卿别院,王狰挥袖推开雕有霸下负碑图的石门。 院内灵泉汩汩,二级灵脉的灵气已凝成薄雾。 他驻足门前,意味深长道:“此间灵气虽不及明龙峰四级灵脉,却也够你调息备战。 赵洞主,明日莫要让我失望啊,你若是能在族内站稳跟脚成为客卿,可比留在琳琅洞天更有前景多了。” 赵无羁心知,这王狰大概率是将他视作自身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了。 毕竟当初他当选琳琅洞主,也是对方亲自申请的。 “如此也好,在王家多一个有些权势的人支持。” 赵无羁心道,面上则客气作揖,“必不会让道兄失望!” “嗯!很好!” 待王狰满意离去。 赵无羁步入院内,关上石门,轻抚石门浮雕时,项王头颅虚影在脖颈金纹中一闪而逝,眸中重瞳微微一闪。 刹那间,不仅是院内的阵法,便是整座飞龙山的阵法脉络,都如透明经络般浮现。 东南角三处阵眼,竟有细微裂痕,龙气正从中悄然外泄,宛如溃堤蚁穴。 “原来如此.” 他眸中精芒一闪,结合王狰方才提及的明龙峰“九龙锁灵阵”异常,顿时了然 王家这六山锁龙大阵怕是年久失修。 如今末法时代阵法师稀缺,精擅者更是凤毛麟角,难怪连客卿考核都要为精通阵法者破例。 他重瞳顺着龙气逸散轨迹追溯观察,隐约窥见明龙峰方向亦有类似波动。 想起花青霜正在那秘地闭关,赵无羁唇角微扬。 若能借修复阵法之机,入驻明龙峰,不仅可近距离接触秘地中的峰主,更有机会深入四级灵脉查探情况。 如今,他那仆人蓝沧海,可就正在明龙山上的四级灵脉洞府附近修炼。 哪怕蓝沧海如今阴魂受控,竟都表现出一副死而无憾的享受模样,可想而知那四级灵脉的厉害。 “王家的阵法有损,倒是意外发现。” 他负手而立,项王虚影在脖颈金纹中隐现。 霸王重瞳对看破虚妄的能力配合布阵术,让他比寻常阵法师更易洞察阵法缺陷。 明日考核时,只消展露些布阵术,都能安然通过考核。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心灵波动骤然诞生。 “嗯?” 赵无羁眉头微皱,感应到白骨洞主卫鼎传来的求救讯号。 他当即掐诀,通过梦境视角观察过去。 梦境画面中,卫鼎置身于一片漆黑环境内。 四周似有阴风呼啸,虽未受重伤,却似被困其中,无法脱身,只能勉强以白骨幽冥爪护体。 “阵法?灵台山果然有古怪……” 赵无羁目光微沉,想起星河道人夺舍的前车之鉴。 这阵法阴森诡谲,绝非寻常修士所布,极可能是西晋皇甫谧遗留的某种禁制。 “卫鼎暂时无碍,倒也不必急于救援,先观察观察。” 他略作思忖,决定先以王家之事为重。 毕竟,白骨洞主这穷凶极恶之辈,也非自愿成为他的仆人,只是一时受控,能吊着命即可。 而王家之事,却关乎四级灵脉、霸王真血,甚至未来灵气复苏的布局。 “待我成为王家客卿,再查探灵台山不迟。” 他收回梦境视角,回到屋内便开始喝酒修行,吸收四周空气中二级灵脉逸散的灵气,巩固修为,准备以最佳状态应对王家的考核。 阴阳珠表面显示出他当前的修为状态。 “仙道修为:凝神后期(1321/9999) 武仙道修为:武胆初期(72/3000)” 上次那枚剑心丹服用炼化之后,只助他凝练增添了约莫一千六百道灵力。 修为越是往后,所需灵力越是精纯。 唯有精纯至极的灵力,才能促使神识不断凝练,最终在金丹期完成灵力与神识的极尽升华。 正因如此,修行难度才会越来越大。 即便是剑心丹这等麒麟剑宗的珍贵丹药,也不可能让他一蹴而就。 “上次凝小金丹失败,欠缺的是底蕴” “如今底蕴更雄厚了些,但还不够。”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精芒闪烁。 “还是先利用王家的资源,稳固提升一段时间。” “不急于一时.” 赵无羁盘算着,神识观察百丈壶天空间,“若是将壶天空间的面积再扩大两倍,应该足够将海山洞天的待枯竭灵脉收进去了。” 海山洞天,他已让柏成觞去接手,负责收集东海的资源。 其实有那么一个收集资源的资源点,也还算不错。 奈何海山洞天已被蓬莱剑阁盯上,迟早会被拿下。 因此他最好还是趁着蓬莱剑阁占领海山洞天之前,将海山洞天的灵脉抽走。 “壶天术马上要提升了,兴许壶天空间的面积也会提升” 念及此处,赵无羁不再多想。他舌尖轻抵醒酒石,借着未散的酒意,运转功法修炼。 翌日辰时,飞龙山考核场。 赵无羁得到王狰传讯,御风穿过晨露来到青石广场时,正见一名身着灰袍的瘦削修士在阵盘前掐诀演算。 那人眼角有疤,指尖灵力如丝线般在阵纹间穿梭,却屡屡被反震之力弹开,额头已沁出细汗。 “又失败了.” 灰袍修士咬牙低语,袖中阵旗“咔嚓”裂开一道细纹。 “来了!” 四周观众台上,王狰起身微笑,在其身旁还有两名见证的王家执事,皆是打量着赵无羁。 “陈洞主且歇息。” 王家族老王守岳负手立于九龙柱下,霸王枪横在膝头,对一旁的灰袍修士道,“这位是琳琅洞主赵无羁,今日同来考核。” 灰袍修士猛然抬头,扫了赵无羁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冷意。 赵无羁抱拳致意,却见对方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显然已将他视作竞争关系。 “听闻海山洞天的蓝沧海提及,赵洞主御剑之术精湛绝伦。” 王守岳灰白长眉下双目如电,微笑道。 “按我王家规矩,此次招揽客卿,只收凝神后期修士。” 他话语一顿,“但若是阵法、炼器造诣超凡者,凝神中期亦可破例。” 话音未落,王守岳突然咧嘴一笑,藏青法袍无风自动:“不过.既是琳琅洞天出身,条件还能再放宽些。 若你的御剑术剑艺当真高绝,也可破例!” 剑修,都是战力强横之辈。 王家招揽客卿,便是要培养如花冷云这般的金丹之下凝神圆满的无敌修士为刀。 自然也欢迎御剑术高超的剑修加入。 “多谢族老宽允!” 赵无羁抬手作揖,随后二人一同飞上中央的圆柱擂台之上。 “赵洞主,请!” 王守岳蓦地屈指轻弹,九道龙纹自枪尖迸发,化作囚笼。 裹挟着凝神圆满的霸道威压轰然压下! 空气爆鸣,擂台青石震颤! 比起昨日对蓝沧海时,威势更盛三分。 “铮!” 赵无羁剑诀一引,寒魄飞剑掠出的刹那,剑锋震颤如蝉鸣。 他身形未动,剑光却似霹雳裂空,在龙纹囚笼闭合前,劈开一线天光。 剑气破空声如雷霆炸响,震得观战席上茶盏嗡嗡颤动。 “剑气雷音!他在那剑冢内的提升竟如此大?” 王狰瞳孔骤缩。 但见那道剑光余势不减,如白虹贯日,悍然迎向王守岳刺来的霸烈枪劲! “铮!铮!铮!” 剑光与枪芒碰撞的瞬间,竟分化出数十道雷霆般的剑影。 每一道都裹挟着刺目电光,宛如天罚降世! 雷音滚滚不绝,剑影如狂龙绞杀,将袭来的枪劲寸寸崩碎! “破!” 赵无羁剑指一引。 所有雷影剑光骤然收束合一,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炽白雷霆,剑尖狠狠点在霸王枪尖之上! “叮”地一声金铁爆响。 两股灵力急剧挤压下产生的尖锥状激波扩撒开来。 霸王枪骤然弯曲成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随后倒弹而回。 王守岳灰白须发无风自动,藏青法袍“哗啦”作响,眼中精芒暴涨。 他蓦地抓住飞回的霸王枪,缓缓低头,看着枪尖竟有一道发丝般的痕迹,顿时心知。 这赵无羁,竟将这口飞剑法宝孕养得比自己的霸王枪还要好。 “好!!” 王守岳抚掌大笑:“好!剑气雷音,甚至雷音不绝,单凭此剑,便够格.” 话音未落,那边灰袍修士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喷在阵盘上。 只见原本停滞的阵纹,突然扭曲重组,竟将王守岳先前布下的“九宫锁灵阵”所留缺口勉强补上。 “成了!” 灰袍修士踉跄站稳,立即欣喜看向王守岳,“王族老,幸不辱命,在下虽不擅斗法,但这改良版的二阶锁灵阵,却足以” “哦?” 王守岳目光扫过灰袍修士修补的阵法缺口,眉头微皱. 那九宫锁灵阵虽勉强补全,阵纹却如蛛网般杂乱,灵气流转间时有滞涩,显然只是堪堪达标。 “陈阵师确实补上了缺口.” 老者抚须沉吟,目光在赵无羁与灰袍修士之间游移。 若同时录用二人,剩余客卿名额便仅剩两个,未免太过仓促。 正犹豫间,观战席上一名执事突然传音入密:“族老,陈阵师乃二房主母亲自推举此次招揽客卿,精通阵法者当为首要。” 王狰皱了皱眉,隐约察觉了什么,突然起身对擂台上的王守岳作揖笑道。 “族老容禀,其实赵洞主,也是精擅布阵,曾经琳琅洞天的龙脉重续,完全是他的功劳!” 灰袍修士顿时面色一变。 “哦?”王守岳饶有兴致看向赵无羁,“不知赵洞主,可否展示一番你的布阵绝艺?” “既然王道兄举荐,赵某便献丑一番了。” 赵无羁轻笑一声,将寒魄飞剑收起。 随后径自飞出,来到九龙锁灵阵前,目光扫过阵纹缺口处灰袍修士仓促修补的痕迹,心里摇头。 他信手掐诀,指尖灵光流转,布阵术施展开来,竟如庖丁解牛般,精准切入阵法节点。 只见那灰袍修士辛苦布下的阵纹如冰雪消融,转瞬便被彻底破除。 随后,他袖袍一挥,灵力如丝线般交织,迅速填补九龙锁灵阵的缺口。 阵纹重组,灵光流转,整座大阵焕然一新,甚至比原先更加稳固。 王守岳瞳孔骤缩,心中震撼。 他自身也是阵法师,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布阵手段。 不破不立,信手拈来。 仿佛阵法在赵无羁手中如臂使指! “好!好!好!” 王守岳连赞三声,眼中精光闪烁,当即拍板,“赵洞主阵法造诣高绝,远超老夫所见!再加上你那惊人的御剑术,看来这客卿之位,非你莫属!” 说罢,他袖中飞出一枚黑蛟令,递向赵无羁,而后和颜悦色道。 “事务堂领了法袍和客卿令牌后,赵客卿就可前往明龙山选一处洞府,享受在四级灵脉修行了。” 他话语一顿,又道,“兴许…老夫马上也要向赵客卿你请教布阵一道。” 一旁灰袍修士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却见王守岳连看都未看他一眼,显然已被彻底放弃。 “族老客气,这都好说,谈不上请教” 赵无羁接过令牌,颔首微笑道,心中却敏锐察觉异样。 王守岳并未如对蓝沧海那般,传音提及面见二家主之事。 “看来……这王族老已知晓我体内有洞天修士的血脉咒。” 他眸光微闪,暗自思忖,“既如此,反倒省去了血契的麻烦。” “哈哈哈,恭喜赵洞主了.不,现在该称赵客卿了!” 观战台上,王狰长笑起身,蟒袍翻飞间飞下看台,大步走来,对赵无羁郑重拱手。 他右瞳赤金异芒流转,眼底藏着几分自得。 赵无羁可是他亲自举荐的,如今顺利通过考核,自然算是他王狰一脉的亲信。 赵无羁含笑回礼:“全赖王道兄提携。” “好说好说!” 王狰抚掌大笑,蟒袍上的龙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改日我便带你出去见见广,认识一些人,日后赵客卿若是为家族立功.” 他忽然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可不要忘了当年是我举荐你的。” 赵无羁眸光微闪,他自然听出王狰话中深意.这是要试探他的忠诚,试探他体内的血脉咒是否还受控制。 “王道兄放心。”他淡然一笑,目光扫过四周。 几位王家执事陆续上前道贺,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审视。 这些老狐狸表面客气,心里只怕已在盘算其他。 赵无羁从容应对,在一众半真半假的恭维声中飘然离去。 想要控制他? 恰好,他也想未来掌控王家的灵脉。 半个时辰后,赵无羁已是领了物资,换上一袭玄青法袍,袖口暗绣的蛟纹泛着冷光。 他稍稍掂量手中的储物袋。 其中有一枚上古灵石,一瓶凝神丹,加上这储物袋,算是身为客卿的见面礼。 不由暗暗咂舌,“王家当真是财大气粗,这些资源,都是哪里来的?” 他信步走出事务堂。 沿途几名王家旁系子弟纷纷驻足行礼,眼中既有敬畏又带着几分艳羡。 着玄青客卿法袍,得黑蛟令者,皆是族中客卿,身份尊贵的程度,不亚于内族族老。 赵无羁没有在飞龙山久留。 掐诀御风而起,法袍猎猎作响,直奔明龙山而去。 山门处的两排守卫见黑蛟令光芒大盛,当即肃然让道。 甫一入山,浓郁灵气便如潮水般涌来,每一口呼吸都似饮下琼浆。 赵无羁只觉丹田内虚丹自发旋转,贪婪地吞吐着这四级灵脉的精纯灵气,心中讶然。 “这王家四级灵脉的灵气浓度,竟是比天南秘境中那半枯竭的四级灵脉还要强多了” “赵前辈安好。” 一名身着鹅黄罗裙的明媚女子闻讯踏云而来,杏眼含春,腰间玉佩刻着“王”字旁支纹样。 她盈盈一礼,衣袂飘动间暗香浮动,“晚辈王雨棠,奉命为您引路选府。” 赵无羁目光扫过她刻意垂低的领口,重瞳微闪便看穿其体内灵力流转。 不过引气七重,却修了媚术。 他淡然颔首:“有劳。” 王雨棠抿唇轻笑,足尖轻点云气前行:“如今明龙山中现有三处空置洞府。 东侧‘听涛轩’近灵泉,西侧‘剑雨楼’邻剑坪” 行至半山腰忽转身,她忽然眼波流转,“最妙的是北崖的‘栖云居’,不仅灵气最浓,更有灵性温泉沐浴.” 她指尖轻抚自己雪白颈侧,意有所指,“晚辈精通些推拿针灸之术,可助前辈调理初入灵脉的经脉不适。” 山风掠过,将她身上甜腻香气送至鼻端。 赵无羁似笑非笑瞥了眼她袖中暗藏的香囊,忽而拂袖震散暗香,冷道:“带路去剑雨楼吧。” 从来只有他给人扎针,这女子还想给他扎针,想得挺美, 王雨棠面色微僵,旋即恢复笑靥:“前辈慧眼。” 转身时,她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恼意,却又很快被算计取代。 这般年轻俊朗的客卿,若能攀附,她兴许都能快速摆脱旁支子弟尴尬的地位。 云雾缭绕间,二人身影渐隐入明龙山深处。 沿途古松枝干上凝结的灵露滴落,在赵无羁肩头蛟纹映出点点寒星。 路过一处山崖附近时,他眸中重瞳骤然一闪,瞬间洞彻对面山崖内的阵法波动。 山体内部,竟藏着一座隐蔽的阵法禁制,阵纹如蛛网般交织,将整片山腹封锁。 透过层层禁制,他隐约感知到内部存在小型灵脉的气息。 灵气虽不浓郁,却也比外界末法环境强上许多。 更诡异的是,灵脉附近还分布着数亩灵田,田垄间似有阴属性的灵植摇曳。 然而,在这本该生机勃勃的景象中,却夹杂着阵阵阴冷的死气与怨气,仿佛有无数冤魂被囚禁其中,不得超生。 那怨气如雾如潮,在阵法束缚下不断翻涌,却又无法突破禁制。 “以灵养怨,以怨饲灵.” 赵无羁目光微凝,重瞳深处倒映出阵法核心处一枚阴冷符咒,“王家竟直接在家族内就暗中布置这等邪阵?” 他脖颈金纹一闪,项王头颅虚影重瞳与他的双眼重迭。 恍如四只眼睛在旋转,悄然渗入阵法观察。 顿时发现那灵田土壤中埋着森森白骨,灵植根部缠绕着缕缕黑气,显然是以活人精血为养料培育而成。 “难怪王家能在末法时代维持大量物资的供应,吸引八方散修.或许其中就有吸引来的散修尸体。” 赵无羁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继续随王雨棠前行。 这秘密虽惊人,但眼下还不是揭破或触动的时机。 不过这些讯息,麒麟剑宗肯定会更感兴趣 255:侵吞王家,峰主困局(月票加更52/52) 转眼,十多日过去。 琳琅洞主赵无羁成为王家客卿的消息,很快便通过诸多势力的眼线暗桩传递了出去。 一时间,王家招录六名客卿的名额,已去其三。 被录用的三人,除却近几年才在天南小有声名的赵无羁,另两人都是声名在外。 海山洞主蓝沧海,纵横东海数十载,凶名赫赫; 雪音洞主方仪,更是北云狄州的老牌强者,音攻之术出神入化。 不过赵无羁的剑阵双绝之姿,也是随着这次王家的考核而传开。 麒麟剑宗,剑阁内。 莫问剑负手立于窗前,手中捏着一枚传讯玉符,神色间透着一丝意外与满意。 “没想到,这赵小友竟如此顺利就成为了王家客卿?” 他低声自语,眼中精芒一闪,“倒是比预想的快了许多。” 原本麒麟剑宗高层还在商议,是否要再追加资源助赵无羁突破凝神后期,以便他能尽快参与王家客卿考核。 毕竟王家此次招揽的客卿名额有限,若被占满,后续再想安插人手便难上加难。 但这种提议,自是很快就被否决。 毕竟此前投资的剑心丹这等珍贵资源,即便是七大剑子,每年也仅能分得一枚。 而为了拉拢赵无羁,麒麟剑宗已一口气给出三粒,甚至额外附赠了上古灵石、源晶等物资。 若是再给,其他弟子如何服气? 可谁曾想,赵无羁竟以凝神中期修为,凭借剑阵双绝之能,直接破格入选王家客卿! “这赵小友,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 莫问剑心中暗忖,这笔投资倒是物超所值,也缓解了他很大的压力。 毕竟,赵无羁乃是他在麒麟剑宗推荐的人选。 “不过……” 莫问剑眉头微皱,“王家内部情况复杂,赵小友虽已入局,但能否真正接触到核心机密,仍是未知之数。” 他略作沉吟,当即掐诀传讯,一道神念波动顺着玉符传递出去。 王家,明龙山剑雨楼内。 赵无羁正盘坐于四级灵脉洞府中调息,腰间传音玉符突然震颤。 莫问剑的神识波动从玉符内传来,带着几分赞叹:“赵小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通过了王家客卿考核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你的手段。” 赵无羁嘴角微扬,掐诀回应:“莫长老谬赞,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运气?” 玉符另一端,莫问剑摇头失笑,“我已听到消息,剑气雷音加上布阵术双绝,这可不是运气 麒麟剑宗内能同时精通这两道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他语气忽然郑重,“不过你既已入王家,切记任务要紧。” “莫长老放心。” 赵无羁目光扫过洞府外隐现的阵法纹路,淡然道,“不过王家内部耳目众多,未来除非我主动联系,否则还请莫长老莫要频繁传讯,以免横生枝节。” “这是自然。” 莫问剑沉吟片刻,似在斟酌措辞,最终只传回一句,“保重,等你好消息。” 玉符灵光渐熄。 赵无羁眸中精芒一闪而逝。 麒麟剑宗交待的几项任务。 一是弄清楚王家家主王无疆的真实意图; 二是弄清楚花氏的立场; 三则是弄清王家内部封禁项王头颅的阵法弱点。 这三项任务,恰好也是他想要弄清的,算是不谋而合。 不过暂时他初来乍到,还需慢慢谋划。 接下来,该好好利用这四级灵脉,为冲击凝神境圆满以及小金丹做准备了。 此时,他盘坐于剑雨楼内的温泉泉眼附近,周身灵气如雾缭绕。 这里的灵气浓度、纯度,比琳琅洞天强了太多。 他掐诀运转导引术,四级灵脉的精纯灵气顺着经脉奔涌,在丹田内凝成道道灵力丝线。 “一日十五道” 内视着阴阳珠上跳动的数值,赵无羁唇角微扬。 这速度,比在琳琅洞天时快了五倍有余。 难怪王家有信心招揽客卿,培养出六位凝神圆满的金丹之下无敌修士。 就保持这样的修炼速度,凝神后期修士只要是紫光绝顶灵资,在不考虑瓶颈的情况下,都能在数年内突破到凝神圆满。 “哗!” 他一拍储物袋。 袋内飞出一块残缺阵盘。 正是昨日从事务堂领来的“九龙锁灵阵”阵眼碎片。 赵无羁手指轻抚裂痕,双眼重瞳浮现,瞳仁深处倒映出内部紊乱的阵纹。 “修复这阵法,对我来说不难,但最好是能拖一些时日,就拖些时日.” 他手中掐诀,故意将阵盘边缘的修补痕迹抹得粗糙了些,旋即收入储物袋。 这半月以来,他除了日常修炼,便是按照王守岳的吩咐,着手修复明龙山的九龙锁灵阵。 不过,他每日只修复阵法百分之一的进度,却向王家多报五成灵材的损耗。 王家如今培养的那几个阵法师,道行尚浅,根本看不出其中猫腻。 王家曾经倒是有一位阵法大师坐镇,可惜两年前寿元耗尽,坐化而去。 自那之后,王家六座仙山的护山大阵便陆续出现纰漏。 虽是小问题,但积少成多,终究是个隐患。 王家也曾尝试请外援,但家族核心阵法涉及隐秘,外人终究不如自家客卿可靠。 更何况,外人若想插手,至少也得签下血契,确保不会泄露王家机密。 如此一来,赵无羁这种精通阵道、又已签下血契的客卿,便显得愈发重要。 于是,他顺水推舟,以“单纯修缮治标不治本”为由,提议重新炼制九龙锁灵阵的阵盘。 如此一来,他既能名正言顺地炼制阵盘、修复阵法,又能暗中克扣诸多灵材,中饱私囊。 这本就是他的本事。 以他的阵道造诣,若真想炼制一方完美无缺的阵盘,自然不在话下。 可王家那些半吊子阵法师,哪有这等手段? 因此,即便他每次多报五成灵材损耗,王家上下也无人能看出破绽。 不是王家的精算师愚钝,而是赵无羁的布阵之术,早已远超他们的认知。 如今,那些多出来的灵材,诸如阴纹石、龙血砂等珍稀之物,全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壶天空间内,成了他的私藏。 其中,阴属性的灵材大多被他投入阴煞泉眼,滋养阴髓,助其孕育。 而少部分源晶和灵石,则被他填入壶天灵脉之中,缓缓扩张这片小天地。 翌日,天光微亮,赵无羁便踏出洞府。 守在门外的王雨棠立即迎上前来,盈盈一礼。 这接引女子,如今已成了他在明龙山的专属侍奉官。 按规矩,作为王家座上宾,他的一切要求,这女子都该竭力满足。 但赵无羁心知肚明。 此女,亦是王家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不过自上次吃瘪后,她倒是学乖了,态度愈发恭敬,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前辈,今日还是去北崖阵眼?” 王雨棠手捧记录玉简,轻声细语地问道。 “先去西侧阵台。” 他故意指向另外一个方位。 那里,正是他近日发现的蹊跷之处.疑似花峰主闭关的秘地。 王雨棠不疑有他,恭敬在前引路。 纤细腰肢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透着几分刻意的妩媚。 行至云雾缭绕处,石阶若隐若现。 突然 赵无羁脖颈金纹微闪,重瞳骤现! 刹那间,三重山体如若无物,东北角某处隐秘,尽收眼底! “果然在此。” 他佯装俯身检查阵纹,掌心暗中按在地脉节点上。 布阵术顺着灵气流向蔓延,清晰感知到秘地外围的阵法。 阵法深处,一道熟悉的清冷气息浮现,正是花青霜。 “前辈?”王雨棠见他驻足良久,忍不住出声。 “此处阵纹比预想的复杂。” 赵无羁突然掐诀,在阵盘上勾勒出道道纹路,“去禀告守岳长老,还需十斤阴魂玉。” 待女子匆匆离去,他袖中飞出一缕嫁梦术灵力,悄无声息地渗入地脉。 梦引虫在秘地内轻轻震颤,将花青霜睫毛微颤的画面传回识海。 “何人在此窥探?!” 突然,一声冷喝如惊雷炸响,秘地外围的阵法骤然亮起刺目灵光。 一名黑袍老者自山壁阴影中踏出,枯瘦手掌虚握,四周灵气瞬间凝成锁链,如毒蟒般缠绕而来。 赵无羁身形未动,只微微抬眸,顿时观察出老者周身流转的凝神后期气息。 “在下赵无羁,新晋王家客卿,奉命修缮九龙锁灵阵。” 他从容作揖,玄青法袍上的蛟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黑蛟令微微震颤,散发出独属客卿的灵压。 黑袍老者目光如电,扫过法袍与令牌,紧绷的面容稍缓,笑道:“原来是赵客卿,失敬失敬,老夫听闻过你。” 他枯掌一收,灵气锁链寸寸崩散。 “不过此处阵法暂时无恙,不必修缮。” 老者袖袍一拂,山壁阵纹明灭一瞬,“赵客卿若有余力,不妨先去北崖阵台。” “好,多谢提醒。” 赵无羁也不强求,微笑作揖。 秘地深处。 盘坐玉台的花青霜睫羽轻颤,已是通过体内的梦引虫和方才阵法的开启,感应到了赵无羁的气息。 她袖中手指捏出一道隐秘法诀。 梦引虫在她丹田内舒展身躯,将一道神念波动传递出去: “无羁,我无恙.恭喜你成为家族客卿.” 讯息断断续续,却让赵无羁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他负手踏云而去,身后黑袍老者的目光如附骨之疽,直至其身影消失在云雾中,才退回山壁阴影。 “看来.峰主对王家当真重要,连修炼时都有族老护法.” 赵无羁暗自思忖,忽又想起上次被打断的传讯,眼中精光一闪,“不对,这架势倒更像是在监视防范。” 再联想到花冷云与张嗣尘昔日的秘密联合,麒麟剑宗对花氏立场的试探. 还有千机坊市时,吕杨两家公子的那番议论. 种种线索在心头闪过,赵无羁眸中泛起异色。 “表面风光,实则暗流涌动。峰主看似受重视,只怕迟早要卷入更大的漩涡.” 不过以花青霜的聪慧,加上与花冷云的关系,想必也心知肚明。 只是眼下王无疆大势已成,与其硬抗,不如借势提升实力。 “这盘棋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无羁嘴角微扬。 他本也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来到王家,而非只是为了探查峰主的状况。 王家的水越浑,越合他意。 修复完今日的阵法,赵无羁袖中又多出三斤阴魂木。 回到剑雨楼洞府,他径直踏入壶天空间,吩咐小玥将阴魂木栽种在阴煞泉眼旁。 那漆黑的木块一接触泉眼,便渗出缕缕阴气,与泉中煞气交织缠绕。 安置妥当后,他步入阁楼,双手掐诀,施展嫁梦术。 神识如丝,穿透虚空,直抵白骨洞主卫鼎所在。 通过梦境视角,他助这忠仆化解阵法危机,暂时转移到生门位置苟延残喘。 虽施以援手,终究是隔空施为。 他也无法借卫鼎之身施展布阵之术破阵,仅能凭借重瞳神通,勉强将其挪移至生位,保住性命。 处理完此事,赵无羁又遥遥感应柏成觞所在的海山洞天。 见蓬莱剑宗尚未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杀来,便放下心来,继续修炼。 冬去又冬来。 转眼间,一年半的光阴流逝。 剑雨楼外,白雪皑皑,覆盖了整座楼阁。 楼内,赵无羁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流转,如溪水潺潺,源源不断地汇入丹田。 导引术已达出类拔萃之境,高效导引来四级灵脉的精纯灵气,虚丹表面的道纹愈发清晰,隐隐透出玄奥之意。 一年半的沉淀,他的气度更加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师气度。 在四级灵脉的滋养下,他的修为已稳步提升至凝神后期(8921/9999)。 “八千多道灵力.距离凝神圆满,只差临门一脚。” 忽然,壶天空间内阴煞泉眼的异动将他惊醒。 他缓缓睁眼,重瞳微闪,目光穿透虚空,落向壶天空间。 一百六十余丈的广袤天地内,灵脉如虬龙盘踞,灵气氤氲。 阴煞泉眼旁,一枚新凝的阴髓静静悬浮,幽光流转,散发着森寒之意 月票抽奖名单公布 七月的月票抽奖已结束,截止今晚九点是3436票。 中奖名单如下: 一等奖(要求作者加更一章,一章不低于4K,或不需作者加更可换二等奖)号码分别是:681、 1705 二等奖(汇源100%混合果汁礼盒,百分百纯果汁,一提12盒(苹果、桃汁等多口味随机发) 号码分别是:48、93、109 265、327、364 483、704、792 796、822、907 920、962、1222 1889、2186、2192 2343、2860、2881 2953、3012、3092、3164。 各位自己根据月票票根编号,加群验证,联系管理‘雨過就天晴’填资料领奖。 抽奖视频在1群相册有。群在简介。 [兑奖时间] 7月15日晚上抽出月票编号后,请在7月22日晚上8点前加群验证领取,逾时视同放弃。 ※月票编号查询方式:投月票的介面,右上角「月票纪念册」。 仅限首发站参加。谢谢各位。 256~257:凝神圆满,壶天困敌,密谋霸龙(二合一求订) “第二枚阴珠,终于是圆满了.” 这半年来,他借修复阵法之便,暗中克扣灵材,将阴魂木等资源投入培育泉眼,终是促成了阴髓的孕育。 如今第二枚阴珠圆满。 只需使用之后,便可解锁第三枚阴珠,解密新的地煞术法。 “可惜峰主.” 赵无羁目光微沉。 半年前,花青霜突破凝神圆满的消息传遍王家。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前往拜见,这位峰主便又被送入霸龙峰秘地,据闻是要为突破金丹做准备。 通过项王头颅徐虚影以及梦引虫的感应,他清楚,峰主或许是被送去了真正的项王头颅封禁之地。 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三个月前,他试图以梦引虫联系花青霜时,那秘地内的禁制便有所动静,险些暴露蛊虫的存在。 若非他及时切断联系,恐怕连花青霜都会受牵联。 “王家藏着太多秘密,特别是对那项王头颅的重视程度,远超寻常此事不宜贸然探查。” 赵无羁眉头微蹙。 麒麟剑宗交代的任务,探查项王头颅阵法弱点,至今难以完成。 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没资格接近那处禁地。 “除非.” 他袖袍一振,一枚古朴阵令凭空出现在掌心。 “除非霸龙山的护山大阵出现重大纰漏,需要我亲自出手修缮。” 这一年间,饶是他百般拖延,明龙山的九龙锁灵阵也终究修缮完毕。 期间私吞的灵材,足以令寻常修士眼红。 光是上古灵石就截留了六块,尽数投入壶天空间。 如今在诸多资源堆砌下,加之壶天术突破至“驾轻就熟”之境,壶天空间已扩张至一百六十丈方圆。 驾轻就熟的壶天术,已能再度开辟第二空间。 只是新空间无灵脉滋养,徒具其形,难堪大用。 “虽无法培养,但关键时刻,或可作困敌之所” 他心念微动,掐诀之间,掌心浮现一团灰蒙蒙的雾气。 正是新辟的壶天空间雏形。 此术若在斗法中施展,可将敌人短暂摄入无灵环境,削弱其战力。 正思索间,王守岳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洞府外传来。 “赵客卿可在?” 赵无羁眸光一闪,袖袍轻拂撤去禁制,起身相迎:“王老请进。” 王守岳灰白须发被山风拂动,藏青法袍上九龙暗纹浮动。 他踏入洞府,抚须笑道:“又来叨扰赵客卿了。老夫近日参悟‘九宫锁灵阵’的第三重变化,始终不得要领……” 赵无羁含笑引其入座。 这王守岳虽是精通阵法,但阵道天资却是委实不高。 偏又非常喜好钻营此道,过去一年里没少来找他求教。 赵无羁也是有意结交这位王家族老,以期在往后起到助力作用,故此每次都是谦逊指点。 此时,他手指凌空勾勒,灵力化作阵纹流转:“族老请看,此处阵眼需以‘兑’位为引,再辅以……” 他娓娓道来,王守岳时而恍然击掌,时而凝神记录。 待讲解完毕,老者长叹一声:“这一年来,每次求教,赵道友都是倾囊相授。 老夫这阵法造诣,倒是沾了你的光。” “王老言重了。” 赵无羁摇头,“若非当初你破例允我参与考核,赵某岂有今日机缘?” 王守岳闻言大笑,暗道赵无羁当真是会说话,忽从袖中取出两只玉匣。 匣盖开启的刹那,月华般的清辉流淌而出,赫然是两株叶片如霜刃的灵芝! “月华灵芝……” 赵无羁神色动容。 “赵道友你上次托我,以贡献为你兑换一株月华灵芝,这其中一株,是用你的贡献兑换的。” 王守岳将玉匣推至他面前,又指另一株道,“这一株,权当老夫谢礼。你指点阵法之恩,老夫可一直记着。” “王老你太客气了,这,太贵重” 赵无羁推辞一番,见王守岳面露不悦,当即郑重接过,起身长揖:“王老厚赐,赵某铭记!” “这都是小事,赵道友你服用这两株月华灵芝,绝对是能突破凝神后期了。” “王老,我还想拜托你一件事。” “哦?何事?”王守岳讶然。 赵无羁微微一笑,道:“听闻霸龙山的林大阵法师造诣非凡,尽得霍宇宗师真传,在下想寻个机会,向他讨教一二。” “原来是林大师……” 王守岳略一沉吟,眉头微皱:“此人性格倨傲,向来不好说话,老夫往日也极少与他往来,不知他肯不肯卖这个面子。” 他顿了顿,又展颜笑道:“不过,既然是赵道友开口,老夫自当尽力周旋。” “如此,便多谢王老了!”赵无羁拱手一礼,神色诚恳,心中却另有盘算。 若要让霸龙山的阵法出问题,最好的办法,便是从这位阵法师身上下手! 待王守岳离去,赵无羁目光落在一旁的玉匣上,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两株月华灵芝……足够我冲击凝神圆满了!而后,就可再度尝试凝聚小金丹!” 他当即封闭洞府,掐诀布下重重禁制。 一株月华灵芝入腹,寒流如银河倾泻,经脉中灵力瞬间沸腾。 服食术疯狂运转,虚丹表面道纹如活物般蠕动…… 如此运转炼化之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轰!” 虚丹骤然震颤间,暴涨至拳头大小,丹体表面浮现出冰裂纹般的金色道痕。 识海内四大神念核心齐齐嗡鸣,迸发的神识如无形飓风席卷而出。 “咔嚓!” 洞府禁制被冲开细微裂痕,一缕强横的凝神灵威逸散。 附近客卿洞府中,一名紫袍修士猛然睁眼,腰间铃铛叮当作响:“这气息……赵道友竟突破到凝神后期了?” 隔壁执事堂,一名王家执事亦是被惊动:“灵压如此凝实,这赵客卿的根基非常扎实啊!” “主上!突破凝神圆满了。” 不远处的洞府内,蓝沧海睁开双眸,又缓缓闭上。 剑雨楼内,赵无羁倏然收束气息,禁制裂缝悄然弥合。 他神识如潮水般扩张,很快突破了之前的一百五十里极限,继续向外扩散。 逐渐三百里内景象尽收眼底。 三百里内,玄明王都的街巷、宫阙、乃至地底蜿蜒的龙脉之气皆纤毫毕现。 一座大殿内,监灵殿的阵盘突然亮起微光,值守修士皱眉记录:“明龙山四级灵脉波动异常,疑有客卿突破了小境界。” 赵无羁收回神识,脖颈金纹一闪,项王头颅虚影浮现,将残余灵威彻底镇压,一头长发舞动飘落。 “神识外散三百里,这是应该是堪比金丹初期修士的强度了” 赵无羁眸中精光流转,难掩振奋之色。 虽未真正踏入金丹之境,亦未曾与金丹真人交手,但昔日星河道人所言金丹威能,他始终铭记于心。 如今初入凝神圆满,神识之强竟已堪比金丹! 当然,神识覆盖仅是其一,真正的神识杀伐之威,又是另一番天地。 “待以阴珠窃寿洗髓,夯实根基后,便可尝试先凝聚小金丹” 他袖袍轻挥,壶天空间徐徐展开。 目光如电,直射东北角阴煞泉眼旁那枚新凝的阴髓,幽深眸中思绪万千。 若在王家动用圆满阴珠,强行凝聚小金丹,必会惊动监灵殿那帮老怪物。 “看来.需外出寻觅机缘了。” “海山洞天那条枯竭的二级灵脉,倒是个绝佳去处。既可掩人耳目,又能顺手收了这条灵脉。” “再拖下去,莫说蓬莱剑阁,怕是王家都要按捺不住要取走这族内客卿名下的灵脉了!” “哗!” 腰间的客卿传讯玉符突然震颤,传来王守岳传讯:“赵道友,霸龙山阵法师林大师允诺,可在一月后与你一见。” “一月后一个月的时间,却也足够。” 赵无羁手掌摩挲令牌,心念电转。 此番离山,需速去速回。 如今神识大涨,若强行以魂术控制那位林大师,当有八成把握。 届时借修缮霸龙山阵法之名,接近项王头颅的计划便可水到渠成。 赵无羁翻手收起玉符,指诀变幻间,周身气息渐敛,修为稳稳停在凝神后期境界。 略作沉吟后,又传讯事务堂,申请外出收集炼制阵盘所需的“玄阴寒铁”与“龙纹血砂”。 这两种灵材虽不算罕见,但品质差异极大,寻常族人未必能辨别优劣。 然而,申请刚递出不过半日,洞府外便传来一阵熟悉的灵压波动。 蟒袍翻飞间,王狰已负手立于院外,右瞳赤金异芒流转,淡淡笑着传音近来。 “赵客卿,听闻你要亲自外出收集灵材?” 话音未落,忽觉楼内灵威涌动,不由面露诧异:“你竟已突破凝神后期?看来今日监灵殿所报明龙山突破之人,便是你了。” “王使者?” 赵无羁佯装惊讶,这才想起王狰在事务堂兼任要职,整衣出迎,拱手笑道:“侥幸以兑换的月华灵芝突破。至于收集灵材一事,确有其需。” 说罢侧身相请。 王狰龙行虎步踏入楼中,落座后淡淡道: “这等琐事,吩咐族人去办便是。你如今是王家客卿,何必亲自奔波?” 赵无羁一笑:“王道兄有所不知,玄阴寒铁需以神识探查内蕴阴气纯度,龙纹血砂更需观察血纹走势。若品质稍差,阵盘威能便会大打折扣。” 王狰闻言,唇角弧度渐冷:“哦?我王家专司采买的执事,难道连这点眼力都没有?” 他忽然蟒袍上的龙纹随灵力鼓荡,隐隐透出威压,“还是说……赵客卿近年与王族老来往密切,另有打算?” 他目光眯起,“不要忘记,当年是谁提拔你成为琳琅洞主,又是谁通知你来竞选客卿的” 气氛骤然凝滞。 赵无羁眸光微闪,恍然意识到王狰此来并非单纯关切,而是怀疑他与王守岳走得太近,站错了队,特来敲打警告他。 “王道兄多虑了。”他神色坦然,“赵某只是为阵法精益求精,绝无二心。” “是吗?”王狰冷笑一声,右瞳赤芒骤亮,“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忠心’究竟有几分!” 话音未落,他骤然掐诀,一道血色符文自掌心迸发,直射赵无羁心口! 正是血脉咒! 赵无羁先是一愣,旋即佯装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倒退半步。 体表迅速浮现出血纹痕迹,面色煞白如纸,咬牙颤声道:“王……道兄这是何意?” 王狰见他反应,满意收手,语气却依旧森冷:“记住,是谁让你有了今日的地位。若再让我发现你与守岳长老私相授受……” 他袖袍一甩,声音如刀刮骨,“下次便不是警告这般简单了!本使能给你今日的地位,也能随时夺走,别以为突破了凝神后期,就翅膀硬了能摆脱本使!” “控制?”赵无羁却在此时缓缓抬首,眸光如冰刃直刺王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当真以为能掌控我?” “嗯?” 王狰瞳孔骤缩,面上戾气暴涨,指间血光乍现就要催动血脉咒术。 却见赵无羁袖中五指倏然掐诀,壶天术的灰蒙雾气无声凝聚。 刹那间,壶天空间如巨兽张口,将王狰整个吞没! “大胆.!” 王狰只觉天旋地转,周遭空间诡谲扭曲。眼前景象如镜花水月般破碎,五感尽失,身躯如坠无底深渊。 “这是什么术法?” 他右瞳赤金异芒暴涨,一声厉喝,正要通过重瞳神通,瞬间看穿壶天空间的薄弱节点。 蟒袍鼓荡间,凝神圆满的灵力轰然爆发,四周灰雾如镜面般龟裂。 赵无羁新建的壶天空间没有经过培育,并不稳固,根本无法承受凝神圆满修士的强横灵力冲击。 然而他早有预料,壶天空间不过是用以削弱王狰的五感和战力。 “咔嚓!” 空间崩裂的刹那,一道漆黑剑光自裂缝外贯入! 涅槃剑意如天河倾泻,王狰右瞳瞬间映出剑光轨迹,冷笑一声。 “雕虫小技!” 他蓦地挥袖横扫,一截短戟瞬间飞出,与剑光碰撞的刹那,爆发震荡耳鼓的金铁交鸣。 然而剑光骤然分化,瞬间化作二百四十三道,宛如道道漆黑剑雨裹挟惊人剑意袭至。 “剑光分化?!” 王狰惊骇,右瞳的重瞳迅速映照出所有剑光。 但这诸多剑光太快了,快到即便他能捕捉痕迹,法宝短戟依旧无法完全拦截。 他狂喝一声,蟒袍灵纹骤亮,护体灵盾将起未起之际,忽觉浑身气机一滞。 “噗噗噗!” 剑雨临身,护体灵光如琉璃破碎! 一股强烈诡异的剑意顿时涌上心头。 初时,剑意如谪仙登天,扶摇直上九万里,畅快淋漓,令人心神摇曳,仿佛置身云端,俯瞰众生渺小。 王狰右瞳映照剑光,尚还以重瞳窥破虚妄,保持清醒。 然而下一瞬. 剑意陡然急转直下! 黑暗如潮,瞬间吞没天地。 九天之上,一双冰冷巨目垂落,与王狰重瞳相对. “咔嚓!” 重瞳应声开裂! 绝望如渊,顷刻淹没神识。 “这是.什么.” 恍惚间,他看见项王折戟沉沙,不甘怒吼。 看见自己毕生所求,尽化泡影。 挣扎徒劳,连死都成奢望,唯余永恒沉沦 “不……不可能!”王狰心神剧震,识海几欲崩溃。 “呼!!” 赵无羁身影已鬼魅般进入壶天空间内,贴身而至。 他左手通幽诀化作残影,三只血蛊虫王飞出,顺着剑伤钻入其经脉。 紧接着,右手十八根金针裹挟符水,如流星刺入王狰周身大穴! “啊!!” 王狰面容扭曲,阴魂被符水锁链层层缠绕。 他右瞳赤芒疯狂闪烁,体内项王真血复苏,猛烈抵抗。 然而就在此时,赵无羁双眸同样浮现出令人惊悚的重瞳,那瞳孔如深渊漩涡,摄人心魄。 “你!你怎会有我族重瞳?” 王狰惊骇欲绝,心神更为失守,旋即震骇发觉,赵无羁的面庞上,竟浮现出另一道虚幻而无比熟悉的面庞。 那面庞,黑发狂舞,重瞳如血月,怒目圆睁,霸烈之气凝成实质血色狼烟。 “项王!?” 王狰震骇,肝胆俱裂,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伏在地。 “你族重瞳?” 赵无羁冷笑,趁其心神失守,通幽术骤然收紧。 “你以为,琳琅洞主之位,是靠你扶持?” “你以为,王家客卿身份,是得你引荐?” “你所思所想,不过是我棋局一隅。” “你不过是我手中一枚棋子!” “却还妄图.控制我!?” 字字诛心,如重锤轰击! 王狰反抗之力愈发微弱。 赵无羁识海中的霸王真戟虚影陡然飞出,轰然劈落! “铿!” 神识交锋的爆鸣中,王狰心神彻底溃散。 阴魂剧震,被无数通幽术和符水术构成的锁魂链牢牢捆缚。 待一切平静下来,王狰已是单膝跪地,眼神呆滞。 右眼重瞳缓缓抬起,对上负手而立的赵无羁那双同样诡谲的重瞳,恭敬道: “主上!” “现在.”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如刀:“到底是谁控制谁?” 他说着,凝视着王狰被控的阴魂,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往日操控他人阴魂,总要经历一番挣扎。 可这王狰,竟突然放弃了抵抗,宛如心死。 神识探查之下,方才明白: 原来是被那项王虚影所慑,心生魔障,误以为项王转世来报复王家。 “竟是做贼心虚?” 赵无羁眉梢微挑,随即轻笑:“也好。” 这王狰毕竟是凝神圆满修士。 若持续反抗,少不得要分去他大半心神。 如今这般顺从 他甚至还能再操控一名凝神境圆满以下的修士! 赵无羁环顾四周,壶天空间支离破碎,摇摇欲坠,不由微微摇头。 这第二空间新建不久,尚未培育,仅有一丈方圆,根本困不住真正的强者。 莫说凝神圆满,便是凝神后期修士,也能轻易将其轰爆。 而一丈方圆空间坍塌的威力,最多不过让对方受些轻伤,远不足以致命。 “眼下,这第二空间只能作为辅助手段,遮掩战斗波动……” 他袖袍一挥,带着新收的仆人王狰离开空间,随即吩咐其上交大部分的身家。 八块上古灵石、一千块源晶、一株月华灵芝,外加一瓶四级灵脉灵髓…… “不愧是王家嫡系,果然富得流油。” 赵无羁掂了掂手中储物袋,满意一笑,随即冷声下令: “我要外出收集阵法材料,事务堂那边,你去安排放行!” 王狰单膝跪地,恭敬应声: “是!谨遵主上之令!” 赵无羁目光一闪,望向东方霸龙山方向:“你身为王家嫡系,应当能自由出入霸龙山。 给我绘制详细地形图,特别是禁地所在。最好能弄到封印项王头颅的阵法详图。” “属下明白!” “另外,查探花青霜近况和你王家家主王无疆的意图。” 交代完毕,赵无羁挥手示意王狰退下。 从王狰的阴魂记忆中,确实发现有不少王家隐秘。 譬如玄明王朝边境那些延缓灵脉枯竭的几个万人坑,又譬如控制天南两国所谓的“六龙朝王”计划. 但涉及核心机密,如项王头颅所在阵法的具体布置,却是一片空白。 甚至若非那道项王头颅虚影震慑,纵使他魂道造诣再高,也难突破项王真血庇护,更遑论控制王家嫡系。 “.万人坑和六龙朝王计划,倒是能向麒麟剑宗交差。” 赵无羁暗自盘算:“虽未完成全部任务,但有这些情报,也足够应付了。” 目送王狰远去,他当即将八块上古灵石与源晶尽数投入第一壶天空间,用以扩张天地。 随后将王家万人坑和六龙朝王的计划,传讯发给麒麟剑宗的莫问剑。 不过半日,事务殿便批下了外出采办的申请。 王狰亲自送来通行令牌,明面上这个仆人态度如常,一如既往的霸气狂妄。 赵无羁取得令牌后,换下客卿法袍,趁着夜色径直离开王家。 飞出明龙山百里之遥,忽而折转方向,潜入苍茫山林。 指诀变幻间,隐形术施展,身形渐隐,气息全无。 直至东海夷州边界,他方才显化真身。 翻手取出一张法器面具戴上,又披上玄色斗篷。 转眼间,已化作天南老祖模样。 “此番,就以天南老祖的身份,在海山洞天凝练小金丹,抽走灵脉.” 258:天道独目,金丹老怪(月票加更53/53) 东海。 郁郁葱葱的大小岛屿,宛如颗颗晶莹的翡翠,星罗棋布地镶嵌在万顷碧波的海面上。 一片乳白色的云,横罩在海山洞天这座海岛的林端。 赵无羁一袭黑衣,天南老祖身份的老脸古挫冷漠,负手看着下方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轰鸣巨响。 “好一派天苍苍、海茫茫,寥廓空旷的景象!可惜海山洞天此番过后,就要彻底从东海消失.” 赵无羁语调平静道。 “主上!”身后,柏成觞躬身恭敬道,“灵脉内的修行洞府,已为您开辟好了。” “好!” 赵无羁眸光一闪,沉声道,“本座闭关这段时间,好好护法,任何人不得闯入进来打搅!” “是!” 柏成觞恭敬应下。 赵无羁黑袍一掀,身影已化作一股黑风刹那离去。 海山洞天灵脉深处,石室幽暗。 赵无羁盘坐于蒲团之上,袖袍轻拂间第二壶天空间的门户悄然敞开。 灰蒙雾气如纱幔垂落,将方圆一丈之地尽数笼罩。 他双指轻捻壶天空间内的阴髓,幽光在指缝间流淌,宛如掬起一捧冥河之水。 阴髓瞬间消失投入了第二枚阴珠之内。 阴珠圆满! “阴珠窃寿,再续百年!” 随着赵无羁使用圆满阴珠,阴珠骤然崩解! 幽暗的阴髓,如墨汁般流淌而出,刹那间化作滚滚阴气洪流,顺着经脉奔涌而下。 阴气所过之处,血肉骨骼如遭万载寒冰淬炼,寸寸凝实,却又在极寒中迸发出诡异的生机。 然而,随着阴气入体,血肉深处竟浮现出丝丝缕缕的暗红因果劫浊丝线,如蛛网般蔓延。 这些业障般的丝线,缠绕在经脉、骨骼、脏腑之间,散发着腐朽衰败的气息,仿佛天道降下的诅咒。 “轰隆隆!!” 九天之上突然传来沉闷轰鸣,雷鸣滚滚,仿佛有巨兽翻身。 石室穹顶的岩层在声浪中簌簌震颤,细碎砂砾如雨坠落。 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好似大难临头之感,顿时到来。 “果然又来了” 赵无羁蓦然抬头,重瞳血月骤亮。 视线穿透百丈岩层直抵天穹,只见原本澄彻的夜空此刻浊黄翻涌,如煮沸的泥浆般扭曲蠕动。 阴珠窃寿,必承其劫! 劫浊丝线每蔓延一寸,他的血肉便随之扭曲、撕裂,却又在阴气的滋养下迅速愈合,变得更加坚韧。 骨骼在劫浊侵蚀下发出“咔嚓咔嚓”的爆鸣,如玄铁淬火,密度骤增,竟隐隐泛出暗金光泽。 识海之内,四大神念核心同时震颤! 冰剑、武戟、血剑、涅槃黑剑四道虚影在阴气浪潮中浮沉,各自绽放灵光。 冰剑凝霜,武戟染煞,血剑劫浊泣,黑剑涅槃。 四者共鸣之下,竟将劫浊之力短暂压制。 “重瞳!” 赵无羁蓦地睁眼。 “轰!” 续头术金纹在脖颈处疯狂闪烁,项王头颅虚影自发显现! 重瞳如血月高悬,竟主动吞噬劫浊丝线,将其转化为霸烈血气,反哺肉身。 就在涌入体内的劫浊即将失控之际。 “嗡!” 阳珠骤然绽放炽烈金芒,煌煌如大日凌空! 至阳之气如天河倒灌,冲刷而下,与阴气交织成太极漩涡。 劫浊丝线在阴阳二气的绞杀下,寸寸崩解,化作精纯能量,融入血肉神魂。 “轰隆!!” 赵无羁周身毛孔喷薄出漆黑秽质,旧躯如蛇蜕般剥落。 新生的肌肤莹润如玉,骨骼如玄金浇筑。 经脉似蛟龙盘绕,血液流淌间竟隐隐传出风雷之音! 识海内,四大神念核心彻底稳固,表面浮现玄妙道纹。 冰剑染光,武戟飞旋,血剑生煞,黑剑凝实 四念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就在此时! 九天之上的雷鸣之声,更为激烈。 赵无羁骤然抬头,重瞳观察下,在那混沌深处,一道横贯千里的眼缝正缓缓撑开,露出半只浑浊如琥珀的巨瞳。 那瞳孔中央,倒映着他渺小如蚁的身影。 “轰隆!” 劫云中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眼缝又撑开三分。腐朽衰败的气息如实质般垂落,海山洞天外围的防护阵法瞬间黯淡。 “一只睁眼,一只闭目.” 赵无羁瞳孔骤缩。 这是他首次以重瞳观九天。 这次看得更为真切。 那庞然巨物竟真是独目! 另一侧的眼睑紧紧闭合,隐约可见狰狞疤痕如山脉起伏,爬满蛛网般的疤痕,似被某种利器生生剜去。 此刻睁开的独目缝隙中,倒映着无数破碎的王朝虚影.仿佛万事万物皆如泡影生灭。 在他看到这眼缝的刹那,感受到了一股冰冷。 似乎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那种漠然冰冷。 他的心神震颤。 快要扛不住时,阳珠则开始净化体内劫浊,配合重瞳压制,由识海中的血色小剑吞噬。 浊黄翻滚的恐怖气息中,那只睁开的眼缝如夕阳落日,瞳孔深处,仿佛承载着天道意志。 赵无羁重瞳剧痛,眼角瞬间迸裂出血丝,却仍死死盯着那庞然巨物。 那竟是一张残缺的巨脸! 右眼瞳孔中央,赫然悬浮着一枚与阴阳珠同源的幽暗光点,只是规模大了千万倍,宛如黑洞般吞噬着周遭劫浊之气。 “这是.” 赵无羁神魂震颤,阴珠窃寿的因果线如蛛丝般被那瞳孔牵引。 就在浊黄气息即将顺着因果线侵蚀而下时。 他识海中阳珠突然爆发出炽烈金芒,与阴珠共构如太极图般的阴阳图急速旋转,将那道窥探之力生生绞碎。 “收!” 赵无羁迅速关闭第二壶天空间。 九天之上传来沉闷的雷鸣轰鸣之声,残缺巨脸缓缓隐入混沌。 海面恢复平静,月光如银纱铺展。 若非壶天空间内多出百余道游走的劫浊之气,方才一切恍如幻梦。 “独目天道.残缺的劫浊化身?” 赵无羁感受着身体和神魂的强大,若有所思。 这次窃寿,虽再度惊动那存在,使得体内诞生了更多因果纠缠的劫浊气息。 但阴阳共济之下,劫难反成养料。 体内血煞灵力吞噬劫浊后,已愈发凝实,血煞晶核都壮大了三成。 阴阳珠表面显示“武仙道修为:武胆初期(1230/3000)”。 武仙道的修为,提升了一千多。 阴珠窃寿成功,阳珠净化劫浊,阴阳共济之下。 他的肉身强度暴涨,神魂韧性倍增,武道意志也促使得神识再度强大了不少。 赵无羁骤然扩散神识。 神识迅速覆盖三百里外,甚至继续向外延伸,一直到三百六十里,方才停歇。 “三百六十里神识范围提升了六十里已是超越寻常初入金丹初期的真人。” 赵无羁心道。 就在这时,他的神识扫过海面,突然发现一艘灵舟飞掠而过。 灵舟上几名身着蓬莱剑阁服饰的弟子,正神色凝重地眺望海山洞天方向,彼此低声议论。 “方才还雷云密布,怎会突然风平浪静?” 一名背负长剑的弟子皱眉道,“这海山洞天向来邪诡,怕不是又在酝酿什么祸事。” “不错!” 另一人握紧剑柄,眼中闪过厉色,“上次他们洞主蓝沧海之事还未清算,那蓝沧海又逃去了王家,找到靠山。 不过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这次定要禀明长老,彻底铲除这个毒瘤!” 赵无羁闻言眉头微蹙。 这些蓬莱剑阁弟子虽心的是好的,却不知此地异象实乃他窃寿所致。 若真召来剑阁长老,不仅会干扰他收取灵脉的计划,更可能暴露身份。 “罢了.” 他周身黑袍猎猎,周身煞气翻涌,眸光如电。 “今日,便让这‘天南老祖’的名号,再添一笔强夺灵脉的恶名!” “我虽行掠夺之事,却是为壮大实力,日后借阴阳珠弄清这方天地灵气枯竭的真相.” “问心无愧!” 他蓦地收回神识。 随后观察阴阳珠表面显示的一组新讯息。 “肉身重塑:2/2” 阴阳珠圆满,肉身重塑的机会又多了一次。 赵无羁心知,这功能虽能保他肉身不灭,近乎不死,但修仙界杀人诛魂的手段层出不穷。若神魂被灭,终究难逃一死。 不过,有此神通护持,日后即便修至元婴,肉身不慎被毁,也无需夺舍他人肉身,可自行重塑。 他目光微转,落在第三枚已解锁的阴珠上。 这阴珠表面的第一组蝌蚪文,早在参悟《黄庭内经》内景炼神术时,便已点亮七成。 如今彻底解锁,一行术法讯息浮现而出 “七十二地煞术·移景(未解密)” “竟是此术……” 赵无羁眸光一凝。 据他所知,移景术乃操控空间环境的玄妙法门,可瞬息间将自身或目标转移至预设场景,切换战场环境,亦能改变局部区域景象,虚实幻化。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玄机,尚需彻底解密后方能知晓。 但仅凭已知威能,若配合壶天术与隐形术施展,必当所向披靡! “暂时还不是研究的时候.时机未到,先抽灵脉,速离此地!” 赵无羁目光微沉,原本计划在海山洞天凝练小金丹,如今却不得不提前行动。 他心神一动,感应第一壶天空间的变化. 这十余日间,靠着王狰上供的八块上古灵石与上千源晶,空间已扩张至一百八十余丈,灵气氤氲,地脉稳固。 而海山洞天那条枯竭的灵脉,虽长两百多丈。 但论体积,壶天空间足以容纳,且不会影响其中的资源点布局。 “收!” 他身形一闪,凌空踏虚,袖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随即一道传音贯入壶天空间…… “小玥、小丫,速入阁楼暂避!” 二童虽不明所以,却毫不迟疑,当即化作两道流光掠入阁楼。 赵无羁抬手一拍储物袋。 一张古朴玄奥的地脉灵枢图迎风展开。 图卷上金纹流转,如活物般勾勒出地下灵脉的走向。 “地脉寻气,灵枢引龙!” 他双手掐诀,双手迸发璀璨灵光,已达到出类拔萃程度的导引术运转至极致,辅助地脉寻气操控。 呼呼呼! 他双目灵光剧盛,周身灵气如潮汐般翻涌,迅速损耗下去。 刹那间,地底传来沉闷的轰鸣,仿佛远古巨兽苏醒 “轰隆隆!!” 整座岛屿剧烈震颤,山石崩裂,古木倾倒。 地底深处,那条沉寂多年的二级灵脉如被无形巨手擒住,硬生生从岩层中剥离! 灵脉化作一条璀璨的地气蛟龙,挣扎咆哮,却被地脉灵枢图的金纹锁链层层缠绕,寸寸拖出! 海面霎时掀起百丈怒涛,岛屿灵气疯狂外泄,草木凋零,灵泉枯竭。 洞天内的弟子们感受到这地动山摇、灵气损耗激烈的景象,均是骇然失色,有人惊呼:“灵脉出问题了?!” 有执事和长老正要赶来查看灵脉,却被护法的柏成觞所阻。 而此刻,壶天空间内。 “大人这是……” 小玥瞪大双眸,话音未落,天空骤然裂开一道漆黑缝隙。 “轰!!” 灵脉如蛟龙挟裹磅礴地气,轰然贯入壶天世界! 龙躯所过之处,晶壤翻涌,地壳隆起,竟在平原上硬生生拱起一座巍峨灵山! 小丫吓得抱住小玥,结结巴巴道:“大,太大了,山、山长出来了?!” 海山洞天四周的海面巨浪滔天,海岛就像惊涛骇浪里的翻涌的小船一样。 “放肆!何方宵小,竟在我蓬莱剑阁东海之地造次?!” 就在这时,一声震天怒吼伴随惊人的强横神识,自百里外炸响,宛如雷霆撕裂长空! 百里神识——凝神圆满! 紧随其后的,是刺破云层的刺耳剑吟! “铮!!!” 剑光未至,剑意先临! 刹那间,整片海域仿佛被无形剑域笼罩,汹涌的海面都有抚平的趋势! “蓬莱剑阁长老?来得挺快!” 赵无羁黑袍猎猎,古挫冷漠的脸庞骤然抬眸! 眼底血月重瞳一闪,周身“轰”地炸开一圈猩红煞气! “聒噪!” 他冷哼一声,识海中的血色小剑倏然震颤,一道裹挟劫浊之气的恐怖剑意,突然融入飞出的血煞针剑之内,蓦地激射而出! “断流!”他蓦地掐诀。 “嗤啦!” 血羽般的血煞针剑所过之处,海面被犁出一道深达百丈的沟壑,两侧海水如断崖般凝固! “什么?!” 蓬莱剑阁长老的神识刚至,便迎头撞上一道血色剑意! “噗!!” 他的神识登时如遭千刀万剐,瞬间崩碎,甚至被劫浊纠缠! 长老闷哼一声,七窍渗血,身形踉跄暴退百丈,再看到一剑断流的惊人海水断崖,眼中尽是骇然:“金丹级神识?!一剑断海,金丹老怪!不.这不可能!” 末法天地,怎会有金丹级别的老怪贸然外出动手!? 他惊骇之时。 赵无羁已从被抽空的灵脉之地飞出,负手卓立半空,黑袍无风自动,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 他居高临下,声如寒渊: “本座天南老祖,今日出关,是为蓝沧海得罪本座恩怨而来,抽海山洞天灵脉,以儆效尤!” “蓝沧海得罪本座,这便是下场!你蓬莱剑阁,莫非也要为蓝沧海出头!?” 话音未落,血煞针剑的剑意再度暴涨。 海山洞天诸多弟子长老尽皆骇然,看着那被一剑犁开的海面断崖,倒吸口凉气。 “不不不敢!” 蓬莱剑阁的凝神圆满长老神魂战栗,神识所及。 只见那道黑袍身影踏空而立,身后血煞针剑如修罗羽翼展开,每一根都吞吐着摄人心魄的煞光! “再进一步,死。” 淡漠五字,却震慑八方,完全无视所谓的蓬莱剑阁东海霸主地位! 长老面色惨白,心中惊涛骇浪: “这煞星……竟是因为蓝沧海得罪了他才动手的?!” “我他娘的出什么头?!蓝沧海那厮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他强压喉间翻涌的血气,顾不得神识受创,当即躬身作揖,脸上挤出一丝谄笑,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天、天南前辈!误会!大大的误会啊!” “晚辈此来,本就是要讨伐海山洞天这处恶地!” “没想到前辈您已先一步出手,替东海除此祸害……此乃东海修士之福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神识观察赵无羁,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缓缓后撤。 退、退、退! 赶紧撤退。 这老怪能与蓝沧海这等穷凶极恶之辈结仇,显然也是侠肝义胆仗义之辈,否则方才也不会留手,只是形象看起来略显邪气凛然。 “速速回去禀告宗主!”. 259~260:小金丹成,内景秘地,气运之人,移景之术(二合一) 少顷之后。 蓬莱剑阁长老目送那道黑袍身影裹挟着柏成觞化作黑虹远去,直至彻底消失在天际。 海风卷着腥咸扑打在脸上,他僵硬的身躯才略微松弛,后背不知不觉已是发寒。 对面,岛屿传来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失去灵脉支撑的海山洞天,岩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灵泉干涸成灰白的盐渍,曾经葱郁的灵植转眼枯黄雕零。 一些来不及撤离的洞天弟子瘫坐在废墟中,面色惨白如丧考妣。 赵无羁完全没有带走这些海山洞天弟子的意思,尽管也是人才,但抽走了灵脉,再用这些人,很容易暴露他的身份。 “咳咳.” 蓬莱剑阁长老突然剧烈咳嗽,一缕黑血顺着嘴角溢出。 他连忙内视识海,只见原本晶莹如玉的神念核心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浊黄气息,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着神识。 “劫浊.这是天遣之人才会沾染的天谴!” 他瞳孔骤缩,想起宗门古籍中记载。 唯有以不正当手段延年益寿存活下来的老怪物,才会沾染这等天遣的阴毒痕迹。 想到这里,他心神战栗。 这时,远处传来破空之声,七八名蓬莱弟子仓皇驾舟而至。 为首的蓝袍修士还未落地便高声急呼:“刘长老!“ “闭嘴!” 老者突然暴怒,袖中甩出一道剑气将众人逼退十丈。 他面色铁青指着说话之人:“尔等险些害老夫命丧于此!那分明是金丹老怪伪装成凝神修士,且还是与蓝沧海有仇之人” 话音跟着又戛然而止。 他猛地想起宗主半月前密谈时提及的预言。 “灵脉异动频繁,恐是大劫将过,灵气复苏之兆”。 难道这些沉寂千年的老怪物,当真要趁天地剧变之际重临世间? 这个念头让他如坠冰窟。 “速回剑阁!” 刘长老再不敢耽搁,抓起最近两名弟子掷向灵舟,自己也赶紧撤回。 必须请宗主以纯净无暇的蓬莱剑意出手,才有可能清理掉识海内的劫浊。 黑虹划破云层,如流星坠海。 赵无羁黑袍猎猎,重瞳扫过下方星罗棋布的岛屿,倏然按下遁光。 “轰!” 气浪炸开,砂砾如箭四射。 这座荒岛不过百丈方圆,岩缝间零星生长着荆棘。 赵无羁神识如网铺开,确认岛上无修士痕迹后,袖中甩出十八杆阵旗。 “咄!” 旗幡插入岩层刹那,隐形阵与嫁梦幻阵同时启动,灰雾如纱笼罩全岛。 赵无羁盘坐于嶙峋礁石上,内视壶天空间。 发现短短时间,壶天空间已在新灵脉的加持下,扩张至两百四十余丈。 边缘处灰雾翻腾,仍在缓慢延伸,只是速度明显减缓。 而那条两百余丈的灵脉仍在壶天空间内掀起阵阵震动,每震动一次,壶天晶壁便泛起涟漪。 这是灵脉未完全稳定的征兆。 “抽得太急,灵脉在壶天空间内还未稳固下来……” 赵无羁袖袍一抖,储物袋中飞出一卷古朴图录,正是地脉灵枢图! 他双手掐诀,周身灵力如潮涌动。 导引术运转到极致,手指迸发璀璨灵光,化作无数金色丝线,顺着图录纹路渗入地脉。 “轰!” 灵脉震颤,发出低沉哀鸣。 狂暴的灵气被强行梳理,逐渐平息。 最终崩散成漫天灵雾,如星河垂落,浩浩荡荡。 “凝!” 赵无羁一声冷喝,壶天空间内地气翻涌。 灵雾如受无形之力牵引,疯狂涌入预先规划的灵山地脉之中,与原有的微型灵脉交融。 “咔咔咔” 晶壤如活物般蠕动,迅速将逸散的灵气锁入岩层,山体表面浮现出玄奥纹路,赫然是导引术模拟出的天然灵脉走势! “咕嘟!” 山巅泉眼骤然喷涌,灵泉如银练垂落,顺着山脊分流成溪,滋养山下药田。 此刻,新收的海山洞天灵脉如一条蛰伏的蛟龙,蜿蜒盘踞于大地之上,与穹顶原本残破的白骨洞天灵脉遥相呼应。 一者灵气冲霄,一者灵雨垂落,彼此滋养,循环往复。 灵光流转间,海山洞天灵脉的枯竭之处,竟隐隐有复苏迹象。 而头顶的白骨洞天残破灵脉,则如春雨润物,丝丝缕缕的灵气洒落,浸润下方晶壤。 “不错!” 赵无羁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满意之色。 眼看灵脉终于平静稳定了下来,当即放心收起了地脉灵枢图。 他起身踏入壶天空间内。 迎面便觉灵气如潮涌来。 较之先前浓郁了数倍,只是浓度受限于灵脉级别,还不够高。 “大人!” 小玥拉着小丫从阁楼内匆匆跑出来,两张小脸因兴奋而泛红,“灵气似乎变多了,这样一来,未来灵稻的长势可就快了!” “还有酒菌,也在成长!”小丫道。 赵无羁颔首,目光扫过远处菌田。 果然,酒菌丛中已泛起莹莹灵光。 已培养出的三只酒虫在菌丝间穿梭,甲壳隐隐透出金属光泽。 他揉了揉小丫的发顶,温声道:“灵脉初融,山谷内尚不稳定。 你二人暂勿靠近边缘阵法之地,若是待乏了,我会让你们出去转转。” “是!”二童一听马上可以出去转转了,顿时激动兴奋,乖巧应下。 一旁,柏成觞躬身而立,静候吩咐。 赵无羁淡淡道:“我准备闭关修炼,你且在外护法,若有异动,即刻传讯。” “属下明白!” 柏成觞抱拳退下,身影走出壶天空间的幻阵范围,隐于雾霭中。 赵无羁进入阁楼之内,盘坐玉榻,双手掐导引术。 周身灵力登时如潮汐翻涌,周身窍穴吞吐天地之气,似与壶天空间共鸣。 “凝神圆满,神识三百六十里……如今底蕴已足,当再叩玄牝之门!” 他双目骤睁,重瞳血月迸射精光,丹田内虚丹震颤,四大神念核心。 冰剑、血剑、武戟、涅槃黑剑齐鸣,剑意如龙吟虎啸,震彻灵台。 “内景重开,远古灵气泄!” 他将导引术运转至极致,导引来壶天空间之外的星辰之力,垂落丹田。 配合内景炼神术,那道曾昙花一现的玄牝之门轮廓再度浮现! “开!” 四道神念核心凝聚,化作四道流光,轰然撞向门缝。 “冰剑凝霜,血剑蚀障,武戟破关,涅槃斩虚!” 冰剑冻结玄牝之门的裂隙,血剑开始腐蚀屏障,武戟霸意凶猛劈斩,涅槃黑剑携绝望中一线生机刺入门缝之内。 “咔嚓!” 门缝骤扩开一寸,比之曾经艰难打开一道缝隙,要轻松得多。 登时,门后那玄妙地内的远古灵气,迅速掠出了三缕,融入赵无羁的丹田。 刹那间,丹田内如混沌初开。 灵气入体,丹田灵力瞬间坍缩,一粒金灿灿的虚丹于门缝下凝聚,眨眼涨至绿豆大小。 “还不够!” 赵无羁蓦地再度调动四大神念核心冲出。 轰咔咔!! 玄牝之门发出震动响声。 似轻轻的摇动地轴,慢慢的拨转天关,霹雳一声天外天! 玄妙地内,来自远古的灵气登时再度涌出数缕。 赵无羁被冲击得丹田晃动,金丹震颤,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灵气交融通玄关,精神凝合变金丹!” 上次金丹虚影崩裂之景犹在眼前,此刻他双手掐诀,弄丸术催动! “弄丸造化,定!” 弄丸术所形成的虚丹之影,将震颤的金丹牢牢包裹,使其逐渐稳固。 玄牝之门内泄的远古灵气被疯狂吞噬,金丹表面不稳定的波动快速弥合,渐凝实质。 《内景炼神术》道文在识海浮现: “玄牝为天地根,内景生而金丹固……” 赵无羁神魂如犁,深耕丹田三寸墟。 恍惚间,他窥见丹田内浮现出了一个秘境虚影,将金丹笼罩。 这秘境对应玄牝之门后的一片混沌,有星河碎芒流转,似与壶天空间呼应,却又独立于虚实之外。 “是内景秘境?” “原来如此!内景地非壶天,却可借壶天为锚……” 他猛然掐诀,施展壶天术。 第二壶天空间登时在体内出现,化作无形通道般,缠住那秘境虚影。 “夺天地造化,炼日月精华!” “轰!” 玄牝之门轰然闭合。 产生的冲击撼动金丹与诞生的内景地。 所幸弄丸术塑造的虚丹以及壶天术所造成的空间通道,都将金丹和内景地稳固护持,最终有惊无险。 一粒黄豆大小的金丹,散发煌煌灵威与金丹灵力,在丹田中的内景地中,稳固悬浮! 虽可能是不及真正金丹的磅礴灵压,却自生玄妙。 他的神识范围再度暴涨,扩散出去,横扫八方五百里! 丹田内,灵力运转如汞。 内景秘境虽未彻底显化,但配合小金丹,却可助他短暂爆发出堪比金丹初期的战力。 “末法之世,小金丹……终于成了!我这也算是一颗金丹吞入腹了.” 赵无羁抑制不住的激动,想要长啸,却还是忍住了。 “金丹小是小了点儿,只有黄豆这么大,但毕竟也能释放出金丹之力。” 他周身灵威如渊如狱,重瞳如血月,气势惊人,已有老怪风范。 不过很快,赵无羁发现不对。 内景地内的小金丹灵力在流失,甚至内景地都在以极缓慢的速度淡化。 “灵力纯度无法支撑金丹维持?” 他察觉关键所在,神色凝重,立即调动丹田内的灵力进入金丹。 却也只能勉强维持金丹灵力的流失,造成些许补充,无法彻底阻止。 他自身凝神圆满的灵力,也是没有完成极尽升华的灵力,纯度上完全不能与金丹灵力相媲美,如小河想要弥补江海的流失,有心无力。 “糟糕,不会还要碎丹吧?” 赵无羁面容变得严肃,不想再经历一次碎丹,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内景炼神术,当即再度尝试开启玄牝之门。 与此同时,王家霸龙山秘地深处。 花青霜盘坐莲台,双眸重瞳赤金光芒大盛,瞳孔深处似有血色雷霆交织。 炼化的项王精血如岩浆般在经脉中奔涌,每一滴血液都仿佛承载着远古战场的杀伐之音。 她突然闷哼一声,双掌撑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血脉深处的联动,使得脑海中开始有诸多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 记忆中.血染的乌江畔,重瞳男子披发跣足。 项王玄甲尽裂,方天画戟断刃插于身侧,仰天怒喝:“天欲亡我,非战之罪!” 苍穹裂开一道漆黑缝隙,劫浊之气如天河倾泻。 他猛然戟指划向眉心,一缕紫金龙形气运被硬生生剥离。 随即挥戟自斩,气运崩散的瞬间,劫浊洪流竟诡异地转向,避开西楚残军。 “虞姬.” 他染血的重瞳望向远方,掌心残余的半缕气运化作赤金流萤,没入花氏祖地方向,“待汝血脉重瞳现世.当为我.斩尽仇雠!” “轰!” 记忆画面炸裂,花青霜周身灵力如火山喷发。 秘地九根玉柱剧烈震颤,锁链哗啦作响,石壁后的项王头颅竟发出共鸣般的低吼。 她体内凝神圆满的灵力彻底沸腾。 神识海中,骤然凝聚第二枚神念核心,成一杆虚幻的方天画戟。 戟锋所指,灵力自行凝结成黑金剑芒。 赫然与花冷云的霸剑同源,却更添三分远古煞气! 重瞳视野下,石壁后的项王头颅清晰可见。 那颗头颅突然睁眼,赤金重瞳与她隔空对视,一道跨越千年的神念传入她识海:“气运已成枷锁.莫要迷失” 与此同时,一道模糊却又熟悉的身影,竟是于那重瞳中浮现而出,映入她的眼帘。 “或许.此人,可成你的助力!” “这是.无羁!?” 花青霜心头一震。 尽管那身影无比模糊,她却仍是一眼看出那熟悉的体态和身形。 轰! 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彻底溃散消失。 “原来.花氏血脉的使命竟是我爹他.也早已觉醒了这段破碎的记忆吗?” 花青霜指尖掐入掌心,霸王卸甲的神通记忆在识海炸开。 方才那道气运中竟藏着项王以武仙精血刻录的传承,唯有重瞳大成者方能触发。 但相关的记忆,恐怕只有花氏血脉方可触发。 “咔嚓!” 九根玉柱的锁链陡然绷裂了两根! 王无疆的身影自后方黑暗中踏出,面庞显露出龙威之相的轮廓,白发下的重瞳灼灼生辉:“不过两年便炼化十四滴真血,你的血脉浓度.果然不愧是令项王头颅都曾躁动之人啊!” 花青霜抬眸,冰晶般的睫毛下眸光如剑:“老祖倾力栽培,莫非是让我当项王复生的容器?” “容器?” 王无疆抚掌大笑,袖中暗金阵纹悄然蔓延至血池,“你可是老夫的亲传血脉啊!老夫怎会如此待你?” 他忽然抬手捏诀,秘地穹顶浮现七颗血色星辰,正是王家《皇极经世书》记载的“七星替命阵”。 “灵气复苏在即.” 老祖的声音阴冷黏稠,如毒蛇攀附耳畔:“待你成就金丹之后,便会明白,能为我王家重焕霸王荣光与风范.是何等荣耀!” 他语气忽转温和,轻抚长须道:“好孩子,莫要忧心。老祖怎会害你?” “如今王家上下,唯有你天资卓绝,有望在灵气复苏后渡元婴劫,成就大道。老祖我,岂会自断家族前程?” 花青霜冷眸低垂,心中雪亮 这老祖看似慈爱,实则包藏祸心。 但眼下实力不济,唯有借势成长,方有一线生机。 老祖倾全族之力栽培她,既是机会,亦是陷阱。 以王无疆那老谋深算的城府,岂会不知这是在给她翻身之机? 只怕. 这一切,早在那位老祖的棋局之中。 “除非.” 她眸光微闪,心中忽生一念. “能出现老祖棋局之外的变数,一个破局之人!” 蓦地,一道身影浮现在她脑海。 赵无羁! 连项王头颅都曾给过提示,她更是曾经从项王重瞳中窥见过 赵无羁傲立王家上空,老祖王无疆与二家主王守真俯首称臣的震撼景象! “难道.” 她心头剧震。 “无羁便是那破局之人?.是项王气运带来的福星?” 数日过去,海岛上灰雾缭绕的幻阵内,赵无羁在壶天空间中盘坐如松。 经过反复尝试,他终于摸索出以玄牝之门稳固内景地小金丹的法门。 每次开启玄牝之门后,泄出的远古灵气都能填补金丹灵力的流失,勉强维持平衡。 “玄牝之门……这道远古仙门,方是成道关键啊。” 赵无羁重瞳微敛,手指掐诀,灵力流转。 这道门户极难开启,甚至在末法之世,连感应都很困难。 需以导引术接引星辰之力,再配合《内景炼神术》,方可感应出轮廓。 再辅以四大神念核心轮番轰击,方能撬开门户。 即便如此,每次开启都耗去他近半神识,经脉亦因灵力过载而隐隐作痛。 “五日一次,已是极限。” 他掐算损耗,若强行频繁开启,恐伤及根基。 好在五日一次的补充,恰好抵消金丹灵力的自然流失。 此时,他内视丹田,黄豆大小的金丹悬于秘境虚影中,表面灵光虽略黯淡,却未再溃散。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金丹似有微不可察的凝实迹象。 “若长久维持,或能滋养壮大这枚金丹……甚至,待我真正的境界突破金丹时,此金丹可成为第二金丹.” 赵无羁心念一动,却又摇头。 此法虽成,却非人人可行。 严岚师伯若凝就小金丹,以其神识强度,恐怕仅能勉强独自开启玄牝之门。 甚至,连最初的感应门户都感应不出。 即便自己助其凝结金丹,师伯日后亦需如履薄冰。 无导引术感应门户,无强横神识冲击门户,守丹之艰,怕是十倍于己。 “攻城易,守城难啊……最好在师伯凝神圆满,确实无法冲击金丹境时,再试试这小金丹法” “至于感应门户,倒是好说,我可用金针在其身上布星辰引灵阵,引来星光,也有四成导引之效,可助其感应门户。” 他盘算至此,轻叹一声,内视阴阳珠此时的状况。 “仙道修为:凝神圆满(281/19999)【开辟内景地:凝内景金丹】” 在阴阳珠的显示中表明,他仍并非真正的金丹境。 这内景金丹,实则是上古传说中的假丹境界。 它以人体内景秘境为基,借玄牝之门的神秘力量,汇聚自身底蕴凝练而成。 虽与修为、神识息息相关,底蕴不足者绝难成就。 但内景秘境本就介于虚实之间,独立于丹田之外。 正因如此,这金丹并非以精气神淬炼而成,自然也无需经历传说中的金丹劫。 不过,凭借内景金丹,赵无羁依然能修习金丹术法,发挥出金丹真人的实力,只是持久力逊色不少。 这也是赵无羁猜测,自己日后应当还能再凝一枚金丹的缘故。 “不论怎么说,这也算是惊喜除此之外,第三枚阴珠中的移景术也已经成功解密了。” 赵无羁观察第三枚阴珠表面显示的状况。 “移景术:初学乍练(0/100)” 此术初学可虚实幻化,可随心改变周围景象,范围视术法境界高低而定。 初时不过厅堂变墓室的小把戏,待境界渐深,挥手间便能令绿洲化荒漠,皆在一念之间。 若再配合布阵之术,威能更甚。 可扩至方圆百里,凭空造出海市蜃楼,纵是千军万马,亦能隐于无形。 此等境界,最善布置幻阵,将敌人困于虚实交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待修为更进一步,便可参悟乾坤挪移之妙。 瞬息之间,可携自身或他人遁入预设之地。 无论是壶天秘境,还是阵法节点,皆可来去自如。 若再辅以挪移大阵,甚至能突破术法境界桎梏,实现万里之遥的瞬移。 “待此术大成之日,移山换河,改天换地不过等闲” 赵无羁目光灼灼,却又摇头轻叹:“可惜,移山换河消耗甚巨,非灵气复苏之时,又无通天修为,终究难以施展。” 他忽又想起引出此术的内景炼神术,心头微动:“莫非.内景秘境与移景术,本就相辅相成?” 突然袖中阵旗忽微微震颤。 护法的柏成觞传来讯息,荒岛周边海域似有修士踪迹。 赵无羁眸光一冷,当即敛息收功,走出壶天空间。 但见灰雾幻阵外,海风裹着咸腥拂过礁石。 他神识如网铺开五百里,悄然锁定远处几道驾舟徘徊的身影. 雾气弥漫的海面上,几艘蓬莱剑阁的灵舟破浪而来。 没过多久便靠近了海岛。 为首灵舟上,一名紫袍长老踏前一步,拱手高声道: “天南老祖在上!先前刘长老多有冒犯,我蓬莱剑阁特备薄礼赔罪,还望前辈海涵!” 说罢袖袍一抖,一只青玉匣凌空飞向荒岛。 灰雾幻阵中,赵无羁黑袍翻涌,冷视来人。 他神识如刀,瞬间扫过玉匣。 三枚上古灵石,三枚四转养神丹,一瓶蓬莱灵液,倒是蓬莱特产的上乘货色。 “哼。” 赵无羁袖中探出苍白手掌,隔空摄来玉匣,声音沙哑如金铁摩擦,表现出天南老怪生人勿进的姿态:“赔礼本座收了。至于去蓬莱剑阁本座可没兴趣闯你们那龙潭虎穴。” 话音未落,对面灵舟上忽有一道磅礴神识轰然荡开! 海面霎时凹陷三丈,雾气如遇飓风般倒卷。 那道神识凝如实质,竟在赵无羁面前化作一柄虚幻玉剑,剑柄处浮现蓬莱宗主特有的七星剑印。 “天南道友.何必拒人千里?” 苍渺之声自玉剑中传出,赫然是蓬莱宗主隔空传念:“灵气复苏在即,道友既取海山洞天灵脉,想必也察觉天地异变。何不共商大计?” 玉剑轻颤,剑尖挑出一幅光影。 赫然竟是广袤的东海夷州十九洞天,三十六水府的灵脉异动推演图. (本章完) 261:金丹试探,移景布阵(月票加更54/54) 蓬莱剑阁宗主的声音自玉剑中悠悠传来,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天南道友,事实上.如今不止是东海夷州的灵脉在异动,九州各地都是如此。 据我蓬莱剑阁观测,灵气复苏可能在未来十年内就能见到征兆。” 赵无羁闻言心头微动,暗忖自己竟还未察觉任何异动,看来回头得用地脉灵枢图好好观察一番灵脉状况。 那玉剑轻颤,继续传出声音:“不过灵气复苏不是一瞬间全面复苏,必然是从中州以及各州一些灵气昌盛之地逐步开始。 这几年,肯定也会陆续有一些昔日自我封印的前辈道友苏醒过来。 但大概率都是近代修士,太久远的.恐怕都很难熬过这漫长的末法之世,至于道友.” 说到这里,玉剑忽然微微一颤。 剑身泛起一层朦胧灵光,一股磅礴神识如潮水般无声蔓延开来,悄然笼罩赵无羁周身。 那神识凝练如丝,却又暗藏锋芒,似要窥探灰雾中的虚实。 灰雾中,赵无羁黑袍下的嘴角微扬,识海内四大神念核心骤然共鸣,神识如渊海般反卷而上,与蓬莱宗主的神识轻轻一触. “嗡!” 虚空中似有无形涟漪荡开。 玉剑上的灵光骤然一滞,剑身竟微微震颤。蓬莱宗主的神识如触电般收回,语气中多了一丝凝重:“道友的神识……倒是雄厚得惊人。” 寻常金丹初期修士的神识,绝无这般凝练如实质的底蕴。 玉剑忽然一转,剑尖缩回,蓬莱剑阁宗主语气中带着试探:“不知道友.究竟是何方神圣?这天南地界能出一个黄裳老怪就已是惊人,何以又出现道友这等人物?” 赵无羁笑而不答,反问道:“宗主今日前来,恐怕不止是为了说这些吧?不知真实来意为何?” 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光,蓬莱宗主的声音带着几分诚恳:“道友,不如我们联合起来? 我蓬莱剑阁愿提供四级灵脉,作为道友的栖身之所,助道友稳固境界。 只需未来在剑阁需要时,道友能仗剑相助即可。” 赵无羁心中一动。 四级灵脉确实诱人,但相较而言,王家更适合他潜伏。 那里不仅有更多隐秘可探寻,更有项王头颅这等底蕴。 “多谢宗主美意。” 他沙哑的声音透过灰雾传出,“不过老夫独来独往惯了,还是不叨扰了。” 玉剑在空中静默片刻,最终传来一声轻叹:“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强求。道友保重。” 话音落下,玉剑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远处灵舟上的蓬莱众人见状,纷纷驾舟离去,很快消失在茫茫海雾中。 灰雾幻阵内,赵无羁负手而立,重瞳中精光闪烁。 他暗自记下蓬莱宗主透露的信息,决定日后多加留意灵脉异动。 不过眼下既然已凝就小金丹,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返回王家,继续他的谋划。 王家的四级灵脉,他若是每日悄悄吸收一些,只要不惊扰监灵殿,也是能助他稳固内景金丹。 几艘灵船破开海雾远去后,紫袍长老忍不住以神识传音问道:“宗主,这天南老祖究竟是何来历?属下观其神识之强,竟能与您分庭抗礼” 玉剑残留的灵光微微闪烁,蓬莱宗主的声音透着几分沉吟:“此人根脚.本座也看不透。” 海风卷着浪沫掠过船头,灵舟缓缓飞起,防护罩在浪头泛起细密涟漪。 长老闻言心头一凛,正待细问,却听宗主话锋陡转:“但无论如何,此老怪实力确与我不相伯仲。 若真动起手来宗内二位闭关的老祖,任何一人都能将其镇压.只是眼下灵气复苏在即,多树强敌实非明智之举。” 长老望着远处早已消失的荒岛,若有所思点头。 玉剑光华渐黯,最后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我们蓬莱剑阁东海夷州霸主之位,靠的从不是赶尽杀绝。 此人既与蓝沧海有怨,又未伤我剑阁弟子,保持这份善意.或许来日乱世之中,能多一分转圜余地。” “轰隆.” 天际忽有闷雷滚过,玉剑彻底消散前,宗主的声音混着雷音飘落:“毕竟这天地将变诸多老怪出山,修行界天变,有的势力会坍塌,新的势力会崛起。 究竟是龙是蛇,谁又说得准” 十一天后。 赵无羁御风返回了王家,在事务殿交回了出行令牌,便算是回了王家复命。 此行途中,他已令柏成觞返回天南无上洞天修养,坐镇后方大本营。 换上王家的玄青客卿法袍,穿过明龙山云雾缭绕的山道时,几名王家族人远远望见他的身影,纷纷驻足行礼—— “客卿大人安好!” “诸位道友好。” 赵无羁颔首微笑,径直返回剑雨楼洞府。 刚至院外,便见一袭鹅黄罗裙的专属侍奉官王雨棠早已静候多时。 见他御风而归,她眉眼弯成月牙,忙迎上前去,盈盈一礼:“赵前辈,听闻您今日归来,雨棠昨日便将剑雨楼里外清扫一新,还特意备了雪顶灵茶,恭候您回府。” “嗯,不错。” 赵无羁颔首赞许,目光温和。 “辛苦了。” 王雨棠闻言,唇角微扬,正要甜笑回应。 隔壁洞府却传来朗笑,另一名客卿王明阳隔空抛来一坛酒:“赵道友,月前你说我这‘醉龙吟’火候差三分,如今我加了百年玉髓重酿,道友且品鉴一二!” 酒坛在空中划出弧线,被赵无羁甩袖稳稳接住。 “王道友每日钻营酿酒,倒是好雅兴。” 赵无羁拍开泥封轻嗅,酒香中隐有灵气升腾,“这百年玉髓倒是的确画龙点睛。” “嘿嘿.”王明阳搓着手,眼中闪着精光,“不知比起赵道友珍藏的宝酒如何?” 赵无羁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笑。 这王明阳自从在剑雨楼尝过他的人宝酒后,便念念不忘,隔三差五就来讨酒喝。 殊不知. 那更珍贵的地宝酒,他可还藏着没拿出来呢! 两人又客套寒暄了几句,赵无羁随手赏了侍奉官王雨棠几块源晶,便转身踏入洞府。 刚进内室,腰间传音玉符突然亮起幽幽灵光. 王守岳的声音从中传出:“赵道友,听闻你回来了!林大师三日前便说要见你,结果你不在族内,如今已有些不悦,速来霸龙山一趟。” 赵无羁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三日前,王守岳确实传讯催促他尽快返回。 但当时他还在从东海夷州赶回的途中,且距离王守岳所言的一月之期,也还有五日时间。 没想到,如今这林大师倒是端起了架子。 “此人还真是如王守岳所说,颇为倨傲” 心中虽如此想,赵无羁面上却不显分毫,只平静回应:“好,我这便过去。” 原本有王狰这个傀儡在,见不见这阵法大师都无关紧要。 但此事毕竟是当初他请王守岳牵线搭桥,如今王守岳的面子已经卖了出去,若是不去,反倒显得不识抬举。 略作整理后,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玉盒,内盛三两龙纹血砂,权当薄礼,随即踏出洞府。 霸龙山云雾缭绕,山势陡峭如刀削斧劈。 王守岳早已在山脚等候,见他到来,抚须长叹:“这林大师性情古怪,老夫先前就提醒过你.唉,如今他闭门谢客,连老夫的面子都不给。” 赵无羁淡然一笑,作揖道:“无妨。王老事务繁忙,不必在此耽搁,我自行等候便是。” 王守岳面露犹豫,最终还是点头:“也罢。若他再推脱,老夫再想办法。这是上山腰令,赵道友且收好。” 说罢,他拱手离去,脸色阴沉,显然不愿再自讨没趣。 “这林大师继承昔日那寿元大限的阵法师衣钵,又是霸龙山的阵法主师,大概是自以为地位尊贵,竟连王守岳这二房族老的面子也不给.” “不过.倒也有我的缘故。先前他好歹给了几分薄面,偏巧我不在山中,反倒惹恼了此人。” 赵无羁独自持令登山,故意在霸龙山上兜转徘徊,暗中观察地形阵法。 只见山中修士稀少,但偶遇之人,无一不是王家内族嫡系,身份显赫。 更兼戒备森严,即便他这持令客卿,也被巡逻修士接连盘查两次。 不多时,他来到林大师洞府前,传音拜谒后,便静立如松,耐心等候。 阵法微动,一名青衣童子缓步而出,拱手道:“赵客卿,家师近日修缮阵法耗损心神,暂不见客,还望改日再来。” 赵无羁目光掠过童子身后若隐若现的阵纹,嘴角微扬,翻手取出玉盒:“无妨。赵某便在此恭候,待大师休憩妥当再行拜见。此乃些许心意,还望大师笑纳。” 童子一怔,似未料到他如此执着,只得接下玉盒,转身回禀。 山风拂过,赵无羁袖袍轻动,又等了片刻后,他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当即掐诀施展嫁梦术,神识如风般化作一缕无形梦意,悄然潜入洞府内,附着在那童子身上。 只见林大师正斜倚玉榻,手执茶盏与自己对弈,哪有半分“耗费心神”之态。 甚至瞥到一旁童子手中的玉盒,头也不抬挥手道:“区区三两龙纹血砂,的确也称得上是薄礼。 三日前不见他来见,现在倒是殷勤起来了,这是请教阵法的态度吗?让他继续候着。” “好个倨傲之辈。” 赵无羁冷哼一声,不再留有情面,袖中五指骤然一拢,嫁梦术转为施展布阵破禁之术。 他指尖迸出四道神念丝线,如刀锋般刺入阵法节点。 只听“嗤啦”一声裂帛响,洞府防护阵法竟如薄纸般被撕开缺口。 赵无羁双眸微眯,拂袖信步踏入内室,灰雾自袍角翻涌弥漫。 “何人胆敢破我洞府阵法?” 林大师猛然抬头,茶盏“啪”地砸在棋盘上:“是谁?” “是我!” 他话音未落,却见赵无羁已立于三步之外,客卿玄青法袍无风自动,淡淡作揖笑道:“听闻林大师阵法造诣冠绝霸龙山,赵某新晋客卿,特来讨教一二。” “你!谁让你私自破阵进来?”林大师震怒,“给老夫滚出去!” “给脸不要!” 赵无羁冷哼双掌一合,布阵术与移景术同时发动。 轰隆一声! 仿佛地动山摇。 洞府地面似骤然裂开无数沟壑。 四壁崩塌化作血色苍穹,转眼间竟成古战场,却见四周残旗猎猎,尸骸遍野,远处战马嘶鸣如雷! “随手布阵?” 林大师瞳孔骤缩,随即狞笑,“连阵旗都不用的幻阵,能有什么威力?!” “轰!!” 他大袖怒甩,整张茶案应声炸裂! 棋盘上三百六十枚黑白棋子凌空飞旋,随着他手指连点,十二枚破阵子化作流光激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刺耳尖啸! “嗖!嗖!嗖!” 就在棋子即将穿透血雾的刹那 “铮!” 一道寒芒破雾而出! 身披玄甲的战将纵马跃出烟尘,手中长刀如月轮乍现,带着开山断岳之势轰然劈落! “砰!” 十二枚棋子当空炸裂! 余波横扫,林大师护体灵光瞬间崩碎,胸前衣袍“刺啦”裂开,一道血痕自锁骨斜贯至腹! “这不可能!” 他踉跄暴退,脸上血色尽褪,“如此随意布置的幻阵,怎能伤及真身?!” “咚——!咚——!咚——!” 战场深处突然响起震天战鼓,声浪如雷! 千军万马之中,赵无羁策马而出。 在他身后,百万阴兵列阵如林。 在他面庞上浮现出一颗虚幻头颅的面庞。 项王怒目虬髯,威压如天倾! 林大师只望了一眼便是心神剧颤,受到强烈震慑冲击,膝下一软跪倒在地,仰头颤声道:“项王……不……晚辈见过项王.” 262~263:阵师臣服,传送挪移,金丹暗固(二合一) “咔嚓!” 林大师心神失守的刹那,赵无羁袖中倏地飞出三只血蛊虫王,如电钻入其胸前伤口。 “呃啊!!” 林大师面容扭曲,青筋暴起,正欲挣扎,却见赵无羁双瞳骤转重瞳血月,通幽术瞬间随着瞳术而增强。 呼呼呼! 卷起的阴风化作道道漆黑锁链自七窍贯入。 “镇!” “嗖!” 赵无羁抬手一甩,十八根家传金针裹挟符水灵光,精准刺入其天灵大穴。 林大师的阴魂登时如遭千钧重压,被通幽魂链以及符术蛊虫强行束缚。 “主主上” 他混身剧颤,瞳孔涣散又凝聚,最终浑身战栗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石砖,阴魂被控制的痛楚令他嗓音发颤。 赵无羁负手卓立,重瞳扫过这林奇颤抖的肩背,心头了然。 此人虽继承了那大限死去的阵法大师霍宇衣钵,还在坐拥四级灵脉的王家修炼多年,却仅有凝神初期修为,显然心性资质都很平庸。 王家留用这等阵法师,除了是其继承了霍宇衣钵外,只怕也是存了易于掌控的心思。 至于坏脾气和傲气,那就更好说了。 这样的人往往也不会受待见,没什么朋友,唯有背靠家族,更好拿捏。 “霸龙山护山大阵共有几处阵眼?秘地外围的阵法又是何人布置?” 赵无羁单刀直入,负手问询。 “回、回禀主上!” 林大师慌忙直起上半身,却不敢抬头,“霸龙山共有三处主阵眼,十二处辅阵眼,皆由师尊霍宇百年前所设。至于秘地阵法.” 他喉结滚动,声音陡然压低:“那阵法实为双层嵌套,外层确由晚辈维护,但内层核心.据传是王无疆老祖亲自刻画!” 赵无羁眸光一凝。 难怪王狰记忆中无阵法详图。 原来最关键的阵纹,竟出自王无疆之手。 这位王家老祖的阵道造诣,恐怕还在霍宇之上,或是得传自更上一代的王家元婴老祖。 “秘地每月何时巡检?你可有进入内层的权限?” “每月朔、望两日子时巡检。” 林大师从怀中摸出一枚青铜阵钥,双手奉上,“晚辈只能在外层维护,内层需三位族老联袂开启。但” 他忽然露出谄笑,指向阵钥侧面一道细微凹槽:“若在此处嵌入阴纹石,可令外层阵法短暂紊乱半刻。 届时王家必召晚辈紧急处置,此乃霍宇宗师留下的暗门!” 赵无羁接过阵钥,指腹抚过那道形如天然磨损的凹痕,心中冷笑。 霍宇临终前留此后手,怕是早也是防备着王家一手。 可惜继承衣钵的徒弟不成器,反倒便宜了他。 “下次巡检在何时?” “三日后便是望日!” 林大师如实禀告。 赵无羁淡淡道:“暂时不必轻举妄动,你平日里继续在霸龙山维护阵法,若敢走漏风声.” “不敢!属下如今身家性命皆在主上掌控之中!” 林大师以头抢地,青砖上顿时洇开汗渍。 窗外暮色渐沉,照出他眼底深藏的恐惧与臣服 赵无羁冷哼一声,看了一眼一旁仍被嫁梦术催眠的童子,淡淡道。 “自己把棋子捡起来,将此处收拾妥当,莫要被人发现端倪。” 话罢,他又照惯例收缴完林大师半数身家,特别是那枚记载着霍宇阵法传承的玉简后,衣袖轻振,身影已化作流光消散。 暮色四合时分,剑雨楼外青石小径上。 玄青法袍随风轻摆,赵无羁踏着斑驳树影徐步而归。 此刻的他气息内敛,眉目平和,与方才那尊掌控生死的煞神判若两人。 “赵道友!” 隔壁洞府门前,王明阳正愁眉苦脸地收拾行囊,见他路过,摇头诉苦道,“哎,还是你舒服啊,家族又下了任务令,要我三日后去北荒执行巡查任务.这都是第二次了。” “哦?出去多看看外面的风景也好嘛。” 赵无羁驻足轻笑。 作为阵法师,除非自愿请命,否则谁也不敢轻易调动他。 “谁爱经常往外面无灵之地跑?四级灵脉的修炼环境才是修行宝地。”王明阳翻个白眼。 “王道友多保重,出行在外,注意安全,若遇好的酿酒灵材,可别忘了收集。” 赵无羁温声拱手。 回到洞府时,侍奉官王雨棠已点燃了静心檀香。 袅袅青烟中,他盘坐玉榻。 袖袍轻挥间,十二道阵旗如星河垂落,将整座剑雨楼笼罩在虚实交错的阵法里。 石门轻合,禁制无声流转,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心念一动。 王家四级灵脉的灵力如溪流般渗入,在经脉中静静流淌,随着他心意悄然流转向了内景地内。 内景金丹悬于丹田,不急不缓地吞吐着这些精纯灵力。 这次他吸收灵力入体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五成有余,却如泥牛入海,被内景金丹尽数吸纳。 金丹表面泛起淡淡金辉,隐约可见细密纹路时隐时现,得到稳固。 “四级灵脉的灵力,果然能够有效稳固金丹,甚至助力修行” 赵无羁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金丹的根基,正在这润物细无声的修炼中悄然稳固。 待他日再开启玄牝之门,引远古灵力入体,就完全是强化和提升金丹的。 其实凭借四级灵脉,完全可以直接修行金丹法,壮大金丹。 但那势必会造成巨大的灵气损耗,如此异常自会引起王家监灵殿的注意。 不过如今能薅王家的羊毛,以四级灵脉的灵气稳固内景金丹,他就已经很满足。 “就是如此一来,我吸收的灵脉灵气完全用以稳固金丹去了,我自己却就无法吸收灵气修炼了,否则一样会引起监灵殿的注意。” 思索至此,赵无羁念头一转,又想到了对策,唇角不由流露出了微笑。 如今他在王家内的凝神仆人,可就是有三位。 其一蓝沧海、其二王狰、其三林奇。 前两位皆是凝神后期乃至圆满境,唯有林奇稍逊一筹。虽说蓝沧海与王明阳一般,时常要外出执行家族任务,但只要在洞府 他就可以去蹭对方的灵气修炼。 王狰与林奇那边亦是同理。 如此一来,有这三人作掩护,他就可以在不引起监灵殿的注意下,获取更多的灵气正常修行了。 至于三个仆人,每日留点灵气额度稳固境界也就足够了。 仆人还需要什么提升?应该多为主子做贡献。 “完美。” 赵无羁当即又起身,离开洞府,前往蓝沧海的洞府,开始蹭灵气修炼。 “今天蹭蓝沧海,明天蹭王狰.” 时间一晃,很快便十几日过去。 这日清晨,赵无羁盘坐于林奇洞府之中,周身灵气流转,缓缓收功。 “呼!” 他长吐一口浊气,翻手取出那枚记载霍宇阵法传承的玉简,与林奇探讨起来。 虽说以他如今的阵法造诣,早已凌驾于林奇乃至霍宇之上。 但阵法一道浩瀚如渊,纵是他,也仍有未曾涉猎之处. 比如这“古挪移阵法”! “当年王家.便是靠着花冷云在天南秘境布下此阵,才能在秘境开启时,不走寻常路,直接将玄甲修士传送进去。” 赵无羁手指轻点玉简,若有所思:“不过此阵消耗甚巨,传送距离越远,对象修为越高,所需灵石便成倍增长.” “主上英明,确实如此。” 林奇苦笑,“这等阵法,也只有在灵气鼎盛、资源充足时才能挥霍得起。 如今用得更多的,则是脱胎此阵法的远距离传讯阵。”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已有计较。 若以移景术相辅,提前设好锚点布局 或许能借术法玄妙,将灵石消耗降至最低! 届时,他在无上洞天布一个挪移阵,在琳琅洞天布一个挪移阵。 日后在其他大洲,甚至剑冢内布置挪移阵,便可跨越超远的距离,去往其他地域。 无论是用以收集资源,还是跑路逃命,都非常管用。 就在这时,事务殿的传讯玉符突然送达。 “赵客卿,明龙山阵法既已是修缮完毕,族内决议,调你协助修复其余五座仙山的古阵。 具体安排将由各山阵法师与你接洽,所需灵材皆可向事务殿申领。” “我的新任务也下来了。” 赵无羁手指轻点玉符,唇角微扬。 这正合他意。 自打明龙山的阵法修缮完毕,他已闲赋月余。 这段时日,没了由头克扣灵材,倒让他颇觉手痒。 如今却是机会送上门来 “总算又能名正言顺地薅王家羊毛了。” 他唇角微勾,看向林奇:“既然事务堂下了任务,你便去请命,就说.需我协助修缮霸龙山阵法。” loadAdv(7,3); “是,主上!”林奇恭敬领命。 此后数月,赵无羁便辗转于王家的几座仙山之间。 时而修缮云龙山的“两仪封尘阵”,时而调整霸龙山的“地脉封灵阵”。 每次接手新阵法,他皆以“精益求精”为由,刻意放缓进度,暗中克扣三成灵材。 那些被截留的阴纹石、龙血砂等珍稀之物,悉数落入壶天空间,或滋养阴煞泉眼,或扩张灵脉。 偶尔事务殿派人查验,他便以“古阵年久失修,需反复调试”搪塞过去。 王家这些半吊子阵法师,连阵纹走向都辨不清,唯一一个有点能耐的林奇,还是他的仆人,如何看穿他的手段? 如此数月下来。 便是霸龙山的外围阵法以及地形,都已是被他彻底摸清楚。 而封禁项王头颅的峰主闭关秘地,他也是彻底摸清位置所在,唯独欠缺进入查探的机会。 这一日,赵无羁刚从霸龙山返回,便见隔壁洞府已是返回的王明阳倚在院门外,拎着一坛灵酒冲他招手。 “赵道友!快来尝尝我这新酿的‘寒翠酒’!” 赵无羁敛去眸中精光,含笑走近。 院中石桌上已摆好几碟灵果,王明阳大袖一挥,得意道:“这可是用北云狄州特产的‘玄竹寒翠’所酿,事务殿刚发的补贴! 啧啧,我跑了一趟天蒙州那边的雪原,差点冻散我这把老骨头……” 他嘴上抱怨,眼角却掩不住得色,故意晃了晃腰间鼓胀的储物袋。 赵无羁佯装艳羡:“王道兄这趟差事,怕是赚足了一年的修炼资粮吧?” “哪里哪里!” 王明阳假意摆手,却忍不住压低声音,“不瞒你说,光这趟的‘玄竹寒翠’,就抵得上平日半载苦修!照这速度,最多三年,我必能突破凝神圆满!” “恭喜道兄。” 赵无羁举杯轻啜,酒液入喉化作一线寒流,确是难得的佳酿。 他目光扫过王明阳眉心的疲惫之色,心下暗笑。 这些外出的客卿补贴,虽是丰厚,却是尚不及他一月私吞的灵材价值。 更何况,四级灵脉中修炼一日,堪比外界十日苦功。 其他客卿疲于奔命时,他却稳坐钓鱼台,借王家资源稳步提升。 正闲谈间,忽见一道湛蓝遁光划破云霞,落在不远处洞府前。 蓝沧海风尘仆仆落下,玄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赵无羁神识微动,悄然感应其储物袋中残留的气息。 几缕腐朽的封印波动,与他曾经在星河道人元神的封印之地所遇如出一辙。 “看来王家这阵子派这些客卿出去,就是在标记一些可能存在老怪的沉眠之地啊……”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观察蓝沧海这仆人的神念。 把玩着手中酒盏,耳边是王明阳滔滔不绝的出行见闻。 他时不时举杯附和两句,心思却早已转到了别处。 “王家派出这么多客卿,标记那些疑似老怪封印之地.” 他眼底闪过一丝精芒,“这是在为灵气复苏布局啊,以便日后第一时间观察动静,监测动向。” 蓝沧海此行探查的重要地点,他都一一记在心头。 不过眼下,这些还不是重点。 真正值得他在意的,是王无疆那个老狐狸的真实图谋,是霸龙山秘地内那座神秘大阵,更是. 那尊被封印的项王头颅! “麒麟剑宗交代的三件事.”赵无羁轻抿灵酒,“霸龙山的秘地外围阵法弱点已探明,剩下的” 便是王无疆的谋划。 以及花氏的立场。 若要摸清花氏的立场,免不了要会一会那位花家主母花凤,或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领军人物“霸剑”花冷云。 不过,入王家不过两载,他便已完成了剑宗一项任务。 这进度,倒也不算慢了。 还有五年的时间,足够他慢慢谋划,不急于一时。 眼下,还有桩更要紧的事等着他处置。 赵无羁饮尽杯中残酒,与王明阳道别时,翻手取出一壶早已备好的人宝酒。 “这”王明阳双眼放光,捧着酒壶的手都在发颤,“嘿嘿,赵道友,这可怎么好意思.” “王道友,滔滔不绝说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口。不聊了,我要回去修炼了。” 赵无羁轻笑摇头,转身离去,眨眼间便回到了剑雨楼。 甫一入内,他心念微动 “唰!” 身影倏忽间已消失在原地,遁入壶天秘境之中。 灰蒙雾气如纱幔般向两侧分开,眼前豁然开朗。 已发展到二百八十余丈的天地如画卷铺展,穹顶晶壁流转着星辰般的光晕,边缘处仍有灰雾翻腾,缓慢向外扩张。 阴煞泉眼位于东北角,泉口黑水汩汩,寒气凝成霜花浮于水面。 一枚黄豆大小的阴髓雏形沉在泉底,表面布满蛛网般的幽蓝纹路,正贪婪吞噬着泉眼旁堆积的阴魂木残渣。 “再投入一些阴属性灵材,一月内当可成形……” 赵无羁袖袍一拂。 又一块阴魂木化作流光没入泉眼。 黑水顿时沸腾如煮,阴髓雏形猛地一颤,纹路肉眼可见地蔓延了一分。 远处山峦起伏,新收的海山洞天灵脉如青龙盘踞,与白骨洞天残脉遥相呼应。 灵泉自山巅垂落,滋养着山下大片药田,其中几株养魂花已抽出刃状的叶片。 另一侧,诸多星宿酒坛静静搁在酒窖内,坛口灵雾氤氲。 赵无羁五指虚抓,三只酒虫应声飞出。 甲壳泛着金属光泽的虫王振翅嗡鸣,化作三道金线钻入他丹田。 “咕嘟!” 内景金丹骤然加速旋转,吞噬灵气的速度激增三成。 四级灵脉的精纯灵力,本无需提纯。 但经酒虫吞吐后,竟在经脉中凝成蜜浆般的稠液,有助于他的修行速度得到提升,从每日能凝练十五道灵力,提升到了十九道。 经过数月的苦修,如今他的仙道修为,已是达到凝神圆满(2183/19999)的程度。 内景金丹也是在玄牝之门后的远古灵力加持下,壮大了一圈。 唯独武仙道修为,提升不多。 纵是有阵法克扣的灵材以及真意丹资助,而今也只是达到武胆初期(2240/3000)的程度。 “突破了武胆后,真意丹对我用处已不大,全部服用完,再配合煮石术炼化灵材,也不过提升了一千修为进度.” 赵无羁思索,“需要厉害的妖兽血,或是.” 忽然心有所感,他手掐嫁梦诀,神识如丝线般穿透虚空,遥遥感应着王狰与白骨洞主卫鼎的气息。 “看来,王狰应该快要完成我的布置了。” 在一个月前,他就将收集的诸多布阵灵材交给了王狰。 随后命对方低调秘密前往西楚州的灵台山所在,调查那边的状况。 同时按照他的吩咐,布置下远距离挪移传送阵。 待一切准备就绪,他就会亲自以移景术传送挪移过去,查探灵台山的状况,搜罗家族所留的武仙道传承线索和物资。 此时感应中,王狰已悄然抵达灵台山,却未贸然触碰困住卫鼎的禁制,只在附近山林间谨慎布阵。 “倒是稳妥” 赵无羁赞许,随后神识扫过壶天空间各处,确认无异常后,微微颔首。 小玥和小丫那俩丫头,三日前便被他放出壶天,如今正在玄明王都的坊市里撒欢。 有他那些玄甲修士傀儡暗中照应,倒也不必担忧。 “唰!” 他当即掐诀之间,骈指一点眉心。 霎时梦境勾连,王狰所见所闻,尽数映照心间。 “接下来的阵纹,由我来亲自操控。” 神识如潮水漫过山峦,每一道阵旗落点都在他心念间纤毫毕现。 “谨遵主命!” 王狰的声音自梦境深处传来,恭敬如仪。 下一刻,王狰只觉识海一震,主上的神念如潮水般漫卷而来。 他不敢怠慢,立即循着那道玄妙意念,开始在山林间布下道道阵纹。 赵无羁所布置的挪移传送阵,绝非寻常! 在这末法之世,普通挪移传送阵法,纵使耗尽灵石,也难横跨两洲传送,更遑论承载他这般凝神圆满修为的修士。 但赵无羁早有筹谋。 移景术玄奥非常,其中“设景”之法,正可与此阵相辅相成。 只需提前布好锚点,配合灵石损耗下去,横渡虚空便多了七分把握。 “若能功成.” 赵无羁心神微动,已在谋划后续。 先以武修身份探查灵台山,寻那西晋皇甫谧的遗泽。 而后,便该以天南老祖的身份,赴那七霞门的三年之约了. (本章完) 264:老怪劫难,仙武门敌(月票加更55/55) 王家霸龙山。 花青霜盘坐于秘地中央的聚灵阵眼处,周身灵气如雾缭绕。 四级灵脉的精纯灵力,顺着周遭聚灵阵法的纹路源源不断汇入丹田。 她双眸微阖,长睫在灵光映照下投出细密阴影,虚丹表面道纹已凝实如金。 神识内视间,能清晰看到灵力丝线以每日二十一道的速度增长。 而丹田之内,积蓄的灵气之多之精纯,已几乎完全都是液态灵气。 这是已达到凝神圆满后半程的显著特征。 花青霜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这半年来,她每次运转功法时都刻意放缓周天循环,将本该三日完成的灵力压缩拖至五日。 可即便如此,在四级灵脉与聚灵阵双重加持下,以她出众的灵性资质和悟性,修为仍不可阻挡地逼近凝神圆满境的最后阶段。 石壁背面阴影处传来的淡淡灵威,让她绷紧脊背,那是轮值守在此处的王家族老。 此人虽长期不言不语,但只要她稍有异动,禁制阵法便会立刻亮起警示灵光。 “呼!!” 花青霜忽然收功,广袖拂散周身灵雾,抬起清冷眸光望向石壁某处:“族老,修炼日久难免气闷,我想出秘地散心半日。” 她声音清冷如常,却刻意带上一丝灵力滞涩的波动。 阴影中传来衣料摩挲声,黑袍老者现出身形,枯瘦面庞皱眉:“花大小姐,你此刻正值修为精进的关键期.” “正因如此,才需调剂。” 她霜眸眯起,“强行冲关,易生心魔,长时间修行,更是会出瓶颈,这个道理族老修行多年,应当清楚。” 老者双眸微微闪烁,似在权衡利弊。 秘地穹顶的阵法纹路随之明灭,花青霜能感觉到,有神识正扫过她。 “老夫需请示守阁长老。” 老者最终掐动传讯诀,腰间阵盘上升起一道明亮符箓,“还请花大小姐再调息片刻。” 花青霜面无表情地颔首,重新闭目凝神。 丹田内,梦引虫安静如死物,连最细微的灵力都不敢供给。 五个月前那场未成功的传讯,已让蛊虫触须断了大半。 导致如今她几乎完全与赵无羁失去联络,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再与花冷云和主母有过联系。 这时,石壁上的阵法突然亮起灵光,映在花青霜如雪般的面容上,将那双含煞的凤眸衬得愈发清冷。 “阁老准了。”老者收起阵盘,“但戌时前,必须归来,且不得离开霸龙山范围。” “不行!” 花青霜眸光骤然一寒,周身灵压如霜刃迸发,玉阶上瞬间凝结出细密冰晶。 她广袖一振,冷声,“这不是修行,而是囚禁。本座去哪里散心,轮得到你们置喙?如此桎梏,道心如何畅达?” 老者面色骤变,感受着翻涌的凝神圆满灵压,藏青法袍被灵压激得猎猎作响,他咬牙躬身,沉声道:“大小姐息怒!此事……容老朽禀明家主,再作定夺!” 王家家主修炼室内,灵光灯盏映照出王无疆深邃的面容。 他手指轻点传讯玉符,听完族老的禀报,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青霜这小丫头成长起来了,倒是也愈发不安分了……大概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吧?或者花冷云给了她某些提醒.” 他低语间,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随即淡然传令:“放她出去,让她活动活动也无妨。” 花青霜甚至包括花冷云的挣扎,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徒劳。 无论是霸龙山的秘地阵法,还是花冷云体内脊椎中被他种下的禁制,都早已将这对父女二人牢牢束缚。 更何况…… 他翻手取出一枚玉简,神识扫过其中标记的三十多处老怪自我封印之地。 这些,皆是王家客卿这数月来探查的成果。 “还有十几处尚存……其他近二十处,全都已经渡劫失败,末法劫难,当真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 王无疆眸光微闪,手指在玉简上轻轻摩挲。 其中有几处封印之地,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昔日王家老祖的老友,曾与他父亲并肩的存在。 这些存在曾经自我封印之前,就与他王家有过协议。 待灵气复苏之日,王家需助他们渡过虚弱期,而他们则要继续保王家昌盛! 这也是他父亲昔日殒落之前所留下的底牌,也是家族强大的人脉底蕴。 麒麟剑宗时刻虎视眈眈,老谋深算如他,又岂会不知? 但若能在灵气复苏后,唤醒这些存在,麒麟剑宗又算得了什么? “麒麟剑宗.想探我虚实,在我突破元婴之前制伏我,殊不知……” 他冷笑一声,眼中浮现一抹深邃的睿智。 这一次,他王家依旧能笑到最后,甚至一统其他四家。 因为他已从项王头颅的重瞳中,窥见了那道模糊身影. 那便是他自己! 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此时此刻,明龙山剑雨楼内。 赵无羁将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骈指掐诀,指尖灵气瞬间凝聚成一道玄奥的阵纹。 顿时,周身地面预先埋设的七十二枚源晶闪烁光芒,与剑雨楼地面镌刻的阵纹遥相呼应。 这座对应南楚州灵台山那边的挪移传送阵,仅镶嵌了两枚得自林奇的上古灵石。 阵法中心,却并无挪移传送阵必须配备的虚空石,而是以赵无羁以布阵术配合移景术铭刻的阵盘代替。 缺乏珍贵罕见的虚空石。 赵无羁也不确定,单纯靠移景术中的设景,能否真正挪移传送过去。 他观察片刻后心念一动,体内血煞灵气骤然翻涌,如岩浆般在经脉中奔流。 “咔!!” 骨骼爆响,肌肉虬结,原本修长的身形在血煞灵气的爆发下,转眼间化作一尊魁梧如铁塔般的壮硕武修。 青筋如虬龙般在臂膀上盘绕,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暗红色的血煞灵光。 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血纹在皮下流动,形成血煞灵罡。 他抬手一招,真武断剑自储物袋内飞出。 剑身虽残,却蕴含沉稳如山的气势,甫一入手便震颤嗡鸣,仿佛渴望战斗。 “唰!” 他反手一划,剑锋撕裂空气,带起一道猩红煞芒,四周灵气都被搅得紊乱扭曲。 “不错。” 赵无羁低笑一声,嗓音已变得低沉浑厚,如闷雷在瓦罐之中。 他随手扯下王家客卿的玄青法袍,换上一套灰扑扑的旧式灵甲。 这是他早年击杀云凤洞天长老康有元之子所得的那件护身法器,磨损严重,却透着一股历经厮杀的沧桑感。 最后,他取出一张黄铜面具扣在脸上。 面具造型古朴,仅露出一双泛着冷煞的目光,眉心处刻着一道狰狞的裂痕,仿佛曾被利刃劈开过。 “呼!” 血煞灵气再度翻涌,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宛如一尊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凶煞武修。 此刻的他,与平日那个温润如玉的王家阵法客卿判若两人。 就连气息都彻底改变,再无半点仙道修士的飘逸,只剩下纯粹的凶悍与压迫感。 “新的大洲,新的身份!不给自己留隐患。” 赵无羁随后掐诀。 “移景设景,虚实相生” 他低喝一声,阵法中镶嵌的两块上古灵石迅速黯淡下去。 四周阵纹登时如活物般扭曲攀升,在足下交织成一道灵力漩涡。 刹那间,他的身影快速模糊,思维仿佛被无形之力撕扯拉伸. 感知陷入奇异的混沌。 似有千万道流光自脑海深处迸发,又似坠入粘稠的时空泥沼。 赵无羁只觉思维在这个过程中如历三秋,再转念却不过弹指。 恍惚间竟分不清是肉身在穿梭,还是神魂被抛掷进了虚空裂隙,竟有种昔日穿越来时的那种错觉。 “嗡!” 一阵剧震自脚底传来时,南楚州湿冷的夜风已灌入了他的甲胄。 赵无羁瞳孔骤缩,身形站定,神色警惕。 只见王狰已单膝跪在阵外三丈处,恭敬迎接。 “恭迎主上!” 王狰身上灵光湛湛,身旁法器环绕,是为防意外布置的警戒手段。 “不错.当真是新奇的体验” 赵无羁轻挥真武断剑,震散残余的灵气涟漪。 看向地上对应的挪移传送阵中,已经黯淡了不少的两块上古灵石。 “看来,四块上古灵石,只够支撑我传送一个来回.这消耗.还是我以移景术配合削弱后的,啧。” 他微微摇头,感叹这资源当真是不经用。 随后神识如潮水漫过四周。 东北方千步外的山坳里,白骨洞主卫鼎的气息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苟延残喘。 困住他的古阵泛着阴冷气息,在末法之世竟还能维持运转,似乎灵台山中有某些特异之处。 “走吧,去那边看看.” 赵无羁微微扬起下巴,随手布阵将挪移传送阵隐藏。 王狰顿时在前方带路。 少顷后,赵无羁随王狰行至山坳阵法外。 重瞳微闪,瞬间洞悉阵法虚实。 但见那阵法内部的纹路粗糙,仅依山坳阴煞之气流转。 阵眼处,几块阴纹石早已黯淡无光,显然布阵手段算不得高明。 “阴煞之气……昔日阴珠可转化阴气,灵气亦能化阴阳气,此气倒似半吊子灵气,因此能在这末法之世维持运转。” 他暗自摇头。 这类阴煞阵,多是修炼阴属性功法的修士布置,对旁人而言很是棘手,于他却形同虚设。 “不过.” 他眉头微皱,从那些粗糙的阵纹痕迹来看,这阵法像是被人破除后,又重新布置过。 “根本不像是古时流传至今的阵法.” 王狰在一旁低声道:“主上,属下曾以重瞳窥破阵法薄弱处,但不懂布阵之术,无法破阵而出。” “无妨。” 赵无羁淡淡应声,想了想,骈指掐诀,布阵术施展开来,阵法纹路如透明经络浮现眼前。 他单手握住真武断剑,血煞灵力灌入剑身。 断刃嗡鸣震颤,暗金战纹自手臂蔓延至剑锋。 “破!” 一声低喝,剑锋裹挟重瞳洞察之力,悍然劈向阵法核心! “轰!” 阴煞之气如沸水炸开,阵法纹路寸寸崩裂。 山坳内阴风呼啸,碎石簌簌滚落。 烟尘散尽。 一道佝偻身影感受到赵无羁的气息,连忙踉跄冲出,正是白骨洞主卫鼎! 此刻的他形如枯槁,眼眶深陷,周身灵力涣散,境界都已出现不稳的征兆。 见到赵无羁的刹那,他浑浊双目骤然迸发精光,近乎是感激涕零。 “主上!老奴……老奴叩谢主上救命之恩!” 他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嗓音嘶哑,激动无比。 两年了! 整整两年了! 他都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阵法内,如今终于是重见天日了。 “你辛苦了,去歇着吧。” 赵无羁扫了眼卫鼎,从储物袋中取出数十源晶和聚气丹,随手甩过去。 卫鼎双眼冒光,连忙接住,迅速去往一旁歇着以源晶吸收恢复。 赵无羁目光扫过其身后山坳,忽地凝住. 几具森森白骨横陈阵中,残破衣袍依稀可辨禹紫山等弟子的服饰,骸骨上还缠绕着未散的阴煞之气。 “这些失踪的弟子……终究还是.” 他眸光一沉,袖中五指缓缓收拢,走过去查看骸骨。 在其中一处骸骨的脖颈处,还发现了一道剑痕,确认是禹紫山无疑。 “哎” 赵无羁轻叹。 看到这昔日被他切开的脖颈又亲自缝合治愈的痕迹,他还有些缅怀。 不料这故人最终在此丧命。 赵无羁看向山坳后方破开了阵法后,豁然显露出的一座幽深石窟。 石窟入口处,阴刻着繁复的阵纹,细看之下竟是由无数针孔般的凹点串联而成。 这些凹点暗合周天穴位,与赵家祖地石壁上的针孔阵列如出一辙,只是规模扩大了十倍有余。 阵纹中央嵌着十枚龙鳞晶石,正与祖地残缺古阵的核心构件遥相呼应。 “禁灵大阵.还是祖传的‘金针点穴’变阵。” 赵无羁身影靠近过去,抚过阵纹凹陷,蓦地取出储物袋内的针匣,匣中的金针突然自行震颤。 他目光一凛,想起祖训中“以血为引,以针为钥”的破阵要诀。 重瞳扫视下,发现阵纹暗藏三百六十五处气机节点,恰似人体大穴。 最关键的十处死穴,正对应着龙鳞晶石的方位。 而阵眼处那道形如凤凰展翅的纹路,赫然是家传“凤凰点头”针法的起手式。 “既要验血脉,又要考针术.还搭配有十龙戏凤的针法。” 他轻笑一声,金针划破指尖。 血珠滴落阵眼的刹那,十枚龙鳞晶石同时亮起幽光,石壁上浮现出与祖地相同的古篆:【后世子弟,刺血行针】 赵无羁手腕急抖,以‘十龙戏凤’的针艺技巧,金针化作十道流光刺入晶石周围的穴位。 针尖触及龙鳞的瞬间,晶石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血脉纹路。 这赫然正是赵家独有的血脉验证。 随着第十针落下,他猛然催动体内血气,针尾如凤凰振翅般高频震颤。 “咔!” 第一枚龙鳞晶石应声碎裂,禁制随之松动。 如此反复十次,当最后一块晶石崩解时,整座大阵突然倒卷回收,露出幽深甬道。 尘封千年的腐朽气息中,隐约飘来一丝皇甫谧《金匮刺脉录》中特有的药香。 就在阵法完全消散的刹那,赵无羁重瞳骤缩。 甬道左侧三寸处的泥土下,竟传来极其细微的灵力波动。 他屈指一弹,金针破土而入,带出个刻着仙武门徽记的阵盘。 针尖刺穿的孔洞处,正缓缓渗出预警符特有的朱砂液。 “有人刻意在此埋阵盘预警?” 赵无羁目光眯起,顿时想起方才外围阵法被人破除后又布阵的痕迹。 “螳螂捕蝉?” 与此同时,距离灵台山千里外,一座恢宏的洞天仙山内。 仙武门长老“铁臂仙”罗战猛然睁眼,眼中精芒爆射。 “嗯?那处隐秘传承地的禁灵大阵被破了?!” 他豁然起身,周身肌肉虬结,武仙道气息如渊似海,气息强横,赫然是凝神圆满修士! “那传承之地沉寂这么多年,师尊曾守了这么久都没守到开启时机,如今竟被人开启.莫非是皇甫谧的传人现世?” 罗战神色阴晴不定。 仙武门觊觎那武仙道传承已久。 但因禁制特殊,强行破阵,只会直接损毁其中传承,故而一直未动。 门内早有决议。 要么等传承者上门再擒拿逼问,要么待灵气复苏后,以更高明的秘法强行破解,届时也就不会破坏其中传承。 可如今.竟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搞不好就是皇甫谧的传人,不管是谁,此传承已是我仙武门盯上的东西” 他当即翻手取出一枚传讯玉符,迅速将消息传给宗主和大长老,随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冲出洞天,直奔灵台山方向! “我倒要看看,皇甫谧的传人,如今又会是何等高人.” 身为南楚州四大霸主宗门之一仙武门的凝神圆满修士,且还是战力向来高超的武修,乃是真正的金丹之下无敌手,他自然有着强大的自信. 265~266:无敌修士,剑破仙罡,真武断命(二合一求订) 察觉到石窟门口出现的预警阵盘后。 赵无羁眸光微沉,将阵盘递给王狰查看。 王狰面色微变,以其身为王家嫡系子弟的见闻,立即将阵盘上的标识认出。 “这是仙武门的标记。”王狰神色凝重,沉声道,“仙武门乃南楚州四大霸主级仙门之一,专修武道人仙之道,门中强者如云,行事更是霸道至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枚阵盘,语气愈发肃然:“他们在此埋下预警阵盘,就是在昭告天下.此地已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旁人不得染指!” “哦?”赵无羁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连阵法都破不开,传承都拿不到,就敢大言不惭地圈地占宝?” 王狰连忙提醒:“主上,仙武门底蕴深厚,如今门中至少有两位金丹真人坐镇,一位是宗主,另一位则是太上长老。” 他语气凝重,“武道人仙,即便在这末法之世,战力也极其恐怖!”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如此,我们便速战速决,取了传承就走。” 他心中清楚,一个大洲的霸主级势力,绝非天南四国那种小打小闹的存在。 仙武门,可是能与北云狄州王家、东海夷州蓬莱剑阁比肩的庞然大物,底蕴之深,难以揣测。 虽不及麒麟剑宗那般超然,但在九州之内,也绝对是一方巨擘,话语权极重。 能避则避,才是上策! 他当即对王狰与卫鼎沉声道:“你二人在外护法,若遇来敌,以阵法周旋,不可暴露王家身份。”他特意瞥向王狰,“重瞳秘术暂且封存。” 王狰抱拳应诺,周身灵光内敛,腰间法剑却已激活。 卫鼎则吞服下刚得的聚气丹,枯槁面容泛起血色,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赵无羁见状颔首,骈指掐诀,再多布置一番手段,随手一挥,道道阵旗飞出。 在石窟门口布下九宫连环封禁阵。 随后他迈步踏入甬道刹那,身后阵法轰然闭合。 幽深通道内,《金匮刺脉录》记载的“十龙戏凤”针纹在两侧石壁延展。 每前行十步,便有一枚龙鳞晶石嵌于穴眼。 赵无羁以金针点破晶石验证血脉,晶石接连化作齑粉,在身后留下蜿蜒光痕。 随着踏入石窟深处。 霎时间禁灵大阵的压制之力如怒涛般席卷全身,体内灵力与血煞之气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枷锁牢牢禁锢。 “好一个绝灵之地!” 他眸光微闪,已然看透其中玄机。 这禁灵大阵与传承核心相连,若强行破除,必会玉石俱焚,破坏传承。 难怪仙武门那群虎视眈眈之辈,至今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武修的强横肉身,在这种环境中依旧爆发着恐怖力量。 赵无羁灵甲之下的肌肉虬结如龙,筋骨间蕴含着摧山裂石的巨力。 前方通道却是出现死路,仿佛似是被万斤滚石堵住。 “还有一重关卡考验?” 赵无羁皱眉,沉腰发力,双臂抵住第一颗滚石,猛然一推。 “轰隆!” 巨石滚动,地面震颤。 然而,就在第一颗滚石被推出三丈远时,通道深处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 第二颗滚石竟从斜侧猛然撞来,速度极快,裹挟着万钧之力! “砰!” 赵无羁面色一变,猝不及防,被狠狠撞退数步。 他双臂肌肉绷紧如铁,脚下石板寸寸龟裂。 猛然低喝一声,双腿如扎根般稳住身形,双臂肌肉再度膨胀,硬生生抵住两颗滚石的冲击。 然而,第三颗滚石紧随其后,从另一侧呼啸而至! “轰!!” 三颗滚石前后夹击,沉重无比的冲击力几乎将他碾碎。 “屮!” 赵无羁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骨骼咔咔作响,皮肤表面因巨力挤压而渗出细密血珠。 这老祖宗留下的传承考验,委实太过凶猛。 禁灵大阵外加这重重关卡,非修行有成的武修来此闯关,根本不可能过关,恐怕早已被碾成肉泥! 他咬紧牙关,双臂肌肉如虬龙盘绕,猛然爆发全部力量。 “给我——开!” 一声低吼,三颗滚石终于被强行推开,轰然滚入两侧凹槽。 通道尽头,一道刻满针孔纹路的石门缓缓显露。 赵无羁喘息片刻,甩了甩酸胀的双臂,目光凝重地望向石门。 眼眸中重瞳一闪,瞬间窥出石门上的七个针孔气穴走位。 “神龙摆尾……” 他目光一凝,手一抖,指尖金针如游龙甩尾,针尖划出弧形残影,精准刺入龙鳞石周围的七个气穴。 针劲震荡间,石门轰然洞开。 “不好!” 赵无羁重瞳一闪。 “嗖嗖嗖!” 破空声骤起! 数十道裹挟玄冰之气的金针从暗处激射而出,他依靠重瞳提前预判,迅速避开大半。 但在这禁灵大阵范围内,灵气被压制,仍是被小半冰针命中,瞬息封住他周身大穴。 针入体即化,寒气如毒蛇般顺着经脉蔓延。 双腿至腰腹顷刻冻僵,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双臂! “针气化冰?这是皇甫谧的‘玄冰封脉’手法!” 赵无羁心头剧震,认出这冰针来历。 “竟然还有一重考验这是要我以自身对针灸一道的理解,自行解穴,若无此深厚理解,也不可能得到传承” 他仅剩的右手迅速捻起金针。 针尖在指尖翻飞如蝶,以“凤凰三点头”的截脉技巧刺向肩井、曲池二穴。 冰霜蔓延之势稍缓,但并未止住 他现在,必须以比冰霜蔓延更快的速度,为自己解穴才行! 与此同时,石窟之外的山坳。 一股强横的灵威气息骤然降临。 仙武门罗战魁梧的身影如铁塔般降临,周身气血如狼烟冲霄,手中法宝丈二长枪泛着森冷寒芒。 他冷眸扫过门口身穿黑色斗篷严阵以待的王狰与卫鼎,心头微凛。 “竟有两个凝神修士在门口护法?看来皇甫谧的后人.倒是发展出了一股势力.” 罗战心中暗忖,却毫无惧意。 仙武门雄踞南楚州多年,门中武修战力冠绝同境。 莫说区区两个凝神修士,便是金丹老怪,在这末法之世,也得给三分薄面。 “竟是他仙武门罗战,仙武门金丹之下的无敌修士!” 王狰看到出现的人影,顿时也是脸色一变。 身为王家嫡系,他见过很多大势力的金丹之下无敌修士的画像。 这罗战,就相当于他王家的霸剑花冷云以及战瞳王飞羽这二人,实力很恐怖。 “石窟里的人听着!” 罗战身影飞临而下,声如洪钟,长枪绽放灵威,“本座仙武门罗战,此地方圆近万里,皆属我仙武门地界。 阁下既得传承,照规矩当与我仙武门共享,方可安然离去!” 声浪伴随神识,滚滚传入石窟。 石窟之内,赵无羁听到神识传音,眉头微皱。 此刻正是他解穴的关键时刻,不可分心,他左手尽管僵直,右手却如幻影般接连下针。 针尖每刺入一处穴位,便带出一缕冰蓝寒气。 “竟然不回应?” 石窟外,罗战眉头一皱,神识扫过洞口禁制,察觉内部灵力异常凝滞,顿时冷笑:“装聋作哑就想蒙混过关?” 他忽然狞笑,身影迅速飞向石窟。 “勿扰我主!” 王狰和卫鼎二人怒喝一声,齐齐催动法宝拦截。 “滚!” 罗战一声冷喝,手中长枪如怒龙翻江,枪身迸发刺目金芒,横扫之下,虚空都似被撕裂! 王狰、卫鼎二人法宝刚祭出,便觉一股狂暴劲风扑面而来。 “咔嚓——!” 卫鼎那淬炼百年的玄阴骨爪,竟在枪势之下寸寸崩裂,碎片四溅! 他闷哼一声,虎口炸开一道血痕,殷红顺着手腕蜿蜒滴落。 王狰的古剑法宝虽堪堪抵住枪锋,却被狂暴的灵力震得脱手飞出,碰撞激起的灵气乱流,如怒涛般席卷开来。 他心头剧震:“这厮的修为,竟比传闻还要凶悍三分!若不施展重瞳,只怕.” 他暗自咬牙,本就难以匹敌这等强敌,如今为隐藏身份更不敢动用底牌,处境愈发凶险。 “嗯?凝神圆满?” 罗战眉头一皱,神识如刀锋般扫过王狰,显然没料到竟有同阶修士在此守门。 但旋即,他狞笑一声,枪身金芒暴涨:“管你是哪路货色!在仙武门的地界,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 话音未落,长枪已化作一道金色狂龙呼啸而出,方圆十丈内的碎石竟被枪劲裹挟,瞬间碾为齑粉! 矗隆!! 一声巨大惊人的爆响霎时扩散开来。 石窟内,赵无羁已到了最后关头。 金针疾刺周身要穴。 玄冰针气已冻至咽喉,脖颈以下尽覆冰霜。 他右手化作残影,针尖在曲池、肩井等穴连点九九八十一次,冰层终于“咔”地裂开细纹。 “还差.天突穴.” 他咬牙捻针上挑,针尖距喉结三寸处却猛然僵住。 最后一道玄冰针气,正锁死此处! 洞外忽传来卫鼎的闷哼。 赵无羁重瞳微闪,透过禁制“看”到罗战一枪震退王狰,枪杆回扫将卫鼎抽得吐血撞上山壁,碎石簌簌滚落。 “不识抬举!” 罗战收枪冷笑,枪尖遥指洞内:“再给你五息滚出来!!” 他暴喝一声,枪身陡然浮现七道血色战纹,赫然是仙武门秘术——七杀血煞! 枪影分化,七道血色枪芒如流星坠地,瞬间封锁王狰所有退路。 “轰!轰!轰!” 王狰咬牙硬接,掐诀施术,灵力化作一面巨盾,伴随法器飞剑横挡身前。 然而枪芒炸裂的瞬间,盾面崩碎。 他闷哼一声,肩头被一道枪气贯穿,鲜血狂喷,身形倒飞数十丈,法剑都被对方的法宝长枪击裂。 不动用重瞳,不施展王家术法,他的实力被严重压制,根本不可能是这罗战的对手。 “杀!” 白骨洞主卫鼎怒吼冲出,枯瘦身躯猛然膨胀,阴煞之气疯狂燃烧,竟是以秘法催动实力暴涨。 他法宝尽碎,此刻双掌掐诀施法,重重鬼爪撕出,阴风化作百道黑刃绞向罗战后心! “蝼蚁!为了你主子,你还挺拼命的!” 罗战头也不回,随手一挥,枪杆回扫如巨蟒摆尾,枪身附着的血煞灵气轰然爆发。 “砰咔!” 卫鼎的阴煞黑刃如纸糊般破碎,枪杆结结实实抽在他腰腹之间。 卫鼎肋骨尽断,五脏移位,一口夹杂内脏碎片的鲜血狂喷而出,身形如破麻袋般撞上山壁,气息瞬间萎靡。 “四息已过!你们的主子,难道是缩头乌龟!?” 罗战狞笑,枪尖直指石窟禁制,血煞枪芒吞吐如毒蛇信子,传音石窟之内。 “三息后,若再无人出来,我便先杀了你这些忠诚仆从,再一寸寸拆了这石窟!” 洞窟之内! 赵无羁重瞳血月骤燃。 “嗤!”最后一针挑破指尖,淤积的玄冰针气随血箭飙出。 就在冰霜即将封住右腕的刹那,他猛然屈指弹针。 “锵!” 金针撞上石壁溅起火星,残余寒气被彻底震散。 玄冰针气已被他强行逼出体外,周身蒸腾着血色煞雾。 “仙武门……罗战?” 他五指虚握,真武断剑呼啸入手,剑锋震颤如龙吟。 禁制外的叫嚣声清晰传来,而石门后的传承核心已近在咫尺。 一个药炉从机关阵法中缓缓升起。 皇甫谧与先祖的医武传承玉简,正悬浮于一座药炉之上。 药炉内则是灵气氤氲,散发出令他浑身畅快的药气。 “五息?呵……” 赵无羁冷笑飞身临近药炉,突然并指如剑,猛地刺向自己眉心。 一滴精血坠入药炉,药炉内的灵气瞬间沸腾,他不及多看,随手一甩,将药炉收入壶天空间之内! 洞外! “一息!” 罗战怒喝如雷,枪尖一挑,王狰的法器应声崩飞。 紧接着,他长枪横扫,狂暴的枪劲如怒龙咆哮,瞬间贯穿石窟门口的阵法,阵旗炸裂,灵纹溃散! 就在他准备再度出手之际. “轰!!!” 整座石窟禁制轰然炸开,碎石迸溅间。 一道裹挟着血色煞气的黑影如陨星破空而出! “嗤!!” 真武断剑斩出数十丈猩红剑罡,如劈山断岳,直取罗战咽喉! “缩头乌龟!等你多时了!” 罗战狂笑撤步,长枪如蛟龙出海,悍然迎上。 “铛——!!!” 枪剑相撞的刹那,方圆百丈岩层崩裂,气浪如怒涛般席卷,直接将一旁的卫鼎掀飞出去! “咔嚓!” 法宝枪杆竟被硬生生砸出惊人弧度! 罗战面色骤变,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将脚下岩地踏碎丈许,眼中瞳孔紧缩 “武修!?武胆金刚?!” 烟尘之中,赵无羁灵甲湛湛,双眸如电,黄铜面具冷冽,剑锋直指罗战眉心,寒声道: “仙武门好大的威风!” “伤我的人……你拿命来偿!” “呵,好大的口气!” 罗战冷笑,深吸一口气,神色看似张狂,目光却无比沉凝,浑身灵威如火山喷发,节节攀升! 他他看似嚣张,实则已将警惕提到极致。 能驱使两位凝神修士的强者,岂是易与之辈? 但只要不是金丹老怪,他罗战何惧之有! 赵无羁不发一言,真武断剑骤然爆发出刺目寒芒。 他身形如电,人剑合一,完全是纯粹的武修战法! “轰!!” 阴阳剑意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黑白二气交织成碾天剑轮。 剑轮所过之处,山岩寸寸崩裂,烟尘倒卷如龙,方圆百丈内的空气都被抽成真空! “好强的剑意!” 罗战瞳孔剧震,手中法宝长枪的灵罡尚未触及剑轮,竟已被绞碎三成! “仙武灵罡体!!” 他暴喝如雷,法袍轰然炸裂。 古铜色肌肉如虬龙盘结,身形瞬间拔高至一丈有余,宛如战神降世。 枪势裹挟着赤红罡焰,如陨星坠地般刺向剑轮核心。 “破!” 两股恐怖力量相撞,气浪炸开数十丈沟壑,地面如蛛网般龟裂。 剑轮虽被击散,阴阳余劲却如毒龙钻入经脉,罗战闷哼倒退,脚下岩石尽成齑粉。 “有意思!” 他抹去嘴角血沫,眼中战意更盛:“区区武胆金刚,竟能逼我动用仙武灵罡法身术,你.“ 话音未落,赵无羁剑锋陡转。 真武断剑缺口处,阴阳二气喷薄如火山爆发,竟在空中凝成丈许太极剑印! 剑印镇压而下,连四周空气都为之扭曲! 罗战一声怒啸如雷,双臂肌肉虬结如龙,仙武罡气在体表凝成赤金战甲。 他长枪横扫,枪尖划出十丈赤芒,脚下地面承受不住巨力轰然塌陷,碎石如箭矢般四射飞溅。 阴阳轮转! 赵无羁古铜面具下眸光如电,剑诀骤变。 九道黑白剑环如天罚磨盘轰然压下,每一道剑环都蕴含着镇压山河的恐怖威势。 剑环绞杀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连光线似乎都被扭曲撕裂! “咔嚓!” 罗战右臂罡甲应声崩裂,鲜血如泉喷涌。 他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惊骇。 武胆修士,怎会领悟出如此恐怖的剑意?像是天地阴阳大势具现! “燃血!” 罗战嘶吼着燃烧精血,法身暴涨至三丈,长枪化作血色蛟龙,硬生生冲破三道剑环。 枪芒所过之处,地面犁出三道深达丈许的沟壑! “轰!”赵无羁真武断剑再起,阴阳剑轮如天穹倾覆般压下。 “嗡!!” 剑轮中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一杆缠绕着血色煞气的武戟虚影破空而出。 这戟影裹挟着金丹级神识威压,如天外流星般贯入罗战眉心! “啊!!!” 罗战惨遭重创,七窍喷血,识海如同被万箭穿心。 他引以为傲的灵罡法身尚未发力,真武断剑已如划过撕裂胸膛,伤口处阴阳二气如毒龙肆虐,经脉寸寸崩裂,身影便要后撤! “移景。” 赵无羁冰冷的声音响起,左手掐诀间,方圆百丈景象骤然扭曲变幻 周遭山岩骤然扭曲,罗战只觉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竟置身于喧闹市集。 叫卖声扑面而来,商贩擦肩而过,连油腻的烧鹅香气都真实可闻。 “幻术?!” 他怒目圆睁,长枪横扫而出。 枪锋划过肉体的触感却真实无比,一名走贩应声断成两截,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脸。 这触感让这位身经百战的无敌武修都为之一怔。 “嗤!” 就在这瞬息迟疑间,背后护体灵罡轰然碎裂。 赵无羁的剑锋竟从卖糖老汉的虚影中诡异地刺出,精准贯穿他的后心要穴! “给老子死!!” 罗战暴吼如雷,回身一枪将老汉虚影绞成碎片。 然而未等他喘息,胸前灵罡再度崩裂。 一名路过的书生,竹简中突然刺出一道裹挟太极剑意的阴寒剑气,直透五脏六腑! “噗!”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罗战怒极长啸。 周身灵威如火山爆发,掐诀间身形骤然虚化,原地只余一截被斩成两半的替身枯木。 “徒劳挣扎。” 赵无羁冷眼睥睨,移景幻境依旧稳固。 只见不远处暴怒的罗战将长枪掷出,金色枪影化作夺命飞轮,所过之处楼阁崩塌、血肉横飞。 整条街市瞬息间化作修罗场,残肢断臂与尘烟混作一团血雾。 他战意如狂,似受伤野兽咆哮:“无胆鼠辈,只敢藏头露尾?!可敢正面一战!” 话音未落,一道模糊黑影陡然出现。 “如你所愿!” 赵无羁真身凌空掠至,真武断剑裹挟滚滚剑气雷音,直刺其咽喉。 “剑气雷音!?” 罗战心头一跳,瞳孔骤缩,仓促间长枪回防。枪剑相撞的刹那—— “铛!!!” 一声震天巨响如雷霆炸裂,狂暴的灵力冲击波呈环形扩散,瞬间将移景幻境撕得粉碎! 山坳真容显现,只见地面沟壑纵横如蛛网,方圆百丈草木尽成齑粉! “再来!” 赵无羁冷喝如冰,第二剑已然斩落。 这一剑如天罚降世,剑锋未至,恐怖的剑压已让罗战脚下岩石寸寸龟裂! “铛!!” 枪剑相击的爆鸣震彻山谷,罗战双臂肌肉虬结如龙,却仍被这一剑压得双膝微屈。 法宝长枪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竟被硬生生压成弯弓之形! 剑气余波如利刃横扫,罗战脸上瞬间多出数十道血痕,发丝被齐根斩断,混着鲜血在空中飞舞。 “你!!” 还未等他惊骇调息 第三剑已如天外惊雷轰然劈至! 这一剑穹垂落的惊人雷光,快得超越视觉极限,剑光闪过时,裹挟着堪比金丹老怪的神识威压,剑势之强竟让方圆十丈空气都为之扭曲! “铿!!” 罗战双目暴突,识海内神念核心如琉璃般炸裂,七窍同时飙出七道血箭,在空气中划出凄厉的弧线。 他完全依靠战斗本能,收缩法宝长枪格挡,玄铁枪杆与剑锋摩擦迸发出刺目火星! “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真武断剑在枪身犁出三寸深的沟壑。 残破剑锋去势不减,如热刀切牛油般贯穿罗战眉心,头骨碎裂声竟如雷霆炸响! “咔!!” 血雾如瀑喷涌! 罗战充血的眼球几乎突出眼眶,颅内剑气肆虐,将脑组织绞成浆糊。 他嘴唇颤动想要嘶吼,喷出的却是混杂着脑浆的血沫。 三丈高的法身如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跪地,将岩地砸出蛛网状裂痕。 “嗤!” 飞溅的血珠在距赵无羁三尺处骤然凝滞,被无形剑罡震成猩红血雾。 他冷眼看着仍在抽搐的巨躯,手腕轻抖,真武断剑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坚硬骨骼摩擦声。 “嗡!” 剑身震颤,沾染的血迹化作血线激射而出,在岩地上刻出三尺长的猩红剑痕。 “嘭!” 罗战尸体仰面栽倒,周身血煞灵气如决堤洪水般倾泻。 庞大的躯体迅速恢复原形,但残留的灵压仍令方圆十丈碎石震颤! “武胆圆满的武修,当真是战力强横啊。” 赵无羁眸光幽深,凝视着地上那具仍散发着狂暴灵压的尸体。 袖袍一挥,罗战的尸身便化作流光没入壶天空间。 这具经过千锤百炼的武修之躯,其强度已堪比法宝。 若非他手中真武断剑,乃是昔日张真人遗留的至宝,恐怕连对方法身状态下的灵罡防御都难以破开。 更令人心惊的是,此人那如渊似海的战意与凝练如铁的神识。 换作寻常凝神圆满修士,在他第一道神识冲击下就要遭受重创,而后被一剑击毙。 哪还能撑过数十回合的生死搏杀。 “此人.怕是仙武门倾力培养的金丹之下的无敌修士。” 赵无羁环视四周崩裂的山岩、蒸腾的血雾,眼神陡然锐利如剑。 必须立即离开! 这等核心弟子陨落,仙武门内的魂灯必生感应。 寻常仙道宗门的金丹或许会忍一口气,继续闭关。 但武道人仙一脉的金丹老怪,恰恰是受到末法之世影响最小的。 赵无羁身形骤停,目光如电扫向山岩下那道奄奄一息的身影。 白骨洞主卫鼎瘫在血泊中,周身灵光涣散如风中残烛。 “咻!” 他瞬移至卫鼎身前,指尖刚触及对方脉门便瞳孔微缩。 这位凝神仆人的五脏六腑已碎如齑粉,全靠体内那道被禁锢的阴魂强行吊着最后一口气。 “罢了,既如此.” 赵无羁剑指陡然泛起幽光,“便还你自由!下去做鬼也能自由自在.” 法诀落下瞬间,卫鼎喉间发出“嗬嗬”怪响,枯槁如树皮的面容竟浮现出解脱般的笑意,阴魂被释放。 那笑容尚未完全绽开,便随着最后一丝生机的消散,凝固在染血的脸上. (本章完) 267:血煞真形,震动南楚(月票加更56/56) 赵无羁骈指掐诀,袖中壶天空间一闪,将禹紫山等人骸骨连同卫鼎的尸身一并收入。 卫鼎的阴魂已被他释放。 为防止曾经康有元之子的事件再度发生。 他没有让这仆人的阴魂魂散他乡,还是带回去安葬吧。 下一刻,他手指掐诀,导引术灵光亮起。 方圆数百丈的战斗气息如百川归海,被强行抽离后,打散于山风之中。 甚至地面被鲜血染湿的泥土,也被他直接挖出,抛入壶天空间内。 而后则是石窟内被他刺入血液的石缝中,诸多自身血液气息悉数以导引术散去,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走吧!” 他低喝一声,与王狰二人飞起,化作残影掠向隐藏的挪移传送阵。 阵纹在血煞灵气灌注下骤然亮起,两块上古灵石“咔嚓”裂开细纹。 “我离去后,立即毁阵!速离仙武门地界,直返北云狄州,莫留半点痕迹。届时,我自会在北云狄州接应你。” 赵无羁黄铜面具下传来沉闷指令。 随即一拍储物袋,将仅存的一块上古灵石抛给王狰,权作路上补给。 “是!” 王狰接过灵石,沉声应命。 眼见赵无羁身影在灵光中渐渐虚化消散,他毫不迟疑,法剑铮鸣,剑气纵横肆虐。 瞬间将地面挪移大阵的阵纹绞得粉碎,只余满地狼籍。 做完这一切,王狰剑诀一引,身化流光破空而去,转瞬消失在天际。 片刻后。 山坳上空骤然划过刺目流光。 仙武门凝神后期的赤眉长老踏空而至,法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 当他看清山坳内的满地狼藉景象刹那,神色骤变。 “罗长老!” 他一声长啸,身影快速降落至山坳中,目光落在坑坑洼洼的地面,感受着四周淡淡的灵威,脸色惊疑不定。 罗战人呢? 就在这时,腰间传讯玉符突然迸发刺目灵光。 “赤眉!发生了什么?罗战的魂灯为何熄灭!” 玉符中传出宗主严皓阳含煞的怒吼,语气中的震怒令赤眉长老脸色惨变。 “什么!?罗战死了?” 他瞳孔骤缩,神识扫过岩地上那贯穿数十丈却又戛然而止的七道枪痕。 这分明是罗战七杀血煞枪被硬生生劈散的痕迹! “怎么可能罗战可是我宗培养的凝神圆满无敌修士,金丹之下无敌手,能杀死他的,除非是同样霸主级别势力,甚至更强势力的天骄翘楚。” 赤眉长老踉跄倒退两步,枯瘦手掌按在尚带余温的碎石上。 可其他势力的这种强者,又岂会冒着与他仙武门开战的风险,直接斩杀罗战? 况且,即便是那些天骄,想要斩杀罗战,也必定要付出惨重代价,绝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得手。 以罗战的实力,即便不敌,也定能脱身而走! 除非 “轰!!!” 天际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云层被恐怖灵威撕开漩涡状缺口。 赤眉长老尚未抬头,周身骨骼便在这股金丹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整座灵台山的空气仿佛瞬间沸腾,而后被挤压成了铁板,恐怖的气息令人心悸。 “轰!” 山坳上空的云层突然炸开金红漩涡,宛如天穹被巨力捅破窟窿。 好似有一轮刺目烈阳凭空浮现,煌煌灵威如熔岩倾泻,将整座灵台山照得纤毫毕现。 岩地碎石在高温下“噼啪”爆裂,方圆百丈草木瞬间焦枯蜷曲。 那轮烈阳骤缩成三丈光茧,表面游走着龙虎状的血煞纹路。 随着“咔嚓”裂响,光茧破碎的刹那. “咚!” 地面剧震如擂巨鼓,气浪掀飞表层岩土。 烟尘中踏出九尺高的魁梧身影,每步落下都在岩地烙下燃烧的脚印。 虬结肌肉表面覆盖着暗金甲,气血狼烟自脊椎冲天而起,在半空交织成龙虎争锋的血煞真形。 “宗主!”赤眉长老惊骇望着那道缓步走来的身影。 这位仙武门主周身缠绕着实质化的气血煞气,行走时有法宝血珠环绕飞舞。 血珠构成的结界,竟在末法天地中短暂构造成灵气通道。 金丹真形境的武修特有的威压,如潮水漫过山坳,那些被剑气劈开的沟壑突然“簌簌”震颤。 仙武门宗主的面容从丹雾中显现,眉心血纹如活物扭动,双目如两轮赤金大日,灼得人神魂刺痛。 他左肩盘踞的龙形血煞真形突然昂首,对着残留剑气的方向发出无声咆哮。 “嗤!” 三十丈外,某块山岩突然熔成赤红铁水。 那正是赵无羁曾驻足之处。 龙形血煞真形,竟能循着战斗痕迹自发追击,虽因末法限制仅能维持三息,却已将岩层烧出尺深的琉璃状坑洞,浮现一个脚印。 他双目如炬,瞳孔中燃起两轮金红大日。 扫视间战场每一道沟壑、每一处剑痕都纤毫毕现 “四人交手,除了罗战,还有三人.这等痕迹,其中实力最强的一人,乃是武修” 低沉的声音如闷雷碾过山谷,岩缝中残存的煞气竟随着声波震颤起来。 “宗主!”赤眉长老心惊胆战,唯恐迁怒。 仙武宗主冷哼,猛然抬掌虚抓,却抓不出任何一缕气息,不由轻‘咦’一声,面庞骤然绷紧。 “不留一丝线索,甚至连罗战的尸体、气息、血液、法宝,本座竟都无法再感应出分毫!” 他惊怒,虬结的肌肉表面浮现出龙鳞状血纹,目光看向前方石窟。 “嘭!!” 右脚猛地踏碎岩层,他身影如炮弹般冲入石窟,周身血煞真形轰然爆发! “砰!!!” 石窟穹顶在武仙威压下炸成齑粉,万千碎石悬浮半空,被血色罡气绞成漩涡。 “真形龙目!” 仙武门宗主一声低喝,指诀掐动,在额间一抹。 眉心骤然裂开一道威严竖瞳,金光流转,如龙睁目! 武仙神通——【龙目天眼】! 视野骤变,一缕尚未消散的神识波动,赫然浮现。 “金丹级别的神识?” “是谁?!” 仙武宗主骤然暴喝,声浪如雷,震得四周悬浮碎石簌簌崩裂! 他魁梧身形陡然模糊,周身环绕的碎石轰然坍塌。 下一瞬,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山坳西北角,足尖碾过焦黑阵纹,杀意凛然! 龙目天眼凝视下,王狰残留的遁术气息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地指向远方天际。 “挪移传送阵那金丹老怪借阵逃遁却留个凝神境的小辈独自飞遁,故意引开追兵?” 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之世,竟有金丹真人胆敢对他仙武门的道种下杀手! “欺人太甚!” 他铁拳紧攥,骨节爆出炸雷般的脆响,周身血煞真形骤然暴涨,化作十丈高的龙虎虚影,凶威滔天。 王狰逃亡的痕迹,此刻正如附骨之疽般缠绕在他的感知之中。 “赤眉!” 一声暴喝,赤眉长老顿时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地飞掠而来。 “呛!” 他腰间悬挂的赤红法剑陡然飞出。 剑身缠绕着如岩浆般流淌的血煞纹路,赫然是一柄金丹级法宝! “持我‘焚寂剑’,循我神识指引” 法剑凌空飞至赤眉面前,剑柄处一枚龙眼大小的晶核骤然亮起。 武上宗主的神识如潮水般灌入晶核之内。 刹那间,剑锋震颤,竟指向东北方天际,那里残留着一丝极淡的王狰的气息。 “追!” 宗主虚影冷喝,“若遇敌踪,不可力敌,以剑为引,本座神识自会降临!” “是!” 赤眉长老接剑,掌心瞬间被剑柄灼出青烟。 他强忍剧痛掐诀,焚煞剑“嗡”地爆发出百丈血芒,拖着他如流星般划破长空! 几乎同时,仙武宗主翻掌祭出一枚黑红令牌。 “仙武追杀令,启!” 令牌炸开刺目灵光,化作九道金虹射向八方。 千里外仙武门内,镇宗巨钟“咚”地自鸣,钟声裹挟着金丹法令响彻群山 “所有长老、执事即刻出动,封锁最近的南楚州边境!更远处,联系其他势力配合封锁。” “凡可疑闯关者皆拦下,反抗者,杀无赦!” 做完这些,仙武宗主冷哼一声,身影一动踏空飞起。 末法之世,纵是金丹真形境的武修,亦不敢长久远离灵脉。 他深深看了眼东北方向,只余一声森然低语回荡在崩裂的山坳间: “夺我仙武门所守传承,杀我仙武门天骄,无论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剑雨楼洞府内,挪移阵纹骤然亮起刺目血芒。 “咔嚓!” 两块上古灵石在剧烈震颤中彻底崩裂,赵无羁的身影自灵光中踏出。 他反手掐诀,七十二枚源晶残骸如蝗群掠起,在布阵术操控下化作齑粉,簌簌洒落。 “咻!” 真武断剑横扫,地面阵纹被剑气犁出三尺深沟,彻底摧毁。 残留的灵力则被导引术抽丝剥茧般剥离。 做完这一切,想到王狰,他猛然闭目掐诀,眉心泛起幽蓝纹路。 嫁梦术神识如无形丝线穿透虚空。 南楚州,云层中,王狰右瞳骤然浮现重瞳血月,视野穿透身后翻滚的云海。 两百里外,一道赤红剑光裹着一道身影,正如毒蛇般游弋,死死吊着。 “主上,仙武门有人在追踪我.” 王狰神识震动,嫁梦术构建的通道中传来他急促的传音,“那剑有古怪,竟能循着我的气息追踪,像是有金丹真人锁定了我的气息.” “仙武门的金丹.” 剑雨楼内,赵无羁已通过王狰的梦境视角,观察清楚了一切。 他猛然睁眼,眸中重瞳一闪,道。 “重瞳闭天阙,风遁转巽位!” 云层中的王狰闻言,重瞳骤然收缩。 赵无羁的传音在梦境中如惊雷炸响。 他右眼血月般的瞳孔倏忽分裂成双,随后诡异地闭合如石。 竟是在强行施展尚未领悟的重瞳秘术,【闭天阙】! 此术可短暂切断修士与天地的气机交感,本是王狰尚未参透的秘法,但赵无羁却已是领悟。 此刻却在赵无羁的引导下,令王狰以重瞳施展而出。 “唰!” 王狰身形猛地折转,袖中风遁符无风自燃,整个人化作一道青光,按照赵无羁的指示疾驰而去。 眨眼间便没入不远处雪山的背阴处。 他气息收敛如顽石,彻底隐匿无踪。 “先蛰伏避祸!若有机会,便去往其他势力范围脱身,以王家身份为掩护离开。” 赵无羁的梦境传音再度响起,“若实在无法离开南楚州.再布挪移阵,我接你回来!” 他眸光幽冷,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留下完整的挪移传送阵。 因传送阵核心的移景设景的手段,独此一家,也算是留下痕迹。 王狰若能凭重瞳遁出南楚州,自是上策。 可若真被仙武门擒住…… 赵无羁眼底冷芒一闪。 那便只能让这枚最强的棋子,如熔断的保险丝般彻底湮灭! “嗖!” 袖袍翻卷间,他的身影已没入壶天空间。 森冷煞气扑面而来,罗战残破的尸骸正被万千蛊虫啃噬,如金铁般的白骨,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与此同时,仙武门发布追杀令,封锁南楚州边境的消息,也已迅速传递到了南楚州各大势力的眼线耳目之中。 南楚州各个大小势力震动,诸多暗探的传讯玉符疯狂闪烁。 “仙武门天骄,凝神境圆满的无敌修士罗战陨落!” “出手者疑似金丹真形武修……皇甫谧一脉传人!” 消息如飓风过境,瞬间席卷整个南楚修仙界。 皇甫谧一脉的传人究竟是谁,竟能出一个金丹真形境的强大武修,且还胆大妄为?. 268:蛊王成型,七霞之变,花氏宿命(大章求订) 血纹蛊王啃噬罗战尸骸的声响,在壶天空间内窸窣回荡。 赵无羁凝视着逐渐消失的森森白骨。 这具武胆圆满的躯体即便死去多时,骨骼仍泛着灵光。 “咔嚓!” 一只蛊王突然甲壳表面血纹骤亮,发生了再次的变异进化。 紧接着,更多蛊虫都开始剧烈震颤,背甲接连迸发裂帛之声。 新生的外壳泛着灵光,口器边缘竟长出细密锯齿,显然利齿锋锐程度提升了很多。 “力量竟然也增加了?” 赵无羁眼瞳一缩。 只见诸多蜕变后的蛊虫突然暴起,竟互相厮打得‘砰砰’作响,力量大增。 赵无羁骤然将罗战的法宝长枪抛了过去。 重逾千斤的法宝长枪竟在虫群协作下如草芥般抬起,耍成了枪花,似很是轻巧。 随后一阵金属扭曲般的刺耳声音响起,法宝长枪也被血纹蛊王迅速蚕食。 “利害.” 赵无羁见之欣然,这批血纹蛊王他培养了很久。 已培育出了三百多头。 此前只变异过两次,如今这第三次变异后,单只都能啃噬法宝,聚集起来威力很惊人。 这时,一缕淡到几乎透明的残魂从血池中的残骨裂缝中飘出。 “罗战的神魂竟还未彻底消散?” 赵无羁讶然,“正好.” 他骈指掐诀,通幽术青光如网兜般将罗战的残魂笼罩。 这残魂中充斥满不甘和困惑的怨念。 似在不解为何他堂堂仙武门凝神圆满的天骄修士,霸主级势力中除了金丹真人外数一数二的存在,竟会就这么被人干掉。 甚至到死,都不清楚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除了这浓重的怨念,其模糊的意识中,尽是流走而过的残缺记忆画面。 赵无羁迅速浏览记忆,才更为了解这仙武门。 原来此门乃是由昔日一位极其厉害的化婴武修所建。 化婴即对应修士的元婴期。 仙武门初建之时,吸引八方武道人仙来投。 起初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武修抱团共同对抗末法之世,共谋修行大道所建。 后来却逐渐变质,成了一帮四处劫掠武修传承的恶棍。 他们将不少非同道之人排挤或杀害,甚至掏了不少武修坟墓。 传闻,很多三国时期不少武道人仙尸骸坟墓,都被此门掏走,因此底蕴深厚。 罗战最后的记忆残念中,赫然显现出仙武宗秘阁深处的景象。 三册玉简悬浮在禁制中,分别标注《血煞真形图》、《武仙九劫录》以及《武道仙术神通篇》等 却见罗战伸出手,抓住了那《血煞真形图》,翻开参悟。 顿时,这部分参悟的记忆也如走马观花般,迅速浮现在赵无羁的脑海中。 “血煞真形图是仙武门核心武仙功法之一,专修“血煞真形”,以武修气血为根基,凝练妖兽精血煞气化形,最终修成“血煞真形法身”.” “法身一出,化作龙、虎、凶兽等真形,攻防一体。 可化作护体罡甲,硬接法宝轰击而不损,可撕裂同阶修士的护体灵罡 煞气凝形,可短暂抗衡末法之世的灵气枯竭.” 种种有关功法的记忆感悟。 迅速在赵无羁脑海浮现,助他快速领悟。 甚至,这诸多讯息,还引动了第三枚阳珠开始躁动起来。 “竟然能引动一门新的地煞术?” 赵无羁登时有些惊喜。 不过很快,罗战这道残魂便彻底消散。 “还好,《血煞真形图》,我都已记下!” 他随手一招,将特意与尸身分离的储物袋凌空摄来。 袋口一开,六块上古灵石莹莹生辉,数百源晶堆积如小山。最多的却是各式丹瓶与散发着凶煞之气的妖兽精血,显然都是辅助武修突破的珍稀资源。 “倒是意外之喜”赵无羁嘴角微扬,“这些血煞灵气与炼体资源,足够支撑一段时日的修炼了。” 清点完罗战的遗物,他将袋中法器法宝尽数取出,毫不犹豫地抛给蛊群吞噬。 此举虽显浪费 但若将这些沾染仙武门罗战气息和身份的物件拿去销赃,难保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赵无羁深谙见好就收之理,宁可暴殄天物,也不愿因小失大。 目光转向禹紫山等人的尸骸,他略作沉吟,大袖一挥将众人遗体收入储物袋中。 “待回归天南,便让你们入土为安吧。” 对待敌人,他可狠辣无情,毁尸灭迹。 但对昔日部属,却始终保留着一份底线。 修行之人,终究要守住心中那杆秤。 处理完尸骸安葬之事,赵无羁没有立即查看传承地所得的药炉。 而是状若寻常的离开壶天空间,取出传讯玉符,传令正在玄明王都游玩的小玥与小丫速归。 他褪下武修装束,换上王家客卿的法袍,将黄铜面具与灵甲尽数喂了蛊虫。 这凶名赫赫的武修身份,暂且封存。 待仙武门风波平息,若需再用,换副行头便是。 “半年后,该以天南老祖的身份赴那三年之约了” 赵无羁负手而立,眸中精光闪动,“七霞门的三级灵脉若到手,壶天空间必能蜕变,届时突破金丹,凝聚第二金丹便水到渠成。” 推门出院,天色已明。 他仰观云卷云舒,神色恬淡,与昨夜斩杀仙武门天骄的煞星判若两人。 此刻,他不过是个低调的王家阵法师,顶多在剑道上小有造诣。 正欲唤来侍奉女官王雨棠继续修缮阵法,怀中一枚梅花状玉符却突然震动。 “峰主?” 赵无羁讶然取出玉符,未料竟是花青霜主动传讯。 难道花峰主已从王家霸龙山的秘地出关了? 与此同时,淮海夷州,七霞门洞天之外。 一道青色遁光自天际破空而来,落在山门前的青石阶上。 遁光散去,显出一名身着海蓝法袍的中年修士,其面容肃穆,周身灵压凝而不散,赫然是凝神后期之境。 “海仙山莫无涯,前来拜见霞光真人。” 他抬手一挥,一道玉简自袖中飞出,悬于山门禁制之前。 玉简表面水纹流转,隐隐透出一缕金丹威压,正是海仙山老祖的神识印记。 守山弟子见状,不敢怠慢,连忙传讯洞天深处。 不多时,山门禁制微微波动,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自内传出:“海仙山莫道友此来何事?” 莫无涯拱手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失强硬:“听闻真人欲将七霞门三级灵脉让与那名不见经传的天南老祖?老祖特命晚辈前来,劝真人三思。” 他指尖一点,玉简光华大放,海仙山老祖的神识之音如潮水般荡开 “霞光兄,何至于此?那天南老祖不过从天南贫瘠的小地方走出,算得了什么人物? 我海仙山与七霞门两百年前便同气连枝,如今兄台大限将至,门中弟子与灵脉,我海仙山愿接手,提供庇护,保你七霞门道统,何须假手外人?” 神识传音回荡山间,守山弟子皆面色微变。 洞天内,霞光真人盘坐灵脉核心,枯槁面容浮现一丝冷笑。 “同气连枝?呵.” 他浑浊双目中闪过一丝讥讽。 两百年前,海仙山与七霞门确有交情,可末法之世后,为争夺淮海夷州残存的资源,两派早已貌合神离,没成死敌已是不错。 如今他寿元将尽,海仙山却假惺惺跳出来,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趁火打劫! “看来,门内也是有海仙山的眼线.竟将此事传出。” 他正欲回绝,忽见一道熟悉身影自洞天侧殿走出,竟是玄霄洞主柴威。 柴威面色复杂,上前低声道:“门主,海仙山势大,那天南老祖来历不明,与其将灵脉交予外人,不如.答应海仙山的要求?” “柴威!?” 霞光真人眸光骤冷,如刀锋般扫向柴威:“你竟敢勾结海仙山,谋夺七霞门资产?” 柴威额头沁出冷汗,却咬牙道:“弟子不敢!只是那天南老祖手段狠辣,若他日后反悔,要赶尽杀绝,门中弟子岂有活路? 海仙山至少看在往日情分上 且海仙真人已保证,可将七霞门交由弟子管理,保持原貌不变!” “住口!” 霞光真人怒斥一声,枯瘦手掌猛地拍在玉蒲团上,灵威震荡:“叛徒!你可知那天南老祖背后站着的又是何人?岂是海仙山能比!” 柴威浑身一颤,面露茫然:“天南老祖背后还有人.难道是黄裳?” 他曾在传讯阵中亲耳听闻霞光真人对那神秘存在的敬畏,此刻闻言,心中顿时也是不禁有些动摇。 霞光真人碍于誓咒,不再多言,袖袍一挥,山门外的玉简“咔嚓”碎裂,海仙老祖的神识被强行震散。 “回去告诉海仙真人.” 他苍老声音如寒风刮过山涧:“老夫宁愿将灵脉赠予天南老祖,也绝不便宜落井下石之辈! 他若要我七霞门的资产,日后若有本事,就自己找那天南老祖取!” 莫无涯面色一沉,还想再劝,却见山门禁制骤然闭合。 一道霞光如利刃斩落,逼得他不得不退后百丈。 “好!好一个霞光真人!” 他咬牙收起残余玉简,转身化作遁光离去,阴冷传音却回荡在山间:“但愿真人.莫要后悔!” 洞天内,霞光真人闭目调息,嘴角却扯出一丝冷笑。 “后悔?呵.天南老祖若真如星河道人所言,海仙山算什么东西!” 他指尖掐诀,一道霞光没入地脉,加固灵脉禁制。 “柴威,你给老夫滚!” 既已决断,便再无回头之路。 明龙山,雪雨楼。 楼檐下风铃‘叮铃’。 花青霜一袭月白长裙立于廊下,腰间冰魄剑泛着淡淡寒芒,发间玉簪随着她抬眸的动作微微晃动。 “峰主。” 赵无羁御风而至,衣袂翻飞间,余光扫过百步外松树下那道佝偻的黑袍身影。 正是上次遭遇的那位族老! 老者看似闭目调息,实则神识如蛛网般密布整座楼阁,将每一寸空间都纳入监视之中。 “无羁,你来王家这么久,还是头回见你。” 花青霜霜眸微抬,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一道神识传音悄然送入赵无羁耳中: “这族老是家主安插的眼线,明为护卫,暗则监视。莫要理会。” 赵无羁会意浅笑,从容步入楼内与花青霜对坐。袖中手指却已掐出玄妙法诀,嫁梦术的灵光如游鱼般悄然游出,瞬息锁定那族老心神。 以他堪比金丹真人的神识强度,拿捏一个凝神境后期的修士,简直易如反掌! “这是.?” 在花青霜讶异的目光中,赵无羁指诀再变,移景术的灵力波纹如涟漪般漫过梁柱。 “嗯?” 松树下,黑袍老者枯瘦的手指突然一颤。 恍惚间似见人影闪动,定睛再看时,却见楼内二人正悠然品茗,隐约传来“拍卖会”、“灵材”等只言片语,这才放下心来。 实则此刻,赵无羁早已在移景术后暗掐隐形诀,指尖轻触花青霜的袖角。 “峰主,将手给我。” 花青霜眸光微动,下意识望向松树下的黑袍老者。 见那族老竟浑然不觉,又回首对上赵无羁温润如玉的目光。 “你” “不过是遂了我意,也遂了峰主之意。” 赵无羁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带峰主出去散散心。” 花青霜一怔,霜雪般的面容浮现一丝涟漪。 “可还记得当年我是如何带你逃出乾国的?” 赵无羁笑意更深,“今日,如出一辙。” 素手轻颤,缓缓落入他修长的掌心。 久违的暖意自指尖蔓延,令花青霜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走。” 隐形术灵光流转间,二人身影如水墨般在虚空中淡去。 御风诀起,他们如游鱼穿梭于气流缝隙,转瞬已在百丈之外。 花青霜垂眸,见那族老仍如泥胎木偶般枯坐原地,对二人离去毫无所觉,不禁瞳孔微张。 “两炷香内,他察觉不到异样。” 赵无羁的传音透着沉稳,“足够我们.好好叙旧了。” “无羁,你现在的手段,已比昔日高明了太多。” 花青霜唇角难得逸出一丝笑意,有些欣慰,霜雪般的面容似被春风拂过,袖中掐诀,在二人身侧又添了层隔音屏障。 他们掠过如镜的湖面,惊起数只白鹭。 又穿云而上,远离明龙山范围,俯瞰远处玄明王都的万家灯火。 这般久违的自在,让花青霜恍若回到当年寒月峰的时光。 那颗冰封已久的心,似也正在对面温暖的掌心中,悄然融化。 然而想到王家处境,她眸光微黯,垂首望向脚下翻涌的云海。 暮色中,王都的灯火如星辰闪烁。 “无羁,或许当初邀你来王家是个错误。” 花青霜轻声道,“家主王无疆倾力助我突破金丹,恐怕酝酿着一场阴谋。” “我早有所料。” 赵无羁的回答令她蓦然抬首,“否则,峰主以为我为何非要在你体内种下梦引蛊?” 他摇头叹息:“可惜.王家秘地的阵法禁制太过玄妙,竟连梦引蛊的波动都能隐约察觉” “无羁,你.” 花青霜转过欺霜赛雪的侧颜,眸光如水般凝视着赵无羁,“明知王家暗藏凶险,为何还要来?” 赵无羁眨了眨眼,笑意温润:“因为峰主在此。当然.”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更因王家那条四级灵脉,或许能助我突破金丹。” “这” 花青霜唇角泛起一丝苦涩:“太冒险了。况且.” 她轻轻摇头,“王家倾力助我结丹,不过是王无疆另有所图。至于灵脉,绝不可能让外人染指。” “不试过,怎知不行?” 赵无羁负手而立,语气平淡中却透着一股凌云之志。 花青霜微微一怔,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位昔日小太医身上,感受到如此锋芒毕露的野心。 “峰主或许不知,我与严师伯这些年的际遇.” 赵无羁话锋一转,将东海剑冢之行娓娓道来,更将如何从黄裳手中谋得内景小金丹之法的惊险历程,尽数告知。 “原来你们已历经这般风雨” 花青霜轻叹,眸中泛起涟漪:“难怪无羁你如今成长了这么多。” 赵无羁忽然想起麒麟剑宗交代的第二项任务,以及花氏一族的立场,当即正色道: “峰主可知,花氏主母花凤与令尊霸剑花冷云,如今对主家是何态度?” 赵无羁目光如炬,沉声道:“连你都察觉王无疆的阴谋,他们岂会毫无所觉?” 花青霜神色一黯,想到玄明王朝关于银发老魔的传闻,轻声道:“主母她恐怕也遭了王无疆的暗算。表面顺从,实则身不由己。” 她突然抬眸,眼中寒芒乍现:“项王当年兵解前,曾将一缕真灵托付我花氏先祖!我族世代背负着为项王复仇的使命。” “可惜.” 她素手紧握,指节发白:“如今大势已去,纵有复仇之心,也难有回天之力。明知家主王无疆包藏祸心,我却不得不借他之力提升修为” 顿了顿,她看向赵无羁:“我爹他或许早有布局。 只是不知这步暗棋,能否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赵无羁闻言,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花冷云果然暗中筹谋,而花氏一族竟与项王有这般气运和使命的渊源! 更妙的是,花氏的立场,竟与麒麟剑宗的期待不谋而合! 当真是天助也! 花青霜能将如此隐秘相告,足见对他信任之深。 赵无羁当即微笑看向花青霜道,“既然令尊都有准备,峰主你更不应该担忧才是,何况我也会帮峰主你。” “无羁,你.”花青霜朱唇轻启,本想劝阻其莫要卷入这场漩涡。 可转念间,想到赵无羁早已身在局中,更忆起当年在项王重瞳中窥见的那一幕.两位家主竟对眼前之人俯首称臣! 到嘴边的话语,终究化作一声轻叹。 “峰主宽心,纵使事有不济,我亦能全身而退。” 赵无羁负手而立,衣袂翻飞间尽显从容自信。 花青霜凝视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好似结冰的心湖泛起些许涟漪。 莫非 那项王重瞳预示的天机,当真暗合天命? 花氏一族世代守护的气运与使命,冥冥中竟是在指引着眼前之人? 两柱香后。 赵无羁将早已留好的两枚剑果赠予花青霜,随后将其再度送回雪雨楼。 那黑袍族老自始至终都没察觉,花青霜竟是在眼皮子底下与新晋的赵客卿厮混了出去,还道一切都正常。 从雪雨楼离开后,赵无羁返回自己洞府,正欲再度观察王狰那边的状况。 却不料远在天南的另一仆人柏成觞,竟是阴魂主动联系了过来。 “主上,七霞门有变.” 269:妖王内丹大药,武胆突破,周天刺穴(月票加更57/57) 剑雨楼内,赵无羁通过梦境,听完柏成觞的汇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霞光真人倒是谨慎且守约。 竟主动派人联络知夏在淮海夷州布置的无尚洞天弟子,传递来消息……” 他略一沉吟,嘴角浮现一抹轻笑:“还有柴威这条狗,吃里扒外,勾结海仙山,想谋夺灵脉? 难怪霞光真人如此气急。” 他负手来到窗边,望向窗外翻涌的云海,心中盘算:“海仙真人此刻按兵不动,无非是忌惮霞光真人的临死反扑。 一旦霞光真人坐化,他必定会亲自出手,强夺灵脉。” “不过……” 他眸光微闪,“霞光真人既已通过无上洞天传讯,想来也是忌惮我和星河道人。 他这般安排,既是为保全门下弟子,也是想借我之手除掉柴威,清理门户。 “看来七霞门与海仙山积怨已深,否则他未尝不会顺水推舟.又或者.” “这老狐狸,怕是巴不得我与海仙真人斗个两败俱伤,好给他门下弟子谋条生路。” 赵无羁袖袍一振,通过梦境传令柏成觞:“继续盯着七霞门。 转告霞光真人,天南老祖必如期赴约。至于柴威.” 他眼中寒光一闪,“顺手料理便是。” “不过.” “为保万全,还需在七霞门内埋下暗子。待霞光老鬼坐化之时,方能第一时间赶到” 想到此处,赵无羁眼眸眯起:“届时以壶天术收走灵脉,任那海仙真人赶来,也只能望洋兴叹。 至于与金丹修士硬碰?大可不必。” 七霞门的三级灵脉,他志在必得! 但智者当谋而后动。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策。 处理完诸多琐事,赵无羁御风飞往云龙峰,照例完成阵法修缮任务。 云龙山云雾缭绕,他操控阵旗如游龙穿梭,精准修复诸多古阵的破损节点。 待最后一缕阵纹稳固,夕阳已染红半边天穹。 返回剑雨楼时,药童小玥和酒童小丫恰好已从玄明王朝的王都归来。 小玥怀中抱着油纸包裹的桃花酥,酥皮金黄微焦,隐约透出蜜糖与桃花的甜香。 “大人!” 小玥眉眼弯弯,献宝似的递上点心,“王都新开的酥铺,掌柜说是祖传手艺。 虽说感觉比不上玄国皇都城东的梅花糕,但胜在馅料清甜,您尝尝?” “玄国城东那家梅花糕” 赵无羁微微颔首,想起那家钦天监对面的糕点铺。 拈起一块轻咬,酥皮簌簌落落,内里桃花馅果然甜而不腻,还掺了一丝青梅的微酸。 他颔首赞许:“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一旁小丫从腰间解下葫芦晃了晃,笑道道:“大人,我还买了王都最烈的‘火烧云’,掌柜吹嘘能醉倒武道大宗师结果” 她吐了吐舌头,“还不如咱家酿废的浊酒呢!” 赵无羁失笑,“反正也是不坑穷人,看来我给你们的那些凡尘黄白之物都用完了。” 俩丫头闻言皆是吐舌。 “走吧,你们这阵子也玩开心了,回山谷了。” 他指尖轻点二女眉心,嫁梦术如春风拂过,将她们轻柔引入壶天山谷之内。 壶天内灵雾氤氲,小玥刚落地便惊呼出声:“大人,灵稻抽穗了!” 却见不远处的稻田金浪翻涌。 稻穗沉甸甸压弯了茎秆,显然受新灵脉滋养后长势惊人。 “得了这么多资源培养,壶天内的这些灵植自然也是生长迅猛.” 赵无羁心中暗道,却并未多言。 壶天山谷得到资源培养后,面积便会持续变大,其中的诸多灵植也会随之快速成长。 这些变化,他自是无法直接与小玥和小丫言明,毕竟涉及到七十二地煞术以及阴阳珠。 暂时只能以嫁梦术配合幻阵来处理,日后待时机成熟,他才会揭开这部分的秘密。 他径直走向阁楼前摆放的药炉。 “大人,这药炉何时搬进山谷的?竟然还在冒着灵气” 小玥好奇打量九条螭龙盘绕的药炉。 龙口吞吐着灵气,在炉顶旋转,甚是玄妙。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一旁去耍!” 赵无羁挥挥手,这传承涉及到与仙武门的恩怨,知道太多有害无益。 挥手遣退二女后。 赵无羁一拍储物袋,家传金针已跃入掌心。 针尖触及炉身螭龙逆鳞的刹那,炉盖突然“咔”地旋开半寸。 皇甫谧的玉简从药炉缝隙中飘出。 玉简表面密布针孔状凹点,三百六十五处孔穴暗合周天星辰。 “看来是要以针为钥.” 他手腕轻抖,金针化作流光刺入玉简要穴。 当第七十二针点中“璇玑”位时。 玉简“嗡”地展开成三尺长的光影,无数西晋古篆如星河垂落: “后世子弟须知:医武之道,以针通玄。 刺血点穴,可开人体小天地。 药炉内九转阴阳丹,乃诸多凝神阴阳妖兽以及一头金丹妖王的内丹所炼而成,药性极烈.” 文字突然扭曲,浮现出一道身穿古朴西晋医官服饰的老者虚影。 “此人.应当就是皇甫谧.没想到,他竟是以金丹妖王的内丹炼制出了一炉九转阴阳丹?” 赵无羁目光轻闪,眼神浮现震撼。 以金丹妖王的内丹为基,辅以诸多阴阳妖兽精血炼丹已属惊人。 更令人称奇的是——此丹竟能以秘法封存多年,需特殊针法方能解禁。 若强行开启,必将丹毁炉炸! 这绝对是末法之世的武仙道修士,梦寐以求的绝世大药! 此时,便见这位西晋名医广袖飘飘,手持金针在虚空划出经络图:“后世小子,无论你是我皇甫一脉的后裔,还是赵家一脉的后裔,能见此影.说明你已得《金匮刺脉录》真传。 当年吾与赵家先祖共研此医武之道时,曾参阅诸多古籍” 赵无羁浏览了不过片刻,眼瞳收缩。 “这针法” 光影中演示的“周天刺穴针法”,竟与《内景炼神术》中的一些法门讲究有六分相似。 当皇甫谧虚影演示到“百会灌顶”手法时。 他灵光一闪,蓦地抬手效仿。 一针扎于百会穴,随后以特殊手法催动灵力,轻轻捻动。 下一刻,丹田内陡生微妙感应。 内景金丹突然自发旋转,玄牝之门的轮廓在识海若隐若现。 “原来如此!看来先祖和皇甫谧昔日参悟的诸多古籍中,或许就有黄庭经的内景炼神术” 赵无羁猛然抬手,道道金针飞起,在指尖震颤。 传承中记载的“金针渡厄”最高境界,正是以三百六十五针同时刺激周身大穴,短暂开辟人体小天地,打开体内秘境。 这秘境便是指的内景地。 却是与内景炼神术开启玄牝之门,而后开辟内景地的手段,互为表里! 就在这时,药炉内部突然剧烈震动。 赵无羁知晓,这是药炉内那散发灵气的九转阴阳丹在躁动。 他按传承所示,以“十龙戏凤”手法刺向炉身螭龙双目。 隆! 少顷过后。 炉盖轰然洞开,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伴随药香悬浮而出。 丹丸表面阴阳二气流转,隐约可见迷你蛟龙在丹内游动。 “金丹级妖丹为引炼制的宝丹.” 他目光一闪,迅速掐诀以弄丸术凝造虚丹,托起这颗宝丹,封锁药香。 只见此丹丸竟重若千钧。 仅仅是逸散出的阴阳药香被他吸入,就在在体内丹田形成微型漩涡。 内景秘地内的金丹,如饥似渴地吞噬着这股力量,表面道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 而血煞晶核更是躁动,开始增长血煞灵气。 “好宝丹” 赵无羁迅速以弄丸术加固虚丹封锁药香,目光凝重。 仅是丹气外泄那么一丝,竟就有如此效果。 无愧他不远万里传送去南楚州,得罪仙武门取这传承。 他凝视着身前悬浮的丹药,脑海中浮现玉简中的警示: 后世弟子,当在武胆后期服用此丹最为稳妥,否则恐有爆体之危。 若能成功炼化这枚九转阴阳丹,不仅可迅速臻至武胆圆满,更能为凝聚金丹血煞、冲击武修金丹真形境打下坚实基础。 若在武胆圆满时服用,更可直指金丹真形境! “此丹.” 他眸光深邃,“还是留待武胆后期或圆满时服用,方能物尽其用。” 强压下此刻服丹的冲动,赵无羁暗自盘算: 眼下他已临近武胆中期,凭借从罗战储物袋中所得资源,再加上新得的医武传承,修炼至武胆后期并非难事。 暂时,还不到动用这九转阴阳丹的时机。 念及此,他并指掐诀。 道道灵光流转间,将九转阴阳丹重新封入药炉,以保药性不失。 待收好药炉。 赵无羁转身步入壶天山谷内的阁楼。 袖袍一卷,十二个赤红玉瓶飞出,凌空飞至案几上摆放。 皆是从罗战储物袋中缴获的各类丹药玉瓶。 瓶身烙印着仙武门特有的血焰纹章。 赵无羁手指引出一瓶,揭开瓶塞的刹那,浓郁血气如狼烟升腾,隐约凝成虎豹虚影。 这正是仙武门秘传的“百兽血煞丹”。 以各类妖兽精血混合灵药炼制而成,在如今妖兽近乎灭绝的末法之世尤其珍贵。 因为这些妖兽,几乎都是仙武门自身以隐秘手段培养的,耗费诸多资源。 寻常武修,吞服一粒此丹,便需调息三日,否则经脉便如遭火焚。 “如今这些丹药,倒是便宜了我” 赵无羁轻笑一声,指间法诀变幻,一缕昏黄烈焰自掌心升腾,转瞬化作漩涡流转。 第一瓶丹药倾倒而出,十枚龙眼大小的血丹甫一接触火漩,便化作猩红雾霭,被他张口一吸,尽数纳入体内。 服食术运转间,药力如江河奔涌,被迅速炼化吸收。 若是罗战复生见此情形,怕是要骇得魂飞魄散。 这根本已不是服药,简直是鲸吞糖丸! “轰!” 血雾入腹的瞬间,丹田的血煞晶核剧烈震颤。 十二条主经脉同时亮起血色纹路,如同被烧红的铁索般灼灼生辉。 寻常武修此刻早已痛昏过去。 但赵无羁所施的服食术化作玄妙灵力,包裹着每寸血肉,将狂暴的药力驯服得如臂使指。 三日后。 案几上的玉瓶已空了大半,赵无羁周身缭绕的血雾渐渐凝成实质。 随着最后一股药力被炼化,血煞晶核突然“咔”地裂开细纹。 却不是崩溃,而是如破茧般蜕去外层暗红晶壳,露出内里更璀璨的赤玉内核。 “武胆中期!” 他猛然睁眼,瞳孔中闪过血色戟影。 随手一挥拳,空气竟被压缩出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阁楼窗棂“哗啦啦”震颤不休。 “力量和身体强度都提升了” 赵无羁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如今这副经过多次改造的肉身,已足以硬撼凝神后期修士的法宝。 “若是再施展大力术.” 他眼中精光一闪,如今的战力,又更上一层楼! 目光扫过剩余的六瓶丹药,他眉头却微微蹙起。 罗战的积蓄,竟是三日就耗去小半。 但体内奔涌的血煞灵罡,又让他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 这般奢侈的修炼方式,怕是连仙武门真传弟子都望尘莫及。 阴阳珠上,此时武仙道修为清晰显现: 武胆中期(571/6000) “将罗战剩余的丹药用完,估计能修炼到中后段.” 他沉吟片刻,“还是得配合医武传承或许可与内景炼神术同修。“ 心念一动,二十八根家传金针已是飞出储物袋,凌空浮现。 “起!” 赵无羁指诀变幻,施展驭针术。 金针随神识精准刺入周身大穴。 针身震颤,体内气血灵力顿时如江河奔涌,在周天循环中愈发精纯。 更奇妙的是,各处穴窍似被激发潜能,神识与灵力都异常活跃起来。 冥冥之中,玄机自现。 赵无羁只觉周身金针震颤。 竟在肉身与天地间架起一道玄妙桥梁,恍若天人交感,循环往复。 他福至心灵,察觉时机已到,当即运转内景炼神术。 “嗡!” 识海深处,四道神念核心如皓月当空,熠熠生辉。 丹田内,内景地后方,那道玄牝之门的轮廓若隐若现。 “开!” 赵无羁一声低喝,涅槃剑意化虹为引,武戟虚影擎天作柱。 四道神念齐震,门户应声而开。 往昔他需竭尽全力,方能撬开玄牝之门一线。 但如今在针法与内景术共鸣下,竟洞开了此门三寸有余。 门后那玄妙地内的远古灵气登时涌出七八缕,奔涌入内景秘境。 赵无羁内视丹田,但见: 内景金丹在灵气滋养下徐徐轮转,吞吐间渐有壮大之势。 最妙的是,往昔强开玄牝之门必然要损耗大量的神识。 而今配合周天刺穴的针法运转如织,竟将神识损耗化整为零,分摊至周身三百六十五处大穴。 一炷香过后。 赵无羁神完气足,收功敛息,眸中精芒渐敛,嘴角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意。 “这周天刺穴针法配合内景炼神术,果然事半功倍.” 他细细感受着体内玄牝之门开启后的余韵。 此次开门,神识损耗较之从前减少了六成有余,经脉亦无过往那种灵力过载的胀痛感。 三百六十五道金针如星辰列宿,在周身大穴布下周天星斗之阵。 体内小天地与外界大天地交感共鸣,竟与那远古玄牝之门遥相呼应,气机相连。 “照此进度,每两日开启一次玄牝之门,已非难事” 他内视丹田,内景金丹悬于秘境虚影中,表面灵光流转,较之从前凝实了几分,壮大了些许。 照如此发展,即便日后离开四级灵脉,也能维持金丹不溃。 若在王家四级灵脉的核心区域修炼,非但能稳固金丹,更可借浓郁灵气滋养壮大。 “大道可期.” 赵无羁长身而起,袖袍轻振间,将金针尽数收回。 如今医武之道与仙道法门相辅相成,修行效率倍增。 假以时日,这内景金丹未尝不能壮大成真正的金丹那般,化作鸽子蛋的大小。 “且看看王狰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心念一动,赵无羁身影飞出壶天空间,随后掐诀施展嫁梦术。 神识如丝线穿透虚空,循着王狰的气息延伸而去。 随着梦境视角展开。 只见王狰已身处南楚州吕家的势力范围,正与几名杨家子弟在雅阁内对饮,言笑晏晏,似苦中作乐。 “王兄已很久没有踏足南楚州了,如今能来我杨家做客,实乃幸事。 可惜最近不知哪位狂徒斩杀了仙武门的铁臂仙罗战。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很多精彩玩乐之地都关门大吉了,否则必要好好招待你。” 一名杨家子弟举杯笑道。 王狰微微颔首,神色如常,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凝重。 他虽已离开仙武门的地界,可仙武门焚寂剑的追踪印记,虽被重瞳秘术压制掩盖,却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显然仍在追踪。 赵无羁在梦境中观察片刻,对王狰如今的状况略感满意。 南楚州的杨家,也是南楚州的四大霸主之一,不虚仙武门,曾经他在千机坊市,就遇到过吕家和杨家的子弟。 杨家子弟能去北狄云州王家的坊市,显然还是保持往来关系的。 但很快他眉头微皱。 “王狰虽已脱身,但仙武门的金丹真人神识敏锐,若他身上的气息未彻底清除,即便有杨家掩护,也未必能安然返回北云狄州……” 他略一沉吟,当即通过嫁梦术传音:“王狰,你身上的气息尚未完全处理干净,仙武门的那金丹宗主或许仍能感应到一丝痕迹。” 王狰闻言,神色不变,但神识却在梦境中回应:“主上,属下已尽力以重瞳秘术遮掩,但焚寂剑的追踪印记极难抹除,恐怕还需主上相助。” 赵无羁微微点头,道:“你先借助杨家的力量作掩护,去往边境,我会在北狄云州边境接应你.” 270~271:边境对峙,圆满老祖,头颅共鸣(二合一求订) 七日之后,北狄云州边境。 晨雾如纱,笼罩着两州交界的界碑山。 王狰一袭玄色法袍立于飞舟之前。 杨家三名子弟驾御飞舟相送,舟尾旌旗猎猎,绣着南楚杨氏的苍松纹章。 “王兄,此次一别,不知何日再会。” 为首的杨家子弟杨肃拱手笑道,袖中暗掐传音诀,“仙武门近日巡查甚严,但既入我杨家地界,他们也不敢造次。” 王狰神色如常,目光扫过远处山隘处若隐若现的几道身影,心中松了口气,知晓是自己联系的家族之人已在对面接应。 当下道:“杨兄高义,他日来北狄云州,王某必扫榻相迎。” 突然,前方云层中倏有灵光暴涨! “留步!” 三名身着赤铜铠甲的仙武门修士远远飞来,落地时震起丈许尘浪。 为首修士手中长戈法器横拦,尽管面对的是杨家修士,仍不露惧色。 杨肃脸色骤沉,“放肆!这是我杨家作保的贵客,尔等还不速速让行!” “这位杨家道友!我等奉严宗主令,查验所有过境修士!” 仙武门修士抬手作揖,铁面下双眼如鹰隼盯住王狰,“这位道友,严宗主有令,需查验所有过境修士。还请稍候片刻,若证实是误会,我等自当退去。” “我要出去,为何还要稍后片刻?你们可知我是谁?” 王狰冷哼,玄色斗篷无风自动,露出内里绣着王家云龙纹的法袍。 他指尖轻弹,一枚象征王家身份的令牌悬浮身前,王狰二字在灵光中烨烨生辉,凝神圆满的灵威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我乃北狄云州王家王狰,诸位这是何意?” “北狄云州的王家” 仙武门几名修士纷纷色变,在那磅礴威压下,面色已然发白。 此刻方知,竟是同时拦下了两大不逊于仙武门的势力之人。 而且修为如此之高。 “若赤眉长老再不来” 仙武门修士暗自心惊,这王家王狰即便当场将他们格杀,恐怕宗门也 “铮!!” 突然,一道裂空剑鸣响彻云霄,赤红流光如陨星坠地。 “轰!” 赤眉长老手持焚寂剑轰然落地,剑身缠绕的血煞灵罡将地面灼出蛛网般的焦痕。 然而那追踪多日的焚寂剑,此刻竟未指向王狰,反而斜指地面。 “参见赤眉长老!”众修士慌忙行礼。 赤眉盯着手中震颤不休的法剑,目光惊疑地在王狰冷峻的面容上扫过,最终落在那枚王家令牌上,瞳孔骤然一缩。 暗处,山岩之后。 赵无羁指尖灵光流转,导引术化作无形游丝。 他已将王狰身上最后一丝焚寂剑标记以及气息,以化气转气之术悄然转化。 “王家的嫡系?” 赤眉长老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王狰,对其凝神圆满的修为愈发起疑。 然而焚寂剑毫无反应,他也不敢妄下定论,只得拱手道: “未请教这位王家道友,为何莅临南楚州?” 王狰心知主上已为他解决气息问题,当即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直刺赤眉长老: “好一个仙武门!竟敢拦下我与杨家杨兄盘查,莫非这南楚州已成了你们仙武门的地界不成?” 赤眉长老心头剧震,余光瞥见一旁杨家杨肃阴沉如水的脸色。 “赤眉长老。” 杨肃寒声道,“此事,你需给我杨家一个交代。” “锵!” 王狰的法宝武戟凭空显现,右眼重瞳乍现,周身灵压如渊似海:“素闻仙武门武仙一道战力无双,今日王某倒要看看,你一个凝神后期,哪来的胆子拦我!” 赤眉长老眼角抽搐,忌惮地看了眼那传说中的重瞳,连忙挤出一丝笑意,抱拳沉声: “王道友息怒!都是门下弟子不懂规矩,看来是场误会。道友请自便。” 说罢迅速取出一方锦盒,内盛两块上古灵石:“这两块上古灵石权当赔礼。我仙武门近来多事,绝无冒犯杨、王两家之意。” 杨肃目光微动,竟将自己那份灵石一并推向王狰,朗声笑道:“既是误会,说开便好。我这赔礼,就转赠王兄了。” 王狰背在身后的手掌微松,接过递送来的两块灵石,淡淡扫了一眼赤眉长老。 “算你识相!” 赤眉长老压下怒意,勉强一笑,“王道友慢走!” 王狰冲杨家众人颔首致意,转身时右瞳血月彻底隐没。 界碑山另一侧,数名王家子弟驾驭的云舟已升起接引灵光。 山风掠过赵无羁藏身之处,只余几缕导引术消散的灵雾。 他目送王狰安然过关,身影也在隐形术遮掩下如水墨淡去。 “奇怪.” 杨肃目送王狰等人随接引云舟远去,赤眉长老也率众撤走,负手立于灵舟,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竟不是王狰” 他手指摩挲着袖中暗藏的传讯玉符,微微摇头一叹。 “可惜了这番布置” 他早已暗中调查清楚,王狰是从仙武门地界而来。 此次突然造访南楚州,行迹颇为可疑,极有可能是仙武门追杀的元凶之一。 他假意热情招待王狰,实则早已暗中联络仙武门的暗桩,故意在送王狰出关时走漏消息,引来仙武门的赤眉长老。 若最终能确认,王狰就是斩杀罗战的凶手之一。 那正好可以借此挑起仙武门与王家的争端。 毕竟,王家这两年大肆招揽客卿,野心昭然若揭,此时为其树敌,正是削弱王家的好机会。 可惜……赤眉长老的焚寂剑,竟未能锁定王狰的气息,最终只能放行。 杨肃心中暗叹,既然王狰已离开南楚州,那后续之事,便只能再寻机会了。 这时,王狰的传音在嫁梦术构建的梦境中回荡:“主上,属下已平安过关。但此番蹊跷,我走的是杨家势力范围的边境,仙武门怎会如此精准拦截? 恐怕是杨肃那厮摆了我一道.” 另一边,云端之上。 赵无羁御风而行,闻言微微颔首:“确有这个可能。看来你们王家与杨家,也不过是表面和气,实则各怀鬼胎。” “不过此事已了,既得两块灵石,你又平安归来,倒也不算白跑一趟。” 他眸中精光闪动,心念电转: 若施展导引术的化气转气之法,倒可将王狰气息转嫁杨家之人. 但转念一想: 杨家与仙武门那些高层,哪个不是千年的老狐狸? 这等拙劣手段,双方稍加查证便会识破,反倒会暴露更多蛛丝马迹。 “右擎杨家.” 赵无羁眼中寒芒一闪: “封禁着项王右臂,迟早还要打交道。这笔账” 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流光破空而去。 五日后。 剑雨楼内,赵无羁盘坐玉榻,周身灵力如溪流般流转。 他内视丹田,内景金丹悬于秘境中央,表面金纹愈发清晰。 配合周天刺穴针法,每两日开启一次玄牝之门,他已无需再依赖四级灵脉的灵气稳固金丹。 “如今导引术配合饮酒,每日可凝练成十九道灵力,若是全天修炼,再从王狰和林奇的洞府中抽取灵气,一天能凝练三十道灵力.” 他内视之间,阴阳珠上仙道修为的数值清晰浮现: 凝神圆满(2351/19999) “可惜,终究不能全力修行。” 赵无羁微微摇头。 作为王家客卿,他仍需定期完成修缮五座仙山阵法的任务。 否则长期闭门不出,必会引起事务殿的注意。 “不过.倒也并非全无好处。” 他嘴角微扬,指尖掐诀,袖中飞出一枚阵钥。 此物正是从林奇手中所得,可短暂扰乱霸龙山外围阵法。 “修缮阵法时,正好可借机探查王家秘地的虚实,为日后行动铺路。” 他略一沉吟,翻手取出事务殿新发的任务玉符。 “云龙山‘两仪封尘阵’需调整地脉节点,霸龙山‘地脉封灵阵’需加固阵纹” 目光扫过任务清单,赵无羁眸光微闪。 “明日先去云龙山,后日再赴霸龙山。” 他当即掐诀,嫁梦术神识穿透虚空,传令林奇:“后日随我同赴霸龙山,借修缮之便,探清秘地阵眼虚实。” 梦境另一端,林奇恭敬应诺。 赵无羁收功起身,袖袍轻振,十二道阵旗如星河垂落,将剑雨楼笼罩在虚实交错的禁制中。 “今日先修炼,明日再行任务。” 他闭目掐诀,导引术灵光如游丝蔓延,抽取八方灵气。 灵力入体,如江河奔涌,缓缓凝练成灵力融入虚丹之内。 倏忽间,梦境微澜。 赵无羁心神一动,察觉到柏成觞正在梦中呼唤,当即掐诀入梦。 “主上,属下已按您吩咐,在七霞门中物色到一位合适人选。此人乃引气八重修为,现已离开山门,正在淮海夷州灵云坊市内。” “引气八重.”赵无羁眉头微蹙,“非凝神境.” 这等小角色,还不值得他亲自出手,让夫人知夏去动手吧。 “让你们的南洞主,持我符丹前往即可。”他淡然传令,“你从旁协助,务必处理干净,莫要留下痕迹。” “谨遵主上法旨!”柏成觞恭敬应命。 时间一晃,四个多月过去。 初春的寒意早已褪尽,霸龙山的草木在盛夏的烈日下疯长。 山间灵气蒸腾,连空气都变得灼热。 这四个月里,赵无羁除却日常修炼,便借着修缮阵法的由头,频繁出入霸龙山各处禁地。 花氏一族的立场隐秘,王家阵法秘地的薄弱之处,皆已被他化作密信,悄然传至麒麟剑宗莫问剑手中。 两项要事初成,莫问剑大喜过望。 当即传讯许诺:只要赵无羁能探明秘地内部详情,便再赐两枚珍贵剑心丹作为酬劳。 赵无羁遂也决定,亲自再探一次秘地内部,顺带确定那项王头颅的方位。 林奇这阵法师作为他的仆从,早已将外围阵法的薄弱之处一一指认。 甚至暗中篡改了几处阵纹,使得他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秘地外围。 每一次修缮,赵无羁都刻意放缓进度。 表面上是在精益求精,实则暗中摸索秘地的布局。 他曾在子夜时分,借着阵法巡检的间隙,以隐形术潜入秘地外围,观察过内层禁制的运转规律。 也曾借着林奇提供的阵钥,短暂扰乱外层阵法,在隐形术的掩护下,窥探过秘地深处的灵力波动。 如今,他对霸龙山秘地的了解,可能比王家所有族老还要透彻。 这一日,盛夏暴雨刚过,山间雾气弥漫。 霸龙山秘地外围,阵法纹路如蛛网般密布,灵光在禁制间流转。 赵无羁站在秘地外围的阵法节点前,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是时候了……” 他催动阵钥,阴纹石嵌入凹槽的刹那,外层阵法如涟漪般荡开一道细微缝隙。 随即掐诀,施展隐形术,身形如淡墨般隐入雨后的雾气中。 “主上,半刻钟后阵法将自行修复,务必及时退出!” 林奇传音提醒,额头已沁出细密汗珠,很是紧张忐忑,唯有佯装检查阵法,暗中打掩护。 “放心!” 赵无羁身形在隐形术遮掩下如水雾渗入阵中。 秘地内灵气如浆,赵无羁无声无息地穿过外层阵法,借着阵钥造成的短暂紊乱,遁入秘地内部。 他脖颈处金芒一闪,项王头颅骤然在面庞显现而出。 “嗡!!” 秘地深处传来沉闷共鸣,仿佛远古战鼓擂动。 赵无羁只觉面庞上的虚幻项王头颅剧烈震颤,竟自行悬浮而起,一双血月般的重瞳扫向西北方石壁。 透过石壁,他清晰感知到。 另一颗真正的项王头颅正沉睡在三十丈外的禁制核心处,散发出强烈的威压。 更令他心神一震的是,花青霜的气息如冰莲绽放,正盘坐在那头颅旁修炼。 她周身缠绕着浓郁的灵气,俨然像是快要达到凝神圆满,临近金丹的趋势。 蓦地,她感受到体内梦引虫的躁动,登时睁开双眼,眼神奇异,“无羁.?” “吼!!” 突然,秘地深处陡然发出了一声低沉咆哮,音波如实质般撞向八方石壁。 赵无羁猝不及防,只觉被音波冲击得气血翻涌,面庞的虚幻项王头颅更是在震颤,似要摆脱续头术的束缚飞出去。 他当机立断掐诀暴退,身形如电射向阵外。 身后石壁“咔嚓”裂开蛛网状缝隙,禁制灵光如毒蛇般追噬而来! “唰!” 赵无羁冲出阵法的刹那,外层阵纹已如活物般闭合,将暴动的灵气死死封住。 他迅速掐诀施展续头术稳固虚幻的项王头颅,眸中重瞳幽深。 方才那声低吼,分明是真实与虚幻两颗头颅间的共鸣! “有此共鸣就好.而且,真正的项王头颅距离非常之近,若日后真要夺取” 想到这里,赵无羁又止住。 “只怕还不行,这项王头颅太恐怖,刚刚这头颅一吼,以我的肉身强度竟还能气血翻涌 想要夺取头颅,至少得是金丹境,肉身强度也得跟上,续头术也还得修行” 自从曾经从项王重瞳中目睹九天之上的景象之后。 他的目标已然不同。 夺取项王头颅,已不仅仅是要夺取力量资源。 更是要借助项王头颅查探清楚九天之上的真相,弄清楚灵气枯竭的原由。 甚至在未来,借项王之力,对抗那九天之上疑似操弄天地灵气的远古仙神。 因此,无论张真人的真武断剑,还是项王残躯,都可以成为未来并肩作战的伙伴。 否则,仅凭他一人之力,即便是有九阴九阳珠以及诸多地煞术,在这灵气都受人摆布的天地间,实在难有胜算。 “毕竟,张真人、项王,都已失败过.” 正思索着,倏然一股令人窒息的灵压如九霄倾塌般轰然降临,四周的灵气骤然凝固。 整座秘地外围的阵法纹路,竟自发亮起刺目金光,仿佛在迎接这位恐怖存在的到来。 “嗡!” 虚空震颤间,无数金色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些光点突然凝成实质。 先是勾勒出一双踏碎虚空的云纹靴,而后是绣着九条暗金龙纹的玄色法袍下摆,最后化作一尊栩栩如生的老者虚影。 那老者面容如刀削斧凿,眉心血痣宛如第三只竖瞳,白发无风自动时竟在虚空中拖曳出灵气湮灭般的轨迹。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双瞳如烈日灼灼,目光所及之处,赵无羁只觉周身血液瞬间凝固,脊柱如负千钧。 “参见家主!” 他立即收敛气息,作揖行礼,行礼时衣袖拂过空气,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 这是对方的神识虚影凝实程度,已近乎干涉现实! 能达到这等恐怖的神识强度,绝对已是金丹圆满的存在。 难怪连麒麟剑宗都无比重视,要提防这老怪在未来灵气复苏时突破元婴。 这时,一旁的林奇已更是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颤声道:“拜、拜见老祖!” 王无疆的神识虚影负手而立,目光如火炬扫过二人,声音低沉而威严:“日后不必在此修缮阵法了,这里的阵法,本座会亲自处理。” 赵无羁垂首应道:“是。” 王无疆不再多言,神识虚影一闪,径直穿过秘地外围的阵法禁制,进入内部。 秘地深处,项王头颅被封禁于秘地的阵法中央,血瞳微睁,隐隐有躁动之意。 王无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低声自语:“果然.花氏丫头,果然是真正的天选之人!竟再次令这头颅躁动。” 他目光灼灼,盯着散发摄人威压的项王头颅,嘴角微微扬起:“看来,距离计划成功,又近了一步.” “哗!” 他身影倏然来到封禁之地外。 目光落在置身于浓郁灵气阵法内的花青霜身上,微笑道。 “孩子,你看,随着你的修为越发精进接近金丹,连项王的头颅都开始为你躁动,这就是你的血脉赐给你的福音!” “家主所言极是!” 石壁后转出一位族老,恭敬禀报:“方才花大小姐睁眼之际,项王头颅便发出低吼,显是感应到了血脉共鸣。” 花青霜冷眸微睁,凝视阵法外的王无疆。 想到方才隐约感知到的赵无羁气息,令她心下了然,暗觉可笑。 她不动声色淡淡道,“我已感觉到了一些不安,看来是真的快要凝结金丹,金丹劫难要到了。” 王无疆闻言拂袖大笑:“无需多虑!金丹劫不比元婴劫,威力小得多。 有项王头颅庇佑,老夫亲自护法,最多一年,你必能顺利结丹。” “然后呢?”花青霜眸光一冷,“家主究竟意欲何为?” 她先前已得到赵无羁的提示,此时便是在帮赵无羁弄清楚王无疆的真实意图。 王无疆平静笑道,“对于你,我自有安排,你现在还无需知道太多,好好修炼即可。” 话锋一转,他突然张开双臂,豪气干云: “至于王家大计.当一统四族,集齐项王残躯,重铸霸体,证就人仙劫体!” “此乃先祖夙愿,亦是我王无疆毕生所求!” 花青霜闻言垂眸,眸光中掠过一丝讥诮与怜悯。 王家从祖上抢夺霸王死去的尸体。 到现在子子孙孙,如此多代人,一辈子奋斗的目标,仍是在抢夺霸王的尸体,当真是志向远大 另一边,明龙山上。 赵无羁与林奇分别后,独自返回洞府,眉头微蹙。 “麻烦.” 王无疆的突然现身,彻底打断了他继续探索王家秘地的计划。 所幸此番探查,已摸清秘地内部构造与项王头颅的些许玄机,还完成了麒麟剑宗交代的事宜,日后可做更周全准备。 “至少不会因准备不足而功亏一篑。” 他袖袍轻挥,步入壶天空间。 目光落在阴阳珠显现的修为上: 【仙道修为:凝神圆满(5207/19999)】 【武仙道修为:武胆中期(4991/6000)】 四月光阴,他的修为精进显著。 更可喜的是,内景金丹在玄牝之门远古灵气滋养下,已壮大两倍有余。 照此速度,再苦修两年,或可达到鹌鹑蛋大小。虽不及正宗金丹的鸽卵之形,却也相差不远。 “只盼那王无疆,莫要轻易改动秘地阵法” 赵无羁暗自思忖,眸中精光闪动。 “可惜.罗战的那些资源都消耗一空了,武仙道修为提升速度变慢了不少。” 他暗暗感叹。 看来在前往七霞门之前,武仙道怕是难以再有突破。 “不过.” 他转念一想,取出琳琅洞天的洞主令: “一月前严师伯传来喜讯,已突破至凝神圆满。看来当年那些剑果,倒也不算浪费。” 正思忖是否传讯助其凝结小金丹时,忽然心神一动. 柏成觞正在梦中呼唤! “嗡!” 赵无羁当即掐诀,嫁梦术施展开来。 梦境中,柏成觞的声音清晰传来: “主上,数月等待终有回音。方才南洞主告知,七霞门那边操控的暗子传讯.霞光真人即将大限!” 272:血染淮海,神慑金丹(月票加更58/58) 赵无羁眸光微闪,掐诀间嫁梦术灵光流转,在梦境中对柏成觞沉声传令: “你取出我先前命玄甲修士送回的‘阵纹石’和十二枚阵盘。 以这批阵盘灵材为基,在七霞门百里外布下挪移传送阵” 梦境中突然荡起涟漪,赵无羁并指划出灵光,将一段记忆画面打入柏成觞神识,浮现出繁复的阵图虚影: “阵眼需埋入两枚上古灵石以及阵旗,按两仪方位排列。外围七十二处阵脚,需以源晶布置.” 待吩咐完一切,赵无羁掐断梦境联系。 从天南到淮海夷州的距离,以柏成觞的遁速,配上源晶恢复法力,只需八日即可横渡抵达。 但从北云狄州的王家到淮海夷州,以赵无羁的遁速,都需要至少飞行半月的时间。 可如今有挪移传送阵,加之柏成觞这些跑腿的仆从。 哪怕是九州之间距离遥远,他也能瞬息即至,却不会浪费自己太多的修行时间。 八日后。 七霞门。 霞光真人盘坐在三级灵脉的核心修炼室内,枯槁面容上皱纹如沟壑纵横。 他内视丹田,金丹表面蛛网般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灵气如沙漏般流逝。 “天南老祖竟还未至?” 他浑浊双目扫向洞府外垂首的门主陈景风,声音沙哑如锈铁磨擦,“你确定消息已传到?” 陈景风忙作揖恭谨道:“师尊明鉴!弟子亲自联络了无上洞天之人,他们承诺即刻转达。按说天南老祖早该” “罢了。” 霞光真人突然抬手打断,指尖掐诀引动地脉禁制。 洞府穹顶垂落的霞光骤然扭曲,显出水镜般的画面。 却见海仙山修士正在山门外的海域附近集结,莫无涯手持破阵梭,与柴威一同冷笑伫立灵舟之上。 “有柴威这个叛徒通风报信,老夫坐化之日果然瞒不住.” 他咳出几缕金丹之力,突然闷哼一声,体表皮肤竟都浮现出瓷器般的裂纹,散发丝丝金线般的光芒。 “矗隆!!” 山门外,突然传来惊天巨响。 破阵梭如惊雷般轰击在七霞门护山大阵上,莫无涯的声音穿透禁制,回荡山门: “霞光前辈!何必执迷不悟?我海仙山与七霞门同气连枝。” “如今前辈坐化在即,与其将山门灵脉便宜那心狠手辣的天南老魔,不如成全我海仙山。” “海仙真人已立下道誓” “若得七霞门,绝不入驻,全权交由柴威道友与陈门主共治!” 这一番话如雷音贯耳,恩威并施。 七霞门内,众弟子神色惶然,道心浮动。 原本就笼罩在老祖坐化的阴霾中,此刻更是心神摇曳。 “闭阵.” 霞光真人沙哑开口,不愿再听外界聒噪。 “再等十日.” “若那天南老祖不至,老夫也只能为你们这些小辈另谋出路了.” “弟子遵命!” 陈景风立即掐诀施法。 他能坐上这门主之位,正是因其对霞光真人忠心耿耿,办事沉稳可靠。 七霞门外,灵舟之上,莫无涯五指一收,破阵梭化作流光没入袖中。 他面色阴沉,转头对柴威冷笑道: “如此挑衅,霞光真人都不为所动,看来这老匹夫当真油尽灯枯了。“ 柴威神色变幻,拱手劝道:“莫长老且慢下结论。 霞光真人宁死不肯妥协,恐怕真与那天南老祖达成了某种约定。” 他压低声音:“据我探听到的消息所知,那天南老祖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强者。” “装神弄鬼!” 莫无涯眼中精芒暴涨,袖袍无风自动:“这数月来,你我两派,早已查得清楚.那天南老祖不过是个境界跌落的金丹老怪。 所谓‘背后之人’,不过是虚张声势!” 他冷哼一声,继续道: “若真有通天手段,何须等到霞光坐化?早就该打上七霞门了!” 柴威闻言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点头:“这确实有理。” 若真有能耐,早已是入驻七霞门,既然没作此行动,显然也是顾忌霞光真人死前反扑。 当然,海仙山的海仙真人同样如是。 但既然大家都一样半斤八两,又何必畏首畏尾,最终七霞门的归属,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 至少如今明面上,海仙山的海仙真人不是藏头藏尾,而是货真价实的金丹修为,比那藏头露尾之辈强上三分。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 百里外,一座孤悬海外的礁石岛上。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灵雾,拍打着嶙峋的礁石。 “主上,我已准备妥当,现在就启动挪移传送大阵!” 柏成觞通过梦境恭敬汇报,玄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随后他指尖掐诀如电掐诀。 两移景阵旗插入岩缝,旗面上星辰纹路逐一亮起。 阵中央两块上古灵石悬浮旋转,灵光在潮汐声中构筑出繁复的传送阵图。 当第二块上古灵石裂开第一道缝隙时,阵旗突然剧烈震颤。 柏成觞立即单膝跪地,只见阵法中央骤然诞生出一个灵气漩涡。 漩涡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 随后灵气氤氲,一个黑袍身影浮现,衣袍下摆率先凝实,衣袖的暗红血煞针剑在灵气乱流中若隐若现。 “恭迎主上!” “嗡!!” 挪移传送阵光华骤亮,虚空扭曲如浪。 一道黑袍身影踏出,脚下阵纹寸寸崩裂,狂暴的灵气乱流尚未肆虐,便被他一袖拂散! 柏成觞在跪俯中起身抬首,恭敬汇报道:“主上,七霞门就在百里外,如今海仙山已有修士将那里围堵。 七霞门未作任何反应,只怕霞光真人当真已经是大限临近。” “嗯,走吧。” 赵无羁斗篷下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只露出一双冷冽如渊的重瞳。 他漠然颔首,黑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仿佛连天地灵气都为之凝滞。 柏成觞浑身黑雾缭绕,嘶哑低笑:“老祖,七霞门已是囊中之物,谁也夺不走。” 话音未落,二人身影骤然腾空,如两道黑色闪电划破天际,直奔七霞门而去。 “轰!!” 下方浩瀚海面被极速掠过的身影掀起滔天巨浪,水雾蒸腾,如蛟龙翻腾。 七霞门海岛已近在眼前。 然而,海面之上,数十艘灵舟结成战阵,灵光交织如网,将整座七霞门团团围住。 舟上修士气息凌厉,赫然全是海仙山精锐! “天南老祖?!” 为首者正是莫无涯与柴威。 二人原本神色倨傲。 可当真正见到那黑袍身影踏空而来时,瞳孔骤然收缩,心中警兆大起! 传闻中的天南老祖,竟真的现身了! “此人莫非当真是金丹老怪?竟真有胆量现身!!” 莫无涯强压心头惊悸,拱手沉声道:“阁下可是天南老祖?海仙山内山长老莫无涯,奉海仙真人之命,巡查七霞门异动。” 他言语恭敬,可袖中手指已悄然掐诀,本命法宝“山海盾”蓄势待发,周身灵力更是凝而不发,随时可暴起防御。 柴威亦退后半步,袖中符箓隐现灵光,谨慎补充道:“老祖久未现世,今日突然驾临,莫非是因三年前与霞光真人的誓约?” 他话语一顿,忌惮凝视一袭黑袍的赵无羁,想到海仙真人撑腰,硬着头皮道,“霞入真人三年前与您的约定,乃是受胁迫所为,算不得数,七霞宗的传承道统,已经是海仙山的资产。” 二人看似恭敬,实则暗藏试探! “海仙山!” 赵无羁静立未语,唯有袖口血煞针剑上缭绕的劫浊丝线无声游走。 莫无涯见其气息晦涩难辨,心中愈发警惕,试探道:“若老祖不弃,可容我等通禀海仙真人……” “聒噪。” 二字轻吐,天地骤暗! “轰隆!!” 赵无羁眸中杀机骤现,刹那间. 神识如天倾! 金丹级神识如九霄崩塌,轰然压下! 数百丈云层瞬间爆碎,狂风化作利刃,卷起万钧山石,海面掀起滔天巨浪! “噗!噗!噗!” 海仙山修士战阵如纸糊般崩解。 数十名修士受到神识冲击七窍喷血,膝盖骨“咔嚓”碎裂,重重跪伏在地! “你敢!!” 莫无涯肝胆俱裂,疯狂催动山海盾,可那法宝刚离体. “嗤!” 一道血光如闪电贯穿虚空! 血煞针剑裹挟劫浊之气,瞬间污浊撕裂山海盾的防护,刺穿莫无涯眉心! “砰!” 紫府神魂如琉璃炸裂,头颅爆碎,血雾喷溅! “老祖救命!!” 一声凄厉长啸才刚传响—— 无头尸身却已是轰然跪倒。 山海盾尚未展开,便被劫浊之气侵蚀,寸寸崩解,化作齑粉飘散! “逃!速逃!!此人当真乃是金丹老怪!” 柴威嘶吼着驾驭灵舟,一头扎入深海! “逃得了么?” 赵无羁冷眸如电,袖袍一挥,骈指成剑一划. “断流!” “轰!!” 海面霎时裂开百丈深渊,海水如断崖般分开,露出其中仓皇逃窜的灵舟! “唰!唰!唰!” 十八道血煞针剑如血色流星坠世! “咔嚓!” 灵舟护盾如薄纸般洞穿,瞬间千疮百孔,成了筛子! 血煞主剑如凤凰羽翎落下! “嗤!” 柴威身躯断作两截,残尸尚未落地,劫浊之气已缠绕而上,神魂瞬间腐蚀,发出凄厉惨嚎。 “取死有道。” 赵无羁负手而立,黑袍猎猎,劫浊丝线在识海吞吐,如毒蛇吐信。 海面深渊缓缓合拢,滔天浪涌中,唯余一片死寂。 “去!” 他随手一甩衣袖。 嗡嗡嗡!! 数百血纹蛊王骤然暴起,化作猩红风暴席卷而出! “不!天南老祖饶命!!” 海仙山修士瘫软在地,有人涕泪横流,有人以头抢地,哀嚎求饶。 可那血色风暴已至. “嗤!嗤!嗤!” 血肉撕裂声如雨点般炸响! 修士们护体灵光如纸糊般破碎,身躯眨眼间被啃噬殆尽,连白骨都未留下! 远处窥探者亡魂皆冒,转身便逃,可血纹蛊王速度更快,如影随形!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逃窜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倒下,化作血雾消散! 赵无羁踏过血泊,黑袍翻卷间,残留的剑意如狂龙肆虐。 海面“轰隆”裂开百丈沟壑,澎湃海水崩飞如雨! “走。” 赵无羁淡漠开口,声如九幽寒冰。 七霞门山门,已在云雾中隐现。 然而! “唰!” 一道玉光骤然从莫无涯残破的储物袋中迸射而出! 一柄玉如意凌空悬浮,玉如意凌空悬浮,刹那间 “轰!” 金丹级神识如怒海狂涛般席卷八方,空气扭曲爆鸣,海面如巨碗塌陷下去! “何方道友,竟敢屠戮我海仙山修士!?” 怒喝如九天雷劫炸响,声浪震得八方海面巨震波澜,赫然是海仙山金丹老祖隔空传念! 赵无羁脚步未停。 感受到这股比自身弱小的神识威压,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弧度。 “本座,天南老祖。” 六字吐出,海面波澜抚平! “嗡!!” 识海中血剑神识轰然爆发,赵无羁双眸如血月临世。 劫浊之气化作漫天血色剑意,如洪荒凶兽般扑向玉如意! “噗!” 玉如意中传出一声痛苦闷哼,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裂痕。 “咔嚓!“ 这玉如意当空炸裂,其中神识传念如风中残烛,瞬息湮灭! 赵无羁黑袍翻卷,挥散最后一块坠落的玉屑,冰冷的声音回荡海天间: “海仙道友若是不忿.” “可来七霞门” 273:金丹坐化,灵脉易主,底蕴已成 海仙山内,云霞缭绕的洞府骤然震颤。 海仙真人盘坐的玉榻“咔嚓”裂开蛛网状纹路,他蓦然睁眼,唇角溢出一缕金丝般的丹血。 那缕被斩灭的神识残念,险些如毒刺扎入他的紫府,连带劫浊气息的腐蚀感都清晰可辨。 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血虫正啃噬神魂。 他袖中手指微颤,哪怕本身并未隔空中招,依旧后怕般掐诀,迅速在识海间建立起神识防护。 此刻,他才惊觉背后法袍已被冷汗浸透。 先前玉如意崩碎的景象在识海反复闪现。 那一身黑袍的天南老祖斩灭他的神识时,冰冷目光似穿透虚空直刺而来。 更可怕的是对方神识中裹挟的劫浊之气,那是所有金丹修士都不愿面对的天谴! “至少是元婴跌落的老怪.否则岂会沾染这等劫浊气息?可怕!” 海仙真人紧紧咬牙。 没想到天南那小旮旯,冒出一个遭天谴的黄裳后,还能冒出如此恐怖的天南老祖。 甚至这天南老祖展露的手段更为诡谲。 劫浊缠身却神智清明,还能走出天南,不似那黄裳被困一隅,哪里也去不成。 对方的神识强度,甚至碾压全盛时期的自己! “天南.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海仙真人喃喃自语。 如今海仙山的三级灵脉虽日渐枯竭,但按当前消耗,支撑到灵气复苏应当足够。 沉吟间,他忽然并指划向虚空。 “传令。” 他声音如寒铁相击,洞府外值守的修士弟子慌忙跪伏。 “即日起,海仙山修士不得踏入七霞门千里海域。违者.逐出山门!” 待弟子战战兢兢退下,海仙真人转身望向云海。 “天南老祖” 他猛地闭眼掐诀,护山大阵的灵光如潮水漫过山颠。 得赶紧封闭山门,防止这高深莫测的老怪杀了他诸多弟子还不够泄愤,继续杀上门来。 七霞门外,血雾未散。 赵无羁负手而立,黑袍在腥风中微微鼓荡,血煞针剑似游蛇般缠绕袖口,散发森然血光。 不远处,柏成觞正忙碌着处理收集战场杂物。 数百血纹蛊王则吞噬战场残余的血肉。 蛊群振翅嗡鸣,猩红风暴席卷而过,连一丝血迹都未留下,仿佛方才的杀戮从未发生。 七霞门内,护山大阵的霞光微微颤动。 门中弟子透过阵法屏障,目睹天南老祖弹指灭杀莫无涯、斩裂沧海的恐怖威势,无不面色惨白,心神震颤。 “霞光真人,三年之约,本座应约而来。” 赵无羁的声音冷淡平静,穿透护山大阵,回荡在七霞门内。 片刻沉寂后,护山大阵的霞光骤然一敛,阵法屏障如水波般分开一道缝隙。 霞光真人的神识虚弱传来,带着一丝解脱与复杂:“天南道友……请入内一叙。” 赵无羁眸光微闪,却也不惧。 以他如今内景金丹的金丹之力,配合堪比金丹中期的强横神识,再加上四大神念核心加持,短时间内爆发出的战力,已不逊于真正的金丹修士! 自然不惧一个快要坐化的碎丹修士。 他袖袍一挥,血纹蛊王如潮水般退回,隐入他的黑袍之下,踏步飞入七霞门内。 护山大阵重新闭合,霞光流转,将外界血腥彻底隔绝。 七霞门内,三级灵脉修炼室。 霞光真人盘坐于灵脉核心处,周身皮肤如碎裂的金瓷。 道道金色裂痕蔓延全身,丝丝丹力如金雾般逸散。 感应到那散发摄人气息的黑袍身影踏入。 他缓缓睁眼,浑浊的瞳孔映出赵无羁的身影,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天南道友.果然守信。” 他艰难牵动嘴角,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明明有实力强夺灵脉,却还是等了三年” 赵无羁轻笑一声。 他是自家事自家知,近年才凝练内景金丹,拥有金丹之力,此前自然不会来。 但他也不会解释什么,淡淡道:“既已约定,自当履约。” 霞光真人目光微动,似在回忆过往,低声道:“当年若非星河道人指点,老夫也难入金丹之境.今日老夫即将坐化,可否有幸再见他老人家一面?” 赵无羁摇头:“星河道人暂时无法赶来。” 霞光真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缓缓转头,看向身后跪伏的门主陈景风及一众弟子,声音虽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从今往后.七霞门灵脉与传承,皆归天南老祖所有。 尔等需谨遵老夫之命,前往天南玄霄洞天发展,等待灵气复苏之世,莫负我七霞门千年基业”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金色裂纹骤然扩大,刺目的金光从体内迸发! “师尊!”陈景风悲呼一声,重重叩首。 众弟子亦伏地痛哭,哀声回荡。 霞光真人的身躯逐渐化作点点金光,如萤火般升腾消散,最终彻底归于天地之间。 修炼室内,唯余灵脉静静流转,映照着赵无羁淡漠的侧脸。 他方才重瞳幽光流转,将霞光真人金丹碎裂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那枚金丹早已萎缩得如同鹌鹑蛋般大小,此刻寸寸龟裂,化作点点金色丹力,如萤火般飘散。 这些精纯的丹力并未消散于无形,而是重归天地,化作缕缕灵气融入四周灵脉之中。 “肉身随金丹一同化道.” 他心中暗道,黑袍无风自动,“倒是修成了羽化坐化之法。这般坐化.倒也应了那句‘自天地中来,归天地中去’的玄妙至理。” 赵无羁收敛重瞳,随后转身,目光扫过陈景风等人,神色淡漠。 袖袍轻挥道:“尔等可自行离去,前往天南玄霄洞天。柴威已死,当无后顾之忧。” 陈景风等人闻言,紧绷的神色终于松懈,眼中浮现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奉上一只青纹储物袋,低声道:“老祖宽宏,七霞门上下感激不尽。此乃门中积攒多年的一点心意,还望老祖笑纳。” 赵无羁神识一扫,袋中十块上古灵石灵气氤氲,另有数种三级灵材,虽不算稀世珍宝,但也算诚意十足。 他心中了然,这不过是陈景风等人求个心安罢了。 即便没有这些资源,他也会守约,不会为难这些低阶修士。 “有心了。”他淡淡开口,袖袍一卷,储物袋便消失不见。 陈景风等人见状,如释重负,纷纷躬身行礼,随后迅速登上灵舟,将早就收拾好的物资都搬上去。 灵光闪烁间,数艘飞舟以及数十飞在空中的弟子,一起破空而去。 待众人远去,赵无羁收回目光,手指掐诀。 一道灵光没入眉心,传音壶天空间。 小玥正弯腰在药圃中修剪灵植,掐诀间灵光闪烁,小心翼翼地梳理着灵药的脉络。 小丫则蹲在一旁,捧着一只玉碗,将调配好的灵酒液缓缓浇灌在酒菌身上。 忽然,赵无羁的声音在壶天空间内响起。 “小玥、小丫,暂避阁楼,莫要靠近灵田,我要送一条新的灵脉进山谷。” 二童闻言,动作一顿,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是,大人!” 小玥脆声应道,迅速放下手中的灵剪,拉起小丫的手腕。 二女身形如燕,足尖轻点,化作两道流光掠向阁楼。 “咔嗒!” 阁楼门窗自行闭合,禁制灵纹如水波流转,将外界的一切波动隔绝在外。 赵无羁立于灵脉之中,审视如今吸收了罗战的上古灵石等遗产后,已达到三百零五丈的壶天空间。 “以现在的壶天空间范围,应当足够收下三级灵脉了.” 他目光冷峻,袖袍一振。 一张古朴玄奥的地脉灵枢图从储物袋飞出,迎风展开。 “哗!” 图卷上的金纹如活蛇游动,瞬息间勾勒出脚下灵脉的走向。 山川地脉之势尽数显化,灵光交织成网,覆盖整座山峰。 “这三级灵脉,足有三百七十八丈长” 赵无羁目睹地脉灵枢图中显现出的一条灵脉长龙,微微颔首。 “起!” 他双指并拢,点向眉心,导引术运转至极致。 周身灵力如星河垂落,与灵枢图的金纹交织成网,化作无形锁链,直贯地底! “轰隆隆!!” 整座主峰剧烈震颤,山石崩裂,地脉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仿佛远古巨兽被惊醒,发出不甘的怒吼。 “咔嚓!咔嚓!” 岩层寸寸龟裂,灵脉如被无形巨手擒住,硬生生从地脉深处剥离而出! 远处,陈景风等人驾驭灵舟尚未远去,此刻纷纷回首,瞳孔骤缩。 只见一条数百丈长的地气蛟龙破土而出,龙躯璀璨如星河,鳞甲分明,龙须飞扬,挣扎咆哮间,掀起滔天灵气狂潮! 然而,灵枢图的金纹锁链早已缠绕而上,如天罗地网,层层收紧,将灵脉牢牢束缚。 更远处,极少数前来观望七霞门状况的小洞天修士眼线,见此一幕无不骇然,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这……这竟是抽灵脉的手段?!” “天南老祖,当真是货真价实的金丹老怪。” 轰隆隆!! 七霞门内,原本灵气氤氲的洞天福地,此刻灵泉干涸,草木凋零,灵土寸寸崩解,彻底沦为废土。 “收!” 赵无羁冷喝一声,袖袍一挥,壶天空间门户大开,如巨兽张口,将整条灵脉吞入其中! “轰!!” 海量三级灵脉的灵气如瀑布倒灌,涌入壶天空间。 灵脉所过之处,晶壤翻涌,地壳隆起,竟与与地底原有的海山洞天灵脉、穹顶垂落的白骨洞天残破灵脉产生玄妙共鸣。 “嗡!” 三条灵脉如三蛟争珠,灵力交织成网! 新引入的三级灵脉主脉如虬龙盘踞,龙首昂然探入云层,与白骨洞天的灵雨相接。 龙尾则深深扎入地底,与海山洞天的枯竭灵脉纠缠交融。 霎时间. 白骨洞天的残破灵脉如获新生,垂落的灵雨由稀疏丝缕渐成滂沱瀑布。 银练般的灵气冲刷在新灵脉凝聚的巍峨灵山上,山体表面顿时浮现出玄奥道纹。 海山洞天的枯竭灵脉贪婪吞噬着三级灵脉的补给,原本黯淡的灵光如星火复燃。 地底晶壤“咔咔”蠕动,竟自行修补断裂的灵脉节点,枯木逢春般焕发生机。 天降灵雨滋养地脉,地涌灵气反哺天穹。 新灵脉为二者架起桥梁,三重灵力如天地循环轮转。 壶天空间内,灵气浓度骤然攀升! “哗啦啦!!” 远处的灵稻田金浪翻涌,稻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低垂,沉甸甸压弯茎秆。 稻壳表面泛起玉质光泽,显然品质更胜从前。 “哇!!” 阁楼内,小玥和小丫趴在窗边,透过禁制灵纹的缝隙,震撼地望着外界天翻地覆的景象。 “大人……真的送进来了一条这么大的灵脉?”小丫瞪大眼睛,喃喃道,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窗棂。 小玥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大人自从离开玄国后,手段越来越惊人了……” 话音未落,她忽然浑身一颤,体内灵力如沸水般翻涌起来! “咦?”小丫也猛地捂住胸口,小脸涨得通红,“小玥姐,我、我好像要突破了!” “我,我好像也是”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与狂喜。 三级灵脉的浓郁灵气,正透过阁楼禁制丝丝缕缕地渗入! “呼!” 小玥周身毛孔舒张,如饥似渴地吞噬着灵气。 她原本卡在引气四重已久的瓶颈,此刻竟如薄纸般被轻易捅破! 灵力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河决堤,瞬间冲破关隘! “轰!” 引气五重的灵压从她娇小的身躯中迸发,发丝无风自动,衣袂翻飞如蝶。 “啊!”小丫惊呼一声,体内灵力如野马脱缰,竟也顺势冲开了困扰多时的瓶颈! 她原本只是引气三重,此刻却是一路高歌猛进,直达引气四重! 二童周身灵气氤氲,肌肤莹润如玉,连发梢都沾染了灵光,在昏暗的阁楼内熠熠生辉。 “这,我这就突破到引气中期了?” 小丫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指尖萦绕的灵力比从前凝实了数倍。 “我们是跟着大人一起.鸡犬升天了呢。” 小玥眸光复杂地望向窗外那巍峨灵山,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曾几何时,那个在玄国皇都每日吩咐她研磨药粉的太医,如今已能挥手间移山填海…… 她抿了抿唇,将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少女情愫深深埋入心底。 大人,早已站在她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别发呆了!”小丫兴奋地拉住她的手,“趁灵气浓郁,我们赶紧巩固境界!” 小玥展颜一笑,重重点头:“嗯!” 二童当即盘膝而坐,在阁楼内吞吐灵脉之气。 窗外,壶天空间内的灵山逐渐巍峨,灵气如雾。 “嗯?两个丫头竟然都突破了?” 七霞门上空,烟云翻涌。 赵无羁负手凌空而立,眸中精芒如电,扫视壶天空间内的景象,嘴角微扬。 “倒是不错。”他轻声自语。 身侧的药童与酒童亦能沾光得益,此等造化,足见他如今修为之强横,也令人感到成就感。 壶天空间内,此时三条灵脉交相辉映,边缘灰雾又退四十余丈。 如今空间已近三百五十丈方圆,且仍在随着灵脉稳固而缓缓扩张。 最妙的是,灵脉自成循环,从此不必再耗费资源维持。 “若再经营数载.假以时日。” 赵无羁眼中精光闪动, “待空间达千丈之广,便是真正的随身洞天了。” 他满意颔首, “这三阶灵脉的灵气,已勉强足够我凝聚金丹且稳固金丹,更无需仰仗王家那四阶灵脉.” 忽的,他转身望向苍茫海面,衣袂猎猎,眸中闪过一丝锋芒。 “更重要的是” “有此随身洞天,一旦我成就金丹,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末法之劫,又能奈我何!” 此刻,底蕴已成! 只待他突破成为金丹之后,无论王家老祖王无疆有什么阴谋。 凭借自身两大金丹,壶天空间,再得麒麟剑宗相助,完全有资本与这些老怪周旋了。 “柏成觞!” 赵无羁袖袍一振,声如寒铁。 “属下在!”柏成觞化作一道黑雾瞬息而至,躬身待命。 “将这灵泉残脉与灵土尽数收取一起,半点不留。”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过下方,“物尽其用。” 言罢,他抬眸望向天南方向,眸中泛起一丝深邃。 离开天南接近三年了. “是时候回去看看了。”他低声自语,嘴角微扬。 师伯的小金丹法该传下了,女帝李诗雨辛苦修炼的珍藏也该取了,还有南知夏这位洞主夫人 “这几年,想必她们都积攒了不少存货啊该检查功课了。” 274:丹田种金丹,一线开天门(月票加更59/59) 琳琅洞天,赤焰峰寝殿内。 氤氲的灵雾在炎阳石榻上流转。 严岚半褪的红袍堆叠在腰间,雪背上十八根金针随呼吸微微震颤,针尾残留的灵力如凤翎轻摆。 “师伯,我要开始了,你注意把握体内微妙的感觉,试着感应门户所在.” 已从七霞门归来的赵无羁换下了天南老祖的妆束,伫立在严岚身后,神情肃然道。 “嗯!你尽管来吧,我尽量配合” 随着赵无羁捻动金针,严岚顿时轻‘哼’弓起腰肢,道道灵气纹路,自尾椎蔓延至后颈。 赵无羁手指捏着第十二根金针,针尖悬于严岚的大椎穴三寸之上。 随后掐诀施展导引术,引动壶天空间垂落的星辉。 “师伯.准备收摄心神。” 赵无羁声音低沉,“现在开始观想《内景炼神术》道纹,默念‘玄牝为天地根’。” 严岚忍住体内灵力游走如乱麻的刺激,咬住散落的发丝,识海中浮现有关内景炼神术的讯息。 隐隐约约之间,有一道巨门轮廓浮现,是玄牝之门。 这门户,却比赵无羁感应到时模糊了十倍不止。 然而严岚感应到这模糊门户,仍是感到惊喜。 “师侄,有了!有了,快!” 她迅速集中起神识,神念核心如化作赤凤虚影,撞向丹田深处虚无之地。 “轰!” 神识冲击的闷响在丹田内爆发。 严岚闷哼一声,汗珠顺着蝴蝶骨滚落,滴在炎阳石上嗤嗤作响。 然而那模糊的门扉,却仅裂开发丝细缝。 泄出的一丝丝远古灵气瞬间就被丹田内的灵气同化吸收,尚难以凝聚成金丹虚影。 “神识强度差了很多!” 赵无羁双眸骤然一凝,眸底血月流转,浮现重瞳。 他指尖金针嗡鸣震颤,针尾迸发寸许金芒。 “再来!” 他低喝一声,手法倏变,五指如拈花拂柳,金针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针尖凝聚一点导引星辉,骤然刺入严岚后心“灵台穴”。 凤凰点头! 针尖入肉三寸,针尾轻颤如凤翎摇曳,荡开一圈赤金光晕。 “呃啊!!” 严岚娇躯剧颤,雪背上沁出细密汗珠,红唇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继续!我用家传针法刺激你周身穴窍,让你的神识短暂倍增!” 赵无羁指如疾电,接连七针点在她头顶“百会”、“前顶”等天灵大穴。 针针皆含导引术接引的星力,配合周天刺穴针法,针尾连成北斗之形。 最后一针,陡然悬于“神庭”穴三寸之上。 针尖吞吐寒芒,如凤喙含丹,蓄势待发。 “师伯,凝神!” 他一声轻叱,悬针骤然刺落! “来吧!呃!” 严岚仰颈长吟,一双赤眸骤然瞪大,识海如遭雷殛。 金针刺穴引动她体内的所有潜力,使得识海中的神识猛然炸开万千金红火星,剧烈冲腾。 宛如一头狂怒的火凤狠狠冲击在玄牝之门上。 轰!! 玄牝之门的轮廓在其丹田深处剧烈震颤,门缝处迸射出一线混沌灵光。 “就是现在!” 赵无羁连续拨弄金针,“全力冲开门户!” “咔!” 门扉洞开一线的刹那,三缕远古灵气如蛟龙入海,猛地灌入严岚丹田。 严岚登时丹田内突然传来“嗖嚓”轻响。 那三缕灵气,竟混合她凝神圆满的浑厚灵气,逐渐凝成了一粒不过芝麻粒大小的赤金丹影! 她周身灵纹尽数亮起。 法袍震散间,一抹雪色肌肤上浮现出凤凰展翅的赤金道纹。 “呃哈.” 严岚急促喘息着,丹凤眼中如跳动着火光。 突然反手扣住赵无羁手腕,染红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肉,惊喜道:“好师侄师伯终于有了,师伯终于有金丹了.” 她欣喜若狂,一时竟忘了形,连半褪的法袍滑落肩头都浑然不觉。 顿时雪白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光泽,几乎展露在赵无羁眼前。 赵无羁指间银针一收,重瞳幽光闪烁,清晰看见严岚丹田内那粒芝麻大小的金丹虚影。 虽比他当年初凝时小了十倍有余,却已初具雏形。 甚至隐隐浮现出内景秘境的朦胧虚影。 可下一刻. 他瞳孔骤缩,重瞳瞬间消散,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呀!” 严岚猛然惊醒,一双玉臂慌忙环抱胸前,转身时带起一阵香风。 她耳根通红,贝齿轻咬朱唇嗔道:“你这师侄.” “咳!师伯恕罪!” 赵无羁袖袍一卷,红色法袍如云霞般裹住严岚的身躯。 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医者父母心” “住口!”严岚呵斥,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嗔怪,“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师伯!” 见严岚虽羞恼却未动真怒,赵无羁心头大石落地,当即含笑作揖:“无论如何,恭喜师伯小金丹初成,大道可期! 只是攻城容易守城难,琳琅洞天内毕竟并无好的灵脉,师伯日后要守住这枚小金丹,还是非常困难的” “那该如何是好?” 严岚闻言,顿时顾不得方才的羞恼,急急追问,一双美眸中满是忧虑。 “无妨!” 赵无羁嘴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精芒:“没有灵脉,我们便借那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内的远古灵气!只是” 他顿了顿:“需你日后自己感应并开启玄牝之门。” 说罢,他并指一点,将星辰聚灵阵针法、周天刺穴法及驭针术尽数传入严岚识海。 “有此二法相辅,即便我不在身旁,师伯亦可自行施针布阵,感应玄牝之门。” “再以周天刺穴法短暂壮大神识,配合炼神术,当可开启玄牝之门,引远古灵气稳固金丹。” “这” 严岚接收完讯息,顿时愁眉不展:“好师侄,这针法太过玄奥。即便知晓法门,师伯自己施针,终究不如你亲手施得妙啊” 严岚神识接收到赵无羁传递来的诸多讯息,顿时愁眉紧蹙,连方才被施针时的娇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虽说以她的天资悟性,习得驭针术后确实能勉强施为。 但要想达到赵无羁那般“凤凰点头”的精妙手法,掌握恰到好处的火候力度,却绝非易事。 “师伯.这.”赵无羁面露难色,“我虽愿日日为您施针,但如今身负王家职务” 他轻叹一声:“这几日尚可逗留,若要长居天南.” “哼!说来说去,还是要回你那花峰主身边去!” 严岚眼波流转,佯装幽怨地横了他一眼,“既如此不如师伯随你同去北云狄州?” 她唇角微扬,露出狡黠笑意:“只要你定期为师伯施针稳固金丹,待我自行掌握后,再回琳琅洞天不迟” “这”赵无羁沉吟良久,脑海中闪过王家那几个被控制的仆从。 “我不管!” 严岚突然凑近,玉指轻点他胸口,“既然是你把金丹种进师伯丹田的,就得负责到底!” “待师伯金丹稳固后,若师侄需要帮手,师伯自当鼎力相助。可若是这金丹散了.” 她故意拖长尾音,朱唇轻启:“你和麒麟剑宗在王家那些谋划,师伯就算想帮,也是有心无力啊~” 赵无羁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也罢,师伯便随我同去王家。不过.” 他目光一闪,“我会让王狰给你安排个妥当身份。” “王狰?!” 严岚脸色骤变,曾经那段被血脉咒控制的屈辱记忆涌上心头,“那个目中无人的狂傲家伙?” “他现在” 赵无羁眨了眨眼,笑道,“是我的人。” 严岚瞳孔微缩,联想到蓝沧海、柏成觞之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好师侄” 她红唇微颤,“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哈哈!” 赵无羁朗声一笑,“至少这灵气枯竭的末法之劫,暂时还束手无策.” 他心中已有计较:借王狰这个王家嫡系子弟的身份,将师伯安置在外围仙山。 那里虽只有二级灵脉,却远胜琳琅洞天。 更重要的是.来回施针,方便得很。 而严岚所言确实在理。 四年后的王家‘七年计划’将至。 若真要与麒麟剑宗联手行动,多一位小金丹修士相助,自然多一分胜算。 “也罢.” 赵无羁目光微闪,待确认严岚已安心修行后,便悄然离开赤焰峰。 月华如水,照彻琳琅。 他身形御风,转瞬便来到玄国皇宫之外。 玄国皇宫,蟠龙烛台吞吐着暖色焰光,将女帝半掩在珠帘后的侧颜镀上一层朦胧金辉。 李诗雨一身绛红龙袍逶迤曳地,九凤衔珠的腰封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纤纤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眸光幽幽望向远方,思绪早已飘向那道魂牵梦萦的身影。 “当年朕曾说要做那追光逐影的青鸟,不愿做这深宫金笼中的金丝雀” 她朱唇轻启,自嘲一笑,“谁曾想,终究还是困在了这九重宫阙.” “那道剑光.”她眼波微黯,“倒是越飞越远了.师兄啊师兄.” “谁说不是呢?” 一道清越嗓音忽如春风拂过深宫。 “剑光飞得再远,终归要回巢。毕竟.” 这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这宫墙之内,还困着只小青鸟呢。” 李诗雨娇躯猛然一颤,蓦然回首 哗! 殿顶天窗忽泻银河,太阴星辉如瀑垂落。 赵无羁踏着皎皎银练翩然而至,鹤氅翻飞似墨云舒卷,在月华中勾勒出修长身影。 他足尖刚点地,整座大殿的烛火便“呼”地窜高三寸,映亮他似笑非笑的眉眼。 “啪!“ 朱笔突然折断在案上,殷红墨迹如血般晕开。 “大胆赵太医!” 女帝李诗雨凤眸含霜,强忍着眼底翻涌的惊喜泪光,朱唇轻启间吐出的却是冷冽呵斥:“三年杳无音讯,该当何罪?” 她纤纤玉指间紧握断裂的朱笔,发出‘咯吱’脆响:“早该将你.阉作九千岁,日夜锁在这龙椅之畔!” “哦?” 赵无羁剑眉微挑,单手抚胸行了个不伦不类的臣礼:“陛下日理万机,竟还有这等雅兴?” 他眼底笑意流转,“莫非微臣进献的雪蛤灵芝膏.陛下都未曾享用?” “呵” 李诗雨缓缓起身,龙纹广袖拂过案几道:“赵太医这是把自己也算作滋补之物了?” “哈哈哈!” 笑声未落,赵无羁已如鬼魅般掠至近前。 修长手臂一揽,便将女帝纤腰扣入怀中,双双跌入龙椅金丝软垫。 “大胆!”李诗雨凤眸圆睁,玉手疾扣他腕间命门。 却见赵无羁反手一翻,指尖如拈花般搭上她雪腕。 霎时间,一缕灵力如游丝探入经脉 紫霞氤氲,元阴凝实! 那奔涌的姹女元阴竟比三年前精纯数倍,隐隐泛着尊贵紫芒,在经脉中流转如虹。 正是《九转姹女录》功法二转的标志。 “引气九重倒在意料之中“ 赵无羁指尖灵力未收,眉头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但这《九转姹女录》竟提前二转了?“ 李诗雨轻哼一声,玉足一蹬,将龙案上堆积的奏折扫落。 她微微倾身,吐气如兰:“除了你送来的雪蛤灵芝膏” “还有朕精心培养的三名修习《玄阴同心术》的女官” 她眼尾微挑,带着几分得意:“怎么?赵太医忘了?” 赵无羁恍然,含笑点头:“原来如此.师妹倒是费心了。” “师妹?” 这一声轻唤,让李诗雨眼底闪过一丝柔软,却又迅速被倔强掩盖。 她别过脸,冷笑道:“但三年才回” “这辛苦修成的二转姹女元阴,朕可不愿给你了!” 她红唇轻启,语气酸涩:“反正.你有南知夏那个洞主夫人,还有琳琅洞天满山的红颜.” “啪!” 赵无羁低笑,指尖轻抚李诗雨秀发:“我既回来了就由不得陛下任性了。” 龙椅发出了“吱呀”一声巨响。 窗外道道惊雷乍响,忽有暴雨倾盆而下。 破碎的闷哼声,淹没在了这个狂暴的雷雨夜里 275:云雨问道,壶天晋升,新的术法 事后。 暴雨初歇,龙榻纱帐内,氤氲着未散的灵雾。 赵无羁盘坐床榻之上,脊椎处的金芒之中,竟带了一点点紫意,如晨曦破晓时天边初染的霞光,灵性较之先前增长了一成有余。 他闭目内视,感受着体内奔涌的灵力。 甚至内景金丹都因这增长了一成的灵性而活跃,更稳固了几分,不由唇角微扬。 “师兄,你的灵性……” 李诗雨伏在他胸前,指尖轻抚他脊椎处流转的紫金光芒,美眸中满是惊喜。 她微微支起身子,绛红龙袍半敞,露出雪白背脊上同样泛起的紫金纹路,如星河蜿蜒,瑰丽非常。 “九转姹女录第二转,果然不同看来所谓的九转提升灵性资质,除了第一转和第九转可能猛烈些,其他几转也是能稍微提升一些灵性资质的,是潜移默化的过程.” 赵无羁低笑,手掌抚过李诗雨汗湿的背脊,感受着她体内澎湃的灵力波动,“你的修为……” “引气十重了!我卡在这个瓶颈很久了.”李诗雨眸光熠熠,红唇轻启间吐息如兰,很欣悦。 “此番大概是见着师兄你了,心情好了,又得你滋养使用了二转姹女元阴,就突破了.” 她清晰感知到丹田内灵力如汞浆般粘稠,磅礴灵力循环往复,气机浑厚如渊。 这一切,皆因赵无羁如今已是凝神圆满,内景金丹的修为。 二人共修之时,赵无羁的那一团生命菁华虽然未曾留下,却在她体内炼化。 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巨大的滋补之药。 如甘霖滋润干涸的灵田,终是助她冲破桎梏,踏入引气十重的境界。 “看来日后,朕得更勤勉些了……” 她眼波流转,指尖在赵无羁心口画圈,语气慵懒中带着几分狡黠,“毕竟师兄的‘修为’,可是深不可测呢。” 赵无羁失笑,大掌扣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已掐诀施展导引术。 窗外垂落的星辉如银练般缠绕二人周身,助她稳固新生境界以及第三转的姹女元阴。 “九转姹女录越往后,裨益越大。” 他垂眸,眼底映着她泛着紫金的背脊,“待你修至三转,或许灵性还能再进一步。” 李诗雨轻哼一声,雪腻下巴抵在他肩头,吐息温热:“那师兄可要……多来指点朕修行才是。” 话音未落,她忽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赵无羁揽入怀中。 “陛下有令,臣自当遵从。” 赵无羁低笑一声,指尖掠过她腰间穴位,引得她娇躯微颤,“不过……你引气十重后,这皇宫龙脉交汇处的灵气,怕只够你稳固修为,却很难助你继续修行,未来难以凝神。” 女帝慵懒支颐,绛红龙袍半掩雪肩:“那朕便搬去琳琅洞天?这偌大的玄国就不给你管了?” 她凤眸闪过一丝促狭。 “倒无须如此。” 赵无羁轻笑,一拍储物袋,袖中忽现七枚星纹阵石,挥手间没入殿柱。 阵石落地成轨。 他蓦地掐诀施展布阵术。 霎时引动壶天空间内灵脉共鸣。 一缕银瀑自虚空垂落,在殿顶化作星斗阵图。 李诗雨仰首望见阵图中隐现的巍峨灵山,不由轻“咦”一声。 赵无羁并指勾勒阵纹:“此阵可引动琳琅洞天一成灵气,足够你日常修行。” 最后一笔落下,阵图骤亮如月轮,灵雨簌簌洒落。 “还有这个。” 他翻掌取出一枚青玉剑果,果皮上密布细碎剑痕,“这是剑冢内结出的奇物,可助你稳固境界,淬炼姹女元阴,领悟更深层次的剑意。” 李诗雨接过剑果,垂眸细看果核处那道金线,忽莞尔:“师兄这是要朕吃下这果内的千万剑气?” “吃了你才能修炼得更快。”赵无羁抚过她发间龙钗,“越早九转,越能助我” 话音未落,女帝已咬破果皮,甘冽剑意和灵汁瞬间漫过朱唇。 “朕知道。” 她咽下果肉,“就像这三年来你送来的雪蛤灵芝膏” 强忍着剑意的冲击,唇边满是剑果汁液,却倔强仰起脸,“朕都会好好消化。” “哈哈哈!好!” 少顷之后。 天空如洗,日辉漫天。 赵无羁御风而行。 炉火纯青的御风术催动下,周身灵力与天地罡风共鸣,在身后拖曳出长达百丈的气浪,迅速离开了玄国皇都。 下方山川河流,如浮光掠影般倒退,速度之快竟在云层中犁出笔直的真空通道。 以如今炉火纯青的御风术,他的遁速几乎超越了所有凝神修士。 甚至按照星河道人给出的参照对比,已能够超越寻常金丹初期的修士。 而这,还并非他的遁速极限。 若是再配合御剑术剑光分化,化作剑光,遁速还能提升一倍,只是消耗也将大增。 一炷香后,无上洞天的轮廓已映入眼帘。 那护山大阵似感应到主人归来,云雾自动分开一道缝隙。 赵无羁身形未停,径直掠过山门处跪伏的弟子,瞬息间便落在灵泉阁前的青玉广场上。 “嗒。” 足尖轻点地面的声响仿佛惊动了阁中人。 南知夏一袭素纱单衣倚在窗边,三年独守的幽怨与此刻重逢的惊喜在眸中交织,最终化作一声轻唤:“你倒是还知道回来.” 话音未落,赵无羁已如清风拂至窗前。 月光透过他肩头洒落,为南知夏姣好的面容镀上银辉。 “洞主夫人倒是好大的怨气。”赵无羁低笑,“莫非是嫌为夫归来得太快?” “快吗?这一别就是三年,回来后就直接去了玄国皇宫,当我不知那女帝和你的关系?” 南知夏别过脸去,却被赵无羁擒住手腕拽入怀中,哈哈笑道。 “夫人莫恼!这不是立即来无上洞天看你了。” 南知夏素纱单衣下玲珑曲线与他胸膛严丝合缝,羞得耳尖滴血,又恼道:“谁是你夫人我这几年辛苦经营洞天,你倒是先去看她。” “咳!” 赵无羁尴尬一笑,忙岔开话题,另一只手按向她丹田,灵力透入的刹那,眉峰微挑:“还未至凝神中期?不过.” 他眼底闪过赞许:“灵气积累倒是浑厚,看来…你未曾懈怠。” “我这就将功补过” 南知夏急退数步,纤指拢紧衣襟抵在屏风前,瞪目道:“少来!你分明是想再试试《葵花叩灵术》.” 虽是嗔怪,身子却未真正远离。 忽地天旋地转! 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带入锦衾之间。 赵无羁俯身而至,灼热呼吸拂过耳畔: “三年未见.” “的确是该好好检查夫人的功课了。” 南知夏惊呼声被堵在喉间,窗外明月羞隐入云层。 与此同时,青冥洞天内,血阵的阵旗飘扬。 黄裳枯瘦的手指抚过镇海碑,碑面“禹“字铭文正吞吐着淡金色光晕。 他褶皱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灰白长发竟透出几丝墨色。 “大人,这已是洞天下面的小家族进献的第四个试验品总算是成功了。” 古修道士捧着玉册低声汇报,骷髅般的面庞在血阵映照下更显狰狞,“按碑文所示,需阴年阴月出生的女修神魂为引,才能彻底激活器灵。” 黄裳凝视着对面女子青灰的面容,忽然屈指弹出一缕灵火。 尸身瞬间化作灰烬,唯有一枚碧玉簪“叮当”落地。 “淮水陈氏的嫡女?”他拾起玉簪,道袍无风自动,“赏陈氏一块上古灵石,此石足以弥补。” “是!陈氏会感激大人的慷慨。” 古修将军单膝跪地接过骨灰坛,正欲退下。 这时,古修道士到来,躬身立于血阵边缘汇报道:“大人,有关于天南老祖的消息需禀报。 天南老祖近来在东海夷州和淮海夷州出没,先后收走了海山洞天以及七霞门的灵脉。 听说还惊动了蓬莱剑阁的金丹宗主以及海仙山的海仙真人,但最终都不了了之。” “天南老祖” 黄裳盘闻言冷笑一声:“蓬莱剑阁宗主,海仙山的海仙老儿,都是金丹初期的修为,奈何不得此人?”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看来这天南老祖的确是有些能耐,如今实力只怕已是稳在金丹中期左右,且手持某种空间法宝,莫非是传闻中的乾坤袋? 否则如何收走灵脉?有灵脉随身携带,他便可无惧末法环境。” 古修道士犹豫了一下,又道:“大人,之前我们猜测琳琅洞天洞主赵无羁是天南老祖,如今还确定是他吗?赵无羁据闻已前往了王家,成为了王家客卿。 据我们的探子汇报,这几年他一直都在王家修缮阵法.” 黄裳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阴郁:“赵无羁此子,虽不像是天南老祖,但也不简单。 他自称星河道人,夺舍重生,如今又混入王家,必有所图。” 他心中暗想:“王家底蕴深厚,藏有上古秘术,星河道人若真能得手,日后必成大患。 不过,眼下还不是与他纠缠的时候。” 他话锋一转,枯槁面容上浮现一丝冷笑:“不必管这些了,如今老夫已能借助镇海碑的力量抵抗末法侵蚀,暂时走出洞天,可以动身去寻大禹九鼎了。” 古修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敬畏,恭维道:“大人,若真能寻到九鼎,您一定能摆脱天谴……” “天谴!只怪这贼老天无眼,” 黄裳仰头望天,阴冷一笑:“这世上的机缘不少,寻到大禹九鼎,我就能延命,甚至解决灵气枯竭,弄清楚这天地真相!” 他目光扫过洞天内的血阵,心中暗恨:“可惜的是,严岚这死丫头不愿同行,否则以她的神魂契合度,必能助我更快炼化镇海碑。” 他冷冷道:“继续寻找符合条件的女子,务必在三月之内,再寻一人!” 古修道士连忙躬身:“是,属下这就去办!” 黄裳不再多言,闭目凝神,镇海碑内的雾气缓缓流转,渗入他腐朽的身躯。 他摩挲怀中古经,心中轻笑:“待老夫寻得九鼎,贼老天也要为老夫网开一面!” 无上洞天的寝殿内。 一番风雨过后,南知夏周身灵力流转,眉心淡金纹路愈发清晰,显然已至凝神初期的最后阶段,距离中期仅一步之遥。 “看来你这瓶颈还挺强硬,我昨夜助你冲刺了一夜,竟都还是没能完成突破不过放心!” 赵无羁手掌一翻。 一枚晶莹剔透的剑果浮现掌心,剑意内敛,却仍透出锋锐之气。 “这是剑冢剑果,只余下这最后一枚,你且服下。” 他递过去,语气淡然,“以你如今境界,炼化此果,突破凝神中期当无阻碍,剑道亦能更进一步。” “剑果!” 南知夏接过剑果,指尖微颤,眸中泛起一丝欣慰。 最后一枚剑果,赠予她,足见赵无羁对她的关怀。 她随即抬眸,眼中浮现忧虑,“我突破后在这无上洞天,也不能帮到你更多,你在王家……当真无碍?” 赵无羁淡然一笑,袖袍轻拂:“无需忧心,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你只需坐镇无上洞天,与玄国、琳琅洞天互为犄角,静待灵气复苏之变,就是帮到了我。” 南知夏抿唇,终究未再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短暂静默后,赵无羁起身,手指轻抚她发间玉簪,低声道:“修行路长,下次再见,或许已是数年之后。 你这次可莫要再幽怨了,若是委实坐不住,可来王家寻我!” “知道了!” 南知夏颔首,又抬眸对上赵无羁深邃目光,轻声道:“我就在这边等你。” “好!” 赵无羁微笑,不再多言,转身踏出灵泉阁。 挥袖之间,清风骤起,他身形如墨色流星,瞬息间消失在云海尽头。 修仙无岁月,再相逢时,或许已是另一番天地。 离开无上洞天后,赵无羁并未返回琳琅洞天。 而是径直来到一处隐蔽山谷。 袖袍一抖,先前从七霞门海崖附近拆卸的布阵灵材如星河倾泻,在岩壁上勾勒出繁复阵纹。 随着七十二枚源晶和两块用了一半的上古灵石安嵌下去。 “起!” 赵无羁手指灵光迸射,挪移传送阵骤然亮起。 阵纹流转间,虚空扭曲如浪,赵无羁身影一步踏入,瞬息消失。 北云狄州,王家明龙山的剑雨楼内。 赵无羁踏出楼中布置的挪移传送阵,阵中的上古灵石登时碎裂崩溃。 他蓦地掐诀引动传音玉符,传讯严岚。 “师伯,我已先行出发前往王家,你也可以动身了。” 赤焰峰寝殿内,严岚正对镜抚弄发间灵簪。 闻声指尖一颤,镜中凤眸顿时含煞,轻哼传音:“我的好师侄出去和你那女帝还有无上洞主温存了两日,这么快就把师伯忘在九霄云外了?竟然独自就动身去了王家。 我看师侄你是完全不想带师伯去王家吧?” 玉符那端传来赵无羁低笑:“师伯说笑了。待你抵达之时,我必已让王狰安排妥当一切,让你入住云龙山别院,还让此人给你负荆请罪。” “哦?” 严岚反手将灵簪掷入妆奁,叮咚脆响中红唇微勾,“你倒会差遣人。琳琅洞天到北云狄州万里之遥,没你施针稳固,若途中师伯的金丹碎了.你可要负责?” “碎不了。” 赵无羁嘴角微扬,淡然道:“师伯那枚金丹虽小,却稳如磐石。短时间内断不会崩解,待师伯驾临,弟子必当亲自施针稳固!” “哼!“ 严岚心中暗啐,“金丹虽小,倒是你这臭小子,上次偷看师伯的.胸怀,那惊呆的模样,可是很满意呢。” 她轻哼一声,声线倏然柔媚似水:“也罢,师伯这就启程。不过.” “若到时你的针法,不如在赤焰峰时尽心” “师伯且宽心!” 随着传音切断,赵无羁眸中笑意微敛,想到严岚赶路时必有的抱怨,不由失笑。 这位师伯嘴上不饶人,实则最是拎得清轻重。 他迅速拆卸掉挪移传送阵的灵材收起。 心道挪移传送阵牵扯武修身份,终究不便让师伯知晓。 毕竟南楚州那步暗棋和击毙罗战的身份,如今连麒麟剑宗都蒙在鼓里,日后做坏事,还要用到那武修身份。 “苦一苦师伯吧” 他摇头轻笑,转而掐动嫁梦术法诀。 神识如潮水构建梦境,直抵王狰紫府,下达命令,让其为严岚妥当准备好一切。 “就安排在云龙山的别院,我这师伯好排场,你吩咐人在别院需陈设赤焰石榻。” “是!”王狰领命。 退出梦境后,赵无羁倏觉脑海诞生一股明悟。 衣袖之中,壶天空间在识海中剧烈震颤,边缘灰雾如潮水翻涌,范围再度扩张增长。 “壶天术要突破到炉火纯青了?” 赵无羁眸光微闪,衣袖一挥,壶天空间登时在掌中浮现。 霎时间,空间掌控感暴涨了很多。 壶天内的灵山中每块岩石的纹理、酒菌绒毛的颤动、甚至小玥体内刚突破的灵力流转,皆如掌上观纹。 壶天之内,云气凝实! 原本缥缈虚幻的云层,此刻竟如实质般沉浮流转。 先前释放的朝霞紫气与接引的星辰之力,皆在壶天穹顶交织汇聚,渐渐化作点点星芒雏形,宛若星河初现。 赵无羁指尖轻挑,一朵铅云如活物般缠绕而上,云气中隐现紫色雷光,噼啪作响。 “壶天化实.” 他凝视掌心游走的电蛇,眸中精光一闪,忽然翻掌推出 “轰隆!!” 雷云坠地,炸开惊天巨响。 剑雨楼前的青石地面瞬间崩裂,烟尘四起间,赫然现出一个数丈深的焦黑巨坑! 刹那间,天地灵力流转的轨迹,在他心间纤毫毕现。 赵无羁心神一震,忽有所悟. “原来这就是‘壶中日月长’的真谛!” 他眸中精光闪烁,仿佛窥见未来:待日月星光稳固,壶天术臻至化境,这小天地内或将演化出不同的时间流速区域。 更令他惊喜的是. 这份新生领悟,竟让他对体内那块内景秘境的空间法则,乃至《内境炼神术》以及《血煞真形图》都有了更深层次的明悟。 “嗡!” 第三枚阳珠轻颤,那些被《血煞真形图》触动后始终未能参透的蝌蚪文,终于解开现世。 赵无羁神色一动,看到阳珠上显现出的术法,眼神讶然。 “竟是此术.” 276:七十二变,复苏苗头(月票加更60/60) 第三枚阳珠之上,解密显现出了新的地煞术: “假形术:初学乍练(0/100)” “竟是此术.” 赵无羁脑海中迅速涌现很多有关‘假形术’的领悟。 此术取自“天地无相,万化由心”的道家真意。 初学此术,只需接触目标取得一缕气息、发丝、血液等,即可摹拟幻化任何与自身体型相近的生灵的外形,连气息、声音皆可复刻。 唯独不能复制目标的功法修为,显得空有其形。 待此术学习高深之后,便是体型不相近的生灵,亦可假形幻化。 甚至进行器物拟态,将自身或他物暂时幻化为器具。 “此术.若是配合移景术施展,化为器物的效果只怕更强,配合导引术的化气转气,更是神鬼难辨.” 赵无羁脑海中已想象出《西游记》中孙猴子的七十二变化之术,顷刻间变成苍蝇、鸟类、石头、庙宇等。 这假形术修炼好了,日后他也是能拥有大圣的神通。 “呃照这么看,我现在变成罗战,是不是都能混进仙武门了?” 赵无羁想到这里,又是摇头一笑。 罗战的魂灯早就灭了,他现在就算变成罗战潜伏过去,也是自投罗网。 不过,有一人他或许可以假形幻化,在未来的关键时刻,或许能发挥重大作用。 “那监护峰主的王家族老,我若是将此人擒拿控制关起来,自己再幻化成此人的模样,就能轻易自由进入王家的秘地之内.” 赵无羁思索至此,目光一闪。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首先就得花峰主再度出来,将那族老也一起带出来。 其次现在实施也无用,毕竟还不到时候。 “试试这术法的效果.” 他当即来到阁楼内的铜镜前掐诀,尝试施展刚学的假形术。 手指灵光流转间,从梦境中截取一缕王狰的气息,身形如水波荡漾,转眼便化作王狰的模样。 连那阴鸷的眉眼与疤痕都分毫不差。 只是头顶发髻仍保留着原本的松散弧度,与王狰一丝不苟的束发格格不入。 “这不纯熟的术法,倒是与那猪八戒变人时总露个猪耳猪鼻子相似” 赵无羁自嘲一笑,再度掐诀。 这次连发丝都根根贴合王狰的束发习惯,连衣袍褶皱都复刻得分毫不差。 他对着铜镜转了两圈,满意地颔首。 随后心中一动,从储物袋取出一件蓝色法袍。 这法袍胸口还有一点焦灼漆黑的指痕,赫然是严岚师伯曾经留下的印记,其中还蕴含有师伯的气息。 赵无羁蓦地掐诀。 灵光又闪,氤氲雾气中渐渐浮现严岚的轮廓。 红袍裹身的刹那,赵无羁忽觉胸前轻飘飘的,低头一看,不由失笑:“师伯的胸怀比一般人雄伟,倒是的确不好变啊” 他回忆着赤焰峰那抹雪色,指尖在胸前虚划半圆。 沉甸甸的份量顿时压得衣襟微敞,露出半截凤纹抹胸。 “咳!”他对着铜镜看了一眼,太过真实,忙撤去术法,暗道有辱斯文。 这要是被脾气火爆的师伯知晓.怕是少不得要挨教训。 练习了一番假形术后,赵无羁也找到了修炼的规律。 此术每变一次不同的外形,都会增长一点熟练度。 反倒是一直变同样的外形,熟练度增长缓慢。 他练了一阵子后,便挥袖又尝试施展晋升到了炉火纯青层次的壶天术。 第二壶天空间在指诀变幻间诞生,赵无羁心神观察其中空间,竟已是达到了三丈多方圆的面积,稳固多了。 “如今的第二壶天空间,已是可以勉强用来施展封印、切割、碾压等手段了.” 他微微颔首,随后挥袖间进入第一壶天空间内。 壶天空间内,灵气氤氲如雾。 在三级灵脉的滋养下,这片小天地已扩张至四百三十六丈方圆,边缘灰雾翻涌退散,难怪壶天术能顺利晋升。 放眼望去,空间内的天池木挺拔如剑。 阴煞泉眼旁的养魂花幽香阵阵。 飞鱼沙则在灵田中泛着银光。 灵稻更是金浪翻涌,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茎秆。 阴煞泉眼处,黑雾翻腾,浓郁的阴气滋养着玄阴草、海阴草等阴属性灵材。 泉底隐约可见一枚新的阴髓雏形正在孕育,泛着幽幽蓝光。 “大人,你看我收割的灵稻!” 不远处,小玥手持玉镰穿梭在灵田间,冲着赵无羁挥手,小麦色肌肤上洋溢欣悦,收割的稻穗在她身后堆成小山。 “嘿!现在小玥姐的灵稻收成好,我就可以酿很多好酒了。” 小丫回首笑道,正赤足踩踏酒曲,白嫩脚丫沾满灵液,酒香随着她的动作四溢开来。 整个空间生机盎然,灵气循环自成体系。 赵无羁夸赞了两个丫头一句,负手而立,神识扫过每一寸土地,唇角一笑。 在自家地盘修炼片刻后,他袖袍一振,便退出空间。 “自己壶天内的灵气吸起来心疼,还是白嫖王家的四级灵脉更爽。” 话罢,他走出剑雨楼。 御风飞向霸龙山林奇的洞府,佯装辅助一起去修缮阵法。 过去六日,他都没有现身,全赖林奇打掩护。 相较他这个阵法师客卿的清闲,其他客卿几乎都是出门在外,聚少离多,王明阳已吐槽了不止一次。 蓝沧海这个凝神仆人自是没有怨言。 通过蓝沧海的梦境视野,赵无羁恰好也能时不时扩展一番外界的见闻。 根据他的观察,灵气复苏可能真的快要到来了,王家的诸多准备以及客卿的探查,都在透露这个迹象。 只不过,据闻从过去的历史来看,灵气复苏也是最先从灵气最昌盛之地开始复苏。 而且是小范围小区域的开始,而后才会慢慢扩大区域。 “若真如此,王家占据的北云狄州,必是第一批灵气复苏之地.”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盘算着。 他御风而行,袖袍猎猎。 不多时便落在霸龙山半山腰的一座洞府前。 “主上!您可算回来了。” 林奇早已在洞府外等候,见他落地,连忙迎上前,压低声音道:“这几日我对外宣称,你闭关参悟阵法,总算搪塞过去了。 不过事务堂那边,派人来问过两次,似乎对您颇为关注。” “无妨!” 赵无羁挥挥手,“你打好掩护即可,辛苦了。” “不辛苦,帮主上您分忧正是属下的荣幸。” 林奇忙笑道,随后为赵无羁引路,二人一同前往其他山峰,修缮阵法。 “待师伯抵达后,我就要全力开始修行了” 赵无羁心中暗忖,手中阵旗翻飞,配合林奇开始修缮阵法。 与此同时,他的神识悄然渗入阵法脉络,默默记下每一处细节,同时暗中埋下自己的阵纹作预留的手段。 “灵气复苏将至,王家、麒麟剑宗、乃至黄裳.各方势力都在布局。” “我也该加快脚步了。” 十多日后,严岚师伯终于抵达王家地盘。 在王狰的安排下,她顺利入住云龙山别院。 这处院落依山而建,灵气氤氲,赤焰石榻也早已备好,连窗棂都嵌着几块火属性的宝石,显然是特意为准备的。 赵无羁第一时间赶来,为严岚施针稳固金丹。 一如琳琅洞天之时,诸多金针如凤点头。 导引术则引来星辉垂落,辅助严岚在丹田内将玄牝之门再度开启一线。 严岚丹田内那粒芝麻大小的金丹虚影,在远古灵气的滋养下愈发凝实稳固,表面甚至浮现出淡淡的赤金纹路。 “师侄这次施针.” 事后,严岚穿上法袍,红唇轻启,眼波流转,“倒是的确没有敷衍,师伯的金丹就全赖师侄你了,日后也必定会帮助师侄你在王家成事。” 赵无羁收针轻笑:“师伯慎言,这成事与否,可不宜现在议论,师伯就暂且先在此待着修行。 这云龙山虽只是二级灵脉,却也比琳琅洞天强上不少,无论是施针效果还是修炼效果,自然更佳。” “嗯!也是多亏师侄你的关系了。” 严岚微笑,难得客气了一句,目光却不由看向了霸龙山的方向,想到了那个争斗了多年的师妹。 此后修行岁月中,赵无羁时常往返于明龙山与云龙山之间。 每次施针,严岚的金丹便稳固一分。 而他自己丹田内的内景金丹,也在每两日开启一次玄牝之门的过程中逐步壮大,逐渐已接近了鹌鹑蛋的规模。 与此同时,九州大地暗流涌动,各地都有老怪逐渐显露出踪迹。 西戎雪州传来消息。 一座千年冰封的古墓突然炸裂,走出位自称“玄冥真人”的白发老怪。 此人刚出世便冻毙了三个小洞天的修士,最终被西戎雪州霸主势力“冰魄仙宫”请为客卿长老。 天蒙州地脉震动,地底岩浆中爬出个赤发侏儒,据闻此人张口施法,便吞吃了半座城池的生灵。 天蒙霸主“焚谷”联合周边三大势力,耗费七日才将其重创不知所踪。 有消息传出,东海夷州更是有海底沉船破封而出,船上似乎尽是前朝修士,为首修士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王旗,竟能号令阴兵。 蓬莱剑阁派出三位金丹剑修,才将其镇压。 一时间,九州乱象渐起,老怪频出。 时间转眼便是大半年过去。 这一日,事务殿内灵香袅袅。 赵无羁正与几位王家族老、执事闲谈。 其中一位须发花白、眉心烙印着赤焰纹的族老抚须笑道:“天南的青冥洞天,如今已重归我王家之手。那黄裳老怪倒还识相,自知不敌我王家,赶在灵气复苏到来之前,不战而逃。” 他傲然一笑,环视众人:“否则日后灵气复苏到来,二家主亲临青冥洞天,定叫那老怪见识见识我王家手段。” 周遭执事纷纷附和:“黄裳老怪不过仗着灵气昌盛时期积累的底蕴,才敢横行一时,如今尚未恢复,不足为虑。” “区区一个一级灵脉的小洞天,也值得二家主出手?” 赵无羁闻言含笑不语,心中却暗笑。 他可是清楚记得,当初王家对黄裳占据青冥洞天一事睁只眼闭只眼。 区区一个一级灵脉的洞天,哪怕涉及六龙朝王计划,也必然能找到代替品,不值得为此得罪一个元婴跌落的老怪。 “看来黄裳是炼化了镇海碑或者找到了走出洞天的方法。” 他眸光微闪,“此次外出,多半是根据镇海碑,去寻找传说中的大禹九鼎了。” 正思索间,忽听一名执事压低声音道:“听闻南楚州有位武修老怪出山,加入了仙武门,扬言要为铁臂仙罗战报仇。” “呵!” 另一人不屑嗤笑,“那杀死罗战的金丹老怪至今杳无音信,连人都找不到,仙武门谈何报仇?” “据说那武修老怪有特殊寻人之法” “哦?” 赵无羁心头微动,暗自留心。 恰在此时,那位赤焰纹族老捋须笑道:“仙武门不过跳梁小丑。 倒是咱们王家的花大小姐即将凝结金丹,以其血脉浓度,再加上其父霸剑花冷云,还有主家的战瞳王飞羽,我王家在灵气复苏时,也必将迎来鼎盛之世!” 提及花青霜这几人,殿内众多王家修士皆是神色肃然,纷纷颔首。 在王家家主王无疆的有意造势之下,花青霜俨然已是新一代的家族接班人,威信日隆。 话音未落 “轰!” 远处霸龙山上空骤然掀起灵气潮汐,磅礴灵威如海啸般扩散开来,震得殿内茶盏叮当作响。 “这是.” 赤焰纹族老猛地起身,眼中迸发精光:“难道是花大小姐要冲击金丹了?” 众人纷纷变色,赵无羁也惊讶抬头,“这么快?” 277:武胆后期,假形观劫,雷劫淬丹(求订) 霸龙山上空,灵气潮汐如退潮般缓缓消散,露出被灵雾冲刷得发亮的山脊。 赵无羁随众人走出事务堂,便远远望见一道身影在残余灵光中若隐若现。 白发如银瀑垂落,衣袍上的暗金云纹在灵气激荡中熠熠生辉。 “家主!”众多族老惊呼。 “看来花峰主已至凝神圆满的临界点但却并未突破,这是在酝酿。” 赵无羁眯起眼睛,感受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威压以及稀薄了很多的灵气。 这几年来,他借修缮阵法之便,早已摸清霸龙山灵脉的运转规律。 方才那场灵气潮汐,至少抽空了两条四级灵脉未来三天的吞吐量。 正思索间,王无疆的浩大神识已如从远处传来,似天幕垂落。 威严的声音在所有王家修士识海中震荡:“青霜金丹在即,六山灵脉,需优先供其破境。 此后月余,尔等修炼所需灵气或有不济,皆需忍耐。” 赵无羁望向霸龙山,只见残余的灵气如薄纱笼罩峰顶。 在那秘地深处,真实项王头颅的共鸣似乎越来越强,连他面庞上的虚幻头颅都隐隐发烫。 山雨欲来风满楼。 赵无羁心头暗惊,花峰主此番准备破境,来得太快。 原本他计划等花峰主出来透透气之时,借机再与其私下相约,趁机擒下那监护族老。 而后以假形之术改换成其身份,潜入秘地之内。 如此既能为峰主护法,又可观察那王无疆的真实意图。 可如今峰主即将凝结金丹,王无疆必会亲自坐镇秘地,那族老也未必会出来,想要动手找也没有合适机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看来,峰主凝结金丹可能需要好几日,而且还伴随有金丹劫!” “青霜.” 霸龙山上,花氏族院中。 花凤一袭素白法袍立于庭院,远处灵光映得她衰老的面容忽明忽暗,眼底忧虑如深潭:“青霜已快要突破金丹了,王无疆的大计将要达成。 冷云那边也不知何时才能准备妥当?” 她抬首望向南方,那是花冷云被家族委派长期镇守的边境方位。 王家霸剑花冷云,王家这些年培养出的凝神圆满无敌修士,在外打出的威名赫赫,听起来是响当当。 可谁又知 这不过是王无疆精心豢养的一柄利剑,如今却被随手丢在边关,沦为看门之犬。 更可悲的是. 就连其女花青霜,也将步其后尘,成为王家棋局中又一枚重要棋子。 “不”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我花氏一族,绝不能再世世代代做他王家掌中玩物!” 无论是她,还是远在边关的花冷云,心中都燃着同一团火焰: 定要斩断这宿命枷锁! 主家秘境内,另一王家的凝神圆满无敌修士战瞳王飞羽指节捏得发白。 石案上横陈的雷纹长戟感应到主人心绪,发出嗡嗡颤鸣。 他重瞳中血月轮转,映照着墙上那幅《霸王扛鼎图》。 这是父亲在他十岁生辰所赠,曾说“吾儿当承项王遗志”。 “凭什么.” 王飞羽猛地一甩袖袍,雷纹长戟‘铮’地破空而起,戟刃深深没入石壁三寸,整座秘室都在这股劲力下震颤轰鸣。 自花青霜觉醒重瞳血脉那日起,父亲眼中便再容不下他人。 即便他早在八年前便已臻至凝神圆满,即便他将霸王重瞳修至登峰造极 却始终未能获得冲击金丹的机缘! “当年花冷云便与我争夺资源,害我凝神圆满迟了半步” 他五指攥得咯咯作响,“如今连他的女儿,也配与我相争?!” “嗒、嗒” 石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王飞羽神色一敛,抬眸间,一位眉心烙着火焰纹的族老已躬身而入,双手奉上一枚青玉简:“少主,家主命您三日后赴霸龙山观礼。” “观礼?!” 他眼中怒意翻涌,却在神识扫过玉简的刹那陡然凝固. 附言仅有一行: “观金丹劫,悟金丹种,厚积薄发,后发先至。” 王飞羽怔然望向霸龙山方向,重瞳中翻涌的血月渐渐平复。 原来父亲是要他观摩金丹雷劫,参悟凝丹玄机,为日后冲击金丹铺路。 父亲终究没有忘记这个儿子。 事务堂外,暮色渐沉。 赵无羁刚踏出殿门,袖中传音玉符便微微震颤。 他不动声色地掐诀聆听,王狰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主上,家主方才传令,命我三日后前往霸龙山观金丹礼。 除我之外,还有王飞羽等几位嫡系子弟及数位族老。” 赵无羁眸光微闪,脚步未停,心中已有了计较。 “花峰主凝结金丹在即,王无疆却只召少数人观礼……看来这金丹礼背后另有玄机。” 他沉吟片刻,传音回复王狰:“你且应下此事,届时,我会以假形术化作你的模样前往。你则在我剑雨楼闭关,莫要露面。” “是!”王狰恭敬领命。 返回剑雨楼后,赵无羁袖袍一挥,禁制灵光如水幕垂落。 他盘坐玉榻,指尖轻点眉心,假形术的灵光如涟漪荡开。 “嗡!” 氤氲雾气中,他的身形逐渐扭曲变幻,玄色法袍化作王狰常穿的墨蓝劲装,面容轮廓亦随之调整。 眉间疤痕、阴鸷眼神,甚至连发髻束带的细微褶皱都分毫不差。 “气息还需再贴近些……” 赵无羁翻手取出一枚玉瓶,其中封存着先前从王狰身上截取的一缕血气。 他屈指轻弹,血丝融入假形术灵光,周身顿时弥漫出王狰特有的煞气。 铜镜中,“王狰”冷笑一声,连袖口习惯性内卷的弧度,都已完美复刻。 “有此术遮掩,除非王无疆亲自出手试探,否则.绝难识破。” 他闭目调息,脑海中梳理着计划。 三日后借观礼之机,既能近距离观察花峰主凝结金丹的细节,积累应对金丹劫的经验,又可窥探王无疆的真实意图。 “更重要的是……若有机会,或许能接触到那项王头颅。” 赵无羁手指轻抚面庞,虚幻的项王头颅在假形术遮掩下蛰伏不动,却隐隐传来灼热感,似与秘地深处的真头颅遥相呼应。 “三日后观礼,这是一次机会……” 赵无羁拂袖之间,踏入壶天空间内。 四百七十多丈的天地内灵气氤氲如雾。 “小丫,取些星宿酒来。”他进入阁楼之中盘坐,吩咐道。 “是,大人!” 外边的小丫脆声应道,赤足踏过灵田,从酒窖中捧出一坛琥珀色的灵酒。 酒液表面浮动着星辰般的银辉,浮现出双鱼之形,乃是以一种灵鱼血酿制的星宿酒佳酿。 赵无羁接过酒坛仰头痛饮,酒液入喉化作暖流,含着醒酒石开始修炼。 他闭目内视,丹田中的内景秘地内,内景金丹缓缓旋转,表面金纹已凝实如刻。 经过将近一年的修炼,这枚内景金丹已涨至鹌鹑蛋般的大小。 除此之外,阴阳珠上显示出他的修为,也都已提升了不少,尤其是武仙道修为,已突破至武胆后期。 【仙道修为:凝神圆满(8111/19999)】 【武仙道修为:武胆后期(112/9999)】 “四年了” 他手指轻叩酒坛,思绪翻涌。 麒麟剑宗交待的三项任务。 探查花氏立场、摸清王家阵法薄弱处以及秘地内部状况,前两项都早已完成。 “麒麟剑宗所言的王家七年计划,还只剩下三年,峰主若成金丹,王无疆的谋划和意图,也便该浮出水面了” 赵无羁仰首饮尽残酒,眸中精光如电。 “峰主往后处境,只怕会愈发凶险。王无疆这老匹夫.究竟在谋划什么?” 脑海中万千猜测翻涌,却始终难下定论。 这等传承千年的世家老怪,手段层出不穷,城府深不可测,其心思又岂是常人能揣度? “哗!” 赵无羁指诀变幻,幻阵后的壶天空间门户应声而开,方便他接下来传讯。 灵光流转间,一枚通体莹润的剑形玉符已落入掌心。 他拿起玉符,传讯给麒麟剑宗的莫问剑: “青霜即将凝结金丹,王无疆已调动六山灵脉为其破境。你曾言的王家的‘七年计划’,恐将提前启动麒麟剑宗可有何应对?” 玉符震颤,没多久,莫问剑的神识回应传来,语气沉稳:“无羁啊,此事我已从探子处知晓。 你放心,灵气复苏未至,王无疆纵有千般算计,也断不会提前发难,如今他所做种种,不过是在布棋落子罢了。 此次这老怪亲自坐镇,你务必谨慎行事,莫要贸然接触秘地,以免打草惊蛇。” “好!” 赵无羁松了口气,看样子暂时还不是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他沉吟道:“上次许诺的我那两枚剑心丹,可已炼成?此丹对我提升修为助力很大。” 玉符灵光微闪,莫问剑的声音略显无奈:“剑心丹主材需剑冢剑果以及其他诸多珍贵的三四级灵材,炼制也是极其不易,上月才总算炼成两枚,老夫正准备给你送去。” “你亲自送来?” 赵无羁眸光一闪,“莫长老亲临,是否太过冒险?” 莫问剑爽朗一笑:“无妨!老夫隐匿气息的本事还是有的,正好也借此机会,远远观察花青霜突破时的金丹劫。 若是日后灵气复苏,也当是为自己破境积累经验。” 他神识传过一幅地形图,标注出荒野山谷的坐标:“三日后子时,老夫在北云狄州外的无灵荒野等你。那里灵气稀薄,不易被王家察觉。” 赵无羁记下地点,道:“好,届时我会准时赴约。” “切记小心行事。” 莫问剑最后叮嘱,语气温和,“若有变故,随时传讯。麒麟剑宗上下,皆是你后盾。” 传音玉符灵光熄灭,二人掐断联系。 赵无羁收起剑形玉符,又关闭上壶天门户。 如今看来,麒麟剑宗也是准备了很多,也并不急躁,局面尚在掌控中。 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天光微亮,赵无羁便将王狰唤至剑雨楼。 随后指掐法诀,周身灵光流转,施展假形术化作王狰模样。 铜镜之前,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一真一假,竟连气息、神态都分毫不差。 更令人称奇的是,在赵无羁刻意控制下,连那标志性的右瞳重瞳都惟妙惟肖。 “如何?可还像你?” 左侧的‘假王狰’突然开口,连声线都与本尊无异。 右侧的真王狰瞪大双眼,细细端详半晌,终是叹服:“主上神通,当真鬼神莫测!” “哈哈哈!”赵无羁朗声大笑,重重拍了拍王狰肩膀,“接下来你便在此闭关修炼。记住.” 他语气陡然转沉,“未得我令,不得踏出剑雨楼半步,更不可动我今日的灵气份额。” “属下明白!” 王狰躬身领命,目送那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飘然离去,心中却泛起疑惑:既不让吸收灵气,这闭关修炼从何谈起? 转念一想,这或许正是主上考验,什么事都要问个明白,要他这个仆人何用。 王狰只得盘坐蒲团,闭目调息,装模作样地修炼起来。 剑雨楼外。 赵无羁御风而行,所化的“王狰”形象神色冷峻,右眼重瞳隐现血芒,周身隐隐散发着凝神圆满的威压。 霸龙山巍峨耸立,云雾缭绕。 沿途所遇王家子弟,见其重瞳异象,无不神色一凛,立即躬身行礼:“见过族兄!” 赵无羁神色淡漠,手持王家嫡系令牌,在重重禁制阵法间穿行自如。 不多时,便已来到那笼罩在氤氲灵气中的王家秘地入口。 这里灵雾缭绕,禁制阵纹如蛛网般密布山壁。 “王狰族兄!” 几名值守的王家子弟见到他,立即躬身行礼,眼中带着敬畏。 其中一名凝神初期的族弟上前一步,恭敬道:“家主有令,观礼者需在此稍候,待秘地阵法开启后再入内。”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附近在场的几人。 战瞳王飞羽一袭玄色法袍,重瞳幽深,周身气息凝练如渊,显然已至凝神圆满巅峰。 王征则稍显逊色,虽也是凝神后期,但却并非圆满修士。 两位族老皆是白发苍苍,一人眉心烙印赤焰纹。 另一人则腰悬玉符,气息沉稳,显然都是凝神圆满的修为。 “看来,王家如今在族内的凝神圆满,便只有我们四人了……” “果然只召了少数人……估计王无疆对花青霜凝结金丹一事极为重视,不愿节外生枝。” 赵无羁心中暗忖。 花冷云在外镇守,未曾召回,显然不受王无疆重视。 而王狰虽为嫡系,但性格阴鸷,在族内人缘一般,能得此观礼机会,已是家主格外开恩。 他与众人见礼之后,不动声色地站定,神识却悄然扩散,感应秘地外围的阵法波动。 忽然,山壁上的阵纹亮起刺目金光,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秘地深处传来. “入内。” 众人神色一肃。 王飞羽当先迈步,神色淡漠,径直踏入。 王征紧随其后,态度恭敬。 两位族老则示意赵无羁先行,显然对这位嫡系子弟颇为礼遇。 赵无羁微微颔首,迈步跟上。 踏入秘地的一瞬,他脖颈处的虚幻项王头颅骤然一热,与秘地深处的真头颅产生共鸣! “嗡!!” 一股古老而霸烈的气息自深处传来,仿佛沉睡的凶兽即将苏醒。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暗凛:“看来,花峰主凝结金丹,或许还与项王头颅有关!?” 他不动声色,跟随众人前行,目光却悄然扫视四周,将秘地内的阵法布局、灵气流转尽收眼底,以便日后再探。 秘地内部灵气如浆,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中央一座高台上,花青霜盘膝而坐,周身缠绕着冰莲般的灵光,气息已至凝神圆满的极限。 而在她身旁,王无疆负手而立,白发无风自动,双瞳如烈日灼人。 他的目光扫过入内的众人,在“王狰”和战瞳王飞羽身上略微停顿,似有一丝审视。 赵无羁心头微凛,但面上不显,恭敬行礼:“拜见家主。” 王无疆淡淡“嗯”了一声,随后抬手一挥:“青霜金丹将成,尔等静观即可,莫要打扰。” 话音方落,不过片刻间,这秘地上空浓郁的灵气骤然迅速汇聚象花青霜。 然而灵气汇聚的中心处,竟隐隐有雷光闪烁。 赵无羁见状不由瞪圆眼,此前他一直听闻突破金丹时有金丹劫,突破元婴时有元婴劫。 星河道人也曾告诉他,金丹劫分为幻心劫、意动劫和雷劫三种。 元婴劫则是三种齐至,甚至还伴随有天灾人祸的劫难。 他之前还以为,雷劫会是天降天雷,星河道人也并未给他详细讲述太多,只道以免过于在意,产生心理阴影,如今看来,却似乎并非如此。 金丹雷劫,乃是在冲关突破境界之时,人的精气神与外界汇聚的浓郁灵气相碰撞,产生的灵气雷劫。 只见花青霜头顶的灵气漩涡中,紫金色电光如游蛇般窜动。 每一次闪烁都引得秘地内阵法嗡鸣。 那些电光并非从天而降,而是自她体内喷薄而出的精气神与外界灵气剧烈摩擦所化,宛如两股洪流对冲激荡出的雷霆。 “原来如此.金丹乃是极尽升华后诞生之物,此番便是在极尽升华的过程之中劫难亦是助力,若渡过,便是涅槃。” 赵无羁内视自身丹田,隐约明悟。 除了不同寻常的内景金丹。 正常修士凝结金丹时,需将全身精气神压缩到极致,完成极尽升华。 这等逆天之举,自然会引动天地灵气反噬。 而所谓雷劫,实则是内外两股极致能量碰撞的具象化表现。 “轰!” 一道拇指粗细的紫金雷光劈落,花青霜雪白道袍瞬间焦黑一片。 她闷哼一声,唇角溢出血丝,却仍保持盘坐姿态,脊椎处紫芒大盛。 那雷光竟被她体内喷涌的精气神裹挟,硬生生压入丹田,成为淬炼金丹的养料。 王无疆袖袍鼓荡,秘地阵法随之亮起,将四散的雷劫余波尽数挥散。 他目光灼灼盯着花青霜,突然喝道:“雷劫淬丹,重在引导!青霜,以你重瞳牵引雷光,莫要硬抗!” 花青霜闻言蓦地睁眼,双瞳中血月轮转。 下一道袭来的雷光竟如受指引,顺着她目光轨迹蜿蜒游走,最终温顺地没入丹田。 赵无羁右眼迅速浮现出重瞳,看得真切。 那雷光入体的刹那,峰主的丹田内,隐约浮现出一枚龙眼大小的虚丹轮廓,表面布满细密雷纹. 278:峰主危机,无羁现身(月票加更61/61) “灵气雷劫,竟是能以重瞳这般化解” 赵无羁看着花青霜已在丹田位置凝出虚丹之形,暗暗记下了这手法。 星河道人留下的传承中,虽是提及金丹三劫,却未曾详述应对之策。 如今亲眼目睹花青霜以重瞳天赋驯服雷光,倒是补全了他对雷劫的认知。 正思索间,秘地突然剧烈震颤,浓郁的灵气凝成一道水桶粗的雷光劈落。 就在这时,花青霜体内的虚丹已彻底化实。 花青霜陡然睁开双眸,一声轻斥,声音如穿金裂云,震得秘地岩壁簌簌落石。 她体内金丹滴溜溜旋转着散发出璀璨金光。 金光蓦地随着她张口刹那,喷出金柱般的丹气,绽放出烈日般的光芒。 雷光劈在金柱上的刹那,竟如百川归海,被尽数吸纳! “好,青霜,你的金丹成了!” 王无疆发出一声惊喜低喝,白发狂舞,突然一挥衣袖。 “你们都出去,观礼结束!下去好好体悟!” 赵无羁与王飞羽等人俱是一怔。 两名族老最先反应过来,当即躬身告退。 赵无羁等三人虽心有疑惑,也惟有都跟着出去。 “此事蹊跷.” 走出秘地,赵无羁悄然回头望了一眼,目光一闪,心中已有定计。 他转身,迅速应付过王征上前打招呼,随后御空而起离去。 “这” 王征眉头微皱,他和王狰同是二房的人,平日里王狰虽性情阴鸷,却也不会待他如此冷淡。 “看来王狰兄这次是有所感悟了。” 一旁战瞳王飞羽轻笑道,重瞳中血芒微闪。 几人没再多言,各自化作遁光散去。 然而不过半炷香时间,一道隐形中的身影骤然飞回。 正是去而复返的赵无羁! 他指尖掐诀,嫁梦术的灵光如游丝蔓延,瞬间将秘地外四名守卫修士拉扯进梦境。 守卫们眼神呆滞,仍保持着警戒姿态,却对近在咫尺的动静毫无所觉。 “阵钥!” 赵无羁翻掌取出从林奇处得来的阴纹石阵钥。 将之嵌入山壁凹槽的刹那,外层阵法如涟漪般荡开缝隙。 嗖! 他掐诀御风,身形霎时如化风般从阵法缝隙中潜入,阵纹在身后迅速闭合。 秘地内灵气未散,雷劫余威仍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赵无羁脖颈处的虚幻项王头颅却开始剧烈发烫,与真项王头颅产生强烈共鸣。 他强忍灼痛,立即压制,以免惊扰了那王家家主。 随后以隐形术配合假形术双重遮掩,沿着岩壁阴影疾行。 突然,深处传来王无疆的低沉嗓音:“青霜,你感觉如何?” “尚可。” 花青霜清冷回应中带着几分虚弱,“只是金丹初成,还需稳固。” 赵无羁屏息凝神,隐形术隐匿之下,将自身气息完美融入环境。 透过石缝望去,只见花青霜盘坐高台,雪白道袍焦黑,眉心却有一枚金纹熠熠生辉。 “好,很好.” 王无疆突然抚掌大笑,白发无风自动,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可知,老夫为何偏要你在此处结丹?” 不等花青霜回答,他猛地一挥手,高台中央的禁制轰然破碎! “轰!” 对面的石门应声而开。 一股令人窒息的霸烈威压如潮水般涌出。 黑暗中,地面剧烈震颤,传出“哗啦啦”的锁链碰撞之声。 一颗被三十六道玄铁锁链禁锢的威严头颅,缓缓升起! 项王真颅! 那头颅双目紧闭,却散发着令人神魂战栗的恐怖威压,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因为.” 王无疆声音陡然拔高,近乎狂热地盯着项王头颅,大笑道: “唯有你的血脉,才能唤醒这项王真颅最深层的秘密!” “才能在三年后灵气复苏之时,助我彻底掌控项王真颅,渡过元婴大劫,一举突破元婴期!”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涌而出! “嗡!” 血雾在空中迅速凝结,化作两道繁复玄奥的血色符纹。 王无疆指诀变幻,两道血纹分别射出. 一道烙印在项王头颅眉心! 一道没入花青霜额间金纹! 暗处,赵无羁瞳孔骤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秘地深处,登时传来项王头颅的共鸣,似乎有一道隐晦的血线自虚空延伸,将花青霜的金丹与那项王头颅悄然相连在一起。 “你对我做了什么?!” 花青霜低喝,俏面满是寒霜。 金丹初成的喜悦瞬间凝固。 她只觉额间金纹灼痛难当,体内金丹竟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与那项王头颅产生诡异共鸣。 甚至现在,她的身躯竟都无法动弹,丹田内的金丹遍布血色纹路。 “放心!你是我王家未来的希望,老夫怎舍得伤害你?是我所做的一切,对你有益无害。” 王无疆见联系已成,神色欣然,负手而立道:“你且安心修行,稳固金丹境界,务必加深与项王头颅的共鸣。 三年之后灵气复苏之时,你我今日种下的因,必将结出通天之果。” 话罢,他也不理会花青霜的怒目而视,闭目感应,精血所化的血色符纹在花青霜金丹与项王头颅间形成隐秘纽带,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忽然,他袖中飞出一枚赤玉符箓,凌空化作三十六道血色锁链虚影,与禁锢项王头颅的锁链交相呼应。 秘地内阴风骤起,项王头颅紧闭的双目竟微微颤动,霸意灵威无比浓烈,一缕黑红煞气顺着血线反哺至花青霜金丹。 王无疆见状纵声长笑:“好!花氏血脉,果然是天命所归!霸王中意!” 随即,他弹指击碎赤玉符箓残渣,转身对石门方向喝道,“安仁,进来,好好守护花大小姐,不可有丝毫闪失。” 石门轰然开启,一名黑袍族老躬身而入。 王无疆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花青霜额间金纹,甩袖间关上了石门,将项王头颅重新封锁在石门之后,随后离去。 花青霜死死盯着王无疆的背影,金丹中传来的诡异吸力让她遍体生寒。 她死死攥住衣袖,重瞳深处闪过一丝决然。 就在这时,秘地大门再度‘隆隆’关闭。 秘地通道的穹顶陡然扭曲了一瞬,,一道熟悉的神念传入花青霜识海: “峰主勿惊,无羁在此!” “无羁?!“花青霜心头一震,“你竟在此处?” 她立即察觉到体内梦引虫微微躁动,正以神念探查她金丹与血线的状况。 花青霜心领神会,当即放松心神,任由赵无羁查探。 这本该惊动秘地禁制的异动 却被早已熟悉此地阵法的赵无羁以布阵术悄然压制。 阵纹刚起波澜,便被他信手抚平。 “还好,暂时无碍” 就在赵无羁沉吟之际,布阵术掀起的灵波却惊动了刚入秘地的族老王守云。 “嗯?” 王守云猛然转身的刹那! “咔!” 石壁阴影中,赵无羁双目精光暴涨,嫁梦术如潮水般倾泻而出,瞬间将王守云淹没! “谁!?” 王守云大惊,神识中的霸王契约骤然爆发血光。 然而,赵无羁面庞上陡然浮现出项王虚幻头颅。 重瞳怒睁,在这虚幻头颅的压制下,其神识中的血纹登时寸寸崩裂。 “无羁!” 看到赵无羁的身影,花青霜登时面露惊喜之色,但旋即又有些惊愕。 因为此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并非是赵无羁,而是王狰。 “是你?!少主.” 王守云大惊错愕之时。 赵无羁左手掐通幽诀,阴魂如卷起一阵阴风,右手金针带着符水术的幽蓝流光刺入族老天灵盖。 那阴魂刚要挣扎,便被针尾缠绕的血色丝线强行锁住灵枢。 “呃啊!!” 王守云阴魂剧震,尚未挣扎,又是“嗤嗤嗤”三声.后脑、玉枕、大椎三处要穴已被符水术操控的金针钉死。 两头血蛊虫王趁机钻入七窍,在经脉中游走噬灵。 针尾震颤间,王守云瞳孔涣散,最后一点清明也被针尖跳动的涅槃剑意绞碎,如提线木偶般僵立原地,黑袍无风自动。 “你” 花青霜身形僵直,惊疑不定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王狰’. 那气息、那神态,与平日判若两人! “峰主,是我。” 赵无羁的神念再度传来,伴随着体内梦引虫的熟悉躁动,花青霜终于确认了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无羁.” 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此刻也顾不得询问这变化之术的玄妙,当即以神念急道: “我体内金丹初成,却被家主以秘法所控!这秘法竟将我的精气神与那项王头颅相连” 花青霜眸中闪过一丝惊意:“更可怕的是,家主以精血为引,将我们三者串联。我怀疑.” “他是想将我们三者炼为一体!” 赵无羁闻言神色骤变,当即上前:“让我看看究竟。” 他心中暗忖:王无疆这是图穷匕见,却还未真正出手。 按照其说法,三年后灵气复苏之时. 才是对方真正对花青霜下手的时机! 但这三年的时间,对于花青霜而言,也是煎熬,是王无疆在布棋落子的过程。 而棋局走向,竟与麒麟剑宗所料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 麒麟剑宗虽知王家有所图谋,却未能洞悉王无疆的真正算计。而今,赵无羁已窥得其中一二玄机。 即便他此刻无法破解王无疆的秘法,也可将情报传回麒麟剑宗,请宗门前辈出手相助。 这恰好完成了与麒麟剑宗的约定——查明王无疆的真正意图! 思及此,赵无羁缓步上前。 突然,他面庞浮现出项王头颅的虚影,双目更是化作重瞳,细细探查花青霜体内状况。 “你” 花青霜先是一怔,旋即那素来冷若冰霜的玉容,竟罕见地泛起一丝红晕。 虽然心知眼前是赵无羁 但顶着王狰的面容这般近距离凝视,仍让她感到说不出的别扭与窘迫。 与此同时,王家之外,玄明王朝王都附近的荒郊野岭间,枯木虬枝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黑袍猎猎的花冷云负手而立,重瞳中倒映着远处霸龙山的轮廓。 他身旁,一名斗篷人影剑意内敛,目光同样望着霸龙山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叹息,缓缓抬起了斗篷下的一张老脸,赫然是麒麟剑宗莫问剑。 “冷云兄。” 莫问剑摇头道,“令千金而今金丹已成,王无疆的‘六龙朝王’计划,怕是要正式启动了。 冷云兄蛰伏多年,莫非还要继续当缩头乌龟?据我所知,你应当是暗中有些计划的。” “哼!” 花冷云黑袍翻涌,周身三丈内落叶瞬间凝成冰晶坠落,“你们麒麟剑宗的手,伸得太长了。” 他重瞳扫过远处霸龙山轮廓,声如寒铁相击:“我不知你们是何时开始关注我花氏的立场和筹备,但我们的计划,与你麒麟剑宗何干? 你们那问天剑君尚在养精蓄锐规避末法,你们老祖也不会为花某提前出关。 此时动手,花某便是充当你们探路的棋子炮灰!” 莫问剑一时语滞,随即摇头失笑:“看来你比谁都清楚,此刻并非动手良机。” 他眼中试探之意渐消:“倒是我多虑了。” 话锋忽转,带着几分玩味:“不过.” “你既非为动手而来,又何必冒险离开边境万人坑,潜回这附近?” 他眸光微闪,“难不成” “就为亲眼看着令爱金丹被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哦,看着不心疼?你花冷云虽名字冷人也冷,心却不是冷的。” “够了!” 花冷云一身低喝,目露锐芒,“我知晓王无疆这老家伙的一些打算,此来便是确认,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救,不过” 他骤然看向莫问剑,眼神凌厉,“要用到你们麒麟剑宗安插在王家的人.” 279:金丹炉鼎,逆命争锋,联手冷云(求订) 王家秘地神深处,赵无羁重瞳中血月轮转,凝视花青霜丹田内那枚初成的金丹。 只见金丹表面已爬满蛛网般的血色纹路。 王无疆的精血符纹如附骨之疽般缠绕其上,每一次金丹旋转,都会将血纹绞得更深一分。 “情况比预想的更棘手” 他神念传音花青霜,心中思忖。 如今血纹与金丹纠缠不深,他若是以医药术配合符水术,确实能像剥茧抽丝般,将血符从金丹表面剥离。 但此刻,他召出的金针针尖悬在袖口三寸处,终究还是没有刺出。 血符与项王头颅的共鸣已形成闭环。 稍有异动,便会如投石入潭,惊动那深不可测的王无疆。 花青霜察觉到他的迟疑,眼神微颤,道:“可是无法可解?” “有解法,但只怕动静太大。” 赵无羁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忽明忽暗。 随即将探查到的状况化作神念图象,传入花青霜的识海。 只见血符根系已扎入金丹内层,与项王头颅间拉扯着无数肉眼不可见的灵气丝线,宛如悬在深渊之上的蛛网。 “此刻我若是以家传针法配合医药一道术法强行拔除血纹,就像扯断绷紧的弓弦.第一时间就会惊动王无疆。” 花青霜闻言,玉指掐入掌心。 她突然意识到更可怕的事。 这些血纹正随着金丹运转,如活物般向核心处蔓延。 照此速度,最多一年就会与金丹彻底交融,而后慢慢融为一体。 届时,王无疆的精血将成为金丹的一部分,再难分割。 “他是想把我炼成炉鼎!” 花青霜冷眸如霜,神识剧烈震荡,想起古籍记载的一些邪修手段。 未至元婴者,虽是无法夺舍,却有些手段,可以通过精血同化,将他人修为化作自身道基的延伸。 只是没想到,王无疆这老怪,竟是研究出了将金丹都能以精血熔炼的地步。 一旦对方最终成功,届时她虽保有意识,却会沦为王无疆操控项王头颅的活体法器。 “等下去是慢性毒药,但现在打破,更是如饮鸩止渴,且,我们都有危险” 赵无羁凝视着花青霜金丹表面蔓延的血色纹路,重瞳中血月轮转,心中凝重。 难怪王无疆不惜耗费家族资源,倾力培养峰主凝结金丹,甚至调动六山灵脉为其破境。 这哪里是助花青霜突破,分明就是哪老怪助力自身的手段。 他神念传音,语气凝重,“正如峰主你所说,这老怪就是在为自己培养炉鼎! 他未入元婴,无法夺舍,便以精血血符将你金丹与项王头颅相连。 待未来灵气复苏之时,三者早已炼为一体,他便可借你金丹之力掌控项王头颅,一举突破元婴!” 花青霜闻言,重瞳微颤,只觉浑身寒意彻骨。 她沉默片刻,神念回应:“无羁,你若无办法助我摆脱,就不要冒险。 现在速速离去,去找寻我花氏主母还有我父亲,她们或许会有对策。” 赵无羁目光一闪,摇头道。 “若峰主想现在脱身,我也有办法。” 他沉声道,“只需将你送入我术法建立的一个区域,而后我以隐形匿踪之术遮掩气息,迅速离开秘地。 即便王无疆察觉,在他赶来之前,我也已是离开了秘地,他无法立即锁定你我的位置。 只是风险不小。” 如今他身怀内景金丹,神识已达金丹之境,对壶天术与隐形术的造诣颇有信心。 王无疆虽强,终究未破元婴桎梏,短时间内当可周旋。 但. 这便意味着要将花峰主长久禁锢于壶天秘境,直至他有实力直面王无疆那日。 更棘手的是,难保那老怪是否藏有追踪秘法. “除非.”赵无羁眼中寒光乍现,“彻底远离王家地界。” 但这与他的目的并不一致,他本就是为谋夺王家的四级灵脉和项王头颅而来。 而要做到这些,王无疆就是最大的挡路石,救峰主,同样也是在打击王无疆,利于以后除去这个老怪,更利于他得到王家资源。 “不可。” 花青霜立即摇头,“此举太过冒险,一旦某个环节出错,不仅我会被王无疆彻底控制,你也会暴露,届时我们皆难逃一死。” 她顿了顿,重瞳中浮现一丝希望:“况且,我花氏一族气运未绝,项王头颅亦与我血脉共鸣,未必会任由王无疆摆布。 我花氏主母.还有我父亲花冷云蛰伏多年,早已察觉王无疆的谋划,你去找我爹,他定有后手。” 赵无羁眉头紧锁,心中权衡利弊。 “峰主的意思是让我去找花冷云寻求帮助?” 花青霜颔首:“正是。我爹虽被王家派往边境镇守,但他早已谋划多年。若能联系到他,或许能找到更好的解决之法。” 赵无羁沉吟片刻,最终点头。 “好,我会想办法联系花冷云。” 他目光转向对面封闭的石门,重瞳凝视其上繁复的阵法禁制,“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研究这石门禁制,若能破解,或许能直接探查项王头颅的奥秘,凭借项王头颅的力量,破掉这一层联系。” 他转身靠近石门,指尖掐诀轻点,布阵术的灵光如水波荡漾,试图解析石门上的阵纹。 然而,片刻之后,他眉头皱得更紧。 “不行.” 赵无羁暗自摇头,“这禁制太过复杂,以我目前的布阵术的造诣,尚无十足把握破开。” 他心中暗叹,只能暂且放弃。 “看来,暂时还难以取走这项王头颅否则,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峰主和头颅全都带走,离开王家” 暂时,他还没有太大的把握。 更没把握直接对抗金丹圆满的王无疆。 万一被对方截住,以他现在的实力,无法抗衡。 唯有他自身再度凝结出第二枚金丹,才有更多的把握。 “日后多来这秘地内观察,或许等布阵术突破更高境界,才能找到破解之法.” 赵无羁思索,蓦地面庞再度浮现出虚幻的项王头颅,重瞳透过石门,直视内部被封禁的真头颅。 花青霜见状,眼中惊异之色更浓,脑海中再度浮现昔日两位家主向赵无羁下跪臣服的画面。 “无羁,你.”她神念微颤,“你与项王头颅的共鸣,竟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赵无羁收回目光,虚幻头颅缓缓消散。 “此事说来话长。” 他略作沉吟,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逐渐隐去。 转身看向花青霜,突然开口道:“峰主,其实我还有一事未曾告知。” 花青霜诧异:“何事?” “我手中掌控着一位元婴真君的元神。” 赵无羁袖袍一拂。 一个玉匣从壶天空间飞出。 玉匣开启的瞬间,数十头狰狞蛊虫缠绕着一道虚幻元神的景象骤然显现。 那元神虽气息微弱,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此人乃七百年前天师道玄天宗掌教——星河道人。” 赵无羁淡淡道。 “什么?!” 花青霜瞳孔骤缩,只见那元神竟露出谄媚笑容,讨好道:“这位道友,老夫星河!” 赵无羁指尖轻点玉匣,将先前告知严岚的那番说辞娓娓道来。 末了淡然道:“这些手段,皆出自我家传武仙道医武一脉。为此传承,我甚至得罪了仙武门.” 花青霜冷艳面容先是一惊,继而化作决然:“得罪仙武门又如何?!既是你家传承,何须他人首肯?待我脱困,定与你并肩共战那仙武门!” “好!” 赵无羁微笑颔首,随即掐诀催动蛊虫,传音道:“星河道友,请你出来,是让你看看,这金丹血纹该如何破解?” “血纹?” 星河道人元神被迫探查花青霜丹田。片刻后,苍老声音带着惊骇: “这这竟是血炼同命术!王家钻研项王真血千年,竟真让他们参透了这等邪法!” “可有解法?”赵无羁寒声追问。 星河道人元神剧烈波动:“此术需在血符未扎根时破解.随着时日推移,血纹与金丹逐渐交融一体,想要破解,唯有眼下,时间拖长之后回天无力。” 他忽然苦笑,“或者,除非能找到同为花氏血脉的金丹修士作替,否则.待血纹彻底侵蚀金丹,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赵无羁眉头紧锁:“花氏金丹修士岂是易寻?况且就算是有,也无法蒙混过关。” “这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星河道人颓然摇头。 赵无羁冷哼一声,将其收回玉匣,目光转向石门方向,沉吟片刻,终究压下强行破阵的念头。 “待我修成七十二地煞中的招来术、布阵术与续头术,再来取这头颅,方为稳妥” 他骤然转身,并指如刀 “嗤!” 一缕发丝自呆立的王守云鬓角飘落,一滴精血被摄入玉瓶。 “峰主。” 赵无羁看向花青霜,沉声道:“你暂且放缓金丹运转,延缓血纹侵蚀。待我寻得对策,再来助你脱困。” 花青霜深深凝望他,眸中泛起一丝暖意与欣慰:“好,你小心。” 赵无羁点头之后,吩咐族老王守云在此看好。 随后掐诀隐去身形,悄然离开秘地。 离开秘地后,赵无羁迅速返回剑雨楼,解除了假形术,恢复本来面貌。 他进入室内,袖袍一挥,撤去王狰身上的禁制,淡淡道:“你且去吧,今日之事,莫要声张。” 王狰连忙躬身行礼:“属下明白!” 待王狰离去,赵无羁调息了片刻,腰间剑形玉符忽然震颤,传来莫问剑的神念传讯。 “无羁,速来北云狄州外的无灵荒野,老夫已至,除了送你剑心丹,还有要事相商。”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暗忖:“还有其他要事?” 他略作思索,当即施展隐形术悄然下山。 随后换了一身普通散修的法袍装束,化作一名灰袍修士,气息内敛,毫无破绽。 “稳妥起见,再换一副面孔。” 他随意取出一根收集的毛发,指尖掐诀轻点。 假形术再度变幻,这次化作一名面容沧桑的中年修士,眼角甚至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气息也调整至引气阶段。 “如此,应当无人能认出。” 赵无羁满意颔首,随即御风而起,悄然离开王家仙山的地界,直奔约定地点。 数百里外。 荒郊野岭,枯木虬枝,夜风萧瑟。 赵无羁尚未抵达山谷,神识便已悄然铺开,探查四周。 “嗯?” 他眉头微皱,灵觉敏锐地捕捉到山谷深处除了莫问剑的气息外,竟还有另一股略带熟悉的气息。 那气息凌厉如剑,却又带着一股霸烈之意。 仿佛蛰伏的凶兽,虽刻意收敛,却仍透出几分锋芒。 “这气息……是霸剑花冷云?” 赵无羁心中一动,想到了曾经在云国追击张嗣尘时接触的霸剑花冷云。 心中迅速分析:“花冷云竟在此处?看来麒麟剑宗知晓了花氏的立场后,已是与他接触,这倒是省了我主动寻找的功夫。” 他不动声色,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山谷入口。 “来者何人!” 莫问剑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警惕看向面容陌生的引气修士。 赵无羁并未直接回应,而是以神识传讯,同时取出剑形玉符,淡淡道:“莫长老,是我。” 莫问剑见状,神色惊愕,但仍略带诧异:“赵小友?你这易容化形的手段,当真玄妙,连老夫都险些认不出,气息都变了。” 赵无羁微微一笑,并未解释,而是目光一转,看向山谷深处,突然道:“莫长老,山谷深处隐藏的,又是何人?” 莫问剑眼中再度浮现一丝讶异:“这你都能察觉到?” 话音未落,山谷深处一道黑袍身影倏然现身,如鬼魅般无声无息,立于一块巨石之上。 那人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一股凌厉霸意,正是霸剑花冷云! “麒麟剑宗看中的人,果然了得。” 花冷云目光如剑,直视赵无羁,冷声赞道:“我已刻意收敛气息,你竟仍能察觉,不愧能在王家潜伏至今。” 顿了顿,他又道:“还有你这化形变形之术,更是玄妙,若非莫长老确认,我都难以看破。” 赵无羁此时神色平静,心中却感到惊异。 因为花冷云即便此刻气息内敛,竟仍给他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仿佛对方还藏有某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他作揖拱手,淡然笑道:“花前辈谬赞了,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昔日小子在云国也曾遭逢前辈,幸得前辈手下留情,才能有今日。” 对方乃是花峰主的父亲,他称之一声前辈也是合该。 花冷云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如刀:“小手段?能在王家眼皮底下瞒天过海,可绝非易事。” 赵无羁不置可否,转而看向莫问剑,直入主题:“莫长老,不知除了剑心丹,还有何要事相商? 若是无事,我倒是有一事,正好需要长老你还有花前辈帮忙。” “哦?” 莫问剑神色微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沉声道:“赵小友,实不相瞒,我与冷云兄邀你前来,正是需要你出手相助。” “哦?” 赵无羁闻言目光一凝,视线转向一旁的花冷云:“看来.我们三方所谋之事,竟是不谋而合。 应该就是为了解救峰主,瓦解王无疆这老怪的计划吧? 其实我方才已经化形成王狰的模样,进入过王家的秘地” 花冷云目光如剑,直刺赵无羁:“你竟然已见过青霜,她情况如何?” “不妙!很不妙,我现在出来,就是在寻找对策。” 赵无羁神色凝重摇头。 当即将花青霜金丹被王无疆血符侵蚀之事简略道来。 着重描述了王无疆以精血符纹将花青霜金丹与项王头颅相连的细节。 莫问剑听罢,抚掌叹道:“果然如此!王无疆这计划,当真歹毒。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赵无羁:“你已为我麒麟剑宗查明这老怪真实意图,三项任务尽数完成。 如今你既能潜入秘地而不露破绽,又精通变化之术,正是我宗下一步计划的关键所在。” 赵无羁淡然一笑:“只要剑心丹供应不断,在下自当效劳。” “你这小子.” 莫问剑笑容一僵,无奈摇头,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掷去,“当真是无利不起早。再这般下去,怕是七位剑子的剑心丹都要被你一人吃空了!” “这混账的老鬼!” 花冷云此时却是怒发冲冠,周身剑气激荡,震得四周枯木簌簌断裂,“王无疆这老不死的,竟已能在青霜的金丹中动手脚?!” 他眼中杀意翻涌,却又很快压下,沉声道:“我本以为他会用当年对付我的手段对付青霜,没想到……他竟又精进了!” 赵无羁目光一闪:“花前辈,峰主让我出来后就去寻你,说你筹备多年,或有对策。不知前辈可真有对策?” 花冷云重瞳凝视赵无羁,语气难得缓和:“青霜既托付于你,想必对你极为信任。我虽不喜外人插手家事,但眼下.” 他顿了顿,黑袍下的手掌紧握成拳,“确实需要你相助。” 赵无羁神色肃然,拱手道:“花前辈言重了。峰主当年引领我踏入仙途,此事晚辈义不容辞。只是.” 他目光凝视花冷云,“不知前辈有何具体计划?” 花冷云沉默片刻,蓦地扯开法袍,露出背后狰狞的脊骨。 那骨骼上布满冰霜般的纹路,却已被某种霸烈之力生生震碎,残留的痕迹如蛛网般蔓延。 “当年王无疆在我体内种下血符,将我炼成王家杀器。” 他声音低沉,“后来我在秘地内得项王头颅眷顾,短暂清醒,才知花氏的使命,得项王的气运眷顾,我这些年,时而清醒摆脱控制,暗中化解,才勉强摆脱。” 他神色复杂:“我本以为青霜也会经历此劫,便研究出一套破解之法,可如今……王无疆的手段已非当年可比,我的法子未必奏效。” 赵无羁目光灼灼:“无妨,前辈且说,配合我家传的医武一道,或许能改良。” 花冷云凝视他片刻,忽然大笑:“好小子!青霜当年拉你上山,果然没看错人。” 话音未落,他陡然又面容一肃,并指如剑,霸烈剑意如惊雷酝酿升腾。 “但光有胆识谋略还不够!让我再试试你的实力!” 280:霸剑涅槃,九重瞳界(月票加更62/62) 花冷云陡然出手,霸剑剑意如怒龙出海,裹挟着摧山断岳之势袭来。 他并未动用任何剑气,仅仅神识中裹挟的剑意,就凝如实质,将四周空气切割出霸烈的呼啸之声。 赵无羁瞳孔骤缩,足下地面已是‘嗤嗤’龟裂,满头黑发在这强大的气势下舞动。 然而在这瞬间,他双目精光暴涨,剑河深处浮现太极虚影。 阴阳鱼衔尾旋转间,阴阳剑意化太极图纹在虚空中钩勒而出,将霸烈剑意如抽丝剥茧般层层卸去。 “阴阳剑意,倒是得了剑冢中的张真人三分真传,还有你这神识的强度.” 花冷云冷峻面容浮现一丝讶色,重瞳深处却陡然血月轮转,双眼重瞳突然裂成四瓣,如绽放的血色曼陀罗。 “九重瞳界!” 轰!! 赵无羁只觉识海剧震,眼前景象如镜面破碎,身躯如坠入九重地狱般,层层下跌。 再睁眼时,已置身无尽黑暗虚空。 轰!! 一柄横贯天地的霸剑自九霄垂落,剑锋未至,凌厉剑气已割得他面颊生疼。 “重瞳幻境?!” 赵无羁心中一惊。 这项王血脉的重瞳中的至高秘术之一,连他面庞上虚幻头颅都未曾助他觉醒。 此刻却被对方信手拈来。 而且,花冷云的神识威压如渊似海,几乎已触摸到金丹初期的门槛,恐怕已凝练出两枚至强神念核心。 这才是王家倾力培养的“金丹之下无敌”修士的真正底蕴? 其恐怖程度,甚至压过仙武门罗战一头! 霸剑阴影笼罩天地的瞬间,赵无羁体内四大神念核心同时震颤。 若祭出天南老祖的金丹神识与金丹之力,自可破局。 但骨子里的骄傲,让他更想验证,凝神圆满境界的极限战力究竟几何? “剑来!” 黑暗重瞳界中,骤然响起清越剑鸣,赵无羁身形倏然虚化,化作万千璀璨剑光。 涅槃剑意冲天而起。 层层叠叠的剑气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与那横贯天穹的霸剑轰然相撞。 霎时间剑雨如瀑,剑光如龙。 恰似银河倒悬冲击天山之巅,将整片黑暗虚空都映照得雪亮。 “剑光分化!?” 花冷云重瞳中血月大盛,霸剑剑意如怒海狂涛,碾碎层层剑光。 然而涅槃剑意却如不死火凤,在破碎中一次次重生,剑光分化出的万千剑气竟在虚空中勾勒出阴阳鱼图,生生不息。 甚至其中的三重剑意,已开始侵蚀霸剑剑意,侵蚀花冷云的心神。 “剑光分化!?凝神圆满?” 一旁观战的莫问剑神色惊骇。 尽管二人身形未动,仅是心神交锋。 但他作为剑道大家,却能清晰感知到这场惊世骇俗的剑意对决。 在他神识感应中. 赵无羁整个人都化作了璀璨剑光,每一道分化剑气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剑意: 初时如谪仙登天,恣意逍遥; 继而似坠入九幽,绝望深沉; 最终却在毁灭尽头,迸发出涅槃新生的微光! 如此精妙的剑意分化. 莫问剑心中骇然:纵是麒麟剑宗七剑子中,也唯有圣麒麟能勉强企及! 相较之下,赵无羁突破凝神圆满的修为境界,反倒显得不那么令人震惊了。 “嗖!!” 黑暗空间中,赵无羁万千分化剑气骤然收束,凝成一柄虚实难辨的阴影长剑。 剑锋所向. 霸剑如山岳倾塌! 九重瞳界如镜破碎! “哼!” 花冷云闷哼暴退,强行湮灭瞳界,才堪堪隔绝那涅槃剑意最深处的绝望真意。 在那绝望幻境中,他仿佛看见: 女儿花青霜香消玉殒.自己永世难逃王无疆掌控花氏一族世代为奴的悲惨命运 “不!!” 他一声低喝,瞳中最后一轮血月将绽未绽,被硬生生压制。 身影踉跄后退一步,黑暗空间如潮水般褪去。 荒野之上,二人重现。 赵无羁黑发飞扬,目光如电,凝视对面后退一步的霸剑之主。 适才那惊世交锋,虽未伤及一草一木,却已耗去他三成神识——尚留七分余力未发。 但他同样窥见:花冷云瞳中那轮未及绽放的终极血月. “不愧是峰主之父”赵无羁心中暗惊,“竟将霸王重瞳修至如此境界.” 放眼整个王家,恐怕唯有两个家主,能在瞳术上更胜一筹! “呼!” 花冷云长吐一口浊气,眼中血色渐褪,目光复杂地望向赵无羁:“你的修为进步.确实惊人。” 他缓缓颔首,声音低沉:“尤其是剑道造诣,已在我之上。青霜.没有看错人。” “前辈过誉了。” 赵无羁郑重作揖,“您的霸王重瞳,才是真正的惊世骇俗。” 话锋一转,他目光灼灼:“现在.可否告知晚辈,当年您是如何破解王无疆的血符之术?” 花冷云扫了眼满脸震惊的莫问剑,沉声道: “我的方法很简单!” “亲手剜出自己的脊椎,任其与血符相融,再重塑新骨!” “什么?!” 赵无羁与莫问剑同时变色。 “脊椎乃修士灵性资质所在,你.” “呵呵呵” 花冷云重瞳中泛起癫狂血芒:“只需换一根血脉至亲之人的便是。” 他声音陡然转冷:“我花氏最不缺的,就是甘愿为族赴死的勇士!” “如今王无疆以为控制的还是我” “殊不知,那不过是我一位子侄的脊骨罢了!” 莫问剑闻言微微皱眉,作为麒麟剑宗的长老。 他其实很反感这类邪法,但这是花氏之人自己的选择,他无权置喙。 “可惜.” 花冷云眸光如冰,直视赵无羁:“青霜金丹已中血符,除非” 他眼中精芒乍现:“废去金丹!” “你且转告青霜,若能在关键时刻自毁金丹,非但可挣脱那老狗掌控,更可.反噬其主!兴许这将是一大机会!” “废丹?” 赵无羁眉头紧锁。 从花冷云决绝的眼神中,他分明看到 氏族使命,重于血脉亲情! 在花氏大业面前,任何人皆可牺牲,包括其女,亦包括己身。 这花冷云,不能说不疼爱花青霜,但家族使命却更重,他自己的确就是这么做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似是察觉赵无羁所想,花冷云寒声道:“若不当机立断,待那老狗借青霜晋升元婴,彻底掌控项王头颅” “届时,非但青霜救不了,我花氏也将万劫不复!” 一旁,莫问剑皱眉,沉声道,“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尽管对于花青霜而言是残忍了些,碎丹之后,此生几乎就是再无重凝金丹的希望。 却也的确是她唯一的自救之法. 但依老夫看,这唯一的自救之法,以王无疆的老谋深算,岂会不防这一手? 只怕现在,花青霜连自己碎丹也办不到,唯有依靠外力.” 话未说完,二人目光已齐齐落在赵无羁身上。 赵无羁心下了然.这“外力”,非他莫属。 此刻他心中已有计较,只是事关隐秘,不便明言。 让峰主碎丹确是一步妙棋,但. 何须真碎其丹? 或许可以使用内景金丹来代替。 反正内景金丹这种玩意儿,碎碎很正常,碎碎更健康。 赵无羁曾经就碎丹过,已有经验。 关键在于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血符转移至内景金丹? 对此,他已有眉目。 若此计得逞. 有峰主辅助,在某种关键时刻阴王无疆一把,例如待王无疆自以为三者炼化成熟,或是渡劫凝婴的关键时刻. 让峰主突然崩碎内景金丹,定能叫那老鬼吃个大亏! 届时就是他的机会,彻底覆灭王无疆这老鬼,而后夺走项王头颅。 再扶持峰主上位,借花氏之名彻底掌控王家,将那两条四级灵脉尽收囊中,为日后冲击元婴奠定根基! 赵无羁眸中精芒闪烁,心念电转。 花冷云与莫问剑只道他在深思,静候不语。 想通其中关键后,赵无羁当即对二人道,“我可以告诉峰主如何去做,也可以在关键时刻,帮峰主碎丹。 但有些地方,还需要你们二人的帮助!” “说!”花冷云言简意赅。 “我要.”赵无羁目光如炬,“前辈对霸王重瞳的感悟!” 花冷云一愣,旋即大有深意颔首,“你好像曾经施展出了霸王真意,倒是奇怪。 非花氏血脉,你却能领悟霸王真意,看来你曾经不知从哪里得到过项王真血?” “罢了!” 他微微颔首,“看在青霜对你的青睐份儿上,我可将我对霸王重瞳的感悟给你!” 话罢,他骤然一指摁在眉心,神念凝聚出自身对霸王重瞳的主动理解,成一道璀璨流光,直射赵无羁眉心! 赵无羁接收了这一段神念后,也没时间此时细细感悟,目光又看向莫问剑。 “小子,你这眼神看着老夫,肯定又是想要敲竹杠” 莫问剑被看得有些头痛。 赵无羁似笑非笑,“莫长老不会是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吧?” “罢了罢了。” 莫问剑无奈摊手,“说吧,你想要什么?” 赵无羁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还要十枚剑心丹。” “什么!?”莫问剑须发皆张,差点跳起来给赵无羁一个爆栗,看看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当剑心丹是大白菜啊?老夫早说过了,此丹非常难以炼制,光是剑果就非常珍贵.怎么可能还给你十颗,再拿出一颗都是极限了。” “一颗.?” 赵无羁晃了晃手中装有两枚剑心丹的玉瓶,摇头道,“一颗不够,若没有剑心丹,其他任何能快速提升修为的丹药,灵宝,都行!” “你这是?” 莫问剑错愕,“你想干什么?提升实力?就算给你这么多灵物,你也不可能能快速炼化.而且吃多了也会诞生瓶颈,你.” “莫长老!”赵无羁将其话语打断,“我只需要你确定,给还是不给,我需要堪比十颗剑心丹分量的物资。” “这不可能!” 莫问剑苦笑摇头,“即便你立下大功,宗门前后批你五颗剑心丹已是极限,哪还能再给?” 赵无羁沉声道,“若是我可以保证,拥有这些物资后,能在三年内突破到金丹,能在对付王无疆时出力,能助花峰主碎丹。 这些功劳,应当足够这些物资了吧?” “你们年轻人,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什么都敢说啊。” 莫问剑沉吟片刻摇头,“还是不行,赵小友,未成之事,岂能作数? 便是你助花青霜碎丹,破坏王无疆的计划,这也是需要完成,才能得到资源,我” 他叹息一声,“我最多能再以此为由头,帮你再争取一枚剑心丹。” 赵无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确实,他胸有成竹,却难以取信于人。 换位思考,若他是莫问剑,恐怕也难以轻信这般豪言。 除非 他肯展露七十二地煞术! 暴露内景金丹! 但这些底牌,他绝不能轻易示人。 九阴九阳珠的秘密,如今已知,并非他一人知晓。 麒麟剑宗这等传承久远的庞然大物,难保不会如张三丰一样在《阴阳策》中有记录,或许能看出端倪。 可若没有足够资源,短时间内突破金丹便成了奢望。 若能尽快凝聚第二枚金丹. 届时 何须再等三年? 何须给王无疆冲击元婴的机会? 直接以雷霆手段夺取项王头颅,掌控王家灵脉,将威胁扼杀于萌芽! 主动权,将尽在他的掌握! 可惜这需要大量资源来支撑和加速。 “你要这些资源,我虽无法尽数提供.,但我可以给出一些支持.” 就在这时,花冷云突然道,“我这些年虽然没有办法得到王家的灵脉支持,突破金丹! 但为王家处理一些麻烦事,也是积累了一些财富的!尽管没有你说的那么多,却也应当能弥补一些!” 赵无羁心头一震,看向花冷云。 “不用这么看着我。” 花冷云嘴角微扬,重瞳中闪过一丝精芒:“我只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不凡的天资与野心!便信青霜的眼光一回。” 莫问剑闻言一怔,脑海中闪过赵无羁那惊世骇俗的剑道天赋,想起当年自己力排众议也要拉他入宗的往事。 为何如今反倒不信他了? “唉罢了罢了!” 莫问剑长叹一声,袖袍翻飞间,一枚玉瓶凌空飞出:“老夫珍藏多年的一枚剑心丹,本打算日后灵气复苏冲击金丹用的便押在你身上了!可千万不能让老夫赔本啊.” 281:玄竹煮石,转移金丹,老怪入局(求订) “嗖——” 半个时辰后,赵无羁化作一道流光,重返明龙山剑雨楼。 此行收获颇丰 花冷云所赠的玄瑶灵竹与瑞雪白仙花,皆是四级灵物,价值堪比两枚剑心丹! 相传,上古食铁兽最嗜此竹,若配合高深服食之术,可令修为暴涨。 而那白仙花更是难得,花瓣如雪,灵气逼人。 “再加上莫长老的一枚剑心丹,以及任务奖励的两枚剑心丹,还有承诺后续再申请的一枚.” 静室之中,赵无羁内视阴阳珠: 凝神圆满(8209/19999) “哪怕凝神圆满所需灵气精纯,六枚剑心丹,或可助我突破至一万四五的程度“ 他暗自盘算:以如今资质,配合酒修之法,抛去外出修缮阵法的执勤时间,仍需苦修一年,方有望冲击金丹。 这还多亏女帝李诗雨相助,令其灵性资质再涨一成! “灵性上涨后,如今在这四级灵脉,已是可一日凝炼二十一道灵力,比从前多出两道.“ 赵无羁眸光深邃:“一年光阴,也正好将续头术、布阵术修至大成,为夺取项王头颅早作准备!” 这么一算,实际上六枚剑心丹,似乎才只能省却他一年苦功。 实则账不能如此算。 须知在这末法之世,高阶灵脉本身就是最珍贵的资源。 王家招揽客卿,虽号称扶持修炼至凝神圆满,实则连半颗丹药都吝于赐予。 可仅仅那四级灵脉的修炼资格. 就足以令所有修士趋之若鹜,能令凝神后期修士,在短短六七年内突破至凝神圆满! 若换作一级灵脉? 莫说提升修为,便是赵无羁将紫光灵资喝到极致,一年到头能勉强稳固境界,都算侥天之幸,哪里还谈什么提升。 “如今天下乱象已现,按照王家老祖的说法,最多还有三年就要开始灵气复苏.我也得抓紧了。” 赵无羁双手掐诀,指尖泛起道道灵光。 煮石术施展之下,昏黄火焰笼罩玄瑶灵竹,渐渐化作一汪翠色灵液,在虚空中缓缓流转。 “凝!” 他低喝一声,瑞雪白仙花应声而碎,化作漫天晶莹花瓣,与灵竹汁液相融。 霎时间,静室内灵气翻涌,竟在半空中凝结成一朵青白相间的灵云。 赵无羁张口一吸,灵云如龙归海,尽数没入口中。 服食术全力运转,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将这股精纯能量尽数炼化。 三日苦修,成效斐然! 内视之下,阴阳珠上数据已然变化: 凝神圆满(11003/19999) “不错!” 赵无羁眼中精芒闪烁,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照此进度,一年内就可准备突破金丹,凝聚第二金丹!不过” 他目光看向阳珠表面显示出的服食术和煮石术。 前者已在这次突破到了出类拔萃的境界,后者也已顺利突破到了略有小成之境。 “妙极!”赵无羁眼中浮现一丝惊喜。 这服食术突破后,不仅能让灵物效力发挥到极致,更能在瞬息间完成炼化。 先前需要三日才能消化的灵竹与仙花,如今怕是半日足矣! 而煮石术亦是了得 “嗤!” 赵无羁随手从壶天空间中截取一截天池木试验。 只见在煮石术淬炼下,天池木竟渗出滴滴翡翠般的灵液,散发出浓郁的勃勃生机! “这煮石术,若是再配合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医药术以及弄丸术,炼制丹丸” 他眼中精光一闪,当即运转医药术,双手如穿花蝴蝶般掐诀。 那灵液在空中翻涌,竟自行凝结成十二滴晶莹剔透的碧绿液珠。 “去!” 赵无羁低喝一声,弄丸术随之施展。 十二滴灵液瞬间旋转凝聚,在虚空中化作十二枚龙眼大小的碧玉丹丸。 丹成刹那,静室内顿时药香四溢。 闻之令人神清气爽,显然还有恢复神识的效果。 “有意思.” 赵无羁把玩着丹丸,神识扫了一眼壶天空间内生长的天池木,嘴角微扬:“这天池木灵液配合三大术法,竟能炼出如此神效的丹药。 看来日后对敌恢复,又多了一张底牌!” 他没有继续修炼,今日又到了修缮阵法的时间。 尽管有林奇这个阵法大师仆人给他打掩护,他这个客卿阵法师也还是时不时要露面一番。 正好,他也打算去往霸龙山,再度悄悄潜入那秘地之中,为峰主凝练出内景丹。 尝试将王无疆下的血符改到内景丹上,日后才能碎碎更健康。 “吱呀!” 赵无羁推门而出,恰好撞见邻居王明阳在门前徘徊。 “王兄任务归来了?” 他拱手作揖,神识却已悄然扫过,惊讶发现,自己那凝神仆人蓝沧海竟也已回归,只是却受了重伤! “唉赵道友!” 王明阳愁眉苦脸地回礼:“此番出行,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他揉着胸口伤处,苦笑道:“我与蓝道友几人奉命探索一处王家古遗迹,谁知.” “那遗迹中竟有老怪出世!” 王明阳神色惊悸:“我等拼死逃出,已是万幸.” 说着,他突然搓手干笑:“赵道友,那个.能否讨杯好酒?这伤势啊,非得美酒才能” 赵无羁看着王明阳揉着胸口讨酒的模样,不禁莞尔。 这酒鬼德行,倒是与琳琅洞天里的胡老头如出一辙! 只可惜,上次他回去之时,那胡老头却已是大限到了,离死不远。 “赵道友,我也不白拿你的酒!” 王明阳搓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酒方,“这酒方可是” “去去!” 赵无羁懒得与他纠缠,袖袍一甩,一坛金樽酒凌空飞出,同时那酒方已悄然落入手中。 如今他壶天内的酒菌已成规模,月产三坛金樽酒不在话下。 这等灵酒对他而言,效果已是大不如前。 毕竟 他平日饮用的,可都是人宝酒、地宝酒这等珍品! 打发走王明阳后,赵无羁掐诀御风,直奔霸龙山而去。 途中,他悄然施展嫁梦术,通过蓝沧海的梦境获取遗迹详情。 方才不问王明阳,正是因为王家任务需严守机密。 不过 有仆从在,何须多问? “又有个老怪在此时出山,不知是哪里的?” 赵无羁掐诀施展嫁梦术,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梦境中,蓝沧海的记忆如画卷般展开。 “轰隆!” 一座遗迹深处突然炸开一道漆黑裂缝。 下一刻,一只枯槁如黝黑精铁般的爪形法宝破空而出! 那爪形法宝布满诡异符文,仅仅一个拍击,整座遗迹都在震颤! “不好!快退!” 梦境画面中,蓝沧海惊恐后退。 只见裂缝中缓缓爬出一个佝偻身影,灰白长发如蛇狂舞,周身缠绕着令人窒息的灵压! “老夫才刚苏醒,你们这些苍蝇就来了,擅闯者.死!” 老怪双目赤红如血,抬手间一道黑芒横扫。 梦境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那道黑芒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势上,蓝沧海吐血飞退 “咔!” 画面戛然而止! 赵无羁御风的身形都为之一滞。 “金丹级威压但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他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这老怪实力虽强,却明显受到末法环境的限制,出手有顾忌,否则王明阳等人绝无生还可能。 “有意思.” 赵无羁目光轻闪:“看来王家当真是知道不少老怪曾经闭关封印之地啊这么大范围的派客卿找这些人的踪迹,是想干什么?” 这也是一则重要的消息,他觉得有必要回头告知麒麟剑宗,做些分析和防范。 很快,赵无羁御风来到了霸龙山,与早已在此等候的林奇汇合。 “主上,您来了。” 林奇恭敬行礼,压低声音道:“今日要修缮的是山腰处的聚灵阵,我已提前准备好了阵旗和材料。”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四周:“可有异常?” “一切如常。”林奇递过一枚玉简,“这是阵法破损处的详细记录。” 二人随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赵无羁手中阵旗翻飞,动作行云流水。 一直到日影西斜,天色渐暗。 他忙完修缮阵法之后,便佯装下山,却在山腰拐角处突然掐诀。 隐形术的灵光如水波荡漾,他的身形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假形术!” 指尖轻点,赵无羁又化作王狰的模样,连气息都完美复刻。 双重伪装之下,他悄然摸向秘地入口。 秘地外,四名守卫正在巡视。 赵无羁屏息凝神,嫁梦术无声发动,守卫们的眼神顿时变得呆滞。 “阵钥!” 他从袖中取出阴纹石阵钥,布阵术的灵光在指尖流转,精准地找到阵法薄弱处。 阵钥嵌入的刹那,外层禁制如涟漪般荡开一道缝隙。 嗖! 赵无羁身形如鬼魅般闪入,阵纹在身后迅速闭合。 秘地深处,灵气氤氲。 花青霜盘坐在高台上,眉心金纹闪烁,周身缠绕着淡淡的血光。 感应到熟悉的气息,她蓦地睁开双眸。 “无羁.” 她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你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赵无羁显出身形,先是对守护在一旁已成仆人的王守云吩咐道:“去入口处守着,有人来立即示警。” 待王守云走远,他快步来到花青霜身前,压低声音道:“峰主,我已见过令尊。” 花青霜重瞳微缩:“我父亲?他可还好?” “花前辈一切安好。” 赵无羁神色凝重,沉吟道,“只是,他让我转告峰主,唯有碎丹方可摆脱血符控制。” “碎丹?” 花青霜纤细的手指缓缓攥紧,但很快恢复平静,“父亲果然还是这般决绝.” 赵无羁轻声道:“花前辈已与麒麟剑宗达成合作。莫问剑长老承诺,待时机成熟,剑宗会全力相助,除去王无疆。” 花青霜沉默片刻,突然抬眸直视赵无羁:“若碎丹真能在关键时刻拖王无疆下水,我宁愿玉石俱焚,也好过沦为被王无疆操控的傀儡。” 赵无羁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忽然摇头一笑:“峰主不必如此悲观,其实……还有一法可解。” “哦?”花青霜眸光微动,眼中浮现一丝讶异,“你还有何法?” 赵无羁略作沉吟,随即低声道:“峰主可还记得,我曾与严岚师伯一同进入过剑冢?而严师伯,曾经还与黄裳有过合作。” 花青霜眸光一闪,轻点臻首:“自然记得。我曾在离开琳琅洞天时,还提醒过你.你师伯她,很可能也在洞天待不住。” “如今.”赵无羁嘴角微扬,“师伯已被我安顿在王家。” 看着花青霜讶然的神色,他继续道:“师伯与黄裳合作虽险象环生.” “但终究我们还是从他手中,夺得了《黄庭内经》中的.《内景炼神法》!” “什么?!” 花青霜神色一震,重瞳中闪过一丝惊讶,“《内景炼神法》? 你师伯曾经与我说过,此术可凝练内景金丹,虚实相生,玄妙莫测.但她却没说,此术竟在黄裳手中。” 赵无羁点头:“此术的确在黄裳手中。 以此法,可助修士在丹田内凝练出一枚‘内景金丹’,虽非真正金丹,却可模拟金丹威能,甚至能以假乱真。” “当真有如此神异?” 花青霜诧异,“正常修士,凝聚金丹都难,凝就这内景金丹,只怕更是没那么容易” “的确没那么容易,但其中难关,已被我攻克,甚至,我已助师伯凝聚出了一枚内景金丹。” 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目光灼灼继续道:“若峰主愿意,我可尝试以《内景炼神法》在您体内凝练一枚内景金丹。 而后研究设法,将王无疆的血符转移至内景金丹上。 如此一来,即便日后碎丹,碎的也只是内景金丹,而非您的本命金丹!” 花青霜眼神震惊,随后目光轻闪,似在思索此法的可行性。 片刻后,她抬眸看向赵无羁:“此法……有几成把握?” 赵无羁坦然道:“若峰主配合凝就出内景金丹,再钻研出合适的转移血符之法,应当七成把握。” “我自是愿配合你的!” 花青霜颔首,清冷眼眸中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若此法可行,不仅能摆脱王无疆的控制,甚至还能在关键时刻,直接碎丹反制于他!” “不错!” 赵无羁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锋芒:“正是如此。待时机成熟,峰主只需催动内景金丹自毁,不仅能挣脱血符束缚,更能让王无疆遭受反噬重创!” 花青霜眸光微亮,冷艳的面容上浮现一丝罕见的笑意:“无羁,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铮!” 赵无羁轻笑,袖袍一振,十八根家传金针应声而出,在空中划出道道金芒。 “事不宜迟。” 他神色肃然,“请峰主暂缓金丹运转,容我施针引路,助您感应玄牝之门,凝练内景金丹。” “嗯” 花青霜轻应一声,素来冷若冰霜的玉颊竟浮起一抹淡粉。 她眸光清浅,声音却异常平静: “我如今动弹不得” “便有劳你.为我宽衣施针了。” 赵无羁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此事。 抬眸间,正对上花青霜那双清冷中带着全然信任的眼眸。 与此同时,王家秘地深处。 幽暗的石室内,灵雾如纱,在阵法纹路间缓缓流淌。 一位灰发老者盘坐于聚灵阵眼,枯瘦如树皮的面容上,一双浑浊眼眸却隐现精芒。 他身披残破的灰袍,袖口绣着早已褪色的“玄阴”二字,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仿佛刚从棺椁中爬出的古尸。 “王道友……没想到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老夫是被你们王家的人惊扰到才出手,重伤了你们的客卿。” 老者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哎!”对面伫立的王无疆抬手制止,“一场误会,此事陈老不必再言。” 老者微微颔首,“当年若非令祖王福真君赐我‘玄阴续命丹’,老夫早已坐化。可惜……” 他枯指轻叩膝头,摇头叹息,“那时灵气衰竭,天地末法,老夫冲击元婴的机缘……终究是断了。” 王无疆负手而立,白发垂肩,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温声道:“陈老能借秘法自封两百余载,已是天大的造化。 如今末法将尽,灵气复苏在即,以您的底蕴,三年内恢复金丹圆满不过举手之劳。甚至……”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有我王家相助,你的元婴大道,亦非虚妄。” 这位昔日的“玄阴上人”陈溟闻言低笑,笑声却似夜枭啼鸣:“老夫这副残躯,若能再为王家尽些绵力,也算还了王福真君的因果。只是……” 他抬眸,目光如刀,“王家这四级灵脉,能经得起三名金丹修士共噬吗?” 王无疆袖袍一拂,阵法纹路应声亮起,灵雾翻涌如浪:“陈老多虑了。我王家千年积累,岂会短了这点灵气?若是长久来说,自然吃力。 可短短三年光景,不过弹指一瞬。” 他唇角含笑,语气却不容置疑,“您安心修养便是。” 待王无疆离去,石室重归寂静。陈溟缓缓闭目,枯唇却勾起一抹讥诮:“好一个‘弹指一瞬’……” 秘地通道中,王无疆步履从容,眼底寒意骤现。 “这老东西,不过是本座提前备好的活棋罢了!待本座冲击元婴之时,此人可作护法肉盾,替本座挡那天劫反噬.” 他五指缓缓收拢,嘴角扯出一抹森然冷笑。 “待元婴既成,此人的金丹,便是本座最好的‘人元大药’!” “我王家的灵脉,岂是这般好吞的?吃进去多少.就得吐出来!” 冷笑声中,他抬眸望向秘地方向。 那里,三十六道锁链悬垂,锁链尽头。 项王头颅双目微睁,重瞳如渊。 “该去看看青霜的状况了,也要防止她想不开” 282:双丹初成,无羁圆满(月票加更63/63) 王家秘地之内。 花青霜盘坐于高台,雪色法袍已半褪至腰间,露出如羊脂玉般光洁的玉背。 十八根金针悬于赵无羁指尖之前,针尾轻颤,泛起细碎金芒,如凤翎摇曳。 “峰主,凝神。” 赵无羁声音低沉,指尖一捻,金针倏然刺入她后心“灵台穴”。 针尖入肉三寸的刹那。 他掐诀施展导引术,星辉自秘地天窗垂落,顺着针尾灌入经脉。 “嗯……” 花青霜纤腰微弓,莹润如雪的背肌骤然绷紧,雪背上沁出细密汗珠,红唇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识海内的神识如潮,在周天刺穴大法的刺激下,轰然暴涨。 “峰主,默念《内景炼神术》中的道文。” 赵无羁神色冷静,指如疾电。 接连七针点在她头顶“百会”、“前顶”等天灵大穴。 针尾震颤间拖曳出细碎星芒,在昏暗秘地内钩勒出北斗天罡之形。 星光流转间,花青霜识海内第二枚神念核心骤然亮起,如冰莲旋转,沉浸到丹田。 “玄牝为天地根!!” 她神念如剑,已达到金丹级别的神识毫无保留地爆发。 “轰!” 丹田内闷响炸开,一道模糊门户轮廓浮现。 赫然是玄牝之门! 此门比严岚曾经感应之时,凝实了不少,却仍蒙着一层混沌雾气。 显然,已成就金丹,且拥有两枚神念核心的花青霜,底蕴比严岚要深厚了太多。 “峰主,立即撞开门户。” 赵无羁嗓音低沉,重瞳中血月轮转。 他五指拂过针尾的瞬间,壶天空间垂落的星辉如银河倒灌,顺着金针没入那截雪色脊柱。 周天刺穴大法·天璇引星式! “唔” 花青霜娇躯巨颤,识海如遭雷殛。 金针刺穴引动的潜力轰然炸开,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迅速冷静下来,神念核心化作两道冰莲,狠狠撞向玄牝之门! “咔!” 门扉骤然洞开三寸。 那玄妙地的远古灵气如蛟龙出海,瞬间掠出了数十缕,灌入花青霜的丹田。 登时,丹田内混沌灵光迸射! 数十缕远古灵气交织盘旋,与花青霜浑厚的金丹灵力相融,竟迅速凝成一粒蚕豆大小的赤金丹影! 丹成刹那,她一头华发震散,莹润肩头在灵雾中若隐若现。 “好强,峰主初次凝练内景金丹,竟就有蚕豆大小,而且无比稳固,果然不愧是王家倾力培养之人,底蕴雄厚!” 赵无羁垂眸,重瞳清晰映出花青霜丹田内那枚赤金内丹。 那金丹,虽比真正金丹小不少,却丹纹密布,映照虚影流转,正是内景秘境已成的状况! “不错!” 他指尖一勾,金针尽数收回,低笑一声:“恭喜峰主。此丹虽为内景所凝,却已与你的金丹共鸣,乃是第二金丹。 日后血符转移,便再无忧虑。” “内景金丹.竟真有此金丹,无羁,多谢了!” 花青霜眸光清冷,却掩不住眼底一丝欣然。 她玉指轻颤,一缕灵力将滑落的法袍重新拢起,雪色肌肤隐入红裳,唯剩一缕幽香萦绕。 她眸光微凝:“无羁,这内景金丹虽已凝成,但若要承载血符,恐怕还需修炼至与真丹一般大小,否则王无疆难免会起疑。” “峰主放心。” 赵无羁颔首一笑:“旁人或许需要顾忌,但峰主你毕竟得王家的栽培,王家四级灵脉灵气充沛,以你的资质,数月内必能将内景金丹蕴养至与你自身金丹一般大小。 届时血符转移后,我再尝试以一种‘掩丹术’配合符咒术法,仿制一道假符覆盖真丹,可谓是狸猫换太子。 王无疆届时所感应的,永远只会是那只‘狸猫’。” “此法听起来是不错.但寻常符法,当真能瞒过那老鬼?” 花青霜雪颈微侧,重瞳中映出赵无羁沉稳的面容,“那老鬼毕竟掌控项王头颅多年,对重瞳秘术的造诣……” “峰主放心,我的符咒和炼丹之术,乃是传承皇甫谧医武一道,也非是浪得虚名。 况且,内景秘境乃修士体内玄之又玄的所在,很多修士终其一生,也根本感应不到此人体秘境。” 赵无羁挥了挥衣袖,“莫说王无疆,便是真仙亲临,只怕若不剖开丹田一寸寸查验,也难窥虚实。” 他忽然压低声音,“就像花前辈那被替换过的脊骨,当年他能瞒天过海,正是因人体玄窍本就自成天地。” “好!” 花青霜闻言,冰绡般的袖口无风自动,正要开口,秘地入口处,突然传来王守云急促的传音:“主上!老祖马上要来了,我感应到外面阵法被催动。” “王无疆来了!峰主你小心应付。” 赵无羁闻言微微色变,立即掐诀,施展隐形术藏匿身形,又谨慎地补了一道设景术,将气息彻底隐去。 不多时,秘地入口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王无疆负手缓步而来,白发垂肩,明亮凌厉的双眼扫过四周,最终落在花青霜身上。 “青霜,近日修炼如何?” 他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花青霜神色冷淡,抬眸直视他:“没有资源,如何快速修炼金丹?” 王无疆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哦?你竟想要主动加快修炼进度?” 他嘴角微扬,耐人寻味笑道,“怎么,突然想通了?还是想耍什么花招?” “我已经落得这步田地,莫非还能反抗不成?我若能反抗,岂不是你王无疆这么多年的布局完全是个笑话?” 花青霜眸光清冷,声音平静:“只要你答应放过花凤,放过我爹,我便全力配合你修炼,否则” 她顿了顿,眼中寒芒一闪,“我宁愿玉石俱焚。” “玉石俱焚?” 王无疆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却并未计较花青霜这冒犯的态度。 花青霜要是不这般态度,他反而才会起疑。 “青霜啊青霜,你可知,现在的你,连自毁金丹都做不到?”他心中暗忖。 血符早已锁死这丫头的金丹,她根本无力反抗,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过,见她终于愿意配合,王无疆心情大好,抚掌笑道:“好!既然你愿意配合,老夫便答应你。 花凤和花冷云,不过都是小角色,老夫还不至于为难他们。” 他心中冷笑,这两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棋子罢了。 花凤的价值,便是用以稳固花氏之人的棋子,延续花氏的血脉,供他王家控制利用。 花冷云,更是一把尖刀罢了,远远不及花青霜重要。 只要花青霜肯乖乖听话,放他们一马又有何妨? “记住你的承诺。”花青霜冷冷道。 “自然。” 王无疆满意地点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确认她并无异样后,才转身离去,笑声回荡在秘地之中,“好好修炼,你要的修炼资源,马上会送来,莫要让老夫失望!”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花青霜眸中寒光渐敛,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冷意。 “峰主,你这一番应付,当真是妙到毫巅!” 待王无疆彻底离去,赵无羁的身影在秘地中缓缓显现而出。 花青霜抬眸望向他,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 “本座毕竟也是修行多年,岂会一点城府和头脑都没有?无羁,日后王无疆送来的修炼资源,我会分你一份。” 她顿了顿,重瞳中闪过一丝坚定,“待我将内景金丹蕴养至圆满,所有资源便尽数归你,也助你早日突破金丹。” 赵无羁闻言,眼中精芒微闪,郑重拱手:“多谢峰主厚赐。” 他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王守云,嘴角微扬:“为掩人耳目,日后我便化形成王守云的模样,定期为你施针,研究血符转移之法。 如此,即便王无疆亲至,也不会起疑。” 花青霜轻轻颔首:“此法甚好。” 赵无羁走近几步,指尖凝聚一缕灵光,仔细探查她金丹上的血符纹路。 片刻后,他沉吟间内心思索:“这血符虽诡谲,但若配合符水术与断流术,或许能逐步化解其束缚之力。 不过,还需再钻研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花青霜见他思索良久,眸光微动:“你有多少把握化解血符?若不能解决这关键的一步.” “峰主安心,我至少有七成把握。” 赵无羁收回灵光,神色笃定,“待我回去推演一番,下次再来时,应当能确定具体施术之法。” 花青霜眸光闪动,不再多言,淡淡点头:“好,我等你好消息。” 赵无羁没有耽搁,朝花青霜微微拱手,随后掐诀施展隐形术,身形如水波般消散于秘地之中,迅速离去。 此后数月之间,赵无羁频繁往来于霸龙山与明龙山之间。 明面上,他仍是王家客卿阵法师,手持阵旗穿行于山间灵脉,修缮阵法,稳固灵纹。 暗地里,却借布阵之便,以隐形术遮掩行迹,悄然潜入秘地,为花青霜施针引气,将王无疆种下的血符一丝一缕剥离,转移至内景金丹之上。 血符如附骨之疽,转移时,需慎之又慎。 他时而掐诀施展符水术,化血符为灵纹,时而以断流术截断精血脉络,斩开其与真丹的联系。 赶在王无疆发现动静之前,将血符缓缓渡入内景金丹。 除却血符之事,他亦是勤修不辍。 随着时间流逝,布阵术日益精进,指尖阵纹流转间,已能瞬息成阵,快要突破至出类拔萃。 续头术更是炉火纯青,脖颈间隐现金芒,那项王的虚幻头颅,与他的联系逐步加深。 每隔旬日,赵无羁则必至云龙山,为严岚师伯施针。 以金针刺穴,引星辉灌体,助严岚叩开玄牝之门。 严岚丹田内的内景金丹,已从昔日的米粒大小,逐渐攀升至蚕豆般浑圆,丹纹隐现,虚影流转。 假以时日,这师伯也必成一大助力。 在他对付王无疆之时,严师伯也能以金丹战力牵制王家二家主王守真,甚至压制其他族老,他便可专心对付王无疆! 如此,不仅省却分心之忧,更添胜算! 岁月如梭,转瞬便是大半年过去。 天下风云骤变。 九州各地,时有老怪破封而出。 有灰发老妪从河外列州带着一个孩童走出,踏空而至,一掌崩碎了天蒙州一座宗门的大阵,强占三级灵脉。 有神秘黑袍道人驭鬼而行,血祭一城生灵,炼就邪丹,却得罪了恰好路过的黄裳,被黄裳以神秘道经重创。 更有那两年前就已现身的三五老怪,竟联手在了一起,攻伐大势力山门,夺灵脉,占洞天,搅得九州修仙界动荡不安。 乱象已现,灵气复苏之兆愈显。 这一日,剑雨楼静室内,赵无羁盘膝而坐。 壶天空间内,阴阳珠悬浮,其上一行讯息赫然显现。 凝神圆满(19999/19999) 他的丹田内,灵力如海潮翻涌,雄浑灵威在静室内压抑躁动,震得案几上茶盏轻颤,水面荡起细密涟漪。 在峰主所赐资源与数枚剑心丹的助力下,原本需耗时一年的圆满之境,竟提前四月达成! 金丹大道,近在咫尺! 然而突破之地,却不可选在这王家境内.否则必将影响对付王无疆的大计。 赵无羁取出麒麟剑宗的剑形玉符,指腹轻抚间眸光深邃: “布阵术、续头术皆已大成” “峰主金丹血纹也已是尽数转移至内景金丹.随时可碎丹反噬那老怪!” “而今” 他五指一握,玉符绽放出凛冽寒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283~284:金丹初成,第二金丹,灵脉之重,杀局将启 赵无羁深知,在王家境内突破金丹风险太大。 四级灵脉虽能提供充沛灵气,但金丹灵气劫的动静,也必然会惊动王无疆等人。 他权衡利弊,决定启用壶天空间内的三级灵脉,再辅以花青霜所赠的王家物资。 虽条件稍逊,却胜在隐秘稳妥。 他当即掐诀施展嫁梦术。 在梦境中联系仆从柏成觞,命其于无尚洞天附近的山谷内修缮好挪移阵法。 那里的挪移阵法,正是他曾经从无上洞天离开时亲手布置的。 如今只需简单修缮,即可重新使用。 柏成觞领命,迅速在山谷完成阵法修缮篆刻。 当夜,赵无羁安排妥善王家这边的事宜,确认无误后,悄然激活剑雨楼静室内的挪移阵法。 阵纹流转间,他的身影如水墨晕染般在灵气漩涡中淡去。 再凝实时,已立于无上洞天附近的山谷内。 山谷之中,南知夏一袭素白法袍,发间仅簪一支青玉剑纹钗,正静静伫立。 眉宇间凝着未散的忧色。 直到阵法光华骤亮,那道熟悉的身影踏出虚空,她紧绷的肩线才微微一松。 “这次回来倒是快,还没过一年。” 南知夏唇角轻扬,眼底却浮起一丝嗔意,笑道:“但你一回来,连洞天的茶都未喝一盏,便要冒险破境……” “谈不上冒险!” 赵无羁安抚笑道,握住她微凉的掌心:“此番我已准备周全,无碍。” 他握手之间,已探查南知夏修为,确认其已至凝神中期,根基稳固。 随后目光扫过远处正躬身行礼的柏成觞,笑意渐深,“何况.有赵夫人坐镇中枢,我何惧之有?” 南知夏耳尖微热,却未如从前般羞赧垂首,反而抬眸直视他双眼:“油嘴滑舌。” 她倏然抽回手,转身时袍角翻飞下令,“柏道友,你守东侧灵脉节点,布‘千丝锁灵阵’防护。” 她语速迅疾却不失沉稳,俨然似已将洞天防御推演过百遍,“我坐镇核心阵眼,不得任何人靠近洞天灵脉,若有任何异动.” 袖中青锋剑铮鸣,“斩!” “不错!” 赵无羁望着南知夏挺直的背影,眼底笑意渐敛。 如今的知夏,举手投足间已隐隐透出一股洞主夫人的威仪与风范。 自他与严师伯离开天南后,这偌大的基业——两座洞天、一方玄国,便全权交由南知夏与李诗雨打理。 李诗雨主掌玄国朝政,运筹帷幄,以帝王手段统御凡俗与修士。 而南知夏则坐镇洞天,调度弟子、结交各方势力,以洞天为根基,编织出一张横跨数州的资源与情报之网。 她手段老练,眼光长远,不仅与诸多洞天势力达成交易,更在各地坊市购买设立店铺,既作资源周转之所,亦为情报收集之眼。 无上教亦在她的经营下悄然扩张。 虽不敢大张旗鼓,却已在数州之地埋下种子,只待灵气复苏之时,终将破土而出,化作成长之势。 如此布局,可谓是睁眼看世界,只待灵气复苏之后,便将初具气象。 三人掩盖了挪移阵法。 返回无上洞天。 待一切准备妥当,赵无羁身形一闪,已盘坐于洞天灵脉中枢之处。 此处灵气浓郁如雾,丝丝缕缕缠绕周身,仿佛无上洞天最精纯的灵力皆汇聚于此。 他双目微阖,心神沉入丹田,随后意念一动,整个人已置身于壶天空间之中。 壶天空间内,三条灵脉交织共鸣,灵气如江河奔涌,在虚空中荡起层层涟漪。 赵无羁挑选一处空旷地带盘坐,吩咐小玥和小丫都避入阁楼之内,莫要打扰。 随后抬手一拍腰间储物袋。 霎时间,灵光闪烁,十多件珍稀灵物悬浮于身前。 皆是这大半年来,花峰主从王家库藏中索取的顶级资源,全赠予了他。 其中不乏四级灵药“青莲果”,以及能稳固金丹道基的‘玉露晶水’。 还有数瓶由王家秘法炼制的“凝元丹”。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毛孔舒张,体内《内景炼神法》悄然运转。 下一刻,壶天空间内的三级灵脉仿佛受到牵引。 磅礴灵气如怒涛般席卷而来,顺着他的经脉奔腾流转。 灵气冲刷之下,他体内丹田中弄丸术造就的虚丹旋转,绽放熠熠光芒,肌肤表面渐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隐隐有金丹道韵流转,虚丹之中,灵气如金水激荡,快速旋转收缩,仿佛已有一枚真正散发金光的虚丹正在孕育成形。 随着灵气不断灌注,赵无羁的气息愈发凝实,整个人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又蓄势待发。 如此积累修行之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蓦地,丹田内,弄丸虚丹在极尽压缩的精气神催动下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咔!!” 随着一声只有神识能感知的脆响,虚丹轰然崩裂。 一道耀眼的金色灵光如初升朝阳般迸发,在丹田中央凝成一颗金豆大小的璀璨光点。 “金丹雏形!” 赵无羁心神剧震,立即催动壶天内三条灵脉的灵气倒灌。 磅礴的灵气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向那粒金豆。 然而,三级灵脉的灵气纯度终究不足。 新生的金丹在吸纳过程中微微颤动,表面金纹竟开始明灭不定。 甚至头顶灵气才诞生灵气劫,孕育出雷霆,刚刚落下,就被赵无羁的张口吞了,以服食术炼化。 “果然差了些火候.三级灵脉,连孕育的灵劫都不太行……一般人根本无法用这灵脉凝结金丹。” 他‘吧唧’了下嘴巴,毫不犹豫张口一吸,悬浮在前的三瓶凝元丹齐齐飞入口中。 服食术全力运转,丹药入口即化,精纯药力如甘霖浇灌,瞬间稳住金丹震颤。 丹丸表面金纹重新亮起,如游龙般蜿蜒游走。 “还不够!” 赵无羁双掌一合,煮石术的昏黄灵焰席卷而出。 青莲果在火焰中迅速融化,萃取出翡翠般的本源精粹。 玉露晶水则蒸发成氤氲雾气,在灵焰中凝结成霜。 他喉结滚动,将淬炼后的精华尽数吞服,以服食术快速炼化。 “轰!” 丹田内骤然爆发刺目金芒。 鸽子蛋大小的金丹彻底成型,表面九道龙形丹纹首尾相衔。 磅礴的灵威透体而出,将壶天空间的灵雾都染成淡金色。 内景金丹受到牵引,自玄牝秘境中浮现,竟也已有了鸽子蛋般的大小,与新生金丹如日月同辉,在丹田上下缓缓轮转。 两枚金丹交相辉映间,赵无羁周身毛孔喷薄出实质般的金霞。 他整个人如同小型太阳,将四百八十多丈的壶天空间照得通明。 阁楼禁制后的二童不得不捂住眼睛,指缝间仍能看到大人如神祇般的身影。 “金丹.成矣!” 赵无羁长啸一声,犹如龙吟,震动整个壶天空间。 他浑身毛孔舒张,肌肤表面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 体内血肉在金丹滋养之下,迅速蜕变,生机澎湃,恍如延寿千载。 “凭慧剑,采先天!” 他心中明悟。 金丹之道,今日方知。 这金丹诞生的刹那,一股浓郁丹香自他体内散发而出,宛如人元大药,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这丹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随着金丹稳固,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肉身。 “饮的是延命仙酒,炼的是神魂金丹!” 他心念一动,感觉血肉之中,生机愈发浓郁,筋骨如金玉,血液如汞浆。 五脏六腑皆被金丹之力淬炼,焕发出勃勃生机,显然,寿命已经延续了很多。 这种体验,曾经阴阳珠圆满时窃寿延命也有过。 此时,识海之内,四枚神念核心亦受金丹滋养,壮大凝实,神识染上金光,原本如四条大河般的神念。 竟如四条大江奔涌,联合一起,便是一片浩渺无边的神识海洋! “坐的是壶中天地,散的是八方神念!” 他神识骤然释放,如潮水般扩散。 瞬息冲出壶天空间,扩散覆盖八百余里,堪比金丹后期修士! 神识所过之处,山川草木、飞禽走兽,皆纤毫毕现。 甚至连地脉深处枯竭石化的灵脉在躁动的迹象,都清晰可察,观测到了灵气复苏的一些迹象。 赵无羁嘴角微扬,感受着金丹带来的身体蜕变,心中畅快无比。 这是内景金丹不曾给予的感受。 乃是真正的金丹已成,大道在握! 他继续稳固了一番境界后,心念一动,查看阴阳珠表面显示出的修为状态。 仙道修为:金丹初期(121/30000) 武仙道修为:武胆后期(1210/9999) 突破金丹,连带着他的武仙道修为都增长了二百多。 “武仙道距离金丹真形境,还有段距离……” 他心中暗忖,“血煞晶核想要凝聚为血煞金丹,只怕得等到灵气复苏之后,寻觅合适的灵材才行了。” 他起身,飞向阁楼。 小玥和小丫早已察觉动静,此刻纷纷走出,站在阁楼外翘首以盼。 见他踏空而来,二女齐齐贺喜:“恭喜大人突破!” 小丫鼻子微动,眼睛一亮:“大人身上的香味好好闻!” 小玥也深吸一口气,惊讶道:“嗅一口,竟感觉体内痒痒的,像是境界都在松动……” 赵无羁微微一笑,对此见怪不怪:“我已成就金丹真人,血肉散发丹香,对低境界修士而言,的确是人元大补。” 西游记中由金蝉子转世的唐僧肉,吃一口延年益寿,是香饽饽,无数妖怪都想吃他,也是有此理。 他随口笑道,“不过,我可不会把自己的肉给你们吃,但你们若长期在我身边修炼,也能受益不少。” 小玥和小丫闻言,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金……金丹?!”小丫结结巴巴,眼睛瞪得溜圆,“大人竟已达到了传说中的金丹境界?!” 小玥也震撼不已,喃喃道:“我们只以为大人很强,却没想到……不过.” 她吐吐舌头,“我才不想吃大人的肉呢。” 赵无羁淡然一笑,并未多言,目光扫过壶天空间四周。 三条灵脉因供给他突破,导致如今壶天空间内的灵气已稀薄了不少,恢复需要时间。 “可惜……” 他轻叹一声,“若再有一条三级灵脉,甚至是四级灵脉,就好了。” 三级灵脉只能勉强够金丹中初期修士稳固境界,却很难继续修行。 唯有四级灵脉,才能支撑金丹修士修行到圆满,甚至冲击元婴。 不过,如今金丹已成,底蕴大增。 王家的四级灵脉也是可以谋划了,倒也不必着急。 他简单与两丫头聊了几句,便道:“你们继续修炼,我出去一趟,过阵子我再放你们出山谷出去玩玩。” 二女恭敬应声:“是,大人!” 赵无羁微微颔首,身形一闪,已离开壶天空间。 刚回到外界,他便骤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不适。 不由眉头微蹙,仿佛一条离水的鱼,四周稀薄驳杂的灵气让他浑身发紧,丹田内的金丹竟隐隐传来一丝不稳的迹象。 “原来如此.” 他心中恍然。 难怪金丹修士极少在外游荡,原来对高等级灵脉的依赖竟如此之深。 若长时间滞留在这等灵气稀薄之地,金丹之力便会逐渐流失,甚至可能导致金丹崩裂,修为倒退! “难怪那些金丹老怪都龟缩在洞天福地,轻易不外出.” 他立即运转导引术,从壶天空间内引出一缕三级灵脉的灵气,环绕周身,这才稳住金丹的躁动。 “无羁!” 南知夏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浑厚丹气,美眸一亮,快步上前,欣喜道:“你顺利突破了?” 赵无羁微微颔首,眼中却闪过一丝凝重:“不错,但无上洞天的灵脉太过低级,无法稳固我的境界。” 他目光扫过四周,沉声道:“我必须尽快返回王家,借助四级灵脉稳固修为,否则金丹不稳,恐有后患。” 南知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压下,柔声道:“那你快些回去,莫要耽搁。” 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一切小心。” 赵无羁反手握住她的柔荑,温声道:“放心,待我解决王家之事,便回来接你。 届时说不定灵气都复苏了,以你的绝顶灵资,也能必然成金丹。” 南知夏唇角微扬,轻轻点头:“我等你。” 赵无羁不再耽搁,转身便出了无上洞天,飞往挪移传送阵的方位。 南知夏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转身,继续去处理洞天事务。 金丹,以她的灵资,若是灵气复苏,或者赵无羁真的掌控了王家的四级灵脉,自然不难。 但赵无羁更需要的,是帮其管理势力整理资源的贤内助。 返回王家后,赵无羁顿觉周身一轻。 四级灵脉的浓郁灵气如甘霖浇灌,丹田内那枚金丹滴溜溜旋转,表面金纹愈发凝实。 “不愧是四级灵脉“ 他内视己身,只见金丹在灵气滋养下,竟比在壶天空间时还要稳固三分。 但很快,赵无羁就皱起眉头。 金丹修士吞吐灵气的动静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惊动王家的监灵殿。 还需借助几个仆人的每日灵气额度,才能勉强掩人耳目。 他袖袍一振,将挪移阵的残余材料尽数收起。 随后盘坐于剑雨楼静室,轻抚腰间的剑形玉符,神色沉凝。 沉吟良久,最终摇头还是将玉符放回腰间。 “若直言我已凝就金丹,只怕麒麟剑宗的那些老狐狸,更要起疑” 他轻叩案几,眉头紧皱。 即便有麒麟剑宗和花冷云提供的王家资源辅助,寻常修士从凝神圆满到金丹也需数年苦功。 况且能否突破,也要看运气。 他这般神速,难免惹人猜忌。 “搬出黄裳的内景炼神术,说是凝就了内景金丹,倒是能解释得通.“ 赵无羁眸光微闪,想起严岚师伯那枚蚕豆大小的虚丹。 他内视丹田内的内景秘地之中,已凝成鸽卵大小的内景金丹。 “但仅凭这个” 他眉头微蹙,虚丹在指间消散。 麒麟剑宗那些老怪物个个活了几百年,岂会轻信一个内景金丹就能抗衡王无疆? 更何况,他的目的,是要麒麟剑宗改变计划,提前动手 “除非.” 赵无羁忽然并指如剑,在玉符表面勾勒出几道传讯符文。 神识灌注间,将花青霜体内血符与项王头颅相连的景象凝成神念烙印。 着重刻画曾经王无疆那句“三年后灵气复苏时必成元婴”的狂语。 末了,他附上一段沉吟思索后的建议: “王老怪布局已成,即便我能化解血符,以其自身和王家的底蕴,也很有可能在灵气复苏之时强行突破。 届时恐所有谋划付诸东流。 而且,近来王无疆像是察觉了什么,为免夜长梦多,晚辈冒昧建言,不如趁其未成元婴前” 他略一斟酌,在“动手“二字上悬停片刻,终究改为: “早作绸缪,最好在我内景金丹成之日,请剑宗遣一位金丹老祖压阵,我愿为先锋,直捣黄龙!” 玉符灵光流转间,他指节发力,又补上一句: “此獠不除,后患无穷!趁其未破元婴,当断则断!” 传罢,他五指一收,玉符灵光骤敛。 黑袍无风自动,眼底金芒如电。 金丹杀局,已成定数! 饵已撒下,就看麒麟剑宗这条大鱼,是否咬钩了。 做完相应谋划,他便以隐形术隐去周身金丹灵威,压制在凝神圆满层次。 又以弄丸虚丹之法封住金丹,防止丹香外泄。 如此之后,他推门走出剑雨楼。 迎面便见隔壁邻居王明阳在门口晃荡,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 “赵道友!” 王明阳见他推门而出,立即拱手作揖,眉飞色舞道:“许久不见.” “嗯?” 赵无羁脚步微顿,面露诧异,“若我没记错,前日修缮阵法时还曾与王道友你照面.” “咳咳!” 王明阳突然干咳一声,袖袍无风自动,“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十数日光阴,足够发生许多变化了。” 赵无羁心头微凛,正暗自警惕是否露了破绽。 却见对方突然挺直腰板,周身灵压如潮水般漫开。 “不瞒赵道友。”王明阳嘴角扬起掩饰不住的得意,“王某已突破凝神圆满!” “哦?”赵无羁眼底金芒一闪而逝,明白对方意图,当即淡然拱手:“恭喜。” 这平淡反应让王明阳笑容凝固,忍不住追问:“就这?你难道不该.” 话音未落,一股浑厚灵威骤然从赵无羁体内迸发,衣袂翻飞间,凝神圆满的气息展露无遗。 “什么?!” 王明阳瞪大眼睛,错愕道,“你什么时候突破的?” “一个多月前。”赵无羁语气平淡一笑。 “我怎么不知道?”王明阳满脸不可思议。 赵无羁耸耸肩:“你也没问啊,谁还刻意去炫耀这种小事。” “这”王明阳顿时窘迫,最终悻悻地一甩袖子,“罢了罢了,我去找李道友说道说道。“ 他转身离去,背影透着几分索然无味,显然是被赵无羁这平淡的反应浇灭了炫耀的兴致。 “这王道友,倒也是趣人.” 赵无羁目送他走远,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即收敛心神,看向霸龙山的方向。 “是时候了” 他手指轻抚脖颈处微微发烫的虚幻项王头颅。 过去大半年里,他虽已将布阵术和续头术修至大成,却始终未敢轻举妄动。 实力不足,贸然接触那被三十六道玄铁锁链禁锢的真头颅,恐将发生危险。 但如今不同。 自身金丹已成,内景金丹更是已达鸽卵大小,配合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与四大神念核心,即便正面遭遇王无疆,他也有七成把握全身而退。 “即便是夺走项王头颅时,惊动那老怪,大不了就直接抢走峰主远走高飞” 赵无羁眸光冷冽。 以他如今手段,若身化剑光,带着花青霜杀出王家并非难事。 壶天空间内的三级灵脉的灵气,也足够支撑他们隐匿一段时间。 撑到王无疆所言的两年后的灵气复苏之时,应该没问题。 但. “四级灵脉.” 他眉头微蹙。 若就此离去,王家那两条四级灵脉便再难图谋。 没有高阶灵脉支撑,日后冲击元婴必将举步维艰。 除非 “麒麟剑宗接纳我的建议,愿意派金丹老祖助阵” “先去试试水” 他身形一闪,御风而去。 没多久已出现在霸龙山腰。 嫁梦术无声发动,值守弟子眼神顿时涣散。 阴纹石阵钥嵌入山壁的刹那,秘地禁制如涟漪般分开。 赵无羁掐诀之间,假形术灵光流转间,已化作王守云模样,连那族老特有的阴沉气质都分毫不差。 这大半年频繁出入秘地为峰主转移血符,他早将王守云的气息摸透。 此番再来,便是尝试进入石门之后,以续头术控制项王头颅 285:虚颅炼真,金丹猎局(月票加更64/64) 秘地内,氤氲的灵雾被一道无形气劲排开。 赵无羁化作的“王守云”刚踏入高台范围,花青霜便蓦然睁眼。 “无羁?” “是我。” 赵无羁袖袍一拂,假形术灵光如潮水褪去。 金丹气息也随之释放了一丝,惟有丹香仍以弄丸术的虚丹封锁于丹田。 花青霜眸光骤凝,雪白道袍无风自动:“你身上气息” “你突破金丹了?!” 她素来清冷的嗓音罕见地拔高,震得灵雾翻涌,“怎么你突破金丹却毫无动静?近日我都未察觉灵脉有任何动静!” “我侥幸突破金丹,也是多亏峰主了所赠的诸多资源。” 赵无羁向前两步,声音压低:“我是在外寻得的三级灵脉突破,并未动王家半分灵气,因此没引发什么动静。” 花青霜眼眸中惊色未褪:“三级灵脉就能凝结出金丹?那的确是非常冒险,即便是有我给你的那些资源” “日后峰主自会知晓。” 赵无羁打断她追问,目光转向紧闭的石门。 虚幻的项王头颅在面庞浮现,与石门后的真头颅共鸣愈烈,连空气都泛起细密波纹。 他忽然掐诀,布阵术灵光在指尖吞吐:“今日我来这里,就是要破开这石门阵法禁制,进去尝试与项王的头颅建立联系!” 花青霜眸光一动:“现在?你已做好了准备?” “我如今阵法一道已至大成,而且得你父亲花前辈传授的瞳术九重瞳界,瞳术也已是大成,应当可无声破禁。” 赵无羁双眼陡然裂成双瞳,血月与金芒交织,“但若是惊动王无疆那老怪.我会立即带你离开。 还好如今,已将你金丹表面的血符都狸猫换太子,转移到了内景金丹。” “你既已做足准备,也好!” 花青霜雪白额头隐约显露血符。 那纹路已完全转移至内景金丹,真丹表面光洁如初。 “需要我做什么?”她开口询问,对赵无羁保持完全的信任。 “稳住内景金丹,保持血符正常即可。” 赵无羁双掌掐诀,布阵术构成七十二道阵纹如金蛇游出袖口,“血符与项王头颅尚有联系,我接触真颅时,你可能也会产生反应。 因此你一定要稳住血符波动,以免王无疆也产生感应” “嗯!”花青霜郑重颔首。 话音方落,赵无羁双手掐出的布阵术灵光,已化作万千金丝刺入石门阵眼。 续头术青芒闪烁,双眼重瞳更是血光绽放。 石门轰然震颤的刹那。 花青霜闷哼一声,丹田内景金丹剧震,血符如活物般扭动起来。 她迅速双手掐诀,施展内景炼神术稳固金丹。 “哗!” 三十六道锁链虚影,在石门表面浮现,宛如活物般扭曲缠绕。 每一道锁链上皆篆刻着繁复的古老符文,此刻正随着禁制被触动而亮起猩红血光。 “真是够复杂的。” 赵无羁双目微眯,重瞳中血月轮转,瞳孔深处迸射出两道金红交织的异芒。 他双手掐诀如穿花蝴蝶,布阵术的灵光在掌心凝成七十二道金色阵纹,如游鱼般钻入石门禁制的缝隙之中。 “咔、咔咔——” 细微的碎裂声在禁制深处响起,阵纹如庖丁解牛,精准切入锁链虚影的节点。 赵无羁脖颈处的虚幻项王头颅骤然发烫,与石门后的真头颅共鸣愈烈。 “开!” 他低喝一声,重瞳血芒暴涨,竟与锁链尽头那颗被玄铁禁锢的项王头颅同时睁眼! 刹那间,好似两道血月隔空对视。 “轰!” 石门禁制如遭雷亟,三十六道锁链虚影齐齐震颤,符文接连崩碎。 “开门!!” 赵无羁趁势双掌一推,布阵术灵光化作洪流,将最后一重禁制悍然撕开! 石门无声滑向两侧,尘封许久的霸烈气息如潮水般涌出。 地面剧烈震颤,道道裂痕如蛛网般蔓延。 三十六道玄铁锁链从地底阵法中“哗啦啦”窜出,宛如巨蟒破土。 锁链尽头,一颗威严的项王头颅缓缓升起,黑发如瀑狂舞。 “吼!” 头颅双目怒睁,重瞳中血月轮转,霸烈灵压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赵无羁脖颈处的虚幻头颅骤然发烫。 连忙掐诀施展续头术,面庞浮现出项王虚影,神念如箭疾射: “项王且慢!我乃花氏盟友,曾经也和您打过交道,特来助您脱困!” 头颅嘶吼声戛然而止,锁链却震颤更剧。 “项王!” 就在此刻,花青霜低呼,雪额间突然浮现赤金纹路。 一股古老而玄奇的气运之力,自她身上升腾而起。 正是当年项王赐予花氏先祖的庇佑之力! “嗡” 气运交织的刹那,项王头颅蓦然静滞。 赵无羁趁机掠至近前,续头术青芒大盛,终于看清了项王头颅上的恐怖状况。 却见三十六道锁链末端竟化作血色尖锥,已深深扎入头颅后脑。 锥体表面,刻满“王翳封禁”的古老篆文。 每道锁链都如血管般鼓动,蕴藏着其中的颅内霸血! 更令他心惊的是,这项王头颅无比巨大,几乎堪比他整个人这么高大。 仿佛是保持着武道人仙一脉中非常高等的法相天地的状态,肉身已成仙圣。 哪怕已经死后这么多年了,其头颅竟都还保留有浓郁充沛的生机。 脖颈断口处的血肉蠕动,不断渗出金红交织的霸血,又被锁链末端的尖锥贪婪汲取。 显然,王家千年供养,已将这颗头颅炼成了某种活体法器! “如此复杂的禁制,以我如今的布阵术,根本无法在不惊动王无疆的情况下,破解所有封禁.“ 赵无羁目光如电,神色严肃,“但若以续头术炼化控制.兴许也能埋下自己的后手。” 他突然掐诀点在自身脖颈处。 续头术青芒大盛,虚幻头颅竟化作三十六道细丝。 顺着锁链攀附而上,如春雨润物般渗入项王头颅的七窍。 “谁!!” 项王头颅猛然震颤,霸血沸腾间迸发出惊天动地的武道真意。 赵无羁如遭雷亟,七窍同时溢血,那三十六道精神细丝险些被震碎。 “项王息怒!” 就在此刻,花青霜眉心金纹骤亮,内景金丹血符震颤,一缕神念如丝如缕,直贯项王头颅。 她雪白道袍无风自动,周身赤金气运轰然爆发,化作漫天流霞,将那颗暴怒的头颅笼罩其中。 “息怒.” 黑发狂舞的项王头颅猛然一滞,重瞳中血月轮转,竟与花青霜额间金纹共鸣生辉,映得整座秘地赤金交织。 “项王.” 花青霜清冷嗓音回荡,重瞳深处光影流转,骤然浮现千年前霸王赐予花氏先祖气运的恢弘场景。 更映照出赵无羁令王家双家主俯首的预言画面。 “他不正是您当年所选之人?” “今日,我愿以您赐予的花氏千年气运为契,让他助您,破开王家的枷锁.” 赤金气运如天河倒卷,与重瞳幻象交织。 那暴戾的头颅终于渐渐平息,霸血翻涌的威压如潮水退散. 赵无羁抓住时机,续头术细丝如根须扎入颅内,开始缓慢炼化这尊上古霸主的残留意志。 同时也传递出自己的心意。 重瞳之中,倒映出昔日以嫁梦术窥探到的项王兵败于天的景象。 九天之上,雷云翻涌,项王孤身浴血,霸戟指天而战! “项王且放心!” 赵无羁神念如雷,在识海炸响:“晚辈非王家鼠辈,今日暂借尊颅一用。待他日必助您集齐残躯,必与您共上九天,叫那些天上看人间惨状的神仙.” “也尝尝败亡之痛!” “轰!” 这一番话出,仿佛说到了这不败霸王的心坎。 他脖颈虚幻头颅骤然赤红如烙铁,续头术青芒大盛! 三十六道精神细丝顺着锁链扎入颅内。 项王头颅果真不再反抗,任由青丝缠绕识海核心。 “好!” 赵无羁松了口气,知晓这项王头颅,终于是在花氏气运的眷顾下,在他表明的心迹之下,彻底认可了他。 他眼底精光闪烁。 花氏气运加身,项王残念认可. 待决战之日,峰主碎丹破符为引,这项王头颅便是刺向王无疆最致命的一剑! 在花氏气运与续头术共鸣下,炼化进度暴涨。 但半炷香后,赵无羁忽然皱眉缓缓收手。 项王头颅内,三十六道锁链仍牢牢禁锢着项王的七成残存意志与力量。 “至少还要再来炼化三次.方可成功!” 赵无羁暗道,面庞上的虚幻项王头颅逐渐隐去,重瞳中的血月却仍残留着几分余韵。 他清晰感受到,方才与真头颅的短暂共鸣,竟令这虚幻头颅凝实了不少,连带着重瞳之力也增幅了神识。 “仅仅炼化二成,就有如此效果” 他暗自心惊,若是彻底掌控这项王头颅。 只怕,他的神识强度将直逼元婴真君!? “无羁。” 对面,花青霜清冷的声音将他思绪拉回。 她重瞳中带着询问:“如何?” “进展还不错。” 赵无羁收敛心神,身影飞出石门,重新让阵法封禁合上,郑重道:“我已与项王头颅建立初步联系,再给我几日时间,应当能再炼化两成。 有项王头颅相助,要不了多久,便可尝试助你脱困。” 花青霜微微颔首,重瞳深深凝望赵无羁的脖颈:“我暂时无碍,但这项王头颅对你的影响,似乎比预想中更深。” 赵无羁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脖颈。 虚幻头颅虽已隐去,但那灼热感仍未消散,仿佛有另一个意识在皮肤下蛰伏。 “无妨。” 他摇头一笑:“这项王残念已接受了我,且残念就算再强,也终究是死物。我赵无羁的识海,可不是那么好占据的。”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暗自警惕。 方才与真头颅共鸣时,确实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听到沙场战鼓、万马嘶鸣。 那霸烈到极致的武道意志,险些冲垮他的神智。 “对了。” 赵无羁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秘地外某个方向:“峰主曾提及,你花氏主母,每月月圆时会化身银发老魔,在玄明王朝掳掠散修?” 花青霜眸光一黯:“不错。主母受王无疆操控,又被二房家主王守真监视,身不由己。” 她叹道,“我父亲曾猜测,这应当是中了王无疆的‘锁魂咒’,中咒者如提线木偶。主母她” “这些年不知为王家抓了多少散修,那些人,最终都成了灵脉柴薪。” 赵无羁眼底寒芒一闪。 他早知王家手段狠辣,却没想到连花氏主母这等人物,都被当成爪牙驱使操控。 “王守真”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念头。 既然要对付王家,何不先从这二家主下手? 以他如今金丹修为,配合大增的重瞳之力和金丹后期神识,未必不能以通幽术控制一位金丹! 届时,即便麒麟剑宗的金丹老祖不愿出手相助,他夺走项王头颅或与王无疆斗法之时,压力都将大减,甚至依旧可成事。 “峰主。” 赵无羁突然压低声音:“若我能借花氏主母引出王守真,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花青霜眼瞳骤缩! 她何等聪慧,立即明白赵无羁意图。 “你疯了?” 她素来清冷的嗓音陡然拔高:“王守真虽还未突破金丹中期,却毕竟早就踏入金丹多年!且还具备重瞳,即便你如今” 话未说完,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的青年,也不再是昔日在寒月峰还需要她庇护的弱者。 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甚至连元婴的元神都能禁锢的强者。 “峰主且放心!我的重瞳,不会比他差。” 赵无羁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再度浮现,重瞳血月大盛! 刹那间,一股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威压笼罩高台,震得花青霜雪白道袍猎猎作响,勾勒出浮凸有致的身段。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自信:“若再算上内景金丹和诸多底牌” “我有七成把握。” 花青霜沉默了。 她太清楚赵无羁的性格。 没有八成以上把握,绝不会轻易冒险。 如今既说七成,实际可能更高。 “太冒险了。” 良久,她缓缓摇头:“王守真常年坐镇家族,极少外出。即便外出,也必有后手。” 赵无羁却目光灼灼:“正因如此,才要借花氏主母这条‘线’。” 他脑海中已浮现完整计划: 月圆之夜,银发老魔现身时,若能制造一场“意外”,让老魔陷入危机,逼王守真现身相救 花青霜眸光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 最终,她轻叹一声,凝聚一缕神念:“主母化身银发老魔之时,不会走寻常路离开王家,我花氏祖宅底下有暗道,直通山外北郊‘寒鸦渡’。 你在月圆之夜,埋伏于那里,应当就能跟上主母.” 赵无羁接收神念后,郑重拱手:“多谢峰主。” “你自己小心!二家主这金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花青霜再度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 “好!” 赵无羁颔首,转身离去的刹那,脖颈处的虚幻头颅也突然发烫,重瞳中血月发光。 仿佛冥冥中,这项王头颅也在期待着对王家的报复。 这场狩猎金丹的杀局! 286~287:扛走老母,控制家主,联合剑君(二合一求订) 此后二十余日光阴,倏忽而过。 赵无羁频繁往来于霸龙山秘地之间。 他接连施展续头术,悄无声息地蚕食着项王头颅内的残念。 如此接连三次过后。 三十六道锁链上的王家禁制已被撬开豁口,九成项王残念皆被炼化。 最后一成却如悬丝般,被他刻意保留。 如此既能麻痹王无疆感知,防止察觉,亦可作日后突袭时的暗手。 这日寅时,剑雨楼内,赵无羁腰间剑形玉符突然震颤。 麒麟剑宗的最终决议终于到来: “若内景金丹已成,血符反噬之局已布我宗问天剑君,可亲临助阵! 但.需你达成承诺,且将王无疆引出王家四级灵脉范围,宗主才会出手,否则宗主不会现身。” 赵无羁收回神识,眼底金芒如电光隐现。 麒麟剑宗的答复比他预想中更激进。 问天剑君竟愿亲自出手! “看来这位剑君对王无疆的忌惮,比传闻中更深.但,竟然要我引出王无疆?” 他指腹摩挲剑形玉符思索。 能得“君”字尊号的,几乎都是元婴真君。 问天剑君虽非元婴真君,只是金丹圆满之境,却毕竟乃是剑修。 在这末法之世,金丹圆满的剑修,也的确可以称得上一声君,灵气一旦复苏,必然能渡元婴劫成就元婴。 “不过.” 赵无羁蓦地嗤然轻笑。 这剑君显然也是顾忌末法环境、忌惮四级灵脉地利以及项王头颅。 这“亲临助阵”四字,说到底,不过是要他赵无羁先将王无疆引出龙潭虎穴罢了。 但这条件,已是对方能给出的天大让步。 须知王无疆纵使跑出王家,终究是金丹圆满之境的大修士。 麒麟剑宗宗主何等人物。 岂会不知“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 细究其因,那宗主肯应下此事,倒非看重他与严岚的内景金丹修为。 实则是仗着自身通天彻地的本事,更兼对王无疆那老怪物的三分忌惮。 想来也是怕迟则生变。 待灵气复苏大潮席卷而来,纵使操控花青霜的谋画落空,也不过是坏了王无疆谋取项王头颅的算计。 “可若论冲击元婴之境,那老怪物坐拥王家两条四级灵脉,未必就不能强行破关” 赵无羁眸光闪烁,知晓问天剑君也是与他想到了一块去。 “这就好办了,将王无疆引出王家,对于旁人来说很难做到,毕竟这种金丹圆满修士,即便是离开王家,也最多是神识化身离开,不会真身出马.” “但若是我带走峰主.” 赵无羁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催动剑形玉符回应。 “我已凝结出内景金丹,近些时日稳固壮大金丹之余,也会做好充足准备,请问天剑君前辈敬候佳音!” 传讯完毕,他五指一收,玉符灵光骤敛,抬眼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时间差不多了,后天就是月圆之夜,可以通过花氏主母,引出王守真这个王家二号人物了。”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正是月圆之夜。 花氏主母花凤每逢此时,必会下山,潜入玄明王朝的王都范围附近,化作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银发老魔,四处游荡,猎杀散修。 以她凝神境后期的修为,这些年来,能逃过她魔爪的散修寥寥无几。 然而,她一旦化身银发老魔,便会神智混沌,只余杀戮本能。 加之玄明王朝早有银发老魔的凶名流传。 每逢月圆,散修们皆避而不出,故而近些年,真正遭她毒手的修士反倒不多。 赵无羁处于隐形术的状态中,身形如电,迅速下山,直奔王家霸龙山下的寒鸦渡。 没多久已到了地头。 此地阴风阵阵,枯木横斜。 几只寒鸦立于老树之上,发出嘶哑的啼鸣。 他隐于树影,隐形术遮掩了所有气息,静候时机。 随着夜色渐深,冷月悬空。 渡口四周雾气弥漫,隐约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枯木虬枝在惨白月光下张牙舞爪。 “沙沙!” 前方数里外的霸龙山暗道出口处,枯藤忽地簌簌震颤,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弄。 一道银发身影如幽魂般飘出,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那老妪身形佝偻,披散着一头枯槁银发,面容扭曲如枯树盘根,皱纹间爬满狰狞血丝。 她双目赤红如血,在夜色中泛着妖异光芒,嘴角咧开一道诡异弧度,露出森森白齿。 身着一袭惨白睡衣,衣袂无风自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尤其是周身还缭绕着漆黑如墨的锁魂咒纹。 丝丝缕缕的阴煞之气弥漫开来,令人毛骨悚然。 正是被操控的花氏主母! “果然来了.这形象,与花氏主母平日里完全大相径庭啊,只怕是王家之人撞上,都无法将银发老魔与花氏主母联系到一起。” 赵无羁重瞳微闪,紧盯着那边现身的花凤,感到一丝惊异。 他曾经是远远见过这位主母的,那时她虽已显老态,却仍保持着世家主母的威仪。 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王家究竟目的何在?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羞辱不成? 不过此时,还不是他出手的时机,距离王家霸龙山太近了。 赵无羁如幽灵般尾随银发老魔,在月色下穿行。 花凤佝偻的身影在枯木间飘忽不定,银发如霜,在月光下泛着森冷光泽。 她时而驻足,时而疾行,却始终在霸龙山五十里外徘徊,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五十里” 赵无羁重瞳微眯,手指轻捻,“看来是被设了禁制,限制了行动范围。” 他轻笑一声,嫁梦术如无形丝线缠绕而出。 银发老魔身形骤僵,眼底血色翻涌,片刻后竟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朝王都方向继续前行。 “锁魂咒?” 赵无羁感受着术法反馈,嘴角轻笑,“不过是嫁梦术中的梦游皮毛罢了。” 他金丹后期的神识如潮水漫过,轻易便洞悉了这咒术本质。 对方不过是在花凤神魂中种下一道‘不得远离’的催眠执念。 对常人而言或许难解,但在他眼中,不过随手可破。 银发飘舞间,花凤已突破百里界限。 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袖袍翻飞间,第二壶天如巨兽张口,瞬间将那道佝偻身影吞没。 “轰!” 同一时刻,王家秘地内,正打坐修炼的王守真猛然睁眼,重瞳中血月轮转。 他霍然起身,神色惊异。 “花凤.” 王守真神色阴沉,竟是已感受不到花凤的气息。 他蓦地取出锁魂玉,却见魂玉已经黯淡,玉中浮现出花凤的行迹路线。 行迹在五十里外停留徘徊了片刻,但最终竟是在百里外凭空消失。 “百里外怎么会是在百里外消失?这已超出了我对她的限定。” 王守真重瞳中血芒一闪,神识如潮水般扩散而出,瞬间覆盖方圆百里,却捕捉不到丝毫痕迹。 仿佛花凤从未出现过。 “王家二家主果然来了。” 远处,赵无羁隐于暗处,嘴角微扬。 他早已凭隐形术收敛气息,静候鱼儿上钩。 不过现在,对方只是神识来查探,却还不是收网的时候。 “究竟怎么回事?” 修炼室内,王守真眉宇间阴云密布,心中惊疑不定。 花凤乃大哥王无疆操控项王头颅计划中最后的关键一环,若她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他略一沉吟,终究不敢怠慢。 身形一闪,掐诀化作一道乌光,悄然离开王家秘地,直奔百里外花凤消失之处。 半晌过后,王守真立于半空,神识再度扫过四周,依旧一无所获。 他脸色愈发阴沉,低声自语:“难道有人察觉了花凤的身份?出手干涉,想要破坏大哥的计划?” 他不敢耽搁,翻手取出一枚血色符箓,指尖掐诀,试图以锁魂咒反向感应花凤的位置。 然而,符箓刚燃起一缕血焰,便骤然熄灭,仿佛花凤已经死亡,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一丝一毫的气息都已追踪不到。 “不好!” 王守真心头一凛,意识到事态严重了,正欲传讯给大哥王无疆。 却听一道低沉笑声自虚空中传来。 “王二家主,既然来了,就一起进来做客吧!” “谁!?” 王守真豁然转身,王守真转身的刹那,瞳孔骤缩如针。 他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双重瞳撕裂。 赵无羁的双眼如两轮血月高悬,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狰狞浮现,黑发狂舞间,竟与秘地内那颗真头颅有七分神似! “项王?!” 王守真如遭雷亟,浑身灵力瞬间凝滞。 这血脉压制的恐惧来得太过突然。 仿佛千年盗墓贼撞见了棺中苏醒的墓主,连金丹都为之震颤。 就在这心神失守的瞬息 “轰!” 九重瞳界如血色帷幕垂落,将王守真的心神拉扯进无尽黑暗。 “九重瞳界?你是何人,为何能将我王家的瞳术修炼到如此高超的地步?” 王守真毕竟是金丹修士,心神被拉扯进一重重的黑暗瞳界中,却转瞬便压下惊骇。 他重瞳中三轮血月疯狂轮转,冷笑道:“我王家的瞳术,还困不住王家人!” 话音未落,黑暗中突然亮起一抹剑光。 那剑意如大日初升,煌煌烈烈中带着无比畅快淋漓之感,直冲九天,正是赵无羁的涅槃剑意第一重。 “区区剑意!破!” 王守真冷喝一声,重瞳裹挟神识,陡然激射出一道乌光。 赫然是修行了百年的“戮魂神钉”。 黑钉与剑光相撞的刹那。 王守真却忽然闷哼暴退,界外的肉身七窍流血,心神震骇。 金丹后期!? 怎会有金丹后期的强者设计对付他? 难道是冲着他大哥,冲着王家来的? 这种种念头才诞生,他却根本没有时间去思索。 因为剑光中暗藏的涅槃真意如附骨之疽,在畅快淋漓之后,无边的黑暗宛如绝望的深渊般,将他的神识淹没。 黑暗降临! 一种强烈的绝望感,涌上心头! 王守真仿佛看见秘地内的三十六道锁链寸寸崩断,项王头颅被赵无羁双手捧起。 看见大哥王无疆跪伏在地,额头紧贴那青年鞋尖。 最后竟见自己捧着自己的头颅,如奴仆般献上 “荒谬!这不可能!” 王守真嘶吼着,金丹神识如火山喷发,却不过掀起无边黑暗的些许波澜。 仿佛一块石头跌入深深的汪洋之中,溅起片刻的涟漪。 就在这瞬间。 一只缠绕青芒的手掌已按在他的肉身天灵。 迷蒙的第二壶天空间一闪。 如巨鲸吞海,将他尚未回神的肉身整个扯入! 第二壶天空间内,仅有四丈方圆之地,雾气迷蒙。 赵无羁身影也随之进入,黑袍猎猎,蓦地袖袍一挥。 “嗖!嗖!嗖!” 三枚醒酒石从储物袋破空而出,悬于虚空。 地石浑厚如黄玉,人石莹润似冰晶,金樽石则泛着琥珀光泽。 三石表面酒纹骤亮,无数篆文如游鱼串联,在虚空中勾勒出三角阵势。 “酒神阵起!” 赵无羁翻掌拍开半坛地宝酒。 “哗啦!” 酒液如血瀑倾泻。 酒香凝成实质的赤霞,与三石迸发的清、浊、煞三气交织,霎时演化出「醉生梦死」幻境。 王守真身躯踉跄跌入阵中,肉身如灌铅般沉重,双目却泛起迷离醉意。 “呃啊!!” 他脖颈青筋暴起,神识却仍困在九重瞳界。 涅槃剑意宛如凤凰般在黑暗中不断重生,每一次振翅都掀起绝望狂潮。 他疯狂消耗神识施展戮魂神钉,黑芒如暴雨倾泻,却斩不灭那生生不息,却又带来无边绝望的剑光,根本看不到黑暗背后的一丝一毫的光明。 “不用挣扎了!” 赵无羁负手淡淡一笑。 倏然调出家传金针。 十八根家传金针裹挟着驭针术的灵芒,如凤翎掠空,精准刺入王守真百会、膻中等大穴。 针尾震颤间拖曳出淡金丝线,竟与三枚醒酒石的气机相连,将其肉身钉死在酒神阵眼。 “通幽!” 赵无羁双瞳陡然裂成四瓣,通幽术化作一股阴风,自对方天灵贯入。 “呃!!” 王守真阴魂如遭雷亟,七窍中溢出鲜血,面部狰狞。 “嗖!!” 符水术的幽蓝流光裹挟在金针上,紧随其后,顺着金针游走奇经八脉,将其体内暴走挣扎的阴魂强行镇压。 赵无羁一挥衣袖,“嗡”地一声,第一壶天空间内,十多头血王蛊振翅飞出。 “咕噜噜” 部分血王蛊趁机钻入王守真的耳蜗,在脑宫深处结网。 部分则冲入眉心识海,束缚神魂。 王守真面容扭曲如恶鬼,喉间挤出破碎嘶吼。 “金丹的反抗倒是够厉害的!” 赵无羁额角逐渐沁汗,金丹后期的神识如沸水翻涌。 控制一位金丹的消耗远超预期,仿佛在拽动一个小山包! “咔!” 随着最后一根金针钉入丹田时,王守真突然僵直。 他瞳孔中血月崩碎,化作两点呆滞金芒。 阴魂灵枢,已被血王蛊配合通幽术以及符水术所形成的重重封印,彻底锁死。 “呼!!” 赵无羁吐出口气,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渐渐隐去。 他凝视着阴魂已被禁锢王守真,心中感慨万千。 金丹修士延寿之后,神魂也随之增强,这倒是合情合理。 若神魂不增长,单纯肉身长寿,那上古时期的鬼修岂非没有寿命概念,直接可得永生? 正因如此,金丹修士的神魂远比凝神修士强大,控制起来也吃力得多。 即便如今,他的神识已达金丹后期。 操控这一位金丹也已是极限,除非释放星河道人,否则再多操控一位,恐怕就会力不从心。 他目光冷冽,看向王守真,沉声问道:“王二家主,花氏主母花凤,为何会被你们操控成银发老魔?” 王守真虽被通幽术控制,但毕竟才刚被控制,金丹修士的神魂仍能抵抗部分意志侵蚀,回答时略显迟缓:“花凤……承载项王赐予花氏千百年的气运……辱她,使其作恶,便可压制项王气运……” 赵无羁心头一震,瞬间明悟。 原来如此! 花氏主母代表花氏一族的气运象征,王家操控她化身银发老魔,四处作恶,便是要彻底压制项王赐予花氏的气运! 如此一来,花氏便永世不得翻身,世世代代受王家操控! 好狠毒的手段! 他继续追问:“那‘六龙朝王’计划,目的又是什么?” 王守真眼神呆滞,缓缓道:“六龙朝王……涉及多个小国和小洞天的龙脉气运……还有玄明王朝边境的两个万人坑……” 万人坑?! 赵无羁瞳孔微缩,心中寒意骤起。 难怪王家这些年如此大张旗鼓的培养资源,培养修士,却仍能在末法时代维持两条四级灵脉不枯竭。 原来竟是靠万人坑以及多个小国龙脉的灵性,强行续住灵脉生机! 这是以大量生灵的灵性,对抗末法时代的灵气衰竭…… 王家,当真是丧心病狂! 也无怪麒麟剑宗要收拾王家。 赵无羁沉吟思索后,又询问了一些情况,随后打开壶天空间,放任王守真离去。 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以及仍旧建立的控制联系,他嘴角微扬。 如今,这位王家的二家主已被他彻底掌控,成为了计划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待之后对抗王无疆以及扶助峰主掌控王家之时,这棋子都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他看向已经神游结束陷入昏迷的花凤,眉头微皱。 旋即将这老太扛起,掐诀施展隐形术,身形如电,迅速返回霸龙山下的暗道入口。 夜色深沉,寒鸦渡的枯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赵无羁脚步不停,扛着八旬老母,沿着花青霜此前告知的路线,穿过蜿蜒曲折的暗道,很快便抵达花氏祖宅深处。 花氏祖宅内,一片寂静。 赵无羁拥有重瞳术,轻松地避开几处禁制,将花凤安置在了其主卧房间内。 “这花氏主母主卧周围,竟都无仆人,看来早在王家操控中” 赵无羁摇头,随后掐诀施展嫁梦术,侵入花凤的识海,轻易便压制了王无疆设下的锁魂咒。 “醒来。” 赵无羁低喝一声,花凤浑身一颤,赤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 她茫然四顾,最终目光落在赵无羁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你是……?” “花主母,我是花青霜的朋友。” 赵无羁语气平静,“您被王家的锁魂咒操控多年,如今我已替您解咒。” 花凤闻言,神色骤变,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浮现痛苦之色。 “我……我这些年……” 她声音颤抖,显然已回忆起自己化身银发老魔时的所作所为。 赵无羁没有多言,只是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她:“这是花峰主托我转交给您的,里面有她的神念传讯。” “青霜?我的好孩子.” 花凤神情惊愕,接过玉简,神识一扫,眼中顿时浮现复杂之色。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赵无羁,沉声道:“你们的计划,老身已知晓了。王家……确实该亡了,但你们究竟有多少把握?就算加上冷云和麒麟剑宗.” “主母你无须多虑。” 赵无羁微笑安抚,微微颔首:“你就暂且在此修养,其他之事,我和麒麟剑宗,还有花前辈,自会处理。 我已为你压制锁魂咒,此咒暂时还不是破除之时,待时机成熟,我会再来寻您。” 花凤沉默片刻,知晓面前青年深不可测,却已得花青霜和花冷云的认可,值得信赖,当即点头:“好。” 赵无羁不再耽搁,转身离开密室,身形如墨般融入夜色。 接下来,便是通知麒麟剑宗的问天剑君,准备择日动手了。 花青霜那边,内景金丹已成,血符转移完毕,随时可以碎丹反噬。 花凤更是可成为牵制王家的关键一环。 如果说花青霜是王无疆操控项王头颅的希望。 那么花凤就是王无疆掌控花氏一族的命脉。 只要他将这对祖女同时带出王家 “呵” 赵无羁轻笑一声,已可以预想王无疆暴怒追出的场景。 到那时,便是问天剑君出手,实施斩首计划的最佳时机! 他返回剑雨楼,黑袍猎猎作响,抬头望向霸龙山的方向。 那里,已炼化了九成的三十六道锁链禁锢的项王头颅,正在与他共鸣。 “是时候了” 赵无羁取出麒麟剑宗的传讯玉符,指间灵光闪烁: “七日之后,月隐之时。” “我会带着花青霜和花凤离开王家。” “王无疆必会亲自追出” “届时,便是剑君前辈出手的绝佳时机!” 玉符灵光骤亮,讯息迅速传出。 赵无羁负手而立,重瞳中血月轮转,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若隐若现。 这场谋划已久的杀局,终于要迎来最后的收网时刻 288:怒引无疆,金丹焚天(月票加更65/65) 云龙山别院内,赤焰石榻蒸腾着氤氲热雾。 赵无羁一边将计划情况说给严岚听,一边为严岚施针。 “哧!” 随着最后一针刺入窍穴的刹那,严岚蓦地弓起腰肢,红袍从肩头滑落堆迭在腰间,咬住散落的发丝闷哼一声。 丹田内那粒蚕豆大小的赤金虚丹剧烈旋转,将远古灵气以及星辉尽数吞没,更为壮大了些。 “好了,针扎完了,你的计划,师伯也听完了” 她慵懒支起身子,绛红法袍如云霞覆上肩头,雪色肌肤上满是汗珠。 赵无羁适时收起金针,道。 “.届时我会带峰主与花氏主母离开王家。若王家有族老或意外援手出现,就劳烦师伯出手镇住场面。 我会让王狰也一起配合你!” 严岚漫不经心系着腰间丝绦,闻言轻笑:“你都解决了王家的两位金丹,就王家那几个老棺材瓤子,师伯难道还应付不了?” 她忽然俯身逼近,神色凝重,美眸凝视赵无羁,“但你确定,王无疆那老怪物会中计? 他可是金丹圆满,金丹圆满与金丹初期之间的实力差距,委实太大.万一那问天剑君没有现身.” “他不得不追。至于问天剑君前辈若是没有现身.” 赵无羁脖颈处虚幻头颅一闪而逝,重瞳中血月轮转,双眸裂成四瞳,一股堪比山岳倾轧的神识轰然降临! “这是.” 严岚瞳孔骤缩,识海中赤凤虚影被压得几欲溃散,刚系上的红袍散落了一角,露出美丽的沟壑。 整座别院的禁制都在簌簌震颤,檐角铃铛无风自鸣。 “你这神识强度,也太强了难道你这么快就突破了?好师侄快收了,师伯都要受不住了。” 严岚雪白额角沁出细汗,素手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道。 她甚至都不能判断出赵无羁这神识的强度,究竟有多强。 但绝对不是金丹中期那么简单。 “我还没有突破.只是因为在峰主的帮助下借助了项王的头颅之力,因此神识特别强。” 赵无羁道,收回充满压迫力的神识之力。 “看来师侄你来这王家,当真是没来错呢” 严岚放松下来,展颜一笑,“这善后之事,果真是只需师伯对付些杂鱼了。” “嗯,那就有劳师伯了。” 赵无羁拱手时,袖中倏然滑出十几枚刻画了嫁梦、气禁等不同符咒的符丹。 “这些都是我制作的符丹,具有不同功能,若是遭逢强敌,或许可以用上” 他随后将不同符丹的用处效果讲述给严岚。 “这么神奇利害?没想到师侄你不仅扎针厉害,还能炼制出这些神奇的小东西,你们家传的医武一道还真是强大” 严岚挥袖卷走诸多符丹,起身将赵无羁送至门口,行至门廊忽又驻足,“你” 她抿了抿唇,终究只抛下一句:“带着花师妹一起活着回来我们也已有很久没聚了。” “师伯放心!” 赵无羁淡然一笑,随后纵身御风离去。 明日夜里,就是他动手之日。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王家这边,有王狰、蓝沧海、王守云以及严岚师伯坐镇,主持大局。 王无疆那边,则有他自己、峰主,问天剑君以及暗中可以随时协助出手的王守真。 若是问天剑君最终当真不现身,他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而这个依仗之中最大的助力,便是王守真这个随时可弃的棋子。 与此同时,麒麟剑宗深处。 一座被万千剑气环绕的幽谷静静矗立,谷内灵雾如龙,蒸腾流转。 峭壁之上,无数剑痕交错纵横。 每一道都残留着凌厉剑意,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峥嵘,倒是与剑冢的崖壁有些类似。 莫问剑一袭青衫,恭敬立于谷口。 他腰佩的麒麟玉剑微微震颤,与谷中剑气遥相呼应。 “剑君,明日就是约定的时辰。” 他声音不大,却在剑气激荡中清晰传遍整个山谷。 “唰!” 谷内灵雾突然向两侧分开,一道飘渺如九天寒泉的声音传来: “挪移阵可曾布好?” 这声音明明不带丝毫烟火气,却让莫问剑背后的古剑铮鸣,他连忙抱拳: “回剑君,两座挪移传送阵皆已布置妥当。 玄明王朝那边,已有两位金丹长老暗中守候。 只要那赵无羁当真引出王无疆.” 他话未说完,谷中突然亮起一点寒星。 那光芒初时不过米粒大小,转瞬间便化作煌煌剑光,将整座山谷照得通明。 剑光中,一道身影负手而立,白衣胜雪,黑发如墨,面容却笼罩在朦胧剑意之中,看不真切。 “本君闭关多年.” 问天剑君的声音忽然带上几分感慨: “自末法降临,便在这剑谷参悟问天剑诀。可惜.” 他抬头望天,目光如剑,似要刺破苍穹: “天高难问,剑道止步于光分化影之境,再难寸进。” 莫问剑闻言,额头不禁渗出细汗。剑君所说的“光分化影”,正是剑道第四境——剑光分化的至高境界。 这等境界,在末法时代已是剑道绝巅。 “听闻那赵无羁.” 问天剑君突然话锋一转: “也已触及剑光分化之境?” 莫问剑精神一振,眼中迸发出灼热光芒: “剑君明鉴!此子剑道天赋堪称妖孽,弟子平生仅见。便是圣麒麟剑子与之相比,也只怕略逊几分。” “哦?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问天剑君突然打断,谷中剑气骤然一凝。 莫问剑顿觉身前似有冰刃划过,连忙收声。 “本君这次倒要看看” 问天剑君的声音忽然带上几分兴致: “能让你这般推崇的后辈,究竟是何等人物。” 他袖袍一挥,谷中万千剑气突然化作流光,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三寸小剑。 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里却有星河流转。 “若此子当真可造.” 问天剑君把玩着剑气凝成的小剑,淡淡道: “本君便做主,为他破例一次。灵气复苏在即,剑域将开,我麒麟剑宗” 他说到此处,语气突然变得深邃: “的确也是需要这样的天骄。” “剑域?!” 莫问剑瞳孔骤缩,心头剧震。 那传说中的上古剑修圣地,唯有在灵气潮汐回归时才会现世。 据说,其中藏着上古时期剑道成仙之秘,是九州所有剑修梦寐以求的机缘。 他激动得手指微颤,正要说话,却见问天剑君的身影已渐渐淡去,唯余一道剑意留在原地,如明月照大江,清冷孤高。 谷中只余下一句飘渺的吩咐: “传令下去,诸长老各就各位。本君.” “静候明日佳音。” 一日光阴,如白驹过隙。 霸龙山秘地内,氤氲灵雾被一道无形气劲排开。 赵无羁面容化作王守云那阴鸷枯瘦的模样进入秘地,道。 “峰主,可以行动了。” 花青霜雪白道袍无风自动,被锁链禁锢的玉指微微颤动。 清冷重瞳中,此刻竟似有星火在跃动:“枯坐这么久” 她深吸一口气,周身沉寂已久的灵力如春溪解冻,在经脉中潺潺流动:“终是等到今日。无羁,准备吧!” 赵无羁颔首,转身看向垂首侍立的王守云,声音陡然转冷:“你出去,配合王狰与严师伯稳住王家局面。若有族老作乱.” “属下明白。” 王守云作揖道:“若有作乱,当以雷霆手段镇压。” 待其枯瘦身影消失在禁制之外。 赵无羁黑袍下的手掌一翻,剑形玉符悬浮掌心。 符面麒麟纹路泛着青芒,映照出千里外一处荒丘的坐标光影。 “麒麟剑宗,要我将王无疆引出千里之外” 他手指轻点光影,重瞳中血月轮转:“这距离的确足够安全谨慎,距离近了,王无疆见势不妙,随时能迅速返回王家,或者调动项王头颅. 就是如此一来,对我的考验大了些!” “呼!” 他袖袍突然鼓荡。 第二壶天术的玄光如墨莲绽放,空间裂隙中隐约可见花凤银发飘舞的身影。 “主母?!” 花青霜瞳孔骤缩。 她虽知赵无羁手段莫测,却未料他竟能将活人藏于虚空。 这究竟是惊天术法,还是上古秘宝? 有此之法,难怪赵无羁有信心将她带出秘地。 未及细想,壶天玄光已如浪潮卷来。 花青霜并不抗拒,只觉天地倒悬,再定神时,已置身一片朦胧空间。 四周灰雾翻涌,不远处花凤正盘膝而坐。 灰雾之外,赵无羁的声音如天雷震荡:“峰主安心调息,待出了王家地界.再听我指令碎裂内景金丹,并肩作战!” “唰!” 赵无羁指间灵光乍现,隐形术如墨染宣纸般覆盖全身。 他足尖轻点石阶,身形如鬼魅般掠出秘地禁制。 几乎同一时刻 “啪!” 王家祖地深处,玄阴玉打造的棋盘轰然炸裂。 王无疆脸色巨变,枯瘦手掌按在案几,周身灵压如火山喷发,将整间密室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家主?”玄阴上人手中黑子化作齑粉。 “谁敢动我王无疆的禁脔!” 王无疆白发怒张,金丹圆满的威压使得密室四壁符文接连爆碎。 他身形未动,修炼室穹顶却“轰”地破开大洞,月光如银倾泻而下。 “青霜!!” 王无疆的怒喝声如惊雷炸响,百里外栖息的寒鸦齐齐惊飞。 其一头白发飞舞,魁梧身影已化作长虹,瞬息穿透七重禁制,直抵霸龙山秘地入口。 “好快!” 秘地之外的山林间,赵无羁隐形藏匿,脖颈处虚幻的项王头颅剧烈震颤。 他脚踏七星方位,每一步都精准落在这些年暗中修改的阵法节点上。 这些年被他做了手脚的禁制,此刻尽数哑火,宛如恭迎主人归来的仆从。 哪怕王无疆已顷刻调动了阵法,也依旧被他迅速瓦解。 “嗖!” 他将御风术催动到极致,身后拖曳出一阵飓风。 沿途值守弟子只觉清风拂面,却不知赵无羁已从他们头顶掠过。 突然 “轰隆隆!” 天地骤暗,如墨乌云自王家祖地上空翻滚扩散。 王无疆金丹圆满的神识如渊如狱,化作肉眼可见的暗红色波纹横扫四野。 所过之处山石崩裂,古木倒伏,连地脉灵气都为之凝滞。 “好强的神识之力” 赵无羁瞳孔骤缩,只见身后百里云层竟被染成血色。 一道模糊身影在云中显化,重瞳如两轮血月高悬,迅速扫视八方,找寻所有可疑的存在! “青霜,你在何处!?” 沙哑怒吼之声,在整片天地间回荡,每个音节都震得群山嗡鸣。 那云中的身影突然抬手。 云层中‘轰’地凝出遮天巨掌,化作磅礴云气如奔马流云,狂泻八方,搜天罗地。 这等恐怖的实力表现,简直已有了几分元婴真君般的威势风采。 “这老鬼真强,还好我没有狂妄到独自与他对战.” 赵无羁色变,足尖轻点云气,周身风灵之力倏然内敛。 御风术催动到极致时,整个人竟如一滴墨融入汪洋,气息与天地罡风浑然一体。 便是金丹圆满修士以神识扫过,也只会当是山间寻常的空气流动。 “还差二百五十里我就可以显现出身形,吸引他出来!” 他重瞳中血月微闪,清晰计算着与王家的距离。 麒麟剑宗要求他将王无疆引去千里外。 但他在引出三百里后,就可以现身。 以他剑光分化的速度,领先三百里,绝对能将王无疆吸引到千里之外。 突然 “轰!” 后方百里外的霸龙山上空,一道刺目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霎时间风云变色,整座山体都在剧烈震颤,仿佛有太古凶兽挣断锁链。 “青——霜——!!出来!!” 沙哑怒吼如九天雷暴炸响,声浪将方圆百里的云层都震成环状气浪。 王无疆魁梧身影踏空而立,白发如狂蛇乱舞,周身散发出猛烈的金色光晕。 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妖冶的金丹光弧中,宛如一轮耀眼太阳,金丹圆满的威压使得下方山石纷纷崩裂。 赵无羁后背寒毛倒竖,却不敢泄露半分气息。 他脖颈处的虚幻头颅剧烈震颤,与霸龙山下冲出的真颅共鸣如雷。 他重瞳骤缩,清晰看见 王无疆枯瘦身影踏空而立,足下那颗黑发狂舞的项王真颅怒目圆睁。 三十六道锁链如巨蟒缠绕。 那老怪重瞳中迸射的血芒,竟化作万千猩红尖锥撕裂云海。 每一道都裹挟着项王霸血,将方圆百里染成赤色炼狱! “三百里” 他咬牙将御风术催至极限,身形在云层中拉出真空隧道。 三百里距离,转瞬即过。 就在他即将从壶天空间释放花青霜与花凤的刹那. “轰!!!” 一道血色光束伴随强猛的神识,已是立即锁定了他所在位置不寻常的空气急速流动痕迹,瞬间扫射了过来。 轰!! “滚出来!!” 怒!怒!怒! 无边的愤怒之下,王无疆这一记神识的扫射裹挟项王头颅的霸烈,狂如天灾。 震得群山崩裂,声浪所过之处,古木化作齑粉,山石熔为赤浆。 赵无羁瞬间感受到了金丹圆满神识的可怕,隐形术如琉璃破碎,身影迅速从化风状态逼迫而出。 但他全然不惧,脖颈处虚幻的项王头颅骤然凝实,重瞳中血月轮转! “来得好!” 识海内四枚神念核心轰然爆发。 堪比金丹后期的神识凝作三道剑光、一道霸戟虚影,自双瞳迸射而出。 “锵!!” 剑戟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四大神念核心,竟将血色神识狂潮生生劈开一道裂隙,赵无羁身影瞬间冲出. 289~290:千里遛狗,碎丹破符,问天剑诀(二合一求订) 赵无羁冲破神识封锁的刹那,王无疆便敏锐察觉,重瞳中血月骤然大亮,映照出“王守云”那张阴鸷面容。 看清那面容的刹那,他神色一变,神识如惊雷炸响:“孽障,是你?!” 血色神识化作万道尖锥刺来,却在触及赵无羁周身三丈时纷纷崩碎。 三枚醒酒石不知何时已悬浮虚空,酒纹亮如赤星,构筑出三角屏障。 赵无羁双指并剑划过眉心,寒魄飞剑电射飞出,将残余神识绞成漫天红雾。 “不对!” 王无疆突然收势,白发在狂风中静止,金丹圆满的灵觉疯狂预警。 这“王守云”的手段太过高超,神识强度远超王守云,竟已达金丹后期! “金丹后期.谋画已久” 王无疆眼中血芒闪烁,神识在方圆数百里来回扫荡。 他何等老辣,立即意识到此事蹊跷。 能在他眼皮底下将人带走,必是布局多时。 这王守云,也定是他人假扮! 赵无羁见王无疆只以神识追击,身形却仍在霸龙山徘徊,心中暗凛:“这老贼果然谨慎沉得住气竟然这都不上钩?看来是刺激得还不够。” 他眼中精光一闪,突然长笑一声,袖袍翻卷间壶天玄光乍现。 “王老狗,看看这是谁!” 灵光散去,花青霜那清冷绝艳的身影已被他揽入怀中,雪白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你们王家的未来希望被我卷走了。” 他说着,蓦地在花青霜还没反应过来时,陡然一口亲在其额头之上。 “你这条守家老狗,就眼巴巴看着吧!” “青霜!!” 王无疆目眦欲裂,神识如火山喷发。 那一直禁锢在花青霜金丹上的血符竟毫无反应,更让他惊怒交加。 但转念间,他身形却猛然一顿:“不对.此子分明是要引我出山!” 就在王无疆迟疑之际,赵无羁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再度挥手。 银发飘舞的花凤老太也被他一把扛在肩上,祖孙二人被他带着冲天而起。 “王无疆!你这老匹夫连自家宝贝都看不住,还有何颜面称雄?!你不要这花氏祖孙俩,我要了,我都扛走了。” 赵无羁长笑间剑光一闪,身形如电射向远方。 “竖子尔敢!!” 王无疆终于暴怒。 万没想到连花凤都被这狂徒扛走了去,这简直就是羞辱。 “吼!” 项王头颅在他脚下发出震天咆哮,三十六道锁链哗啦作响。 他再也按捺不住,白发如狂蛇乱舞,裹挟着滔天杀意破空追去。 “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夫誓不为人!” 金丹圆满的威压彻底爆发,整座霸龙山都在剧烈震颤。 王无疆此刻已顾不得什么阴谋算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定要将这胆大包天的家伙挫骨扬灰! 呼呼呼!!—— 王无疆白发狂舞,足踏虚空,脚下炸开一圈血色涟漪,身形如血色流星般撕裂长空。 其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狰狞浮现,重瞳血芒大盛,与身后霸龙山中那颗真颅遥相呼应,使得他遁速再涨三分! “好快!” 赵无羁心头微凛,只觉身后那股凶煞之气如附骨之疽,竟在迅速逼近。 他虽已凝就双金丹,又施展御风术全力飞遁,但王无疆毕竟是金丹圆满之境,又有项王头颅加持,遁速竟隐隐压他一头! “这老怪……果真难缠!” 他眸中寒光一闪,不再保留,骤然掐诀,低喝一声:“剑光分化,遁!” “铮!!”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云霄。 赵无羁身形骤然模糊,周身迸发出璀璨剑芒,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流光,速度骤然暴涨! “小辈休走!” 王无疆怒目圆睁,发出一声震天咆哮。 他岂能容忍赵无羁就此脱身? 花青霜关乎他掌控项王头颅的大计,花凤更是王家钳制花氏一族的关键! 此二人若失,王家千年谋划,必将付诸东流! “今日便是追至天涯海角,本座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咬牙猛催法力,周身血焰熊熊燃烧,不惜损耗丹力,遁速再提,死死咬住赵无羁的身影。 嗖嗖!! 二人一前一后,如两道陨星划破长空,直奔千里之外! 王无疆越追越是心惊,心中怒焰滔天,亦有一丝惊疑。 此人现在看灵威不过金丹初期,遁速竟能与他抗衡,甚至隐隐有摆脱之势,究竟从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的?! “杀!绝不能留!” 他迅速翻手取出一枚传讯符,神念激荡,厉声喝道:“守真!玄阴!速来助我!” 符箓燃尽,化作两道灵光闪烁消失。 眼下,他已顾不得深思赵无羁背后是否另有埋伏。 花青霜和花凤被夺,便是断他王家根基,夺走了王家的未来与希望! 今日,纵是刀山火海,他也必斩此子,夺回二人! 与此同时,五百里外的荒野之中。 “真的.引出来了!?” 麒麟剑宗四长老须发皆被扑面而来的灵压激得倒竖。 他身旁的五长老更是面色煞白,眼看着远处一轮刺目金阳裹挟滔天灵威碾过天穹。 所过之处山峦震颤,古木摧折。 金光中隐约可见王无疆白发狂舞的身影。 “那赵无羁竟真能引动这王无疆!” 五长老喉结滚动,死死盯着远处那道在金光追逐下如电闪掠的剑光,“速速去请问天宗主!” “起阵!” 二人齐声暴喝,七十二道源晶霎时明亮。 地面早已铭刻的挪移大阵骤然亮起刺目银光。 阵纹中镶嵌的十余块上古灵石包括虚空石都是接连炸裂。 灵气漩涡如巨鲸吸水般将灵气抽干。 这阵法本是按金丹圆满标准布置,此刻却因承载之力不足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千里外,麒麟剑宗禁地。 “嗡!!” 悬于莫问剑腰间的玉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剑鸣如龙吟。 “来了!?” 他豁然抬头,只见谷外挪移阵已亮如皓月,阵中虚空扭曲塌陷,竟自行浮现出四长老以血为墨书写的“速”字! “剑君!”莫问剑急声长啸,声未落 “唰!” 一道雪亮剑光自幽谷深处冲天而起,所过之处,云分雾裂。 问天剑君的身影尚在十丈外,凛冽剑意却已冻得莫问剑眉睫结霜。 “好小子竟然真的能成事!” 白衣剑修负手立于阵前,朦胧面容下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瞬,他抬脚轻踏阵眼。 “轰隆!” 整座山谷地动山摇,挪移阵周边三丈地面轰然下沉。 承载阵法的虚空石同时崩碎。 问天剑君的身影却在灵石齑粉中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剑虹,瞬息没入阵中! 嗖!! 荒野上空,寒魄飞剑如一道湛蓝流星划破长空,赵无羁带着二人飞遁,寒魄飞剑都快要擦冒烟。 他中途连磕两枚天木丹恢复神识,又依靠壶天空间补充灵力,已尽全力,始终保持着拉开三百里的距离。 身后三百里处。 “小辈!!” 王无疆的怒吼震碎云层,白发如狂蛇乱舞。 枯瘦五指猛然虚握,一杆通体赤红的长矛自袖中激射而出。 矛身缠绕的霸血煞气瞬间点燃空气,化作一道横贯天穹的血色雷霆! “轰隆!” 长矛过处,百里云层如布帛撕裂。 高速摩擦产生的炽热气浪将沿途空气熔成焰尾,矛尖激起的音爆云如莲花绽放,震得下方林海倒伏如浪。 转瞬即至! “哧!!” 血色矛尖尚未及体,森然杀意便已撕裂长空,宛如烈焰凝成的无形尖刺,狠狠扎在赵无羁后心。 他身形骤然一沉,法袍护体从后背“刺啦”裂开。 “哼!” 赵无羁鼻腔喷出两道白气,体内血煞灵气暗中运转,单薄法袍下肌肉如龙蟒绞动,脊椎大龙节节爆响,凭借武修肉身,强行抵挡这股锋芒。 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再度拉开距离。 “轰!!”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鸣。 那血色长矛终究慢了一线,矛尖激起的狂暴气浪如怒龙扑至,却在触及赵无羁周身三丈时,又被御风术构成的重重淡青色罡风护罩阻隔。 “咔、咔嚓!” 罡风护罩如琉璃般碎裂,余波冲击在法袍上,却只激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 武胆境后期的强横体魄,岂是这等余波所能撼动? “老狗,你就这点本事?” 赵无羁回首激将,头也不回地并指一划。 “铮!” 寒魄剑自袖中激射而出,剑身裹挟着刺骨寒气,在身后划出道道湛蓝冰墙。 几乎同时。 “轰轰轰!” 三道赤红如血的气柱自长矛迸发,如恶蛟般撕咬而来。 层层冰墙瞬间炸裂。 两件法宝对碰的瞬间,寒魄剑震颤着倒飞而回。 碰撞的余波如天倾般压下。 下方一座百丈山峰“库嚓”一声,峰顶竟被生生削去三丈! 乱石崩云间,赵无羁身形微滞,速度也是骤缓了几分。 “无羁,让我碎丹吧!” 花青霜一直紧张观战,心脏乱跳,也不知是先前被赵无羁啃了一口影响,还是过于紧张的,此时雪白道袍无风自动,骤然开口提醒。 “不,还不到时候!” 赵无羁骤掐剑诀,甩袖就将花青霜和花凤齐齐再度收入壶天空间内。 身影化作剑光,速度再提三分,继续飞遁向目标地点。 “哪里逃!!” 王无疆白发怒张,脚踏项王头颅破空而来。 就这么一滞的功夫,双方距离已拉近二百里! “轰!” 金丹圆满的神识如海啸般拍来,虚空都为之扭曲。 赵无羁脖颈青筋暴起,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骤然凝实:“来!” 重瞳中血月轮转,四枚神念核心同时爆发。 神识化剑,悍然迎上! “轰!!” 两道神识对撞的刹那,虚空炸开一圈无形涟漪。 赵无羁身形剧颤,七窍同时溢出一缕金血。 识海内四枚神念核心如遭雷亟,在涅槃剑意与血煞剑意的包裹下剧烈震颤,险些崩裂。 然而对面. “嗯?!” 王无疆白发怒张,重瞳中血月竟出现刹那恍惚。 那铺天盖地的圆满神识如潮水倒卷,被生生劈开一道裂隙。 涅槃剑意如附骨之疽,绝望与新生交织的诡异剑意,令他金丹圆满的识海都泛起波澜。 “小辈.” 王无疆面色阴鸷,枯瘦手掌抚过眉心。 这一耽搁,双方距离已拉近至一百五十里!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 王无疆强横的神识也已是陡然扫视到地面上已经亮起灵气漩涡的挪移传送阵。 “挪移阵!?” 他瞳孔骤缩,袖中陡然飞出一面青铜古镜。 镜面“咔咔”裂开蛛网纹路,迸射出惊人的青色光柱。 挪移阵灵气漩涡内的人影轮廓却已是浮现而出。 “铮!” 一道清越剑鸣自九霄传来。 天,裂了。 “轰——” 天穹骤然裂开一道银线,瞬间劈散了青光古镜,刹那间化作万千剑芒倾泻而下。 问天剑君的身影尚未显现,那剑光已如九天银河倒悬,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着斩断山河的凌厉剑意。 “光分化影?!” 王无疆白发怒张,重瞳中血月疯狂轮转。 他猛地一跺脚下虚空,项王头颅发出震天咆哮:“李问天!你竟敢对我王家动手” 话音未落,漫天剑影已至眼前。 “铛!铛!铛!” 王无疆双掌虚握。 三十六道血色锁链从袖中激射而出,在半空凝结成一杆杆血矛。 矛尖震颤间幻化出万千血色残影。 每一道都裹挟着撕裂虚空的霸烈之气,悍然迎向那铺天盖地的剑光。 剑矛相击的刹那,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静。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如涟漪般扩散。 下方山峦瞬间裂开,大量古木被连根拔起,在半空中就炸碎,枝残叶碎。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禁!” 赵无羁突然掐诀厉喝,气禁术化作无形枷锁缠绕王无疆周身。 王老怪身形骤然一滞,漫天血矛虚影随之出现细微破绽。 “好!” 问天剑君的声音仿佛自九天传来。 不知何时身影已升至了天穹,只见那万千剑光突然收束,集中在他人影身前,化作一道璀璨到极致的银龙。 剑光过处,虚空都被割裂出漆黑的裂痕,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直取王无疆咽喉! “吼!!” 生死关头,王无疆面庞突然浮现出完整的项王头颅虚影。 重瞳中血月迸发出刺目红芒,周身瞬间爆开漫天血雾。 那雾气如有生命般翻涌,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身形模糊化虚。 “嗤!” 银龙剑光贯入血雾的刹那略微迟滞,终究还是斩下一道赤红弧光。 嗤!! 王无疆惨叫一声,左臂齐肩而断! “杀!” 几乎同一时刻,赵无羁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金红交织的剑虹。 涅槃剑意催发到极致,剑锋未至,那凌厉的杀意已让血雾剧烈翻腾。 一点寒芒如流星坠地,紧随问天剑光之后刺入血雾最浓处! “轰!” 血雾中传来闷雷般的炸响。 仿佛两道绝世锋芒在方寸之间交错而过,将那片虚空都绞得粉碎,反而斩掉的却是一道虚影。 赵无羁面色一变,只觉周遭血雾中仿佛充满无数只重瞳,登时明白,方才是中了王无疆的瞳术。 “小辈,老夫等你多时了!“ 血雾之中,王无疆白发狂舞怒吼,魁梧身躯骤然拔高三尺,宛如一尊上古魔神苏醒。 金丹圆满的恐怖威压如怒海狂涛般席卷而出,方圆百丈空气瞬间凝固,令人窒息。 “铮!” 血色长矛撕裂长空,矛尖迸发刺目血芒,如毒龙出洞般直刺赵无羁咽喉。 这一击快若闪电,矛身缠绕的霸血煞气,竟在空中凝成三十六道血色锁链虚影,封死所有退路。 赵无羁迅速掐诀,剑光环绕护体。 寒魄飞剑与血矛相撞的刹那,剑身剧烈震颤,发出凄厉哀鸣。 赵无羁身形被迫从剑光中显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今日不将你抽魂炼魄,难消老夫心头之恨!” 王无疆狞笑着掐诀,漫天血雾骤然收缩。 那三十六道锁链竟由虚化实,如活物般缠绕而上,每一节锁链都浮现古老符文,散发出禁锢神魂的可怖气息。 “此子.虽是领悟了剑光分化,却不知这王无疆的厉害啊!” 血雾之外,问天剑君剑指悬空,眉头紧蹙。 那蓄势待发的惊天剑光微微颤动。 若这一剑落下,恐怕连赵无羁也要被波及。 血雾中,千钧一发之际,赵无羁重瞳中血月骤亮! “断流!” 他并指如剑。 一道玄奥法诀凌空划出。 指尖迸发的青芒如庖丁解牛,精准切入锁链符文节点。 “嗤啦!!” 漫天血链应声断裂,化作腥臭血雨泼洒,赵无羁身影瞬间化作剑光冲出血雾范围。 “什么!?” 王无疆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自家秘术竟被如此轻易破解。 “好!!” 问天剑君眼中精芒暴涨,悬停的剑指终于悍然落下。 “轰咔!” 九天之上,一道璀璨如银河倒悬的剑光劈落。 那剑光在半空骤然分化,化作万千雷霆般的细密剑气落入血雾之中,每一道都裹挟着斩断山河的凌厉剑意。 刺啦!! 血雾如被无数化作根状的闪电击中,瞬间被涤荡一空! “不!!” 王无疆怒吼着撑起血煞灵罡,却在剑雨中被劈得血肉横飞。 那具堪比法宝的强横武躯上,瞬间布满深可见骨的剑痕。 “斩!“ 赵无羁迅速回身,身形化风,剑诀一变,寒魄飞剑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寒光。 剑身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竟隐隐带着几分涅槃剑意的韵味,如白虹贯日般直取王无疆心口!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剑锋及体的刹那,赵无羁面色陡变。 王无疆那具看似残破的身躯,竟坚硬如神铁,法宝寒魄剑之锋利,竟也只刺入三寸便再难寸进。 “金丹真形境?!” 他心头剧震,这才惊觉王无疆的武修境界,竟已达到了堪比武修金丹真形境的恐怖层次。 那肌肤下流转的金芒,分明是将肉身淬炼到了极致力量,绝对是多年来依仗项王头颅修炼所致。 “咔嚓!” 王无疆枯瘦如铁的五指骤然合拢,竟将寒魄飞剑死死钳在掌心。 剑身剧烈震颤,发出凄厉哀鸣,湛蓝剑光在王无疆掌心迸溅,却难逃那宛如神铁浇筑的指掌。 “问天剑君!” 王无疆白发怒张,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骤然凝实,重瞳中血月轮转,狞笑道:“如今还是末法之世,是武修的天下!凭你和这小子的剑,还杀不了老夫!” 话音未落,他掌心猛然发力,寒魄剑身‘咔咔’作响,竟被捏出道道裂纹。 “是么!?” 就在此刻,问天剑君面容如精致石雕,双眸精光四射,白衣猎猎,一步踏出。 空气中登时扩散一圈惊人的灵波涟漪。 “轰隆!” 八方天地骤然一静,旋即山石崩裂、古木断折,连呼啸的狂风都凝为实质。 无数碎石、断木、气流竟在刹那间化作凌厉剑意,如百川归海般汇聚于他指尖。 一道三寸气剑凭空凝现,剑身透明如水晶,内里却有星河倒悬。 “这是.” 赵无羁眼瞳骤缩,重瞳中映出那惊世一剑。 剑光未出,虚空已现裂痕! “问天剑诀·万物为剑!?” 王无疆面色陡变,枯瘦身躯猛然暴退,面庞上项王虚影发出震天咆哮:“项王!!” 声浪如雷,远处霸龙山轰然震颤,三十六道锁链“哗啦啦”绷直。 那颗被禁锢的项王真颅竟挣脱部分锁链,裹挟滔天血煞破空而来! “峰主,碎丹!” 赵无羁神识如电,瞬间传音壶天空间。 壶天空间内,早已蓄势待发的花青霜雪白道袍无风自动,重瞳中寒芒暴涨:“破!” “咔嚓!” 辛苦修炼出的内景金丹应声而碎! “噗!” 王无疆陡然身形剧颤,七窍同时飙血。 那与血符相连的识海如遭雷亟,面庞上项王虚影竟出现刹那涣散。 “死!” 问天剑君剑指轻划,三寸气剑如白虹贯日。 “嗤!” 剑光过处,虚空都好似裂开沟壑。 王无疆堪比法宝的武躯如纸糊般被洞穿,心脏在霸烈剑意中炸成血雾。 余势未消的剑气贯入大地,将十里山川劈成两半! “轰!!” 王无疆残破的身躯在落地刹那,骤然爆发出刺目血芒,断裂的骨骼在霸血滋养下“咔咔”重生,血肉如蠕动的赤蛇般迅速交织。 他体内霸烈的霸王真血飞速流转,甚至周身飞舞的血链中都有真血传输,使得那狰狞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周身缠绕的霸血煞气愈发浓烈,宛如一尊从血海中爬出的魔神。 问天剑君李问天眼瞳一缩,目光看向远处飞来的项王头颅,神色凝重。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凭你们,在这王家地界,也想杀我!?” 他怒发冲冠,白发如狂蛇乱舞,重瞳中血月轮转。 远处,那颗被三十六道锁链禁锢的项王头颅发出震天咆哮,裹挟着滔天煞气破空而来。 所过之处虚空扭曲,竟隐隐浮现出千军万马的战场虚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项王助我!” 赵无羁突然长啸一声,脖颈处虚幻的项王头颅骤然凝实。 重瞳中血月大盛,与呼啸而来的真头颅隔空对视! “嗡!” 虚空震颤! 那飞驰而来的项王头颅猛然停滞,黑发如瀑狂舞。 赵无羁双手快速掐诀,早先埋下的续头术暗手轰然爆发。 三十六道精神细丝,如根须扎入颅内,将最后一丝残念彻底炼化. 291:四象剑诛,王家落定(月票加更66/66) “什么!?” 在赵无羁操控项王头颅的瞬间,王无疆身形剧颤,体内沸腾的霸王精血突然如潮水退散。 伤口处新生的血肉顿时失去滋养,愈合速度骤缓。 他那张皱纹老脸上,首次浮现惊骇之色:“你竟也能操控项王头颅?” “杀!” 赵无羁岂会给他喘息之机? 身形一晃,身化剑光! “唰!唰!唰!唰!” 四道身影如镜花水月般同时浮现,分踞四方。 每一道都裹挟着截然不同的惊天剑意,将王无疆围困其中! 东方身影并指如剑,寒魄飞剑迸发青莲剑气。 那剑气如蛟龙出海,在空中绽放出朵朵青莲,莲瓣旋转间切割虚空,带着生生不息的绵长剑意,潇洒不羁,破风斩浪。 西方身影屈指轻弹,家传金针刺出,针尖白莲剑气似缓实快,如银河倾泻,皎洁剑光中隐现白莲虚影,每一瓣都蕴含着朝如青丝暮成雪的黯然悲怆。 北方身影双掌合十,真武断剑阴阳剑气如太极轮转。 黑白二气交织成磨盘大小的剑轮,碾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绞成浑沌。 南方身影并指成剑,血煞主剑飞出,涅槃剑意冲霄而起。 赤红剑光似凤凰虚影长鸣,带着无比畅快又决绝的杀意,宛如要杀上九天! 四道剑光封天锁地,成四象剑阵,将王无疆所有退路尽数斩断。 剑未至,那凌厉的剑意已将他周身霸血煞气撕得支离破碎! “剑光分化,分光剑影!?” 问天剑君李问天本欲出手的飞剑止住,眼神惊异而欣赏的凝视赵无羁道道出剑的身影。 这等剑道天资,的确惊人,莫问剑没有夸大其词。 此子的剑道天赋,可能已超越了第一剑子圣麒麟孔惊仙。 “死!” 赵无羁四道身影同时厉喝出剑,四道剑光撕裂长空。 东方青莲剑光率先斩至,剑气如蛟龙出海,青莲绽放。 莲瓣旋转间切割出道道激波,与王无疆反手掷出的血矛悍然相撞! “铛——!!” 矛尖迸发刺目血芒,霸血煞气如怒涛翻涌,竟将青莲剑气层层绞碎。 莲瓣崩裂的刹那,王无疆狞笑大喝。 西方白莲剑光却似缓实快袭来。 剑意如银河倾泻,皎洁剑光中隐现白莲虚影,竟在血矛横扫的间隙倏然折转,如游鱼般避开锋芒! “嗤!” 白莲剑气掠过王无疆脖颈,带起一蓬金红血花。 “小贼!” 王无疆怒吼,体表血煞骤然沸腾,化作狰狞项王头颅的真形灵罡,张口噬向白莲剑光! 但在这时,北方真武断剑裹挟阴阳剑气,如太极磨盘碾过虚空,悍然撞上血煞真形! “咔嚓——!!” 黑白色剑轮与项王灵罡对撼,气浪炸开如惊雷。 真武剑意霸道无匹,竟将灵罡头颅斩得裂纹密布。 最终“轰”地崩散! 余波未消,剑轮狠狠劈中王无疆腰身! “砰!!” 金石交击般的巨响中,王无疆武躯弯折如弓。 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强如金丹武修层次的金骨表面,竟也被斩出深痕! 王无疆狂喝一声,猛然爆发金丹圆满神识,赤红重瞳犹如激射出两道血红匹练! 这时,最后一道南方涅槃主剑则如凤凰浴火,赤红剑光带着决绝杀意。 “哧!!” 神识风暴如海啸般炸开,赵无羁脑海剧震,七窍鲜血狂飙。 涅槃剑意虽撕开神识屏障,却也被反震之力逼退,剑光黯淡溃散! 在这惊险一瞬! 壶天空间骤然洞开。 花青霜雪白道袍猎猎如霜,冰魄长剑自虚空刺出。 剑锋缠绕着碎丹后残余的狂暴灵力,如寒星坠世! “噗!!” 剑尖精准贯穿王无疆眉心,正是金针嵌入的裂痕之处。 冰霜‘嗤嗤’瞬息蔓延,将其怒张的白发与狰狞面庞冻结成冰雕。 “青霜!!” 王无疆怒目圆睁,死死盯着显出身形的花青霜,眼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更夹杂着深不见底的失望。 他的声音里透着刻骨恨意。 这些年来,他几乎将王家积攒的大半天材地宝都倾注在此女身上。 甚至不惜动用族中禁术血符。 原以为能借项王重瞳窥见自己君临天下的景象,却不曾想竟在这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反被这早该沦为傀儡的花青霜反噬! “为何.为何会如此?!” 他心中翻涌着滔天不解。 “差不多了。” 问天剑君眸光一寒,身前三尺青锋骤然亮起森冷寒光,眼看就要斩落。 “大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自远处传来。 王无疆闻声,原本萎靡的神色顿时为之一振,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 然而就在这瞬间,“噗嗤!!” 一杆血色长戟如毒龙出洞,裹挟着刺目血芒,狠狠贯穿王无疆的后心! 戟尖撕裂血肉,震碎骨骼,狂暴的劲力透体而出,几乎将他的脊椎完全轰断! “呃啊——!” 王无疆身形剧颤,口中喷出一口金红交织的霸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猛然回首,却见王守真那张熟悉的面庞上,此刻竟带着陌生的冰冷杀意。 问天剑君神色也是一怔,有些诧异。 王守真怒喝,手中战戟再度催动,血煞翻涌间,戟锋再度撕裂虚空,直逼他的咽喉! “爹!!!” 远处二百里外,战瞳王飞羽目眦欲裂,怒吼着冲杀而来,却被后方追击的一道霸气凌厉的剑光瞬间截住! 花冷云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重瞳中血月轮转,九重瞳界轰然展开,将心神失守的王飞羽拖入无尽黑暗! “死!” 霸剑如虹,一剑枭首! 王飞羽的头颅高高飞起,眼中仍残留着惊怒与不甘,鲜血如泉喷涌! “孽障!!!” 王无疆怒发冲冠,白发狂舞,金丹圆满的神识如怒海狂涛,轰然爆发! “轰!!” 神识冲击如天崩地裂。 王家二家主王守真如遭雷亟,七窍飙血,身形如断线风筝般从高空坠落! “该结束了!” 问天剑君的声音如天威降临,冰冷而肃杀! 他傲立天穹,白衣猎猎,月光也被他的身影遮蔽,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那道凌厉的剑光! “铮!!” 问天剑下落! 好似化作一道璀璨如极光的剑芒撕裂夜空。 仿佛连月亮都被切割成两半! 剑光如电,瞬间贯穿王无疆的天灵,从头顶直透身躯! “噗嗤!” 鲜血狂喷,王无疆的身躯登时被凝如实质的剑光钉在半空,动弹不得! 他牙关紧咬,眼珠暴凸,额头浮现抬头纹般吃力望向那道阴影轮廓,口中鲜血狂涌,神识伴随生机飞速消散,嘶哑问道: “为何……一定要灭我王家?!” “麒麟剑宗……自诩正道……却用如此手段……不觉得……阴险吗?!” 问天剑君漠然俯视,声音冰冷如霜:“你王家建万人坑,控制诸多小国,这些年坑杀无数人和修士……” 他面容笼罩在朦胧剑意之中,一双眸子如寒星般冷冽,声音平淡,却似天威垂落,字字如剑,刺入人心。 “而你王无疆,就是罪魁祸首。” “杀你,无须讲手段。” “又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听够了.” 王无疆残躯颤抖,白发染血,苍老面庞浮现惨笑,眼中血丝密布,死死盯着对面已显现真容的赵无羁。 他神识剧烈波动,如濒死野兽: “原来……是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你研究透了秘地阵法禁制,才能从秘地带走花青霜……” “可你究竟如何做到的?!” 他的眼神愈发癫狂,神识与生机都飞速消散,似要洞穿赵无羁的一切秘密。 “花青霜的金丹.明明为解血符而碎,为何现在又未碎?!” “你又是如何……操控项王的头颅?!” “还有……守真……” 他神识震颤,满是不解与怨毒。 若非这些疑惑未解,他绝不会败亡至此,连走出王家半步都不可能! 更让他不甘的是. 项王头颅的重瞳中,明明预示他才是未来钦定之人! 可如今,他却落得如此下场! 赵无羁神色漠然,眸光如渊,不予回应。 他负手而立,也为这王无疆的金丹圆满以及武修金丹真形的战力感到心惊不已,险些阴沟翻船。 王无疆见其不答,忽地“嗬嗬”冷笑,笑声如夜枭啼鸣,渗人至极。 他缓缓扭头,看向远处呆立的王守真,眼中怨毒如实质般流淌。 “好……好得很!” 他蓦地低喝,周身霸血逆冲,七窍飙血,当场气绝! “嗤!” 一缕幽暗神魂自他尸身飘出,怨念滔天,似要遁逃。 “神魂!” 赵无羁眸光一冷. “唰!” 倏然,一道剑光如惊雷乍现,瞬息斩过! “轰!” 王无疆神魂连惨叫都未及发出,当场溃散! 赵无羁心头一凛,侧目望去。 问天剑君缓缓收手,剑意敛去,如寻常修士般平静。 他目光淡淡扫来,对赵无羁微微颔首,似在赞许,又似在审视。 “此子……非但剑道天赋惊人,似还兼修了武修一道?竟能操控项王头颅?” “倒是有趣……” 赵无羁心中警兆骤生,面上却不显分毫,只是拱手一礼。 “这剑君……方才恐怕连八成力都未出!” “麒麟剑宗,果然深不可测!” 虽是如此想的,但他也并不介意。 因为曾经他答应麒麟剑宗的条件,本就是他自己要率先出手,问天剑君才会出手。 他面上依旧恭敬,抱拳道: “多谢问天前辈及时出手相助!” 问天剑君踏月而立,白衣猎猎,周身剑意如霜,闻言淡淡一笑: “不必多礼。这些年你为我麒麟剑宗探查王家,今日能斩王无疆,你当居首功。” 他目光扫向远处霸龙山方向,语气忽转深沉: “可惜.” 话音微顿,剑君收回视线,那双如寒星般的眸子再度落在赵无羁身上,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欣赏: “可惜你终究非我麒麟剑宗弟子。” “以你的剑道天赋” 他袖袍轻振,指尖一缕剑气流转,如星河倒悬: “若入我麒麟剑宗,待灵气复苏之时,必可扬名九州,征战上古剑域,大有可为!” 此言一出,花青霜神色骤变,蓦地看向赵无羁。 “征战上古剑域?” 赵无羁心头一震。 他万没想到,这位名震九州的问天剑君,竟会亲自开口招揽! “这剑君难道真不忌讳我的身份?” “还是说另有深意?” 他眸光微闪,心中思绪电转。 正欲躬身作揖,问天剑君却似已洞悉他眸中疑惑,负手而立,衣袂无风自动。 “道逢剑客须呈剑!”剑君声若寒潭击玉,“我辈剑修,不问出身来历,只问掌中青锋!剑即人,人即剑!” 话音陡转凛冽:“若你心术有瑕,莫说参悟青莲、白莲这般高洁剑意,便是阴阳剑意的剑道真谛也休想触及” 他忽又语气稍缓:“何况.你既为我宗立下功劳,我麒麟剑宗既为北云狄州执牛耳者,自有海纳百川的胸襟,当是有教无类。” 赵无羁闻言也是并不迟疑,当即长揖:“多谢前辈厚爱。其实当日莫长老相邀时,晚辈已存加入剑宗之心。只是.” 他抬眼望向远处山岚,“眼下王家之事尚未了结,恳请容晚辈料理干净妥善这王家的事宜,再作决定。” 这问天剑君,看似只有金丹圆满的实力,实则不过是受制于末法环境,因此迟迟不曾结婴。 若是两年后灵气复苏到来,必然顷刻结婴,故此赵无羁称其一声前辈并无错。 问天剑宗深深凝望赵无羁一眼,淡淡道,“可!” 他话语一顿,又看向不远处被诸多锁链捆缚的项王头颅,平淡道,“我本打算,将这头颅带回剑宗剑谷内封禁。 但你既能控制此头颅,我倒是改变了主意,只不过.” 他语气骤然凌厉,如寒锋出鞘:“你虽有金丹初期修为,神识亦远超同阶,但这楚霸王之首,绝非寻常之物。还有这王家” 花青霜闻言心头一紧,当即躬身行礼,声音恳切:“问天前辈明鉴!王家这些年作恶多端,皆是王无疆等少数野心之辈所为,行那人神共愤之事。” 她抬眸,清冷眼眸中也不禁浮现出了诚恳:“但王家旁系子弟,以及我花氏族人,大多无辜受牵连。恳请前辈明察秋毫,诛首恶,降伏愿悔过者,饶恕无辜之人” “善!” 问天剑君眸光如电,凝视花青霜片刻,微微颔首:“你剑心通明,确非虚言。本座自不会滥杀无辜,只是此人.” 话音未落,剑君蓦然回首,凌厉目光直刺王守真。 赵无羁心头一紧,立即上前长揖道:“前辈明鉴!此人早先已归顺于晚辈,日后花氏整顿王家归心向善,还需借他之力稳定局面。” 他抬首直视剑君,神色肃然诚恳:“若前辈执意取他性命,待局势稳定后,晚辈必亲自押他前来领罪” 292~293:剑君问罪,项王归位,掌控王家(二合一求订) “你既愿为他作保,而他方才也确实大义灭亲,对本家大哥出手.也罢。” 问天剑君嘴角微扬,眼中却骤然迸射出一道寒芒,右手剑指如电光般点向王守真眉心。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霎时间,一道璀璨如星光的剑意破空而出。 那剑意凝如实质,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剑意入体瞬间,王守真混身剧震,面色瞬间惨白如纸,嘴角溢出殷红鲜血,却始终挺直脊背,未曾有半分反抗。 问天剑君见状,眼中锋芒稍敛:“不错,确有悔过之心。” 他转向赵无羁,负手而立:“我已在他识海种下一道问天剑意。即便灵气复苏,若不化解此剑意,他也终生难破瓶颈。” 话音一顿,语气转冷:“但若再生邪念,剑意自会爆发,直斩神魂核心,本座亦会心生感应” 赵无羁心头暗凛。 方才那一指来得太快,他险些没来得及将操控王守真的阴魂蛊虫等暗手藏好。 所幸剑君并未细查识海,否则定会露出破绽。 他当即拱手作揖:“多谢前辈宽宏!” “除此之外!” 问天剑君略作沉吟,目光如剑般刺向花青霜,沉声道:“王家万人坑必须彻底夷平。 所控制的诸国及洞天福地,需即刻解除控制,包括血脉咒在内的种种邪术,一个不留!” 花青霜当即躬身抱拳,语气坚定:“前辈放心,即便您不提,晚辈也定会处置。 这些年来,我对王家这些邪术,早已深恶痛绝。” 问天剑君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若撤去这些手段,王家那两条四级灵脉恐怕会加速枯竭,再难维持如今的资源与威望你可想清楚了?” 花青霜冷面如霜,挺直腰背,目光澄澈:“花氏是花氏,王家是王家。 灵脉枯竭本是天道循环,若靠邪术强续,终将遭天谴。况且.” 她望向远方,“灵气复苏将至,眼下困境不过一时之难。” “好!好一个花氏!不愧是昔日虞姬一脉的后裔,巾帼不让须眉啊!” 问天剑君朗声赞叹,随即目光如电扫向四长老与五长老,声若洪钟:“尔等暂留王家,辅佐花真人料理王家事务,事毕方可回宗。” “谨遵剑君法旨!” 两位长老齐声应诺,抱拳领命。 问天剑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飞掠而来的花冷云,又望向千里之外的霸龙山方向,语气淡漠:“那边还有个刚出世的玄阴上人,本座去将他擒回麒麟剑宗发落,此间事便算了!” 话音未落,只见他一步踏出。 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璀璨剑虹,瞬息间便消失在天地之间。 赵无羁这才猛然想起,仍在霸龙山主持大局的严师伯,又听闻“玄阴上人”四字。 顿时想到蓝沧海曾在古遗迹遭遇的那名金丹修士,心头警兆大作。 “不妙!王无疆还有这一记后手。” 他急转身对花青霜道:“峰主,严师伯尚在王家,我先行一步!” 说罢,他掐诀引动遁光,身形如电射向霸龙山方向。 “无羁.” 花青霜抬手欲言,想让赵无羁先将主母花凤放下,却只见一道剑光已划破长空而去。 “也罢,终归都是要回去的” 她轻叹一声,转而看向一旁飞至近前的花冷云:“父亲,当务之急是先回王家稳定局面。” “嗯!走吧!” 花冷云沉声应道,目光却不由自主追向远处那道远去的剑光,眼中闪过一丝惊色。 方才赵无羁展现的实力,他全都看在眼里。 这般恐怖的成长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他忽然想起一年前赵无羁信誓旦旦说要冲击金丹时的场景。 没想到,此子竟当真能做到如此地步。 片刻之后。 当赵无羁赶回霸龙山时,却见问天剑君早已将玄阴上人困住制伏。 那玄阴上人置身剑阵内,面目狰狞,嘶声怒吼:“你们麒麟剑宗坐拥远古九州之一的北云气脉,自然不愁宗门灵脉枯竭! 可曾想过其他宗门的死活?说什么除魔卫道.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不过是自救求存罢了。” “聒噪!!” 话音未落,问天剑君剑指轻点。 一道清冷如月的剑气瞬间掠过,玄阴上人只觉咽喉一冷,汗毛竖立,登时口不能言,面庞却仍旧不忿。 “还有这头颅” 问天剑君目光随即转向山巅被三十六道锁链纠缠封禁的项王头颅,神色骤然凝重。 楚霸王之名,从古至今,乃是武道人仙一脉中极其出色的前辈人物。 高傲如他,也不得不严阵以待。 只见他并指成剑,一道如银河倾泻般的剑意破空而出。 然而,那剑意还未触及项王头颅,便被一声震天怒吼生生震碎。 项王重瞳中血光暴涨,四周虚空都为之震颤,山林狂颤。 “此头.”问天剑君眉头紧锁,“若要镇压,唯有带回剑宗。但此乃昔日遭天妒之物,恐会为宗门招来不祥.” 他周身剑意流转,隐约可见青白二色剑气如游龙般环绕。 而项王头颅周围则升腾起血色煞气,与剑意相抗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两股力量碰撞之处,虚空都泛起阵阵涟漪。 问天剑君眸光微闪,蓦然看向一旁的赵无羁,心中暗忖:“此子能驾驭项王头颅,又得花氏鼎力相助,莫非是天意使然. 若日后将此子引入宗门正道,既可借他之手监管此凶物,又可避免再造一个王无疆之祸还可再添一个上古剑域的名额。” 念及此处,他周身流转的剑气渐渐收敛,那如霜似雪的剑意也缓缓平息。 沉吟片刻后,剑君负手而立,声音清冷如九天寒泉,看向赵无羁道:“我本欲将这项王头颅带回剑宗,以剑谷万剑镇压封禁,但既然你能掌控” 他话语一顿,目光骤然严肃:“便交由你来管控,切记,不可借这头颅胡作非为。待王家事了,你须亲赴麒麟剑宗。” 赵无羁顿时心领神会,知晓这是一种默契的交换条件。 他可以保留此头颅,但必须日后前往麒麟剑宗,加入剑宗,是自己人,方可掌控。 当即,他抱拳深揖:“多谢前辈厚爱,晚辈定当如期赴约。” “嗯!.” 问天剑君微微颔首,扫视王家诸多敬畏的众修一眼,随后召起玄阴上人离去。 赵无羁目送那道如虹剑光破空而去,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好小子!” 严师伯飞身上前,重重拍了拍赵无羁肩膀,“你给的符丹,当真是救命!若非如此,师伯我今日怕是要在那突然冒出的玄阴老魔手上吃大亏。” 说着,她压低声音:“不过这剑君最后那话.你真要去麒麟剑宗?” 赵无羁望向远处残破的王家山门,淡淡道:“此事容后再议,当务之急,是先料理王家残局。” 下方,王家客卿王明阳早已是呆立原地,手中胡须被拽得生疼犹不自知。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高空中谈笑风生的二人。 尤其是赵无羁身上那如旭日般耀眼的金丹灵威,刺得他双目生疼。 “这这.” 他声音发颤,“老夫莫不是酒喝多了,在做梦?赵道友竟已成就金丹?今日王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他只见王家家主震怒冲出,随后便是那令人胆寒的项王头颅现世。 紧接着王家几位族老杀出,又被王狰、王守云、蓝沧海以及突然现身的严岚联手拦下。 未及回神,又见玄阴上人破关而出,与严岚大战一起。 就在他茫然无措,不知该相助何方时,眼前这发生的一幕更是惊得他神魂震荡。 那个平日里低调行事的阵法师赵道友,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金丹真人!? 亲娘啊,他不会喝了假酒吧? 恰在此时,天际数道流光飞至。 花青霜、花冷云与王守真等人联袂而归,身后还跟着麒麟剑宗的两位长老。 三人身上散发的威压让诸多原本骚动的王家修士渐渐安静下来。 赵无羁见状,广袖轻挥,将第二壶天空间中的花凤放出。 随即心念一动,暗中传音王守真:“配合花凤与花青霜稳定局势,即刻拥立花青霜为新任家主。” 王守真身躯微震,随即神色如常,飞往下方高台。 “诸位!!” 王守真立于高台之上,在麒麟剑宗两位长老的见证下,声如洪钟:“家主王无疆倒行逆施,建万人坑以炼邪术,奴役诸国修士凡人,更亵渎项王圣躯妄图逆天改命!” 话音一顿,眼见周遭王家修士齐齐骚动,他周身灵力鼓荡:“今蒙麒麟剑宗问天剑君仗义出手,此獠已然伏诛!” 他随即在哗然声中转身,朝花青霜郑重一拜:“老夫以王家二家主之名,今日拥立三房花青霜真人继任家主!” 他环视众人,字字铿锵:“花真人不仅修为已达金丹之境,更兼仁德宽厚,实乃天赐我王家之明主!” 话音未落,台下王家修士已是一片哗然,有主家之人立即开始高声反对。 就在人心浮动之际,赵无羁眼中重瞳骤亮,面庞上竟隐隐浮现出项王虚影。 他暗中催动秘法,引动项王头颅残存意志。 “吼!!” 一声震天怒吼响彻云霄,项王头颅凌空而起,血色重瞳扫视全场。 那滔天威压如渊似狱,瞬间镇压所有嘈杂。 王家众人纷纷惊慑,有人立即跪伏于地,神色虔诚而谦卑。 这才惊觉,花青霜的血脉之浓,乃是项王早已眷顾选定之人。 便是曾经的家主王无疆,也认可这一点,认为花青霜便是未来王家崛起的希望。 项王头颅此时俯瞰整个王家,低沉道出二字,“花氏!” 低沉的声音如闷雷滚过,重若千钧。 曾经王无疆亲口承认的血脉认证,加之花青霜此时的金丹灵威,在此刻更添权威。 王狰见状,立即站出,“我支持拥戴花真人上任新的家主!” 蓝沧海与王守云也纷纷站出附议。 一时间,诸多蠢蠢欲动的反对之声,在这绝对威势下尽数消弭。 花青霜眸光微凝,神色惊异,清冷如霜的视线落在赵无羁身上。 却见赵无羁竟冲她眨了眨眼,随即转向项王头颅,暗中传出一道意念波动。 “请项王归位!” 霎时间,那狰狞头颅发出低沉轰鸣。 三十六道玄铁锁链当空舞动,在王家子弟近乎狂热的注视下,缓缓飞回山巅秘地。 锁链碰撞之声如金铁交鸣,在天地间回荡不息。 “无羁.你真的做到了” 花青霜望着这一幕,再看向一旁赵无羁的身影,心头剧震。 昔日她通过项王重瞳窥见的天机景象,竟在此刻,真的一一应验了! 与此同时。 麒麟剑宗剑谷深处,万千古剑倒悬于峭壁之间,剑气如霜,在幽谷中交织成一片银辉。 谷底寒潭映照着剑影,潭水却凝而不流,仿佛被无形剑意所禁锢。 “那项王头颅不收回,王家也交由花氏打理,当真无碍?” 一道沧桑声音自剑冢最深处传来,震得四周古剑微微颤鸣。 声波过处,潭面泛起细密涟漪,却又在转瞬间被剑气抚平。 问天剑君负手立于崖边,衣袂猎猎作响,“那赵无羁确是剑道奇才,天资恐不在我之下。虽身怀隐秘,但只要心性无瑕,日后当可入上古剑域一探。” 顿了顿,他指尖轻抚身旁一株灵木:“至于花青霜,虽剑道天赋平平,却已得剑心通明真意。我观其心境,澄明如镜。” 这番答非所问之言,却让谷中老者会意。 剑修之道,本就重意不重形。 “此子当真会来我麒麟剑宗?” 老者声音再起时,谷中万剑齐鸣,似在呼应此问。 问天剑君指尖剑气流转,修剪得灵木枝叶在剑光中簌簌而落。 他朗声笑道:“此子聪慧过人,自会做出明智抉择。” 剑锋一转,他眼中精芒闪烁:“此番我宗遣他潜入王家,表面是借他之手剪除王无疆。 殊不知.此子竟反借我宗之势,谋得王家灵脉,扶那花青霜上位。” “好一个借势而为!” 沧桑老者声音中带着赞叹,“能反将我宗作棋,借我宗之势,此子心智手段确实不凡。只要本心不恶,便足矣。” “哈哈哈!” 问天剑君剑指轻扬,最后一片残叶应声而落。 他目光如炬,声震剑谷:“我问天心,天机难测。我问人心,明镜可鉴!” 光阴荏苒,转眼月余。 麒麟剑宗问天剑君剑斩王无疆的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九州。 那些刚从沉睡中苏醒,本欲在北云狄州兴风作浪的老怪物们,闻讯后纷纷收敛爪牙,噤若寒蝉。 而曾经雄踞一方的王家,此刻已迎来新主——花青霜。 传闻此女乃虞姬亲妹转世之身,血脉精纯至极,连项王头颅都甘愿受其驱使。 昔年王无疆更是不惜血本栽培,助其登临金丹大道。 更令人震惊的是,王家客卿中竟又添两位金丹真人:赵无羁与严岚。 此二人皆曾执掌过天南琳琅洞天。 前者与麒麟剑宗渊源颇深,在诛灭王无疆一役中居功至伟。 后者则神秘非常,不知何时何地破境金丹,犹如神兵天降。 如今王家虽拆了万人坑,受制于麒麟剑宗,却因四大金丹坐镇,依旧令各方势力不敢小觑。 只是暗地里,谁都知道真正令人畏惧的,是那柄悬在头顶的问天剑。 除了王家之外,其余四大家族——杨家、吕家等,此刻皆如惊弓之鸟。 这末法年头,像他们这些家族,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只是屎多屎少的问题。 他们既怕成为下一个王家,又恐一些敌对势力或者本州自诩正道的势力借机发难,一时间风声鹤唳,各自紧闭山门。 与此同时。 王家,霸龙山上。 一座古朴典雅的寝殿内。 赵无羁刚为花青霜和严岚施完针法。 花青霜丹田处,一颗崭新的内景金丹已然成形,只是仅有蚕豆大小,比原先缩水不少。 严岚的金丹则已增长至鹌鹑蛋大小,本身修为也可在两年后突破金丹境。 严岚慵懒地披上法袍,随手将玉简一抛:“这些传言当真可笑。 诛杀王无疆,明明师侄你出力最多。 若非你逼他现身,问天剑君纵有通天之能,又能如何? 如今倒成全了他的威名。” “虚名而已。师伯何必执着?” 赵无羁淡然一笑,“若无问天剑君出手,我恐怕仅能自保,可无法击杀王无疆.若真将功劳算在我头上,反倒招来祸端,非我所愿。” 他心知肚明,当日为防身份暴露,诸多底牌都未动用。 无论是武修战力,还是天南老祖的血煞针剑劫浊之力,都有所隐藏。 但即便全力以赴,若无项王头颅相助,也绝难重创王无疆,更遑论取其性命。 “师侄啊师侄,你这谦逊过头的性子,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恼” 严岚轻笑着起身,衣袂飘然间,眸光流转,“那问天剑君亲自相邀,你当真要去麒麟剑宗?” 她素手轻拂,指向殿外:“如今王家坐拥两条四级灵脉,待灵气复苏后,便是冲击元婴也非难事。你又何苦要去那麒麟剑宗受人约束?” 花青霜闻言,清冷目光亦投向赵无羁,眼中带着询问之意。 赵无羁想起问天剑君临行时那意味深长的一瞥和严肃交代,不由苦笑:“只怕由不得我不去啊。他可能已经窥破了我的一些谋划,这些老怪,各个都心智近妖。” 他收起金针,摇头道,“否则,麒麟剑宗又岂会放心将项王头颅留在我手中?我去了剑宗,成为自己人,他们才能安心。” 顿了顿,他又道:“若非如此,你们当真以为麒麟剑宗会这般大心,任由两条四级灵脉和项王头颅留在王家?就不怕.再培养出一个心狠手辣的王无疆?” “无羁.” 花青霜轻唤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从不勉强你做不愿之事。” “不” 赵无羁摇头起身,负手踱步至窗前,望着远处山岚道,“其实我是早有打算。麒麟剑宗底蕴深厚,正可前往,一窥上乘剑道。” 他转身笑道:“王家基业,有峰主坐镇,我随时可借挪移传送阵回来借用。只是.” 语气微顿,“王家过去的资源,大半已消耗在峰主身上,所剩无几。 除却四级灵脉,以及那些从项王头颅中悟得的武仙道残篇,更无其他上乘仙法。” “而麒麟剑宗.” 他眼中精光一闪,“此宗毕竟是源远流长,还有那玄阴上人所言的远古气脉,更有上古剑域参悟名额有完整的剑道传承。以王家之力,这些机缘断难获取。” 花青霜闻言,终是轻叹颔首。 赵无羁心知肚明,待灵气复苏时,借王家四级灵脉,元婴之境是指日可待。 即便灵气未至,以他暗中布置的手段以及两条四级灵脉,结婴亦非妄想,只是需多费些周折罢了。 但王家的资源,终究只是他修行路上的一个退路。 守成尚可,却难以助他窥探那九天之上的奥秘。 “要解开这阴阳珠的玄机,追寻张真人仙踪,破解末法之谜” 他心中暗忖,“单凭王家之力,终究力有不逮。” 在王家,他已是站在顶峰之人。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那也是他来顶,而不是其他人。 但那些连他都束手无策的谜团,又岂是王家能解? 麒麟剑宗则不同。 那里昔日高人辈出,若能借剑宗得到上古剑域名额,一探究竟,或许就能窥见远古辛秘的一角。 思及此,赵无羁转身看向两位峰主,嘴角扬起一抹从容笑意:“不过眼下.时机未至。 按王无疆的推算,距灵气复苏尚有六百余日。 我打算静观其变,待天地异象显现后,再赴剑宗不迟。” “师侄你倒是机敏师伯完全不用担心你。” 严岚闻言轻哼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欣慰。 花青霜则微微颔首,素手不自觉地抚过腰间的王家家主令,似盘算着这往后六百日的安排. 三人交流结束,赵无羁便离开了寝殿,飞往了王家秘地内,继续与项王头颅深入交流共鸣,同时解除扎入其头颅内的王家封禁。 如此时间一晃,眨眼六百日光阴,弹指即过 294:天南妖树,灵气复苏(月票加更67/67) “今日已是第六百一十五日.” 王家,赵无羁独坐霸龙山凉亭,品着香茗。 他神识如潮水般漫开,上探九天云气,下察地脉灵机,却始终未能捕捉到半分灵气复苏的征兆。 地底数百里处,那些枯竭的灵脉确实在躁动不安。 但这样的异状已持续两年有余。 每日灵脉枯竭的速度丝毫未减,仿佛这躁动不过是垂死挣扎。 “按王无疆推算,此时灵气复苏早该开始.” 他眉头微蹙,“至少灵脉枯竭之势,应当有所缓解才是” 正沉思间,一道蓝色遁光破空而至。 蓝沧海躬身呈上一枚玉简:“主上,各地密报已汇总于此。” 赵无羁信手接过,神识扫过玉简内容。 “雾隐三仙仍蟠踞淮海夷州紫云仙宗旧地,更得淮海夷州三大霸主首肯,已成第四方霸主势力.” “玄冥真人已与冰魄仙宫达成协议,借其千年寒髓重塑冰魄道体,近日于雪渊布下“九幽凝霜阵”,疑似为截取复苏时第一缕极寒灵气.” “三日前,天蒙州焚谷附近,地火喷发之地,发现七具焚谷修士的焦尸,丹田皆被熔穿。 焚谷猜测,疑为昔日被其重创的赤发侏儒报复所为.” “东海夷州,沉船阴兵中的那位强大修士,似与黄裳走到了一起,与蓬莱剑阁形成了对峙之势。 锈蚀王旗已展开十里鬼域,似在等待灵气潮汐唤醒更多前朝阴兵.” “黄裳.竟然和那些阴兵鬼修搅和到了一起.难道是找到了大禹九鼎的线索?” 赵无羁正思忖着。 突然看到下一则消息,让他不由为之诧异。 “南楚州仙武门新长老贡天瑞,已击毙昔日击杀仙武门铁臂仙罗战的同伙两人,并表示,要不了多久就将会找到昔日神秘的金丹修士.” “这是虚空击杀还是有两个无辜鬼被误杀了?” 赵无羁有些无语。 他好端端的还在呢。 曾经与他一起前往南楚州的王狰如今也还在王家,屁事没有。 “也许这仙武门的新晋老怪在玩欲擒故纵,想吸引我现身” 赵无羁摇摇头,收起玉简。 想让他的其他身份现身,那得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和好处才行。 否则,其他身份会一直被雪藏。 不过现在,看这些出世的老怪,一个个都很活跃。 甚至传言中州那边封山多年的顶尖仙宗都重开山门了,似乎当真是有灵气复苏的大事会发生。 赵无羁心念一动,身形如水波般荡漾,转瞬已置身壶天空间之内。 已扩展到五百三十丈的辽阔天地,豁然展开,穹顶星云流转。 点点星芒如萤火垂落,与地面蒸腾的灵雾交织,映得整个空间如梦似幻。 远处灵山起伏,山脊如龙蜿蜒。 山间移植自王家的七霞灵木已长至三丈高。 树冠如伞,叶片泛着琉璃光泽,随风轻颤时洒落点点霞光。 山脚下,阴煞泉眼汩汩涌动,黑水如墨。 泉底一颗阴髓沉浮,第三颗阴髓已是凝出雏形,表面缠绕着丝丝灰白煞气。 泉畔的玄阴草则是长势旺盛,草叶如刃,边缘凝结霜晶,正是炼制阴属性丹药的上佳材料。 “大人!” 一道娇小身影自药圃中跃出。 药童小玥一袭翠绿罗裙,发间别着赵无羁赐下的木灵簪,周身灵力波动已达引气七重。 不远处,酒童小丫则抱着酒坛赤足奔来,足踝银铃叮咚,修为已至引气六重,小脸因兴奋泛红:“新酿的星宿酒昨日又成三坛,我按您教的,加了半勺三光真露!” “不错!多酿些。” 赵无羁含笑颔首,目光扫过药圃。 昔日从王家秘库移栽的九叶金莲已开至第六叶,莲心吞吐金芒。 一旁的玄星藤攀附玉架而上,藤蔓间结出七颗龙眼大小的青果,表皮隐现云纹。 这些灵植,虽不算珍稀,但在小玥的栽培之下,得灵气日夜滋养,品质不凡。 “这些也都已是王家所剩最好的东西了,曾经大部分资源,都用来栽培峰主突破金丹,不少都被我吃了.” 赵无羁思忖,踱步至灵泉边盘坐,内视丹田。 金丹悬于气海,表面紫金纹路较两年前更为深邃,但丹体仅充盈了四分之一。 金丹境后,因极尽升华的丹力对灵气纯度的要求更高。 故此凭借四级灵脉每日能吸收凝练的灵力,反比凝神境圆满时要少了近半。 加之一个多月前,人宝以及地宝酒耗尽后,他的灵性资质虽借星宿酒勉强维持在绝顶紫光,每日灵力凝练的速度,却从十一道降至九道。 此刻,金丹缓缓旋转,如饥似渴地吞纳壶天内浓郁灵气,将一缕缕精纯灵力压缩为金色丹力,却始终难复昔日效率。 “差了些火候……还好一枚王家的凝神丹送去玄国之后,李诗雨来讯,已突破凝神,姹女九转录第三转已成.” 赵无羁轻叹。 忽而山巅传来剑鸣清越。 他抬眼望去,血煞针剑正与寒魄、真武二剑于云间追逐。 剑光掠过时,搅动星云,洒落细碎光雨。 这三柄飞剑经两年温养,剑灵愈发凝实。 尤其血煞针剑承载涅槃剑意,已能化出模糊凤影,振翅间赤焰流转,显是得益于壶天内独特的星辰之力淬炼。 赵无羁袖袍一拂,七枚星纹阵石落地成阵,接引穹顶星辉如瀑垂落。 他闭目运转《内景炼神术》,将星辉转化为精纯神识。 内视中,内景金丹反是比自身金丹还要大一圈,散发煌煌丹力,映照着若隐若现的玄牝之门。 如今壶天空间边缘的灰雾翻涌,似欲再度扩张,却因空间内的灵力不足而暂缓。 “待去往麒麟剑宗,或可收集更多仙术、古籍,解密其他术法……还有天南秘境内的资源若是收获,也能提升壶天空间” 赵无羁盘坐阁楼内,双目微阖,心神沉入丹田,凝视阴阳珠表面浮现的修为信息。 「仙道修为:金丹初期(6911/30000) 武仙道修为:武胆后期(7892/9999)」 六百余日的苦修,他的仙道修为已精进四分之一左右。 而武仙道修为更是在王家资源的培养下,逼近临界点,体内气血如汞浆奔涌,骨骼隐隐泛出淡金光泽。 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武胆圆满之境。 然而,王家如今除却两条四级灵脉尚能提供浓郁灵气外,其余可供金丹境修炼的天材地宝、丹药灵液,皆已弹尽粮绝。 除了修为精进,他亦已将诸多地煞术法苦修提升。 其中后学的大力术、移景术、断流术、假形术等,都已修炼提升到了略有小成的境界。 就在赵无羁准备继续运转周天时。 倏然间,已突破至出类拔萃层次的‘嫁梦术’骤然传来感应! “嗡!!” 他脑海深处,几幕画面如闪电般掠过。 第一幕之中,无尽黑暗笼罩。 四周遍布狰狞如虬龙的根须,粗壮如巨蟒,扭曲缠绕,根茎间束缚着森森白骨,骷髅空洞的眼眶内似有幽火闪烁,诡异阴森。 第二幕画面中,同样是漆黑一片,但根须更为密集,如蛛网般交织成牢。 隐约可见数具玄甲修士被根茎绞缠,动弹不得,甲胄缝隙间渗出暗红血渍,显然已被侵蚀殆尽。 第三幕画面,则是一处空旷乱石地带,狂风呼啸,沙尘漫天。 一名玄甲修士正俯身布置挪移传送阵法,指尖灵纹闪烁,阵石嵌入地面,泛起幽蓝微光。 这些玄甲修士,皆是赵无羁在过去一年里,派遣进入‘天南秘境’的傀儡所传回的景象! 去年,恰逢天南秘境‘六年一度’的开启之日。 赵无羁想到曾经放养在天南秘境中的小狐狸和怂包虎还在秘境之中,便派了部分被他嫁梦所控的低阶修士,进入秘境内查探。 一来是看看小玉狐狸的状况,若它想离开秘境,这些人自是可接引。 二来,他也想试探试探秘境深处那半枯竭的四级灵脉之下的存在,究竟是什么,天南秘境又隐藏着什么秘密。 正因如此,他才亲自掌控了一批玄明王朝的修士送入其中。 至于无上洞天和琳琅洞天那边,虽也派遣了一些弟子进入秘境搜刮资源,但那一批人早已按时出来,并未久留。 唯有赵无羁所控的这批玄甲修士,至今未归,仍在秘境内探索。 “当年峰主和诸位长老都曾明言,天南秘境开启仅有一月之期,不可久留”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思忖。 当年之事,其中缘由始终讳莫如深。 后来他才知晓。 但凡当月未能离开天南秘境的修士,几乎都永远留在了那片诡秘之地。 似乎暗示着秘境中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凶险。 尤其是去年他通过询问王家族老,才得知一个惊人秘辛。 天南秘境内似存在躲避末法劫难的老怪蛰伏。 至于具体是何方神圣,恐怕唯有已故的王无疆才知晓。 思及此,赵无羁眸光微沉。 当年允诺小玉狐狸与那怂包虎留在秘境之中,或许就是个错误决定。 此番,他亡羊补牢,再度操控玄甲修士潜入搜寻,踏遍千山,却再难觅那抹熟悉的雪白狐影。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深入秘境的修士,几乎都在苍莽山林间遭遇诡异树根袭击。 那些虬结如龙的根须,竟似有灵智般将修士缠绕吞噬,仿佛整片山林都是某个恐怖树妖的猎场 “沙沙沙” 就在这时,嫁梦术传来的一幕画面中,虬龙般的树根突然暴起。 如活物般缠绕修士头颅,根须刺入七窍,竟在吸食脑髓。 被缚修士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化作根茎间又一具狰狞骷髅。 “这树妖倒是诡异,似乎已经有了意识,在吸食人脑.” 赵无羁面容冷峻观察。 这些修士自从被捆缚,就根本逃不脱了。 过去他经常看到这样的画面。 所控的玄甲修士,都一一惨死这树根之手。 “莫非.这树妖,便是过去某个老怪修炼成的古怪形态?就为了规避末法?” “不能留了。” 他眉头微皱,并指如刀,嫁梦术化作无形利刃,干脆利落斩断与二者的联系,又仔细抹去所有施法痕迹。 “好在还有个机灵的.” 赵无羁神识转向最后那道画面。 幸存的那个玄甲修士,已在他命令下跑到了一片乱石地带,成功避开了树妖的袭击。 甚至已在是慢慢搜集到了其他遇害同僚遗失灵材的代替品,勉强可布置出一个挪移传送阵。 “倒是个会办事的。” 赵无羁唇角微勾。 过去一年间,他屡次尝试,发现寻常挪移传送阵唯有在天南秘境开启之时方能奏效。 但这一年来,通过暗中操控玄甲修士的反复试探,他已渐渐窥破天南秘境护持大阵的玄机,寻得几处阵法罅隙。 如今他胸有成竹,凭借王家秘藏的虚空石与移景之术。 即便秘境未开,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其中。 这等手段,曾经天南四国的小洞天洞主,是不可能掌握的。 便是王家,因缺乏高明阵法师,也不可能掌握。 “若能在前往麒麟剑宗前,将这天南秘境纳入掌控” 赵无羁眸中精光闪动,“或以壶天空间吞噬其内半枯竭的四级灵脉,待灵气复苏之时,便又多了一重底蕴。” 不过,在踏入秘境之前,尚有一些疑团需先解开,以免发生危险。 他负手起身,踱步至阁楼外,目光落向不远处被重重阵法禁锢的星河道人元神。 如今以他的修为,加之项王头颅在手,已无须过分忌惮这道人元神。 “也是时候给这老道些许自由了.” 才思索至此,倏然整个壶天空间一震,边缘处的灰雾正剧烈翻滚。 与此同时,灰雾中那些常年侵蚀灵脉的末法规则灰斑,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这是.” 赵无羁瞳孔骤缩,神识如潮水覆盖整个壶天空间。 壶天穹顶曾经六十多丈长的血灵脉此刻如蛟龙般剧烈扭动。 表面积累的阴煞之气被瞬间蒸腾,喷薄出的灵雾竟在空中凝结成晶雨。 “灵气复苏了?从我的壶天空间就开始了?” 只见穹顶星云疯狂旋转。 原本虚幻的星辰雏形此刻凝实如钻,垂落的星辉中夹杂着丝丝紫气。 阴煞泉眼亦是“咕嘟嘟”沸腾,第三颗阴髓似在加速成型。 突然,地底隆成灵山的三级灵脉末端“嗤”地刺入虚空,如巨蟒探首般扎向灰雾消散处。 赵无羁神识紧随其后,蓦地头顶浮现出一个霸气的头颅,黑发狂舞,重瞳如血月,竟穿透壶天壁垒,看到那里正形成一团灵气漩涡,犹如通道。 更骇人的是,通道另一端,隐约传来某种古老而饥饿的恐怖意志,仿佛沉眠万年的巨兽正在苏醒. 295:末法灰斑,壶天复苏,仙庭剑域(大章求订) 赵无羁重瞳骤缩,血月般的瞳孔中倒映出灰雾外那灵气漩涡后翻涌的浊黄气息。 那浑浊如泥浆的云雾中,似有万千道虬龙般的脉络在蠕动,每一次蠕动都撕扯出蛛网般的末法灰斑。 时而的翻腾,更迸发出令人心悸的闷雷声。 赵无羁耳畔突然响起万千窃窃私语,像是无数被溶解的亡魂在浊流中哀嚎。 刹那间,重瞳视野剧烈扭曲。 浊黄云雾突然裂开一道横贯天地的眼缝。 “轰!” 灵气洪流突然从裂缝中喷薄而出,灌入壶天空间之内。 “咚!” 项王残念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栗。 赵无羁脑海中登时闪过昔日项王重瞳观天,最终却兵败于天的景象,心中警兆狂鸣。 浊黄气息中涌出的灵气也愈发狂暴,灵气中开始混杂指甲盖大小的灰斑。 一块碎屑冲过灵气漩涡,掠入壶天空间内。 登时地面上的青灵草和玄阴草瞬间齐齐枯萎死去。 “闭!” 赵无羁心头警兆达到极限,立即收回重瞳和飞出的项王头颅,掐诀施展壶天术。 “隆!!” 探入空间边缘的灰雾中的灵脉迅速回缩。 霎时间,那灰雾中的灵气漩涡仿佛也失去吸引,随之溃散,强行缝合。 但仍是能感应到有诸多灵气犹如无数光点,萤火般越过灰雾范围,涌入到壶天空间之内。 赵无羁刚松口气,忽闻远处灵山传来一声震天怒吼。 只见山颠浮现出片片西楚王宫虚影,一个硕大头颅轮廓若隐若现。 “项王莫恼!” 他当即掐动续头术诀,面庞浮现项王头颅虚影,将壶天空间灵山内安置的项王真首安抚下来。 这两年间,他不仅破解了王家先祖对项王真首的封禁,更将其完全炼化,移入壶天空间灵山之中。 又以移景之术构建西楚王宫,稳固项王残念。 如今这项王头颅,已如本命法宝般被他随身携带。 无论身处何地,皆可借其滔天威能。 平日里只需唤出面庞虚影,神识与重瞳之力便能暴涨。 虽只是金丹初期修为,多重增幅下神识却已堪比金丹圆满。 至于直接请动灵山王宫内的真首其威能之盛,连赵无羁自己都难以估量。 毕竟自从两年前那一战过后,至今都是平稳修炼,尚未遇到能逼他全力施为的对手。 此时,他神色严肃看向地面上枯萎的青灵草和玄阴草。 却见枯萎的地面处浮现出了一块灰斑。 “这是.末法规则凝为实质具现的状况?难道灵气复苏都开始了,末法还会影响侵蚀我的这片壶天空间?” 他神色凝重靠近过去,隐约察觉这块灰斑颇为危险,四周灵气接近这里,便会消散。 甚至这灰斑也没有自行恢复的迹象。 赵无羁思索片刻,倏然召出血煞针剑,释放出劫浊气息,刺向地面上的灰斑。 “嗤!” 灰斑在浊气侵蚀下竟如活物般扭曲挣扎,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纹。 缕缕灰气被劫浊吞噬,斑痕肉眼可见地淡去三分,而劫浊气息却愈发凝实。 片刻后,赵无羁收回血煞针剑,凝视地面上淡化了许多,却依然存在的末法灰斑,神色无奈。 这种结果他已料到。 曾经末法规则具现的灰斑侵蚀壶天空间内的灵脉时,他也无法阻止。 如今这一块灰斑,他自然也难以消除。 “好在,没有扩散而灵气复苏,真的开始了。” 赵无羁神识如潮,在壶天空间内细细扫过每一寸土地。 穹顶星云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垂落的星辉中夹杂着丝丝紫气,如轻纱般笼罩着新扩展的二十多丈空间。 边缘灰雾虽仍翻涌,却比先前稀薄了几分,隐约透出外界虚空的混沌光影。 他目光落在地面新生的灵脉上。 那些曾经干涸如岩石的脉络,此刻表面龟裂的纹路正渗出莹莹灵液,宛如枯木逢春。 山脚下的阴煞泉眼“咕嘟”声愈发急促,第三颗阴髓已凝实大半,阴煞气缠绕如蛇,竟与灌入的纯净灵气形成微妙平衡。 赵无羁飞身来到灵山脚下,轻触一截刚复苏的灵脉化石。 触感冰凉湿润,内里传来细微的灵力脉动,仿佛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回来了,都回来了.” 赵无羁嘴角微笑,心念一动,神识倏然掠出壶天。 外界的霸龙山依旧沉寂。 凉亭石桌上的茶盏早已冷却,山间雾气如常缭绕,四级灵脉的波动依旧枯涩迟缓。 “嗯?” 他神识向四周铺展。 王家五座仙山的护山大阵运转如旧,连阵纹吸收灵气的速率都未见变化。 “奇怪……”赵无羁将神识催至极限,上探九霄云层,下贯地脉深处。 云气中偶有灵光闪烁,却不过是寻常的日月精华。 地底数百里处,那些躁动两年的枯竭灵脉虽震颤加剧,但溃散之势仍未扭转。 唯有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光点,似乎比三日前活跃了半分。 若非他金丹神识敏锐,且依旧维持在绝顶紫光的灵性资质,几乎难以察觉这其中细微差别。 仿佛整个天地唯有壶天空间独得造化,外界仍被困在末法时代的枷锁中。 “看来这灵气复苏,果然也不是直接天下各地全部一起开始,而是如过去历史中记载的那般,是逐步开始复苏,也不知何时蔓延到王家这边” “应该快了,毕竟王家是四级灵脉.” 赵无羁收回神识,目光倏然转向壶天边缘那块末法灰斑。 灰斑周围三寸之地草木尽枯,但更远处的新生灵植却长势疯长。 末法禁地与复苏灵气在此形成诡异的拉锯。 壶天能先一步复苏,可能正是因为灰斑撕裂空间时,末法规则与新生灵气激烈碰撞,阴差阳错打破了某种平衡。 他负手望向灰雾之外隐约的混沌光影,重瞳深处泛起一丝期待。 “这壶天空间,看似藏在我袖中,实则却是可能与外在天地平行独立或者是依附在大气泡上的一个小气泡” “故此,灰雾边缘直接与大天地的空间接轨,能直接感受到具现化的规则以及九重天上的浊黄雾气.” “也许,以后修为更高之后,壶天空间也能助我揭开这个世界神秘的面纱。” 赵无羁能感受到,处于壶天空间内受灵气复苏的影响。 他整个人似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好像是焕发生机。 体内丹田中的内景地愈发清晰稳固,玄牝之门也在震颤。 似乎门后那片远古玄妙地,也因从末法到灵气复苏的规则改变,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不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欢呼声。 小玥和小丫显然也都感受到了壶天空间内的灵气浓度有所提升。 他转身走向角落的封禁阵法。 袖袍轻拂间,阵法光幕如水波荡漾开来。 “天南道友!你总算来了!” 星河道人的元神被密密麻麻的蛊虫包围在玉匣中,原本凝实的魂体已经黯淡了许多。 感应到赵无羁的气息,他立刻发出凄厉的哀嚎,“这都多少年了?你何时才肯放老夫出去?” 赵无羁负手而立,重瞳中血月流转,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昔日的元婴老怪:“星河道友何必着急?如今灵气复苏在即,我很快就会让你自由出去。” “什么?” 星河道人黯淡的元神突然亮起一丝光芒,声音都颤抖起来,“灵、灵气要复苏了?” “不错。” 赵无羁指尖轻弹,一缕精纯的灵气在指尖缭绕,“我已感应到灵气潮汐的状况。但若是现在放你出去”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外面暂时还是末法环境,你这残破元神怕是撑不过三日就要消散。” 星河道人闻言顿时沉默,魂体明灭不定。 半晌才颓然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聪明人。” 赵无羁唇角微扬,竖起两根手指:“两件事。其一,日后你若恢复了些许元婴修为,我若遇险,你需出手相助。其二.” 他眼中精光一闪,“玄天宗秘藏,我要分走一半。” 玉匣中的元神剧烈震颤起来,蛊虫被激得嗡嗡作响。 星河道人声音陡然提高:“一半?!你可知那是我玄天宗积累” “或者.” 赵无羁慢条斯理地打断他,“我现在就放你出去,让你亲眼看看末法时代最后的风光?” 星河道人的魂体顿时萎靡下来,过了许久才长叹一声:“罢了.老夫答应你便是。” 他苦笑道,“就算灵气复苏,我这残魂也撑不了多少年了。能找到合适的肉身夺舍都是万幸” 赵无羁吩咐星河道人再度以九幽玄阴戮心咒起誓。 随后满意地点点头:“放心,待灵气彻底复苏,我自会为你寻一具上好的肉身。” 他眼神冷淡,语气却格外温和,“毕竟.你我如今可是盟友了。” “盟友?” 星河道人闻言一怔,随即发出几声干涩的苦笑,若是有得选,他可不想跟这老怪物当盟友。 赵无羁话锋一转:“星河道友,不知你可知晓这株树妖的来历?” 说罢,他指尖轻点,嫁梦术凝聚的画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将那些虬龙般的树根缠绕修士、吞噬脑髓的骇人景象一一展现。 随后将天南秘境的一些状况,告知给星河道人。 星河道人原本萎靡的元神骤然一颤,浑浊的目光死死盯着画面中那些如活物般蠕动的根须。 半晌才狐疑道:“这处秘境.的确是有些古怪!”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惊疑:“表面上,像是供修士探险寻宝的秘境,实则却是个陷阱.只怕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士葬身其中,成了这树妖的养料。” 赵无羁眉头微皱:“它吞食人脑,莫非是为了汲取记忆和意志?” “不错!” 星河道人语气凝重,“修士的灵识、记忆皆藏于脑中,这树妖若真能消化这些,恐怕早已通晓人间诸多隐秘,绝非寻常妖物.有可能是妖王,也极可能是某个老怪所化!” “妖王?老怪?” 赵无羁眸光一冷,“那你觉得,它如今实力如何?” 星河道人沉吟片刻,嗤笑一声:“若它真有通天之能,何必设下秘境限制,只让低阶修士进入? 直接解开禁制,吞噬凝身、金丹,岂不更快?” 他顿了顿,语气笃定:“依老夫看,它虽诡异,但实力未必有多强,也在苟延残喘,规避末法,否则早就破封而出,祸乱人间了!” 赵无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有理,当即袖袍一挥,散去画面,通过梦境沉声唤道:“蓝沧海!” 没多久,蓝沧海的身影便已如鬼魅般浮现,进入到壶天空间内,躬身行礼。 “你且去天南秘境走一遭,探探那树妖的虚实。” 赵无羁指向不远处早已布置出的挪移传送阵,随后打开壶天空间的入口,与外在天地建立起联系,“若遇危险,不可恋战。” “是!” 蓝沧海毫不犹豫,转身踏入早已布置好的挪移传送阵中。 随着阵纹亮起,他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阵法中央。 赵无羁眸光微闪,继而又看向星河道人,沉声问道:“除却这秘境树妖,星河道友,可曾听闻上古剑域之事?” “上古剑域?” 星河道人沉吟片刻,声音沙哑道:“若按时代划分.万年前为远古,六千年前为上古,三千年至今则是中古与近代。” 他顿了顿,元神泛起微弱灵光,似在整理思绪:“这上古剑域,据传乃是夏朝之前的一处玄秘地域,与远古崩塌的仙界仙庭或许有些渊源。” 赵无羁眉头微挑,神色惊异:“哦?与远古仙庭有关?” 星河道人轻叹一声:“不错。此剑域设于九天之中的一重天内,唯有灵气昌盛之时,才会显现入口。寻常修士.” 他冷笑一声,“莫说登天,便是找到剑域之门都难如登天。” “传闻其中藏有剑修至高剑典,更有诸多神剑仙剑沉眠其中,譬如传说中黄帝使用过的轩辕神剑” 星河道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向往,“若说剑冢是人间的剑修圣地,那剑域.便是天上的剑修圣地!” 赵无羁若有所思:“二者可有关联?” “嘿嘿.” 星河道人突然诡秘一笑,“据传剑冢就是某位曾入剑域的前辈所建。老夫当年也想去剑域碰碰机缘,可惜” 他语气陡然转冷,“那时灵气已开始枯竭,剑域之门紧闭,也找不到在何处,老夫唯有退而求其次,去剑冢走了一遭。” 赵无羁闻言,眼眸中精芒闪动:“如此说来,这剑域比剑冢还要凶险?” “凶险?” 星河道人嗤笑一声,“剑冢再凶也是人间之地,而剑域.” 他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敬畏,“那可是沾染了远古仙界气息的所在!或许存在远古剑仙的遗骸与剑意,存在远古时期的一些隐秘。” “远古剑仙的遗骸与隐秘.” 赵无羁负手而立,若有所思,“若灵气复苏,这剑域之门” “必会重现!” 星河道人斩钉截铁道,随即又颓然一叹,“可惜老夫如今这般模样,就算剑域重开,也无缘得见了.” 赵无羁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扬:“道友何必灰心?待灵气彻底复苏,我若入了剑域,你兴许也有希望,跟我一同进入.” 他说着,神念却已如潮水般收敛,瞬息沉入识海梦境之中。 观察蓝沧海进入天南秘境之后,去往那枯竭的四级灵脉之地的景象。 东海夷州,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十里鬼蜮之中,一艘腐朽的古老巨船随波起伏,船身布满青苔与符咒,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磷光。 黄裳端坐于雕花紫檀木椅上,一袭藏青道袍无风自动。 他面容丰盈如玉,双目开阖间隐有血芒流转,周身三丈内阴云瘴气竟自行退散,气色较之曾经,仿佛年轻了几十岁。 对面主位上,鬼修首领“幽冥子”浑身缠绕着森森鬼气,枯槁的面容在灯盏映照下更显阴森。 “多谢黄前辈这三月指点。” 幽冥子拱手作揖,袖中飘出缕缕黑雾,“不仅助我续命三载,更让蓬莱剑阁那些伪君子不敢越雷池半步。” 黄裳指尖轻叩案几,船舱内顿时响起金玉交鸣之声。 他望着舱外翻涌的血色海水,淡淡道:“东海鬼蜮阴气虽盛,终究是末法之世的无根之水。” 他眼中血芒大盛:“但灵气复苏将至,若你助本座寻到那宝物,本座便可助道友逆改阴寿!” 幽冥子周身鬼雾剧烈震荡,案上灯盏“嘭”地炸裂。“延延阴寿?” 他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真的” “老夫钻研万寿道藏以及诸多道经,自然是真的道友抓紧吧。” 黄裳淡淡一笑,起身离去。 他手掌轻抚怀中的道经,脑海中浮现出道经内记载的那十八个光点组成的阴阳鱼图,心中暗叹。 “传闻那九阴九阳珠,确有窃命延寿之能” 可惜此等神物,终究是虚无缥缈,是他难以寻觅到的。 唯有大禹九鼎,方有些希望。 “若能寻得九鼎,或许便能锁定九阴九阳珠的下落……甚至,无须此珠,本座亦可逆天改命!甚至解决灵气枯竭!” 黄裳返回到船舱内的修炼室中,来到窗口,望着远处蓬莱剑阁的剑光,嘴角勾起冷笑。 “这片末法之世,灵气枯竭,众生如蝼蚁苟活……” 他眼神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本座钻研《万寿道经》这么多年,所求不仅是自身的一线生机!更是想让这片天地重焕生机! 为此,纵使血染东海,尸骨成山……亦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身影‘咚咚’踩踏甲板进入船舱内。 古修将军单膝跪地,铁甲森寒,低垂着头颅,声音沙哑而沉重:“大人,属下无能……已寻遍东海诸岛,却再难觅得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这次的镇海碑灵……怕是难以炼成” “废物!” 黄裳眸中血芒骤盛,袖袍一拂,室内烛火瞬间熄灭。 他缓缓起身,周身气息如渊似海,压得古修将军脊背微弯,不敢抬头。 “灵气复苏将至,若无镇海碑灵指引,如何锁定大禹九鼎的方位?” 他声音低沉,却如寒冰刺骨,“难道要本座眼睁睁看着机缘流逝?” 古修将军额头渗出冷汗,咬牙道:“大人,我们如此寻觅阴年阴月还需灵性资质和修为的女子,终究也是治标不治本,或许唯有再找回严岚.” “严岚?” 黄裳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她如今身在王家,据闻已修成金丹,但属下猜测,很可能是大人您赐予的内景炼神术所成的内景金丹” 古修将军沉声道,“只是……王家虽遭麒麟剑宗惩戒,但仍有花青霜、王守真坐镇,尤其还有那赵无羁……” “赵无羁?”黄裳眼神眯起,“此人,一定就是星河道人夺舍无疑! 他去往王家不过七年,王家王无疆便被灭,王家大权落入花氏之手,多半是他一手谋划。” 他负手而立,手指掐算,似在推演天机。 半晌,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若他真去了麒麟剑宗,区区花青霜和王守真,又何足挂齿?” “大人之意……” “让血道士盯紧王家动向。” 黄裳挥袖命道,“待赵无羁去往麒麟剑宗后,本座会亲自出手.” 296:九州气脉,古剑元婴(月票加更68/68) 麒麟剑宗,剑谷深处。 万千剑气如龙游走,十三座剑峰震颤嗡鸣。 三条与诸多剑峰相连的四级灵脉轰然震颤,如沉睡的巨龙苏醒,阵阵灵气自地脉深处喷薄焕发。 与四级灵脉相连的北狄云州主气脉如江河奔涌。 枯竭的脉络寸寸复苏,焕发出前所未有的气运生机。 天地灵气,自九天垂落,亦从九幽升腾。 正如阴阳交汇,乾坤轮转。 此刻,九地灵气如潮水般倒灌,率先涌入一条条九州气脉,而后再从气脉分散八方,滋养万物。 麒麟剑宗,北云狄州执牛耳者,亦是此方天地气脉的守护者,此刻最先受益。 宗内的三条四级灵脉最先泛起玉色光华,五条三级灵脉紧随其后亮起青芒,八条二级灵脉则如星河般点点苏醒。 剑谷最深处,那柄潭水中沉寂多年的古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 一阵沧桑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传出:“三百三十九年了这次末法大劫,总算熬过去了。” 问天剑君负手立于剑冢之巅,白衣猎猎。 他望着逐渐染上霞光的云海,嘴角却扯出一抹轻笑的弧度:“师祖未免太过乐观。不过是把池塘里的水重新注满罢了。 若找不到漏水之处,解决这漏水问题,三百多年后,你我照样要成涸泽之鱼。 届时我也许还能熬一熬,师祖你怕是熬不过去啊.” 其他势力或许会因灵气复苏而欢呼。 但作为北狄云州的无冕之王,气脉守护者,问天剑君却已先看到三百多年后的问题。 麒麟剑祖长叹一声,沧桑的声音在剑谷内回荡: “终究……还是要走前贤之路啊。” 他的声音仿佛古剑铮鸣: “惟有寻回远古遗落的那些古宝,查明这方天地灵气枯竭的真相,彻底解决根源,才能真正救世……亦能救己!” “救世救己……” 问天剑君负手而立,仰首望天,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当年我入麒麟剑宗时,所求不过‘救己’二字。 后来受宗门教诲,才在‘救己’之前,添了‘救世’。” 他顿了顿,语气渐冷: “可仙路断绝,仙庭崩塌,连远古真仙都消逝无踪……泥菩萨过江,尚且自身难保,谈何救世?” 麒麟剑祖闻言,有些诧异,从古剑中传出声音沉声道: “问天,不过百余年光阴,你的心气……竟已消磨至此?” “莫非如今灵气复苏在即,你却因忌惮三百年后的枯竭之劫,连元婴都不愿结?” “心气消磨?不愿结婴?” 问天剑君骤然转身,周身剑气激荡,眸光锐利如剑,声音冷傲: “我之心气,岂会断?元婴之境,又岂会不结?” 他抬手指向天际,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 “我只是……看不到前路。” “仙路断绝,前贤无踪,纵有通天之能,又能如何?” 麒麟剑祖沉默片刻,忽而轻笑一声: “你未曾踏入上古剑域,自然不知其中玄妙。” “老夫当年有幸入内,才得了其中一柄仙剑护体,否则连这一道元婴都难以苟活至今。 老夫在上古剑域中的所见所闻,皆可传于你。” “此次灵气复苏,剑域必开!你携后辈弟子入内,或可寻得上古仙踪,追觅远古剑仙遗蜕……” “若有仙缘,或许……真能窥破这灵气枯竭之秘!” “远古剑仙.” 问天剑君微微摇头,“终究太过缥缈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目光明亮: “倒是两年前在王家遇见的那赵无羁.” “此子剑道天赋,与当年的我如出一辙。” 他指尖轻抚腰间玉剑,剑身泛起清冷寒芒,映照出他深邃的眼眸。 “或许.他比我更有希望。” 麒麟剑祖的声音自谷底传来,沧桑中带着几分不耐: “既如此,他为何还不来我麒麟剑宗” 问天剑君闻言轻笑,袖袍无风自动,周身剑气如游龙盘旋。 “不急。他的剑心.还不够纯粹。” “待他真正明悟时,自然会来的。” 与此同时,壶天空间内。 赵无羁盘坐灵山之巅,浑身衣袍舞动,嫁梦术构建的梦境画面,在脑海中如潮水铺展。 只见天南秘境深处,蓝沧海身影如鬼魅穿梭于虬龙般的根须之间,周身环绕三道湛蓝飞剑,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如海浪波纹。 “嗤嗤嗤!” 数十根水桶粗的树根突然破土而出,表面布满青黑色瘤节,尖端裂开菊花状口器,喷出腥臭黏液。 蓝沧海袖中甩出三张雷符。 符箓炸开的电光与黏液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铛铛铛!!” 黏液凝成铁蒺藜般的暗器倒射而回,蓝沧海肩头瞬间被洞穿三个血洞。 他闷哼一声,身形急退,背后却又窜出五条蟒蛇般的根须,缠住其双腿猛然下拉! “喀嚓!” 胫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赵无羁眸光骤冷。 这树妖根须,竟能模拟出修士术法特性。 方才那黏液分明带着金属性灵气的锐气! “滚开!” 蓝沧海双目赤红,突然扔出数枚赵无羁赠他护身的符丹。 符丹飞出的刹那,化作道道惊人的剑气,绞碎腿间根须。 趁此间隙,他掐诀引动自身的法宝飞剑,三道飞剑如碧焰毒蛇噬向地底主根方位。 “滋滋滋!” 地表突然隆起巨大鼓包,无数根须交织成盾。 碧火灼烧处,腾起腥臭黑烟,却见盾面瘤节蠕动,竟将阴火一点点吞噬。 “嗯?” 赵无羁神色微动。 这吞噬特性.倒是有些意思。 突然,地面剧烈震颤! “轰!!” 百丈外土地轰然塌陷,露出四级灵脉枯竭的河床。 河床中央矗立着棵畸形巨树。 主干如扭曲的青铜柱,表面布满脑回般的沟壑。 枝桠间悬挂着数百颗干瘪人脑,每颗都连着蛛网般的神经脉络。 最骇人的是树干中央那颗房屋大小的主脑,表面密布血丝,独眼瞳孔缩成针尖状! “这怪物”赵无羁眼神一凝,“到底这些年都吞食了多少修士?!” “嘶!!” 那独眼突然转动,视线中释放出的神识骤然袭向蓝沧海的识海! 金丹级神识! “嘭!” 嫁梦画面剧烈震荡。 赵无羁冷哼一声,面庞浮现项王虚影。 重瞳血月大盛,神识之力直接通过梦境灌输进蓝沧海的识海,硬生生将袭击进来的神识轰散。 “金丹中期的神识这树妖,倒是很强啊!不过还在能承受的范围。” 他眯起眼继续通过梦境视角,观察那主脑。 那独眼周围密布增生血管,正疯狂抽取悬挂人脑的记忆精华。 每当血管鼓胀一次,树干便分泌出琥珀色黏液修复被阴火灼烧的伤口。 “原来如此.” 赵无羁恍然。 这树妖虽能吞噬术法,却需消耗储存的记忆精华。 方才蓝沧海拼命反击,已逼得它动用储备! “主上.” 梦境中传来蓝沧海虚弱的传音。 他此刻已被三十多条根须缠成茧状,仅剩的头颅正被根须尖端抵住太阳穴。 “可退。” 赵无羁重瞳一闪,嫁梦术通过梦境释放出强横的神识冲击,化作无形刃芒,袭向那树妖主脑作掩护。 几乎同时,蓝沧海突然取出身上暗藏的符丹,骤然爆发出刺目血光。 符丹之中,赫然爆发出血煞针剑的劫浊之力! “噗噗噗!” 诸多缠绕根须瞬间腐化成黑水。 趁树妖独眼被劫浊气息刺痛闭合的刹那,蓝沧海捏碎袖中的御风符丹,身影刹那化风,瞬间遁出树坑飞出数里外。 “这树妖,看来也就是金丹层次的实力.不及金丹后期或圆满.也没看到小玉狐狸的下落,那么该我进去看看了。” 赵无羁霍然起身,掐诀施展假形之术。 刹那间变作天南老祖一袭黑袍的形象,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 “嗖!” 如猩红翎羽般的血煞针剑飞来,散发危险气息,环绕他身旁。 “唰!” 赵无羁一步踏出,来到挪移传送阵中,身形如水纹荡漾。 临行前瞥了眼灵山。 项王头颅在宫阙虚影中微微震颤,似在请战。 “莫慌,还未到你出手之时” 此时此刻。 天南秘境的四级灵脉底部,虬结如龙的树根盘踞成巢。 无数粗壮根须如巨蟒绞缠,在昏暗的地脉深处蠕动。 树干中央,一颗颗干瘪的脑壳悬挂在神经脉络上,如同腐烂的果实,随着树妖的呼吸微微震颤。 而在这些脑壳的供养之下,一颗足有房屋大小的狰狞主脑嵌在树干深处,表面血管暴突,青黑色的皮层上裂开一道缝隙。 那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独眼! 此刻,这独眼正惊疑不定散发出神识,观察着远处已逃走的蓝沧海。 “该死!竟真有人能越过秘境防护敢闯进来?!” 树妖心中掀起滔天骇浪,惊怒交加。 他蛰伏在这片宝地已有数百年,靠吞噬进入秘境夺宝的修士脑髓以及灵性苟活,熬过末法时代。 如今灵气复苏在即,他本打算再吞几批修士,积蓄足够的力量后破封而出,重返世间。 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竟有人直接杀上门来! “是哪个老怪物盯上了我?!莫非是曾经的道友?” 独眼疯狂转动,神识如潮水般扫荡四周,试图窥探远处那闯入者的底细。 可那人爆发的实力极其古怪,明明修为只是凝神圆满,却能爆发出惊人恐怖的金丹神识,晦涩难辨,连他都无法看透根底。 逃? 他这庞大妖躯扎根灵脉多年,早已与地脉相连。 若是强行脱离,末法规则尚未消退,他出去便是自寻死路! 不逃? 对方来势汹汹,显然有备而来,若被堵在这地底,他同样凶多吉少! “可恶啊!!” 树妖心中挣扎到极致,独眼骤然迸发凶光,树干上悬挂的数百颗干瘪脑壳齐齐震颤,神经脉络如蛛网般亮起猩红血光! 既然进退两难……那便拼死一战! “不管你是谁……想打我汲灵怪祖的主意?没那么容易!” 狰狞主脑猛然鼓胀,血管暴突如虬龙,独眼中杀意沸腾! 而此刻. “唰!” 挪移阵光华大盛,赵无羁一袭黑袍的身影,已然踏出。 “.金丹真人” 树干巨脑震颤着,发出沙哑轰鸣,悬挂的人脑齐齐渗出黑血 八十三万更新求月票! 从五月中旬上架至今,七十九天,总共更新了八十三万多字,平均每天更新超过一万字,中途请假了一天。 八月份了,本书也即将一百万字了,也从末法刚刚写到灵气复苏了,求个八月保底月票,养书的同学们也可以宰了,肥了。 希望再接再厉继续更新爆发吧,求月票,求月票!!已为月票加更68章,目录可查。 求月票!!! 《末法天地长生仙》八十三万更新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末法天地长生仙》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297:剑斩妖祖,远古灵种,惊云剑宗 赵无羁一步踏出传送阵,深深吸了一口天南秘境的空气。 微凉的灵气涌入肺腑,却让他眉头微皱。 “还是老样子.” 他喃喃低语,目光扫过四周苍莽山林。 这里的灵气浓度,与记忆中一般无二,却又莫名少了些什么。 细细品味,才恍然发觉 是心境变了。 当年初入此地时,尚是引气六重的小修士,只觉得秘境灵气充沛,远胜外界。 可如今金丹已成,眼界大开,再感受这稀薄灵气,竟如饮清水,寡淡无味。 “连一级灵脉的程度都勉强.” 他神识如潮水铺展,瞬间覆盖方圆八百多里的范围。 枯叶簌簌,山风呜咽。 却寻不到那抹熟悉的雪白狐影。 “果然不在这附近。” 赵无羁微微摇头,旋即身形一晃。 呼. 山间骤起狂风! 他整个人化作一缕青烟,随风扶摇直上。 御风术已至炉火纯青之境,身形所过之处,连落叶都不曾惊动半分。 “若能达到出神入化之境.” 心念转动间,脑海中浮现出明悟。 届时御风而起。 扶摇直上九万里,朝游北海暮苍梧! 那才是真正的逍遥天地! 不过片刻,枯竭的灵脉河床已映入眼帘。 赵无羁凌空而立,重瞳骤然亮起血月般的光芒。 嗡. 视线穿透厚重岩层,地底景象一览无余! “找到了!” 狰狞扭曲的青铜树干,密布沟壑的脑回纹路,还有 那颗令人毛骨竦然的独眼主脑! 此刻正透过岩缝,与他对视! 妖树的神识如雷霆炸响,震得四周岩壁簌簌颤抖: “何方道友!灵气复苏在即,天地将焕新生,资源取之不尽,何必此时要与我汲灵怪祖不死不休?!” “汲灵怪祖?你这名头倒是比我天南老祖还要大。” 赵无羁黑袍猎猎,指尖血煞针剑吞吐赤芒,闻言冷笑: “不过不死不休?凭你也配!” 他眸光冰冷,森然道: “本座麾下十二名玄甲修士,皆被你绞杀吞脑如今倒成了我与你作对?” “什么?玄明王朝的那些修士?你是王家的人?” 妖树主脑剧烈震颤,悬挂的数百颗干瘪脑壳齐齐渗出黑血。 它心中惊愕骇然。 这不对啊。 王家搞的那些小动作,这些年他都是一清二楚,但大家都是保持统一的默契。 即秘境只开启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死在秘境内的修士尸体归他所有。 一个月后,若有修士还不离去,也将成为他的猎物,下次秘境开启之时,连尸骨都不会找到。 “不对,这次王家的这些修士的确古怪,最后都没有离去,老夫汲取脑髓也没能查获太多原由.现在此人竟真为些蝼蚁上门兴师问罪?!” “更惊人的是他似乎早就勘破了我的藏身之地?先前那凝神圆满的修士就是试探?” 汲灵怪祖粗壮的根须不安地蠕动,独眼急转间突然挤出谄媚神识: “道友息怒!老夫愿献上阴阳并蒂莲一株,另有妖血精髓” 说着,一条根须卷起玉匣破土而出,匣内黑白二气交织,莲瓣如阴阳鱼缓缓游动。 赵无羁目光微凝。 “阴阳并蒂莲?” 此物他自然是熟悉的,对如今的他虽无大用。 但若给知夏调和道体,或助李诗雨突破姹女录第四转. 妖树窥见他神色松动,连忙加码: “道友明鉴!当年我吞食修士实为苟活末法.如今灵气复苏的昌盛之世即将到来,我汲灵老祖愿立血誓,永不伤人!” 树干裂开一道缝隙,渗出琥珀色髓液,竟在空中凝成古老咒纹。 与此同时,暗中诸多妖树根须在阴影中窜出。 赵无羁突然嗤笑一声,斗篷下的眼帘中重瞳一闪,瞬间窥破虚妄,剑指一动,血煞针剑‘嗖’地飞出,骤然钉入那咒纹中心。 “嘭!”咒符登时爆开。 “拿你吞噬的其他人的脑血起誓糊弄本座?” 他冷眸凝视直视主脑独眼: “你这满枝人脑.可不像要悔改的模样!” 岩壁轰然炸裂,无数根须如巨蟒暴起! 妖树彻底撕破伪装,独眼迸发癫狂血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看看是你的脑髓是否更补些!” “嗤嗤嗤!” 无数虬龙般的根须撕裂空气,裹挟着腥臭黏液噬向赵无羁。 赵无羁黑袍猎猎,早有准备,掐诀间身形如鬼魅般模糊。 御风术催动化风,从根须交织的死亡缝隙中一闪而出。 “嗖!” 血煞针剑化作十八道猩红翎羽,伴随劫浊剑气迸发。 剑气所过之处,根须如遭强酸侵蚀,表面瞬间泛起灰白腐斑,继而纷纷腐化,黏液尚未滴落,便被劫浊之气蒸腾成腥臭烟雾。 “劫浊?!” 树妖主脑剧烈震颤,独眼瞳孔缩成针尖,“你到底是哪个时代的老怪!” 赵无羁冷笑不答,身形在隐形术下骤然消散。 下一瞬,他已如黑色闪电般逼近树干三丈之内,血煞针剑再度分化,如暴雨倾泻! “嗡!” 不料此时,数百颗悬挂的干瘪脑壳突然同步震颤,神经脉络迸发刺目血光。 树妖狞笑炸响:“隐身术法?可惜本祖数百个脑袋可不吃你这一套!” “轰隆!” 地面陡然炸裂,数十条水缸粗的青铜根须破土而出,瞬间绞成牢笼。 赵无羁身形一滞,黑袍被根须缠住的刹那,体表气禁术护甲“咔”地崩碎。 “死!!” 汲灵怪祖充满杀机的怒喝,道道根须发狠绞杀,心里已是得意大笑。 金丹修士是强,但身体大多孱弱,哪里比得上他这种树妖之躯的坚韧? 嘎吱!! 诸多根须绞杀之下,赵无羁身上法袍瞬间碎裂,却传来“铛铛铛”的金铁交鸣之声。 却见法袍碎裂处,裸露的肌肤泛起暗金光泽,肌肉纹理如玄铁浇筑,竟连道白痕都未留下! “你什么?!你这是”汲灵老祖惊骇。 “脑袋多是吧!” 赵无羁低垂的面庞上,项王虚影骤然睁眼! 重瞳血月大盛,狂暴如海啸的金丹圆满神识轰然爆发。 虚空仿佛被无形巨锤砸中,荡起肉眼可见的波纹。 无比狂暴的金丹圆满神识登时冲击得汲灵怪祖惨嚎。 “噗噗噗!” 数百颗脑壳均是承担了这股狂暴的神识杀伤,如烂西瓜般接连炸裂,腥臭脑浆喷溅如雨。 “不!!我的脑袋!” 主脑独眼飙出绿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啊啊啊!” 赵无羁蓦地掐诀施展大力术,衣袍下筋肉骤然贲起发力,瞬间撑爆道道根须。 “唰!” 血煞针剑在他剑指之下趁势合一,化作三丈赤焰凤影,携血煞剑意贯入树妖主脑的独眼! 剑锋入瞳的刹那,劫浊之气如毒龙入海,顺着神经脉络疯狂侵蚀。 “啊!!” 汲灵怪祖惨叫,树妖主干“噼啪”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绿色浊血如瀑布喷涌, 然而,异变陡生! “唰!唰!唰!” 无数根须骤然绷直,竟如万千利剑般分化而出,每一道根须尖端都迸发出凌厉剑光。 刹那间化作漫天剑雨,封锁赵无羁周身所有退路! “剑光分化?!” 赵无羁瞳孔骤缩,心中惊骇。 这树妖竟精通剑道?! 不对! 应该是这树妖曾经吞噬过一位强大的剑修,甚至可能是一位金丹剑修,否则绝不可能掌握如此精妙的剑光分化之术! “嗤嗤嗤!” 剑光如暴雨倾泻,每一道都裹挟着森然剑气,锋芒之盛,竟让赵无羁肌肤隐隐刺痛。 “好强的剑意!” 他不敢怠慢,身形骤然模糊,御风术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如一道青烟般在剑光缝隙间穿梭。 “嗖!嗖!嗖!” 剑光擦身而过,斩断他几缕发丝,甚至在他黑袍上留下数道裂痕。 赵无羁心中压力大增,这树妖隐藏得太深了! 若非他反应迅捷,恐怕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光击伤! “轰!” 他指尖掐诀如电,血煞针剑化作赤焰凤影,与漫天剑光激烈交锋! 与此同时,续头术青芒骤然大盛。 他面庞上虚幻的项王头颅猛然睁眼,重瞳血月轮转,一股霸烈武道真意轰然爆发。 “头来!” “嗡!!” 树干中央那颗房屋大小的狰狞主脑突然剧烈震颤,表面血管如蚯蚓般扭曲凸起。 竟在青丝缠绕下缓缓脱离树干,黏液拉出蛛网般的神经丝线。 “不!这不可能.” 汲灵怪祖的独眼疯狂转动,却见十八道猩红翎羽已如毒蛇般钉入脑体。 劫浊之气甚至顺着血管开始蔓延。 赵无羁双瞳血月轮转,通幽术配合符水术,化作幽蓝光流,顺着血煞针剑强行侵入脑体深处! “轰!” 神识如刀劈开混沌,霎时窥见这巨大脑内的景象。 却见数道阴魂如溺水的鱼群纠缠撕咬,每道魂体都残缺不全,却散发着迥异的古老气息。 最庞大的那道魂体呈青灰色,是一道扭曲的阴魂如蛇般盘踞在神经脉络中央。 魂体表面覆盖着树皮状纹路,隐约还能看出人形轮廓,显然便是汲灵怪祖的本源阴魂。 “原来如此.这汲灵怪祖,以人魂入妖树,借妖身苟活!” 而其余几道或赤红如焰、或幽蓝似冰。 竟皆是被吞噬的修士残魂,此刻仍在无意识啃噬彼此。 赵无羁眸光幽冷,大袖一甩。 袖中倏地飞出数十只血王蛊。 这些蛊虫背甲浮现血色王纹,口器张开时露出细密獠牙,顺着神经脉络直钻魂体关节。 “嘶啦!” 赤红残魂最先被蛊虫锁住咽喉,幽蓝魂体则被三只血王蛊贯穿眉心。 青灰主魂暴怒挣扎,却被续头术青丝捆成茧状,每道挣扎都让血管崩裂出腥臭浆液。 赵无羁剑指一划,劫浊剑气如荆棘绞住所有魂体。 已达到炉火纯青的通幽术光流则化作万千细针,狠狠刺入阴魂诸多记忆深处。 “轰隆!” 第一段记忆碎片炸开:某位赤袍修士捏碎遁符,却被地底突刺的根须贯穿丹田。 他临死前爆发的攻势灼穿了树皮,残魂带着烈焰气息被吸入主脑. 第二段记忆浮现:一名蓝衫女修,雪白脖颈被根须缠绕,她掐诀引爆本命玉簪的刹那,冰魄寒气冻结了三条根须,却仍被更多神经丝拖入脑回沟壑 “哗!” 就在这时,赵无羁突然感觉识海中的阴珠剧颤,珠体表面的第二组蝌蚪文开始迸发幽光。 “嗯?竟然触动了一门新的地煞术?难道是” 赵无羁心中奇异,但此时也不是细究之时。 他眼中血月轮转,通幽术配合符水术化作幽蓝光流,配合一只只蛊虫,侵入妖树主脑深处! “嘶啦!” 阴魂被蛊虫锁住咽喉,发出凄厉嘶吼。 赵无羁剑指一划,大量通幽魂丝如荆棘,绞住那狰狞扭曲的魂体,通幽术光流化作万千细针,狠狠刺入记忆深处。 “哗!” 第一段记忆碎片炸开: 五百多年前,中州,惊云剑宗。 云海剑坪上青衫猎猎。 一名年轻修士负剑而立,眉目如剑锋锐利。 “楚师兄!上古剑域将启,掌门命你随队入剑域!” “中州,惊云剑宗,上古剑域?” 赵无羁惊愕。 这剧本不对啊,汲灵怪祖的记忆深处怎么是中州大宗的弟子记忆? 第二段记忆浮现: 剑域深处,雾气翻涌。 楚姓修士浑身浴血,手中紧握一枚青翠欲滴的灵种。 身后数修尽数倒在虬龙根须之下,脑浆迸裂,发出如癫如魔的笑声。 “好好好,我楚天云得不到仙剑和传承,能得到这天南秘境远古树种这也是我楚天云的机缘!” 第三段记忆紧跟着显现而出。 灵气枯竭的末法之世到来,惊云剑宗决议封山。 封山数十年后,楚天云精心培育出的妖树枝干也日渐枯萎。 楚天云自身,更是难以在这绝望的末法之世,看到未来结婴的希望。 甚至,以其金丹寿元,都未必能熬过这末法之世,便要在末法之世中绝望坐化死去。 他跪坐在树心,面容枯槁如鬼,丹田内的金丹已是连丹力都无法维持,开始退化。 只因,宗内金丹修士太多了,足足七位,还有一位元婴老祖。 面对迅速衰竭甚至退化的五级灵脉,连惊云老祖都必须立即想好退路。 “末法大劫.我不甘心!” 第四段记忆中: 楚天云已来到了天南秘境,猛然掐诀,施展一种诡异炼化法身的法门。 他体内的金丹倏然飞出,融入树心之内。 其魂体更如蛇钻入主脑,数百条根须瞬间刺穿身旁昏迷的修士头颅. “原来是中州的金丹剑修,为避末法,为延寿苟活,将自身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以树类的长寿,再配合吸收一些修士的灵性和脑髓,他达成了另类的长生。 不过此人曾经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如今却已跌落到了金丹中期.” 赵无羁正思索之时。 倏然楚天云的残魂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魂体剧烈扭曲,竟浮现出道道剑气纹路。 “锵!” 残存剑意突然暴起,斩断三只血王蛊的肢节。 赵无羁重瞳骤缩,项王虚影自面庞浮现,霸烈武道真意轰然压下! “垂死挣扎!” 通幽丝线骤然分化三十六道,如暴雨钉入阴魂周身大穴。 “不!我熬过了末法.怎能受你摆布我是楚天云!!我是惊天剑宗楚天云!!” 楚天云残魂发出绝望嘶吼,魂体被劫浊腐蚀得千疮百孔,似揭开了丑陋的那一幕后,反而滋生出了昔日身为中州惊云剑宗弟子的骄傲。 他蓦地残魂震颤,魂力快速消散。 “如此决绝,倒是麻烦!” 赵无羁眉头一皱,趁机催动通幽术,对方的最后一段记忆如潮水涌来。 天南秘境地图在神识中展开,妖树的树干深处赫然标记着处金光闪烁的节点。 树妖灵种与之颤动共鸣,显现出一枚树心以及玉简的虚影。 “灵种树心,这方秘境的核心?” 赵无羁眸光骤亮。 几乎同时,楚天云的残魂已彻底崩溃消散。 那巨大的干瘪脑袋顿时迅速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赵无羁眉头紧锁,袖袍一挥,壶天空间内数百只血王蛊“嗡”地飞出,如赤色风暴般席卷而过,将那些干瘪脑袋吞噬殆尽。 蛊虫背甲上的王纹闪烁,竟在吞噬过程中泛起诡异的青黑色光泽。 显然这些被污染的脑髓,对它们也是大补之物。 随着巨大脑壳被清理干净,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狰狞扭曲的妖树主干,此刻竟散发出清莹如玉的光辉! 树皮上的沟壑纹路褪去血色,化作玄奥的古老符文,隐隐流转着纯净的灵光。 就连那些虬结的根须,也褪去了青黑色的瘤节,变得如温润玉髓般晶莹剔透。 “这” 赵无羁重瞳骤缩,血月般的瞳孔中,瞬间倒映出树干深处那团莹莹生辉的树心。 那树心不过拳头大小,却如琉璃般剔透,内里似有灵韵流转,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祥和气息。 与先前那吞噬人脑的魔树相比,简直一个诡如魔,一个圣如佛! “好生诡异的树.” 他从楚天云记忆中得知,这妖树灵种源自远古时期,来历神秘。 甚至炼化树心后,就能成为逐渐掌控整个天南秘境的钥匙。 但眼前这妖树圣洁与邪恶并存的状态,仍让他心生警惕,并不急着炼化树心。 “先看看这玉简” 赵无羁抬手摄来那树身树洞中悬浮的玉简。 玉简通体莹白,表面刻着繁复的云纹,隐约与树干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当他神识探入的刹那. “轰!” 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其中第一幅画面之中。 十八个光点悬浮虚空,按照某种玄妙轨迹排列,竟隐约构成阴阳鱼图案! 每个光点都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或炽烈如阳,或幽冷如阴. “这是.” 赵无羁心神巨震,这图案他再熟悉不过. 298:七大至宝,掌控秘境,落魄仙宗(月票加更69/69) 玉简之中,第一幕画面便显现出了九阴九阳珠。 超乎赵无羁的预料。 他看着那十八个光点悬浮虚空,排列成玄奥的阴阳鱼图案,光点或炽烈如阳,或幽冷如阴,彼此间似有神秘联系,流转间透出古老而深邃的道韵。 脑海中不由再度浮现出昔日窃寿延命之时,看到的天道独目内的景象。 那独目之中,曾悬浮着一枚与阴阳珠同源的幽暗光点,只是规模大了千万倍。 继而又想到曾经看到张真人仗剑上九天的景象。 那九天之上,众多神秘存在围拢于药炉之旁,贪婪目视着其中的十八个光点。 “这玉简内,乃是楚天云曾经从那上古剑域内,与妖树灵种一起得到,记载的便是远古时期的仙界至宝?” 赵无羁压住心头的惊愕震撼,思索着,又看向第二幕画面。 那是一块龟甲浮现,表面布满玄奇纹路,如天然形成,又似人为刻录,每一道纹路都闪烁着微弱的灵光,隐约透出推演天机的玄妙气息。 第三幕画面中,一张图纸展开,图纸材质似帛非帛,边缘泛黄,其上绘有山川河流、星辰轨迹,线条繁复而精密,仿佛暗藏天地至理。 某些节点还标注着晦涩难明的古篆文字。 “这龟甲和图画.” 赵无羁正思忖,突然心头一震,看到第四幕画面中,赫然有一尊药炉显现。 炉身古朴厚重,通体呈青铜色,炉壁雕刻着云纹与灵草图案,炉盖镂空,隐约可见炉内灵火未熄。 这药炉,赫然便是曾经他穿越前所看到的药炉,也是张真人曾于九天上看到的药炉。 “没想到,也是一件重宝.” 赵无羁看向第五幕画面。 那画面中,有九尊巨鼎横空。 鼎身铭刻山川鸟兽、日月星辰。 每一尊鼎的形态略有差异,或沉稳如山,或灵巧如云,鼎口吞吐浑沌气息,似镇压着九州气运,蕴含无上威能。 “这应当就是大禹九鼎了.” 赵无羁心头一动,看向第六幕画面。 那是一株参天大树矗立,树干粗壮如擎天之柱,树皮如龙鳞般层迭,枝叶繁茂。 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不同的灵光,树冠直入云霄,根系如虬龙般深扎大地,似与天地共鸣。 “莫非这株树便是妖树灵种不成?” 赵无羁立即看向不远处莹莹生辉,圣如仙佛的妖树,又皱眉摇摇头。 “不太像但应该有些联系,可能是这图画上大树的种子,也算是灵性之物。” 最后,他看到第七幕画面中,是一株草。 摇曳生姿,草叶纤细如剑,通体碧绿如玉,叶脉间流淌着莹莹灵光。 草尖凝聚一滴露珠,露珠内似有星河倒映,虽渺小,却又仿佛透出不凡的生命力。 “一株草也能与这些重宝排列在一起?难道是传说中秦始皇要寻找的海外不死草?” 赵无羁心中甚是奇异。 这些图案虽在玉简内显现,却如同雾里看花,始终未能显露出具体的讯息与名讳。 昔日,楚天云也曾觊觎这些图案所载的宝物,认为倘若能得到其中之一,便能借此渡过末法大劫。 可惜,穷尽手段也未能勘破其中玄机,最终只认定那灵种便是大树的种子。 凭借这灵种,楚天云虽是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却也的确是苟活过了末法之世。 但在如今灵气复苏将至之际,偏偏撞上了他赵无羁。 “冥冥之中,或许自有天数” 赵无羁收起玉简,此物得自上古剑域,来历不凡,日后必有大用。 “可惜,这楚天云的记忆中,还有他刻画的上古剑域探索图但我能得到的记忆太少了,那探索图,也被对方留在了中州的惊云剑宗内。” “否则,兴许日后进入上古剑域,能找到更多有关这些宝物的线索.” 他目光转向那莹莹生辉的树心。 随后盘坐于妖树主干前,双手掐诀,医药术的灵光如碧波荡漾,笼罩着莹莹生辉的树心。 随着术法运转,树心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如血管般延伸至整棵妖树。 树干上的古老符文随之亮起,散发出柔和的光晕。 枝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炼化,散发出一丝亲近。 一缕缕精纯的生命气息,顺着医药术的灵光涌入他的体内,滋养经脉,冲刷丹田。 “好雄厚的灵性和生命力!” 赵无羁闭目内视,感受到体内金丹微微震颤,丹力流转速度加快,连内景地的玄牝之门都隐隐震颤,似有共鸣。 这妖树的生命力远超寻常灵植。 甚至比他在王家秘库见过的七八百年份的灵药还要浓郁。 炼化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树心终于彻底与他神识相融。 刹那间,整棵妖树的主干微微收缩,根系如活物般蠕动,竟主动与他建立联系。 “嗡!”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识海,赫然是天南秘境的整体构造! 他的神识如潮水般融入妖树根须,顺着虬结的脉络蔓延开来,霎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涌上心头。 山川河流、灵脉走向、禁制节点……一切尽在掌握! 他仿佛化身为一株通天古木,根须所至,方圆数千里的风吹草动尽在感知之中。 每一片树叶的颤动,每一缕灵气的流动,都清晰可辨。 “这感觉” 他心神微震,神识顺着根须继续延伸,触及到了天南秘境的边界。 地底深处,根须如龙蛇游走,却在触及某处时骤然受阻。 那里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整个秘境包裹其中。 赵无羁抬头望天,目光穿透云层。 高天之上,同样有一层玄奥的阵法之力笼罩,如穹顶般将秘境与外界隔绝。 “原来如此.” 他若有所思。 这秘境,竟与他的壶天空间有几分相似,都是独立于外界的一方小天地。 只不过,壶天空间依托于他的术法,而天南秘境,则是被这庞大的阵法所禁锢。 “此地.非比寻常,根据楚天云的记忆,这方秘境,可能是与玉简中的宝物大树有关。 具体状况,有待日后慢慢研究。 难怪能规避末法” 赵无羁眼中精光闪烁。 这笼罩秘境的阵法复杂玄奥,绝非一时半刻能破解。 但若能钻研透彻,对他的布阵术必定大有裨益! 甚至日后若是能将这秘境完全炼化,壶天空间也能再进一步,他也能尝试,将整座秘境逐步纳入壶天空间!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起身拂袖,目光扫过四周。 秘境内的灵气依旧稀薄,但妖树根系所连接的枯竭四级灵脉,此刻却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灵气复苏已从壶天空间开始,外界虽尚未全面爆发,但地脉已有反应。 这妖树扎根灵脉多年,或许能成为我汲取灵气的媒介……” 心念一动,他尝试通过树心沟通地脉。 “轰!” 刹那间,地底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 枯竭的灵脉如沉睡的巨龙被唤醒,微微震颤。 一缕缕精纯的灵力顺着根系涌入妖树,再经树心转化,汇入赵无羁体内。 “果然可行!” 他嘴角微扬,但很快又收敛笑意。 “不过,这灵脉枯竭太久,复苏速度有限,暂时还无法堪比王家的灵脉.” 略作思索后,他凝视着眼前莹莹生辉的妖树,重瞳中血月流转,心中已有计较。 他双手掐诀,体内灵力如潮涌动,袖袍无风自动。 一股玄妙的空间波动自他周身荡漾开来。 “第二壶天,开!” 随着一声低喝,五丈方圆的第二壶天空间骤然展开。 如一张无形的巨网,缓缓笼罩向妖树顶端繁茂的树冠。 “嗡!!” 空间边缘泛起淡淡涟漪,树冠的枝叶触及壶天壁垒的刹那,竟如冰雪消融般缓缓融入其中。 刹那间,第二壶天空间内,原本灰蒙蒙的混沌边缘,骤然亮起一抹翠绿灵光。 树冠的枝叶舒展,如碧玉雕琢。 丝丝缕缕的灵气自叶片间逸散,氤氲成雾,缓缓滋养着这片初生的空间。 “果然可行!” 赵无羁眸光微亮,感受着第二壶天空间的变化。 原本五丈的空间边缘,灰雾如潮水般退散,竟缓缓向外扩张了一寸! 虽然微小,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成长! 他心念一动。 操控第二壶天空间继续向下蔓延,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缓缓包裹妖树的主干。 “沙沙沙” 妖树的枝叶无风自动,似在回应壶天空间的牵引。 树心与他神识相连,此刻竟主动配合,将根系深处汲取的地脉灵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树冠。 再通过枝叶转化为精纯的灵雾,滋养第二壶天空间。 “哗啦啦” 空间内,灵雾如细雨洒落。 原本干涸的地面竟渐渐泛起湿润的灵光,隐约有微型灵脉的雏形在地底凝聚。 赵无羁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照此趋势发展下去,日后第二壶天空间不仅能吞噬整棵妖树,甚至能逐步蚕食整个天南秘境,化为我自己的袖中秘境.” 他神识扫过树心,感受到其中与秘境的紧密联系。 未来,只要第二壶天空间与树心彻底融合,他便可随时通过壶天空间,自由出入天南秘境。 届时,这方秘境将成为他的后花园,秘境内的灵气、资源,皆可为他所用! “慢慢来” 赵无羁负手而立,眸光深邃。 第二壶天空间的扩张虽缓慢,却稳如磐石。 待其彻底吞噬秘境之日,便是他再添一方底蕴之时! 赵无羁看了眼妖树,转身飞出树坑。 如今树心已炼化,秘境对他而言,已再无秘密。 “该去找找小狐狸和那怂包虎了……” 他神识铺展,借助树心以及散布的诸多妖树根须感知,他很快锁定了一处隐蔽山谷。 “还活着就好。” 赵无羁身形一闪,化作遁光掠向远方。 与此同时。 中州,惊云剑宗。 巍峨剑峰直插云霄,山巅云雾缭绕,却掩不住那股沉寂已久的衰败气息。 封山三百余载,护宗大阵虽仍在运转。 但灵光黯淡,阵纹间偶有裂痕浮现,显然已许久未曾修缮。 “咔嚓!” 主峰大殿内,一盏古灯突然熄灭,灯芯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灯座上刻着三个字——楚天云。 “嗯?!” 盘坐于蒲团上的惊云宗主‘洪正宏’猛然睁眼,眸中剑意如电,死死盯着那盏熄灭的长寿灯。 “楚师弟的……魂灯……灭了?” 他声音微颤,似是不敢置信。 三百多年前,末法大劫降临。 惊云剑宗七位金丹真人,除他之外,已有四位坐化陨落。 剩余一位同门,也因寿元枯竭,闭关不出,随时可能道消身殒。 唯有楚天云,当年携一枚神秘灵种离宗,此后虽音讯全无,但魂灯却始终未灭,让宗门上下抱有一丝希望。 或许,他寻到了规避末法、延寿苟活之法。 可如今…… “终究……还是没能熬过去吗?” 云无涯长叹一声,袖袍一挥,身形化作一道剑光,瞬息掠向后山禁地。 “老祖!” 禁地深处,一座古朴石室内,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莹白玉珠。 珠内,一道虚幻的元神盘坐,面容苍老,双目紧闭,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剑意,却已不复昔日的锋锐。 惊云老祖! 曾经威震中州的元婴剑修。 如今却只剩一道残存元神,连元婴都已消散,仅靠秘法苟延残喘。 “何事?” 玉珠内,老祖元神缓缓睁眼,声音沙哑如金石摩擦。 “楚师弟的长寿灯……熄了。”云无涯沉声道。 “……” 老祖元神沉默片刻,幽幽一叹:“果然……他当年带走的灵种,并非延寿之物。” 云无涯苦笑:“宗门上下,本还指望他能寻到一线生机,甚至带回些资源,助宗门渡过末法之末……如今看来,是我们想多了。” 老祖元神目光深邃,缓缓道:“天云性子桀骜,当年离宗时,曾言要另辟蹊径,以灵种为基,熬过末法……如今灯灭,想必是失败了。” 云无涯默然。 三百多年过去,惊云剑宗早已不复当年盛况。 七位金丹,如今仅剩两人。 老祖元婴消散,只剩元神残存。 护宗大阵破损,灵脉枯竭…… 若非封山及时,恐怕连山门都保不住。 “老祖,如今灵气复苏在即,宗门……该如何自处?”云无涯低声问道。 老祖元神目光微闪,沉吟道:“惊云剑宗历经末法大劫,底蕴十不存一,但终究未灭……你廖师兄最多还有三十年寿元,未来本宗能否重现辉煌,全系于你一人之身。” 他顿了顿,声音凝重:“天云虽陨,但他当年从上古典籍中拓印的那份‘上古剑域’探索图,仍在宗门秘库之中。” “待灵气复苏后,你可持图再入剑域,或能寻到结婴契机……甚至,找到助我重塑元婴的机缘!” 云无涯深吸一口气,郑重颔首:“弟子明白。” 老祖元神微微点头,随即闭目,元神之光再度黯淡下去。 云无涯静立片刻,转身离去。 走出禁地,他抬头望向天际。 云层深处,似有一缕微弱的灵光闪烁。 那是灵气复苏的前兆。 “楚师弟,你终究……没能等到这一天啊……你那探索图,我会帮你去探索的。” 他低声喃喃,袖中拳头缓缓握紧。 天南秘境,一座山谷中。 些许灵气飘浮,山涧清泉流淌,草木葱郁。 “七年了……” 赵无羁神识一扫,瞬间锁定谷中一处隐蔽的洞穴。 “唰!” 一道白中带有紫意的身影如电般从洞中窜出,轻盈落在一块青石上,蓬松的五条尾巴高高翘起,金色的眼眸警惕地望来。 “啾?” 体型似都变大了不少的小玉狐狸歪了歪脑袋,随即瞳孔骤缩,认出了眼前之人。 “啾啾啾!” 它兴奋地跃起,化作一道白影扑向赵无羁,轻盈落在他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部。 “引气七重?还长出了五条尾巴?” 赵无羁略感意外,伸手轻抚它柔软的毛发,笑道:“没想到你似乎有特殊的妖兽天赋?看来这些年,你倒是没偷懒。” “赵无,无羁……” 小玉狐狸似很久没与人交流,口齿尚不清晰,但已能吐露人言,金黄的眼眸中满是欣喜。 “吼!” 洞穴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虎啸,一只体型硕大的斑斓猛虎缓步走出,虎目警惕地盯着赵无羁。 但很快认出了他,低吼一声,伏下身躯,摇动尾巴,表示臣服。 “引气四重?” 赵无羁扫了一眼怂包虎,微微颔首。 七年时间,能在末法环境下修炼至此,已是不易。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扫过山谷,“天南秘境虽好,但终究是封闭之地。如今灵气复苏在即,外界将迎来大世,你们可愿随我出去?” 小玉狐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轻轻摇头。 “啾……不、不想……” 它努力组织语言,断断续续道:“这里……安静……修炼……很好……无人打扰.” 顿了顿,它又仰头看向赵无羁,眼中带着希冀:“雄霸……想见……” “雄霸?” 赵无羁略一思索,便想起那只还在琳琅洞天享福的肥鸟。 “此事简单。” 他微微颔首,“我会让它抽空来看你,若它也喜欢这里,就让它留下吧。” 小玉狐狸闻言,眼中顿时泛起欣喜之色,尾巴欢快地摆动。 赵无羁见状,也不强求。 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 既然小玉狐狸不愿离开,他自然不会勉强。 这狐狸显然也是曾经被皇后余澜汐迫害得太厉害,不愿再回到人类世界。 他最后看了一眼小玉狐狸和怂包虎,淡淡道:“保重。” 话音落下,他身形如水纹荡漾,瞬息消失在原地。 山谷中,只剩下小玉狐狸仰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唰!” 空中,赵无羁抬手一招。 远处,一朵阴阳并蒂莲与一块赤红如血的妖血精髓破空飞来。 落入他的掌心。 阴阳并蒂莲黑白二气交织,莲瓣如阴阳鱼游动,散发着纯净的灵韵。 此物乃是楚天云以妖树精华根须为基,汲取四级灵脉灵髓精心培育而成,多年来已成为天南秘境的特产至宝。 六年方能成活一株。 这等灵植,对坐拥妖树且乃是金丹的楚天云而言,不过寻常。 却是足以令外界修士趋之若鹜,甘愿冒险入秘境寻宝,最后化作一堆肥料。 再看那妖血精髓,通体赤红如血,表面泛着诡异光泽,隐隐传出妖兽哀嚎之声。 此物更为阴毒,乃是楚天云屠戮秘境内圈养的妖兽,以万千妖血凝练而成。 “好一个血库猎场!” 他神识扫过四周,曾经妖兽不少的秘境,如今已萧条冷清,显然被楚天云屠戮殆尽。 “我当年谋划之事未成,倒是让这厮替我完成了” 他指尖轻抚妖血精髓,感受其中蕴含的磅礴血气与凶煞之力。 此物表面泛着诡异光泽,内里似有万千妖兽精魄在嘶吼挣扎,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暴戾气息。 “在外界传闻中,此物乃是天南秘境最珍贵的宝物之一,却始终无人能得” 赵无羁眼中精光闪动,“如今倒是便宜了我!” 这妖血精髓中蕴含的凶煞血气,正是他突破武胆圆满所需! 他袖袍一振,并未走向挪移传送阵,而是径直来到昔日秘境的入口处。 秘境入口处的古老石台依旧矗立,石面斑驳,刻满岁月痕迹。 “该回去了.”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穿透入口处阵法外的湖水光波。 李诗雨已然凝神,第三转的姹女元阴正待他采摘。 若能借此更进一步,他的灵性资质必将再上层楼。 在这即将到来的灵气复苏大世,这便是在九州争锋的资本! “不过.” 赵无羁眉头微蹙,看了眼躁动后就失去了动静的第三枚阴珠。 那上面浮现的讯息,停留在七成进度的阶段,就再难进展. 299:阴莲炼神,壶天纳妖,建木通天,妖王来袭(求月票) 第三枚阴珠幽光闪烁,浮现的术法真名如惊雷闪电——驱神! 此术霸道绝伦,专擅操控神魂、驾御阴灵,虽与通幽术同源,威能却更胜十倍! 若用通幽术,赵无羁尚需辅以符水咒诀、蛊医药石,再祭出家传金针,方能镇压高阶修士的阴魂。 若想窥探记忆深处,更得施展嫁梦术层层渗透。 而驱神术一旦修至高深,翻掌便可摄魂夺魄,搜魂炼识不过一念之间! “竟因接触楚天云和那几道阴魂,意外解开了此术……” 赵无羁眸中精芒闪动,却又眉头骤蹙。 驱神术的参悟竟卡在七成之境,再难寸进。 他微微摇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终究还是得去寻术法或古籍补全……” 心念电转间,他已一步踏出天南秘境,袖袍卷动风云,直奔玄国皇宫而去。 如今第二壶天与秘境贯通,往返两地不过瞬息之事,再不必耗费上古灵石启动传送阵。 只需借壶天为中转,入则归秘境,出则临天南。 自此,日后探望南知夏与李诗雨二位道侣,倒真如闲庭信步般轻易了。 很快。 一夜过后。 玄国皇宫内,一场风雨骤歇。 龙榻纱帐内。 赵无羁盘膝坐于床榻之上,内视己身。 只见其脊椎处流淌的金芒中,那抹淡淡的紫意更为浓郁鲜明,如同初升旭日喷薄而出的紫气霞光,萦绕流转不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性资质又增长了一成有余,体内的两枚金丹更为稳固凝实。 修炼速度也将会提高一成。 “不错!我如今的灵性资质可不算弱了,灵气复苏开始,更算得上大派天才的水准.” 赵无羁唇角微扬,对这次的提升颇为满意。 垂首间,便见女帝正李诗雨慵懒地趴伏在双腿上,如墨青丝披散,绛红龙袍半敞着滑落臂弯。 她雪白的背脊曲线曼妙,此刻那肌肤之下,竟也隐隐透出更为浓郁深邃的紫金光芒,宛如蜿蜒流淌的星河,瑰丽而玄奥。 她本就是金色灵性资质,又连续两番受惠于《九转姹女录》第三转的滋养,灵性资质同样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背脊间透出的紫意浓烈程度,甚至比赵无羁还要更胜一筹。 “师兄.” 李诗雨懒懒地抬起眼波,伸出带着粉润色泽的纤纤玉指,轻点着赵无羁紧实的胸膛。 声音如同浸了蜜,带着满足过后的沙哑与慵懒: “你的灵性又涨了一成多,可喜可贺呢……朕也跟着沾了点光。” 她低低一笑,语气随即带上些许娇憨的探询,“不过……师兄今后是怎么打算呀?这皇宫里的龙脉灵气,养我如今的凝神境的修为,都是不够用了。 过去一年多,我一直在琳琅洞天修行,这玄国之事,也只能遥控文武百官治理了。” “但如今,洞天内的候白昌候峰主,还有他那弟子季墨白,也是眼瞅着就都要突破凝神境了。 可洞天仅有一条一级灵脉.未来可不够这么多凝神一起修行啊。” 她的目光如水,带着一丝狡黠与期待,仰视着赵无羁,“总不能让朕把这玄国丢开,死乞白赖地跟着你,住进你那北云狄州的王家去吧?” 赵无羁摇头,轻抚其背,道,“你也不必着急,马上灵气就要复苏,琳琅洞天就算是一级灵脉,日后灵气复苏了,也会慢慢成长为二级灵脉。 毕竟曾经这条灵脉,就是三级灵脉退化而成的,届时足够支撑几个凝神修行不过” 眼看李诗雨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他轻笑一声道,“待你处理好玄国和琳琅洞天这边的事宜,培养好接班人,我会带你去王家那边发展的。 毕竟,一旦你迈入凝神境后期,一级灵脉可就难以支撑修行了。 二级灵脉也是勉强够用,我可不想你修炼到九转还需花费数百年的时间” 听到赵无羁如此一说,李诗雨登时露出了微笑。 她虽不介意在琳琅洞天潜心修行,但内心深处更渴望能随赵无羁同赴王家。 如此便能常伴左右,而非像现在这般聚少离多,每每要等上许久才能相见。 在她心底,始终是那只愿追随师兄剑光的青鸟。 “时辰不早了,我该动身了” 赵无羁轻抚李诗雨光洁如玉的后背,忽地翻掌一引,储物袋中飞出一株阴阳并蒂莲。 他指尖轻划,精准截下阴属性的黑莲,递到女帝面前。 “这是.”李诗雨凤眸微睁,朱唇轻启间带着几分讶异。 “阴阳并蒂莲。”赵无羁唇角含笑,“仅这一株阴莲,便足以助你突破凝神中期。” 说罢,他袖袍轻扬,针匣中飞出十二道金芒,正是家传金针。 针尾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如凤翎般轻轻摇曳。 “坐好。”他声音低沉,“临行前,我亲自为你施针炼化。” “好!”李诗雨眼波流转,“朕确实许久未领教赵太医的针法了” 她缓缓直起身子,绛红龙袍随着她的动作如水滑落,露出半截如雪般晶莹的背脊。 纤细的腰肢如柳轻折,在烛火中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弧度曼妙。 赵无羁并指掐诀,昏黄的煮石灵火自掌心升腾,将黑莲炼化成晶莹灵液。 那灵液在火焰中翻滚,散发出阵阵幽香。 “张嘴。” 随着赵无羁一声轻喝,李诗雨刚启朱唇,便被灵液灌入口中,塞得满满当当。 “唔!” 她喉间不自觉地滚动,将那股带着莲香的灵液尽数咽下,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嗔意,却更显风情万种。 “嗖嗖嗖!” 赵无羁瞬间施针,三枚金针同时刺入李诗雨肩胛处的“天宗”、“秉风”、“曲垣”三穴。 针尾震颤时带起的灵力涟漪,在她雪肤上激起细小的战栗。 “呃!”李诗雨突然绷直了天鹅般的颈项,汗湿的青丝黏在修长的颈侧,浑身灵气激荡,骤然突破关隘。 待李诗雨突破,赵无羁离开了玄国皇宫,便又悄然来到琳琅洞天。 他收敛气息,如一抹游云般飘入洞天结界,没有惊动任何人。 站在云端俯瞰整座洞天,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开来。 灵田药圃间弟子们忙碌的身影、各峰洞府内吞吐灵气的波动,皆在他心间纤毫毕现。 当感知扫过东侧山谷时,他眉梢微动。 季墨白正盘坐在瀑布下的青石上,周身紫气缭绕,头顶三花虚影若隐若现。 而孤云峰静室内,候白昌身上透出的气息,也已隐隐触及凝神门槛。 “这师徒二人,都算是不凡。” 赵无羁注视着季墨白脊椎处流转的深紫光芒,脑海中浮现出昔日这位紫袍秘传的风采,嘴角不由一笑。 当时年少,或有轻狂。 如今不只是他,便是季墨白也成长了很多。 山风拂过衣袍,赵无羁忽然想起十几年前初入洞天时的景象。 那时,满山弟子皆被洞主钟奎压榨。 如今放眼望去,却是诸多青霞灵光在各峰闪烁。 他不禁颔首:“看来放松管制后,倒是让这些璞玉有了发光的机会。” 神识掠过寒月峰,忽闻一阵嘈杂鸟鸣。 循声望去,寒月峰后山乌压压的八哥群如黑云般盘旋,原本种满寒烟草的灵田竟成了鸟巢聚集地。 “这雄霸!” 赵无羁眼皮跳了跳,神识锁定峰顶那棵歪脖子松。 雄霸正昂首挺胸站在最高处,五色尾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周围簇拥着七八只毛色油亮的雌鸟。 “这孽畜” 他额角青筋微跳。 当年随手点化的这灵禽,如今竟将整座山峰变成了它的后宫。 那些蹦跳的幼鸟,少说也有二三十只,有几只甚至已经学会作怪,正追着巡山弟子捣乱。 他揉了揉眉心,一道传音刺入雄霸脑海:“死鸟,给你三息时间,交代后事。” 松树上,肥鸟浑身羽毛炸开,差点从枝头栽下来。 “噶!霸!?”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雄霸先是惊慌,随后惊喜,扑棱着翅膀慌慌张张清点幼鸟数量,又扭头对最受宠的雌鸟“啾啾”急叫,活像即将远行的丈夫在叮嘱家事。 “不用交代了,我将你们一家都送进去,以免在此聒噪!” 赵无羁看得好笑,身影飞向山林,掐诀之间,第二壶天空间已悄然展开。 壶天空间之内,妖树的繁茂枝叶,从另一头的灰雾中延伸而出。 赵无羁挥袖一甩,掐诀施展调禽术,索性连这满山八哥都收入壶天,省得它们继续祸害洞天灵植。 登时诸多大小八哥,‘噶霸’声一片,纷纷不由自主飞起,落入壶天空间内。 随着空间闭合,瞬间都送去了天南秘境之中,继续沿着调禽术给出的指引,去寻找小玉狐狸。 寒月峰侧,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 戴芷芸正轻抚怀中幼童,眉眼温柔,逗得孩童咯咯直笑。 忽闻一阵聒噪鸟鸣,她似有所感,抬眸望向洞府之外。 只见远处云端,一道人影负手而立,衣袂翻飞,却又转瞬即逝,如幻似真。 “赵师兄!” 戴芷芸眼眶骤然一红,素手微抬,似要挽留,却又缓缓放下,终是化作一声轻叹。 热泪盈眶间,她抱紧怀中稚子,朝着那虚空之处深深一拜。 这一拜,不知是拜那匆匆一瞥的师兄,还是拜那寒月峰上……再难回首的峰主。 时间一晃,转瞬数月即过。 九州大地,仿佛一头沉睡万古的洪荒巨兽逐渐苏醒,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 各州的灵脉在九州气脉滋润下,如巨龙翻身,喷薄出滔天灵气,在空中交织成七彩霞光。 有老修士跪地痛哭,这般盛景,已三百多年未见。 末法大劫之下,金丹修士大多熬尽寿元,化作一抔黄土。 即便侥幸未死,也已气血枯竭,如风中残烛。 唯有那些宗门底蕴深厚、在灵气枯竭之际强行破境的金丹修士,尚能维持几分生机,不显衰败之相。 至于元婴真君,能保住元神不灭,便算是渡过了这场天地大劫。 而如今,灵气复苏的迹象,已从各大顶尖宗门的四级灵脉中最先显现…… 甚至各地的顶尖大宗门,逐渐开始有元婴劫的动静爆发。 有在金丹圆满蛰伏了多年的老怪,开始顺应时代潮流,渡劫突破元婴了。 不过,也有势力反而趁此时机开始狙击敌手,引发战争,时局动荡。 “轰隆!” 北云狄州,传来了此州的第一声元婴雷劫的轰鸣。 麒麟剑宗上空,乌云盖顶。 万千古剑倒悬成阵。问天剑君白衣猎猎,踏空而立,周身环绕着青白二色剑气,如两条蛟龙护主。 那雷劫劈落时,竟被他并指斩出的一道银河般剑光生生劈散! 灵气雷劫,不过如此。 至于那心劫、意劫,亦是难以撼动他问天剑君敢问天意的决心剑意! “天心即我心,我意如天意!” 问天剑君,渡劫凝婴! 东北肃州,“补天阁”方向,亦是爆发出惊天波动,阁主闭关三百年的洞府轰然炸裂。 一道身影冲天而起,背后浮现日月同辉的异象。 却在渡劫关键时刻,三道黑影自虚空袭来,竟是宿敌“巨像宗”的三大长老联手狙击。 登时交战的灵光染亮半边苍穹,观战者皆是胆寒。 东海夷州,蓬莱剑阁的护宗大阵被一只覆压百丈的漆黑巨爪撕开裂缝。 有弟子惊鸿一瞥,看见浪涛中浮现山岳般的鳞甲。 竟是末法之时遁入深海之中的千年蛟龙归来,报复当年仇怨。 远处,还能见到诸多鬼气森森的沉船浮现。 居然是这蛟龙与沉船鬼修首领联手。 剑阁两位老祖不得不中断闭关,与宗主联手共战,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其他各州动荡不休之时。 一则震撼人心的消息,如飓风般从中州席卷八方。 传闻,中州的中央气脉上空,竟浮现出如梦似幻的九天异象。 有修士亲眼目睹,那苍穹之上,海市蜃楼般的景象中,隐约可见上古剑域虚影流转。 更令人心惊的是,一株通天建木贯穿九霄,其枝干上云雾缭绕间,琼楼玉宇若隐若现,广厦万千气象恢宏。 “这绝非寻常异象!” 中州上古宗门‘仙圣宗’的一位老怪物断言。 这位依靠中央气脉存活了上千年的存在指出,过往五六千年的灵气复苏中,从未出现过如此惊人的通天建木与仙庭虚影。 他预言,此次灵气复苏或许与曾经不同,可能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会引发天地大变局,彻底终结未来的末法大劫。 消息一出,九州震动! 各大顶尖宗门纷纷派出精锐探查。 就连那些蛰伏在河外列州多年的魔修巨擘、鬼道老祖,乃至化形大妖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些在末法时代被迫遁入荒芜之地的存在,此刻眼中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仙圣宗那老家伙都如此预言了,只怕天地当真将有变局,是时候杀回去了!” 一位魔修老祖阴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河外列州虽然灵气枯竭,却因特殊环境,孕育出大量阴煞之气。 这些年来,魔修、鬼修与妖物们都在此苟延残喘,避开末法大劫。 如今灵气复苏在即,天地或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大变局,这些凶残的存在,又怎会错过这场盛宴? 一时间,九州暗流激涌。 无上洞天,洞主寝殿内。 赵无羁收功敛息,眸底金芒流转,感受着体内新增的数百缕金丹灵力,唇角微扬:“《葵花叩灵术》与阴阳并蒂莲相辅相成之下,非但知夏你的修为突破了,此番我的收获也比预想中更盛啊。” 数百缕金丹灵力,以他现在的修炼速度,哪怕是在王家四级灵脉之地,也需要修炼十几日才行。 与南知夏这道侣在一起,却是——一日即可。 当然,这也是趁着南知夏的境界顺势突破之功,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功效。 梳妆台前,南知夏指尖拂过发间玉簪,镜中映出她愈发莹润的面容。 自突破凝神后期后,她周身的灵气如月华凝练,连眼尾都染着几分昳丽。 闻言轻哼道:“你给的阳莲药力霸道,若非我根基扎实,怕是要被你折腾得经脉胀痛。” 她话虽嗔怪,眉梢却盈着笑意。 赵无羁哈哈一笑。 这几个月修行,他的金丹修为虽只是提升到到了(8419/30000)的层次。 但武仙道修为,却已在妖血精髓的辅助下,突破到了武胆圆满的层次,肉身力量大幅提升,南知夏自然有些扛不住。 他起身走向窗边,望向洞天内飘浮的灵雾:“无上洞天的灵脉品阶有限,即便灵气复苏,只怕也难以支撑你修行到凝神圆满。 而天南秘境已纳入我掌控,其内四级灵脉正逐步复苏,你日后可常驻其中。” “待我理顺洞天与玄国联动的部署便去。” 南知夏拢了拢衣襟,正色道,“近日我部署在各州的弟子,皆是频传密报。 北云狄州麒麟剑宗问天剑君凝婴渡劫,东北肃州补天阁遭巨像宗狙击,连蓬莱剑阁都被蛟龙与鬼修围攻…… 灵气复苏,是大争之世。 这些老怪物为争夺灵脉,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王家情报网亦有类似消息。” 赵无羁神色平静,“四级灵脉,必成众矢之的,你暂留洞天坐镇,才是更为稳妥。” 南知夏转身凝视他:“你呢?以后当真要去麒麟剑宗?” “不错。” 赵无羁颔首,“在王家,守成足矣,但进取不足,麒麟剑宗非但有四级灵脉,更有一州之气脉,只怕那灵脉最终会最先恢复到五级。 且,我的术法皆已遇到瓶颈,想要进一步提升,需麒麟剑宗收集的那些古籍破解,何况……” 赵无羁想到了九天之上的状况。 连中州仙圣宗都降下了预言法旨。 此番灵气复苏,恐怕真要颠覆万古格局。 但那些足以撼动乾坤的隐秘,唯有各洲巅峰势力方有资格触及。 镇守北云狄州龙脉的麒麟剑宗,正是其中之一。 这时,他腰间玉符陡然亮起,却是峰主花青霜传音而来。 “无羁,速回,近来玄明王朝边境,隐隐似有河外列周的妖王出没的痕迹。” “怎么了?难道王家也有人窥探?”南知夏捏紧衣袖靠近。 赵无羁眉头皱起,眼神浮现一丝诧异,“的确是多事之秋啊,河外列周,多么生疏的地名,那里的妖王竟都跑到北云狄州这边来了” “什么!?”南知夏玉容骤变。 “无妨。” 赵无羁袖袍一振,淡淡笑道,“看来某些老怪,比预料中更沉不住气。” “我回去看看!” 灵气复苏,连金丹妖王都从偏远的河外列州跑了出来,赵无羁倒是对这种妖王好奇得紧。 究竟什么样的脑瓜子,才能想到大老远的跑王家来撒野,这很蹊跷啊。 若是能打猎到一头,以妖王内丹便可重炼九转阴阳丹,甚至妖王一身都是宝,或许能助他的武仙道修为也能晋升成金丹真形之境. 300:妖王血祸,无羁入彀(月票加更70/70) 通过挪移传送阵的虚空涟漪,赵无羁的身影骤然出现在王家地界。 短短数月,天地仿佛已换了人间。 沿途所见的荒山野岭间,枯死的古木根部都渗出点点灵露,岩缝中蛰伏的蛇虫鳞甲泛起幽光。 这些凡俗生灵的异变,正是灵气浸染的征兆。 虽不及灵气昌盛之世“草木皆可通灵”的盛况,但那些曾被末法侵蚀的大地上,已然钻出了灵气复苏的嫩绿新芽。 而作为四级灵脉所在的王家六峰,此刻更是云霞蒸腾。 明龙峰顶的锁灵大阵吞吐着肉眼可见的灵雾,山间灵泉更为灵韵。 山脚下的玄明王都亦受惠泽。 诞生出了微弱的灵气,不再是令人绝望的末法环境。 虽比不得仙家洞府的浓郁灵气,但那些卡在通脉境多年的武者,终于能借着这微弱的天地灵机冲击经脉,甚至展望宗师之境。 “这灵气复苏,好似清风扫残雪,和气带春回啊!” 赵无羁环顾八方,但见枯木逢春、灵露凝珠,连山野蛇虫都鳞甲生辉,一派灵机盎然之景。 他胸中久违地涌起一股激荡,这便是灵气复苏的时代! 不再是末法之世的压抑绝望,而是天地重焕生机的蓬勃希望。 曾几何时,行走荒野需时刻提防灵气溃散、境界跌落,如今却如枷锁尽去,连吐纳间都透着畅快。 这般心境,与从前相比,当真是云泥之别! 他径直来到王家霸龙主山的主家议事厅。 厅内,花青霜正与严岚、王守真等人商议要事,见他归来。 花青霜当即拂袖展开一幅疆域地图。 “无羁,你回来得正好。” 花青霜手指点向地图边缘几处朱砂标记,清冷眸光凝重,“三日前,玄明王朝的边境七个村落,遭妖兽袭击。 客卿探查时,发现至少两头凝神大妖,更有一股让王客卿都感到威胁压抑的金丹级妖气,结合近些时日的情报,很有可能是河外列州窜来的妖王。“ 严岚抱臂冷笑:“那些老怪物,倒是鼻子灵,嗅着灵气复苏的味道,就纷纷出山杀来了。” 她周身气息隐隐透出金丹威压,看向赵无羁,“可惜我近日便要闭关突破真正的金丹,免得被你们甩开太远,否则就要跟你们一起出去会会这金丹妖王。” “无羁。” 花青霜美眸凝望赵无羁,沉吟道:“妖王既敢现身盯上我们,背后恐有蹊跷。 我便让二家主与严师姐留守主家,正好借护山大阵为她护法。 至于这妖王,便由我们二人一起去看看情况吧?” “嗯,如此安排甚妥。”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图上标注的妖兽踪迹轨迹,“正好我的武修一道缺乏修炼资源,我就和峰主去会会这位远方来客。” 花青霜看向王守真道:“需留意其他潜伏的老怪,如今灵气已经复苏,有些老怪会心怀不甘,我们这边坐拥两条四级灵脉,便是活靶子。” 她又瞥向严岚,“你突破时若引动金丹灵气雷劫,若是扛不住” 严岚扬眉一笑,傲然道:“放心,我好歹也是内景金丹,你能渡过金丹雷劫,我自然也能渡过!” 话虽调侃,她眼底却闪过一丝艳羡。 花青霜曾经服用了不少王家的顶级资源,未来要不了多久就必然会突破金丹中期,反观她,还只是准备突破金丹罢了。 而她有的内景金丹,花青霜也有。 花青霜有的重瞳,她却没有。 二人争了这么多年,她如今还是被比了下去。 “既然师伯有分寸,那我们就动身吧。” 赵无羁转身,剑诀一引,寒魄飞剑掠出,与花青霜的冰霜飞剑遥相呼应。 这寒魄飞剑曾经在与王无疆的斗法中受损,出现裂缝。 不过这两年多过去,早已被他修复。 严岚望着二人离开议事厅背影,忽然高声道:“都顺顺利利回来啊,最好砍了那妖王的一只蹄子,待我金丹结成,就拿它下酒庆祝!” 赵无羁闻言无奈一笑,挥挥手,与花青霜一同御风离去。 赵无羁与花青霜离去的身影,迅速化为消息传递,如一滴墨坠入静水,顷刻间在王家的暗线中荡开涟漪。 数千里外。 黄裳麾下的古修将军单膝跪地,手中的远距离传讯玉符绽放灵光。 他身侧堆积的诸多上古灵石正渗出灵波,将对面血阵中黄裳枯瘦的身影衬得如同鬼魅。 “大人,赵无羁已离开了王家。” 古修将军嗓音沙哑,铁甲缝隙间渗出缕缕阴气,“还有那花青霜亦随行。” 盘坐在阵眼处的黄裳猛然睁眼,浑浊瞳孔里闪过两点金芒:“好!果然都上钩了。” 他枯枝般的手指掐算天机,“时机已至,该收网了。那星河道人夺舍的赵家小儿迟迟不肯动身前往麒麟剑宗,倒是误了老夫的大事。 如今灵气潮汐已起,慢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再拖下去,九鼎的气机就要被天地灵脉掩盖了。” 说着,他眼底泛起一抹幽邃玄光,嘴角噙着森冷笑意,“河外列州那头蠢笨猪妖倒是好骗,三言两语便甘愿替老夫吸引王家火力。 这般愚钝的妖物,实力再强也是炮灰,活该被利用。” 古修将军铁盔微动:“大人为何不埋伏在王家百里之内?此刻赶去玄明王朝边境,至少需半日” “愚蠢!” 黄裳起身冷道,“你当星河道人是那些庸碌之辈?他夺舍的躯壳虽弱,元神的神识却仍是元婴级数!距离若是太近,轻易就会被察觉。 此行老夫独自前往,你先回东海吧!” “大人!若是王家那金丹王守真出手,恐有危险啊!” 古修将军铠甲铿然作响,却见黄裳已起身踏碎血阵,干瘦的躯体竟泛起玉色光泽,冷笑道。 “如今灵气复苏,老夫的黄庭秘境已成气候,玄牝之门每日可开合一次。” 他袖袍翻卷,露出掌心一枚锈蚀的金印,“以老夫所会的术法,加之这龙印护身,只要不是元婴真君,老夫都可来去自如” 话音方落,他身影已如风蚀般消失在了原地。 玄明王朝边境,残阳如血,映照着满地碎骨。 花青霜身影悬浮半空,飞过地面半截焦黑的腿骨,冷眸扫过这座死寂的村落。 诸多茅屋倾塌如被巨兽碾过,灶台上还粘着半张未啃尽的孩童面皮。 几具残缺的尸骸,被利爪生生钉在槐树上,干涸的血迹沿着树皮纹路凝成诡异的蛇形。 “咔嚓。” 赵无羁碾碎脚下妖兽齿骨,灰烬中腾起一缕腥臭妖气。 他指尖一挑,导引术将妖气吸引起来,宛如活物般在指尖扭曲挣扎,隐约显出猪首蛇身的虚影,不由皱眉。 “这是什么古怪的妖物?” “嗖!” 这时,破空声骤响,王明阳驾着灰扑扑的遁光落下,腰间储物袋鼓胀。 “家主,赵真人!” 他恭敬行礼,随后将储物袋的袋口一倾。 “哗啦!” 三具妖兽尸骸砸落在地: 左侧那具形似山魈,却生着六只泛紫的复眼,獠牙缝里还嵌着半截孩童的虎头鞋。 中间妖兽脊骨则突起如锯齿,腹部裂开的囊袋里渗出腐蚀性粘液,将泥土灼出蜂窝状孔洞。 最右侧的,却赫然是条双头妖蟒,鳞片缝隙里竟钻出密密麻麻的藤蔓状触须,此刻仍在蠕动。 “禀峰主,这些孽畜虽只引气七八重实力” 王明阳拘谨道,“但属下斩杀时,它们竟能吞吐毒瘴、操控地刺,似掌握些许妖术,只怕是有传承的,可能是那金丹妖王教导,不容小觑。” 他说着,偷瞥了赵无羁这昔日的同僚一眼,喉结滚动:“至于那金丹妖王属下实在不敢追寻。 好在这些时日,也没再见那妖王的灵威出现,兴许是怕了我们,逃去了其他势力范围作乱.” “不要早下定论。” 花青霜眼眸中重瞳浮现,扫过几具妖尸。 突然拂袖,一道冰晶将地上的妖蟒触须冻成齑粉:“这些妖兽尸骸残留的妖气驳杂,像是被强行催熟的劣种,因此怪模怪样的。” 说着,她美眸看向赵无羁,目光落在其指尖把玩的妖气上,沉吟道,“无羁,你有何发现?” “那金丹妖王的确有些道行,能隐匿行踪,但逃得了寻常凝神的视线,却逃不过我的追踪。” 赵无羁摇摇头,掐诀施展导引术,五指虚抓。 三具尸骸天灵盖同时炸开,猩红妖气如丝线般被他扯入掌心。 导引术催动下,妖气在虚空交织成血色罗盘,蓦然指针剧烈震颤后,死死指向西北千里外的山脉。 “黑雾山脉!”花青霜眸光一凝。 一旁王明阳看到这等高明追踪手段,心中暗惊,这等玄妙手段,已远超他认知中的追踪术法! 他暗暗咽了口唾沫,心中警醒。 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与自己把酒言欢的同僚了。 如今,赵无羁已是高高在上的金丹真人,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必须谨言慎行,绝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玩笑。 赵无羁袖袍轻拂,看向王明阳,笑道:“此趟辛苦王客卿了,回去领赏吧。” 王明阳紧绷的肩背顿时一松,脸上堆起笑容,忙拱手道:“能为家主和赵真人效力,是王某分内之事,不敢言苦。” 他嘴唇微动,喉结滚动了一下,提到赏赐,倒是很想如从前那般讨一壶灵酒解乏,可抬眼瞥见赵无羁的侧脸,终究没敢开口。 他讪讪一笑,目送赵无羁和花青霜御风离去,颇有些意兴索然。 “哎,又少了一个可把酒言欢的酒友啊!” 千里外,黑雾山。 山谷中,腥臭冲天,白骨累累,宛如人间炼狱。 几头妖兽正拖拽着人类尸骸,往山谷深处爬行,腐烂的皮肉在泥地上拖出暗红的血痕。 尸骨堆中,一颗狰狞长满黑硬毛发的猪头缓缓探出,獠牙森白,涎水横流。 它惬意地张开血盆大口,任由小妖们将尸体抛入,獠牙碾碎骨骼的“咔嚓”声在山谷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眯着猩红的眼珠,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从河外列州那鸟不拉屎没有人烟的地方,来到这灵气渐复的北云狄州,简直是从地狱爬进了仙庭! 途中它饿得连自己的妖子妖孙都啃了一半。 如今这北云狄州,简直是摆在嘴边的肉山! 人族的血肉,鲜美甘甜,远胜那些干瘪的妖兽尸骸。 因此,即便知道此行凶险,它也甘愿冒险一搏。 更何况,那与深海蛟王勾结的人族修士早已许诺,会亲自对王家动手。 “人类虽然狡诈,但那人却寿元无多,对王家有所图谋,必定会出手” 猪妖王眼神浮现一丝阴险狡诈。 它只需在外围打打掩护,以妖术遮掩,就算王家金丹追来,也休想轻易寻到它的踪迹。 “即便真被找到.咯咯咯.” 它獠牙一咧,一根腿骨在獠牙间碾成碎渣,骨髓的腥甜在舌根炸开,粗糙的舌苔卷过齿缝残留的肉丝,喉咙里滚出餍足的呼噜声。 “正好饿得发慌,这破地方灵气复苏得还不够彻底,吞一个金丹修士,可比啃食数万凡人滋补得多!” 它盯着灰蒙蒙的天穹,獠牙缝里漏出混浊的涎水,“那黄裳老鬼说,王家有个新晋的金丹女修……啧啧,细皮嫩肉的,嚼起来定比这些凡民筋道!” 尸堆下,它庞大的妖躯惬意地拱了拱,压碎几具骸骨。 “大王!” 一头六眼山魈谄媚地抛来半截残躯,衣物还粘着凝固的血痂。 猪妖王鼻孔喷出两道黑烟,突然暴怒地一爪拍碎山魈脑袋:“蠢货!这是年迈的人类老渣滓!也配污本王的牙口?!” 碎骨脑浆溅在獠牙上,它却懒得舔,反而焦躁地磨蹭着蹄甲。 那黄裳老鬼承诺的“调虎离山”怎么还没动静? 猪妖王烦躁地甩了甩鬃毛。 这破地方灵气稀得跟涮锅水似的,哪怕不断进食,它的妖力也在缓缓流失。 更重要的是,它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猪妖王猩红的独眼猛然一瞪,发现不远处一头小妖正鬼鬼祟祟地挪动靠近,动作迟缓,畏畏缩缩。 “磨蹭什么?!”它獠牙一咧,喉咙里滚出闷雷般的低吼,“还不快给本大王送来美食!” 那“豹头小妖”闻言,立刻加快脚步,低头弓腰,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然而. 这豹头小妖,赫然正是赵无羁! 他早已施展假形术,化作一头寻常小豹妖,悄然潜入山谷,暗中观察这猪妖王的实力状态。 此刻,他眼底寒芒微闪,杀机暗涌。 这妖孽凶残暴虐,以人为食,白骨成山,已激起他的必杀之心! 他一边快步靠近,一边神识传音花青霜 “峰主,这头妖王只有约莫金丹中期的实力,尽管妖兽的战力更强,但也能够拿下,准备动手!” 301:妖王伏诛,师伯危局,万法黄裳(求月票) 传音花青霜之后。 赵无羁化形的豹头小妖眼中寒芒一闪,在接近猪妖王三丈内的刹那,身形猛然暴起! 他双手掐诀如电,背后“铮”地炸开一道刺骨寒光。 寒魄飞剑撕裂空气发出雷霆般的爆鸣,剑刃与空气磨擦迸发出刺目火星,裹挟着音爆云直取猪妖王双目! “混账!!” 猪妖王怒嚎震得山谷碎石簌簌滚落,实质化的音浪将最近的三头小妖当场震成血雾。 那对森白獠牙快若闪电,“铛”地磕飞寒魄飞剑,溅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冰晶。 猪妖王浑身妖气翻涌,妖气化形,施展妖术。 “血煞妖术·吞山巨相”! 瞬间化作十丈高的血色巨猪虚影,山岳般朝赵无羁碾压而来。 地面在铁蹄下大面积龟裂,碎石崩飞如雨。 就在此时,一头凝神大妖从侧面暴起,利爪裹挟腥风直取赵无羁后心! 然而. “嗤!”一道冰蓝剑光如流星划过,花青霜的冰霜飞剑无声无息地贯穿其眉心! 那大妖身形一滞,瞳孔骤缩,尚未反应过来,整个头颅已被极寒剑气冻结,随即“砰”地炸成冰渣! 赵无羁身影已如鬼魅般化风消散。 下一瞬,他已凭空出现在猪妖王身侧附近五丈外,重瞳中血月之光暴涨。 弱点洞悉! 重重尸堆下,猪妖王腹部那团蠕动的暗红弱点纤毫毕现。 “刺!!” 赵无羁冷喝一声,寒魄飞剑骤然分化十二道剑光,如银河倾泻直刺妖王命门。 猪妖王感知危险,狂吼一声,浑身鬃毛暴涨,妖气凝结成血色铠甲。 “铁鬃妖甲”! “铛!!” 剑光斩入三寸便被层层脂肪阻隔,仅撕开一道血线。 “好个皮糙肉厚的孽畜!” 赵无羁轻笑一声,眉心突然浮现项王头颅虚影,四大神念核心化作四柄血色巨剑,带着远古霸王的滔天杀意轰入猪妖王识海! “嗷!!” 猪妖王浑身巨颤,七窍喷血,踉跄着如巨柱碾塌尸堆,跪倒在地。 此刻花青霜的冰霜飞剑恰如彗星袭月,精准贯入其右眼,炸开的冰棱瞬间冻结半张猪脸。 “禁!” 赵无羁趁机并指成剑,气禁术化作十八条金光锁链缠住妖王四肢。 气禁术锁妖,剑光穿窍绝杀! 寒魄飞剑在他剑指之下“嗡”地分化千百道剑光,顺着妖王七窍疯狂钻入。 “不!本王愿” 求饶声才响起便戛然而止。 只见猪妖王躯体剧烈膨胀,皮肤下无数剑光透体而出,最终猪头“轰”地炸成漫天血雨。 赵无羁负手立于血雾中,倏觉识海阳珠微微躁动,寒魄飞剑绕身三匝后返回,溅落的血珠在剑鞘上凝成九朵血色冰莲。 “铮——!” 冰霜飞剑化作一道寒芒掠回,悬浮在花青霜身侧,剑身萦绕森冷霜气。 与赵无羁的寒魄飞剑交相辉映,双剑共鸣,凛冽剑气激荡四周,连空气都隐隐凝结冰晶。 赵无羁目光扫过满地妖尸,嘴角微扬,笑道:“峰主还是一如既往的杀伐果决,剑光所至,妖孽尽伏,当真凌厉。” 花青霜眸光微冷,望向猪妖王残破的尸身,轻摇臻首:“哪比得上你?这可是金丹中期的妖王,竟被你瞬息斩杀,我本想逼问它的来路和背后之人。” 赵无羁淡然一笑:“无妨,我早有准备。” 话罢,他目光一冷,双手迅速掐诀通幽术,指尖泛起幽暗灵光,低喝一声:“引魂!” 霎时间,猪妖王尸身上黑气翻涌,一道狰狞的妖王阴魂被强行拽出,在半空中扭曲挣扎,发出无声嘶吼。 花青霜见状,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出声打扰,只是凝神戒备四周。 赵无羁并未停手,眼中神念流转,再度掐诀嫁梦术:“入梦窥心!” 通幽术与嫁梦术结合,他的神识如利剑般刺入妖王阴魂深处,翻搅其记忆碎片。 他本意是想借此经历探明这猪妖意图,同时进一步解密出驱神术的玄妙,然而. “轰!” 一段记忆讯息猛然涌入脑海! 却见记忆深处怒浪滔天的海岸线上,一头青鳞蛟龙翻搅风云,掀起百丈狂涛。 其侧凌空立着一名藏青色法袍的老者,袖袍在腥风中猎猎作响。 老者缓缓抬首,那无比熟悉而阴冷的面容浮现,赫然竟是黄裳,对着猪妖王低语道:“……你去王家玄明王朝的边境制造祸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而老夫……则会趁机对王家出手,劫走他们的一位金丹以及王家的资源,事成之后,你我三七分账,如何?!” “五五!必须五五!”猪妖王獠牙暴突,妖瞳喷火,“真当本王是蠢猪?吸引王家注意,可是要命的买卖!”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倏然又冒出其他的诸多画面。 诸如河外列州的腥风血雨中,猪妖王一路屠戮凡人杀出来的狰狞嘴脸。 其他妖王蛰伏在黑暗中的猩红瞳孔. 赵无羁却已是无心去关注其他,把握到最初的记忆片段,便已是心神剧震! “不好!黄裳要对王家动手,劫走金丹,难道这老怪还不肯放过严岚师伯?!” 他立即收回神念,将情况告知一旁的花青霜。 “峰主,严师伯有危险” 说着,他立即拿出王家的远距离传音玉符,与严岚联系,同时迅速通过梦境命令王守真前往寻找严岚。 然而传音玉符传过去,却丝毫没有反应。 “黄裳.?” 花青霜冰眸含煞,“我们现在立即回去,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赵无羁看向满地妖尸,颔首道,“我们回去就不用御风飞遁了,可以直接以挪移传送阵回去。” 他话语一顿,“峰主,你收拾这些妖尸,尤其是猪妖王的内丹,对我修炼武修一道有大用,我来布置挪移传送阵。” “好!处理尸体你不用担心,虽然末法之时妖兽稀少没什么经验,但.全装了就行。” 花青霜颔首,召出储物袋开始收纳妖尸,看着遍地村民残躯,一抹悲悯从她眼底闪过,“还有这些村民的尸体,都安葬吧。” 赵无羁来到一旁,挑选了一块空地,袖袍翻卷,数十种灵材如星河倾泻,在空地上铺开玄奥阵纹。 他指尖灵光流转,配合移景术勾勒虚空轨迹,仅消耗两块上古灵石与少量源晶,便让阵基绽放出璀璨银芒。 若是寻常阵法师布此大阵,非得耗去珍稀的虚空石不可! 布阵间隙,他神识内视,赫然发现识海中那枚躁动的阳珠异变陡生。 第三枚阳珠上第四组蝌蚪文金芒大盛,竟已点亮半数! “斩妖竟能触动阳珠?” 寒眸中精光一闪,有关于七十二地煞术中的‘斩妖术’讯息浮现心头。 “难道是斩妖术?” 恰在此时,挪移传送阵最后一缕阵纹亮起。 王守真急促的传音也刺入梦境: “主上!严岚洞府空无一人,却无斗法痕迹!” “立即神识搜寻八方,寻找所有可疑之人。” 赵无羁剑眉骤压,袖中五指猛然攥紧。传送阵银辉映照下,他侧首对花青霜沉喝一声。 “峰主,走!” “嗡!!” 王家外数百里的半空,严岚身影如提线木偶般悬滞,周身缠绕着猩红血符,每一道符纹都如毒蛇钻入她的经脉。 她面色苍白,眉心内景金丹剧烈震颤,却只能迸发出零星金光,在血符压制下如困兽挣扎。 黄裳凌空而立,袖袍鼓荡,五指如钩虚握,操控着血符锁链。 他苍老的额头也是隐约渗出细汗,显然强行压制严岚也并不轻松,嘴角却仍扯出阴冷笑意:“小丫头片子,实力强了,翅膀硬了?真以为结成内景金丹就能挣脱老夫的道符?” 严岚眼中怒火如刀:“老鬼你早就在《内景炼神术》里就埋了暗手!” “聪明。不过不是老夫动的手脚,而是这术法的隐患。” 黄裳指尖一挑,血符骤然收紧,“只要你的内景秘境还未彻底掌控,老夫亲手炼制的这道‘锁神血符’就能让你内景金丹如废铁般难以调动!让你的神念无法抵达内景秘境。” 他浑浊瞳孔里泛着蛊惑的光,“这次老夫不会下死手,不但让你炼化镇海碑,还能保你不被反噬成器灵。若能助我寻得大禹九鼎.” 他忽然压低声音,“老夫愿以道心起誓,必助你登临元婴大道!” 严岚唇角溢血,眼中讥讽更甚:“凭什么信你?” “呵”黄裳轻笑,仰头望天,“老夫所求并非完全是私利,而是重整天地灵序!抹除这末法大劫,匡扶天道。 况且,以你现在这处境,难道值得我浪费咒誓骗你?” “好个匡扶天道!” 严岚突然嗤笑,“用活人炼符,拿修士填阵,这就是你的正道?” “天真,何其天真啊。” 黄裳不恼反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唏嘘与追忆,“曾经,老夫也和你一样天真。但成大事者,何拘手段?严岚.” 他声音蛊惑,“你与老夫本是同类人,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花青霜有王家底蕴,赵无羁得剑宗真传,你呢?” “你这一路走来,除了拿命搏机缘,可还有第二条路?” 严岚瞳孔微缩。 脑海中闪过花青霜清冷如霜的侧脸,赵无羁御剑时的洒然身影.还有自己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抢夺资源的狼狈。 为搏得内景炼神术,她险些沦为器灵,但她还未成就金丹,花青霜却就已在家族相助下高歌猛进。 她想要不被甩开,就必须更努力,更努力的获取资源提升。 可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资源给她,指望师侄? 她也不愿经常麻烦,或者拖累师侄! 黄裳的声音如毒液渗入耳膜:“跟老夫走,老夫甚至愿收下你作弟子,传你万寿道藏。 镇海碑归你,大禹九鼎的线索共享。待灵气彻底复苏你猜那些名门天骄,会不会被你这‘野路子’踩在脚下?” 严岚沉默三息,忽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狠绝与自嘲:“老鬼你赢了。” 她抬头时,眼中挣扎已化作决然,“但我有条件,我要先炼化镇海碑三成禁制。 我要你以无羁曾说的九幽玄阴戮心誓起誓,否则,我宁可爆了这颗金丹!鱼死网破!” “好好好,你心思狠辣缜密!” 黄裳仰天大笑,血符锁链哗啦散开:“这才像老夫的弟子!” 他蓦然掐诀,誓言构成一道幽绿咒印:“老夫便以这‘九幽玄阴戮心咒’起誓。 若老夫今日有半句虚言,必遭心魔噬魂,永堕无间!” 咒印在空中燃起鬼火,映得他面容森然,“走吧,好徒儿.为师带你见识真正的天地格局! “老贼!!哪里走!” 就在这时,远处王守真骤然飞出霸龙山,神识如利刃般破空而至,狠狠锁定黄裳袭来。 “小辈,滚!” 黄裳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眸中邪光暴涨。 金丹圆满境的浩瀚神识轰然碾出,瞬间将王守真的神识绞得粉碎。 远处凌空而立的王守真身形猛然一滞,面色煞白。 黄裳趁机翻手取出一张泛着幽光的道符,闪电般拍在自己与严岚身上。 霎时间,二人身形模糊,化作一道遁光急速远遁。 然而就在此刻,王家的挪移传送阵骤然亮起刺目光华。 赵无羁与花青霜的身影尚未完全凝实,一道凌厉剑光已破空而出。 “黄老怪!哪里走!” 赵无羁一声长啸如惊雷炸空,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璀璨剑虹,撕裂长空直追而去。 他周身剑气激荡,神识如怒海狂涛般铺展千里,瞬息锁定那道远遁的幽光,杀机毕露! “铮!” 寒魄飞剑率先破空,剑鸣声未至,剑光已横贯十里。 花青霜紧随其后,冰霜飞剑在身侧震颤嗡鸣,所过之处霜痕凝空。 “轰!” 赵无羁眉心陡然裂开一道血痕,项王头颅虚影咆哮而出。 那双重瞳如血月临世,眸光所至,云层崩散! 寒魄飞剑得此加持,剑芒暴涨十倍,化作百丈匹练直斩黄裳后心! 黄裳头也不回,蓦地取出怀中道经,袖中道诀骤变。 “嗡!” 道经翻页,停留在《道德经》的古朴一页,玄奥道韵流转,一道青蒙蒙的屏障凭空显化。 那足以劈山断岳的剑光竟被生生扭曲,“嗤”地一声偏转三寸,将远处山崖洞穿两道幽深孔洞,碎石轰然炸裂! “星河道友,倒是长进不小。” 黄裳冷笑,左手掐《阴符经》兵诀,漫天云气瞬间凝结成三千枚幽蓝符箭,如暴雨倾盆。 右手《周易参同契》丹诀一引,火龙鼎“轰”地喷出九条赤焰蛟龙,焚天煮海般封死四方去路。 “破!” 赵无羁怒喝如雷,项王头颅虚影猛然膨胀。 霸王怒吼震彻九霄,声浪化作实质血色波纹,半数阴符箭尚未近身便炸成齑粉! “西楚霸王!” 黄裳身形骤然一滞,腰间那枚锈蚀龙印突然迸发刺目青光,竟将项王那滔天威压硬生生抵去大半! 他袖袍翻卷间,九道血色阴煞钉如毒龙出洞,带着凄厉尖啸直射赵无羁周身死穴! “当心!” 花青霜的清喝声破空而至,冰霜飞剑在她指尖绽开千朵霜花,瞬息凝成三丈冰墙。 九枚血钉“夺夺夺”钉入冰层,炸开漫天猩红冰屑! 就在这时,赵无羁四大神念核心中的涅槃剑意骤然爆发,化作百丈剑气洪流,那九条赤蛟尚未近身便被绞成漫天火星。 同时真武断剑骤然飞出,武戟神念核心化“破釜沉舟”之意,猛然横扫劈开残余丹火,去势不减直斩黄裳脖颈! “不愧是你星河,神念核心竟都如此多!” 黄裳瞳孔微缩,突然怀中古经翻动,施展开《庄子》道典中的“移魂大法”。 赵无羁顿时只觉眼前一花,竟见严岚身影浮现戟前,惊得硬生生偏转剑锋,剑气在下方在地面犁出数十丈沟壑,碎石如暴雨般激射。 黄裳趁机并指掐诀,一张紫金符箓在掌心燃尽 “呔!” 一道金甲力士虚影拔地而起,巨掌拍碎花青霜斩来的冰霜剑莲。 符火未熄,黄裳已借机再退百丈,手段层出不绝! 然而趁此间隙,赵无羁身形如电,瞬息欺近十丈,剑诀骤然一引—— “铮!” 寒魄飞剑当空炸开万千冰芒。 剑光分化,如天河倒悬。 密密麻麻的冰凌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铺天盖地朝黄裳轰去! “这星河的御剑术如此了得,难怪能得麒麟剑宗青睐。” 黄裳瞳孔骤缩,袖中道诀急变。 “玄牝镇幽!” 他体内丹田之中,一扇缠绕着混沌气息的古老玄牝门扉虚影在身前显化。 门内幽暗如渊。 那暴雨般的剑气射入其中,竟如泥牛入海,连半点波澜都未掀起! “唔” 严岚突然闷哼一声,身躯一颤。 她体内锁神血符的红线剧烈震颤,竟与玄牝之门气机相连,此刻面色惨白如纸,唇角渗出一丝鲜血。 黄裳冷笑,“星河,你要是再打下去,你这师伯可就要死在你手里了。” “卑鄙!” 赵无羁眼中杀意暴涨,再不保留,袖袍猛然挥卷. “轰!!” 壶天空间在袖口乍现的刹那,整片天地骤然一暗! 轰!! 仿佛天穹炸裂,黑云崩散! 一尊如山岳般的巨大头颅破空而出,黑发如怒龙狂舞,每一根发丝都撕裂虚空,掀起血色飓风。 那双猩红巨目如两轮血月悬空,眸光所至,大地龟裂,草木成灰! “吼!!!” 项王头颅仰天怒啸,声浪化作实质的血色波纹横扫千里,漫天云霞瞬间湮灭,露出漆黑如墨的天幕。霸绝天下的威压如天倾般碾下,连大地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项王真首!!” 黄裳瞳孔骤然剧烈收缩,身影感受到威胁急速后撤。 “星河!是你逼老夫的!!” 黄裳怒喝一声,眼中寒芒暴涨! 赵无羁祭出项王真首之前,战力不过金丹后期与圆满之间,他尚能从容应对。 但此刻. 项王真首一出,煞气滔天,威压如狱!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全力施为,甚至不惜动用禁忌秘术,方能镇压此子! “轰!!” 他猛然一拍腰间,古拙的《万寿道藏》破空而出,书页狂翻,最终定格在《太平经》金页之上! 同一刹那,腰间那枚锈蚀龙印亦随之飞起,绽放刺目青光! “天道镇魔,龙印敕令!” 金页篆文化作璀璨金虹,与龙印青光交织,刹那间在头顶凝成一道恢弘无匹的“天道镇魔印”虚影! 更惊人的是. 那印光之中,竟幻化出无数大宋时期的仙家楼阁、修士虚影,仿佛跨越时空,重现当年道门鼎盛之景! 金印虚影与项王真首释放的瞳术煞气相撞,迸发出刺目极光,方圆百丈地面轰然塌陷三丈! “住手!” 严岚身影如电,骤然横亘在这两道足以将其粉碎成泥的力量之间。 她衣袂被狂暴灵压撕得猎猎作响,发间锁神血符的红线寸寸崩断,却仍咬牙张开双臂 302:剑阁易主,逍遥鲲鹏(月票加更71/71) 严岚的身影如一道血色闪电,骤然横亘在两道恐怖力量之间。 她双臂张开,衣袍在狂暴灵压中猎猎作响,发间锁神血符的红线寸寸崩断,唇角溢出的鲜血在煞气中凝成冰晶。 “都住手吧,是我自愿随他去的!“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赵无羁瞳孔骤缩,寒魄飞剑“铮”地悬停在她眉心三寸。 花青霜的冰霜剑气在最后一刻偏转,将远处山崖劈出十丈沟壑。 “师伯你”赵无羁皱眉,项王虚影在面庞明灭不定。 花青霜神色凝重,“师姐,你是被他蛊惑了!” “师妹!” 严岚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突然放声大笑。 这笑声里没有往日的泼辣张扬,反而透着几分苍凉。 “很奇怪吗?” 严岚眼中似有火焰燃烧,摇头道,“好师侄,你有家族医武传承。 花师妹坐拥王家资源,还有项王血脉和气运加身” 她每说一句,嗓音就嘶哑一分,“而我呢?” “曾经在琳琅洞天,我就是在生死边缘抢资源,后来走出洞天,为了得到内景炼神术,也是拼尽全力这就是我的命!” 严岚看向赵无羁,眸光定定,倏然转为一丝温柔,道,“好师侄,这就是师伯的命,让师伯去拼吧,如今灵气复苏,正是大争之世,不争一把,师伯也不甘心。” 黄裳阴冷一笑,锈蚀龙印垂下青光护住二人:“听见没有?这才是求道者该有的觉悟。” “闭嘴!” 赵无羁低喝,项王真首重瞳大亮,灵威惊人,他盯着严岚:“师伯,跟我回去,这黄裳也难以保证,给你什么好的修行资源.” “师姐!” 花青霜清冷眸光也已浮现一丝急迫,“跟我们回去吧,王家的四级灵脉日后必定会晋升成五级灵脉。” “然后呢?” 严岚忽然敛去所有情绪,眸光如古井般平静,倒映着远处王家六峰的轮廓:“回去之后,继续当你们的拖累? 师妹,你是不是忘了,曾经我们在琳琅洞天,就是这样一直保持竞争。 一直在争斗,师姐可曾向你低头过,可曾接受过你的施舍?” 她抹去嘴角鲜血,露出当年争夺洞主之位时的狠绝笑容:“我严岚要的机缘,从来都是亲手抢来的!自己拼来的。 你们所修行的内景炼神术,不也是我拼来的,否则王家之事,如何能成?我的道,从来都是——拼抢来的!” “好!好!好!”黄裳抚掌大笑,藏青法袍在灵压中猎猎翻卷,“这才配做老夫的弟子!” 黄裳淡淡笑道:“你们真是情报落后啊,难道就你们有资源,我黄裳没有资源?” 他袖中突然飞出一面水镜,镜面涟漪荡漾间,赫然显露出东海蓬莱剑阁的景象。 却见蓬莱剑阁的护山大阵已然破碎,两位剑阁老祖连同宗主皆是臣服。 浪涛翻涌的礁石之上,非但有黄裳的身影,更有一条青鳞蛟龙蟠踞云端,鳞甲森然。 另有一名手持血色大旗的黑袍鬼修凌空而立,周身缠绕着森然鬼气。 最令人心惊的是,悬于众人头顶的,正是蓬莱剑阁传承千年的镇派至宝“沧海明月剑”! 剑身流转着湛蓝光华,却已被血色符咒缠绕,显然已被彻底炼化。 “蓬莱剑阁的两条四级灵脉” 黄裳枯槁的手指轻抚水镜,镜中景象随之一变,显露出剑阁地底两条如巨龙般蜿蜒的灵脉,“如今已在老夫掌控之中。” “只要严岚日后助老夫取得大禹九鼎,这剑阁便是她的洞府!算是老夫送给这弟子的礼物。”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 赵无羁重瞳中血月轮转,冷道,“你与那深海蛟龙勾结?还有河外列州的那些妖王。你如此做法,难道不怕麒麟剑宗找你的麻烦?” “哈哈哈!” 黄裳仰头大笑,不慌不忙收起水镜,大有深意道:“星河道友,何必搬出麒麟剑宗来压我,你与老夫一样,都有秘密,话别说得这般难听.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赵无羁眉头深皱。 “况且.”黄裳眼神浮现一丝不屑,“麒麟剑宗又能如何?老夫当年成就元婴之时,那麒麟剑祖也不过是同道之人罢了。” 他话语一顿,眼见赵无羁和花青霜皆是不肯罢休,眼神浮现一丝不耐,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看来诸位都未看清局势。” 他枯瘦的手指轻抚身前古经,浑浊眼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严岚如今是受老夫掌控,而不是你们想要带走就能带走,今日,老夫必须带她走.” 话音未落,他周身突然爆发出恐怖威压,藏青色法袍无风自动,袖中隐隐有血色符箓流转。 “若带不走.”黄裳声音骤然转冷,如同九幽寒冰,“老夫得不到的东西,向来只有毁掉这一条路!” 说着他五指虚握,缠绕在严岚周身的锁神血符顿时红光大盛。 “老狗!”花青霜眼神冰寒,冰霜飞剑凌厉。 “但若能带走” 黄裳话锋一转,枯槁面容竟浮现几分慈色,宛如严师面对爱徒。 “老夫既已是以九幽玄阴戮心咒起誓,说要收她为徒,自当倾囊相授。” 他转而看向赵无羁,“星河道友应该清楚这誓咒,这还是你曾经提出的,老夫可是信守承诺,这些年,从未透露过有关你的身份和事情。 老夫虽是不择手段,却也不会拿自己日后可凝结的元婴开玩笑!” 话音未落,他袖中古经突然翻动,散发出古老沧桑的气息,显然已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 “师侄,师妹” 严岚看向花青霜和赵无羁,倏然决绝的面容上露出安抚的微笑,摇头传音道,“让我走吧,我不跟他走,今日恐怕很难善了。 况且,你们也不可能守我一辈子。 灵气复苏后,再加上蓬莱剑阁的资源,他的修为会恢复得越来越快,一次不得手,他也会屡次下手!” 赵无羁闻言皱眉,这的确是个麻烦。 黄裳眼中精芒一闪,枯瘦手指骤然掐诀,身前道经无风自动,哗啦啦翻至《逍遥游》篇章。 “北冥有鱼.” 古老经文绽放出璀璨青光,字字如星辰流转,竟在虚空中勾勒出鲲鹏虚影。 “不好!” 赵无羁瞳孔骤缩,重瞳血月轮转间,已窥见严岚体内锁神血符的运转轨迹。 他剑指如电,一枚金针自袖中激射而出! “嗖!!” 金针破空时,针尾拖曳着幽蓝符水光痕,精准刺入严岚后颈大椎穴。 针尖入肉的刹那,通幽术光流如毒蛇般钻入经脉,符水咒力则化作无形丝线,悄然缠上其阴魂。 “轰!” 就在此时,道经青光暴涨。 黄裳与严岚的身影骤然虚化,化作遮天蔽日的鲲鹏法相。 那翼展百丈的虚影振翅一挥,顿时掀起滔天气浪! “铮!” 花青霜的冰霜飞剑斩碎残影时,只劈开漫天飘散的青色翎羽。 天际尽头,严岚的传音如风中残烛,在云海间久久回荡: “师侄.师妹” “待我元婴之日.必携美酒归来与你们.共醉一场!” 最后一字余音未散,那鲲鹏虚影已化作青虹贯入九霄,转瞬消失在天际尽头。 “师姐.” 花青霜玉指紧攥剑柄,冰眸中泛起罕见的波澜。 她倏然转头看向赵无羁:“你方才那金针?” “无妨。” 赵无羁负手望天,嘴角勾起一抹冷峻弧度。 “我已用符咒之法命中了师伯,算是留下一招后手,不至于让这黄裳完全得逞。” 此时,他已能察觉,自己的金针已被拔除。 但那针尖上附带的符水术,却已侵入了严岚的体内,蹿向了其阴魂。 待回头稳定下来后,他便可施嫁梦术与这师伯建立梦境上的联系,确定其状态。 如此一来,黄裳就算带走严岚,他也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和状况。 甚至等同于在这老怪身旁埋伏了一个暗桩。 赵无羁随手一招。 远处,一根被拔出的金针重新飞回,但他指尖轻捻,一缕幽蓝丝线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正是连通严岚阴魂的符水咒力。 “针虽被拔.” “咒已成结。” 重瞳深处血月轮转,倒映出远处某个模糊方位。 嫁梦术的感应正沿着咒力丝线缓缓建立,如同在黑夜中点亮一盏引魂灯。 “还好,你手段高超.哎,师姐方才那番话,显然也是半真半假,毕竟已是身不由己,更不想拖累我们。” 花青霜的眸光微黯,望向天际那道早已消散的遁光,轻声道,“不过师姐的好胜心,依旧还是如从前一样,过去就一直与我争斗比拼,不愿落后。 没想到如今,还是老样子.希望那黄裳立誓之后,是真的收她做徒弟吧。” 赵无羁摇头道,“人的性格决定命运和成败。师伯当年敢与虎谋皮,冒险与黄裳合作谋取内景炼神术,今日这般局面,不过是她骨子里的好胜与冒险所致。” 他话语一顿,看向一旁的项王真首,凝重道,“这黄裳的实力果真非同凡响,如今有资源又灵气复苏之后,他的实力恢复得非常快。 哪怕还没达到昔日的巅峰,手段宝物也是层出不穷,若非寿元所限,只怕更难对付,因此才执意要擒走师伯,找寻大禹九鼎。 方才那种情况,我们若是交手到最后,只怕无法留下师伯,只能留下一具尸体,唯有以退为进,让他们去了” “哦?”花青霜清冷眼眸一亮,“听你的意思.” 赵无羁淡然微笑,“只要师伯不反抗,我那一针所化符咒,会始终扎在她身上。” 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她不是喜欢被我扎针吗?这不仅是我扎在她身上的针,也是扎在黄裳身上的针。” “怕只怕这黄裳老怪会察觉”花青霜忧虑道。 赵无羁哈哈一笑,自信道,“黄裳的《万寿道藏》集百家之所长固然厉害,但我家传的医武一道亦非浪得虚名。” 他眼底闪过一丝深邃,心里暗道了一句,“毕竟是七十二地煞术。” 花青霜闻言,紧绷的肩线终于松弛,却又忽而凝眸,“我看那黄裳一直称你为星河道人,你将那星河道人的元神怎样了?” 赵无羁闻言看向花青霜,笑道,“峰主,我看你是担心我被星河道人的元神夺舍了吧?” 他略作沉吟,袖中突然荡起空间涟漪,“你要见星河道人的元神,我带你去见他,顺带将项王真首送回去。” 说罢大袖翻卷,壶天空间如画卷般在虚空中铺展。 但见其中云雾缭绕,灵山隐现,竟有袖里乾坤之象。 花青霜虽非首次得见,此刻仍不禁屏息。 这方寸之间自成天地的玄妙,每次目睹都令她心神震颤。 曾经,她也是被赵无羁这么收入这奇异的空间中。 “峰主,请!”赵无羁抬手邀请。 对于早已知晓壶天空间存在的花青霜,他并未刻意遮掩。 当年花青霜便是立誓,绝不外泄此秘。 不过,赵无羁也只将壶天空间说成是类似远古乾坤袋的法宝,从未提及‘壶天术’三字。 类似乾坤袋般的手段,曾经他以天南老祖的身份也展示过。 壶天术,却不可泄漏。 毕竟,七十二地煞术直指阴阳珠之秘。 纵使他内心信任这位峰主,但这世间能窥探人心的宝物术法,实在太多。 阴阳珠的存在,更是被诸多大能觊觎。 若真泄露出去,就不是简单的秘密外泄,而是关乎二人生死存亡的大事。 “嗡!” 壶天光华流转。 二人身影连同那尊威压滔天的项王真首,一同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黄裳携严岚遁光骤停,藏青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枯瘦的手指掐诀感应,确认赵无羁二人并未追来,这才长舒一口气,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 方才一战,他虽手段尽出,但终究年老体衰,尚未恢复巅峰实力。 面对那手持项王真首的赵无羁,即便是他,也感到如山般的压力。 “真是后生可畏.” “呵……”严岚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眼中尽是轻蔑,“老鬼,这就撑不住了?当我师父,你够格吗?” “闭嘴!”黄裳冷喝一声,袖袍猛然一挥,锁神血符的红线骤然收紧,他冷冷道:“老夫曾是元婴后期的真君修士,教导你这丫头,绰绰有余,但你首先得学会——尊师重道!” 严岚强忍经脉剧痛,却倔强冷笑不语。 黄裳目光阴鸷,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老夫今日说话算话,绝不害你性命。但若你找不到九鼎……” 他枯槁的面容浮现一抹冷意,“待老夫大限将至之日,可就不会管什么誓咒了。大不了,咱们师徒一起,同归于尽!” 严岚闻言,心中反而是松了口气,知晓这次这老怪是当真不会害她了,最多临死前大家一起玩完。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暗自感应体内,只觉阴魂之畔,竟有一丝熟悉的波动流转。 “这是……” 她心神剧震,随即恍然。 赵无羁的金针,竟早已扎入她的体内,甚至……潜伏在她的阴魂之侧! “这小滑头.这次临走前,倒是没忘记给师伯来一针,如此也好,若是日后.” 303~304:第三金丹,真形破境,麒麟比剑,除魔天地(求月票) 一个多月后。 王家,宽敞的丹室内,氤氲的灵雾突然凝成漩涡。 随着赵无羁弄丸术掐诀,两枚龙眼大小的丹丸在虚空中沉浮。 左侧那枚通体流转着阴阳二气,丹纹如蛟龙盘绕,正是皇甫谧所留的九转阴阳丹。 右侧新炼制的丹丸则泛着猩红血光,表面密布猪妖王特有的黑鬃纹路,偶尔传出闷雷般的妖吼声响。 “倒是意外之喜不枉我钻研了这么久。 这阵子单是让王家和无尚洞天帮忙收集的灵材,就有数十种了,总算炼制出了这九转阴阳丹。” 赵无羁指尖轻触新丹,丹丸表面顿时浮现出猪妖王狰狞虚影。 他眼底金芒闪烁,医武传承的辨药术与弄丸术同时运转,丹丸内部结构在神识中纤毫毕现。 妖王内丹的暴烈被三十六味灵药中和,竟比预想中更接近正统丹道。 “还好留下了先前的一枚丹药作参照,否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未必能研究出来.” 赵无羁感慨。 须知皇甫谧所留的《金匮刺脉录》以及《周天刺穴针法》这些传承中。 可都是没有记录过九转阴阳丹的炼制之法。 只记录了九转还阳汤那等低级的武修所需药汤。 因此这一个多月来,他都是以医药术配合弄丸术研究最初的一枚九转阴阳丹,总算有所成。 他袖袍翻卷间,两枚丹药凌空相撞。 “铛!” 清脆鸣响中,赵无羁突然轻‘咦’。 两丹相激的刹那,他分明看到蛟龙虚影与猪妖王虚影在药性里厮杀。 传承玉简中未曾记载的炼丹关窍,此刻如暴雨般涌入识海。 “原来如此!” 他嘴角浮现微笑。 丹体表面那些看似天然形成的云雷纹,实则是封锁药性的功能。 而猪妖丹表面的鬃毛纹路,竟暗合周天刺穴的经络走向。 “倒是与星宿酒有些类似,皇甫谧当年以金丹妖丹为主药,怕是也经历过这般顿悟” 内视着在丹田躁动的血煞晶核,赵无羁眸光渐深。 寻常武修在武胆圆满冲击金丹真形境,需数十年打磨,还需以顶级的炼体圣药相助。 但他有阴阳珠持续强化肉身,又有两枚绝世宝丹,直接冲击武修一道的金丹真形境,理当水到渠成。 若是仅有一颗九转阴阳丹,恐怕还力有不逮,得修行数年后,才有把握冲关。 “炼!” 赵无羁蓦地一张口,同时吞下两枚九转阴阳丹,掐诀以服食术快速炼化。 第一缕丹气入体时,他浑身筋肉如被万千钢针穿刺。 血煞晶核“咔”地裂开蛛网状纹路,十二正经浮现出猪妖王特有的黑鬃图腾。 每根鬃毛都化作倒刺在经脉中游走。 剧痛未消,那枚新炼妖丹突然震颤,丹内迸出猪妖王残魂虚影,獠牙开合间竟要反噬宿主! “炼!” 赵无羁双目血月大盛,服食术青光自喉间暴涨。 皇甫谧所留古丹突然清光大作,丹内迷你蛟龙长吟跃出,龙尾一摆便将猪妖虚影抽得踉跄。 两股丹气在丹田厮杀,竟将血煞晶核撕成红白二色漩涡,迅速炼化。 “周天星斗,听我号令!” 赵无羁蓦地掐诀。 二十八根家传金针突然飞出,炸成金光,在体表布下活穴大阵,针尾颤动如星斗运行。 蛟龙丹气趁机缠绕任脉,猪妖丹力则盘踞督脉。 二者在金针引导下竟形成阴阳鱼般的平衡。 赵无羁脊椎突然节节爆响发出龙吟般的脆响,每一节骨缝都渗出龙血般的灵液。 这是九转阴阳丹中隐藏的“蛟龙蜕骨”之效。 丹田内坍缩的血煞晶核突然凝固,化作一枚赤红金丹。 丹体表面左半呈龙鳞纹路,右半覆猪鬃图腾,中央阴阳鱼眼处赫然是两枚微缩真形。 一条血煞蛟龙盘绕山岳,山巅却蹲坐着獠牙暴突的猪妖王虚影。 赵无羁福至心灵,突然张口长啸,整个丹室轰然震颤。 两股金丹真形之力在体表流转,最终凝成红白交织的罡甲。 左肩龙头吞云吐雾,右腰猪首獠牙森然。 随着最后一丝丹气收束,异象骤然内敛。 赵无羁内视丹田,只见三枚金丹悬于丹田之内,如三轮煌煌大日,交相辉映! 最上方,自身金丹灵光璀璨,如皓月当空,灵力流转间,隐隐有星河倒悬之势。 最下方,内景金丹紫气氤氲,似仙庭玉阙,内蕴秘境玄机,吞吐天地灵机。 而居中那一枚刚凝出的血煞金丹! 金丹表面,赤红如血,龙形灵动如游云,猪相厚重似山岳,乃是血煞真形! 此丹一出,煞气冲霄,与另外两枚金丹形成微妙平衡,三丹共鸣,威势煌煌! “血煞真形!” 赵无羁心念一动,血煞金丹骤然嗡鸣震颤。 如擂鼓般在丹田内震荡,磅礴的气血混合金丹灵力轰然爆发! 霎时间,他周身血煞丹气翻涌,九条狰狞蛟龙虚影破体而出。 龙鳞如血玉般森然,龙瞳赤红如焰,环绕着他盘旋咆哮,龙吟震彻四方。 与此同时,他脚下煞气凝实,化作一座漆黑如墨的煞气莲台。 莲瓣翻卷间,隐约浮现猪妖王那獠牙暴突的凶煞面孔,煞气如潮水般向外扩散,震得地面寸寸龟裂! 此刻,他宛如一尊从血海深渊中踏出的修罗,气息摄人至极。 蛟龙盘身,煞莲托足,金丹真形之力彻底爆发! 轰!! 整个丹室都扛不住这股凶猛的血煞气息冲击,龟裂开来,猛然坍塌。 赵无羁体外龙形血煞一吼,咆哮间震碎漫天碎石。 “试试这真形护体的威力。” 他骤然抬手一招,真武断剑破空掠出,如雷霆般斩向自身! “铛!” 剑锋还未近身,便被体外煞气莲台阻隔,寸步难进! 血煞真形之力,强悍无比! “无羁.?” 这时,花青霜闻声赶来,霜眸微睁,素手轻掩朱唇,霜雪般的面容浮现一丝惊异。 “你的武修一道,顺利突破了?” 她从未见过赵无羁如此凶煞霸道的姿态。 血煞真形环绕,龙吟震天,煞气如狱! 这等狂暴的威压,甚至让她这位快要接近金丹中期的修士,都感到一丝心悸。 “峰主!”赵无羁侧首看向花青霜,微笑颔首,“不错,我已经顺利突破了。” “这么说,你现在已是成就了第三枚金丹三大金丹这在灵气昌盛之世,可能都是绝无仅有!” 花青霜凝视赵无羁,清冷面容上,神色也不禁有些恍惚,仿佛亲眼见证了一位天才的崛起。 以三枚金丹的底蕴,在末法之世可能是灾难,但如今灵气复苏,未来赵无羁是必成元婴的。 而这青年,当初她引入寒月峰时,也只是一名针艺精湛的小太医,哪里能想到会有今日这般成就? “峰主,我有些打算,现在也要跟你说了。” 赵无羁踏碎一地残砖断瓦,对花青霜笑道,随后目光看向不远处候着的一身素白襦裙的女子,吩咐道,“收拾干净吧。” 话罢,他便与花青霜一起离去。 “谨遵前辈法旨!” 那女子立即领命,抬首时,恰见那道挺拔身影与花青霜并肩远去。 山风卷起二人衣袂,一青一白两道剑光自他们袖中掠出,如游龙般环绕周身。 恍惚间,竟似神仙画卷。 王雨棠怔怔望着,眼底泛起一些涟漪,有些羡慕,但更多的则是敬仰。 “赵前辈的修为又增进了.这对我是好事!” 她攥紧袖口,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雀跃。 曾几何时,她初为赵无羁的侍奉官时,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旁系子弟,连家族嫡系的衣角都摸不着。 那时她便存了心思,若能攀附上这位前辈,哪怕献出自身,也甘之如饴。 可惜 她这薄柳之姿,却没能入得这位赵前辈的眼。 但如今,苦尽甘来! 虽未得青睐,却因勤勉机敏,又是昔日的侍奉官,倒是能跟在赵真人身旁处理杂务,甚至被纳入内族。 “凝神境未尝没有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指挥下人清扫丹室。 山谷灵雾氤氲,山风拂过不远处的药圃,带起一阵灵植的清香。 花青霜立于溪畔,听完赵无羁即将离去的打算,霜眸微垂,指尖轻抚一株摇曳的寒烟草,声音清冷却透着一丝罕见的波动:“你当真决定现在就去麒麟剑宗?” 赵无羁负手而立,笑道:“峰主,如今天下灵气复苏已至三级灵脉,便是河外列州的各路妖王和魔修,也纷纷出世,这是大争之世的开端。” 他侧首看向花青霜:“末法之时,修士韬光养晦,封山避劫,少有人去争斗,毕竟争斗所得的利益,还不够消耗的。 可如今灵气渐复,资源便要重新划分,若不争,便是退。” 花青霜指尖微顿,把玩寒烟草的叶片:“王家资源不少,你那乾坤空间内的灵脉,也是在复苏,何必急于这一时?” 她抬眸,霜雪般的面容映着天光:“麒麟剑宗的问天剑君,虽因项王真首对你有所节制,但你若留在王家修炼一段时日再去,他也不会强求。” 赵无羁摇头,唇角微扬,却无笑意:“峰主,我一人身负三枚金丹,等同三位金丹真人同时修炼。 纵使内景金丹有玄牝之门分担,消耗依旧惊人。” 他目光扫过远处灵田,语气平静:“何况峰主你亦是双金丹之身,再加王守真。 王家的这两条四级灵脉虽好,同时支撑我们六大金丹修行,哪怕是在灵气复苏之世,也必是苦苦维持,恢复到昔日五级灵脉的程度,谈何容易? 麒麟剑宗却不一样,毕竟灵脉多,还有九州气脉支撑” 花青霜沉默片刻,忽而轻叹:“你与严师姐,倒是一般,总喜欢往外去闯。” 赵无羁闻言失笑:“师伯敢与虎谋皮,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麒麟剑宗有上古剑域名额,有仙法典籍,早去一日,便多一分机缘,更能提前占据一些位置,得到地位,否则.” 他顿了顿,想到阴阳珠中未曾解密的‘驱神术’以及‘斩妖术’,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问天剑君虽是心胸坦荡,却也并非善与之辈,我若迟迟不至,他必生疑。 届时,为防王家再冒出一个王无疆,项王真首未必还能留在我手。” “罢了。” 花青霜指尖松开紧握的寒烟草,叶片上的裂痕渗出晶莹汁液,如泪痕蜿蜒。 她背对赵无羁,月白长裙在风中轻荡,声音低得几不可闻:“是我方才太执着了……不愿你出去,但确实,对你而言,去麒麟剑宗,才是更广阔的天空,未来的上古剑域名额,王家给不了你。” 花青霜侧颜如冰雕雪铸,唯有睫羽轻颤:“我只是……” 她倏然住口,终是化作一声轻叹:“何时动身?” 赵无羁望向远方的山峰,不少王家族人以及来往的散修,也都在山外空中飞舞,俨然已有灵气昌盛之世的模样。 他平静道:“七日后。” 溪水潺潺,倒映二人身影,灵雾漫过足畔,恍若隔世。 花青霜眸光微垂,望着水波中摇曳的倒影,忽而想起当年赵无羁揽着她御风逃离王家的情景。 想到那猝不及防印在额头的一吻,唇角不自觉地逸出一丝浅笑,如霜雪消融,清冷中透着一丝柔和。 “好,到时.我送你!” 麒麟剑宗。 两股金丹灵气劫同时自两座山峰冲天而起,灵光如龙,搅动云海翻腾。 剑谷深处,万千古剑震颤嗡鸣。 麒麟剑祖沧桑的声音自剑冢底部传出,如古剑铮鸣:“两股金丹劫同时爆发……应该是沉舟和飞鸢那两小子吧。 这些新生的金丹气息,倒是令老夫想起了当年剑宗鼎盛时的景象。” 他话音一顿,声如寒潭:“只可惜……若寻不到灵气枯竭的源头,化解末法之劫,未来仍旧举步维艰。 眼下,以宗内三条四级灵脉,五条三级灵脉,以及八条二级灵脉,再加上北云气脉,倒是可以支撑。” 问天剑君坐在亭子内抚琴,白衣猎猎笑道:“师祖忧虑过甚。 末法大劫刚过,灵气复苏方兴未艾。 即便未来再有劫难,也该由我这个新晋元婴操心。” 他指尖轻抚琴弦,剑身映出眉宇间的洒脱:“师祖不如多想想自己。若能在上古剑域开启时,寻到助您恢复元婴的大药” “生死有命。” 麒麟剑祖打断道,“倒是两年前突破金丹的圣麒麟孔惊仙,近来如何了?” “河外列州的妖王魔修纷纷出世,四处作乱。” 问天剑君剑眉微挑,“已派他外出斩妖除魔,正好磨练剑意和心性。不过.” 话音一顿,他眼中闪过笑意:“倒是有个意外之喜。 那王家的赵无羁那小子,前阵子刚斩杀了一头肆虐玄明王朝的猪妖王。 此子倒是确有侠义心肠,当年没看错他。而且他已传讯,马上将来我们麒麟剑宗。” 剑谷深潭内,古剑轻颤,麒麟剑祖声音陡然凝重:“此子若是要来剑宗?你准备给他什么位置?” “金丹真人.自然不能按寻常弟子安置。” 问天剑君弹琴摇头笑道,“但直接授予麒麟剑子之位,恐难服众。” “道逢剑客须呈剑,照剑宗历代传承规矩,宗主与长老,皆是从剑子中选拔。因此按规矩,他需与当代诸多剑子比剑一场。” 他忽然摇头失笑,感到有些头痛:“但以此子的御剑术,宗内七大剑子之中,能构成威胁的,也唯有孔惊仙那小子,其他人.只怕都无法与之斗剑。” 麒麟剑祖沉吟片刻,古剑发出清越鸣响:“既要服众,何不再添一项考验? 如今天下妖魔横行,不如让他们各斩一头妖魔,既算比拼,也为苍生除害,更可服众。” “善!姜还是老的辣。” 问天剑君朗声长笑,袖中剑符化作流光破空而去,“我这便召回圣麒麟。待赵无羁至宗,正好让这两个小子比个痛快!” 此刻,麒麟剑宗的论剑广场上。 第六剑子玉麒麟柳扶风正伫立于剑碑前,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感应着剑碑上的淡淡剑意。 倏然,他眸光微动,似有所感,凝视向远处山峰上那两股冲霄而起的金丹灵气劫,眼中闪过一丝凌厉。 “萧沉舟,厉飞鸢,都已经突破金丹了。” 这时,一道金衣身影踏风而来,衣袍猎猎,正是第三剑子金麒麟苏晨。 他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目光在柳扶风身上扫过,语气轻佻: “柳师弟,怎么还在这儿发呆?萧沉舟都突破金丹了,你连凝神圆满都未至,这差距……可真是越拉越大了。 你们不是都曾经和那赵无羁交手过吗?萧沉舟一直说得到赵无羁的指点,精进很大,你难道没得到指点?” 柳扶风神色淡然,目光依旧望向远处山峰,语气平静:“萧沉舟说他得了赵无羁的指点,我可没说过。” 苏晨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怎么?你是在说萧沉舟不如你?还是说……你比赵无羁更强?” 柳扶风收回目光,侧首看向苏晨,唇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苏师兄,你身为第三剑子,不也被第四剑子萧沉舟超越了吗?怎么,今日倒有闲心来指点我了?” 苏晨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冷笑道:“呵,若非我曾经的剑心丹,给了那姓赵的,我岂会比萧沉舟更慢? 如今,我不过是在等一个契机罢了,突破金丹,那是早晚之事。” 他顿了顿,眼中浮现一抹玩味,压低声音道:“不过……方才宗主传讯长老堂,麒麟剑宗将再添一位剑子。” 柳扶风眉头微挑:“哦?” 苏晨冷笑:“就是那赵无羁。” 柳扶风眸光微凝,但很快又恢复淡然,淡淡道:“以他的御剑术,他的修为,确实有资格。” 苏晨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资格?呵,剑子之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而且,多一个人,就又多一个分资源的,他曾经可是把我们七大剑子的剑心丹份额,都一口吃了。” 他语气渐冷:“总之,宗主已传令,赵无羁不日便会来宗内比剑,若能将他压下,或许……这剑子之位,便不会多一人来分资源。” 柳扶风闻言,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向苏晨:“苏师兄的意思是……你想试试?” 苏晨冷哼一声,眼中战意微闪:“若只是比剑,不比修为,我自是要试试他的深浅。 怎么,柳师弟不敢?” 柳扶风摇头,语气依旧淡然:“我不过是觉得……苏师兄与其在这儿与我斗嘴,不如想想,若压不下赵无羁,你这第三剑子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苏晨脸色骤然阴沉,袖中拳头微微攥紧,但很快又松开,轻笑道:“好!那便拭目以待!” 话音落下,他冷哼一声,转身化作一道金色剑光,破空而去。 柳扶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微敛,随后再次望向远处山峰上的金丹异象,低声自语: “赵无羁……呵,有意思。萧师兄和莫长老,都曾说他已领悟剑气分化,接近剑光分化若是当真如此孔师兄也未必能压制此人啊。” … 八千里外,天穹如洗。 一道剑光如游龙般穿云破雾,悠然掠过玄明王朝边境。 赵无羁斜倚剑光之上,手中玉壶轻晃,琥珀色的灵酒在壶中荡漾,散发出沁人醇香。 他仰首饮下一口,喉间滚过一线灼热,不由畅快长笑。 倏然 下方山林间妖气升腾,一头通体赤红的狼妖正撕扯着村民尸骸,獠牙间血肉模糊。 “嗯?一头流窜的小妖?在这荒野偏壤之地,倒是敢冒头了” 赵无羁醉眼微眯,剑指随意一划。 “铮!” 身下寒魄飞剑骤然分化,如银河倾泻。 一道璀璨剑光自天穹垂落,瞬息贯穿狼妖天灵! 那狼妖甚至来不及哀嚎,便被凌厉剑气绞成血雾。 剑光裹挟妖尸回转,带着淡淡血腥气没入云层,瞬间收入壶天空间内,可用以酿造星宿酒。 赵无羁察觉阳珠内那斩妖术的躁动,仰头再饮,酒液顺着唇角滑落,打湿衣襟也浑不在意。 “好酒!借酒斩妖,方是痛快。” 他长笑一声,剑光倏忽加速,在云海中划出长长的白痕。 沿途偶偏壤地带有不开眼的小妖作乱,或是蛇妖盘踞村落,或是鹰怪掠食百姓。 赵无羁只是信手一挥。 “唰!唰!唰!” 剑光如雨,每一道都精准贯穿妖物要害,血花在青山绿水间绽放,转瞬又被剑气蒸干。 他饮酒如饮水,斩妖如割草,端的是潇洒快意! “御剑乘风去,除魔天地间!” 305:大争之世,剑仙逍遥(月票加更72/72) 北云狄州非常之大,虽同属一州,但从王家赶往麒麟剑宗,需横跨六七万里。 而这,还并非北云狄州最长的横跨面积。 但便是这点距离,赵无羁却就屡次遭逢流窜到北云狄州的小妖,也曾遭逢其他洞天以及宗门势力的同道。 如今灵气复苏,北云狄州过半地区的空气环境中,都有灵气流动。 因此,不仅是河外列州的小妖流窜而来,便是各大宗门洞天,也开始派出弟子斩妖历练。 或是寻找灵气复苏之后,迅速生长出灵材资源的资源点,提前占据标记。 故此,天下九州,各地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赵无羁御剑而行,俯瞰下方山河,只见昔日荒芜的戈壁滩上。 竟有灵泉汩汩涌出,泉眼周围生长着成片的碧灵草,草叶上凝结着晶莹的灵露。 远处山峦间,原本光秃秃的岩壁上则爬满了翠绿的藤蔓,藤蔓上结着赤红色的灵果。 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灵气宛如滋养天地的灵药,短短不到半年时间,这北云狄州的变化竟如此之大.只怕其他大洲也是如此。” 赵无羁心中感慨,神识扫过远处的山林,发现竟是有些修士正在采摘灵药,猎杀流窜而来的妖兽。 这些修士服饰各异,分布不同山林,显然来自不同的洞天或仙宗势力。 “嗖!” 一道剑光自不远处掠过,一名身着青袍的年轻修士,正追逐着一头通体毛发发黄的貂妖。 那貂妖速度极快,在林木间穿梭,时不时回头喷出一口冰雾,阻碍追兵。 “寒冰属性的貂妖?大概引气四重的实力,这在曾经的末法时代可是罕见之物” 赵无羁微微挑眉,却并未插手。 他这一路悠哉游哉的走走停停,已有六日。 这类低阶修士间的争斗,在灵气复苏后已成常态。 继续前行,途径一处山谷,他忽然感应到阵阵强烈的灵力波动。 重瞳一扫,穿越岩壁定睛看去,只见谷中有一汪灵潭。 潭水呈现翡翠般的碧绿色,水面上升腾着氤氲雾气。 潭边站着十几名修士,分属两个阵营,正在对峙。 在他们双方对峙中央的水潭旁,则生长着几株通体金黄的灵芝,灵芝表面有云形纹路,散发着浓郁的药香。 “云纹灵芝?引气高阶修士所需的材料.怎么这么快野外都能生长这种灵材了?” 赵无羁神识扫过,发现这群修士最高不过引气八重,正要离去,忽然感应到潭底有一股隐晦的妖气。 “有趣.看来这灵芝竟然是一头流窜来的大妖刻意放出的?当诱饵吸引修士来采集,而后捕猎修士” 他不禁感到诧异,停留在高空观望。 从前末法之时,很难看到妖兽,这阵子虽是遇到了不少,但这种喜欢‘钓鱼’的妖兽倒是不多见。 果然,他观望了没多久。 就在双方修士突然激斗起来,有人抢夺云纹灵芝之际,潭水突然剧烈翻涌。 一条水桶粗的青色巨蟒破水而出,血盆大口直接吞向最近的一名修士。 “啊!” 惨叫声中,那修士半个身子已被咬住。 其余人惊慌失措,纷纷祭出法器攻击,但那巨蟒鳞甲坚硬,普通法器难伤分毫。 “这凝神境的蛇妖,混身是宝,倒是罕见,若是用来酿造青龙星宿酒” 赵无羁目光一闪,剑指一点。 寒魄飞剑“嗖”地如闪电般射下,剑锋与空气剧烈摩擦爆发雷音,精准贯穿巨蟒七寸。 那巨蟒吃痛狂嘶,七寸处便爆开一团血雾,眼瞳中闪过惊恐。 立即松开修士,疯狂扭动身躯,搅得潭水四溅,蛇躯拍碎岩壁。 “铮!” 飞剑凌空折返,剑鸣声未至,剑光已如白虹贯日,再度贯穿巨蟒头颅。 巨蟒连哀嚎都未及发出,便轰然砸落潭中,溅起大片水花,喷溅出的血水才洒到空中。 漫天血浪便被寒魄飞剑瞬间冻结,化作千百根猩红冰棱倒悬半空,宛如一顶狰狞血冠,衬得云端的赵无羁如执掌生杀的剑仙临世! 下方修士死里逃生,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一道潇洒身影立于剑光之上,浑身散发出宛如小太阳般的金光光弧,衣袂飘飘,恍如仙神。 “是是金丹真人!?”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修士们连忙行礼,神色恭敬中带着畏惧。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云纹灵芝,淡淡道:“此物于我无用,你们自行分配。这青鳞蟒的尸身我取走了。” 说罢,他袖袍一卷。 将巨蟒尸体收入壶天空间。 这蟒妖已有凝神中期的修为,虽未曾凝结妖丹,却也应有妖晶。 可以用来炼制丹药。 血肉则可以酿造星宿酒,鳞甲也能炼制护甲。 “除了那猪妖王以及其麾下的凝神大妖外,这倒是首次在野外猎到凝神大妖.” 离开山谷后,赵无羁观察阳珠内躁动中再度明亮了许多的斩妖术,很是满意。 越是猎杀修为高的妖兽,此术解密的速度就越快。 如今,俨然已快要七成了。 他兴致勃勃,继续赶路。 沿途所见,尽是灵气复苏带来的变化。 一些生长了上千年却原本平凡的古木,如今枝干粗壮了数倍,树冠如华盖,叶片上闪烁着灵光。 山间野兽的体型似也在成长,毛发油亮,眼中透着灵性。 就连山林的空气中,似因灵气的存在,四处都飘荡着淡淡的花香和草木清香,呼吸间令人神清气爽。 “这才是修仙界该有的样子而不是一片末法绝望的景象” 赵无羁心情愉悦,不由加快速度,剑光划过天际。 忽然,他神识感应到前方有剧烈的灵力碰撞。 重瞳一闪望去,只见百里外的天空中,两道身影正在激斗。 一人御使火红飞剑,剑光如虹。 另一人操控青铜大印,威势惊人。 二人皆是凝神境的修为,战斗余波震得下方山林树木倒伏,山石崩裂。 “看上去像是赤霄剑派和霖雨洞天的修士?至少也是长老洞主级别吧?这都出来斗法了?” 赵无羁认出双方服饰,略一思索,也懒得绕道,直接从二人头顶飞过。 这些宗门间的恩怨,他无意插手。 然而,他虽无意插手,可身影飞掠而过的刹那,周身金丹灵威煌煌如大日横空,如一轮小太阳般迅速掠过。 “轰!!” 两名修士登时如遭飓风席卷,身形猛然一滞,各个如同风中幼苗,均是骇然色变。 立即罢手。 只见那道身影如剑虹贯空,衣袂翻飞间,金丹灵光如烈阳悬顶,照得他们心神震颤! “金……金丹真人?!” “怎么可能?灵气复苏才多久,空气中的灵气浓度都不够,竟就已有金丹真人出行?!” “大争之世,多事之秋!” 二人均是感到心脏惊颤,不知方才这位金丹真人从头顶掠过,是否对二人交手感到不满。 一时间,也都绝了交手的念头,互相怒瞪一眼后,迅速驾起遁光,仓皇离去。 很快,夜幕降临,星光璀璨。 赵无羁盘坐在溪边巨石上,仰望星空,感受着天地间越发浓郁的灵气,心中思绪万千。 野外这样的灵气浓度,已接近一级灵脉的半数程度,虽依旧无法支撑他的金丹稳固,仍需要借助壶天空间内的灵气。 但却足以支撑寻常引气修士出来活动了,不用担心灵气涣散,灵性不存。 便是凝神境修士,也可以偶尔出来晃荡晃荡。 灵气复苏,大争之世已至。 前路虽充满未知与挑战,却也蕴含着无限可能。 “麒麟剑宗.” 他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若论北云狄州之中,哪个势力最先拥有五级灵脉,那必定是坐镇气脉的麒麟剑宗! 除了灵脉,剑宗内更有诸多上古仙法古籍,不仅能助他参悟驱神术之秘,更能让他的剑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须知,自从剑术突破到出类拔萃的层次之后,再往后提升,都是极其困难,需要新的剑道感悟。 在王家,不可能有这等感悟。 因为没有人能在剑术上超越他。 可在麒麟剑宗,却就不同。 那里有问天剑君以及麒麟剑祖这等元婴剑修坐镇,有麒麟剑祖曾经从上古剑域带回留下的无上剑碑,更有历代剑子争锋论剑! 他的剑术虽强,却毕竟并非这些剑修专精一项,未必就无人能及,还是有触类旁通之效的。 赵无羁思索着,随后一挥衣袖,壶天空间展开,他身影进入其中。 壶天空间内,灵雾如纱幔垂落。 已扩展至六百丈的穹顶,星云流转,垂落的星辉中已夹杂着缕缕紫气。 边缘灰雾稀薄如蝉翼,隐约透出外界混沌光影。 赵无羁负手走过新扩展的灵田,靴底碾过一块巴掌大小的末法灰斑。 这顽固的规则残渣,如今已淡化如锈迹,但却仍旧存在。 “大人!” 小玥停下云雨术,袖中飘出几滴灵露,笑靥如花,“看我种植得怎么样?” “青灵草长势不错。” 赵无羁手指轻触一株半人高的灵草,叶片上金纹较两年前密集了三倍有余。 不远处传来“咕咚”闷响。 小丫正将特殊处理过的妖兽心头血灌入酒坛,猩红血浆混入酒水之内,坛口封印亮起二十八宿星图。 见她踮脚去够悬空的酒葫芦。 赵无羁袖袍一卷,十坛新酿的星宿酒便整整齐齐码在阴煞泉眼旁。 随后一挥衣袖,刚刚打杀的凝神境蛇妖尸体,也‘轰’地落在一旁,煞气惊人。 小丫先是一惊,随即又惊又喜地跺脚道:“大人,您这斩妖的速度也太快了,小丫我都快忙不过来了!” “不急,”他淡然一笑,“后面一阵子,已无妖可斩,你慢慢收拾便是。若实在忙不过来,叫小玥来帮你。” 赵无羁挥挥衣袖,走到阴煞泉眼旁,凝视泉底那颗鸽卵大小的阴髓结晶。 “第三颗阴髓,也已快要凝成了。” “差不多可以令第三枚阴珠圆满,解封第四枚了,但这灵气复苏之后,外面到处都是修行者,得日后挑个好地方完成蜕变才行” 这时,血池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咔嚓”声。 五百多只精心培养的血王蛊,正在啃噬妖兽腿骨,獠牙状的骨块在蛊虫口器下迅速消融。 池底沉淀的骨渣,已凝成了一层血色晶砂。 这些妖兽血和骨,大多都是先前猎杀猪妖王时获得的,少部分是近些时日斩杀。 灵气复苏之世到来,这些妖兽窜出来,倒是提供了不少的天然灵材。 赵无羁飞掠到血池旁,弹指掐诀,左手施展弄丸术,右手施展医药术。 晶砂顿时沸腾如活物,竟被医药术慢慢提炼成六十多颗米粒大小的血煞丹。 “如今弄丸术和医药术提升到炉火纯青的层次后,倒是省了炼丹功夫。 便是麻烦些的,也可配合驾轻就熟的煮石术来炼制” 他收起血煞丹,目光又看向不远处的阵法,身影飞掠过去。 阵法之中,玉匣震颤。 星河道人的元神被蛊虫裹挟着浮空,魂体较两年前凝实许多,此刻正透过玉匣缝隙贪婪吸收灵气。 “道友当真现在不出去?” 赵无羁掀开玉匣封印,诸多散发令人心烦意乱的神识波动的蛊虫化作锁链松开。 “再等等!” 星河道人魂体一颤,忌惮地瞥了眼不远处阵法外的末法灰斑,“老夫这残魂元神,可经不起折腾。道友要去麒麟剑宗,就去好了。 待你在剑宗修炼个几年,外界灵气昌盛了,该能支撑元婴修行了,老夫再出去。” 他说着,魂体分离出一团记忆光球,内里浮现玄天宗秘藏的坐标:“这是淮海夷州北邙山虚空节点的方位,禁制解法也刻在里面了。 天南道友你说话算数,愿放老夫出去,老夫感激不尽,但还请让老夫在你这宝地多待一些时日,老夫先奉上这秘藏作保。” “哦?” 赵无羁重瞳闪过一丝异色,微微颔首接过光球,录入一个玉简内。 “星河道友倒是爽快。” 他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星河老道,竟是在他这壶天空间里住上瘾了。 大概是看他为人诚实可靠,憨厚老实,比较正派。 在壶天空间内修行了一宿后。 赵无羁继续赶路,越是接近麒麟剑宗地界,沿途流窜的妖兽便愈发稀少,到最后几乎绝迹。 反倒是各路修仙者渐渐多了起来。 不少往日难得一见的洞天修士,此刻也混杂在散修群中,纷纷赶往剑宗辖下的坊市交易。 “嗖!” 一艘装饰华贵的灵舟突然破空而过,张扬地掠过天际,直奔远方那十三座如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巍峨剑峰。 赵无羁处于高空,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在意,本欲收回视线,却忽闻舟内传来自己的名讳,不由眉峰微挑。 神识如春风化雨,悄然拂过灵舟护罩。 朦胧光幕内,数名剑修正执盏论道: “此番麒麟剑宗破例开启比剑大典,广邀天下剑宗前来观礼,当真是灵气复苏以来的第一盛事!只盼那赵真人剑术当真了得,莫要让我等失望才好!” “听闻此次比剑,麒麟剑宗竟要破格将那赵真人立为新任剑子。既是金丹真人,又得如此殊荣,想必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话可不能这么说,麒麟剑宗剑子,不是修为高就能成,若无惊世骇俗的御剑之术,如何服众?我听闻,第一剑子圣麒麟孔惊仙可能都要回来。 自从问天剑君元婴之后,孔道兄的御剑术,可谓北云第一!” “圣麒麟,第一剑子” 赵无羁收回神识思索着,看向远方,他早已听闻过很多次这个名号。 “此人名声显赫,希望能助我的剑术突破!” 他依旧遁光依旧不疾不徐,很快便感受到周遭灵气愈发浓郁。 前方十三剑峰之间,灵气已浓得化不开,如雾如霭,将群山笼罩在氤氲仙光之中。 无数灵光闪烁,剑虹穿梭。 时而还有灵禽展翅,在云间划出绚丽轨迹,俨然一派仙家福地的气象 306~307:麒麟论剑,风光无限,第一剑孔惊仙(求月票) 麒麟十三峰联绵蜿蜒,乃是北云狄州之气脉,更孕育出三条四级灵脉,五条三级灵脉,八条二级灵脉。 便是十三峰下的诸多围绕而建的城镇、坊市,如今灵气复苏之后也是灵气盎然。 甚至有的城镇就有从二级灵脉分支出的一级灵脉、灵泉泉眼等。 因此,从古至今就有一些修仙小家族在这里扎根,依附麒麟剑宗存活。 其中不少还是麒麟剑宗的弟子出来开枝散叶,或是与麒麟剑宗弟子沾亲带故有过联姻的。 而今灵气复苏,这里已成一大圣地,每日吸引诸多散修前来此地汇聚。 相较而言,王家那边的玄明王朝王都和坊市虽也是热闹,却显然不似这边修士如云的景象,简直已是再现昔日灵气昌盛之世。 赵无羁不急着去往麒麟剑宗,而是饶有兴致观摩城镇和坊市内的修士景象。 曾经他可是从未见过这么多散修和小家族修士聚集一起。 坊市内交易的物资也是五花八门,其中不乏一些显然是近日收获的妖兽灵材。 有摊贩高声吆喝:“稀罕东西,稀罕东西咯,引气中期狼妖的獠牙,炼制法器的上佳材料!” 另一处,几名修士正围着一株刚采摘的灵草讨价还价。 赵无羁漫步其间,神识扫过,发现这些散修大多只有引气初、中的修为,引气高阶修士都算少见。 但比起末法时代的凋零景象,如今已是天壤之别。 他走过一处茶楼,里面正有一位老者绘声绘色地讲述麒麟剑宗的传奇历史,引得不少修士驻足倾听。 “诸位可知,麒麟剑宗在麒麟剑祖之前,曾经的创始者麒麟子,可能就是一位化神道君层次的剑修,乃秦朝之人!” “不过年代太久远,传言这位前辈早已在末法劫难时坐化,有人说飞升去了九重天上可能存在的灵界,众说纷纭,不一而是……” 赵无羁闻言,脚步微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化神道君……那当真就是传说中的境界,即便是灵气昌盛之世,估计也鲜有人能达到。 曾经他与星河道人也交流过,连星河道人也只能猜测过去有少数人可能是化神道君。 有名气的例如张三丰、李太白、项羽等。 名气小些但却更能确定的,则如中州仙圣宗的始祖,天蒙州天晶宗的天晶上人,西戎雪州的佛国真尊等。 但这些高人,星河道人却从未见过。 若麒麟子真有其人,且是秦朝时期的修士,那距今已有数千年之久。 几轮末法大劫之下,化神道君恐怕也难以幸免。 “不过.九重天上若曾经真有仙庭仙界,飞升灵界之说,倒也并非完全无稽之谈” 他心里想着,听着那老者讲的都是些无法佐证的传闻,摇摇头不再多想,继续向前走去。 坊市尽头,一座高大的石碑矗立,上面刻着“麒麟坊市”四个古朴大字。 碑身隐隐有剑意流转,显然是麒麟剑宗的手笔。 碑下聚集了不少修士,正仰头观摩,试图从中领悟一丝剑道真意。 赵无羁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这碑上的剑意,对他而言已无甚新奇,但对此地的散修来说,却也是难得的机缘。 他抬头望向远处那十三座巍峨剑峰,云雾缭绕间,剑光隐现,宛如仙境。 “麒麟剑宗……倒是比想象中更有意思,这里的修仙氛围更浓厚,往来的散修和小势力修士更多,倒不似王家略显封闭,等级森严。” 他轻笑一声,突然察觉第二壶天空间内有所异动,当下微微颔首。 “看来知夏和诗雨,都已经到了天南秘境之内” 此次麒麟剑宗大张旗鼓举办论剑盛会,广邀九州各大势力前来观礼。 作为这场盛会的主角,他自然要趁机提携自己麾下势力。 当即传讯让南知夏与李诗雨,分别以无上洞天、琳琅洞天两位洞主的身份前来观剑。 若在往日,这等偏远小洞天,连登上麒麟剑宗请柬名册的资格都没有。 但如今,赵无羁只需在问天剑君跟前提上一句,两道烫金剑帖便已是到手。 而只要参加了这次盛事,两家洞天的名号自然便会在北云狄州响亮起来。 自此之后,两家弟子在外行走时,身份都要显赫几分。 一些坊市的商贾,也会主动对两大洞天让利三分。 即便有些宵小觊觎洞天资源,也要先掂量掂量一番。 赵无羁当即走入一条无人巷子,大袖一挥,第二壶天空间开启。 身影霎时进入第二壶天空间内。 绿叶如茵的壶天空间内,雄霸扑棱着翅膀从妖树枝头俯冲而下,五色尾羽在灵雾中划出绚丽轨迹。 “噶霸!” 肥鸟得意落在赵无羁肩头,鸟喙亲昵蹭着他耳垂。 不远处,八哥群正在妖树冠层筑巢,叽喳声与枝叶沙响交织成趣。 “这孽畜倒会挑地方。” 赵无羁笑骂着弹开鸟爪,目光扫过四周。 六十多丈的空间边缘,灰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 四级灵脉复苏带来的灵气,令地面新生的灵草已没过脚踝。 灵雾翻涌,两道倩影自氤氲中翩然显现。 左侧女子青丝如瀑,素白罗衫上绣着星月纹路,正是无上洞主南知夏。 右侧那位身穿寻常法袍,凤钗步摇叮咚作响的女子,赫然是玄国女帝,也是新晋琳琅洞主李诗雨。 二女此时并肩立于妖树枝下,南知夏正捻着片灵叶轻笑,李诗雨则指着叶脉侃侃而谈,玉容含笑间哪有半分剑拔弩张之态? “这” 赵无羁黑袍下的手掌微僵,预想的修罗场竟化作眼前这副和乐景象。 这还是曾经平日里私底下都会互相攀比一番的二人吗? 不过,想到李诗雨曾经的皇宫身份,还有南知夏昔日也算是官宦大户的出身,如今又是打理洞天事务的洞主。 处理这等闺阁小事,倒比朝堂论政、洞天议事还要游刃有余。 “夫君,你终于来了.” 这时,南知夏看到赵无羁的身影,柔美唤了一声。 “师兄!”李诗雨也是不甘示弱。 二女齐齐飞掠过来,竟同时挽住赵无羁左右手臂。 温软触感隔着衣袖传来,让赵无羁肌肉瞬间绷紧。 预想中的修罗场并未降临,反倒嗅到丝危险的和睦气息。 “咳麒麟剑宗的请柬。“ 赵无羁袖中飞出两道烫金剑帖,帖上麒麟纹路吞吐剑芒:“三日后论剑大典,你们.“ “知道啦!“李诗雨突然踮脚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不就是借你赵真人的威风,给我们两个小洞天撑场面么?“ 南知夏指尖划过他掌心,“放心,我们不会给你丢脸的。” “咳!嗯!” 赵无羁目光扫过二女,拿出当家人的威严,“此番以你们洞主身份观礼,日后北云地界,无人敢轻慢你们麾下弟子。“ 他语气渐沉,“其一,借剑宗威名广纳良才;其二,在辖地标注新生资源点占据;其三” “若有河外列州的妖魔流窜,格杀勿论!” “知道啦!” “遵命!” 二女齐齐作揖应是。 赵无羁看着二人乖巧的模样,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过.师兄这乾坤袋法宝当真玄妙!远不是储物袋能比的。” 李诗雨美眸流转间,看向不远处妖树新抽的嫩枝,道,“竟能与天南秘境相连通,日后我们都可以通过这秘境,偷偷与师兄你私会了呢。” “与我们私会倒是好,就怕他还会金屋藏娇。” 南知夏轻哼,青丝垂落他肩头,清甜笑道:“毕竟这六十丈空间竟能纳活物,连雄霸这孽畜都养得油光水滑。要是再多养几个小女人.” 说着斜睨树梢正偷灵叶的肥鸟,惊得那厮感到杀气,“噶”地炸开尾羽。 赵无羁干咳一声,耳根微热,见二女眼波盈盈,朱唇几乎贴上他耳垂,岔开话题道:“这般乾坤至宝.我交代过了,你们可都要守口如瓶,不可对外泄露一句。” 他神色肃然,“若是泄半句休怪为夫执行家法!晚上一起狠狠抽你们!让你们知道厉害。” “呸!” 南知夏耳尖绯红,玉指拧转他腰间软肉。 李诗雨则凤眸含嗔,广袖“啪”地甩开他手掌:“两个一起?师兄倒是想得美!” 二人对视间,忽又抿唇轻笑,发间珠翠在灵雾中撞出细碎清响。 赵无羁夹在两女之间苦笑。 原来和睦,才是女人最高明的围攻。 “时辰到了。”他神色一正,袖中飞出两道剑形请柬,“随我出去吧。你们先去拜山,我随后就到,记住,在外人面前” “知道啦!”二女异口同声打断。 雄霸扑棱着翅膀怪叫:“噶!霸!” 赵无羁摇摇头,都学会打断说话了,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两小女人一起教训一顿,以振夫纲。 他不再耽搁,身形一闪,化作一道剑光离开繁华地段。 而后将二女放出,让二女先乘搭灵舟,直奔剑宗山门而去。 麒麟剑宗山门前。 一道道遁光如流星划破天际,陆续降落。 守门弟子身着麒麟纹饰的剑袍,气度不凡。 每当有宾客到来,便高声唱喏,声音如剑鸣般清越悠远,回荡在十三峰之间。 “赤霄剑派,掌门赤松子携门下弟子到访!” “细雨剑楼,傅云川洞主,率众前来观礼!” “龙凤剑门,龙凤真人前来赴会!” 每一声唱喏响起,迎宾楼内便有一阵骚动。 各大势力的代表人物纷纷侧目,或含笑致意,或低声议论。 楼内灵茶飘香,灵果陈列,气氛热烈中透着几分肃穆。 麒麟剑宗的大长老方凌初端坐主位,须发皆白,面容却如婴儿般红润,周身剑气内敛,宛如一柄藏锋的古剑。 他含笑与身旁的二长老低声交谈,目光不时扫过楼内众人。 二长老李沧海则显得更为豪放,声如洪钟,正与赤霄剑派的赤松子畅谈剑道心得,说到兴起时,须发皆张,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麒麟剑宗七大剑子今日也已来了四位。 第四剑子萧沉舟与第二剑子厉飞鸢皆入座席间,二人皆是新晋金丹,气度不凡。 萧沉舟一袭蓝袍,面容沉静如深潭,目光却锐利如剑。 厉飞鸢则身着黑袍,眉宇间透着几分桀骜,周身剑气凌厉。 各大势力宾客望向这两位年轻的金丹剑子,眼中难掩艳羡之色。 赤松子抚须叹道:“麒麟剑宗当真人才辈出,萧小友与厉小友,都是年纪轻轻便已结丹,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龙凤真人亦点头附和:“是啊,如今灵气复苏,麒麟剑宗有问天剑君坐镇,又有五位金丹修士,底蕴之深厚,令人叹服。” 此言出,其他诸多势力无不叹服。 不服不行啊。 这般金丹如林、元婴坐镇的阵仗,纵是寻常霸主级宗门见了也要愁白了头。 莫说供养,便是维系灵脉不衰都难如登天。 可麒麟剑宗十三峰上,三条四级灵脉如巨龙盘踞,其中主峰灵脉更是吞吐云霞,隐现五级蜕变之兆。 这般底蕴,供养五位金丹真人外加一位元婴剑君,虽不至游刃有余,却也稳如磐石。 更遑论,还有五条三级灵脉如蛟龙环伺,在这灵气复苏的大世里,便是供金丹修行亦能勉强维持。 此时。 楼内一角,第六剑子柳扶风与第三剑子苏晨相对而坐。 柳扶风白衣胜雪,神色淡然,正自斟自饮。 苏晨则金衣华贵,目光不时扫向楼外,似在等待什么。 “苏师兄,是在等赵真人还是等孔师兄?”柳扶风淡淡问道。 苏晨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战意:“你们都说这赵真人剑术超群,如今孔师兄未至,我倒是真想看看,他是否真有传闻中那般了得。” 柳扶风微微一笑,不再多言,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投向山门方向。 楼内宾客交谈甚欢,话题从剑道修行到灵气复苏后的局势,再到各大势力的资源划分,无所不包。 风云剑派的一名长老传音道:“听闻麒麟剑宗此次大典后,将重新划分北云狄州的灵脉资源,不知是真是假。” 身旁之人摇头传音道:“此事尚未有定论,不过以麒麟剑宗如今的实力,恐怕无人能与之争锋,更不敢言反对。” 众人闻言,皆是默然。 灵气复苏带来的不仅是机遇,更是激烈的竞争。 麒麟剑宗一直是北云狄州的执牛耳者,问天剑君若是制定规则,谁敢反对? 就在此时,山门外又传来守门弟子的唱喏声:“天南境内,无上洞天洞主南知夏,琳琅洞天洞主李诗雨,联袂到访!” “无上洞天.琳琅洞天?” “怎么都没听说过?天南好像是一个小旮旯地带,处于三洲夹缝之间。” “怎么这等小洞天都能前来观剑?莫非是哪个隐世大派的别府?” 众多宾客交头接耳之际,便见到姿容无比亮丽的南知夏和李诗雨宛如一对姐妹花般,联袂而至。 南知夏一袭素白罗裙,青丝如瀑,腰间玉带随风轻扬,李诗雨凤钗步摇轻轻摇晃,尊贵威仪。 二人一个凝神中期,一个凝神后期,周身灵威隐隐。 一个端庄大方似空谷幽兰,一个雍容华贵如牡丹盛放,顿时引得满座修士侧目。 不少势力随行弟子的目光频频看去,连有些长老都有些挪不开眼。 “哈哈哈!” 这时,麒麟剑宗三长老莫问剑朗声笑道:“无上洞主和琳琅洞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大长老方凌初与二长老同时起身相迎,这般郑重姿态,顿时让在场修士心头一震,暗自揣测起二女背后究竟站着何方神圣。 南知夏盈盈一礼,玉指轻拢鬓角青丝:“诸位长老言重了。 麒麟剑宗此番论剑大典,堪称北云狄州灵气复苏后的第一盛事,能得邀约,已是知夏莫大的荣幸。” 众人寒暄之际。 楼内一角,萧沉舟与厉飞鸢对视一眼,眼中皆有深意。 “我若没记错,那赵道友曾经好像就是从天南走出的,莫非这两位女修,都是那赵道友的红颜知己?赵道友倒是好福分呐。” 厉飞鸢低声笑道:“萧师兄,你说那赵道友何时会到?” 萧沉舟淡淡道:“该来时自然会来。” 厉飞鸢咧嘴一笑:“我可是迫不及待了,能让问天剑君都另眼相看的赵真人,而且你都说他能指点你,到底有何等能耐! 我打算第一个和他比剑,你没有意见吧?” “我能有什么意见?只要你不怕第一个丢人,你就先上!” 萧沉舟淡淡一笑,心中却也不免期待。 这时,麒麟剑宗山门前,一道剑光如流星坠地,倏然收敛,显露出赵无羁挺拔的身影,抛出了一枚请柬。 守门弟子见状色变,立即高声唱喏:“赵真人到.” 声如洪钟,远远传荡开去,霎时引得迎宾楼内诸多宾客侧目。 “赵真人?难道就是那赵无羁?怎么也不报个跟脚。” “大概率就是此人了!此人曾是王家客卿,但王家与麒麟剑宗的关系可不融洽,此次也没有受邀,此人前来加入麒麟剑宗,自然不会报出王家跟脚。 据说此人剑术通玄,连问天剑君都赞不绝口,今日总算能一睹风采了!” 议论声中,赵无羁已是在弟子接引下飞来主峰迎宾楼,踏步入内。 他步履从容,周身气息内敛,却仍掩不住那股如渊似海的磅礴灵压,令沿途修士纷纷侧目避让。 “哈哈哈!赵真人!今日终于得见真人!” 麒麟剑宗大长老抚须含笑,连忙起身相迎:“方某早已听闻赵真人的大名,甚是仰慕啊。” 赵无羁拱手还礼:“方长老客气了。” 他目光扫过厅内,只见宾客如云,各大仙宗道门的代表人物济济一堂。 连北云狄州另两个霸主级势力狂澜剑斋和日月宗的长老都赫然在列。 甚至还有几位来自其他大州的修士,显然是专程前来观礼。 “赵兄!”萧沉舟大步上前,朗声笑道,“一别经年,你的风采更胜往昔啊!” 他周身剑气凛然,显然已稳固了金丹修为,眉宇间意气风发。 厉飞鸢目光打量,虽未多言,但眼中剑意酝酿,显然对即将到来的比剑颇为期待。 赵无羁微微一笑拱手:“萧兄,恭喜你证就金丹。” “害!不过近来侥幸!” 萧沉舟难得谦逊了一句,在旁人眼中,他是眼高于顶,但对于赵无羁,他心服口服。 “师兄好威风啊!似乎北云狄州很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号。” “无羁,当真已是一州风云人物!” 一旁已落座的李诗雨和南知夏,看到如众星拱月般,在人群中从容自信的赵无羁。 只觉得此时这自家的男人,无比耀眼,不免亦是心潮起伏。 正寒暄间,忽闻山门外又是一声高喝:“圣麒麟孔惊仙孔剑子归宗” 厅内顿时一静,众人纷纷望向门外。 只见一道金色剑虹破空而至,如大日凌空,煌煌剑意冲霄而起,竟引得十三峰间诸多古剑齐鸣! 剑光敛处,现出一名金袍青年。 他眉目如剑,眸中似有星芒流转,周身气息如渊似岳,沉溺厚重,旁若无人般径自飞身来到迎宾楼前。 “孔师兄!” “孔道友!” 厅内众人纷纷起身见礼,就连方凌初等长老亦神色郑重。 孔惊仙微微颔首,目光却又径直落在赵无羁身上,似感受到其与众不同的剑意,双眸骤然亮至逼人,作揖笑道:“赵道友,久仰。” 赵无羁双眸一眯,感受到一股极强烈的剑意逼迫而来,当即拱手笑道:“孔剑子之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已久了。” 二人对视一瞬,如雷火交击,以目代剑,厅内气氛陡然凝滞。 好似有无形的剑意在空中交锋,竟激得四周灵气如沸,厅内烛火齐齐一暗。 众多宾客桌席间的茶水均是荡起一圈圈涟漪。 三长老莫问剑见状,连忙笑道:“二位皆是当世俊杰,今日能齐聚我麒麟剑宗,实乃幸事!不如先入席,待稍后大典开始,再论剑道。” 孔惊仙收回目光,淡淡道:“正有此意。” 赵无羁眼中剑意一收,心中凝重,亦含笑点头。 宾客们见状,心中暗凛。 圣麒麟孔惊仙,乃是问天剑君之后,麒麟剑宗当之无愧的剑道魁首,未来执掌十三峰的不二人选。 如今,却竟对赵无羁如此重视,可见这赵真人的剑术之强,恐怕远超众人预料,盛名之下无虚士。 “锵!“ 不知是谁的佩剑受方才剑意余波所激,在鞘中发出清越颤鸣。 金麒麟苏晨瞳孔骤缩,眼神掠过一丝惊骇。 方才那瞬息间的剑意交锋,这赵无羁竟真能与孔师兄分庭抗礼? 他偷眼瞥向席间那道黑袍身影,往日骄矜尽数化作背脊沁出的冷汗,收起了心底的所有轻慢。 “以目代剑!当真是厉害啊!” 厉飞鸢紧握茶杯,左手轻抚袖中飞剑,手指禁不住都有些颤抖,不是畏惧,而是剑修见猎心喜的亢奋。 好在繁琐的迎宾礼很快便告一段落。 随着问天剑君袖袍轻振,诸多观礼者如潮水般涌向楼外的斗剑台。 云海间十三道剑峰同时亮起阵纹,将那座悬浮在深渊上的玄铁剑台,映照得宛如仙家战擂. 308:剑压剑子,论剑山巅(月票加更73/73) 众宾客纷纷移步至麒麟剑宗那座巍峨的悬空剑台附近。 但见一道道身影如流星坠地,翩然落于四周山崖上错落有致的看台。 那些看台犹如绽开的剑莲,层层迭迭环绕着中央剑台,众人落座后皆翘首以待,静候麒麟论剑开启。 远处天际,更有不少麒麟十三峰的弟子驾御剑光而来。 他们或踏剑凌空,或御气而立,如繁星点点悬浮在半空之中,准备亲眼观摩这场剑道盛会。 “铮!” 随着一道清越剑鸣响彻十三峰,麒麟剑宗大长老方凌初袖袍鼓荡。 他一步踏出,足下剑气凝成青莲,托举其身形飘然落至悬空剑台中央。 他须发飞扬,声如洪钟震荡四方:“今日论剑大典,一为见证我麒麟剑宗新晋剑子诞生,二为共襄灵气复苏之盛事! 诸位赶来的同道,皆可作为见证” 话音未落,十三峰间云雾骤然翻涌。 一股浩大灵威,如天河倾泻,压得剑台四周观礼者衣袍猎猎。 问天剑君白衣胜雪的身影,自后方剑谷云深处踏出,负手而来。 每一步都似踩在灵气涟漪上,引得山间风云变幻,灵气如潮汐。 “拜见剑君!” 满山修士见到这元婴真君的身影,齐齐躬身,声浪如潮。 “问天前辈!” 剑台边缘的赵无羁蓦然抬头,正对上问天剑君垂落的眸光。 那目光如淬火之剑,威棱四射。 “剑修修心。” 问天剑君淡淡一笑,“但要求他人之时,当论迹不论心。” 他随手一招,一道剑光遥指下方剑台,“本君,信得过赵无羁的剑与人品,愿招其入宗为剑子。然” 剑啸声陡然转厉,如龙吟九霄:“今日,赵真人亦需以剑服众!” “锵!” 这时,圣麒麟孔惊仙背后金鞘古剑应声出窍三寸。 “弟子愿请战,斗剑!” 剑光照亮他冷硬面颊:“赵道友,请。” 赵无羁一袭青袍无风自动,身影飞出,寒魄飞剑霎时飞出袖中,如银鱼绕身三匝。 “孔师兄莫急!这第一阵,还是我先来吧!” 厉飞鸢却在此时抢先长笑跃出,绣有麒麟纹的法袍翻卷间,十二道黑色剑光如鸦群腾空。 他双指并拢抹过眉心,黑鸦飞剑“嗤”地撕开空气,剑身缠绕的煞气竟凝成道道黑色乌鸦般的剑光虚影,冲着赵无羁嘿嘿笑道。 “赵道友,多年前我就听闻萧道友夸赞你剑技惊人,今日厉某金丹初成,特来请教!” “好。” 赵无羁身影亦是飞出,落在锁链悬空各山之间的剑台之上。 剑指轻抬,寒魄飞剑倏然分化。 一化二、二化四,眨眼铺寒星点点,环绕周身。 所谓麒麟论剑,讲究的便是以剑论道,唯剑称尊。 要在这剑台之上服众,便只能施展剑招剑诀,以纯粹的剑意争锋。 故此,赵无羁早已打定主意,此战只出剑术,不动他法。 无论是王家的重瞳秘术,还是自身淬炼的武修之力,一概不用。 甚至连象征天南老祖身份的血煞针剑,也绝不祭出。 毕竟,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底牌,日后还如何以天南老祖的身份,干些得罪人的坏事。 此刻,剑台之上,二人于万千目光注视下,遥遥相对,各自执剑一礼。 厉飞鸢低喝一声:“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黑袍骤然鼓荡,如黑鸦振翼,猎猎作响! “唳!!” 十二柄黑色剑影撕裂空气的瞬间,竟瞬间幻化成百上千的黑影剑光,如遮天蔽日的黑鸦狂潮袭向赵无羁。 每道剑锋都迸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枭啼,简直如同魔修的魔剑一般,声势令人胆寒。 “麒麟剑宗的《万鸦破魂剑诀》,飞鸢已修炼至大成了.” 大长老方凌初满意颔首,胡须无风自动。 周遭看台之上,不少修士惊呼出声,哪怕只是隔着老远观战,都不约而同按住眉心,仿佛有冰冷鸦爪正在撕扯神识。 “有点意思!” 黑潮中央的赵无羁淡淡一笑。 衣袍翻卷间,一道雪线自他袖中绽开。 “呛!” 周身恍如寒星般的寒魄剑光,刹那间化作三十六道璀璨星河,剑光如雪,莲影绽放! “破。” 一字轻吐,青莲剑意轰然爆发! 剑光如天河倾泻。 仿佛有剑仙饮酒畅游天地间,每一朵青莲旋转间,黑鸦剑意寸寸崩碎,化作漫天黑雾溃散。 剑啸声从凄厉转为清越,恍若有人以玉簪划破永夜,天地为之一清! 就在这时,诸多剑气中。 有一股锋锐惊人的杀气迎面而至。 三道黑鸦剑意突然绞合成玄铁巨爪,仿佛黑鸦探爪,凌厉无匹。 赵无羁同时剑指一点,四大神念核心中的冰莲剑意融入飞剑之中,原本铺展数丈的青莲剑阵骤然坍缩为一线寒芒。 “叮!” 一道脆响传来时,两道剑尖对碰到了一起,却碰撞出无数激烈的冰凌剑气,炸开如环形冰暴袭出。 厉飞鸢瞳孔骤缩! 刹那间,他神魂如坠冰狱。 脚下是虚空崩裂,万丈冰崖自九幽拔地而起。 千百柄半透明冰剑正从四面八方缓缓刺来,剑尖未至,森寒剑意已冻得他金丹战栗。 狂风巨浪,杀机四伏。 剑穗上七颗定魂珠接连爆裂。 他惊觉自己竟如陷琥珀的虫豸,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退吧。” 孔惊仙清冷嗓音在他脑海响起时,漫天杀机骤然消散。 厉飞鸢踉跄后退三步,胸前千年寒玉雕琢的护心扣无声裂开,露出肌肤上一线红痕。 那是被青莲剑气余波扫过的印记。 满山修士齐齐惊叹。 赵无羁负手而立,看了眼不远处提醒厉飞鸢的孔惊仙,寒魄飞剑悬于身侧,剑锋流转着太白暮雪般的寒芒。 先前肆虐的黑鸦剑意,此刻竟成了点缀在青莲周围的点点墨晕,衬得他如剑仙临尘。 四周看台死寂,随后惊哗! “一剑破了厉飞鸢的十二剑?!” “这……这赵真人的御剑术当真了得,竟两招便败了第二剑子!” 厉飞鸢面色呆滞怔然,似不相信自己竟这么快就败了,却不得不抱拳认输:“赵道友剑意通玄,厉某……心服口服。” “青莲剑意.” 孔惊仙淡淡目视剑台上的赵无羁,知晓对方还未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目前用的还是别人的剑术。 这算不得什么。 他也领悟了青莲、白莲以及阴阳剑意。 但这不是说赵无羁不行,而是厉飞鸢不行,还无法逼赵无羁用出真本事。 这时,满山哗然还未停歇,萧沉舟已是大笑一声,身影飞入剑台,湛蓝剑光已如海啸压至。 “第二阵,萧某领教!赵道兄,昔年你指点我御剑术,今日我来还剑!” 他极其干脆,并指如剑,剑诀施展开的刹那。 飞剑恍如化作三千青丝飞扬,眨眼间化作遮天剑网。 更骇人的是,所有剑气在破空时都炸开连绵雷音,宛如千万道天雷同时碾过云海。 “三千青丝,尽置高阁!” 萧沉舟衣袍猎猎如战旗,“古有青莲剑仙朝如青丝暮成雪,今有我萧沉舟,三千华发剑气生!请赐教!” “铮!!” 华发尽数化作雪亮剑光,整座剑台突然下起银色暴雨。 “好个三千华发剑气生,这是剑气化丝如雷音!” 赵无羁长笑震袖。 寒魄飞剑突然凝成一线。 这一剑刺出时毫无花巧。 剑锋过处,漫天雷音竟被压成一道绵长龙吟。 三千剑网如同撞上热刀的牛油,嗤啦一声裂开丈许缺口。 以线破面,轻松切割三千华发剑气,余势不止。 “来得好!!” 萧沉舟瞳孔骤缩,蓦地怒喝,三千剑气倏然如一头华发纠缠成一道。 瞬间收网般将其中的寒魄飞剑如鱼儿兜住,无比凝聚。 赵无羁轻‘咦’一声,暗道巧妙。 蓦地剑诀一变,莲瓣旋转着从剑网缝隙滑出,看似缓慢实则快逾闪电。 正是朝如青丝暮成雪的白莲剑意。 剑意如时间从指缝中不经意间溜走。 寒魄飞剑也如漏网之鱼般,从看似凝聚的剑网钻出。 直逼萧沉舟咽喉三寸才骤然悬停。 剑风刮得他颈侧浮现血线。 “萧兄,承让!” 赵无羁收剑拱手。 萧沉舟怔怔看着赵无羁,旋即苦笑摇头收起飞剑,“我本还以为,这次能在你手中多撑几式,想逼你使出目剑,使出你自创的那涅槃剑意,可惜.” 他抬手作揖,“萧某,心服口服,不,我是一直都服!” 下一刻,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残影飞掠而去。 见此一幕,四周看台上的众多修士无不屏息凝神,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全场,心中皆被赵无羁展露的恐怖实力所震慑。 便是南知夏与李诗雨二女,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赵无羁全力出手的威势。 两女俏脸微变,美眸中难掩震惊之色,却又莫名心潮翻涌,难以平静。 “第三阵第三剑子金麒麟苏晨前来领教!” 就在这时,一声清喝炸响,一道蓝袍身影电射般进入剑台之内,第三剑子苏晨冲入剑台,眼神狡诈,长啸一声。 “还望赵道友莫以修为压人,只拼剑技!” 赵无羁却是却连剑指都未抬起,身影如孤峰耸峙,负手而立,回首之间,双眸骤然明亮无比,宛如两把明晃晃的利剑刺出。 “只拼剑技,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句话吐出时,苏晨瞳孔骤缩。 以目代剑! 他仿佛看见两柄绝世凶剑自赵无羁眼中迸射而出。 剑锋未至,森寒剑意已穿透他护体金光,如千斤重锤般轰在道心上。 顿时身影受慑,只觉从未见过任何人的眼神,及得上赵无羁一半的锐利。 那形如实质的目光,令他突然呼吸不畅,心内惊悸,全身似欲软化,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 “锵!” 寒魄剑不知何时已悬在苏晨喉前三寸。 剑锋凝出的霜花,正沿着他脖颈血管缓缓蔓延。 “苏道友。” 赵无羁轻笑收剑,“你的剑,慢了。” 苏晨这才惊觉醒转,惊惧看向赵无羁,又不敢触碰其双目。 这才发觉,原来曾经萧沉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厉害的不是此人能领悟高超的御剑术,而是很多御剑术哪怕微末技俩,在此人手中,都能风轻云淡恰到好处的施展出来,轻松破敌。 这赵无羁的剑道天分,当真是超越了他们太多,值得长老们拿出大量剑心丹资助。 “此子.剑道天资,已不在惊仙之下!” 众长老相顾骇然,心中惊诧,更隐隐有些颜面挂不住的尴尬。 虽说赵无羁是来入宗的,可连败三大剑子,岂非显得麒麟剑宗七大剑子徒有虚名? 就连最支持赵无羁的莫问剑,此刻也不禁面露窘色。 暗叹并非门下弟子不堪,而是赵无羁的剑术已臻化境,远超同辈,御剑术根本已不在一个层次。 不过好在,还有孔惊仙! 众多麒麟剑宗长老目光看向孔惊仙时,才发现。 孔惊仙的金袍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剑台另一端。 赵无羁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对面的第一剑子孔惊仙身上。 二人目光相撞处,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在虚空中交锋。 长空黑云疾走,地暗天昏。 剑台上的灵气炸开肉眼可见的涟漪。 “最后一阵。你可先调息半刻。” 孔惊仙并指抹过背后宝剑的剑脊,那古拙宝剑“锵”地脱鞘冲天。 剑啸声里竟混着麒麟怒吼。 十三峰间诸多麒麟剑宗的观战弟子,皆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崇拜的投递在这位首席剑子的身上。 “不必!速战速决!” 赵无羁平淡一笑。 孔惊仙颔首,“正有此意!” 话音方落,赵无羁瞳孔骤缩,只觉眼前似有两道光一闪,还未反应过来,威胁已经临近! 剑光分化! “呛!” 他的寒魄飞剑首次全力爆发。 剑光分化之术催至极致,霎时天穹如坠星雨。 “叮!” 孔惊仙的古剑却在万千剑影中,精准截住真身。 二人剑尖与剑身碰撞的刹那。 瞬间剑气切割爆发出一圈横切的激波,将硬实的剑台切割出深深的剑痕 309~310:剑傲九霄,涅槃天威,天麒麟无羁(求月票) “叮!!” 双剑交击的脆响,宛如冰河炸裂。 寒魄飞剑与古拙宝剑碰撞的刹那,一圈肉眼可见的剑气激波,横扫撕裂剑台。 赵无羁瞳孔骤缩,只见孔惊仙的身影突然模糊,竟在剑锋相触的瞬间化作万千流火。 “剑光分化!” 观战台上传来一片惊呼。 孔惊仙的身形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赤红剑光,每一道都裹挟着灼热剑气,将空气炙烤得扭曲变形。 八方的温度都骤然攀升,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已是顷刻冒汗。 “嗤嗤嗤!” 数百道烈焰剑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宛如一场火雨,光焰又像无数条浸了水的皮鞭,要将人抽得皮开肉绽。 赵无羁顿觉置身熔炉,连呼吸都带着炙热的灼痛。 蒸腾、窒塞、酷烈、奇闷,整个人似都要烧炸了。 “好强的剑意,近乎剑气成域!” 他剑指一引,寒魄飞剑倏然回转,在周身划出一道完美圆弧。 “凝!“ 三十六道冰晶剑光应声绽放,如一朵冰雪莲花凌空怒放。 莲瓣舒展间,霜气弥漫,与袭来的烈焰剑气相撞,爆发出“嗤嗤”白雾。 如此冰火交织的奇景,让悬空看台上的修士们瞠目结舌。 “剑光分化对剑光分化!” “这赵真人竟也是领悟了剑光分化,能与圣麒麟平分秋色!” “剑光分化,之前不是说这赵无羁只领悟到剑气分化的阶段?” 大长老方凌初的胡须无风自动,眼中精光爆射。 他将目力运足,才能勉强看到赵无羁的每一道冰晶剑光,都精准拦截了孔惊仙的烈焰剑气,不多不少,仿佛早已算准所有攻击轨迹。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物犹定.” 赵无羁双眸微阖,识海中冰剑神念核心大放光明。 任他烈焰焚天,我自岿然不动。 寒魄剑莲缓缓旋转,将一波又一波攻势化解于无形。 “好!” 孔惊仙长啸一声,漫天火雨突然一滞,所有烈焰剑光如百川归海,在赵无羁头顶十丈处汇聚。 倏然化作一柄长达三十丈的火焰巨剑,凭空浮现,剑身缠绕着赤红雷霆,煌煌之威压得剑台“咔咔”作响。 “斩!” 孔惊仙的怒喝自虚空传来,火焰巨剑轰然劈落,所过之处空气爆鸣,炽烈火柱耀亮十三峰之间,连虚空都隐隐扭曲。 “无羁!” 南知夏的指甲紧张得陷入掌心,一旁李诗雨更是屏住了呼吸。 “阴阳共济,虚实相生” 千钧一发之际,赵无羁突然撤步旋身,寒魄飞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 剑身横挡,却不是硬接,而是划出一道玄妙弧线。 “阴阳轮转。” 黑白二气自寒魄飞剑涌出,顷刻间化作磨盘大小的太极剑轮。 火焰巨剑斩入剑轮的刹那,竟如泥牛入海,狂暴的烈焰剑气被阴阳二气生生磨去三成威能。 “唰!”赵无羁身形如游鱼般侧滑三丈,火焰巨剑擦着衣角轰入剑台。 “轰隆”一声巨响。 半座剑台应声粉碎,碎石尚未飞溅就被高温熔成岩浆。 “赵无羁!” 孔惊仙的身影在火焰中重新凝聚,金袍猎猎,眼中战意如火,“你就只会躲吗?只会用别人的剑意剑技吗?拿出真本事来!” 问天剑君负手立于云端,眸光微动,也想看看赵无羁自己的‘剑’。 “如你所愿。” 赵无羁突然长啸一声,寒魄飞剑凌空倒悬。 他双指并拢点向眉心,识海中那道漆黑剑影骤然亮起。 “涅槃!” 一道前所未有的剑意冲天而起。 初时如谪仙踏云,畅快淋漓。 行至中途却急转直下,化作令人窒息的绝望深渊。 孔惊仙只觉一道漆黑中泛着亮光的剑意陡然袭来,紧接着心神一沉,眼前景象天旋地转。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随剑意直冲九霄,无比畅快。 但下一刻,却就陷入无尽黑暗的虚空中,四周是吞噬一切的寂灭。 没有光,没有声,连时间都仿佛凝固。 一道微弱的剑光在黑暗中倔犟闪烁,如同风中残烛。 “这是.” 孔惊仙通明剑心剧烈震颤。 他从未感受过这般剑意,既有冲天豪情,又蕴含深渊绝望,而绝望的黑暗中,却找不到光芒的出路。 这是双重剑意! 他也曾领悟双重剑意。 整个麒麟剑宗七大剑子,唯有他领悟了双重剑意。 但没想到,赵无羁这个外来者,也领悟了如此复杂的双重剑意。 “破!” 现实中不过弹指一瞬,孔惊仙虽是冷汗涔涔,却重整旗鼓,暴喝一声。 古拙宝剑骤然爆发出刺目金芒,剑身震颤如龙吟,周身剑气如烈阳炸裂,瞬间撕裂黑暗! 他通明剑心运转到极致,识海两大神念核心中,一道双色核心霎时明亮。 “烈阳焚天”与“暖阳济世”同时爆发! 一刚一柔,两道截然相反的剑意交织成螺旋剑气,轰然撞向那漆黑绝望的剑意深渊! “给我开!” 剑气所过之处,黑暗如潮水退散,仿佛被生生劈开一道天堑! 孔惊仙眼中精芒暴涨:“双重剑意,我亦有之!赵无羁,你的剑意虽诡谲,却困不住我!” 然而. 就在黑暗被彻底撕裂的刹那,他瞳孔骤然收缩! 黑暗之后,竟非光明,而是一片虚无的混沌! 混沌之中,一道微弱却倔强的剑光缓缓浮现,如风中残烛,摇曳不定,却又顽强不灭。 “这是……怎么还有?” 孔惊仙心头一震,尚未反应过来,那道微弱剑光却陡然暴涨,化作一道通天剑虹,直冲九霄! 他下意识抬头,目光随剑光而上 “轰!!!” 九重天上,一只遮天蔽日的独眼陡然睁开! 那瞳孔如深渊,冰冷无情,俯瞰而下,犹如天威降临,碾碎一切! 孔惊仙浑身剧颤,神魂如遭雷亟,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心底炸开! “天剑?……” 他猛然醒悟. 这不是双重剑意! 这是三重剑意! 涅槃剑意! 由死向生,破而后立! 而那新生,竟在九天之上! 可九天之上,却有一只独眼,在俯瞰众生! 怎么会有这样惊人的剑意? 赵无羁到底经历过什么? “噗!” 孔惊仙一口鲜血喷出,身形踉跄后退,身前扎向赵无羁的古拙宝剑亦是蓦地巨颤,飞至中途便“锵”的一声坠地,扎入剑台之中! 他面色惨白,眼中满是骇然,死死盯着对面的负手而立赵无羁,声音沙哑:“你……你的剑意…到底是什么?!” 四周看台一片死寂! 第一剑圣麒麟也败了? 很多人看得出来,方才圣麒麟已陷入了赵无羁的剑意中无法自拔。 尽管过程仅仅只有一息,但这一息的时间,足够赵无羁出剑取胜。 只是,赵无羁根本没有出剑,似对其剑意有者绝对的自信。 “刚才那道剑意.” 问天剑君眸光骤凝,眼中首次浮现一丝惊色,隐约看出了一些端倪! 赵无羁收剑而立,目光深邃如渊,看向神色惊疑的孔惊仙,眼神中也流露出了赞叹与钦佩,作揖道: “孔道友,承让。” 这孔惊仙,的确是很强。 算是迄今为止,第一个完全凭剑意能冲到他的涅槃剑意第三重,窥见天机的人物。 若是对方能粉碎那天道独眼,便是迎来涅槃新生,就算是破了他的剑意。 可惜,对方做不到。 甚至这天下间,只怕少有人能办到。 因为他的涅槃剑意,源自张真人当年仗剑问天的壮举,更融入了自己多次直面天道的心得。 那独目背后,藏着灵气枯竭的真相,亦是他誓要登天求索的动力源泉。 寻常剑修若无这等经历,没有这等改天换地的大志向,纵有千般变化万重剑意,也难撼动分毫。 若是能,那他反而会感到欣喜,因为这天下也将更多一分希望。 “哗!” 满山死寂骤然打破,观战修士的惊呼如潮水般涌来。 “我输了!” 孔惊仙突然放声长笑,眼中颓唐尽褪,反倒燃起熊熊战意,“好个涅槃剑意!由死向生,破而后立.这才是你的剑道真谛?” 他金袍猎猎,剑指苍天:“待我悟出三重剑意,必再来破之!” 赵无羁收剑入袖,青袍无风自动:“剑修修心,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他并未多言。莫说三重剑意,便是十重百重又如何? 立意不够,终究难破天机。 这不是剑招变化能弥补的差距,而是剑心境界的本质差别。 问天剑君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剑台上空,白衣飘飘,眸光如电看向赵无羁:“好一个心之所向,剑之所指。” 他境界更高,已是隐约看出赵无羁这领悟剑意中的高超意境与志向,表示了肯定和赞许。 “赵无羁,从今日起,你即为我麒麟剑宗纳入的第八剑子。 你击败了孔惊仙等人,位列第一剑子,封号.” 他目光扫过赵无羁,缓缓道:“天麒麟!” 第一剑子——天麒麟! 此言一出,登时震惊八方诸多看台的修士。 便是萧沉舟等剑子,莫问剑等长老,都神色惊愕。 但惊归惊,却无人不服。 便是圣麒麟孔惊仙,此刻离开剑台之后,虽是攥紧了手中剑,却也并未因此质疑,反是对着台上那道青袍身影郑重抱拳。 剑修论剑,只问手中青锋! 这是麒麟剑宗立宗的规矩,也是麒麟论剑的意义所在。 谁的剑艺超群,谁便是冠绝群雄的第一剑子,享有更好的待遇。 赵无羁连败四大剑子,已是以剑服众,此次论剑,无人不服。 “第一剑子,天麒麟” 远处看台,南知夏红唇微张,美眸中倒映着剑台上那道傲然而立的身影。 素手不自觉地按住心口,只觉得那处跳得厉害。 “这师兄的剑光,都飞到了北云狄州的麒麟剑宗剑子第一,我这只青鸟,也跟着沾光了.要不,今夜还是奖励师兄一番,就和知夏一起.” 李诗雨瞥了一眼旁边的南知夏,俏脸绯红,手中罗帕已被绞得变形。 “过往六代麒麟剑宗的第一剑子,最终都会成为麒麟剑宗的宗主,只有一代除外,成了太上长老,折剑于上古剑域.” “赵无羁这个中途加入麒麟剑宗之人,首次入宗就拿下第一剑子之位。 未来麒麟剑宗的问天剑君退位,会让位于他吗?只怕.” 此时,各派代表纷纷交换着眼色,心中各自盘算。 他们不得不去想,麒麟剑宗作为北云狄州的执牛耳者,未来的掌教真人,也会影响到他们这些势力的资源划分。 飞身下剑台,赵无羁神色平静,宠辱不惊,显得颇为从容坦然。 接连数场比剑,前三场不过信手拈来,未费多少气力,因此他中途也并未叫停歇息。 毕竟只是比剑,不拼其他术法和法宝,战斗干脆利落。 剑艺高者,一剑定胜负。 剑艺弱者,想拖延都难。 唯有最后一场与孔惊仙的比剑,剑光分化对剑光分化,方才耗去他三成心神。 此刻虽略感疲惫,却仍气度从容。 “恭喜赵真人!” “真人剑光分化,天麒麟之名,实至名归!” 四周恭贺声此起彼伏。 赵无羁抱拳还礼,目光扫过众人各异神色,心中了然。 不过这些纷扰算计,此刻已与他无关。 “赵小友连战数场,想必乏了。” 莫问剑适时现身,微笑按捺住激动对赵无羁作揖,灰袍一挥:“来人,引天麒麟去青羽峰歇息。” 两名白衣剑侍踏云而来,恭敬引路。 赵无羁微微颔首,随剑侍飘然而去。 身后,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又渐渐远去。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数日之后。 热闹散场。 各大势力的代表悉数离山,要么在山下的坊市盘桓一二,要么则是径直回宗,将此次麒麟论剑的情况回禀宗内。 一时间,麒麟剑宗再添剑子,且新剑子直接击败圣麒麟孔惊仙,晋升成第一剑子天麒麟的消息,传遍各大洲诸多势力。 北云狄州,狂澜剑斋内,首席弟子楚沧澜捏蓦地放下茶杯:“天麒麟?竟能击败孔兄?待我《怒海剑典》大成,必亲上十三峰一会此人!” 中州仙圣宗。 一座山崖深处,突然岩壁上无数剑鸣震颤嗡鸣。 前来汇报情报的剑侍登时惊骇。 山崖深处,传来一阵清朗笑声:“孔惊仙的双重剑意,我曾领略过,有点意思,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在比剑中将他击败.“ 西戎雪州,万载冰窟内。 随着一道玉简飘入冰窟之中。 一名赤足踏雪的少女剑修蓦然睁眼,眉心冰莲剑印亮起:“上古剑域很快就要开启,麒麟剑宗竟然在这个时候易更了第一剑子这赵无羁,当真有过人之处?” 东海夷州,重建后的蓬莱剑阁内。 黄裳背负双手,看向屋内坐于镇海碑前修行的严岚道,:“没想到,你这位师侄,进了麒麟剑宗竟都能剑压群英。 他一定不是星河,若是星河夺舍,瞒不过问天剑君和麒麟剑祖。 莫非,星河是暂借他体寄居?给予指点?.” 严岚闻言轻笑,“师尊,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太迟了?莫不是已经老眼昏花了?” 黄裳冷哼一声,“你的修行速度若是有你这张毒嘴厉害,老夫也不会整日逼你修行。 速速给老夫修行到金丹中期,方可分出神识,为镇海碑重塑器灵!” 严岚冷笑,“我会好好修炼,但老家伙,你若是害我,结局就是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 河外列州。 连绵魔山深处,一名背负七柄妖剑的赤发青年捏碎传讯玉简,冷道:“天麒麟!麒麟剑宗,你们这些剑子,最近屠戮了我河外列州不少妖兽和修士。 这笔帐,在上古剑域,我妖剑俞齐光会亲自了结!” 麒麟剑宗,十三峰之青羽峰巅。 一座古朴剑庐矗立于云海之间,庐外的山道阶梯上,好几位白衣剑侍伺候在此,随时听从第一剑子的吩咐。 庐内,赵无羁盘坐蒲团之上,双眸微阖,周身剑气如游龙盘旋,时而化作青莲绽放,时而凝为寒星点点。 在他身侧,南知夏与李诗雨一左一右,如并蒂莲般伏于他身旁。 南知夏素手托腮,青丝垂落在赵无羁胸前,指尖轻点茶盏,灵雾氤氲间,眸光盈盈望向赵无羁的侧脸。 李诗雨则凤钗微斜,朱唇轻抿间,悄悄将剥好的灵果推至赵无羁手畔,见他剑眉微动,又忙缩回柔荑,平日里的威仪女帝,此刻很是调皮。 剑庐外,山风拂过灵竹,沙沙声与庐内剑气清鸣相和。 偶有飞鸟掠至檐下,却被无形剑意惊退,振翅远去。 雄霸鬼鬼祟祟蹲在窗棂上,五色尾羽炸开,鸟喙叼着不知从哪偷来的灵丹,滴溜溜转着眼珠。 “孽畜!” 赵无羁蓦地睁眼,眼中剑气如虹,精准劈落雄霸口中丹药。 “噶!” 肥鸟惨叫一声扑棱飞走,撞得竹帘哗啦作响。 南知夏“噗嗤”轻笑,李诗雨掩唇嗔道:“师兄连只鸟都欺负!” 赵无羁摇头失笑,左右各捏一把凝脂般的柔荑:“这几日你们两人,可比这孽畜放肆多了。” 二女闻言想到这两日的疯狂,耳尖绯红,却齐齐娇躯贴得更近。 赵无羁挥袖起身道,“好了,你们也该回去了,不能老偷偷待在这麒麟剑宗,否则若被发现,总归不妥。” 南知夏纤指卷着鬓角青丝,眼波流转间轻哼道:“我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外室,与你相会还要遮遮掩掩?” “正是!”李诗雨广袖一甩,凤钗叮咚作响,“本洞主来观礼论剑,顺道探望道侣,有何不可?” 见赵无羁笑而不语,二女对视一眼,故意拖长声调叹气,慢吞吞收拾起案几上的胭脂玉简。 “日后通过天南秘境相见,比从前翻山越岭方便百倍,何必作此小儿女态.” 赵无羁摇头轻笑,袖中壶天术灵光乍现,霎时将二女连同偷啃灵果的雄霸一同卷入第二壶天空间。 这几日外界喧闹如沸,他却在青莲峰剑庐闹中取静。 任他访客如云、贺帖似雪,皆被一道剑气拒之门外,唯在玉简上留下“闭关参剑”四字。 偶有闲暇,他便与二女入庐深处。 几番阴阳共济的修行下来,不仅重振夫纲,修为亦精进三分。 剑道参玄时,有红袖添香。 阴阳调和间,更得鱼水之欢。 当真是神仙不换的逍遥日子。 不过如今数日过去,热闹褪去,他倒是可以出门去溜达溜达,熟悉一番麒麟剑宗,结交一些道友。 同时,也前往剑阁,以自身第一剑子的权益,兑换些剑经和古籍阅览,提升剑术,解密驱神。 赵无羁整理了一番身上的麒麟纹法袍。 此乃剑宗特赐,避尘避火不过寻常,倒是袖口暗绣的“天麒麟”云篆隐隐流转剑意,勉强算是个亮点。 “花里胡哨.” 他指尖掠过衣襟处镶嵌的防御阵纹,暗自摇头。 这等法罩莫说抵挡金丹修士的杀招,便是连他的武修体魄防御都大有不如,聊胜于无罢了。 打理好之后,赵无羁推开精舍的雕花木门,走出院落。 “见过赵真人!” 山道旁四名值守剑侍齐声作揖,为首的少女捧着剑匣的手微微发颤,眸中崇敬几乎要溢出来。 这可是力压圣麒麟的首席剑子! “带路。” 赵无羁袖袍翻卷间,吩咐道,“先去剑阁,再往洗剑池。” “谨遵剑谕!” 剑侍们脚下生风,青石台阶随着众人步伐亮起细碎阵纹,随后齐齐御剑飞起。 领路剑侍偷瞥身后那道负手而行的潇洒英俊身影。 见山风卷起他衣袂时,隐约露出腰间悬挂的寒魄剑鞘,还有那“第一”二字的剑子剑令。 一路上剑光穿梭诸峰之间,灵气氤氲环绕如云环,灵禽惊飞如蝶舞。 沿途偶遇的剑宗弟子,无论是否相识,皆在百丈外便肃然止步,手掐剑诀横于胸前,躬身行那最高规格的“迎锋礼”。 “参见赵真人!” 声浪如潮,却又不杂乱。 自数日前剑台论剑后,“天麒麟”三字已在所有剑宗弟子心头如雷贯耳。 莫说寻常弟子,便是各峰执事见了他,也要主动让道行礼。 每一个麒麟剑子,本就不逊长老权柄,更何况是这力压圣麒麟的天麒麟第一剑子? 赵无羁剑光掠过主峰时,盘坐在问剑岩上的几名内门弟子慌忙起身。 其中一人因动作太急,所驭飞剑‘叮当’落地,却不敢立即去捡,保持着作揖姿势高声道:“恭迎天麒麟赵真人!” 赵无羁袍袖一卷,无形剑气托起那柄坠地飞剑,轻笑道:“剑修之剑,岂可轻落?” 那弟子接住飞剑,激动得满脸通红。 待剑光远去,一旁剑修才敢小声艳羡:“赵真人方才用的,可是传说中的‘身化剑气’?” “蠢货!那是剑气如丝!” 年长些的弟子低声呵斥,“真人只是用最寻常的剑艺,却也能化腐朽为神奇,这就是剑子。” “第一剑子!” 众人望向那道已化作天边黑点的剑光,眼神愈发炽热,没有人因其是外来的过江龙而不服。 在这剑修为尊的麒麟剑宗,能一剑压服七大剑子的存在,地位早已凌驾寻常长老之上。 便是大长老方凌初见了他,也要先道一声“赵真人”. 311:神术镇魂,妖祸初现(月票加更74/74) 一个多月后,青羽峰巅。 晨雾被剑气撕开一道裂隙,赵无羁负手立于崖边,俯瞰脚下如剑刃般刺入云海的山峰。 “赵真人。” 身后剑侍捧着玉匣恭敬道,“这是本月剑阁送来的《问天剑诀》补注本,惟有您的神识配合剑令方可阅览。” “好!” 赵无羁指尖轻触玉匣,神识扫过其中新刻录的剑经。 作为第一剑子,他不仅可随时参悟问天剑君亲创的镇宗剑典,更能查阅历代剑子留下的修行心得。 这阵子便是靠着参悟剑典和心得,令达到出类拔萃程度后便提升缓慢的剑术,逐渐开始有明显的提升,向着登峰造极的层次进发。 此时,匣中一枚剑形玉简正泛着微光,记载着三百年前某位剑子突破剑光分化时的体悟。 “铸剑庐那边已备好灵材。” 另一名剑侍递上玉册,“按赵真人要求,掺入三两星纹寒钢,可提升寒魄剑的韧性,在铸炼之前,先行洗剑。” “好!” 赵无羁微微颔首。 洗剑池洗剑,这是唯有剑子才有的殊荣。 寻常弟子十年方能申请一次的洗剑机会,他却每三月都可使用一次,且能引动池中最精纯的剑魄精华进行洗练自身宝剑。 相当于给自己的宝剑做一套大保健。 山道忽然传来清脆剑鸣,三名执事踏云而至。 为首老者须发如银,腰间悬着的黑金令牌,昭示着剑阁执事的身份:“赵真人要的《周天星辰剑阵图》,已从剑阁取出,另有一部剑遁术以及一本镇神术玉简,也一并送到。” 老者说着,已献上玉匣。 “有劳诸位执事了。” 赵无羁袖袍一卷,三枚玉简飞出玉匣,悬浮身前。 作为第一剑子,他可从剑阁内免费挑选三部典籍的权限,确实便利。 他神识扫过记载剑遁术和镇神术玉简,其中“金虹贯日”的遁法以及‘镇神图腾’让他眼前一亮。 “这镇神术,学会后兴许就能为我解密驱神术了吧?” 赵无羁思忖。 “赵真人,青羽峰的灵脉节点已调整完毕。” 执事继续禀报,“按剑宗规矩,第一剑子每日可独占三成灵气,用以修行或钻研术法。” “善!” 待众人退下,赵无羁步入修炼静室。 地面镌刻的聚灵阵正在嗡鸣,四级灵脉的灵气如实质般在阵纹中流淌。 较之王家的灵脉,此处灵气更添三分锐意与纯度,呼吸间似有无数细小剑芒在肺腑游走。 他盘坐阵眼,三枚金丹在丹田缓缓旋转,最中央的血煞金丹表面龙鳞纹路愈发清晰。 修炼了没多时。 窗外忽有剑光掠过,却是萧沉舟踏着落日剑而来。 这位昔日在剑冢之中就有些交情的第四剑子,而今已修为压过苏晨,剑艺超过厉飞鸢,晋升成了第三剑子,待遇有所提升。 如今倒是常来与他论剑,今日其麒麟袍外罩了件银丝软甲法器,显然刚从某处险地归来。 “赵师兄。” 萧沉舟弹指抛来一截寒冰破窗,“这是你要的淮海玄冰。” 玄冰寒气袅袅,正是强化寒魄剑所需的最后材料。 赵无羁轻笑收下道:“萧师弟这身行头,是又去斩妖了?这淮海玄冰价值不菲,我.” “哎!”萧沉舟忙抬手制止,“不过是顺道取的灵材罢了,不谈价值。 这次外出,主要是想试试赵师兄指点的剑道,将新领悟的剑招用于实战。可惜.” 萧沉舟摇头叹道,“近来这些妖魔倒是愈发狡诈了,尽数藏头露尾。 我只斩了些小妖小怪,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未遇上,实在不够尽兴!” 赵无羁闻言不由莞尔。 麒麟剑宗这些剑修,虽非个个嗜战如狂,但凡涉及斩妖除魔之事,必定剑气冲霄,战意昂扬。 他勉励了萧沉舟几句,叮嘱道:“妖魔诡计多端,萧师弟还需多加小心,莫要中了埋伏。” 待萧沉舟离去后,他继续修炼,参悟刚得到的镇神术。 “镇天摄地,神威如狱!” 赵无羁双指并拢点向眉心,指间突然迸发刺目金芒。 随着古老咒言吐出,八道金纹自他额前浮现,交织成玄奥的镇字道印。 识海内四大神念核心同时震颤,阳珠表面沉寂已久的驱神术蝌蚪符文逐一亮起。 “嗡!” 虚空突然响起洪钟大吕般的道音。 方圆百丈内的灵气瞬间凝滞。 “这是.” 山道旁值守的几名剑侍突然跪倒在地。 为首的剑侍惊恐发现自己的神识如被山岳镇压, 屋内,咒言每吐一字,赵无羁眉心前就多出一圈金色轮印。 当最后“敕”字出口时,七重轮印轰然迭加成璀璨光柱。 百丈内灵气波动剧烈,浮躁而压抑。 四名剑侍俱是心神动荡,被震慑得浑身动弹不得,连手指颤动都无法做到,如陷入琥珀中的虫子。 “收。” 赵无羁剑指轻划,漫天异象瞬间消弭。 额间道印化作流光消散,只在对面墙上留下灼烧般的金色卦象。 第三枚阳珠内,驱神术的密文又解开三成,已达到九成进度,隐约浮现出“摄魂”、“炼魄”等小神通要诀涌入他的脑海。 剑庐外,几个被震慑的剑侍这才陆续找回身体控制权,看向剑庐的目光充满敬畏,道袍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不错.再修炼一番镇神术,驱神术就要解密出了。” 赵无羁看着阳珠表面的术法状况,很满意。 麒麟剑宗是来对了。 王家的藏书阁他都翻遍了,没能解决驱神术的问题,只是其他未解封的阴阳珠有所触动。 如今却是迎刃而解。 “还只剩斩妖术了或许也该出去斩斩妖了?” 赵无羁轻抚腰间剑令,眸中精光一闪。 身为剑子虽享诸多特权,但三篇典籍之后,若要再阅更高深的功法,便需以剑宗贡献换取。 即便是问天剑典这等镇宗绝学,如今也只能借阅到金丹篇上卷而已。 他负手踏出剑庐,见几名剑侍神色恍惚,显然是被方才施展镇神术的余威所慑。 当即投递了一个歉意的目光过去,拂袖笑道。 “我下山去转转,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麒麟山脚下,诸多凡人城镇灯火如昼,夜里也是游人如织。 武者往来如梭,求仙者络绎不绝。 自灵气复苏以来,诸多洞天宗门渐开山门。 不再敝帚自珍、严控资源。 更有仙家显圣人间,广纳门徒。 故而,往昔难得一见的仙踪道影,如今随处可见。 求仙问道之人,较之从前何止倍增。 而麒麟剑宗境内,哪怕是灵气复苏后,也是妖魔辟易。 十多小国在此繁衍生息,年年进贡的剑王朝车驾尤其显赫。 不过最喧嚣处,当属麒麟十三峰脚连缀成片的坊市群。 灵气复苏后,这里逐渐再现昔年的昌盛景象,已成北云狄州修士以及五湖四海仙客的云集之地。 纵使入市依旧需缴两枚源晶作为灵气损耗之资,往来修士仍摩肩接踵。 单是此间流通的奇珍异宝、隐秘情报,兼之剑宗威慑下的太平盛况,岂是区区源晶可比量的? 赵无羁指掐假形诀,化作青衫落拓的游方散修,随意交了两块源晶进入坊市之内,潇洒闲逛。 行走之间,耳闻“中州现五色鹿妖,隐有王朝掀起逐鹿中原的谶语”、“河外列州魔修隐匿行踪,鬼鬼祟祟”等零碎消息。 他目光扫过一些摊位上泛着灵光的寒铁、符箓,看着四周诸多引气修士的身影,不禁唇角微扬。 这才是修仙界该有的气象。 曾经他在琳琅洞天修行时,除了自家修士,倒是很难见到其他洞天和宗门的修士。 虽说如今坊市里这些引气期的小玩意儿,对他这等境界已无大用。 但就这么负手闲逛,观修士百态,听八方传闻,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青石街道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赵无羁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五名形象落魄但却颇有气度的修士,正在摊开一张血迹斑斑的兽皮,上面堆着大块泛着青光的妖兽肉。 “竟是青猿妖的血肉!?”一名背负双剑的壮汉倒抽冷气,“这畜生铜皮铁骨,寻常飞剑难伤分毫!看这灵威,怕是已经引气圆满的吧?” 围观人群顿时炸开锅。 有女修捂住檀口后退两步,几个年轻修士更是脸色发白,下意识按住法器。 青猿妖在《九州妖鉴》中位列丙字下等,成年便拥有引气圆满的实力,非常强横。 “诸位道友明鉴。” 为首的白须老者抱拳作揖,破损法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老朽乃云州西凉山飞鹰洞天传功长老。 月前河外列州的赤目妖王勾结魔修,毁了我们山门” 他叹息道,“我们洞主惨遭杀害,这青猿妖也是我们在逃窜途中艰难击杀,损伤了不少人。” 老者苦笑,揭开盘踞在兽肉上的禁制符箓,顿时有缕缕妖气升腾。 肉质纹理间隐约浮现青色猿影,引得围观者又是一阵骚动。 “五枚源晶一斤。” 随行女修声音发颤,“这是我们不少同门拿命拼来的,已是成本价” 四周顿时响起窸窣议论。 都是来看个热闹,五源晶一斤,谁有那财力去买的? 大家伙都是抱着,这位道友不买,那我也不买的想法,瞅瞅解馋罢了。 倒是个别散修目光闪烁,分明打着等散场后捡漏的主意。 “青猿妖,赤目妖王.魔修” 赵无羁思索,“这些妖兽和魔修,竟然勾结到了一起去了?” 此前他所遇到的一些妖兽,都是妖兽成群,魔修倒是没碰到过。 如今,似乎情况发生了变化。 难道最近妖兽都隐匿起来,是魔修出的主意? “剑宗不管么?”这时,人群里突然冒出质问。 老者长叹一声摇头道:“三日前便递了血书,暂时还没回应,毕竟如今除了中州等少数几州,其他州都有妖魔作祟,很多洞天和小家族都遭了殃.” 他话音未落,那堆妖肉突然青光暴涨,吓得几个胆小的修士踉跄后退。 赵无羁眯起眼睛,帽檐下的重瞳一闪,发现那血肉深处竟还残留着一缕未散的妖魂。 “出来闲逛,竟还能有这意外收获.这青猿妖的魂居然未散。” 他来了兴致,随手掐诀施展通幽术,灵纹在掌心一闪而逝。 “收。” 无声无息间,那道挣扎的妖魂已被摄走。 围观众修只觉山风忽冷,却不知首席剑子已摄走妖兽残魂。 青袍翻卷间,赵无羁身影消失在坊市之内。 随后如剑光掠向主峰。 这道未散的妖魂,或许能撬开一些近期妖魔的动向和隐秘。 “铮!” 这时,腰间第一剑令突然震颤,事务长老的传音传来:“殿下!有要事需您亲自定夺,还请移步事务殿一叙!” 身为第一剑子“天麒麟”,除问天剑君与麒麟剑祖可唤他一声弟子外, 其余长老皆需尊称一声“殿下”,或是“赵真人”“赵剑子”,以示尊敬。 即便是宗门要务需他出手,也得以商议之礼相请. 312~313:剑子风采,赵狂人,除妖北云,噬心魔蛊(求月票) 麒麟剑宗事务殿内,檀香袅袅,殿顶悬挂的七柄古剑在灵气中微微震颤,发出清越剑鸣。 事务长老舒春冬一袭灰白剑袍,见赵无羁踏入殿内,立即起身相迎,恭敬作揖道:“殿下,此次事务紧急,老朽不得不请您亲自定夺。” 赵无羁微微颔首,抬手示意他直言。 殿内两侧,数名身着麒麟纹剑袍的男女弟子肃立待命。 目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位新晋的第一剑子。 一名年轻女修悄悄抬眼,见赵无羁负手而立,青袍无风自动,眉宇间透着一股从容淡然的气度,不由心跳加速,脸颊微红。 “天麒麟殿下当真风采卓然……” 她心中暗叹,又赶忙低头,生怕被旁人察觉自己的失态。 身旁的男修则紧盯着赵无羁腰间的剑令,眼中满是向往之色。 低声对同伴传音道:“听闻殿下一剑就败了圣麒麟孔真人,剑术之高,恐怕连大长老都未必能及……可惜那日我不在宗内,无缘观战。” “殿下!” 舒春冬取出一枚血色玉简,肃然道:“近日河外列州的妖魔愈发猖獗,尤其以赤目妖王为首的妖群。 屡次袭扰北云狄州边境的洞天和小家族,手段狠辣,甚至与魔修勾结,行踪诡秘。 宗门已收到多份求援血书,其中飞鹰洞天更是损失惨重。” 他顿了顿,继续道:“若能调查到赤目妖王的行踪,甚至将其斩杀,不仅可解北云之危,更能为宗门立下大功,至少也是乙级大功。 此外,若能揪出与其合作的魔修,同样功不可没。” 赵无羁眸光一闪,心中暗忖:“倒是巧了,方才在坊市摄得的那道青猿妖魂,或许就是突破口。” 他沉吟片刻,想要兑换问天剑诀的金丹中篇,可是需要一个甲级大功才行。 这送上门的立功任务,可以考虑。 当即问道:“可有具体线索?” 舒春冬摇头叹道:“赤目妖王狡诈,行踪飘忽,目前尚无确切情报。 不过,据逃回的修士所言,此妖近期频繁出没于北云狄州与河外列州交界的‘黑风谷’一带,似乎在图谋什么。” 赵无羁嘴角微扬,想到仍待解密的斩妖术,淡淡道:“此事我接了。” 舒春冬面露喜色,连忙道:“殿下若需宗门弟子配合,老朽可立即调派精锐剑修随行……” “不必。” 赵无羁抬手打断,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独行即可。若需支援,自会传讯。” 殿内两侧,原本满怀期待的弟子们闻言,眼中光彩瞬间黯淡。 一名年轻女修眼中难掩失落,本想着若能跟随天麒麟殿下出行,哪怕只是打打下手,也能得到些许指点,甚至一窥剑道真意。 身旁的男修亦是神色黯然,低声道:“可惜了……若能随殿下斩妖,说不定能见识到那传说中的涅槃剑意……” 舒春冬一怔,随即了然。 剑修修心,行事自有章法,更何况是这位力压七大剑子的天麒麟? 他当即拱手道:“既如此,老朽便安排弟子负责接应和情报传递,殿下若有需要,随时吩咐。” 赵无羁微微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踏出事务殿。 待其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外,舒春冬这才收回目光,扫视殿内一众神色低落的弟子,摇头失笑:“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成何体统?” 众弟子连忙收敛神情,但眼中的失望仍掩不住。 舒春冬捋须轻叹,语气缓和了几分:“莫要气馁。这位天麒麟殿下,毕竟才入宗不久,还未感受到宗内的氛围,没建立起友谊,并非瞧不上你们。”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重心长道:“日后若有机会,或许殿下能看上你们中的一两个,收在身边当剑侍。 届时,哪怕只是偶尔指点两句,也够你们受用无穷了。” 此言一出,众弟子眼中顿时重新燃起希冀。 “可是,成为殿下的剑侍,也是需要经历重重选拔和竞争的。” 那年轻女修眸光微亮,低声喃喃:“若能成为殿下的剑侍……” 男修亦是握紧拳头,暗下决心:“定要加倍苦修,争取下次能被殿下看中!” 舒春冬见状,满意点头,挥袖道:“好了,都退下吧。 记住,剑修之路,终究要靠自己走。殿下能走到今日,靠的可不是旁人提携。 他加入我们麒麟剑宗时,都已经自行领悟了剑光分化,这是天分,但更离不开每日勤修苦练。” 众弟子齐齐躬身:“谨遵长老教诲!” 待众人退去,舒春冬望向殿外云海,轻声自语:“天麒麟赵真人……也不知此次斩妖事务,能否给宗门带回些惊喜……”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转身走向案几,继续处理堆积的事务玉简。 殿外,山风凛冽。 赵无羁飞身半空,袖袍一翻,掌心浮现那道摄来的青猿妖魂。 妖魂挣扎嘶吼,却被他以镇神术牢牢禁锢。 “赤目妖王……倒是送上门来的机缘。” 他目光深邃,指尖轻点妖魂,低喝一声:“嫁梦!” 霎时间,妖魂震颤,以魂为线索,周公解梦。 一缕缕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神识,构成一幅真实的梦境画面。 却见一座山谷深处,赤目妖王端坐白骨王座,周身妖气如血雾翻腾。 下方跪伏着数十头妖兽,其中便有这头青猿妖。 “三日后,血祭开始……务必擒够百名修士,助本王炼成‘万魂聚兽幡’!” 赤目妖王狞笑,猩红的独目扫视众妖,“魔君大人已赐下秘法,此次,定要让北云狄州血流成河!” 记忆戛然而止,手中控制的青猿妖魂也彻底溃散。 赵无羁收回神识,眼中寒芒乍现:“血祭?万魂聚兽幡?魔君倒是好大的手笔。” “能被称为君的,必然是元婴真君,哪怕不是,也是如昔日的问天剑君一般,随时可突破元婴.” “这段记忆,似是飞鹰洞天被灭之前的,现在那赤目妖王,不知是否还在黑风谷。” 他神色逐渐凝重,身形如剑虹贯空,很快来到飞虹峰洗剑池。 洗剑池畔,几名值守的剑修弟子正盘坐调息,忽见一道紫影踏月而来,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临尘。 “赵真人!” “参见赵真人!” 众弟子慌忙起身,齐齐作揖行礼,眼中满是崇敬。 “你们修行,无碍,我看看我的宝剑!” 赵无羁微微颔首,身影飞过禁制,来到洗剑池。 目光投向池中央那柄吞吐星辉的寒魄飞剑。 此刻正值星河倒悬,月华如练。 洗剑池中灵液翻涌,道道剑魄精华如游龙般环绕寒魄飞剑。 剑身表面那层冰晶般的寒芒愈发凝实,隐约有星纹流转,这正是融入了星纹寒钢后的变化。 “嗡!” 似是感应到主人到来,寒魄飞剑突然清鸣震颤,剑锋激荡起层层涟漪。 池中灵液随之沸腾,竟化作一条水龙卷将飞剑托起,宛如蛟龙出水,锋芒毕露! “好灵性!” 赵无羁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袖袍一挥,剑指掐诀。 “起!” 刹那间,洗剑池底沉积的剑魄精华被彻底引动。 无数道银白色流光自池底喷涌而出,如百川归海,尽数没入寒魄剑身。 剑锋上的星纹骤然亮起,竟在月华下映照出周天星斗的虚影! 赵无羁一拍储物袋,蓦地取出萧沉舟赠予的淮海玄冰。 这块玄冰通体幽蓝,寒气如雾,甫一出现,四周温度骤降,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薄霜。 “好一块千年玄冰!” 他剑指一点,寒魄飞剑“铮”地出鞘。 剑锋与玄冰相触的刹那,冰晶表面“咔咔”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以剑魄为引,融星钢为骨,以玄冰为锋” 赵无羁双指并拢,凌空刻画道道洗练符箓。 每一道符箓落下,便如重锤锻铁,寒魄剑身便震颤一次。 剑锋上的星纹随之亮起,将玄冰精华一丝丝抽离,融入剑身。 剑身逐渐由半透明转为深邃的玄冰之色,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星纹脉络,宛如将整条银河炼入了剑中。 “嗤!” 玄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化作缕缕冰蓝雾气,被寒魄剑贪婪吞噬。 剑脊上那道贯穿首尾的星纹愈发清晰,隐隐有冰晶流光游走其间。 待到东方既白,最后一缕玄冰精华没入剑身。 寒魄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长吟! “锵!!” 剑鸣如凤唳九霄,声传八方! 洗剑池四周的禁制符文齐齐亮起,却仍被逸散的剑气割裂出道道裂痕。 此刻的寒魄飞剑,已然脱胎换骨! 剑身通体如玄冰凝就,却又透着星钢的金属质感,锋刃处流转的寒芒,竟将空气都冻结出细碎的冰晶。 更惊人的是剑脊上那道贯穿首尾的星纹与冰痕,这是材质晋升五级法宝的明证! 灵气昌盛的修仙界中,四级灵材对应的乃是凝神级别,五级灵材,对应的才是金丹层次。 只不过因为长期末法,五级灵材极其罕见,如今寒魄剑却是蜕变。 “来!” 赵无羁剑指一引,寒魄飞剑倏然落入掌心。 他并指轻抚剑锋,指腹刚触及刃口,便觉一丝刺痛。 低头看去,堪比法宝的武修体魄,竟被轻易划开一道血线! “好锋芒!” 赵无羁不惊反喜。 要知道,他的肉身经过多次淬炼,早已堪比寻常法宝,寻常的法宝飞剑根本难伤分毫。 如今寒魄剑尚未灌注灵力,仅凭剑锋本身的锐利就能破开他的皮肤,若是全力催动. 他目光一凛,突然并指抹过剑身。 “嗤!” 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瞬间出现在左臂,鲜血尚未渗出就被寒气冻结。 “面对皮糙肉厚的妖王,有此剑在手,当可一剑破之!” 赵无羁长笑一声,掐诀施展医药术迅速恢复。 寒魄剑似有灵性般绕身三匝,最终悬停肩头。 剑身悬停肩头,锋芒吞吐间,周遭空气都为之凝滞。 “走!御剑乘风去!” 赵无羁身影如电掣长笑一声,袖袍翻卷,一步踏出。 “铮!!” 剑鸣如龙吟九霄,寒魄剑倏然化作一道璀璨流光,载着他冲天而起。 刹那间,青袍猎猎,剑虹贯空! 晨雾如幕布般被一剑割裂,凝结的冰晶颗粒悬浮空中,宛如一条银河铺就的仙路。 十三峰间,诸多剑宗弟子被这道惊人的剑意和剑光惊动,纷纷抬头。 只见那道剑光如流星划破天际,剑意冲霄,直贯九霄云外。 “快看!是天麒麟赵师兄!” “好惊人的剑意!好快的遁速啊,这是身化剑光!金虹贯日!” 剑河峰传功殿,须发皆白的二长老负手而立,望着那道远去的剑虹,不由抚须赞叹:“剑意冲霄,快意逍遥!好个赵狂人!” 身旁弟子闻言,好奇问道:“二长老,为何称赵真人为狂人?” 长老哈哈一笑,眼中满是欣赏:“剑修修心,心之所向,剑之所指。能如他这般恣意纵横,快意恩仇者,不是狂人是什么?” 赵无羁负手立于剑光之上,衣袂飘飘,恍若谪仙临尘。 山风呼啸,吹得他发丝飞扬,却吹不散眉宇间那股快意潇洒。 脚下山河飞速倒退,云海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 剑光过处,只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冰晶轨迹,刹那离开麒麟剑宗。 然而,才飞出剑宗不过数百里,他眼中精芒一闪,剑诀陡变。 “唰!” 寒魄剑光倏然折转,如游鱼入水般遁入下方苍茫山林。 “隐!” 他双指掐诀,周身气息瞬间敛去,身形如墨入水,与山林阴影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腰间剑令微光闪烁。 那身华贵的麒麟剑袍以及剑令都已收入储物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 斗篷罩身,连面容都隐在阴影之下,方才那锋芒毕露的第一剑子,此刻已化作一个寻常的游方散修。 “黑风谷” 赵无羁目光远眺,寒魄剑已敛去所有灵光,如凡铁般悬在身侧。 他嘴角微扬,指尖轻抚剑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麒麟剑宗毕竟是树大招风,十三峰下坊市鱼龙混杂,不知多少势力的眼线潜伏其中。 他这个第一剑子更是风头出尽,独占鳌头,处于风头浪尖之上,不知多少视线盯着。 这身份,在明处是荣耀,在暗处却是桎梏。 一些防范措施,自然还是要备的。 剑光一闪,赵无羁调转方位,往黑风谷方向遁去。 黑风谷数千里之外。 幽暗山脉深处,阴风怒号。 山峦外围,无数妖兽身影游弋徘徊,时不时传来凄厉惨叫,紧接着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肉绽之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而在山脉腹地,几道身影正围坐在一处隐蔽山洞之中,火光摇曳,映照出他们如妖似魔的影子在岩壁之上。 赤目妖王盘踞在石座之上,猩红的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妖异光芒。 “桀桀桀杨少主这招‘抽灵脉、扫资源’的手段,当真是妙极!” 十三魔子黑袍猎猎,苍白的面容隐在兜帽之下,声音阴冷:“短短半月,我们已经扫荡了三处小型洞天,收获颇丰。” “不错!” 南楚州杨家少主杨肃一袭锦袍,指尖把玩着一枚玉符,冷笑道:“那些小势力,连个像样的凝神圆满修士都没有,护山大阵在我们面前形同虚设!”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陡然一转:“不过.接下来,我们该动一动真正的肥肉了!” “哦?” 赤目妖王独眼微眯,妖气翻涌:“杨少主的意思是” “王家!” 杨肃吐出这两个字,山洞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十三魔子黑袍下的身躯微微一僵,沉声道:“王家虽没了王无疆这个金丹圆满的老怪,还有赵无羁这个棘手的家伙,但仍有两大金丹坐镇,更有项王头颅和护山大阵” “怕什么!” 杨肃嗤笑一声,翻手取出一道暗金色符箓,符面流转着晦涩的禁制纹路:“这是我们家主所赐的五级破阵禁符,专克王家大阵!”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至于项王真首.花青霜和王守真那二人,都还没有金丹后期的实力,根本无法控制项王真首,发挥不出其威力! 以二位的实力,足以拿下他们二人。” 赤目妖王闻言,独眼中凶光暴涨,獠牙外露,心中暗道:“.若是能吞了项王头颅,本王的实力必能再进一步!” 十三魔子黑袍下的手指微微颤动,心中盘算:“四级灵脉.还有项王真首,若能为父王夺下,我在魔宫的地位” 三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却又默契地露出阴冷笑意。 “七日后,准备动手!” 杨肃起身,锦袍无风自动,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届时.花青霜归我!” 他脑海中浮现出那抹清冷如霜的身影,不由道心燥热。 花青霜传闻乃是花氏血脉最浓郁的后代,承载了项王气运,若能与她结合采补这等鼎炉,何愁大道不成? 山洞内,阴风骤起,杀机暗涌. 三日之后。 剑光如电,划破长空。 赵无羁御剑而至黑风谷外,还未落地,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眉头微皱,重瞳一扫。 只见谷内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散落各处,鲜血浸透泥土,将整座山谷染成暗红色。 “来晚了” 他缓缓落地,靴底踩在黏稠的血泊中,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山风呜咽,卷起几片染血的碎布。 不远处,几具尸体被啃噬得面目全非,白骨森森,显然是被妖兽撕咬致死。 “赤目妖王.魔修” 赵无羁目光冰冷,神识如潮水般铺开,扫过每一寸土地。 忽然,他耳朵微动,听到谷内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还有活口?” 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掠向声源处。 只见三头形似豺狼的小妖正趴在一具尸体旁,贪婪地啃食着血肉,獠牙间滴落腥臭的涎水。 “啧,这修士的肉就是鲜美,比凡人的强多了!得慢慢品尝。” “可惜大王走得急,没让咱们多吃几口” “少废话,赶紧吃完收拾干净,别留下痕迹!” 赵无羁眼中寒芒一闪,袖中剑指轻抬。 “铮!” 寒魄飞剑如银鱼掠出,剑光分化,瞬息间化作三道寒芒,精准贯穿三头小妖的头颅! “噗!噗!噗!” 三颗狰狞的妖头同时炸开,血雾喷溅! 尸体还未倒地,赵无羁已袖袍一卷。 血王蛊‘嗡嗡’如一阵血色飓风般涌出,瞬间将妖尸吞噬一空,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识海内的第三阳珠登时有所躁动,斩妖术的蝌蚪文再次明亮了些许。 “收。” 赵无羁掐诀一引,三道虚幻的妖魂被强行抽出,悬浮掌心。 “嫁梦入魂!” 他神识如刀,粗暴地切入妖魂记忆。 然而,这三头小妖地位低微,所知有限。 只记得赤目妖王与魔修匆匆离去,似乎急着赶往下一个目标。 至于具体去向,它们一概不知。 “废物。” 赵无羁冷哼一声,五指一握,妖魂瞬间湮灭。 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 不由叹息摇了摇头,化作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然而,才飞出十多里,他不由轻‘咦’一声。 神识扫过下方,发现一名蓝衣女子正顺流而下,似乎受了伤。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姣好,但脸色苍白,右肩有一道狰狞的爪痕伤口,鲜血不断渗出,将半边白衣染红。 她勉强抱着一截浮木,随波逐流,气息微弱,已是强弩之末。 “此女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之前遭遇了这里的妖祸?也许知道些什么.” 赵无羁眉头微皱,身影降下去。 抬手一招,那女子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轻轻落在岸边。 “多多谢前辈” 女子虚弱道谢,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赵无羁没有施展医药术,而是取出一枚医药符丹递给对方:“服下吧。” 女子感激接过丹药,纤指微颤间仍带着几分警惕。 她将丹药置于掌心细细端详,见丹纹流转如星,药香沁人心脾,这才仰首服下。 “唔” 丹药入腹,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涌向四肢百骸。 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 肩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是泛起莹莹青光,血肉如春芽抽枝般迅速愈合。 她惊诧地摸了摸已然结痂的伤处,旋即郑重抱拳行礼:“晚辈玉清派弟子林素心,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玉清派?” 赵无羁眉梢微挑,这个北云狄州的中等门派素来以丹剑双修闻名,“你似乎遭遇了妖兽?” “不止是妖兽。” 林素心神色黯然:“晚辈与同门师兄师姐奉命外出历练,寻找灵药,不料遭遇魔修和妖兽偷袭,师兄们皆已.只有我在他们掩护下侥幸逃出” 说到此处,她眼圈泛红,声音哽咽。 赵无羁静立如松,待她情绪稍缓才道:“可知这些妖魔去向?” “晚辈.”林素心突然压低声音,“当时藏身寒潭底,以龟息术假死。 恍惚间看见一小股妖魔往东南方七雾峡方向窜去,等确定他们走远,我才敢出来” 她说着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那魔修头领腰间悬着块赤红令牌.” “嗯?”赵无羁突然面色一变,眼中重瞳一闪,“你的状态不对。” 他话音才方落。 “噗!” 女子一口黑血喷出,只见她灵秀面容突然如充气般鼓胀,白皙肌肤下似有活物蠕动。 “咔!” 头骨碎裂声清脆响起。 女子眉心蓦地炸开血洞,一道漆黑口器如毒蛇出洞,利齿森然,直噬赵无羁面门! 惊变发生太快! “哼!” 赵无羁眼中寒芒暴涨,以目代剑 314:化身魔仆,统统坑杀(月票加更75/75) “嘭!” 虚空炸开一圈无形剑气。 那狰狞口器尚在半空,便连带着颅腔内拳头大小的虫豸本体,被凌厉剑意绞成漫天黑雾。 女子尸身骤然倒地,双眸圆睁,颅腔内残留的魔气如活物般扭曲,竟凝成一条漆黑小蛇,冲赵无羁嘶嘶吐信。 “噬心魔蛊?” 赵无羁剑眉紧蹙,目光扫向东南方。 这是魔道追踪猎物的阴毒手段,方才那番话,恐怕已惊动了施咒者。 此女,并非当真逃了出来,而是被狡诈的魔修当作了猎取其他修士的诱饵。 东南方,百里外。 阴风卷过枯木林。 一名身着黑袍的凝神后期魔修正盘坐于一块青石之上,周身魔气缭绕。 突然,他双目暴睁,眉心一道血色蛊纹剧烈闪烁,旋即“啪”地碎裂。 “我的蛊虫……被灭了?!” 他猛地起身,黑袍猎猎作响,厉声喝道:“何人敢毁我噬心魔蛊?!” 四周十余名魔修下属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与之对视。 魔修首领面色阴沉,神识如潮水般铺开,向百里外的方向蔓延。 然而距离太远,神识勉强触及那片区域时,只“看”到一片空荡,连方才诱饵女子的尸体都已消失无踪。 “怪事……”他眉头紧锁,心中惊疑不定。 正疑惑间,身前枯叶忽被一阵山风卷起,簌簌作响。 魔修首领心头警兆骤生,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青影已如鬼魅般御风而至,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一丈之处。 “谁?!” 众魔修大惊,纷纷怒喝,法宝魔气瞬间翻涌,然而还未出手. “镇!” 赵无羁云淡风轻,挥袖掐诀,低喝一声。 镇神术骤然爆发! “嗡!!” 虚空震颤,八道金纹自他眉心浮现,交织成玄奥镇字道印,神识如无形山岳轰然压下! 刹那间,十余名魔修如陷琥珀,身形僵滞,连眼珠都无法转动半分。 为首的凝神后期魔修瞳孔骤缩,只觉神魂如被万钧重锤轰击,识海翻腾,竟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心中骇然:“这……这是什么神通?!” 赵无羁神色淡漠,一步踏至其身前,斗篷下黑发飞舞,抬手一指点向魔修眉心。 指尖触及皮肤的刹那,镇神术金纹如锁链般缠绕而上。 与此同时,嫁梦术更是瞬间侵入对方识海! “入梦!!” 他眸光冰冷,神识构筑梦境,瞬间将对方催眠拉扯进梦境漩涡之中。 而后神识利剑刺入对方记忆深处,将魔修记忆化作梦境画卷展开。 梦境中,赤目妖王那猩红独目在黑暗中闪烁,与十三魔子并肩而立。 后方黑鸦鸦的妖群如潮水涌动,正向东南方七雾峡疾行。 妖气与魔雾交织,显然在谋划着什么。 “原来此人是那十三魔子的老仆” 赵无羁收回神识,嘴角泛起冷笑。 这魔仆昌向晚,虽不知具体计划,却透露出十三魔子勾结了外州大势力,在北云狄州另有所图。 “一个金丹后期的妖王,一个金丹初期的魔子,还有个神秘外援” 他眼神轻闪,暗自盘算。 以他如今的实力,即便不敌也能全身而退。 若那外援不强,说不定还能 “呼!” 他蓦地拿出第一剑令,将探听到的情报通过剑令传递回麒麟剑宗。 随后并指如刀,斩下昌向晚一缕发丝,又摄出三滴心头精血。 袖袍翻卷间,血王蛊嗡鸣而出,如血色风暴席卷而过。 眨眼间,十余魔修连人带法宝尽数化作血雾,被吞噬一空。 唯独留下了一个昌向晚。 “咕!” 血王蛊发出满足的嗡鸣,煞气暴涨,连地面都被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不错。”赵无羁微微颔首,指诀变幻间身形扭曲。 转眼已在对面魔修昌向晚惊骇的目光中,化作其模样,连气息都分毫不差。 “就以这魔仆的身份,打入这些妖魔的内部,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有何打算” 赵无羁顶着一张阴气森森的老脸,阴冷一笑,挥袖震晕了昌向晚,将此人随手收入了壶天空间内控制起来。 这等凝神后期的修士,宗内一般都有可能设有魂灯。 一旦将之击杀,可能就会有打草惊蛇的风险。 因此,他暂时留对方一条狗命,以后再取。 他身影如鬼魅一闪,向东南方掠去。 麒麟剑宗,事务殿内。 舒春冬正伏案批阅玉简,忽然腰间剑令一震,传来一道传讯。 “嗯?赵殿下这么快就传讯了?” 他眉头一皱,心中疑惑。 这才出去几天? 按理说,调查赤目妖王和魔修的下落,少说也得十天半月才有眉目,怎么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他连忙掐诀,神识探入剑令,查阅讯息内容。 下一瞬,他瞳孔骤缩,猛地从案几前站起,失声道:“什么?!” 讯息中,赵无羁不仅查到了赤目妖王和魔修的下落,还详细标注了他们疑似存在的藏身之处、行动路线。 甚至还透露有其他大洲的势力高手掺和其中! “这这怎么可能?!” 舒春冬心中震撼,手中剑令微微发颤。 这才几天? 赵无羁不仅找到了赤目妖王的踪迹,还摸清了魔修的底细,甚至挖出了背后的大势力? 这调查情报的能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震惊,立即收起玉简,快步走出事务殿,直奔大长老方凌初所在的剑阁。 剑阁内,方凌初正闭目参悟剑诀,周身剑气如游龙盘旋。 “大长老!” 舒春冬匆匆踏入,神色凝重,拱手道:“赵殿下传讯,已查到赤目妖王和魔修的下落,且情报极为详尽,甚至涉及其他大洲的高手!” 方凌初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么快?” 舒春冬点头,沉声道:“此事非同小可,是否立即调动其他执事和剑子前往支援?” 方凌初沉吟片刻,却摇了摇头,淡然一笑:“不必。” “不必?!” 舒春冬一怔,急道:“可对方背后有大势力插手,还有赤目妖王和魔修,赵殿下孤身一人,万一” 方凌初抬手打断,眼中浮现一抹深邃的笑意:“你啊你,还是不够了解这位第一剑子。” 他负手而立,缓缓道:“你可知道,他曾经在王家眼皮子底下潜伏多年,最终联合剑君斩杀王无疆? 此人心思缜密,手段凌厉,岂是易与之辈?” “若真有需要,他自会求援。既然没有,便是已有把握。” 舒春冬皱眉,仍有些担忧:“可毕竟事关重大” 方凌初大有深意笑道:“赵真人初入宗门,虽剑压群英,但资历尚浅。 此次若能独自解决此事,立下大功,威望自可更上一层,弥补资历上的不足。 你说,在这个时候没有他同意,你擅自安排一些人手过去,帮上了忙却可能分功。 若是帮不上忙反倒添乱,那.” “况且.”他目光深邃,“他既然临行之时拒绝带上其他弟子,选择独行,自有其道理。” 舒春冬闻言,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既如此,那我便拭目以待吧.” 他望向远方,眼中既有期待,又隐含一丝忧虑。 “你若是委实不放心。” 大长老笑道,“待过两日,再邀请萧沉舟前往查探,萧殿下与他关系颇好,也许他不会因此计较。” 东南方,七雾峡外百里处。 阴风卷过枯木林,一座黑雾缭绕的山脉如巨兽匍匐。 赵无羁根据昌向晚的记忆,追踪御剑而至,目光扫过前方逐渐接近的王家地界,眉头微皱。 “这些妖魔.莫非盯上了玄明王朝?” 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灰影掠入山脉深处。 山腹洞窟内,血腥气弥漫。 赤目妖王端坐白骨王座,独目猩红如血。 狮鬃般的赤发根根如钢针竖起,獠牙外露,正捏着一颗人头骨制成的酒杯痛饮血酒。 酒液顺着獠牙滴落,在石地上腐蚀出“嗤嗤”白烟。 只见四周岩壁上嵌满拳头大小的灵石核心,灵光流转,竟是将飞鹰洞天灵脉生生抽离压缩而成! 浓郁灵气充斥洞窟,几乎凝成雾霭,但细察之下,灵核表面已现裂痕。 这分明是涸泽而渔的魔道手段,以毁去灵脉为代价,强行榨取灵脉本源,提供给这金丹妖魔在野外汲取,为九州正道所不容。 “报!!” 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汇报魔仆返回。 十三魔子黑袍猎猎,苍白的面容隐在兜帽下,冷眼看向进来的“魔仆”,喝问道:“昌向晚,本座让你去搜罗妙龄女修,你竟敢空手而归?” 赵无羁伪装成魔仆的模样,诚惶诚恐,躬身道:“回禀魔子,属下已安排弟子在那边盯梢,特来请示可还有其他差遣。” “废物!”十三魔子正要呵斥,眼露不耐。 “桀桀桀”赤目妖王突然狞笑打断,独目闪烁狡黠,“当然有差遣!我们马上要攻打王家,你既来了,就一起跟上。” 他舔了舔獠牙,阴森道:“以你凝神后期的实力,也算是个好手。” 十三魔子黑袍下的手指微颤,暗骂这蠢狮妖竟看穿了他的心思。 他本想将得力干将调走,减少己方损耗,没想到,蠢货干将实在扶不起,自己又跑回来了。 “攻打王家?!” 赵无羁心头一震,面上却愈发恭敬,迟疑道:“这是否会惊动麒麟剑宗?” “哼!”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蒙面人突然开口。 此人一袭锦袍,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南楚州特有的腔调:“王家如今只剩两个金丹,我方占据绝对优势。至于麒麟剑宗.” 他冷笑一声:“与王家关系恶劣,之前的麒麟论剑都未邀请他们,怎会为其出手?” 血腥气中,赵无羁重瞳微闪。 那面具下透出的一丝人气儿,还有锦袍袖口的暗纹 “南楚州,是杨家杨肃!” 他瞬间认出了这“神秘人”的身份,曾经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他低垂的眼帘微微眯起! 看来这南楚州杨家,是盯上花家的项王真首了。 当年王无疆也曾有一统四家之志。 不过壮志未酬,便中道崩殂。 此后,四家慑于麒麟剑宗之威,倒也安分了一阵子。 如今,怕是见麒麟剑宗对王家态度冷淡,便又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起来。 赵无羁表面顺从领命,随后被十三魔子不耐烦地挥退。 离开洞窟后,他暗中催动嫁梦术,悄然联系花青霜体内的梦引虫。 “峰主,王家将遭袭击,七日后,赤目妖王与魔修将勾结杨家,攻打王家,速做准备。” 五千里外,王家霸龙山闺阁内。 花青霜神识一震,感应到梦引虫中传来赵无羁的声音,连忙急声问道:“无羁,这是怎么回事?你可有危险?” 赵无羁轻笑回应:“无妨,我伪装成魔修混迹其中,他们未起疑。” 他随后简短说明情况和计划。 待敌攻入王家时,需花青霜配合临时撤开护山大阵,诱敌深入后,再启动大阵封锁退路。 届时,他将亲自布阵,连同项王真首之力,合围诛杀妖王和魔修。 花青霜听完计划,逐渐放下心来,肃然应下:“我即刻安排,无羁,你身处魔穴中,务必小心。” “放心峰主,我可是头掉了都能活,自然会带头回来看你,也有数月没回去了。” 切断传讯后,赵无羁佯装巡视,实则暗中观察山脉外围。 此地灵气稀薄,山间灵雾稀稀拉拉。 显然大多被洞窟内的妖王等高层吸摄一空,只余些许驳杂灵气供这些中低阶妖兽吞吐。 沿途妖兽肆虐,一头青面獠牙的狼妖正撕咬修士残肢,獠牙间血肉模糊。 另一侧,蛇妖盘踞尸堆,吞吐毒雾腐蚀骸骨,腥臭扑鼻。 赵无羁目光如电,神识一扫,心中默数:“十七头引气后期,两头凝神初期……呵,倒是斩妖术解密的好材料,血王蛊的口粮也不愁了。” 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轻笑:“灵气复苏,妖魔鬼怪尽出,如此也好,仗剑除妖,潇洒天地,这些妖魔资源倒是便宜了我。” 315~316:剑荡群妖,魔子殒命,霸首镇魂(求月票)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七雾峡的山腹洞窟内,赤目妖王祭起一杆血色妖幡,幡面缠绕着数千条挣扎的生魂。 十三魔子冷笑掐诀引动地脉,将抽取的飞鹰洞天灵脉本源灌入妖幡。 幡上的赤目骤然睁开,迸射出摄人心魄的血光。 “时辰已到!孩儿们,本王已召集其他区域分散的众妖,一同潜入玄明王朝,直奔王家。” 赤目妖王狞笑着挥动妖幡,峡谷中蛰伏的数十妖兽同时仰天嘶吼,声浪震得山石簌簌滚落。 “记住,先拿下王家,才能开始盛宴狂欢,潜入途中,谁也不得显露踪迹,走漏风声,只能走山林地带。” 赵无羁化身的魔仆‘昌向晚’站在魔修队列中,冷眼旁观杨肃展开一幅王家护山大阵的阵图。 这位南楚州少主手指点在阵图西北角:“根据情报,王家三日前就已派出半数客卿外出寻药,此处阵眼防守最弱。 昌道友,你配合两个凝神大妖进攻此处,若有王家客卿以及子弟出手,就交给你们了!” “是!” 黑袍下的赵无羁沙哑应声,一旁的十三魔子冷冷扫过来一眼,传音道。 “自己悠着点,死道友不死贫道,莫要跟个大傻子似的逞能。” 赵无羁再度应是,心中暗笑。 他已将这些妖魔的算盘,都已汇报给了麒麟剑宗。 请派了一些剑修弟子前来在玄明王朝支援。 毕竟妖兽过境,这么多妖兽一旦分散开,将会对玄明王朝造成很大的破坏和恐慌。 王家,乃他与峰主花青霜的根基所在! 岂容妖魔染指半分? 麒麟剑修于暗处伏杀小妖。 而他与峰主花青霜,再加金丹仆修王守真,三人联手,足以斩妖王、诛魔子! 此局,当以雷霆之势,一网打尽! 很快。 子夜时分,其他区域的妖兽群纷纷赶至,随后在魔修驱赶下,分六路潜入玄明王朝。 赵无羁随先锋队穿过迷雾笼罩的峡谷。 他冷眼扫过这群妖兽,只见它们虽对山林外的凡人城镇垂涎三尺,却个个压抑凶性,如鬼魅般潜行,直扑王家方向而去。 “呵,倒是有几分军阵气象!” 他眸中寒芒一闪,心中暗忖: “妖王统御,魔修驱策,纵是蠢笨畜生,也能成祸世之灾……难怪自古妖魔勾结,最是难缠!” 赵无羁心中警惕,暗暗通过梦引虫传音花青霜。 “峰主,妖魔这边已经出发了,看脚力约莫一日后就会抵达,早做准备!” 花青霜迅速通过梦引虫回应,“无羁放心,我已按照你所言,部署妥善,三日前离开家族的客卿也都已埋伏好。 另外我爹他也已是出关!” “花前辈?”赵无羁诧异,随后惊喜,“他不是在闭关准备突破金丹?难道已经” “是突破了,毕竟闭关也有一年多了,不过境界还未稳固,我打算让他能不出手就不出手!” “如此也好!”赵无羁与花青霜很快结束交流。 随后他又迅速掐诀施展嫁梦术,联系阵法师仆人林奇,将配合操纵阵法的诸多计划想法告知对方。 与此同时,玄明王朝王都之内,夜色繁华。 第三剑子血麒麟萧沉舟独坐王都酒楼雅座,轻抿一口杯中灵酒。 他目光透过雕花木窗望向王都繁华街市,嘴角浮现一丝轻笑。 心中暗道这赵师兄当真了得,才入宗门数月,便接连搅动风云。 此次若能斩了那赤目妖王。 “天麒麟赵无羁”的名号,怕是要震动九州,在宗内的地位更是稳如盘石,再无人敢质疑半分。 “若是赵师兄真能独自拿下此功,我倒不如成人之美.毕竟护住沿途凡人城镇,不让妖魔肆虐,才是眼下最要紧的差事.” 萧沉舟心中盘算。 身后两桌看似寻常食客的剑宗弟子,皆收敛气息,衣袍下暗藏剑匣。 “殿下,东南七雾峡的妖气开始移动了。” 身旁扮作书生的剑修低声传音道,袖中罗盘指针微微震颤。 萧沉舟颔首,传音令各城门埋伏的弟子启动预警剑符。 自己则展开赵无羁通过剑令传来的妖群行进路线图。 六股妖潮中最近的一支距王都仅八十里,却反常地绕开了人口稠密区。 他放下酒盏,起身道,“按原计划分守四门。” “是!” 柜台后算账的掌柜突然挺直腰背,露出内衬的剑宗纹饰。 窗外街巷中,原本叫卖的货郎、闲逛的公子纷纷捏诀,腰间佩剑嗡鸣响应。 他们早用幻形符遮掩了剑修特征。 此刻王都看似如常,实则每处屋檐下都藏着蓄势待发的剑光。 其他沿途城镇之内,亦是有剑修弟子包括王家的修士子弟部署,严阵以待。 没多久。 黎明将至,天光未破。 王家六座仙山外的王都山林间,骤然陷入死寂。 山风凝滞,鸟兽噤声,连草木都似屏住了呼吸。 浓雾中,一道道狰狞兽影无声掠过,猩红的妖瞳在暗处闪烁,贪婪地窥视着远处凡人城镇的灯火,以及王家灵脉升腾的氤氲灵气。 赤目妖王深吸一口气,獠牙间溢出浊雾,嘶声道:“好一处灵脉福地……合该为本王所有!” 十三魔子黑袍翻涌,阴恻恻低笑:“妖王莫急,待破了护山大阵,自有你吞吐灵机之时。” 杨肃负手而立,眸中寒光一闪:“时辰已到,动手吧。” “吼!!孩儿们,随本王,杀!!” 赤目妖王猛然仰天长啸,六拨妖兽闻声暴起,如黑潮般分袭六座仙山。 而它则与十三魔子、杨肃,化作三道残影,直扑主峰霸龙山。 雾霭中,一道伪装成魔修的身影伴随三头凝神大妖,悄然尾随,正是改头换面的赵无羁。 “杀!” 十三魔子桀桀怪笑,飞到霸龙山前,袖中的五级破阵禁符陡然打出,迅速明亮。 道道符文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化作千百条猩红毒蛇,疯狂啃噬着霸龙山护山大阵的光幕。 阵法光罩剧烈震颤,裂纹如蛛网蔓延,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无羁指尖暗掐法诀,与早已潜伏在阵眼中的林奇神识共鸣。 “林奇,开阵!” 霸龙山上,早就做好准备的阵法师林奇立即配合,调动护山阵法。 破碎的阵纹表面看似支离破碎,实则暗藏玄机。 道道裂痕中悄然流转着生死轮转之力,将破阵禁符的威能尽数引向生门方位。 “轰!!” 伴随着震天巨响,护山大阵轰然洞开一道缺口。 赤目妖王见状狂笑,声如雷霆炸裂:“区区王家,也敢阻本王大道?!” 它周身狮鬃飞舞,血煞翻涌,化作腥风席卷,手持万魂聚兽幡,当先冲入阵中。 那对赤红妖瞳贪婪扫视,仿佛已看见灵脉尽数被它吞噬的景象。 “何方妖孽!!” “铮!” 一道清越剑鸣骤然响彻云霄! 花青霜踏云而出,冰霜剑寒芒乍现,剑锋所向,虚空寸寸冻结,漫天霜华如银河倾泻。 她素手轻扬,衣袂翻飞间,寒冰剑气已化作万道冰凌,呼啸着席卷而下! “咔!咔!咔!” 赤目妖王周身翻涌的血煞魔雾,竟在瞬息之间被冻结成猩红冰晶,妖王身形为之一滞! “轰!” 几乎同一时刻,王守真自侧翼暴起,金丹威压如怒海狂涛,震得四周灵气沸腾! 他掌心金光暴涨,本命法宝“镇岳印”凌空化作百丈金山,裹挟着崩山裂地之势,朝着妖王头颅悍然砸落! “砰!!” 冰火交织,山岳镇压! 二人一冰一山,配合得天衣无缝,硬生生将赤目妖王逼停在原地,再难寸进! “混账东西!!” 赤目妖王怒啸震天,声浪炸裂,震碎周身冰晶,独目中刺目的赤光一闪,轰退镇山印。 “花青霜!?” 十三魔子目光如毒蛇般黏在花青霜娇好身段上,喉间发出淫邪低笑:“花氏小娘子这般冰肌玉骨,待本座擒下你,定要教你尝尽极乐滋味,怎舍得轻易取你性命?” 杨肃脸色骤沉,寒声道:“莫要忘了约定,花青霜是我的!” “呵”十三魔子黑袍无风自动,冷笑阴恻恻道:“那便各凭本事.若是我先擒下她,我先玩了再送你也行。” 话音未落,在其身后。 伪装成昌向晚的赵无羁不知何时已逼近三步之内! “蠢货!你来这里作甚?这里非常危险!” 十三魔子怒喝未毕,浑身魔气突然凝滞,只觉气机弥散,不由眼神惊愕。 但见一道霜白剑光自虚空乍现,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 赵无羁淡淡轻笑,“多谢魔子关心!” 十三魔子腰间护命玉佩刚泛起护体血光,便在剑意中炸成齑粉。 “该死的叛徒!!” 十三魔子怒啸震天,身形骤然扭曲,化作滚滚黑雾,欲要遁逃。 然而. “轰!!” 那道剑光猛然如雪崩爆裂,又似如大日炸开,金丹之力爆发之下,煌煌剑芒横扫四方,将漫天黑雾硬生生撕成碎片! 黑雾溃散间,十三魔子狼狈现形,周身魔袍破碎,七窍飙血,眉心更是裂开一道狰狞血痕。 周遭的杨肃和赤目妖王都被这恐怖惊变惊得色变,迅速避开。 “不你是谁!?” 十三魔子怒吼,瞳孔骤缩,还未从剑光冲击中回神,眼前又是一道寒芒乍现,招招夺命,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噗嗤!” 剑光如电,直贯眉心! “啊!!” 凄厉惨嚎声中,十三魔子体内金丹疯狂震颤。 浑身狂暴的魔气如火山喷发,竟是要引爆金丹,拉所有人陪葬! “自爆金丹!他疯了!?” 赤目妖王与杨肃骇然变色,原本还想援手,这一霎瞬间暴退百丈,眼中尽是惊骇。 谁能想到,堂堂十三魔子,竟在瞬息之间被逼至绝境?! “想自爆?我同意了吗?” 赵无羁轻笑一声,剑指一掐,气禁术骤然再度发动! “嗡!” 虚空震颤,十三魔子周身魔气如遭无形枷锁禁锢。 金丹爆发的威能竟被硬生生镇压! 下一瞬,赵无羁剑诀掐动,寒魄飞剑霎时爆发惊人极寒剑意。 “咔咔咔!!” 十三魔子整个人都化作一尊冰雕。 更恐怖的是,他体内翻涌的阴魂魔气,竟也被冻结成道道黑色冰棱,连神魂都仿佛要被这股寒意彻底冰封! “慑!” 赵无羁掐诀之间,通幽术化作一股阴风,成森然鬼手,顺着剑光直入其紫府。 “绞!” “嘭!” 十三魔子,神魂崩碎! 他双目瞬间黯淡,尸身还未倒地,已被赵无羁袖袍一卷,收入壶天空间内。 “星河道人的夺舍之身,有了.” 这不过是抬手之间,翻掌为云,覆掌为雨的凌厉手段,顷刻将猖狂不可一世的赤目妖王与杨肃齐齐镇压! “吼!!” 赤目妖王独目怒睁,死死盯着半空中凌空而立的“昌向晚”,发出一声震彻群山的狮吼:“你!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杨肃神识疯狂扫过八方,骇然发现:原本气势汹汹冲击各峰的妖兽大军,此刻竟全数遭到雷霆狙击! 不仅无法攻破山门,更有不少妖兽被一个照面就重创。 熹微晨光中,八方更有道道剑光如流星划破天际,所过之处,妖兽尽数授首! “麒麟剑宗?!” 杨肃心头剧震,还未及反应,对面的“昌向晚”已然褪去伪装. 紫金麒麟法袍猎猎作响,面如冠玉的青年负手而立,眉间剑意冲霄,腰间剑令之上“第一”二字,摄人心魄。 他唇角微扬,淡淡道: “麒麟剑宗,赵无羁。” “是你?!第一剑子天麒麟!” 杨肃惊骇暴退,本命法宝瞬间祭出:“你竟一直伪装魔仆,尾随我等?!” 赵无羁剑眉一挑,冷笑道:“现在才发觉?晚了!你们都留下吧。” 他剑指一掐,布阵术瞬间发动。 只见王家护山大阵光华暴涨,原本岌岌可危的阵纹如活物般急速蔓延,顷刻间将整片天地封锁得密不透风! “吼!!” 赤目妖王仰天怒啸,声浪如九天雷暴轰然炸裂! 那并非寻常吼声,而是蕴含上古狮魔血脉的【震岳神通】。 音波过处,方圆数十里天地灵气为之沸腾。 “轰隆隆!!” 群山震颤,岩壁崩裂! 无数碎石从峰顶滚落,竟在半空就被音波震成齑粉。 距离最近的几座矮峰更是拦腰折断,轰然坍塌! “噗!” 阵法外诸多修为较弱的修士当场吐血,手中法器剧烈闪烁暗淡。 就连王守真这位金丹修士首当其冲,也是也面色发白,不得不运功抵御。 王家护山大阵光幕剧烈扭曲,阵基处“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崩解。 杨肃迅速连退十多丈才稳住身形,眼中尽是骇然:“这孽畜竟还藏着如此手段!” 而此刻. “铮!” 一道清越剑鸣破空而来,硬生生在滔天音浪中撕开缺口。 赵无羁紫金麒麟袍在狂风中纹丝不动,寒魄飞剑悬于身前,剑尖所指,音波竟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 “好小子!” 赤目妖王独目猩红,死死盯着赵无羁,狞声道:“不过你区区金丹初期,也敢口出狂言留下本王? 就算你战力不凡,今日也休想得逞!待本王回去后重振旗鼓,此仇不报,誓不为妖!” “聒噪!” 赵无羁神色淡然,对花青霜二人传音道:“那蒙面之人,乃是南楚州杨家杨肃。能擒则擒.向杨家要赔偿。” 他眸中寒光一闪,“若不能擒,斩了便是。至于这妖王交给我。” “嗯,你小心!” 花青霜干脆利落颔首,并不在这个时候逞能或纠缠什么。 “唰!” 赵无羁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璀璨剑光,寒魄飞剑裹挟着雷霆之音破空而出。 剑啸雷音,硬生生将赤目妖王的狮吼音波撕开一道缺口! “铛!铛!铛!” 然而,道道剑光斩在妖王身上,竟爆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那赤红狮鬃根根如钢针,五级法宝寒魄剑也只能在其上留下道道血痕,难以继续深入断骨。 “你在给本王按摩吗!?” 妖王狞笑一声,巨爪横扫。 虚空顿时被撕裂出五道漆黑裂痕,阵纹在其爪下如纸糊般破碎! “不愧是金丹后期的妖王,好强的肉身!” 赵无羁瞳孔微缩,身形如游龙般在漫天爪影中穿梭。 “剑雨·问剑千锋!” 他剑诀陡变,寒魄飞剑霎时分化千百道森冷剑光。 如九天银河倾泻,朝着赤目妖王周身要害狂袭而去! “叮叮叮!” 剑光斩在妖王铁鬃之上,竟迸溅出刺目火星,仅能破开表皮,构成浅浅血痕。 “吼!!” 赤目妖王狞笑一声,猛然挥动万魂聚兽幡! 霎时间,无数怨魂厉啸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鬼影扑向赵无羁! “区区阴魂,也敢放肆?!” 赵无羁冷哼一声,重瞳中幽光大盛! “镇!” 一道幽冥气息自他周身爆发,那些扑来的怨魂如见天敌,瞬间凝固在半空,而后瑟瑟发抖地跪伏退散! “什么!?” 赤目妖王脸色骤变,独目中闪过一丝惊骇。 这万魂聚兽幡中的魂魄,可都是它屠戮修士炼化而成,竟被对方一个眼神震慑?! 就在此刻 赵无羁重瞳中幽光一闪,捕捉到妖王脖颈处一缕气息滞涩。 “就是现在!” 嗡!! 寒魄剑骤然凝出一道白莲剑气,看似缓慢,实则瞬息而至,直刺妖王独目! “吼!!” 赤目妖王怒啸,独目中血光暴涨,一道赤红光柱激射而出。 所过之处,白莲剑气寸寸崩碎,连寒魄飞剑都被震得哀鸣倒飞! 光柱余威不减,直奔赵无羁面门 “嗖!” 赵无羁身形化风,险之又险地避开。 但法袍袖口仍被撕裂,露出内里闪烁的护体灵光。 他神色凝重,心中暗凛:“不愧是妖王啊,这孽畜,肉身强横,天赋神通强横,还会使用法器法宝施法。 战力已远超寻常金丹后期,怕是堪比大圆满修士.难怪如此猖狂!”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识海内四大神念核心同时震颤。 若此刻全力爆发。 武修肉身、天南老祖的血煞针剑、真武断剑乃至血王蛊虫齐出。 他有把握能将这孽畜当场重创甚至击毙! 但. “都太敏感,不能都暴露出来。” 他眼中寒光一闪,瞬间掐灭这个念头。 这些底牌和身份,牵扯太大,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一旦动用,不仅会暴露多重身份,更可能引来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甚至连麒麟剑宗如今拥有的地位和利益,都将遭到冲击。 “吼!!小子,你怕了?” 赤目妖王仰天狂笑,声震九霄! 它狂吼一声,掀起的音波如怒海狂涛般凝成实质,化作一道摧山裂岳的恐怖风暴,朝着赵无羁席卷而去。 风暴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地面龟裂,仿佛连天地都要被这狂暴的声浪撕碎! 与此同时 它那只猩红独目骤然亮起,赤色光柱如烧红的烙铁般凝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光柱未发,周遭空气已然沸腾,仿佛连大阵都要被这股极致的高温灼穿! “死!!” 妖王狞声暴喝,声波风暴与赤色光柱同时爆发,一左一右,封死赵无羁所有退路! “既然如此.” 赵无羁眼神冰冷,右手猛然按向眉心。 “项王真首,开!” 他的面庞之上,项王头颅虚影骤然凝实,重瞳如渊,迸射出摄人心魄的凶煞光芒! 声浪轨迹、赤目妖王蓄势待发的杀招轨迹,尽数被这双霸烈重瞳洞悉,无所遁形! “御风!” 赵无羁骤然掐诀,身影瞬间化作一阵清风消散。 “吼!!” 赤目妖王的赤红光柱撕裂长空,狂暴如血龙贯日,却只轰碎了一道残影。 赵无羁身形早已化风,融于音浪,瞬息无踪! 下一瞬,妖王背后虚空骤裂! “轰!!” 壶天空间轰然炸裂,一尊如山岳倾塌的恐怖头颅破界而出! 黑发如万条孽龙狂舞,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崩碎山河的煞气。 猩红重瞳似两轮血月当空,照得整座霸龙山血光滔天! 赤目妖王独目骤然收缩,妖躯如坠九幽寒渊。 那头颅仅是悬于赵无羁头顶,便压得方圆千丈地脉哀鸣,更衬得其身影高深莫测,无比恐怖。 杨肃这鼠辈更是心神战栗,骇然惊呼。 “项——王!!” “滚!!!” 项王真首怒咆,声浪化作实质的血色波纹横扫八荒! 赤目妖王先前震碎山岳的狮吼音波,此刻如薄冰遇烈日,瞬息湮灭! 这一吼,曾让天道降下天谴。 令九重天云崩雾裂! 西楚霸王的凶威,岂是妖王所能抵抗? 赤目妖王登时浑身鬃毛炸立,妖瞳剧颤,血脉深处涌起前所未有的战栗! “嗤!!” 电光火石间,项王真首之下,赵无羁剑指凌空一划,一道极致凝练的剑芒撕开妖气,如寒星坠世,直贯妖王心口! 剑未至,杀意已冻彻骨髓 317~318:狮魔伏诛,双剑合璧,夺舍尸体(求月票) 寒魄剑锋凝炼如一线冰魄,剑光未至,极寒剑气已冻结妖王背后鬃毛,结出霜晶。 赤目妖王狂吼一声,万魂聚兽幡猛然挥动,数千怨魂化作屏障挡在身前。 剑光斩入魂障如陷泥沼,锋芒骤减三分。 趁此缓冲之机,赤目妖王凶性爆发,竟强行扭转身躯。 胸口耸立的鬃毛泛起黑色妖纹,硬生生偏转半寸。 寒魄飞剑“嗤”地贯穿其左肩,冰霜顺着伤口蔓延,妖血尚未溅出便被冻成赤红冰渣。 “吼!该死!” 赤目妖王痛吼一声,独目骤然收缩,瞳孔中血光如漩涡翻涌,竟将体内妖力尽数压缩至独目。 赵无羁顿时心中警兆狂鸣,重瞳闪烁,瞬间看穿其意图——这是以损耗其妖丹本源为代价施展的搏命神通。 他毫不犹豫掐诀续头术。 项王真首的一双血瞳中也骤然激射出实质般的血月光影,与妖王独目中迸射的赤色光柱对撞。 两股力量相触的瞬间,宏大的嗡声响起,犹如洪钟大吕敲响,仿佛四周天地都在共鸣,虚空扭曲震颤,赤色光柱被层层瓦解。 余威仍将地面撕开数十丈沟壑,碎石尚未飞溅便被碾成齑粉,就连方圆百丈外的空气都被震得一片模糊。 在那瞬间,血月光影余势不减,狠狠印在赤目妖王的独目之上。 “啊!!” 赤目妖王一声惨叫,赤目飙血,护体妖甲炸开蛛网般的裂痕,浑身鬃毛根根燃起黑火。 甚至此刻脑海之中浮现的已再非赵无羁,而是上古战场上,一人一戟杀得仙神陨落如雨的盖世凶影! “好机会!” 赵无羁趁机飞掠靠近,左手捏剑指凌空一划,寒魄飞剑分化九道冰虹袭出。 右手则并指摁在眉心的刹那,识海内代表涅槃剑意的漆黑剑影瞬间冲出。 赤目妖王意识恍惚,狂吼着挥爪,撕裂三道冰虹,却被剩余剑光逼得踉跄倒退。 “死!” 赵无羁冷喝一声,寒魄飞剑凝作一线冰魄寒芒,如九天银河垂落,直贯妖王天灵! “咔!” 剑锋刺入赤红狮鬃的刹那,竟爆出金铁交鸣之声。 妖王颅骨硬抗五级法宝,火星迸溅如血雨,剑势为之一滞。 “好硬的脑袋!” 赵无羁眸光骤冷。 体内三大金丹同时震颤,丹力如火山喷发,寒魄剑锋瞬间裹挟三重丹力瞬间剑气爆涨! “嗤!!!” 漆黑剑影如冥狱裂空,顺着颅骨裂隙贯入妖王紫府。 “吼!” 赤目妖王瞳孔骤缩,瞬间心神陷入涅槃剑意的三重恐怖剑意之中。 “结束了。” 赵无羁冷喝一声,右手剑指猛然下压。 寒魄飞剑九道冰虹归一,化作涅槃剑影,彻底贯穿妖王大脑! “咔!咔!咔——!” 妖王七窍炸开冰晶,颅骨寸寸龟裂。 发出凄厉痛嚎踉跄倒退三步,独目中的凶光尚未熄灭,骤然仰天狂啸,周身妖气如火山喷发! 只见其身形在滔天妖雾中急剧膨胀,鬃毛根根如赤钢炸立,转瞬显化出十丈狮王真身。 赫然化身成了一头通体赤红、独目如炬的狮魔原形,爪牙间缠绕着崩山裂岳的凶煞之气,妖丹自血盆大口中喷吐而出,裹挟着毕生丹力轰向赵无羁! “无羁小心!!” 不远处,花青霜传来惊呼提醒。 暗中,一道藏锋了许久的霸烈剑意在这同时显现而出,是花冷云。 “花前辈无须动手!” 赵无羁迅速传音低喝,续头术操控下,项王真首猛然横空飞下,重瞳中迸发霸烈凶光,如小山丘般挡在他的身前。 “轰!!!” 项王怒咆如天雷炸裂,声浪震得方圆十里山石崩裂! 两股力量对撞的刹那,虚空扭曲,气浪如怒海狂涛般炸开! 妖丹竟被硬生生撞得倒飞而回,赤目妖王爪影崩碎,真身踉跄倒退,七窍迸血,神色惊骇。 “爆!” 这时,赵无羁剑指猛然下压,寒魄飞剑骤然爆发出刺骨寒芒! “咔!咔!咔!” 剑锋所至,妖王头颅寸寸龟裂,冰晶自七窍炸开,瞬息蔓延全身! 下一瞬. “轰!!!” 妖王头颅轰然炸裂,无数裹挟血煞的冰晶如暴雨般四溅! 猩红妖气尚未溃散,便被极寒剑气冻结成漫天血色冰棱,在晨光中折射出妖异寒芒! “砰!” 庞大妖躯重重砸落,独目中凶光未熄,却已被涅槃剑意彻底冰封神魂! 寒魄剑锋轻颤飞回赵无羁身旁,清冽剑鸣如龙吟九霄。 眼看着赤目妖王如山岳倾塌的尸身轰然坠地,那狂暴摄人的凶煞灵威也迅速微弱了下去。 阵法外,原本疯狂冲击的妖兽群骤然僵滞。 无数猩红妖瞳中倒映着那道悬空而立的身影。 紫金麒麟袍猎猎翻卷,寒魄剑悬于身侧吞吐冰芒,头顶项王真首,散发出的凶煞之气如渊如狱。 “赤目大王,大王死了!?” 一头青面獠牙的狼妖獠牙打颤,爪下踩碎的阵旗“啪嗒”落地。 “嘶!!逃!快逃啊!!” 蛇妖嘶声尖叫,丈余长的身躯疯狂扭动,撞翻了三头呆滞的小妖。 刹那间,兽潮如退潮般溃散! “锵!锵!锵!” 四面八方骤然亮百道剑光。 埋伏多时的麒麟剑修纷纷御剑踏而出,剑河峰弟子结成的“星落剑阵”当空展开。 如银河倾泻般截断妖兽退路。 “杀啊!” “赵真人威武!!” 王家修士更是士气暴涨,花氏子弟的冰魄符箓与王家客卿的法宝洪流交织成网,将逃窜的妖兽尽数笼罩。 “杀!!” 喊杀声震彻云霄! 不远处,花青霜也已和王守真重创拿下了杨肃此人,以禁制法宝配合阵法困住。 “峰主!” 赵无羁与花青霜对视一眼,眸中剑意如电交击,心照不宣。 二人身影齐齐飞出护山大阵。 “唰!” 寒魄、冰霜双剑同时飞出,剑光分化,如龙凤和鸣。 冰蓝剑虹所过之处,妖兽瞬间冻结成冰雕。 霜白剑气横扫间,妖群如麦浪般伏倒。 两道剑光交织成螺旋风暴,自霸龙山巅一路绞杀至王都郊野。 所过之处,妖血凝成的冰晶在愈发明亮的天色朝阳下,折射出凄艳虹彩。 “王家的那两位金丹,好厉害!” “你也不看看是谁,其中那俊朗男子,便是麒麟剑宗如今的第一剑子天麒麟赵无羁!” “王家如今的花家主也很强啊,而且,看他们双剑合璧的默契,显然关系非同一般。” “那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这次幸好有这些前辈在,否则便要被妖魔得逞了。” 远处王都的城墙上,散修们骇然仰望着远处交相辉映的剑光。 项王真首的凶威与寒魄剑的锋芒交相辉映,杀得群妖肝胆俱裂! “噗噗噗——” 血雾不断在兽群中炸开。 残余妖兽彻底崩溃。 不过盏茶功夫,漫山遍野的妖尸已铺成血色地毯。 花青霜广袖翻卷收回冰霜剑,霜白衣袂不染纤尘。 她凝望身侧收剑入袖的赵无羁,美眸中泛起一丝涟漪般的笑意,朱唇轻启道:“无羁,这次多亏你运筹帷幄,否则王家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赵无羁唇角微扬,寒魄剑在袖中轻颤低鸣:“王家是我好不容易助峰主你打下的基业,岂容这些妖魔古怪染指分毫?我以后可不想回来看着这些丑陋的妖魔。” 花青霜闻言,素来清冷如霜的面容竟浮现一抹红霞,纤长睫毛轻颤间低低‘嗯’了一声,宛如冰雪初融。 “哈哈哈!” 一道浑厚笑声破空而来,花冷云踏着剑光倏然而至,周身金丹灵压如潮水般涌动,“好小子,你这哄我闺女的本事,倒是与你的剑道一般令人惊艳啊!” “爹!” 花青霜黛眉微蹙,眸光如水般瞥向父亲,旋即又似想到什么,耳根愈发红润,不由偷眼看向赵无羁。 赵无羁从容抱拳:“见过花前辈。” “且慢!”花冷云大袖一挥,冷然严肃道,“你我同为金丹修士,这前辈之称未免生分。” 话罢,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若是不嫌,便唤我一声伯父便是。” 赵无羁神色微讶,目光在花青霜佯装平静的玉容上停留一瞬,旋即洒然一笑,郑重作揖:“伯父。” 很快,暮色彻底褪去,天光大亮。 战场上的血腥气尚未散尽,王家子弟与麒麟剑宗剑修已迅速清理战场,将妖兽尸骸分门别类收拢。 这些妖兽血肉、筋骨、皮毛皆是上等灵材,稍加炼制,便是丹药符箓的绝佳材料。 花青霜吩咐将这些资源作为抚恤与奖赏分发给参战修士,引得众人神色振奋,更为拥戴这个新任家主,威信日隆。 远处山头上,早已一窝蜂聚集而来的散修们眼巴巴望着。 待王家与剑宗修士撤离后,立刻如饿狼般扑入狼藉战场。 这些散修弯腰扒开染血的泥土。 甚至争抢草叶间残留的碎骨肉渣,连浸透妖血的土壤都小心铲起,留待回去提炼。 对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而言,这些边角料已是不小的收获。 晌午,霸龙山,议事大殿内。 花青霜一袭素白长裙,清冷如霜,向萧沉舟郑重一礼:“此番多亏萧剑子率众驰援,否则王家损失难以估量。” 萧沉舟洒然摆手,血麒麟纹袍衬得他意气风发:“花家主客气了!麒麟剑宗既为北云执牛耳者,除魔卫道本是分内之事。况且.” 他说着,转向赵无羁,眼中钦佩毫不掩饰,“此番计划,也都是赵师兄一手安排,我们都是跟着沾光立功。 赵师兄剑斩赤目妖王,当真令人叹服!此战之后,‘天麒麟’之名,必当响彻九州!” “萧师弟就不必跟我客气恭维了。” 一旁,赵无羁淡淡一笑。 一身紫金麒麟纹法袍流转如活物,衬得他愈发丰神如玉,看得一旁两名女剑修弟子都是挪不开眼。 “哈哈!好。我跟赵师兄你的确不必客气,要少来这套。” 萧沉舟说着,忽然转头,目光如电射向殿角被禁制法宝捆缚的杨肃。 此时这杨肃面色惨白,锦袍破损,再无先前倨傲之态。 “杨少主!” 萧沉舟冷笑一声,腰间落日剑嗡鸣,“你勾结妖魔,屠戮同道,更为我北云狄州带来灾祸,此罪当诛!你还有何话说?” 殿内霎时杀机凛然! 杨肃面色惨白,浑身颤抖,慌忙跪伏在地,却不是向萧沉舟求饶,而是看向显然更有分量的赵无羁,颤声道:“赵真人!我是一时糊涂,受了魔修蛊惑,才犯下如此大错!求真人饶我一命!” 赵无羁轻笑一声,目光淡漠如霜:“一时糊涂?轻飘飘一句糊涂,就能洗清罪孽,挽回那些死在了妖兽口中之人的性命?” 杨肃额头冷汗涔涔,连连叩首:“我愿赔偿!杨家愿倾尽所有弥补王家损失!” “你能代表你们杨家吗?”赵无羁轻笑。 萧沉舟踏前一步,冷声道:“杨肃,你勾结妖魔,屠戮同道,罪不容赦! 即便王家愿意饶你,麒麟剑宗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转头看向赵无羁,问道:“赵师兄,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赵无羁淡淡传音道:“先拿他向杨家索要赔偿,至于后续如何处置,便由宗门定夺。” 萧沉舟颔首传音道:“不仅是索要赔偿,麒麟剑宗也会向杨家追责!” “嗯若是宗内愿以此向杨家发难,那是再好不过。” 赵无羁沉吟,扫了一眼杨肃,传音道,“萧师弟,此人就由你亲自押回宗门,听从发落。” “好!” 萧沉舟也不含糊,挥手示意身后剑修上前,将杨肃押下。 很快,萧沉舟便带着一众剑修离去,返回宗门复命。 小半日后。 壶天空间内。 赵无羁与花青霜并肩而立,面前是赤目妖王庞大的妖尸。 “这次杀了这么多妖魔,其中十三魔子和赤目妖王,都是河外列州魔君麾下。” 赵无羁目光凝重,“日后搞不好魔君会报复,我们得多加防范,提升实力。” 花青霜微微颔首,清冷的面容上浮现一丝坚定:“北云狄州毕竟是麒麟剑宗的地盘,此次闹得这么大,问天剑君或许会邀战魔君,短时间内,这些妖魔应该不敢再来。” 赵无羁点头,随即不再多言,开始处理赤目妖王的妖尸。 他剑指一划,寒魄飞剑如游龙般掠过妖王尸身。 没有妖力护体,这妖王尸体虽是仍旧防御力惊人,却难以再抵抗寒魄飞剑的锋芒。 赵无羁精准剖开其胸膛,取出一颗赤红如血的妖丹。 妖丹表面缠绕着丝丝黑气,散发着狂暴的妖力波动,散发出阵阵惊人灵威。 赵无羁目光一闪,道,“这妖丹蕴含赤目妖王毕生修为,若能炼化,必能助我的武修一道修为更进一步。” 花青霜眸光微动,提醒道:“妖丹煞气极重,需小心炼化,最好是炼成丹药。” “嗯,放心,我有分寸。” 赵无羁点头,翻手将妖丹收起,随后继续分解妖尸。 他剑指精准划开赤目妖王狰狞的独目眼眶,将那枚拳头大小的赤色眼瞳完整剜出。 眼瞳表面血纹密布,即便脱离妖躯仍泛着危险的红光,仿佛随时会迸发毁灭光束。 “这赤目倒是奇异蕴含赤目妖王的神通。” 赵无羁指尖轻触眼瞳表面,顿时被灼得泛起青烟。 他催动重瞳细察,发现瞳内竟还残留着妖王的精血,“或许能炼成丹药,助你我的重瞳也拥有这赤目神通。若不能,炼成法宝亦是上选。” “好想法。” 花青霜眸光一亮,素手接过这枚沉甸甸的妖瞳。 赤光映得她清冷面容添了三分艳色:“此物确实玄妙,以无羁你的炼丹术,兴许当真可炼制出神丹妙药。” 她翻手取出寒玉匣将妖瞳封存,随后递给赵无羁。 除此之外,赤目妖王的皮毛坚韧如铁,骨骼更是炼制法宝的上佳五级材料。 血肉则蕴含浓郁妖力,可喂养血王蛊,也可使用煮石术烤了食用。 赵无羁动作利落,很快便将妖尸处理完毕,各类材料分门别类收入储物袋中。 “接下来,便是提升实力,应对可能的报复。” 赵无羁目光深邃,扫向一旁十三魔子的尸体,抬手一招,储物袋便飞入掌心。 他神识一扫,确认其中并无特殊禁制后,便将储物袋连同赤目妖王的爪牙、皮毛以及那杆阴气森森的万魂聚兽幡一并取出,递给花青霜。 “这些材料,峰主你就以王家的渠道处理,换成资源。” 他微笑道,“若有机会,优先换取至阳龙髓之物,或是至阳泉眼才是最好,我很需要这类宝物。” 花青霜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赵无羁的手掌,顿时如触电般微微一颤,却强自镇定地没有立即缩回。 那素来清冷如霜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红晕,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动人。 “放心,我会安排妥当。” 她轻声应道,声音比平日柔和了几分,抬眸看了赵无羁一眼。 那双如寒潭般清冷的眸子此刻泛着微微的涟漪,欲言又止。 最终,她还是转身离去,素白衣袂翻飞,如一朵清冷的雪莲。 赵无羁望着花青霜离开壶天空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能察觉到峰主的心绪波动。 不过,峰主性子清冷,他也没有点破,一切顺其自然的发展,日后总会有静待开花的那一天。 赵无羁则袖袍一卷,将十三魔子的尸身卷起。 随后施展医药术,为尸体治疗,将十三魔子的尸体上的伤势很快治愈完毕。 下一刻。 他身影一闪,便来到壶天空间边缘的封禁阵法前。 他袖袍轻拂,阵法光幕如水波荡漾开来,露出玉匣中星河道人黯淡的元神。 “星河道友。” 赵无羁嘴角微扬,“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已为你寻得一副上好的夺舍之躯。” 玉匣中的元神骤然亮起灵光,星河道人声音颤抖:“什么?夺舍之躯?” 蛊虫嗡鸣中,他的元神钻出一个脑袋,看到十三魔子的尸体,登时魂体激动得明灭不定。 “这是金丹修士的尸身?而且是刚死不久的!” “不错。刚被我击杀,直接绞杀了神魂,至于身上的那点伤势,我已给他治愈完毕。” 赵无羁剑指一划,十三魔子的尸身飞到近前。 尸身黑袍猎猎,虽神魂湮灭,但金丹未散,丹田处仍泛着微弱灵光。 他指尖轻点尸身眉心道:“此乃河外列州十三魔子,金丹初期修为,除了可能会引来魔君的仇恨,应当算是很上乘的夺舍之身了。” “好,好肉身!魔君,魔君算个屁!” 星河道人元神剧烈震颤,蛊虫被震得四散飞逃。 他死死盯着尸身,声音嘶哑:“而且这肉壳还很年轻,灵性资质也很强,虽比不得元婴道体,但金丹初期的肉身,正合老夫如今残魂强度!” 赵无羁轻笑一声,突然并指成剑点在尸身丹田。 一缕金丹灵气渡入,延缓金丹溃散。 “如今毕竟并非末法之时,否则这金丹早就要溃散,现在,这金丹至少能维持三日不散。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道友夺舍后,需立即以玄天宗秘法固丹,否则修为怕是要跌至凝神。” “老夫晓得!” 星河道人急不可耐地催促,“快解开禁制!这具身体生机正在流逝.我要进去了!” “不急。” 赵无羁突然翻掌压下,将尸身收回储物袋。在星河道人愕然的目光中,他慢条斯理道:“道友莫非忘了九幽玄阴戮心咒?夺舍之前,还需再立一誓。” 玉匣中的元神顿时萎靡下来,苦笑道:“是极是极.老夫这就起誓,夺舍后必遵承诺,助道友三次,并奉上玄天宗半数秘藏。” 待星河道人再度以魂血凝咒立誓后,赵无羁才满意颔首。 他大袖一挥,十三魔子尸身再度浮现。 “请道友——”“夺舍!” “哈哈哈哈,老夫来啦!” 星河道人元神化作一道灰芒,如饿虎扑食般钻入尸身眉心。 霎时间,黑袍无风自动,丹田处即将溃散的金丹突然亮起诡异星芒,竟开始逆向旋转 319:剑者必争,声名大噪(月票加更76/76) 数日之后,赤目妖王与十三魔子伏诛的消息,如飓风般席卷各州,其传播之速远超预料。 麒麟剑宗山门外的告示碑前,一些散修们摩肩接踵,争相阅览剑宗发布的诛妖战报。 有人高呼:“赵剑子以金丹初境连斩金丹后期大妖与金丹魔子,此等战绩,便是灵气昌盛之世都罕见啊!” 十三坊市之内,剑宗修士口口相传,将第一剑子赵无羁独战赤目妖王的场景渲染得愈发惊世骇俗。 “那一剑斩出,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妖王头颅飞起时,血光冲霄千里!” “剑光分化,如星河倾泻,妖王连半息都未能抵挡,便被枭首!” 坊间修士听得心神震荡,纷纷侧目。 “赵真人,竟是.如此强横?”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 此前,赵无羁虽在麒麟论剑中力压群雄,以过江龙之势强夺第一剑子之位,但终究只是宗门内斗,算不得真正威震九州。 与孔惊仙等剑子在外斩妖除魔、积攒赫赫战功相比,他的资历尚显浅薄,威信亦未真正立起。 可如今,所有剑宗弟子都更进一步的认识到了这位第一剑子的能耐——他的剑,本就不该只在这十三峰闪耀。 而与此同时,赵无羁昔日的战绩亦被翻出,诸如和问天剑君联手诛灭王家家主王无疆、斩杀猪妖王等等。 一时间,麒麟剑宗天麒麟的名号,愈发响亮。 中州白玉剑楼。 巍峨的白玉阁楼矗立于云海之巅。 其中一个通体由玄冰玉雕琢而成的白玉阁楼之内,数名身着雪蚕银丝剑袍的长老分列两侧,手持着情报玉简,神色凝重。 首坐长老端坐主位,身后悬浮着一柄三尺长的斩龙古剑,剑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威压,令整座阁楼内的灵气都凝滞如铁。 “赵无羁此子,崛起不过半年,竟能借项王真首之力越阶斩妖王,屠魔子! 且其剑光分化的技艺,已在孔惊仙之上,日后,恐成我宗弟子征战上古剑域的心腹大患啊。” 首座长老沉吟片刻,袖中突然飞出一枚剑令,悬停在周天星图中央:“传本座剑谕” 整座阁楼瞬间亮起三千道剑纹,化作超远距离传讯大阵,“即刻联络仙圣宗,主持重启九州第一剑修大会!” 他并指如剑,一道白光劈开云海,“此番不仅要定夺剑域名额,更要……斩一斩麒麟剑宗的锋芒!” 几名长老闻言,俱是心神震荡,九州第一剑修大会,要开始了吗? 仙路争锋,剑者必争! 赵无羁既已剑斩妖王,声名大噪,便注定要在这剑修大会上,与天下剑道天骄争锋! 剑者之争,不在莽撞,而在锋芒! 此时白玉剑楼发起重启九州第一剑修大会,并非惧怕。 而是要在这合适的时机,重挫麒麟剑宗众多麒麟剑子的锋芒,为未来上古剑域铺路。 河外列州。 黑云压顶,血月当空。 一座魔宫矗立于万仞骨山之上,通体由幽冥玄铁浇筑,表面爬满猩红魔纹,如活物般蠕动吞吐着阴煞之气。 宫外百里寸草不生,唯有无数冤魂被铁链锁在岩壁上哀嚎,化作滋养魔焰的薪柴。 殿内,十二根蟠龙魔柱支撑穹顶,柱身缠绕着被抽干精血的修士干尸。 骨冥魔君高踞玄冰王座,座下是由九十九颗凝神妖兽以及金丹修士头骨垒成的祭坛,此刻正因他的震怒而战栗。 “咔!嚓!” 传讯血符在魔君指间爆裂,符中囚禁的妖魂瞬间被魔火吞噬。 殿内魔焰轰然暴涨三丈,将半空悬浮的阴髓结晶熔成毒雾。 几名跪伏的魔修不慎吸入,当即血肉溃烂,化作白骨。 “区区小辈,也敢斩本君麾下大将和魔子!” 魔君狞笑,苍白的面容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魔纹。 他猛然拍碎王座扶手,整座宫殿地脉随之震荡,激起下方万丈血池,溅起的腐血将残余宫墙腐蚀出森森孔洞。 “待灵气再盛五成!” 魔君起身,玄黑袍袖翻卷间引动九幽阴风,“本君必将联合其他魔君,重启九幽,亲赴北云征战,届时便要顺手剥了此子的金丹炼幡!抽其神魂点灯!” 麾下魔修匍匐战栗,有人不慎碰响腰间骨铃,当即被魔君隔空一抓,头颅爆裂。 余者死死抵住地面,额前冷汗未落便冻结成冰。 这位统御河外列州千载的魔君,早在末法时代便以活祭数十万生灵修炼无上魔功。 如今蛰伏,只为等待灵气昌盛之世……开启九幽魔门,血洗人间。 东海蓬莱剑阁之内,黄裳手中玉简化作齑粉。 “好一个赵无羁……” 他瞥向身后明轩之中端坐的严岚,冷声道:“老夫还真是小觑了此子的成长速度,难怪连星河都在他身上下注。 不过,你不要指望他日后能来救你。 你唯一能靠的,便是你自己。 五十载内,若无法助老夫寻到大禹九鼎,你与为师便准备一起共赴黄泉吧!” “谁要和你这个老棺材瓤子共赴黄泉!” 严岚冷哼,周身环绕着七柄悬空小剑,剑尖吞吐寒芒,显然是在参悟某种高深剑诀,她讥讽道。 “放心,我定会在你断气前找到大禹鼎。到时候你救你的鬼天地,我自去寻我的好师侄喝酒!” 她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惊异,不知道师侄又干出了什么大事,但看样子,应该是好事。 黄裳已习惯了她的伶牙俐齿,冷笑一声,佝偻的身影拖着浓重暮气踱出明轩,廊外夕阳如血。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天下修士仍在热议“天麒麟”剑斩妖王的壮举时,赵无羁却早已在壶天空间内闭关潜修。 这两月来,他不仅将赤目妖王那枚赤红如血的内丹反复淬炼。 更以赤目妖王的独目为主材,辅以数十种珍稀灵药,成功炼制出一炉赤瞳丹。 丹成之时,壶天空间内赤霞漫天,丹炉中似有狮魔虚影咆哮。 最终凝成九枚赤红如血的丹丸,表面隐现金纹,散发灼热气息。 “此丹蕴含赤目神通,服之可大幅增强重瞳威能,甚至能如那赤目妖王一样,释放出毁灭光柱.” “若是以此神通再配合以目代剑的剑道技艺.” 赵无羁掐诀施展弄丸术,轻触丹丸,顿觉双目灼热,重瞳深处似有赤焰流转,已对此丹丸的功效有所解析和分辨。 除此之外,斩杀金丹后期的赤目妖王,也终于令他的第三枚阳珠之内的斩妖术彻底解密而出。 而此刻,赵无羁目光看向前方的丹炉。 炉中赤目妖王的内丹已化作液态,在烈焰交替淬炼下逐渐凝成黑白交织的丹丸。 他剑指掐诀,炉底冷焰骤然转炽,丹丸表面顿时浮现九道玄奥纹路。 “凝!” 随着一声轻喝,丹丸破炉而出,悬于掌心三寸之处缓缓旋转。 丹成九转,阴阳相济,赫然是比上次更为精纯的九转阴阳丹。 “金丹后期的妖王内丹炼制而成,果然不凡。” 赵无羁重瞳中映出丹纹,竟隐隐构成狮魔仰天长啸之形,不由嘴角微扬,“这一颗就算无法助我的武道修为突破达到金丹中期,却也至少能大幅缩短修行时间。” 他翻手收起宝丹,目光扫向不远处阵法之中正盘坐调息的星河道人。 此刻的星河道人已完全适应了十三魔子的身躯,周身魔气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玄门正宗的星辰之力。 “道友恢复得如何?”赵无羁淡淡问道。 星河道人睁开双眼,眸中星光流转,拱手笑道:“多亏赵道友提供的这具肉身,老夫如今已稳固金丹初期修为,玄天宗的《周天星斗诀》也恢复了一些火候。” 赵无羁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凝!“ 赵无羁剑指掐诀,九转阴阳丹化作流光没入玉匣,旋即屈指一引,赤瞳丹如血玉般飞入口中。 “轰!!” 丹药入喉的刹那,他浑身剧震,双目如坠熔岩地狱。 炽热丹力自喉间炸开,化作万千火蛇直冲双目。 眼白瞬间爬满血丝,眼角竟渗出两行血泪。 “哼!” 他闷哼一声,脖颈青筋暴起,双手掐诀如幻影翻飞。 服食术灵纹在掌心绽放,化作阴阳鱼图案按向太阳穴,强行炼化狂暴丹力。 “滋滋滋!” 暗金色泽自瞳孔深处蔓延,眼睑开阖间竟迸溅出火星。 原本血色的重瞳此刻如同两轮熔炉,内部赤金岩浆翻涌,每一次颤动都令周遭空气扭曲。 “开!” 赵无羁突然暴喝睁开双目。 “轰!!” 两道碗口粗的赤红光柱自眸中迸射,所过之处虚空扭曲爆鸣。 光柱边缘缠绕着漆黑的痕迹,如两条孽龙撕开壶天屏障,在边缘禁制上灼出丈许孔洞。 被洞穿的屏障断面赤红如烙铁,竟持续燃烧了十余息才缓缓愈合。 “什么!?” 阵法内,星河道人骇然变色,手掌死死抓住衣襟。 即便隔着禁制光幕,他看不到具体状况,却仍能感受到赵无羁双眸喷射的光柱中蕴含的毁灭气息。 “好家伙!” 老道声音发颤,眼珠倒映着远处那双暗金瞳孔:“这天南道友,竟真的将妖王神通炼成了本命瞳术” “这赤瞳丹,竟然才一颗就令我领悟了赤目的独目神通! 看来应该是我的服食术炼化功效太强了.” 赵无羁双目如浸岩浆,暗金色的重瞳深处似有赤焰翻涌。 若将剩余丹药全部炼化,或许还能刺激觉醒项王重瞳中更强的瞳术。 “峰主的重瞳境界也很高,若服用此丹,应当也能掌握赤目神通.” 他袖袍一卷,分出四枚赤瞳丹封入寒玉匣,留待日后交予花青霜。 剩余五枚则一字排开,悬浮身前。 “炼!” 赵无羁剑指掐诀,五枚赤瞳丹同时飞入口中。 “轰!” 丹药入腹的刹那,他浑身剧震,双目如被熔岩灌入,暗金色重瞳瞬间赤红如血。 瞳孔深处,竟浮现出两道交织的纹路。 一道如项王霸烈重瞳的血月浮现,一道似赤目妖王的毁灭血芒! “项王重瞳中的‘焚天’之术,竟真被引动了一丝.” 他心念一动,瞳孔中血月化作赤金光芒流转。 视线所及之处,空气扭曲沸腾,竟凭空燃起簇簇灵火! “不错!待日后彻底炼化项王真首,或许真能重现‘重瞳焚天’的盖世凶威” 赵无羁眼中赤金光芒渐敛,翻手取出那枚新炼的九转阴阳丹。 丹丸在掌心缓缓旋转。 黑白二气如游龙交织,表面九道玄纹隐现狮魔虚影。 “是时候冲击境界了。” 他目光灼灼,指尖轻抚丹纹:“若这一颗药力不足,便以阴髓令第三枚阴珠圆满,双重淬体! 届时武仙道修为,或可先一步,直入金丹真形中期!” “咕咚!” 丹药入口的刹那,壶天空间内的阴阳二气骤然沸腾! “轰!!” 磅礴药力如火山喷发,狂暴丹气自喉间炸开,化作万千火蛇窜向四肢百骸。 赵无羁体内三大金丹同时剧震,丹田气海如沸水翻腾。 血煞金丹表面龙鳞纹路骤然大亮。 蛟龙与煞猪真形竟挣脱金丹束缚,化作两道血色流光在经脉间奔腾咆哮。 龙吟猪嚎交织,震得周身穴窍嗡嗡作响。 “咔!咔!咔!” 骨骼爆鸣如惊雷炸响,玉色髓光自骨腔透体而出。 血肉间金纹疯狂蔓延,每根肌纤维都如拉满的弓弦般绷紧,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如鳞的淡金纹路。 “嗤!” 赵无羁满头黑发无风自动,发梢竟散发晶莹灵气,迸溅出细碎剑气,将周遭空气割裂出蛛网般的透明裂痕。 武道金丹如烘炉怒燃,丹火灼烧得经脉通红。 灵气金丹与内景金丹则化作阴阳双漩,鲸吞着逸散的丹力。 内景地开始愈发凝实,玄牝之门在狂暴能量冲击下“吱呀”震颤。 三丹交汇之处,赤红妖气如火山喷发。 一头赤目狮魔虚影在丹火中仰天咆哮,正是炼化妖王内丹残留的精血残念。 然而,赵无羁能清晰感应到,血煞金丹震颤壮大的速度,仍旧不够,肉身强化的程度,仍旧不够! “既然不够.那就再添一把猛火!” 赵无羁眼中精芒暴涨,神识骤然锁定第三枚阴珠。 早已备好的三枚阴髓,连同积蓄已久的三万阴气,在这一刻尽数催动。 阴珠窃命! 320~321:金丹中期,天道垂眸,寿元千载,赤目诛敌(求月票) “轰!!” 第三枚阴珠崩解的刹那,磅礴阴气混合三枚阴髓之力如决堤冥河灌入经脉。 赵无羁周身毛孔喷薄出森森寒气,血肉在极阴中迸发出诡异生机,每一寸肌骨都在疯狂重组。 骨骼泛起暗金光泽,密度骤增三成。 血管内流淌的血液竟带起风雷之音,心脏搏动如战鼓轰鸣,震得四周山崖簌簌震颤。 “咔咔咔!!” 赵无羁体内的血煞金丹表面龙鳞纹路寸寸碎裂,又在阴气冲刷下重组。 蛟龙与煞猪虚影仰天咆哮,真形体型暴涨一倍,甚至再度浮现出一头赤目狮魔的真形虚影,仰天狂吼。 血煞金丹的体积随之扩张。 丹火由赤转金,煌煌如大日初升! “金丹真形中期,破!” 赵无羁低吼一声,九转阴阳丹残余药力被彻底榨取。 血煞灵力如岩浆奔涌,在新生经脉中开辟出三条隐脉,武仙道修为终于冲破桎梏。 “阴阳珠表面数值疯狂跳动:「武仙道修为:金丹真形中期(1/60000)」” “第三枚阴珠圆满,阴珠窃寿,窃寿延命所增幅的寿元增添一百,如今是.七百年!” 赵无羁凝神内视,只觉体内每一寸血肉都在焕发着惊人的生机。 血液奔涌如江河澎湃,骨髓深处迸发出玉质般的光泽,五脏六腑在寿元滋养下竟隐隐泛着淡金色的灵光。 经脉间流淌的灵力都带着勃勃生机,每一次循环都让肉身更添一分活力。 他轻轻握拳,感受到肌肤下涌动的生命力几乎要破体而出。 发丝无风自动,每一根都泛着乌黑油亮的光泽,连指甲都变得晶莹如玉。 最奇妙的是神魂深处,原本虚幻的识海此刻凝实如晶,神识之力在寿元滋养下愈发坚韧绵长。 不过,仍旧可以观察到,每一寸血肉的深处,都搀杂着纠缠因果业力的劫浊丝线,乃是阴珠窃寿所沾染的天道因果。 “算上金丹修士本就具备的五百年左右寿元,我如今的总寿元,应当已是一千二百年” 赵无羁暗自盘算着这个惊人的数字,这已经是快要接近普通元婴真君的寿命。 他忽然想起,那些为寿元耗尽而苦苦挣扎的元婴。 星河道人燃烧寿元抵抗末法之劫时的狼狈,黄裳垂垂老矣,却仍在追寻一线生机的执着。 “有此底蕴,便是遇上再凶险的绝境,我也能从容应对。” 赵无羁眼中精光闪烁。 他想到那些损耗寿元的禁术咒法,想到肉身被毁后需要损耗生命潜能折寿重塑的艰难。 这一千二百年的寿元,再加上九阴九阳珠,就像一座永不枯竭的灵泉,让他能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更稳。 这时,他忽觉神魂一颤。 重瞳自发显现,穿透壶天壁垒隐约预见看到了一丝惊悸的画面。 “又引来了天道?” 九重天上,混沌深处,隐约仿佛那道横贯天地的眼缝,正从混沌般的浊黄云雾中微微睁开…… “轰!” 犹如直视死亡,只是一眼,赵无羁就浑身巨震,识海陷入一片空白。 恐怖、浩瀚,神秘。 “咔嚓!” 虚空如镜面碎裂。 那眼缝中流淌出的浊黄气息骤然凝成实质,宛如无数条狰狞巨蟒,顺着血肉中新增的因果线缠绕而下。 仿佛要撕开壶天屏障。 “轰隆!” 壶天空间剧烈震荡,山摇地动般的轰鸣声如万钧雷霆炸响。 远处灵田中的灵植剧烈摇晃,灵泉水面掀起丈许高的浪涛,阁楼檐角悬挂的风铃疯狂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 “怎么回事?打雷了?” 不远处阵法之中,星河道人惊呼,感到有种心惊肉跳的恐怖感,刚夺舍不久的肉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紫府内才稳固的金丹竟在这股威压下黯淡无光,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 让他想起了当年突破元婴面对天劫时的恐惧。 “这、这是.” 老道声音发颤,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衣襟。 如此恐怖的威压,仿佛整个天地都要倾覆。 “难道是天谴?天南道友在搞什么鬼啊!难道这么快就要元婴了?” 与此同时,阵法隔开的山谷内。 小玥被雷声震慑得惊叫,手中玉锄“当啷”落地,踉跄着后退两步,小脸煞白如纸。 头顶束发的丝带被无形的气浪掀飞,青丝散乱地披在肩头。 “玥姐姐!” 不远处正在酿酒的小丫吓得打翻了酒坛。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一地,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她顾不得心疼,立即扑到小玥身边,小手死死攥住对方的衣袖。 “天、天怎么突然黑了?”小丫仰头望向突然阴沉的天空。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纤长的睫毛不住颤抖。 两个小童紧紧抱在一起,娇小的身躯不住发抖。 她们能清晰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正在山谷内蔓延。 就像被某种远古凶兽盯上的幼崽,连骨髓都在发冷。 “是、是大人在修炼什么厉害法术吗?” 小玥强自镇定,声音却细若蚊呐。 她下意识望向远方山谷后被阵法围拢起来的赵无羁闭关的方向。 却见那里的天空已经变成了诡异的浊黄色。 小丫突然瞪大眼睛,指着天空结结巴巴道:“玥、玥姐姐快看!那、那是什么?” 只见远处天穹的星穹之光如被浊黄云雾渲染覆盖。 星光变得模模糊糊,好似蒙上了一层毛玻璃。 云层中,隐约浮现出一道横贯天际的恐怖裂缝。 那裂缝好似一个巨大眼瞳的眼缝,微微颤动,仿佛随时会彻底睁开。 仅仅是惊鸿一瞥,就让两个小童如坠冰窟,浑身血液都要凝固。 “别看!” 小玥猛地捂住小丫的眼睛,自己却也忍不住牙齿打颤。 “大人.大人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小玥喃喃自语,却连自己都不太确信。 她紧紧搂住小丫,浑然忘记如今小丫的修为已是比她还要高一重,已是达到了引气八重。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越来越剧烈的震荡中瑟瑟发抖,像暴风雨中的两片落叶。 “这次阴珠窃寿吸引来的天道关注.像是有些不同啊!” 赵无羁心头沉重,新生的暗金骨骼嗡嗡作响,血肉中掺杂的劫浊丝线如活物般扭动,竟与天道独目产生共鸣。 “咔咔咔!!” 壶天空间壁垒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龟裂,扭曲。 浊黄锁链崩裂的碎屑竟在壶天空间内凝成实质,如毒蛇般缠绕而来。 他瞳孔骤缩,只觉每一寸肌肤都似被万载寒冰浸透,劫浊之气在经脉中疯狂翻涌。 “阳珠,炼!” 赵无羁暴喝一声,识海内阳珠如大日炸裂,煌煌金芒自七窍迸射。 体表道道暗金道纹逐一亮起,与劫浊丝线激烈绞杀,迸溅出刺目火花。 新生的血煞金丹在丹田怒旋,蛟龙、煞猪算、狮魔等真形虚影仰天长啸。 “轰!” 壶天空间外的九天之上,传来闷雷般的爆响。 那混沌中的眼缝中,一点点幽暗漩涡突然浮现而出。 浊黄云雾内,残缺巨脸浮现轮廓,疤痕密布的闭合左眼猛然颤动,竟撕开一道发丝般的缝隙! “不好!” 赵无羁神魂剧震。 只觉在那发丝般的缝隙诞生的刹那,那道微弱目光穿透壶天屏障。 他仿佛看见无数王朝在瞳孔中崩塌湮灭,耳畔响起亿万生灵的凄厉哀嚎。 “阴阳共济,斩!” 赵无羁当机立断,阳珠太阳之气混合阴珠的太阴之气,化作黑白交织的阴阳剑意,于虚空凝成遮天蔽日的太极磨盘! 磨盘旋转间,阴阳二气绞碎虚空,悍然横亘在那道垂落的浊黄目光之前。 他体内三大金丹首次协同震颤,迸发出青、金、红三色丹火。 如三条怒龙交织成三才阵图。丹火裹挟阴阳珠的本源之力,与太极剑意虚影合流,化作一道逆斩苍穹的璀璨光柱! 此势,竟有几分当年张三丰踏天斩道的无双剑意! “嗤啦!!” 壶天空间的壁垒巨震。 三色丹火以及阴阳太极磨盘与浊黄目光对撞的瞬间,爆发出强至炫目的亮光。 阴阳珠在识海疯狂旋转,将残余劫浊之气尽数吞入血色小剑之内。 “轰!” 突然,赵无羁浑身一颤,体内三大金丹齐齐黯淡,阴阳太极磨盘溃散。 那道目光依旧如天倾般垂落,仿佛带着天谴和使命而来,必须收走这牵扯因果之人。 赵无羁登时只觉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神魂如坠九幽寒渊。 “项王!!” 赵无羁一声长啸。 壶天空间灵山之上的西楚皇宫之内,项王真首发出一声撼天震地的咆哮,陡然飞出。 横梗在赵无羁的头顶,挡在那注视来的天道目光之下。 真首悬空,黑发猎猎如旌旗。 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要将垂落的天道目光都碾作齑粉。 昔日霸王虽陨,凶威犹在,此刻借赵无羁之躯,再战九重天! 霎时间,八方似血浪滔天,虚空被霸烈凶威撕开蛛网般的裂痕。 “吼!!!” 项王真首怒咆如天雷炸裂,声浪化作实质的血色波纹横扫八荒。 蓦地睁开猩红重瞳,黑发如万条孽龙狂舞,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崩碎山河的煞气。 一对重瞳似两轮血月当空,照得八方赤红如血,仿佛穿越时空再现了那个一眼看破九重天的西楚霸王。 赵无羁掐诀将续头术施展到极致。 金纹如锁链缠绕,与真首凶煞之气交织成血色天幕。 新领悟一丝“重瞳焚天”之力,借助项王真首的重瞳施展而出。 登时,血月般的瞳孔迸发霸烈凶光,化作赤金流火,所过之处虚空扭曲爆鸣,悍然迎向垂落的浊黄目光。 “滋滋滋!!” 虚空扭曲爆鸣,焚天之火与天道目光对撞的刹那,竟如滚油泼雪,将大半目光焚为劫灰。 然而,残余的一丝天道之力仍如附骨之疽,穿透火幕,强行透过项王真首,如阴阳虚实相生的一眼。 天道实眼与项王重瞳对峙! 虚眼却直刺赵无羁的双目! “赤目,开!” 强烈的生死危机之下,赵无羁厉喝一声,暗金色重瞳深处赤芒暴涨,两道碗口粗的赤红光柱自眸中迸射。 与那丝垂落的天道目光轰然相撞。 “砰!!” 赤红与浊黄交织炸裂,余波如涟漪荡开。 壶天空间的边缘禁制瞬间崩碎三成。 赵无羁双目飙血,眼角炸开蛛网般的裂痕,却死死盯着溃散的天道余威。 那目光崩解前,竟有一缕奇异道韵,顺着劫浊黑气倒卷而回,如毒蛇般钻入瞳孔深处! “呃啊!”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扣入晶壤。 脑海中翻腾着那独目撑开时的恐怖画面:破碎王朝、湮灭生灵、万物刍狗. 识海深处,武仙道修为突破金丹真形中期后的大量神识凝聚,骤然浮现出第五枚神念核心——那竟是一只冰冷无情的眼瞳虚影! 眼瞳悬于识海中央,瞳孔深处透出一丝天道独有的冰冷威压,仿佛能洞穿九幽,令万物俯首。 更惊人的是,内视之下。 那缕道韵竟在他的重瞳深处,凝结成米粒大小的浊黄光点,与净化后的劫浊之气水乳交融。 他心念微动,瞳孔中赤芒流转时,竟隐隐透出一丝天道独有的冰冷威压! “以劫浊为媒竟窃得一丝天道瞳力?这莫非是因祸得福?” 赵无羁拭去眼角血渍,眸光晦暗不明。 这一丝天道之力虽微若萤火,却如野火种入荒原。 日后若以劫浊之气催动,赤目瞳术,或将也具备一丝“代天刑罚”之威! 但这次,付出的代价也大,而且极其危险。 此刻,九天之上的恐怖威压彻底消散。 赵无羁松口气,知晓天谴的危险暂时是远去了。 才发现,紫金法袍已被冷汗浸透。 而头顶之上的项王真首,亦是气息萎靡了一些,甚至双目眼角也流出了两行血丝。 “这次的天道独目竟尤其关注我的存在,甚至当真有天道天谴之力顺着因果降下连阳珠净化都来不及祛除痕迹。” “看来往后越是使用解封阴阳珠,就越是会吸引天道的注意,迟早有一天.将会如张真人以及项王一样,避无可避!” 赵无羁抚摸眼角缓缓愈合的灼伤,眼底血月与赤色交替闪烁。 方才那道天道目光中蕴含的冰冷恶意,远比此前任何一次劫难都要清晰。 那不是天罚,更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狩猎。 甚至到现在,他还能隐约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威胁和锁定。 “阴珠窃寿,阳珠延命,阴阳合一,方是大道,可彻底净化因果业力,必须尽快解密出第三枚阳珠才行了.” 他内视阴阳珠表面。 “仙道修为:金丹初期(13913/30000)内景金丹(初期) 武仙道修为:金丹中期(2/60000)” 这次武仙道修为突破,逸散的一些灵力被内景金丹和仙道金丹吸收,倒是也收获了不小,至少省却了三月苦修。 修行到现在,他的武仙道修为反而是在阴阳珠一次次的强化以及三枚九转阴阳丹的辅助下,超越了自身的仙道修为。 赵无羁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血肉骨骼中涌动的力量如江河奔涌,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蕴含着爆炸性的威能。 他心念一动,寒魄飞剑倏然出鞘,剑锋寒芒吞吐,如银龙般斩向自己的手臂。 “嗤!” 剑锋划过,肌肤上仅仅浮现出一道浅浅的白痕,连表皮都未能彻底撕裂。 “不错。” 赵无羁满意点头。 如今多次强化后的肉身强度,已是不亚于赤目妖王那种层次,甚至犹有过之。 他抬手掐诀,施展医药术,掌心泛起莹莹青光,为项王真首疗愈方才对抗天道目光时的损伤。 待真首凶煞之气再度恢复了七七八八,他才将之重新送回灵山上的西楚皇宫内安置。 转身走向不远处阵法内打坐的星河道人。 “道友恢复得如何?” 星河道人正在惊疑不定的感应外面状况,忽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逼近,仿佛一座巍峨山岳横压而来。 他心头一凛,抬眼望去,只见赵无羁负手而立,周身气息虽只展露金丹中期,却隐隐透出一股令他心悸的危险感。 尤其是双眼看来之时,仿佛九天神祇垂眸俯瞰凡尘,冰冷的目光中蕴含着一丝无情与漠然。 仅仅一个眼神,好像面对的并非一个金丹修士,而是高高在上的道君。 但这种感觉,很快随着赵无羁眼露笑意而一闪即逝,甚至所有摄人灵威都消敛,连修为境界都很难再看出。 “这……这天南老祖如今的实力,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 星河道人暗自惊骇,连忙起身拱手道:“多谢天南道友关心,老夫已稳固夺舍之身,虽修为暂时处于金丹初期,但根基未损,日后重修不难。” 赵无羁微微颔首,淡淡道:“既如此,便随我出去吧。” 说罢,他袖袍一挥,周遭如水波荡漾,二人身影瞬间消失。 外界,王家霸龙山巅。 星河道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灵气浓郁的天地之中。 “这……这是何等手段?” 他心中震动,竟完全看不穿赵无羁是如何带他离开那阵法之中的。 不过,发现四周浓郁的灵气,很快让他感到安心舒畅。 这种灵气浓度,虽不足以支撑他重聚元婴,但至少能稳固修为,不再跌落。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向星河道人,道:“道友既已出来,接下来有何打算?” 星河道人沉吟片刻,试探道:“老夫如今修为未复,若天南道友不嫌弃,老夫愿暂留于此,以玄天宗秘法相助。” 赵无羁轻笑一声,目光深邃:“留在此地修行,自然可以,不过……” 他语气微顿,淡淡道:“这里是王家,不养闲人,道友若想留下,需付出相应的资源和价值。” “原来是王家。” 星河道人心中一紧,连忙道:“老夫明白!老夫可先传授部分玄天宗秘术,或协助王家炼制法宝、阵法,待修为恢复后,再亲自去寻玄天宗秘藏。” 赵无羁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他不再多言,转身望向远处云海,取出腰间剑令。 只见剑令表面灵纹闪烁,显然已积压了数道传讯。 他神识一扫,眉头微挑。 “白玉剑楼竟要重启九州第一剑修大会?” 剑令内,大长老方凌初的传讯清晰传来。 “无羁,白玉剑楼已联合仙圣门,召集九州剑宗商议重启剑修大会之事,你速回宗门,一同商议对策。” “此外,杨家已派人前来认错,声称杨肃勾结魔修乃其个人所为,与杨家无关。 愿向麒麟剑宗赔罪,但拒绝向王家赔偿,杨肃也交由宗门处置。” 赵无羁冷笑一声,眼中寒芒一闪。 “好一个杨家,只肯向麒麟剑宗低头,却不愿向王家认错?” 他心念电转,暗自盘算。 “既然杨家如此无耻,那杨肃此人,倒不如……” 他嘴角微扬,心中已有计较。 “若将杨肃暗中控制,送回杨家,再如法炮制,未必不能夺走杨家手中的那部分项王躯体!” 正思索间,他忽然察觉到一股陌生的金丹灵威在王家大殿浮现,似乎正与花青霜会面。 “嗯?” 赵无羁眸光一凝,看向星河道人,“你自己转转,我去会会来客。” 他身影瞬间化作一道剑光,消失在原地。 霸龙山,议事大殿内。 花青霜一袭素白长裙,清冷如霜,正与一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对坐交谈。 男子面容威严,周身金丹灵压内敛,袖口绣着南楚州杨家的族徽,显然身份不凡,身后还有几名神色倨傲而玩味的杨家子弟。 赵无羁身影一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内。 “峰主。” 他淡淡开口,目光却落在那锦袍男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花青霜见他到来,眸中微亮,轻声道:“无羁,这位是南楚州杨家太上族老,前来商议杨肃之事。” 杨长老见赵无羁现身,双眼微眯,起身拱手笑道:“赵真人,久仰大名!”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一闪便瞧出此人的修为乃是金丹中期,应当就是扬家那位二号人物杨蓬,在杨家的地位,相当于王家的王守真。 他语气淡漠:“杨长老此来,可是代表杨家认错?” 杨长老面色一僵,随即勉强笑道:“赵真人说笑了,杨肃勾结魔修,乃其个人所为,我杨家已经声名严惩他,此事与我杨家无关。” “哦?” 赵无羁冷道,“那杨肃袭杀王家之事,杨家也不认?” 杨长老淡淡一笑,双眼打量赵无羁,想到家主的交代,当即镇定而强硬道:“此事……确实是我杨家管教不严,但……” 赵无羁冷喝一声,“既不赔礼,上门所为何事?滚回去吧!” 此言一出,周遭陪同的杨家子弟齐齐变色。 “你!” 杨长老神色骤变,一张老脸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他腾地起身,右臂猛然一震,衣袖炸裂,露出布满血色纹路的臂膀,一股霸烈凶煞的气息骤然爆发! “狂妄!老夫敬你乃是麒麟剑宗第一剑子天麒麟,阁下如此放肆,莫非真当我杨家无人?!” 杨长老脸色难看盯着赵无羁,声音低沉如闷雷,金丹中期的灵威轰然压下,整座大殿都为之震颤。 哪怕知晓这第一剑子极其强大,但杨家的威严和颜面不能在他身上丢了。 他右臂上的血色纹路骤然亮起,仿佛有古老的力量在血脉中苏醒。 那是杨家世代传承的项王真血! “无羁.” 花青霜眼神微动,但她相信赵无羁的实力,倒是并未动作。 “我看,放肆的是你!” 赵无羁淡淡一笑,他本就是有意挑衅激怒对方,此刻双眸骤然一凝,重瞳深处赤芒暴涨! “嗤!嗤!” 两道赤红剑光自他瞳孔迸射而出,如闪电般贯穿杨长老双目! “啊!!” 杨长老双目一凝,迅速集中神识,但仍旧是一个照面便双目飙血,发出一声惨嚎。 剧痛之下,他再也无法克制,狂怒暴起,右拳裹挟着霸烈无匹的拳劲,悍然轰向赵无羁胸口! 这一拳,蕴含项王真血的凶威,拳风所过之处,空气扭曲爆鸣,仿佛连虚空都要被撕裂! 然而,赵无羁神色淡漠,眼中重瞳一闪,瞬间已洞悉对方右臂的弱点。 剑指凌空一划。 “铮!” 寒魄飞剑骤然出鞘,剑鸣如龙吟九霄。 一道璀璨到极致的银白剑光撕裂长空,宛如天外飞仙般惊艳绝伦。 剑锋所过之处,虚空竟被割裂出细密的黑色裂痕,凌厉剑气将方圆十丈内的空气都冻结成霜。 “噗嗤!” 剑光如电,精准斩入杨长老右臂关节薄弱之处。 只见寒芒一闪,整条臂膀瞬间离体,断口处光滑如镜,森森白骨尚未显露,喷涌的鲜血便已被剑气冻结成猩红冰晶。 “轰!!” 几乎同一时刻,那裹挟着项王真血的霸烈拳劲重重轰在赵无羁胸膛。 拳风炸裂间,紫金麒麟袍猎猎狂舞,衣襟上绣着的麒麟纹路竟被震得明灭不定。 但赵无羁身形却如亘古神山岿然不动,衣袍之下的身躯泛起淡淡玉光,肌肉纹理间隐约有龙鳞般的金纹流转。 “啊——我的手!!” 杨长老的惨嚎声凄厉至极,回荡在大殿之中。 “杨长老!” 后方一众杨家子弟无不骇然变色,纷纷倒退数步,眼中满是惊惧! 谁能想到,堂堂杨家金丹中期的太上长老,竟在赵无羁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322:死或者滚,一剑断流(月票加更77/77) 堂堂金丹中期修士,杨家太上长老杨蓬惨遭断臂。 大殿瞬间变得寂静下来。 几名杨家子弟瞪大双眼,脸上血色褪尽,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了咽喉,都不敢吭声。 “这” 殿外匆匆赶来的星河道人恰在此时踏入殿门,目睹这血溅五步的场景,面具下的瞳孔骤缩,惊愕无比。 想起赵无羁离去之前说的话,不由错愕。 这就是您说的去会会来客? “这算是你冒犯我的代价。” 赵无羁负手而立,寒魄剑悬于身侧三寸,剑锋不染纤尘。 他目光落在杨长老扭曲的面容上,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殿内温度骤降。 “若是胆敢再犯.” 话音未落,重瞳深处骤然迸发赤金寒芒。 “死!” 最后一个字吐出时,宛如九霄惊雷炸响。 杨长老刚要暴起的怒意瞬间冻结,只觉混身血液都被那目光冰封。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的不是人类眼瞳,而是高高在上的天穹,冰冷浩瀚。 “你” 杨长老喉结滚动,金丹中期的灵压如潮水般溃散。 身后的一众杨家子弟立即上前搀扶。 “既然不愿赔礼。” 赵无羁袖袍一卷,断臂瞬间从地面消失,登时令杨蓬面色更为惨白。 这可是他辛苦修炼出的蕴含项王右臂精血的霸王臂啊。 “这条手臂,权当教训。” 赵无羁衣袂翻卷负手而立,眼帘微亸:“滚吧。” “走快走!” “杨长老,好汉不吃眼前亏!” 杨家众人如蒙大赦,架着面如死灰的杨长老仓皇退去。 花青霜眸光微动,召出了冰霜飞剑,但最终并未出手。 直到飞出霸龙山的范围,杨长老才猛地喷出一口淤血,眼神中的怨毒几乎要灼穿胸腔,却终究没敢回头看一眼霸龙山方向。 “无羁,既然你已出手了.” 花青霜素手轻按剑柄,望着天际消散的遁光,柳眉微蹙:“为何不直接斩杀?此人回去后,定会报复。” 一旁进入殿内的星河看了这冷若冰霜的女子一眼,不禁一个激灵,暗道这也不是善茬啊。 “因为王家,如今尚未做好与杨家全面开战的准备。” 赵无羁拂袖转身,寒魄剑化作银芒归袖,看向不解的花青霜微笑道。 “斩其一臂,不过是给杨家一个报复的由头,一个主动宣战的决心。 但杨家真要动手. 从调兵遣将到发难,至少需要月余时间。” 赵无羁平静一笑,“这段时间,也是我的缓兵之计,正好为我所用。” 花青霜眸光微动,只见赵无羁眼神沉稳,继续道:“若直接斩杀了此人,杨家家主必会震怒发难。 届时,我在麒麟剑宗也会失了道理,王家难得占据的道义上风,也将就此失去道德高地,我也难免被某些长老借机弹劾。” “你说得不错” 花青霜眼眸一亮,颔首道。 “以你堂堂第一剑子的威严,教训这样一个不知赔礼的冒犯之人,断其一臂,也是合情合理,且能削弱杨家的实力。” “不错!” 赵无羁从容不迫传音道,“待我控制杨肃后,再假意将其送回愤怒的杨家,表面是平息杨家怒火的让步.” “实则.” 赵无羁轻笑,“正好可借杨肃之手,从内部瓦解杨家。” 他目光扫向殿外杨家众人仓皇逃窜的背影,语气淡漠:“至于这杨长老.” “不过是个失了项王手臂的废物,让他回去,下次遇见,随手打杀便是。” 花青霜闻言,清冷面容浮现一抹赞赏之色。 她素手将冰霜飞剑收回,眸中泛起涟漪般的笑意:“无羁,你如今运筹帷幄,已是真正成长起来了。” “这” 星河道人看着夸赞赵无羁的花青霜,尽管不知刚刚这二人都传音交流了什么,但听到花青霜的这种称赞。 他心中不免感到一阵奇异和好笑。 面前这位可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缜密心细的天南老祖啊。 就算是有什么厉害的谋划和手段,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赵无羁看向花青霜,道,“不知这位杨蓬此来,既不是为了赔礼,又所为何事?” 花青霜素手轻拂衣袖,清冷道:“这杨蓬想让我做主,不再追究杨肃之罪。 为表诚意,愿私下让出杨家两座坊市作为交换。” 她唇角微扬,露出一丝讥诮,“更可笑的是,还妄想得到我花氏友谊,说什么未来可联姻结盟,共同对抗其他三家。” “呵!” 赵无羁冷笑一声,眸中寒芒乍现。 杨家这是既要暗中化解此事,又不愿明面上低头认错,既想保全颜面,又觊觎花氏项王气运。 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惜,遇上了他这个搅局之人。 他转而看向花青霜:“峰主近来修行如何?” 花青霜眸光微动:“已隐约触摸到金丹中期的瓶颈。” 赵无羁了然颔首。 峰主昔日受王家大量资源栽培,仙道根基深厚,突破速度自然比他更快。 他翻掌取出一方寒玉匣,匣中四枚赤红丹丸流转着妖异血光:“此乃赤目妖王眼瞳所炼的赤瞳丹。服之或可使峰主你的重瞳之力更进一步。” 寒玉匣开启的刹那,殿内温度骤升,丹丸表面血纹如活物游走,隐隐传出狮魔嘶吼。 花青霜神色惊异,素手轻托赤瞳丹,眸中泛起涟漪般的异彩:“无羁,你竟当真炼成了此丹。” 她轻抚丹纹,感受其中蕴含的炽热妖力,眼神惊喜,但很快又蹙眉摇头道。 “我近来修行重瞳时.时常遇到一些异状。” 她清冷面容浮现一丝困惑,“项王气运时常自行护体,重瞳中更会显现些上古时期的残影.” “上古时期的残影?” 赵无羁眸光一闪,神色凝重:“莫非是项王的记忆碎片?” “也许是的.” 花青霜颔首,霜白衣袖无风自动:“血月凌空,天穹泣血那些画面都太过破碎,难以辨明。” “有意思。” 赵无羁剑眉微挑,“若这些画面日后清晰了,或者更多了,或许我可助峰主你解梦一观。说不定”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传音道:“与项王当年败于天道有关。” 花青霜会意,纤长睫毛在晨光中投下淡淡阴影:“我会留心。” “伯父近来如何?”赵无羁忽然问道。 花青霜眸光微凝:“自从杨家之事后,爹已意识到四家威胁” 她望向远处云海,声音渐冷:“如今正在闭关稳固境界,以应对将来可能的风波。” “好!” 赵无羁颔首,转身指向一旁的星河道人,对花青霜简单介绍道:“这位是玄天宗的星河道友,如今将暂居王家修行一段时间。” 星河道人感觉在赵无羁这老怪面前,局促得就像个新兵蛋子,此时闻言,立即作揖笑道:“花家主,老夫虽修为未复,但精通阵法炼器之术,愿为王家的护山大阵出力,绝不会浪费贵府的灵脉资源。 待修行一段时日恢复些实力后,便会离去。” “星河道人.” 花青霜清冷眸光在星河道人身上一扫,微微颔首,作揖还礼。 她之前就见过此人的元神,自然知晓其来历,没想到赵无羁竟将十三魔子的尸体给了此人夺舍。 如此也好,此人得了十三魔子的尸身,等同于也得罪了骨冥魔君,算是与王家捆绑在一起,存在共同敌人,倒是件好事。 赵无羁见花青霜并无异议,便继续道:“峰主,白玉剑楼已联合仙圣门重启九州第一剑修大会,我需立即返回宗门商议对策,就不再久留了。” 他正欲与花青霜辞别,忽然剑眉微挑。 神识如清风拂过山门,数道剑意如星子般在感知中闪烁,不由心中诧异。 “剑宗弟子?大概是宗内与我久久没取得联系,派来的剑修弟子” 果然,不过片刻,数道剑光破空而至。 只见几名身着白衣剑袍的剑修弟子随着王家下人的引领,御剑来到大殿外落下,衣袂翻飞间尽显剑修风采。 为首的女剑修抱拳躬身,声音清朗:“参见第一剑子殿下!大长老传令我等,前来请殿下即刻回宗议事。” 众剑修弟子目光灼灼地望着那道紫金麒麟袍身影,眼中满是崇敬。 这位可是剑斩妖王、诛灭魔子的天麒麟殿下! 赵无羁淡然一笑,如春风拂面:“不必多礼。我已知晓宗内传讯,你们先回去复命,我随后便到。” 众弟子闻言,心中更是敬服。 殿下虽贵为第一剑子,却如此平易近人,丝毫不摆架子。 他们再度恭敬行礼,而后御剑离去,雷厉风行的姿态,没有丝毫耽搁。 待弟子们离去,赵无羁转身看向花青霜,眸光温润如月:“峰主,此番别过,怕是下次再见,便是与杨家兵戎相见之时了。” “嗯。” 花青霜清冷的面容泛起一丝涟漪,纤长睫毛轻颤:“你在外行事,定要小心。” “放心!”赵无羁轻笑,“有麒麟剑宗这棵大树在,北云狄州内,你我自可守望相助。” “嗯!” 花青霜颔首,姿容清冷,目送赵无羁的身影化作剑光离去。 “啧啧,这女子对天南道友” 星河道人眯着老眼,将花青霜那看似平静却暗藏情意的目光尽收眼底,不由暗自咂舌:“这天南道友当真好手段,竟能让这般清冷绝艳的女子倾心相待” 突然,察觉花青霜眸光看来,他忙干咳两声,一本正经,不敢有半分轻慢。 开玩笑,这可是天南老祖的道侣,更是如今王家的掌权人。 他一个刚夺舍重生的老残废,哪敢在这位姑奶奶面前造次? 嗖!! 半空之中。 一道璀璨剑光如长虹贯日,瞬间撕裂云层破空而去,遁速之快,竟在虚空中拖曳出百丈剑痕,宛如流星划破苍穹。 没多久。 赶来王家传讯的一众剑宗弟子们正在空中驰骋,突然只觉后方破空声袭来。 才回头去看,眼前一花。 一道快得无与伦比的剑光瞬间从头顶掠过,刹那化作天边一点寒芒。 “这、这” 剑宗弟子们齐齐勒住剑光,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道转瞬即逝的剑痕。 “这、这遁速.难道是剑子殿下刚刚路过了?” 为首的弟子喉结滚动,声音发颤:“怕是比大长老的麒麟金河剑遁还要快上三分!” 另一人苦笑道:“殿下让我们先回去复命,可照这速度,等我们赶回剑宗,殿下怕是已经处理完事务休息数日了。” 就在众人惊叹之际,天边那道剑光突然折返,如惊鸿回翔,剑光中散发金色光弧的人影发出了一声轻‘咦’。 众弟子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九天之上一道刺目剑芒轰然坠落! 登时各个骇然。 “大胆妖孽,还敢在这儿放肆!” “铮!!” 剑鸣如龙吟九霄。 一道银河般的剑光自九霄垂落,瞬间斩入下方奔涌的黄沙河。 剑光过处,虚空扭曲震颤,奔涌的黄沙河瞬间冻结成冰,宛如一条被冰封的银龙。 “轰隆!” 剑气斩落,冰层炸裂,河床中央被劈开一道深达数十丈的冰渊。 两侧冰壁光滑如镜,折射出森冷寒芒,冻结的浪花保持着最后一刻的汹涌姿态。 “嘭!” 冰渊底部泥沙迸溅。 一条十丈长的凝神河妖尸体轰然坠落,鲜血如瀑倾洒,将整段河道染成猩红,冻结成猩红冰棱,折射出凄艳虹光。 “这凝神妖兽伺机埋伏作恶,我已斩杀,你们将尸体收拾了带回。” 赵无羁的声音如天雷滚滚,余音未散,那道清寒剑光已再度破空远去,只在云间留下一道经久不散的冰霜剑痕。 众弟子呆立原地,脑海中仍是方才那如银河垂落的冰霜剑气,半晌才回过神来。 “殿、殿下这是.” “刚刚这妖兽大概是蛰伏河底准备害人,却被殿下一眼看穿,折返回来随手就斩杀了!” 为首的剑修咽了口唾沫,望着那断流后被冻结的河道,以及河妖尸体,惊道:“这才是真正的剑仙风采啊除魔天地间,仗剑快意逍遥!” 众人纷纷领命,飞下去收拾妖尸。 两侧河水如冰晶壁垒般凝固,断面光滑如镜,竟在剑意镇压下迟迟无法合流。 河床中央,那道深深的沟壑中,凝神河妖的尸骸被冰霜覆盖,鲜血化作猩红冰棱,在晨光下折射出凄艳寒芒。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一名弟子喃喃自语,指尖轻触冰壁,顿时被凛冽剑意刺得生疼,慌忙缩手。 “可殿下一剑,竟能让整条大河断流不续!” 这等剑术,哪怕修为相同,却也已非寻常金丹修士所能企及。 剑意凝而不散,寒冰封天锁地,连奔涌的河水都要俯首称臣。 “收拾妖尸!” 为首的剑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惊骇,率先跃入冰封的河床。 靴底与冰面接触都会迸溅出细碎冰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残留的剑意如附骨之疽,冻彻骨髓。 “殿下他” 一名年轻剑修望着手中被冻成冰雕的妖尸碎块,眼中满是崇敬:“怕是已触摸到剑光分化极限的边缘了吧?” 众人沉默,却都在心底暗暗点头。 收拾好河妖尸体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转向河床两侧。 那被剑气冰封的断流处,晶莹冰壁上道道剑痕如龙蛇游走,每一道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剑意。 这可是难得的机遇。 “别浪费殿下所赠的机缘!” 为首的女剑修低喝一声,当即盘膝而坐,“参悟剑痕,能得几分是几分!” “是!” 霎时间,十数道身影如饥似渴地围坐在冰河两岸,感悟剑意流转 323:初探九天,化神道君,驱神噬魂(求月票) 随手以断流术配合斩妖术斩灭凝神大妖后,赵无羁也并未飞远。 他负手立于云端,衣袂翻飞间,下方那条被一剑断流的黄沙河仍在冰封中凝固,宛如一条被钉死在画卷中的银龙。 “嗡!” 阳珠在识海中轻颤,表面浮现出斩妖术的纹路:【初学乍练(89/100)】。 “凝神大妖,竟只涨了五点熟练度.” 他剑眉微挑,重瞳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比起当初斩杀赤目妖王才解密出此术时,倒是少了很多,金丹后期的大妖果然是利害。” 最初斩杀了赤目妖王将斩妖术解密出来之时,此术的熟练度就直接达到了84点之多。 如今距离突破,不过一步之遥。 “破幻显形,洞察妖邪” 赵无羁感受着斩妖术施展时所流转的独特韵律。 此术不仅可勘破妖物幻化,更能借妖气追踪其藏身之处。 配合寒魄飞剑施展时,便是赤目妖王那等强大的妖躯,也要被一剑破防。 他心神一动,观察到第三枚阴珠表面,驱神术的纹路已解密九成有余,在幽暗的珠体内若隐若现。 “快了.”赵无羁嘴角微扬,“待我的镇神术再精进几分,便可彻底解开这最后一门秘术。” 忽然,他仰首望天。 重瞳穿透云层,直抵九霄。 金丹中期的武仙道修为在经脉中奔涌,每一寸血肉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是时候去接近那九重天看看了.” 紫金麒麟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赵无羁眼中燃起一丝好奇,“这九天之上的风景,我还从未看过。” 曾经星河道人说过,九重天,一重天比一重天高,一重天比一重天凶险。 九重天或许高达十万八千里,其中存在噬魂罡风、迷魂流云、惊魂雷电、焚魂艳阳. 这虽然都是过往修士编造的称谓,却也足以说明其中的危险。 “以我现在的御风之术,三大金丹,再加上两大壶天空间可时刻提供灵气,如今又已是灵气复苏之世,的确可以一探九天了”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体内三大金丹同时震颤,周身泛起淡淡青光。 他双手掐诀,口中轻喝:“御风!” 刹那间,狂风骤起,周遭天地间的稀薄灵气如百川归海般向他汇聚。 他身形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衣袍猎猎作响,发丝在狂风中肆意飞扬。 脚下大地飞速缩小,转眼间便化作一方棋盘。 他身形如游龙般在云层中穿梭,时而借风势扶摇直上,时而以重瞳锁定气流轨迹,在云海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万里之遥,很快便随之越过。 穿过厚重云层后,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天穹如洗,碧空如练,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而下,在云海上镀上一层金边。 他敏锐地察觉到,随着高度攀升,四周灵气竟越发稀薄,反倒是头顶传来的太阳真火之力愈发炽烈。 “这里.还没接近一重天。” 赵无羁心中暗忖,阳珠在识海内欢快旋转,贪婪地吞噬着这纯净的太阳精气。 他能清晰感受到,阳珠吸收阳气的速度比在地面快了数倍不止,约莫在此一天能吸收上百缕阳气。 抬头望去。 一片连绵不绝的黄蒙蒙雾气横亘天际,看似近在咫尺,实则却还是相隔万里之遥。 他重瞳中金光流转,隐约可见雾气中电闪雷鸣,似有无数凶险暗藏其中。 “哪怕是仰仗御风术飞到这里,也损耗了我半数灵力了” 赵无羁心念一动,壶天空间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补充着消耗。 他低头俯瞰,九州大地已化作一幅水墨画卷。 山川河流尽数隐没在云雾之中,只余朦胧轮廓。 如此又飞行了许久,那片黄雾已近在眼前。 就在此时,赵无羁心头突然警兆大作。 他身形骤然一顿,凝神望去,只见那看似平静的黄雾边缘。 竟有无数飞旋的黑色气流化作旋风游走,每一缕都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这是.罡风?” 他瞳孔微缩,体内三大金丹同时运转,周身泛起淡淡金光,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正欲继续攀升,突然 “轰!!” 一阵狂暴罡风如黑色怒龙般席卷而来,遮天蔽日,风势之猛,竟将他的身形硬生生刮退数十丈。 衣袍猎猎作响,发丝在狂风中乱舞,周身护体的风盾剧烈闪烁。 赵无羁剑眉一蹙,体内三大金丹同时震颤,御风术全力运转。 身形如游鱼逆流,又似身化为风,在狂暴风势中稳住身形。 然而这罡风诡异非常,风中竟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漆黑气流,如毒蛇般钻入七窍。 “蚀魂阴风?!” 赵无羁心头警兆大作,那些黑气甫一入体,便直冲紫府,识海顿时如遭万针穿刺。 他当即掐诀,通幽术化作一股森然阴风席卷,将侵入神魂的阴风尽数绞碎。 “这就是星河道人所说的噬魂罡风!” 他神色凝重,终于明白为何古籍记载金丹修士难渡九天。 这罡风不仅蚀骨销魂,更可怕的是身处高空,灵气稀薄。 寻常金丹修士若力竭至此,被这罡风一吹,又没有守护神魂的术法以及法宝,只怕顷刻间就会神魂遭受重创,心神失守。 随后身躯就会如断线纸鸢般坠落万丈高空,摔得粉身碎骨。 “金丹修士飞到这里,哪怕仅仅是接近一重天,竟都有坠空摔死的危险!” 赵无羁正惊骇间,头顶黄蒙蒙的迷雾中突然电闪雷鸣。 他隐隐感受到了那种若有似无的天道锁定感在增强。 道道紫色雷霆在浊黄迷雾中如狂龙乱舞,将整片天穹映照得忽明忽暗。 雷光所过之处,虚空扭曲爆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这些雷霆.” 赵无羁目光凝重,重瞳中倒映着上方黄蒙蒙雾气中闪烁的疯狂闪电,心头警兆愈发强烈。 “九天之上果然凶险,我都还没接近一重天,就如此凶险,难怪昔日张真人那般强横,也要饮恨于九天上.” 他心中暗忖,身形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向下快速遁走离去。 下方云海逐渐清晰,大地轮廓在视野中迅速放大。 “轰隆!”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一道粗如水桶的紫色闪电劈落,擦着他的身影划过。 狂暴的雷霆之力令周围空气都扭曲爆鸣,即便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也感到皮肤一阵刺痛酥麻。 “好险!” 赵无羁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立即掐诀施展气禁术,周身浮现出一道淡金色光罩,将残余的雷霆之力隔绝在外。 他不敢再迟缓,加速向下俯冲。 穿过层层云海,下方灵气逐渐浓郁起来。 他神识扫过壶天空间,再度吸收出不少的灵气补充损耗,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方才那道闪电,恐怕就是传闻中的‘惊魂雷电’.” 回想起星河道人曾经的描述,他心中对九天的凶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若非他拥有御风术和通幽术,还有壶天空间这等底蕴补充灵气,方才被那噬魂罡风一吹,就已经凶多吉少。 “此行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清楚了九重天的一些状况。” 赵无羁思索,“听说上古剑域就在一重天内,以后还要接触,先熟悉一番没毛病。” 他心中盘算着,身影已穿过最后一片云层,下方山川河流清晰可见。 赵无羁收敛思绪,身形化作一道剑光,朝着麒麟剑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日之后。 麒麟剑宗议事大殿内,紫气氤氲,剑纹闪烁。 赵无羁端坐于三长老莫问剑上首,紫金麒麟袍在殿内明珠映照下泛着淡淡金辉。 仔细听着大长老方凌初讲述此番前往中州商议剑修大会的细节。 “是由中州的仙圣宗主持?” 赵无羁剑眉微挑,重瞳中闪过一丝诧异,“既然是那中州的白玉剑楼发起,为何不是白玉剑楼主持?” “白玉剑楼的势力虽强,但却还不够资格号令天下剑宗。” 大长老抚须轻笑,袖中剑令悬浮,映出中州山河虚影:“殿下有所不知。自张真人踏天而去,武当一脉便与仙圣宗合并,如今共掌中州气脉。论底蕴” 他指尖轻点,虚影中浮现一座巍峨山门,“曾经千年前或许还有堪比仙圣宗的宗门,但如今,仙圣宗才是当之无愧的九州魁首。” “武当.合并了?” 赵无羁瞳孔微缩。 曾经他就有诞生过要去往中州武当山,追寻张真人的步伐,调查九天之上的隐秘以及灵气枯竭之秘。 没想到,武当竟已是与仙圣宗合并。 三长老莫问剑忽然轻笑:“白玉剑楼那帮牛鼻子,素来爱摆弄这些虚名。不过,我们已调查清楚.” 他瞥向赵无羁,提醒道,“此番白玉剑楼重启剑修大会,明为定夺上古剑域名额,实则肯定是要压我麒麟剑宗锋芒。” “哦?” 赵无羁眸光一凝。 “白玉剑楼因地处中州,向来自诩是天下第一剑宗,锋芒毕露,如今已联络各州剑宗。” 大长老袖袍一卷,剑令化作星图展开,“想来也是你近来的崛起之势太过迅猛。 他们忌惮你天麒麟的名号,更怕我宗借你在上古剑域中有所斩获,威胁到其地位。 加之如今灵气复苏,上古剑域开启在即,便提前要求重启九州第一剑修大会,不给你太多发展的时间和机会。” 赵无羁凝视星图中闪烁的各大剑宗标记,哑然失笑:“我才加入剑宗没多久,不过就是干出了些事件罢了,竟能惊动这白玉剑楼如此关注?看来这白玉剑楼似乎也不过如此” “此次剑修大会,白玉剑楼来势汹汹,切莫小觑。” 大长老大长老声音凝重,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此派底蕴深厚,昔日曾招揽青莲剑仙为副楼主,传承完整的《青莲剑典》。 即便在末法时代,也始终保持着强大传承。” 赵无羁眸光微闪惊道:“青莲剑仙?” “正是。”大长老颔首,“曾经灵气昌盛时,白玉剑楼曾出过‘玉剑仙’那等化神高人。如今楼主石望舒、副楼主羿飞星,皆是近来灵气复苏后,就顺势突破成了元婴真君,门中金丹更有数位之多。” 赵无羁若有所思:“化神修士.如今都去了何处?” 大长老神色一黯,长叹道:“据传都已踏天而去,不在我们这片历经末法劫难的天地之间。只是.” 他抬头望向殿外苍穹,“那九重天后很是神秘,似乎离去后就再难回归,也不知是遭遇了不测,还是受困于某种桎梏。 总之,也只有经历者方才清楚.” “原来如此。” 赵无羁目光微凝,想到了曾经看到的那些九重天上的身影。 “好了。” 大长老话锋一转,袖中飞出一道紫金剑令,“此次殿下你立下大功,宗门决议,赐你甲级大功一份,剑谷三十六剑碑参悟三月的资格一次,便随着如今的月俸灵石一起下发吧。” “甲级大功一份?” 赵无羁讶然,暗道击杀赤目妖王的奖励还真是不少。 若是斩杀寻产的金丹妖王,估计最多也就是奖励乙级大功。 甲级大功,已是可以兑换《问天剑诀》的金丹中篇典籍参悟了。 之前免费修行的《问天剑诀》上篇,已令他受益匪浅,出类拔萃的剑术熟练度都已提升了不少。 “若是日后再参悟《问天剑诀》中篇,加上三十六剑碑的参悟资格,我的剑术兴许能在进入上古剑域之前突破,届时一剑破万法,也是不远。” 赵无羁思忖,起身作揖。 大长老方凌初和莫问剑对视一眼,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殿下,杨家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置?杨家老祖杨雄正在筹备突破元婴,且南楚州那边,已有仙武门等几个联合宗门前来说情 恐怕杨肃此人,是无法扣押太久了,一旦杨雄突破元婴.” 殿内气氛骤然一凝。 “杨家家主杨雄.” 赵无羁嘴角微扬,淡淡道:“我已斩了杨家的杨蓬一条手臂,权当教训。” “什么?!” 大长老与三长老齐齐惊愕。 “杨蓬是杨家太上长老,殿下是何故出手?” 方凌初眉头紧锁。“这杨雄若是以此为由发难,杨肃此事,恐怕就难占道理了。” “无妨。”赵无羁从容拂袖笑道,“他冒犯了我,我自是要给他一些教训。 下次杨家再来要人,把那杨肃放了便是。不过.” 他眼眸一闪:“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会会这位杨少主。” “看来殿下早有谋划。” 大长老闻言,心中稍安,暗自思量:“那杨蓬怕是仗着身份,在殿下面前放肆,冒犯麒麟剑宗第一剑子的威严,被斩一臂,也是咎由自取。” 这点恩怨,以麒麟剑宗的底蕴,自然兜得住。 只是如此一来,杨肃便不宜扣留太久了。 “殿下此举,怕是一箭双雕,既立威震慑杨家,又顺势放人,不留话柄。” “我稍后便去见杨肃。” 赵无羁接过紫色剑令,神色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锋芒。 前往中州仙圣宗商议九州第一剑修大比之事,数月后才会开始。 在此之前,他还有段时间可以修炼。 且包括杨家杨肃之事,都可以在这数月间好好处理了。 没多久,剑牢外,四名守卫弟子正肃立值守,忽见一道凌厉剑光破空而至,落地化作一袭白衣的赵无羁。 四人神色一凛,当即抱剑躬身,恭敬行礼:“参见第一剑子!” 眼中满是崇敬之色。 这位新晋第一剑子,可是连斩赤目妖王、十三魔子的狠人,如今在宗门内威望如日中天。 “辛苦了,我进去看看杨肃。” 赵无羁微微颔首,径直踏入剑牢。 幽暗的石壁,寒气如刀,刺骨逼人。 其中一座牢狱内的阵法中央,杨肃被九道玄铁锁链贯穿琵琶骨,周身贴满禁灵符箓。 眼见赵无羁现身,他强撑狞笑:“赵无羁!你不敢杀我,何必在此装腔作势?待我父亲突破元婴,你就得跪着求我出去!” “放肆!!”两名一旁的剑侍怒斥,便要上前掌嘴。 “元婴,又如何?” 赵无羁嘴角微扬,挥手示意剑侍退下。 待牢门轰然闭合,他眸中寒光骤盛,如利剑般直刺杨肃神魂。 杨肃浑身一颤,脸色煞白:“你……你想干什么?!” “呵。”赵无羁冷笑不语,双手掐诀,指诀倏变。 通幽术勾动幽冥之力,化作万千阴魂丝线,狠狠刺入杨肃识海。 镇神术则凝为无形枷锁,将其神魂死死钉在灵台之上。 “啊!!”杨肃骤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七窍中黑血狂涌,浑身痉挛如虾。 他只觉得神魂被阴风猛刮,像是被一寸寸撕裂,又似有千万只毒虫在骨髓中啃噬,痛得连惨叫都变了调。 赵无羁却面无表情,指诀再变,两种术法轮番施为,时而以幽冥之火灼烧其魂魄,时而以镇神枷碾磨其神识。 如此反复六次,杨肃已惨叫中瘫软如烂泥,眼中神采涣散,嘴角涎水混着血沫滴落。 赵无羁这才收术,从其破碎记忆中窥见了杨家勾结妖魔的铁证。 原来杨家老祖杨雄早已知晓赤目妖王之事,甚至默许杨肃勾结妖魔血洗王家,只为夺取项王真首以及掌控花氏血脉。 “果然如此。” 赵无羁收术拂袖。 与此同时,识海阴珠内的驱神术蝌蚪密文,已在数次施展通幽术与镇神术的磨合下,彻底破开禁制,化作道道金色流光,在神识中盘旋飞舞。 霎时间,无数关于驱神术的玄奥信息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此术乃是一门能够驱使、调遣精灵鬼物,号令阴兵魑魅的霸道神通。 修炼至高深,甚至可强行拘来土地山神、游方小神,令其俯首听命! 只可惜,远古仙界早已成迷,那些传说中的低级神祇,如今怕是早已不复存在。 但即便如此,这驱神术依旧堪称逆天! 比起通幽术的沟通阴阳,它更为霸道直接,只需一道符咒、一句真言,便能以无上威压震慑神魂,迫使对方屈服。 若是遇上灵体鬼物,更能强行抽取其部分能力,暂时化为己用…… (求月票) 324:真首认可,元婴之怒(月票加更78/78) “驱神术” 赵无羁感悟着脑海内闪过的诸多讯息,看向对面的杨肃,眸中寒光骤盛,“领悟了此术,我再操控这杨肃的神魂,使其为我所用,就要轻易多了。” “你想干什么?”杨肃被赵无羁的眼神盯着心里直发毛,颤声询问。 赵无羁轻笑一声,“自然是干我想干的事!” 他蓦地双手掐诀如幻影翻飞,指尖迸发出道道幽芒。 低喝一声:“驱神!” 霎时间,一股玄奥莫测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化作万千金色丝线,如蛛网般将杨肃笼罩。 那些丝线甫一触及杨肃身躯,便如活物般钻入其七窍。 “你你要做什么?!“杨肃脸色剧变,眼中满是惊怒。 他疯狂挣扎,然而其混身灵力被禁,神识亦是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诸多金线在他体内交织成网,每一根都深深刺入神魂。 “啊!!”杨肃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浑身痉挛如虾。 他只觉得神魂被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量侵入,如万蚁噬心,又似千刀万剐。 “最开始很疼,估计过会儿就好了,放轻松,我的手法很专业!” 赵无羁神色淡漠,指尖轻挑。 那些金线顿时收紧,杨肃的神魂如提线木偶般被强行操控。 他的表情从惊怒转为惊恐,眼中神采逐渐涣散,变得复杂,最后又慢慢恢复了平静的光彩。 “主主上” 杨肃嘴唇颤抖,最终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 他的眼神已完全臣服,再无半点反抗之意。 “不错!” 赵无羁满意地收回术法,心中暗叹这驱神术果然玄妙。 比起当年用通幽术操控王守真时的费力,此刻简直如臂使指,毫不费力。 当然,这其中也有杨肃眼下根本无法反抗的因素在内。 不过,即便反抗,以他如今的实力,也能轻易镇压。 “术业有专攻,这驱神术在操控神魂上,确实胜过了通幽术,这毕竟还只是刚学会。” 赵无羁暗自思忖,“待回去后,正好用此术重新巩固王守真等人的控制。” 如今,更令他惊喜的是,这驱神术能一定程度上抵御元婴级别的元神冲击。 这意味着即便面对元婴老怪,他也有了自保之力,甚至随着修炼的境界日益加深,这也将是反制的手段! 看着眼前完全臣服的杨肃,赵无羁嘴角微扬。 这个棋子,将成为他布局杨家的一枚重要暗子。 “看看右臂,有何特殊!” 赵无羁眸光一闪,五指陡然钩扣住杨肃的右臂,倏然施展煮石术。 登时,一簇昏黄火焰腾起。 “啊!!” 杨肃登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整条臂膀如烙铁般泛起赤红血纹,皮下似有岩浆奔涌。 “果然.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右臂。” 赵无羁重瞳骤缩,只见对方的手臂血肉深处,似蛰伏着一缕缕暗金血丝,如活物般在经脉间游走。 每一根血丝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仿佛来自远古战场的霸王怒吼。 他并指如刀,寒魄飞剑突然飞出,在指尖旋转,猛地剑锋一闪,划向杨肃臂膀。 “铮!”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剑指与皮肉相触处迸溅出刺目火星。 那看似寻常的血肉,此刻竟如玄铁般坚硬,只在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白痕。 “好强的防御!几乎堪比赤目妖王的肉身强度。” 赵无羁心头微震。 他手掌一翻,陡然取出杨蓬的那条断臂。 两相对比。 只见断口处血肉晶莹如玉,骨骼泛着暗金光泽,骨髓中沉淀的项王真血已凝结成米粒大小的血晶。 “嗤!” 寒魄飞剑骤然出鞘,剑锋裹挟着凛冽寒气斩向断臂。 “铛!” 剑刃与臂骨相撞,竟爆出洪钟大吕般的轰鸣。 五级法宝寒魄剑全力一斩,只在骨面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剑痕,反倒是剑锋被震得嗡嗡颤鸣。 赵无羁瞳孔微缩,指尖轻抚剑痕处。 暗自比较,自己如今金丹真形中期的武仙道体魄,在这等防御面前也要逊色一筹。 “若非我当时以重瞳洞悉了关节薄弱处.如庖丁解牛轻松卸掉手臂,只怕没那么容易断臂。” 他凝视断臂根部那圈细微血纹,正是当日剑光切入的破绽所在。 突然,断臂内的血晶剧烈震颤,竟化作一道血箭暴起! “哼!”赵无羁早有防备,双眸一凝的刹那。 一股强横灵威如化作无形大手爆发,轻易将血箭顿时凝滞半空,显露出项王真血的本来面目。 只见一滴暗金色血珠内,隐约有一条粗壮手臂的虚影浮现,散发着睥睨天下的霸烈凶威。 “好一滴出自项王手臂中的项王真血!” 赵无羁翻手将这一滴血珠封入玉匣,匣面一沉,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这滴真血所蕴含的威能,非常惊人。 赵无羁凝视着身前悬浮的断臂,重瞳深处金芒流转,暗自盘算:“杨蓬这条断臂内约莫炼化有十多滴真血。 而杨肃作为杨家少主,虽修为稍逊,但血脉精纯,右臂内应当也有七八滴左右” 他转向神色顺从的杨肃,指尖在其眉心一点,驱神术金线微微发亮:“再忍耐些时日。待你父亲杨雄发怒,我自会顺势放你返回家族。” “多谢主上!” 杨肃语气艰涩回应。 “届时.”赵无羁淡淡一笑,“我要你借少主身份,将杨家秘藏的项王右臂给我带出来。若有机会.” 他五指一颤,驱神术金线没入杨肃天灵,“连你们杨家,也未必不能换个主人。” 半晌后。 剑牢玄铁门轰然闭合,赵无羁身影在几名剑侍弟子相送之下,离开剑牢。 再出现时,已到了在壶天空间之内的灵山脚下。 他蓦地召出杨蓬的断臂,骤然施展煮石术。 登时断臂被剧烈焚烧,其中的丝丝项王真血慢慢被炼化而出,随后被山巅西楚皇宫牵引,在晶壤上拖曳出蜿蜒血痕。 “项王!” 随着赵无羁一声低喝,皇宫穹顶骤然炸裂。 “手!!” 黑发如孽龙狂舞的项王真首低吼一声,破空而至,重瞳锁定空中诸多精血的刹那,整座灵山都在轰然震颤。 一滴滴暗金血珠接连迸出,裹挟着霸烈凶威,化作十一道血箭没入真首七窍。 霎时间,项王真首威势猛涨,黑发狂舞如万条孽龙翻腾,每一根发丝都似乎缠绕着崩碎山河的煞气。 “吼!!这是我的右臂!” 霸王怒咆震碎漫天流云,癫狂眼白中竟浮现一丝清明,凶煞之气中多了一分久违的理智。 赵无羁只觉续头术金纹滚烫如烙铁,识海内第五枚神念核心的天道眼瞳虚影,竟被这股霸烈凶威震慑得轻颤。 “项王,晚辈承诺过.” 他顶着滔天煞气踏前一步,紫金麒麟袍猎猎作响,“必助项王您重聚真躯。今日这右臂精血,只是开端。” 项王真首悬停半空,猩红重瞳首次完整倒映出赵无羁身影。 缠绕在发丝间的凶煞之气微微收敛,竟有一缕残魂共鸣与霸王气运顺着续头术的金纹倒卷而回! “轰!” 赵无羁浑身一震,只觉识海翻涌。 昔日领悟的“霸王卸甲”武道神通瞬间明悟更深,重瞳运用之法,亦是如醍醐灌顶般清晰透彻。 这认可,远比往日更为强烈! 与此同时,南楚州,杨家祖地。 “轰!!” 一声震天巨响,整座杨家大殿都在剧烈震颤,殿内灵灯齐齐熄灭。 唯有中央那尊巨鼎内的血焰熊熊燃烧,映照出杨雄那张阴沉如水的面孔。 “家主.” 杨蓬脸色惨白,右臂断口处缠着染血的绷带,跪伏在地,声音沙哑:“那赵无羁.实在猖狂!他根本不将我杨家放在眼里,甚至扬言” “甚至什么?”杨雄冷冷打断,声音低沉如闷雷滚动。 杨蓬咬牙道:“他说.即便家主您突破元婴,他要斩我手臂,也绝不会顾忌你的颜面!” “放肆!” 杨雄怒喝一声,周身灵压轰然爆发。 金丹大圆满的威势如怒海狂涛席卷大殿,震得四周墙壁符文闪烁,地面青砖寸寸龟裂! 他双目如电,死死盯着杨蓬的断臂,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一个才加入麒麟剑宗的小辈,仗着有些剑道天赋,仗着用计困杀了赤目妖王,就敢斩你手臂?简直是不将老夫放在眼里!” 杨雄怒极反笑,袖袍一挥,血焰巨鼎内的火焰骤然暴涨,化作一条狰狞血蟒,在殿内盘旋嘶吼。 “原本老夫还忌惮麒麟剑宗,打算再稳固几年根基,再突破元婴.现在看来,这所谓的正道魁首,也是以势压人,不讲道义,既如此” 他猛地攥拳,血蟒瞬间炸裂,化作漫天血雨洒落,每一滴都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 “传令下去,即刻开启升灵大阵,调集全族开启护山大阵护法,助老夫突破元婴!” 杨雄眼中寒芒闪烁,声音冰冷彻骨:“待老夫踏入元婴之境,第一件事,就是让那赵无羁向我杨家低头认错!” 时光如水,转眼两月流逝。 南楚州。 杨家传出的消息如飓风般席卷四方。 杨家家主杨雄,突破元婴! 这一日,一封烫金玉帖跨越两州之间的千山万水,送至麒麟剑宗山门。 帖上“元婴大典”四字如龙蛇盘踞。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凌厉锋芒,乃是杨雄亲笔所书。 “杨家.这是想要找回场子啊。” 麒麟剑宗内,诸多弟子听闻消息,望着青羽峰上第一剑子的洞府,窃窃私语。 “剑子殿下若不去,先前擒杨肃、斩杨蓬一臂的威势,岂不成了笑话?” “可若是去了” 有弟子皱眉担忧道,“那杨雄新晋元婴,怕是要当众给殿下难堪!” 议论声中,紫气氤氲的洞府内,赵无羁手指轻叩玉帖,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有意思。” 他抬眸看向侍立一旁的大长老,眸中金芒流转:“方长老,就放那杨肃回去吧。” “这”大长老神色微动。 “让他带着这封请柬。” 赵无羁随手将玉帖掷于案上,声如寒潭,“就说是我天麒麟,送给他杨雄的元婴贺礼,将他杨家勾结河外列州妖魔的叛徒送回。” 大长老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赞。 此举看似是退让,实则却是以退为进。 既全了宗门颜面,又将一个已经恶名昭著的烫手山芋抛回杨家。 毕竟一个被折磨得形销骨立的杨肃,一个勾结河外妖魔的家族逆子,在那热闹的宾客云集的环境中,可比一具尸体更让杨雄难堪。 “元婴真君.” 大长老望向南楚州方向,白眉微蹙。 纵使麒麟剑宗底蕴深厚,也绝不愿平白多出一尊元婴仇敌。 这一手,当真妙极! 赵无羁眼底却闪过一丝玩味,心中自有盘算。 送出杨肃,不仅是让杨雄难堪,有这位勾结妖魔袭击其他势力的杨家金丹存在,也足以令南楚州各大势力对杨家心生戒备,暗中提防。 更关键的是,杨肃的回归,表面上是向杨家让步,实则暗藏杀机。 这枚棋子一旦回到杨家,才是他真正布局的开始! 待杨肃归家,以杨家少主的身份暗中运作,替他摸清杨家虚实,布下暗手 届时,整个杨家都将成为他掌中玩物! 他抬眸看向大长老,微笑道:“方长老,我们何时启程前往中州的仙圣宗?” 大长老抚须沉吟:“按时间,殿下若想早些动身,我们明日便可出发,途中需十余日方能抵达仙圣宗。” “如此甚好!” 赵无羁微微颔首。 此行前往仙圣宗,预计要停留两月有余。 这段时间,正好足够杨肃回到杨家后暗中运作,办妥他吩咐的一些部署和安排。 待到时机成熟杨家杨雄就是下一个王无疆。 只是这次,问天剑君不会对杨雄出手,一切谋划皆需他亲力亲为。 因此,他的实力,还需要进一步提升才行。 所幸,这两月以来参悟问天剑诀以及剑谷中的三十六剑碑,已令他的剑术造诣突飞猛进,距离突破至登峰造极的阶段,还只剩千余点熟练度。 仙圣宗群英荟萃,九州剑修齐聚,必有一番龙争虎斗。 或许 能助他得到突破. 325~326:万法一剑,剑君指点,元婴暗伤,威慑群雄(求月票) 翌日,杨肃便被释放,作为第一剑子赵无羁的贺礼,以罪徒之身送往杨家。 四名剑修押送着杨肃飞出山门,这位杨家少主尽管已被打扮体面,却面色灰败如枯槁,形象狼狈。 惟有眼底深处一丝掠过的金芒,昭示着驱神术的烙印。 与此同时。 麒麟剑宗剑谷深处,三十六座剑碑如巨剑般成阵矗立。 赵无羁盘坐于第七座剑碑前,寒魄飞剑悬于膝上三寸,剑锋吞吐着凛冽霜芒。 碑面斑驳剑痕忽如活物游走,化作道道剑气洪流涌入眉心。 “剑光分化仅是‘术’,而一剑破万法,就已是‘道’.” 他重瞳深处倒映着碑中幻象。 一名麻衣剑客立于云海之巅,剑锋轻颤间,千山暮雪、万丈星河皆作剑气奔涌。 那剑光所过之处,虚空如琉璃碎裂,竟连万丈深渊则都被斩出裂隙! 麒麟剑宗创始者·麒麟子。 麒麟剑宗确有此人。 如今参悟其早年演化御剑术的高妙之处,足以彰显这麒麟子的厉害程度。 赵无羁正沉浸间,谷内云雾倏然翻卷。 “看好了。” 问天剑君的声音似从九天垂落。 一袭白衣踏云而至剑指并拢的刹那,剑谷四周的灵气轰然沸腾! “锵!!” 不见剑器出鞘,却有一道煌煌剑光自虚无中诞生。 那剑光初时如游丝,转瞬化作银河倾泻,轨迹玄奥得令人目眩 明明是一剑直刺,却仿佛同时斩向过去未来。 分明是寒铁锋芒,偏又透着古木逢春的生机。 剑尖未至,赵无羁已觉眉心刺痛,似有万千剑气同时抵住周身要害! “一剑万法,首重‘洞悉’和‘预判’。” 问天剑君剑指忽变,那银河剑光竟分化作漫天飞花。 每一片花瓣都暗藏杀机,飘落轨迹暗合周天星斗,偏偏又带着烈火焚城的暴烈剑意。 赵无羁重瞳骤缩,赤芒暴涨间,忽见万千飞花皆有一线灰气缠绕。 正是问天剑君刻意留出的破绽! “破!” “洞悉预判!?” 赵无羁心念一闪,寒魄飞剑如银龙出海,在重瞳观测下,精准贯穿十三朵飞花灰气节点。 “咔!咔!咔!” 琉璃破碎声中,漫天杀机烟消云散。 “善。” 问天剑君收指颔首,“你以王家的重瞳观弱点,倒是取巧。真正的洞悉,当如老夫这般” 他袖中突然迸发一剑! 这一剑毫无征兆,剑光似落叶飘摇,又似巨岳倾塌,连四周光线都被扭曲吞噬。 赵无羁只觉眼前一黑,寒魄剑却已本能刺出. “嗤!” 剑尖刺入虚空某处,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问天剑君的身影自扭曲光影中浮现,指尖距他咽喉仅剩三寸,却被寒魄剑锋死死抵住腕间命门! “好!好!好!孺子可教。” 问天剑君连赞三声,袖中剑气散去。 赵无羁额角沁汗,识海中阴珠震颤:【剑术:出类拔萃(4676/5000)】 方才那一瞬,他哪怕运足瞳术,也险些都要跟不上对方的御剑术速度和轨迹。 而这,还是问天剑君有所留手的情况。 这剑君的提升也是不小,曾经就早已领悟剑光分化的最高阶段光分化影。 如今非但跨入元婴,甚至已是领悟了一剑万法。 “记住这种感觉。” 这时,问天剑君踏云飘落下来,声音温和。 “待你能看破风雨雷电皆是剑痕,天地万物皆可为剑之时,自可领悟一剑万法的境界” 他话语一顿,白袍无风自动,淡然道:“你释放杨肃我已知晓,其实杨家不足为虑。 这等勾结妖魔的恶劣行径,我麒麟剑宗秉承天地正气,便是将之斩杀,也无人敢置喙。” 赵无羁抱拳肃然:“宗主高义。只是杨雄毕竟已突破元婴,晚辈斩杨蓬一臂,拘禁杨肃数月,也算给了教训。想必经此一事,杨家会收敛些。” “你当真如此以为?” 问天剑君眼中剑芒暴涨,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如金铁交鸣,震得四周剑碑嗡嗡震颤。 赵无羁心头微凛,暗叹这位剑君的洞悉力果然可怕,不愧是已经领悟了一剑万法的剑修。 问天剑君淡淡道:“杨肃受审时,老夫曾隔空看过一眼。便清楚杨家老祖才是主谋。 可惜如今上古剑域将启,各州剑宗都对我麒麟剑宗虎视眈眈。 若此时再对扬家出手,那弘农杨家,吕家、周家等族必会兔死狐悲,联合到一起对抗我们麒麟剑宗.” “不过你放回杨肃倒是妙招。” 问天剑君袖袍一卷,“这勾结妖魔的活证据,比我们说万句话都管用。南楚州那些老狐狸,都将对杨家留有忌惮,甚至将之孤立。 至于杨雄” 问天剑君淡淡轻笑一声,不屑道,“此人虽筹备许久,而今借家族资源突破元婴,却毕竟是赶鸭子上架,侥幸渡过元婴劫突破。 如今必是元婴未稳,元气大损,不过是强撑门面,想拿你立威罢了。” 问天剑君负手而立,“但你放杨肃返回,却是他意料之外。届时元婴大典上,若有宾客借机试探质问呵呵” 他摇摇头,不再多言。 转身望向剑谷深处时,身影已如烟云般缥缈:“启程赴仙圣宗吧。你若能领悟一剑万法,未来上古剑域自是你的天下。区区杨雄,不足为虑。” 余音袅袅间,白袍已化作天边一缕剑芒。 赵无羁作揖送行,随后闭目回味方才问天剑君出手指点的剑艺。 寒魄飞剑忽作龙吟。 剑锋轻颤间,竟有万般剑光变化滋生流转,分出影像万千,变化无穷。 光分化影! 虽只是初步领悟,却已迈过天堑,向一剑万法进发。 翌日,麒麟剑宗的灵舟破云穿空,向着中州方向疾驰而去。 赵无羁负手立于舟首,紫金麒麟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双眸倒映着云海翻涌。 身后,二长老李沧海与第三剑子萧沉舟并肩而立,乃是同行的代表。 李沧海神色凝重,暗自思忖着此次仙圣宗之行,白玉剑楼等其他剑宗必然来势汹汹,麒麟剑宗能否力压群雄,还需看这位第一剑子的锋芒。 忽然,赵无羁眸光微闪,心神感应到了杨肃那边传来的讯息。 杨肃已顺利回归杨家,却果然如他所愿,在元婴大典上引发轩然大波! 他当即返回船舱之内。 心神迅速联系过去。 便看到南楚州各大势力齐聚,杨雄高坐主位的模糊景象,元婴威压如渊似海,震慑全场。 然而,当形销骨立的杨肃被押至殿前时,殿内顿时哗然! “勾结妖魔的杨家少主,竟还有脸回来?!” “杨家主,你杨家莫非真与河外列州的妖魔有所勾结?!” “今日虽是杨前辈您的元婴大典,但妖魔乃是外敌,杨前辈您身为南楚州的元婴高人,理当为我等伸张正义。” 曾被妖魔屠戮谋害过的宗门修士借机发难,开始挟道义质问质问。 杨雄面色阴沉如水,元婴灵压轰然爆发,如怒海狂涛席卷全场,瞬间压得众人噤若寒蝉。 “肃儿之事,本座自会严惩!” 他冷喝一声,目光如刀扫过众人,元婴威势展露无遗,无人敢再出言挑衅。 然而,就在杨雄以元婴威压震慑全场之际,仙武门宗主严皓阳忽然冷笑一声,假惺惺地开口道:“麒麟剑宗在如此关键时刻将杨肃这等罪人送回,这是何意啊?莫非是挑衅?” 他目光如刀,扫向那四名押送杨肃的麒麟剑宗弟子,语气森然:“还是说,你们麒麟剑宗觉得灭了王家之后,还能再灭杨家不成?欺我南楚州无人,可以随意羞辱?” 四名剑修弟子面色微白,但依旧腰杆挺直,为首之人抱拳沉声道:“严宗主误会了,此乃我宗第一剑子赵殿下的贺礼。 既然杨家主执意要包庇勾结妖魔的杨家子弟,第一剑子便交回给杨家处置。” “哦?!” 严皓阳轻笑看向杨雄,眼神透露之意分明是在问,扬家主当如何处置? 杨雄冷眼扫过严皓阳,哪里不知此人阴阳怪气的挑衅是何意? 但随即,他看向面前四名剑修,心中虽杀意翻涌,恨不得当场毙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剑修。 但顾忌麒麟剑宗的威势,终究强行按捺,寒声道:“杨家子弟犯错,本座自会执行家法,无须麒麟剑宗代劳!” 他袖袍一挥,元婴灵压如潮水般退去,语气森冷:“第一剑子这份大礼,杨某收下了,日后必定登门亲自感谢!” 话音未落,殿内气氛骤然一凝。 南楚州各大势力的代表纷纷侧目,眼中闪烁着各异的光芒。 仙武门宗主严皓阳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瞥了杨雄一眼,显然乐见其吃瘪。 同时这杨雄如此克制,也令他明白,杨雄突破这元婴,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 当夜,杨家祖地深处。 “孽障!” 杨雄怒喝一声,一掌掴在杨肃脸上,力道之猛,直接将其抽飞数丈,撞碎殿内玉柱! “噗!” 杨肃口吐鲜血,却不敢有半分怨言,只是低头跪伏,浑身颤抖。 然而,就在杨雄震怒之际,他忽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家主?!” 一旁的族老惊骇上前,却被杨雄挥手制止。 “无妨!” 杨雄强压体内翻涌的气血,眼中寒芒闪烁,低声嘶哑道:“突破元婴时根基受损,尚未痊愈.此事绝不可外传!” 他冷冷盯着杨肃,杀意凛然:“若非你是我亲子,且已突破金丹,日后还有大用,今日便该将你挫骨扬灰!” 杨肃低头不语,眼底却有一丝金芒悄然流转。 驱神术的烙印,正将这一切尽数传递至赵无羁心神之中! 灵舟之内的船舱中,赵无羁感应到这一幕状况,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杨雄.果然受伤不轻,看来勉强渡那元婴劫,对其影响不小。” 他心中暗忖,如此一来。 杨家短期内必然不会轻举妄动,而杨肃这枚棋子,也将成为他布局的关键! “杨肃,你手臂内的项王精血我已尽数抽出。 此后若杨雄再给你机会进入家族秘地,炼化项王真血,接触那项王右臂,立即联系我。” 赵无羁通过心神间的联系,传递过去一道讯息,随后袖袍一展。 赵无羁心念一动,掐诀挥袖。 第二壶天空间的入口在身前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他一步踏入,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百丈方圆的空间内,灵气氤氲。 从天南秘境中延伸而出的妖树枝繁叶茂,翠绿的叶片舒展如伞盖,生机盎然。 远处,小玉狐狸正蹲在树下梳理毛发,察觉到动静,耳朵一抖,灵动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尾巴欢快地摇晃着。 “无羁回来啦!” 八哥雄霸扑棱着翅膀飞下树冠,尖声叫道:“噶霸!没座,回来啦!” 小玉狐轻盈一跃,如一道淡淡紫虹般蹿到赵无羁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靴子,声音清脆悦耳。 “无羁这次又带什么好东西了?” 它仰起小脑袋,眼中满是期待,毛茸茸的尾巴扫来扫去,显得活泼又亲切。 角落里,怂包老虎雄霸缩成一团,见赵无羁目光扫来,顿时浑身一颤,脑袋埋得更低了,爪子死死捂住眼睛,狰狞虎口小声嘀咕:“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赵无羁失笑,随手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块晶莹剔透的妖晶碎片。 妖气甫一散出,便如磁石般牢牢吸住了小玉狐和雄霸的目光。 这些妖晶,乃是黄河底那条凝神境蛇妖的精华所凝,对如今已是金丹真形中期的赵无羁而言,不过是些无用之物。 但对于几个引气小妖来说,却是难得的滋补灵物。 “拿去吧。” 赵无羁随手一抛,妖晶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 小玉狐轻盈一跃,精准叼住最大的一块。 雄霸和另一只怂虎见状,也壮着胆子冲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扑向剩下的妖晶,笨拙地用爪子拢住。 怂虎更是直接趴在地上,用整个身子护住战利品,眼中满是狂喜。 “去吧。” 赵无羁挥了挥手,看着三个小家伙跑开,这才转身。 不远处,一袭白衣的李诗雨正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着淡淡的灵光,宛如月宫仙子。 察觉到动静,她长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赵郎!” 她起身时衣袂飘飞,莲步轻移间已来到赵无羁身前,朱唇微嘟嗔怪道:“上次从麒麟剑宗分别,都时隔半年了。” 赵无羁失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过才半年而已,陛下这就寂寞难耐了?” 李诗雨轻哼一声,却顺势靠在他胸前,道:“自然不是,只是你如今贵为麒麟剑宗第一剑子,声名赫赫,朕不过是乡下小国国君,怕你早把朕给忘了。” 赵无羁失笑,道:“别妖了,说吧,近来玄国和琳琅洞天如何?” 李诗雨靠在怀里,轻声讲述。 “前些日子,有群小妖兽从流窜到玄国境内,幸好你之前提醒过我们加强戒备。 我和知夏组织了修士巡逻队,将它们尽数猎杀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道:“如今灵气复苏的迹象愈发明显,连一级灵脉都开始复苏了。 玄国境内那些原本的无灵之地,现在也渐渐有灵气弥漫。” “季墨白和侯白昌借着这股灵气潮汐,已在琳琅洞天内突破至凝神境。 洞天内的事务,我按你的意思,都交给他们打理了。” 说到这里,她仰头看向赵无羁,眸中带着几分期待:“我最近常来天南秘境修行,就是想尽快突破到凝神中期。这样姹女元阴就能第四转,好帮你继续提升灵性资质。” 赵无羁闻言,微微颔首道,道:“下次来,带着知夏一起。” 李诗雨闻言,俏脸微红,嗔道:“你倒是贪心,还惦记着上次……” 赵无羁大笑,一把将她拦腰抱起,道:“怎么,不乐意?” 李诗雨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她羞恼地捶了他一下,却被他捉住手腕,低头吻了下来。 “呀!”小玉狐在一旁看得面红耳赤,立即扬起尾巴遮住眼睛。 怂包老虎偷偷从爪子缝里瞄了一眼,吓得浑身炸毛,连忙把头埋进土里,嘴里碎碎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都给我滚!” 赵无羁一挥袖,将一众禽兽朋友扫出壶天空间去往天南秘境,以免扰人清梦。 不能装逼的修行生涯,就在如此劳逸结合之间欢愉渡过。 转瞬。 九日之后,灵舟终于穿过云海,逐渐抵达中州仙圣宗的连绵仙山外围。 “赵殿下,前方便是中州仙圣宗的地界了。” 二长老李沧海的声音从舱外传来。 赵无羁缓缓睁开双眼,眸中剑意收敛,起身走出闭关的船舱。 甫一踏出舱门,迎面而来的浓郁灵气便如潮水般涌来,令他浑身毛孔都为之一畅。 抬眼望去,只见远处仙山巍峨,连绵起伏如巨龙盘卧。 山间云雾缭绕,霞光万丈。 八条气运长河自八方汇聚而来,在仙圣宗山门前交织成九龙拱卫之势,彰显着中州气脉的中心昌盛之气象。 “不愧是仙圣宗.守护中州气脉的中央仙宗。” 赵无羁重瞳微闪,清晰看到那两条如巨龙般蛰伏在山门深处的五级灵脉。 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在山间流淌如银河垂落。 整个九州仅有的两条五级灵脉,依托中州气脉而生。 哪怕经历数次灵气枯竭的危机,却也只是从六级跌落到五级,在灵气昌盛之后,便又会恢复六级灵脉。 这就是合并了武当之后的仙圣宗的底蕴,比之麒麟剑宗还要更胜一筹。 “这两条五级灵脉,乃是仙圣宗立宗之本。” 二长老李沧海负手而立,声音低沉:“待灵气彻底复苏,或许能晋升六级,为仙圣宗的老祖,提供冲击化神的契机,追寻始祖的步伐。” “化神.这方天地的灵气枯竭问题不解决,化神只怕也是鲸鱼搁浅。 这大概也是化神道君最终都会上九天探查的原因,但却各个都再没回来。”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扫向山脚下的巨大坊市。 那里人声鼎沸,修士如织。 各色法宝光华闪烁,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麒麟剑宗第一剑子天麒麟赵无羁,二长老李沧海,第三剑子血麒麟萧沉舟到访!” 这时,已有仙圣宗弟子高声传报。 “是麒麟剑宗的第一剑子天麒麟!” “那位剑斩赤目妖王的赵无羁?” 消息如涟漪般迅速扩散。 仙圣宗内响起迎客钟声欢迎,惊起行行白鹤飞舞。 下方诸多山峰山脚下的坊市内,则掀起一阵骚动,诸多道目光齐刷刷投向半空中在仙鹤环绕下,飞向仙圣宗山门的灵舟方向。 空中穿梭的修士们也纷纷驻足,好奇地打量空中灵舟上卓然凝立的赵无羁等人。 “哼!” 就在此时,一道冷哼如惊雷炸响。 赵无羁蓦地抬头,只见不远处一座仙山之上, 四五道白衣身影负剑而立,凌厉的剑意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之意。 “白玉剑楼的修士” 二长老李沧海眯起眼睛,低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潘老怪,看来他们早已到了。” 那群剑修为首的老者一袭灰色剑袍,面容清癯,目光如电,遥遥拱手道:“久闻麒麟剑宗天麒麟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言语虽客气,但那扑面而来的剑意却凌厉如刀,显然是在试探赵无羁的深浅。 赵无羁淡然一笑,紫金麒麟袍无风自动,周身剑意内敛如渊,双目平静如天渊,似天道垂眸,无情无欲。 那袭来的剑意甫一接触,便如泥牛入海,被吞噬得干干净净,尽数化解于无形。 老者只觉自己发出的剑意如石沉大海,不仅未能试探出对方深浅,反而像是主动将利剑送入无底深渊。 更可怕的是,那吞噬剑意的气息中,竟带着一丝天道般的冷漠威严,让他金丹乃至识海都为之战栗。 “此子.” 老者瞳孔微缩,背脊陡然生寒。 他修行上百载,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道修为。 不显山不露水,却如天道般深不可测。 难道这就是天麒麟的名号由来!? “白玉剑楼的诸位,别来无恙。” 二长老李沧海负手而立,声音如古井无波,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他眼角含笑,目光在灰袍老者脸上掠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得色,心内暗笑。 “潘子潘老狗,吃瘪了吧,这可是我们麒麟剑宗的第一剑子,这大宝贝带出来亮亮相。” 灰袍老者脸色阴沉如水,正欲开口,身旁一名气宇轩昂的白衣青年突然一步踏出。 “好个天麒麟!” “铮!” 青年双眸锃亮,凌厉剑意却如怒涛般席卷而来,空气中顿时响起刺耳的剑鸣。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 “当!!” 一声浩荡钟鸣自仙山深处传来,声浪如涟漪般涤荡群山,震得云海翻涌。 “诸位贵客远道而来,还请入山一叙。” 温和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声音自仙圣宗深处响起,如春风化雨,瞬间消弭了漫天剑意。 “正有此意!多谢尉长老相邀!” 灰袍老者如蒙大赦,连忙收敛心神,侧身让开道路,双眼眯起。 赵无羁剑眉微挑,与二长老、萧沉舟交换了个眼神,嘴角浮现一抹轻笑弧度:“走吧,正主发话了。” 二长老李沧海豪迈大笑,心情爽极,率先飞出,意气风发,扬眉吐气。 赵无羁紫金麒麟袍身影随后,在白玉剑楼以及其他不少修士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化作一道璀璨剑光破空而去。 寒魄飞剑拖曳出的冰霜轨迹经久不散,似在云海中刻下一道凛冽剑痕,引得一些仙圣宗弟子议论。 “这天麒麟,不简单啊,好像方才让白玉剑楼的剑修一个照面就吃瘪了!” “其他几个剑宗都还没动静,这白玉剑楼倒是第一个跳出来。”. 327:目剑惊座,武当后人(月票加更79/79) 仙圣宗会客大殿内,三宗六门的剑修代表济济一堂。 殿中灵雾氤氲,剑气隐现,各派修士的衣袍在灵光映照下流转着不同色泽。 上首席位端坐着麒麟剑宗、白玉剑楼、天晶宗等传承悠远的顶尖宗门代表。 这些宗门昔日皆出过化神道君,如今灵气复苏,皆是再出元婴真君坐镇,气度与地位自是不凡。 下首处则是狂澜剑斋、火云剑派等各州霸主级剑修势力的代表,虽也气势不凡,但较之上席终究逊色几分。 赵无羁一袭紫金麒麟纹法袍端坐席间。 他这位麒麟剑宗新晋的第一剑子甫一落座,便引得周遭剑修目光隐晦交汇,暗地里传音议论不绝。 “方才潘运那老家伙可是吃了个闷亏” “听闻此子剑斩赤目妖王时,寒魄剑光分化九道冰虹.只怕剑光分化已是接近光分化影的阶段。” “此人比孔惊仙更神秘,崛起速度简直骇人.” 诸多目光中既有审视,亦有忌惮。 相较于早已名动九州,修行亦是有迹可循的孔惊仙,这位横空出世的天麒麟更令人捉摸不透。 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便以过江龙之势强夺麒麟魁首,剑惊四座。 此刻,殿内不少剑修眼神中皆有剑意隐现,显然都存了在九州剑会前试探虚实的心思,却又全都没有把握,均是观察四周,神色微妙的交流眼色。 赵无羁神色平静,心知此番前来,免不了要有一场剑道争锋。 此战虽无关生死,却关乎麒麟剑宗在九州剑会上的话语权。 无论是商定大会规则,还是争夺参会名额与奖励,皆需以实力为凭。 不过,他只需稍展锋铓,压过其他剑宗弟子一筹即可,不必太过张扬,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毕竟这所谓的“九州第一剑修大会”,说到底,不过是为争夺上古剑域名额的一场过场戏罢了。 真正的机缘,皆在那上古剑域之中。 若能踏入其中,寻得远古遗藏,才是重中之重。 至于什么“第一剑修”的虚名? 他嗤之以鼻。 只要能进剑域,莫说什么第一,便是第一百又有何区别,名次多出的那些奖励,于上古剑域而言,不过都是添头。 此时,殿内唇枪舌战已然在表面客套后爆发。 各家修士撕开寒暄客套的和善,言辞如剑锋相击。 “都是虚与委蛇这一套.” 赵无羁手指轻叩案几,目光却饶有兴味地掠过上首。 仙圣宗那位白眉垂肩的尉长老正闭目养神。 而下首处,蓬莱剑阁宗主傅悦竟端坐其侧,青衫玉冠,却完全不认识他这个曾经与其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南老祖’。 “黄裳老鬼分明说过已掌控此阁.没想到这蓬莱宗主竟都来了?是得到黄裳的授意,还是自行前来的?” 赵无羁眼底赤芒微闪,观察着傅悦。 仙圣宗如此强大,不可能不知蓬莱现状,却仍默许其列席,这潭水倒是比预想更深。 “三十名额方显公平!” 白玉剑楼潘运突然拍案而起,灰袍鼓荡间剑气森然。 赵无羁身旁的李沧海大袖翻卷,冷笑道:“每宗十人足矣!莫非你白玉剑楼尽是滥竽充数之辈?需要这么多名额?这要比剑到什么时候去?” 殿内霎时剑拔弩张。 各家代表尽管存在异议,却也默契不言,任由这两宗先针锋相对。 谁不知麒麟剑宗八大剑子威名? 李沧海这十人之议,分明是要独占鳌头。 但白玉剑楼也是人才济济,楼内十二剑子,二十八星宿,要求三十人的比剑名额,也是对其有利。 “好好好!李沧海,那就老规矩,看看我们白玉剑楼,到底是不是滥竽充数。” 潘运怒极反笑,猛然放下茶盏。 其身后三名剑修弟子几乎同时睁目,三道雪亮剑光从目中暴起,在空中绞成螺旋,剑意如银龙啸天直奔而来,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嗯!?” 赵无羁冷眼旁观,蓦地重瞳深处第五神念核心震颤,识海中的天道独目虚影骤然睁开。 霎时间,他双眸如渊似海,竟似倒映着无垠天穹,深邃得令人心悸。 三道袭来的剑光甫一触及那目光,便如坠入无尽剑渊,被万千无形剑气绞得粉碎,连半点波澜都未能掀起。 “噔!!“ 剑意溃散的余波震得案几上茶盏轻颤,满殿霎时鸦雀无声。 周遭仙圣宗弟子尽皆骇然侧目,连一直闭目养神的尉长老也倏然睁眼,眸底闪过一丝惊异。 这天麒麟,目光中蕴含的剑意和一闪而过的威压,竟让他都感到一丝心悸。 “什么!?以目代剑,竟能破我方三人联手?” 潘运脸色骤变,身后三名弟子更是面色惊愕骇然。 他们蓄势已久的合击剑意,竟被对方一个眼神就破得干干净净! “哈哈哈!” 李沧海突然发出畅快大笑,大袖一甩,目光如电扫向潘运。 虽未言语,但那神色间的讥诮之意却溢于言表。 堂堂白玉剑楼三大金丹联手发难,竟被麒麟剑宗一人轻松化解,这不是滥竽充数又是什么? “可恶!麒麟剑宗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可怕的天麒麟.” 潘运脸色难看至极,突然其身旁坐着的金衣法袍青年剑眉一挑,周身剑气如龙腾渊,凌厉剑意直冲云霄! “铮!!” 殿内霎时剑鸣铮铮,那金衣青年双眸如电,指尖一点,无形剑气如游龙般破空而出,直指赵无羁眉心! “车轮战?未免太不把我麒麟剑宗放在眼里!” 萧沉舟法袍猎猎,长笑间蓦然起身。 他双眸一凝,赤红剑气自双目迸发,如血河倒卷,悍然迎上! “嗤!” 两股剑气在半空相撞,竟未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反而如清风拂面,只激起一丝细微的涟漪。 剑气彼此绞杀,最终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空中。 然而,在场众人皆是屏息凝神。 方才那一瞬的交锋,虽未动真格,却已彰显二人对剑道的极致掌控。 剑气凝练如丝,以目代剑,剑意收发由心,这等境界,已非寻常金丹剑修所能企及。 “毕楚乔。” 萧沉舟负手而立,神色平淡,“当年你我剑艺不过伯仲,但如今.” 他嘴角微笑,身上赤红剑气如灵蛇游走,“我已得赵师兄指点,剑道再进一步。 你们白玉剑楼年轻一辈,除了郑皓月尚可压制我,余者.” 目光扫过金衣青年,萧沉舟冷笑摇头,“连让孔师兄出剑的资格都没有,更遑论挑战赵师兄?” “萧沉舟,得这天麒麟指点,竟都提升这么大?” 毕楚乔瞳孔骤缩,金衣无风自动。 他死死盯着萧沉舟,随后忌惮看向神色平静的赵无羁,指尖剑气吞吐不定,却终究未再出手。 他没把握。 “哈哈哈,好!” 天晶宗席位,忽有玉磬清响。 一名头戴星冠的老者抚掌笑道:“好个麒麟噬剑!听闻赵小友在霸龙山剑斩妖王时,寒魄剑分化九道冰虹,不知比孔惊仙的七剑分光如何?” 殿内霎时死寂。 这看似闲谈的问话,实则是要逼赵无羁当场展露剑术根底。 赵无羁淡然一笑,道:“不过是些小手段,不值一提。” 天晶宗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含笑举杯,遥遥一敬:“赵剑子剑术通玄,老夫敬你一杯。” 话音未落,茶盏已凌空飞来,杯中之水迅速凝结成冰,隐有剑气流转。 赵无羁目光微动,已看出其中玄机。 此茶若用手去接,非但会被杯中剑意所伤,更会引动无数无形寒冰剑气爆发,令人大出洋相。 但他依旧神色从容,抬手间五指似缓实快,指尖轻点杯沿,竟是以白莲剑意糅合他自身御剑术,以“拈花”手法接过。 “叮!” 茶杯入手刹那,杯中即将爆发的剑气倏然一滞,竟在他掌心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徐徐绽放。 “长老盛情,无羁愧领。” 赵无羁手腕轻翻,冰莲茶盏倒飞而回,去势更疾三分。 “不好!” 天晶宗长老面色骤变,立即看出其中厉害,急忙伸手去接,却在触及杯身的瞬间。 “砰!” 茶盏炸裂,冰莲剑气轰然爆发! 天晶宗长老袖袍鼓荡,周身灵力狂涌,连退三步才堪堪化解,鬓角甚至瞬间凝结了一层冰霜。 全场宾客见状不由微微哗然! 白玉剑楼众人更是目光凝结。 他们分明认出,这手法中蕴含的白莲剑意,已臻化境。 即便是他们专修《青莲剑典》,也无人能将本就难以领悟的白莲剑意领悟到如此程度。 一时间,殿内又变得有些鸦雀无声。 角落里观望的仙圣宗弟子们,眼中已皆是钦佩之色,纷纷低声赞叹:“不愧是麒麟剑宗第一剑子,实至名归啊” “这赵真人好生俊朗潇洒,不知可有道侣。” “这位师妹在想什么?这可是金丹真人,未来的真君种子,可不会随意选道侣,我看师妹不如着重眼前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殿内,尉长老适时大笑打圆场:“诸位,这道逢剑客须呈剑的环节,我看眼下已差不多了,该谈正事了。” 接下来的商议中,白玉剑楼长老全程垮塌着脸,说话也难以硬气。 倒是麒麟剑宗的话语权,明显提升不少。 “殿下,此番做得漂亮!哈哈哈,你看那潘子潘老狗的脸色,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二长老李沧海悄然传音,语气中满是快意。 “白玉剑楼想试探殿下你的深浅,却连郑皓月那小子都舍不得派出来,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待回宗后,我定为你请功!” “见好就收,目的达到了就行。” 赵无羁淡淡一笑,察觉到四周在隐晦观察他的目光,他却并不在意。 方才,他都还没拿出多少真本事,仅凭第五神念核心‘道眼’配合目剑之术,便轻易拿捏全场。 就这些手段,这些试探之人,也根本看不出他的深浅。 正当他闭目养神之际,耳畔忽然传来尉长老的传音,声音温和却暗藏玄机:“赵真人,听闻你昔日还在剑冢领悟出了张真人的阴阳剑意?” “嗯?” 赵无羁心中一动,转首看向尉长老,见对方正目露欣赏看向他颔首致意,当即也是微微颔首,给予回应。 “不错!不知尉长老有何指教?” 此来仙圣宗,除却替麒麟剑宗撑场面外,他更想借机探查武当合并后的隐秘。 尤其是关于张真人踏天斩道的往事,以及那灵气枯竭的万古谜团。 如今这位武当一脉的长老主动示意,倒是意外之喜,让他看到了一些契机。 “赵真人剑艺通玄,剑道天赋之高,老夫也是平生仅见。” 尉长老的传音如清风拂面,却带着几分热切。 “实不相瞒,老夫出身仙圣宗武当一脉。见真人风采,颇觉亲近。不知会后可有闲暇,与老夫品茗论道?” 赵无羁眼眸微闪。 这老道 到底是送上门的机缘,还是另有所谋? 328~329:末法争渡,金顶悟道,九重天外(求月票) 会后,夕阳将仙圣宗群峰镀上一层金边,赵无羁随尉长老漫步于悬空栈道之上。 紫金麒麟袍在暮色中流转华光。 沿途遇见的仙圣宗弟子纷纷驻足行礼,目光在触及他腰间第一剑令时愈发恭敬。 “第一那位就是麒麟剑宗的天麒麟?” “听闻他剑斩赤目妖王时,用的就是剑光分化的御剑术,那等御剑术我师尊都没领悟.” 细碎的议论声随风飘来,赵无羁恍若未闻,目光看向远方。 但见远处云海中,一座青峰如剑指天,山颠道观金顶在霞光中若隐若现。 “张祖师踏天前留下的阴阳鱼大阵,至今仍在运转。” 尉长老袖中拂尘轻扫,山影忽然泛起涟漪,显露出交织如罗网的金色阵纹。 他指向远处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巍峨山影:“那便是昔日的武当仙山,如今已与仙圣宗气脉相融。” “可惜.” 他摇头轻叹:“此山坐镇中州气脉灵枢,除武当嫡传外,便是各宗长老也不得轻入。否则.倒该带赵真人去瞻仰张祖师的悟道之地。” 赵无羁眼眸微闪,只觉识海中的阴阳珠竟与远处阵纹产生微妙共鸣。 他心中奇异,想起了昔日符咒真解中看到的《阴阳策》,状若无意试探道:“听闻诸多化神道君踏天而去后,便从九重天上再未归来。张真人当年是否也去过九重天上.” 话未说完,便见尉长老霜眉低垂。 “这片天地啊” 老道仰观苍穹,眼眸倒映着流云摇头道,“说是洞天福地,实则可能只是浅滩困笼。化神道君难以苟活,元婴真君也是自身难保 每次灵气枯竭,都像钝刀割肉,不知割死多少道君真君。 唯有顶尖宗门仗着气脉守护,尚能苟延残喘。” 尉长老看向赵无羁,声音忽然压低:“据宗门记载,七百多年前,最后一位留守的道君坐化前曾说,这一切.或与远古仙庭崩塌有关。” 他讳莫如深,传音道,“老夫猜测,很可能是远古神仙打架,小鱼小虾遭殃。 那些不愿登天的化神道君,最终都会因修行环境的恶劣变化而坐化,最多在坐化之前布局将宗门灵脉护持延缓一些岁月,为后世子弟谋福.” “化神道君都身不由己?” 赵无羁皱眉,有些不敢相信,凝视云海尽头道:“九重天外,究竟是生路还是死局?” “谁知道呢?” 尉长老低叹一笑,“三百年一轮回的灵气枯竭,对三千年寿元的化神修士而言便是要经历五次末法灾劫,所谓神通不敌业力,法力越强者,越是难以扛得过这等灾劫。 因此,留守在这片末法天地,就像困在将倾之舟,明知深海有恶蛟,总得跳下去搏条活路.” 远处,武当山巅的金顶阵纹明亮,将二人身影镀上金边。 尉长老叹息道,“能走的都走了,就算九重天上的路很坎坷,也有灾劫,却也比坐井观天,坐以待毙要好。 让老夫来选,老夫若有能力,也要上天去看看!” “上天去看看” 赵无羁仰首望天,眸中倒映着流云翻涌的九重天穹。 那天上的风景,他去领略过一二。 以他如今金丹境的修为,若论正面搏杀,自然难敌元婴真君。 但若论在面对恶劣环境的生存能力上,凭借两大壶天空间以及七十二地煞术,却肯定是超越元婴真君的。 可即使是他,也没有把握闯入九重天的第二重,第一重可能都有些勉强。 也难怪昔日星河道人都不愿上九天去瞧瞧。 “赵真人可知,老道我为何与你说这么多.” 这时,尉长老突然话锋一转,微笑道。 赵无羁心中一动,颔首道,“是因为我领悟了张真人的阴阳剑意?” “不仅如此。”尉长老大有深意道,“还因为你手中的真武剑!” “哦?”赵无羁心头一震。 真武断剑,他很少拿出来使用,知晓这把剑在他手中的人,寥寥无几。 莫问剑是一个,花冷云以及花青霜等熟悉亲近之人也算,其他见过的,几乎都是死人。 “从你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老道我就猜出,真武剑在你手中” 尉长老雪眉微扬,拂尘轻点远处云海,笑道:“赵真人且看那武当金顶.金光如昼,经久不衰,此等异象绝非寻常。 唯有与张祖师渊源极深的器物现世时,方会引动此景。” 赵无羁心头一震,凝目望去。 只见云涛翻涌间,那座青峰之巅的金顶灿若骄阳,阵纹流转如星河倒悬,竟与识海中的阴阳珠隐隐呼应。 他眸光一沉,暗忖:“原来如此.这金顶竟是在呼应真武剑?” “九州剑修如过江之鲫,可能参透剑冢阴阳剑意者,不过寥寥。” 尉长老袖袍猎猎,意味深长道,“今日殿中群雄,除你我之外,再无第三人悟得此道。而唯有通晓阴阳者,方有资格执掌祖师遗宝。” “原来如此。” 赵无羁颔首,忽又剑眉一挑,似笑非笑道:“长老莫非是想替武当收回此剑?” “哈哈哈!” 尉长老大笑,声震云海,“灵宝择主,自有天定!真武剑乃张祖师佩兵,通灵千年,既肯认你为主,便是祖师冥冥中的安排。 老道岂敢逆天而行?” 赵无羁眼中锐芒稍敛,却仍带三分警惕:“那长老之意是?” 尉长老忽敛笑意,苍老眸中精光湛然:“老道原本只疑你身怀祖师遗泽,如今既知是真武剑.赵真人,可愿随我登临武当绝巅,一观祖师当年悟道之地?” 他抬手指向云海中那座擎天剑峰,山巅金辉与暮色交融,恍若隔世仙门。 “不是说那山上唯有武当嫡系方可前往?” 赵无羁眸光微闪。 尉长老笑道,“你手持真武剑,不似嫡系,胜似嫡系,乃是得了祖师认可之人。” 赵无羁沉吟思索,猜测其中安全状况,忽然话题一转问道:“蓬莱剑阁既已被黄裳掌控,其宗主傅悦怎会今日到场,仙圣宗应该很清楚蓬莱剑阁如今的状况” “哈哈哈!” 尉长老雪眉下忽绽精芒,抚掌大笑:“黄裳岂敢真个鸠占鹊巢? 若如此,便是我仙圣宗不主持公道,你们麒麟剑宗以及其他交好的剑宗,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他袖中拂尘轻扫,带起缕缕灵雾,“不过是借他半阙洞天栖身,共参化解末法之策罢了。 他们双方事后也是达成了协议和默契的,有利可图。” “哦?”赵无羁才知这一茬,暗忖这老道话里有话。 当即顺势追问:“那仙圣宗之意是” “难啊。” 尉长老忽敛笑意,仰首望天,殿外云海在他眼前一片迷蒙:“若占山的是寻常邪魔外道,我宗早联合各派除魔卫道。可黄裳” 他摇头轻叹,“此人在曾经灵气昌盛之时便已证元婴大道,曾经的一些化神道君,都是其同辈,很多宗门曾经欠下其人情。 如今新晋的一些元婴真君,多半都要唤他声师叔祖。” “当年他钻研《万寿道藏》,非但为求长生,更为破解灵气枯竭之谜。 因在这片天地想要长生,就避不开末法劫难,再高的修为都难有作为。 这本该是化神道君的重担.” 说到此处,尉长老叹道:“可惜,他后来参悟《太平》《阴符》二经入魔,把自己炼成半人半血傀的怪物,连心性和性情都是大变” 赵无羁剑眉微蹙,“黄裳勾结深海恶蛟与阴兵首领进犯蓬莱,这还不算勾结邪魔歪道?” 尉长老雪眉下的眼眸泛起涟漪,拂尘轻扫:“何为正?何为邪?” 他指尖凝出一朵青莲,花瓣开合间映出众生百态,“所谓邪魔,不过是我们给那些丧尽天良之辈贴的标签。” 老道忽然并指成剑,青莲炸裂成漫天星火:“虎毒尚不食子,而妖魔却会啖食血亲,这等毫无底线的存在,便是邪魔歪道。当年已被尽数驱逐至河外列州。” “但”他袖袍一卷,平静道,“有些异类虽非人族,却安分守己。 那深海蛟龙,镇守海眼千年之久,阴兵首领约束数十万怨魂,他们与蓬莱的恩怨,说到底,都只是私人恩怨纠纷.” “至于黄裳。” 尉长老抚须道:“此人身负万载道藏,多年所求,不过破解灵气枯竭之谜。 在我宗宗主亲自告诫后,他近来已收敛许多。” 老道忽然抬眼,笑道:“若他真能勘破这天地方圆之秘,解开灵气枯竭之危便是这末法天地,最大的造化。”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已然明了。 黄裳这等千年老怪出山后的所作所为,怕是早已得到仙圣宗等顶尖势力高层的默许。 他暗自思忖:“这老鬼钻研万寿道藏,所求不过破解末法之劫,与那些化神道君的宏愿不谋而合,也符合这修行界发展的需要。 难怪能得仙圣宗等势力认可.” 他想通其中关窍。 黄裳与他,某种程度上,竟算是同道中人。 只不过他走的是阴阳珠窃寿延命,七十二地煞术探索天机之路。 而黄裳则是钻研道藏玄机,试图收集大禹九鼎。 “看来都是大局无碍,小节不拘.” “顶层俯瞰九州,如观棋盘。棋子间的小小摩擦,只要不坏了大局,自然无人在意。” 赵无羁突然想到前段时间被黄裳带走的严师伯。 以那老怪的心性,若非被仙圣宗这等庞然大物告诫震慑,又岂会遵从严师伯的要求,起誓后才将其带走,而非最初那般,直接谋夺性命。 这世间规则,从来都是 重势而不重术,重大而不重细。 便是圣人,也不可能将大局与细微处全盘兼顾。 正思索间,尉长老雪眉舒展,拂尘轻扫道:“赵真人可愿随老朽上武当山一观?” “固所愿也。” 赵无羁当即抱拳作揖,紫金袍在灵风中猎猎作响,眼中泛起一丝期待。 那山上,或许就藏着张真人踏天斩道的蛛丝马迹。 “哈哈哈!请!”尉长老大笑挥袖作请。 二人身影御空而起,飞向前方武当金顶. 半空中,仙圣宗诸多弟子看到尉长老亲自引着赵无羁往武当山方向飞去,顿时炸开了锅。 “天呐!尉长老竟亲自带他去武当山?”一名青衣弟子瞪圆了眼睛。 旁边紫袍女修惊异:“那可是武当禁地啊!除了武当嫡传,连各峰首座都难得一入!” 一旁御剑飞过的修士道:“你们是没看见,方才殿内那天麒麟一个眼神,就把天晶宗长老的剑气给破了!也许是因此破例?” “何止!” 另一人激动地比划着,“白玉剑楼三大剑修联手施展目剑之术,结果人家连剑都没出,就这么.” 他模仿着赵无羁淡然抬眸的样子,“唰——三道剑光全碎了!” 云桥上,两名执事长老驻足远望赵无羁的背影。 一名青衣老者捋须感叹:“这赵真人,剑意已臻化境,九州第一剑修大会上,怕是要一剑光寒十九州啊!” “未必。”蓝袍执事摇头笑道,“依我看,这等天骄必定是直接作为种子晋级决赛。 那些寻常剑修,连让他出剑的资格都没有。” 青衣老者惊叹,“灵气复苏至今,能在这个年纪达到如此境界的.” 他深吸一口气,“未来必成元婴真君!我仙圣宗诸脉弟子中,也唯有二人能与之比肩,至于未来能否超越.可能也只是修为吧。” 身后一众弟子闻言,皆是神色肃然,眼中带有憧憬。 一时间,仙圣宗上下,但凡看到那飞往武当的身影的,无论是各峰真传还是普通弟子,此刻都在窃窃私语。 与此同时,蓬莱剑阁内,剑池寒雾缭绕,森然剑气如游龙般在池底穿梭。 黄裳负手立于池外,目光始终落在对面镇海碑的晦暗纹路上,手指轻叩碑面,金石交击声惊得池中剑气微微震颤。 他袖袍一甩,一枚留影玉简悬于半空。 仙圣宗大殿内,赵无羁以目化剑、冰莲破盏的画面在雾气中铺展。 “你的师侄,都已是能压得天晶宗和白玉剑楼的长老抬不起头。” 黄裳语气淡漠,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你呢?老夫给了你不少资源,你至今还未突破金丹中期。” 剑池内,严岚沉默不语,唯有水波微微晃动。 “按理说,倒也奇怪,你这师侄,出身天南那等贫瘠之地。” 黄裳眯起双目,“区区家传医武,怎会养出这等怪物?老夫已是暗中调查过.” 黄裳冷笑,“他十五岁前,连把像样的铁剑都没有,如今却已领悟剑光分化这等高超剑艺,能兼修如此多术法,还如此精湛之人。 便是灵气昌盛之世,都是极其罕见,老夫算是一个.” 剑池水面无风自动,映出严岚苍白的脸,她依旧不发一言。 黄裳冷哼一声,知晓从其口中得不到太多赵无羁的讯息,冷道。 “三年。” 他声音却如寒铁般冷硬,“若你还不能突破金丹中期分神炼出镇海碑器灵,感应不到九鼎,莫怪为师用秘法揠苗助长,强行令你提升境界。” 话音落下,他袖袍一卷,玉简应声崩碎,化作点点灵光消散于剑池寒雾之中。 佝偻的身躯裹挟着沉沉暮气,缓缓离去。 “黄裳这老怪,竟已开始暗中调查我?” 另一边,仙圣宗的武当一脉紫霄宫内,赵无羁已是顷刻通过潜伏在严岚体内的符水种子,察觉到黄裳的动作,心中却无半分波澜。 严岚便是他最好的眼线。 有她在黄裳身边,他不仅能随时掌握对方的计划进展,甚至能在未来谋夺其谋划中的好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他仍需谨慎。 这老怪博古通今,遍览群经。 未必不知七大至宝的存在,甚至可能知晓九阴九阳珠的隐秘。 眼下,他依旧藏锋。 自踏入武当,阴阳珠便躁动不安。 尤其是此刻身处紫霄宫内. 赵无羁负手望向那悬浮于殿中的磅礴太极图。 阴阳二气流转不息,阴阳珠的震颤愈发剧烈。 仿佛图中蕴藏着不少阴髓阳髓,正疯狂吸引着阴阳珠。 赵无羁神色如常,目光沉静地凝视太极图,细细体悟其中蕴含的阴阳太极剑意。 随着观摩,识海之中,剑术熟练度悄然攀升。 他倏然抬手,真武断剑凭空而现! 呛!! 剑光一闪,尉长老瞳孔骤缩。 一旁后方的守宫长老亦被惊动,登时目光灼灼地望向那柄断剑。 “真武剑!!” “祖师爷的法剑!” 尉长老与守宫长老的目光同时落在断剑之上,神色激动难抑,眼中流露出近乎朝圣般的虔诚热切。 然而,当视线触及那断裂的剑身时,二人又不禁面露痛惜之色,仿佛那断裂处伤的是他们自己的道心。 真武断剑在太极图前盘旋一周,剑身轻颤,发出清越剑鸣,宛如与那阴阳二气共鸣。 最终剑光收敛,稳稳落回赵无羁掌心。 就在剑身入掌的刹那—— “轰!” 赵无羁心神剧震,恍惚间仿佛跨越时空,感应到了那位传奇人物的存在。 感受到了这位传奇人物的精神、智慧、经验,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不受时空阻隔。 他眼前景象骤变,脑海中竟再度清晰浮现了张真人仗剑上九天的身影。 这一次,画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那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面容温润如玉,肌肤莹润似婴孩,却丝毫不显违和。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看似平和内敛,却仿佛蕴藏着洞穿天地的智慧,流转着看破红尘的洒脱。 他卓立于九天之上,道袍猎猎,姿态从容自若,却自有一股震慑天地的气势。 那并非刻意为之的威压,而是历经沧桑后浑然天成的气度,举手投足间尽显一代宗师风范。 呼!! 对方骤然从武当金顶御剑而去,直上九天,似要剑开天地,破开九重天上的隐秘。 赵无羁心神随着这道身影一起冲上九天,彻底陷入顿悟。 他周身气息与太极图产生玄妙共鸣,阴阳二气自发环绕,在他身周形成一道缓缓旋转的太极虚影。 甚至阴珠之内,剑术的熟练度开始不断激增。 层层剑意自他体内迸发,黑发在无形气劲中狂舞,每一根发丝都似裹挟着凌厉剑意,在紫霄宫内激荡起肉眼可见的剑气涟漪。 那剑意已至临界,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某种桎梏. 就像暴雨前的云层,雷霆蓄势待发! “他顿悟了?!” “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多年来,这紫霄宫太极图都无人能参悟出什么,他却能感应到什么?” 尉长老与守宫长老见状,眼中激动之色更甚。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相同的震撼与明悟。 这位麒麟剑宗的第一剑子,很可能就是祖师爷选中的隔世传人! 武当一脉素来尊崇天道自然,太极阴阳,讲究缘法天成。 如今这外宗弟子竟成祖师爷的隔世传人,二人非但不觉费解,反倒心生敬畏,只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恭敬退出殿外,小心翼翼合拢门户,开启阵法守护,严禁任何人惊扰赵无羁参悟。 随后更是一刻不敢耽搁,立即动身前往禀报宗主与太上长老。 此时此刻,赵无羁的心神随脑海中的张真人画面冲上九重天,眼前景象如流光飞逝。 第一重天,噬魂罡风如万剑剐骨,张真人的道袍寸寸崩裂,却以阴阳剑意化罡风为绕指柔。 第二重天,迷魂流云幻化红尘百态,其袖中真武剑鸣,一剑斩破虚妄。 第三重天,惊魂雷电交织成网,他脚踏太极图逆冲而上,雷光竟被阴阳二气吞噬…… 直至第九重天,焚魂艳阳灼穿云海,张真人剑指天穹,太极图阴阳轮转,漫天金焰骤然坍缩,艳阳转为阴轮,化作太极旋转浮现背后。 但在此时,头顶依旧遍布浓郁的浊黄雾气,那雾气中,显现出半张粗糙脸颊,一只狰狞独目蓦地睁开。 那独目冰冷俯瞰,瞳孔中倒映着九重天外的恢弘景象,无数建筑废墟悬浮虚空,道道锁链不知纠缠向何处 330~331:一剑万法,真武断劫,坊市聚兽,化神秘境(求月票) 九重天外的景象如惊鸿掠影,赵无羁只来得及窥见那浊黄雾气中若隐若现的狰狞独目,以及贯穿虚空的粗壮锁链。 当那浊黄雾气中浮现残缺半脸,狰狞独目漠然俯瞰的刹那。 真武剑便在一道刺目寒芒中轰然断裂。 剑身裹挟着凄厉颤鸣坠向云海,破碎的寒芒在罡风中划出千丈裂痕。 “铮!!” 赵无羁猛然睁眼,周身剑气如怒涛翻涌。 双眸中迸发的剑光如日月轮转,最终化作阴阳两仪缓缓收敛。 不知觉间,他紫金麒麟袍的后背已然湿透。 “那锁链那独目.” 惊悸之感如附骨之疽,种种猜想在他的识海中翻腾。 但转瞬间,他便压下杂念。 以他如今境界,揣测那等存在不过是徒耗心神。 “咔嚓!” 这时,识海中的阴珠内,似有桎梏破碎之声响起,赵无羁眸光骤亮。 阴珠震颤,剑术道纹绽放璀璨金芒:【登峰造极(1/10000)】 “一剑万法!” 他并指虚划,真武断剑自发悬于身前。 剑锋轻颤间,竟有万千变化滋生。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刺,却暗含三十三种后手变化,仿佛能洞穿世间万法。 “第一阶段的不变应万变,算是入门了” 赵无羁收剑入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那第二阶段“万法归一”的玄妙境界,依旧如雾里看花,可望不可即。 这时,紫霄宫外忽有灵云翻涌,三道身影自云中显现。 其中两人赫然是方才离去的尉长老以及守宫长老。 另一人则是仙圣宗太上长老的神识虚影,如烟似雾,白发垂落九尺,眉心一点金芒似开天眼。 甫一现身,便引得太极图阴阳二气自发流转。 三人一起进入紫霄宫内,目光落在赵无羁身上。 “小友竟能引动祖师遗韵.” 太上长老虚影轻抚长须,目光如炬看向赵无羁眉心。 那视线仿佛穿透皮相,惊得珠内五道神念核心齐齐震颤。 尉长老上前低语几句,太上长老蓦然大笑,袖中飞出一枚阴阳鱼玉佩悬于赵无羁身前:“此物乃张祖师贴身旧物,今日合该归位!” 玉佩触及真武断剑的刹那,剑身‘铮’地爆发出清越龙吟。 断裂处竟有阴阳二气纠缠,隐约显露出续接虚影。 赵无羁只觉剑术中的一些晦涩处豁然开朗,熟练度再度增长了一些,双眸之中剑意吞吐酝酿。 “好个剑道种子,没想到你竟已从剑光分化突破至一剑万法!” 太上长老目光如炬,虚影抚掌赞叹,一句话出,便使得尉长老和守宫长老齐齐震惊。 一剑万法的境界,这可是很多剑道天才终其一生都难以企及的境界! 便是修仙界过往的历史中,能领悟此境界的都不多见,几乎后来都被称为剑仙。 太上长老赞叹道:“当年祖师登临九重天时,便在此境,你却如此年轻就已达到。” 他话音未落,虚影突然凝实三分,一指隔空缓缓点向赵无羁眉心。 赵无羁心中一动,并未察觉恶意,当即也并未闪避阻止,任由这一指落在眉心。 “轰!” 他识海剧震,第五神念核心的天道独目与阴阳珠同时大放光明。 恍惚间,似见九重天上那浊黄雾气翻滚,狰狞独目与锁链交织的废墟中,有道模糊身影正手持真武剑在劫浊般的汪洋中激烈交锋。 “那是.” 赵无羁瞳孔骤缩,画面却再度破碎,第三枚阴珠却开始躁动起来,未解密的蝌蚪文明亮了几分。 太上长老意味深长凝视赵无羁,虚影缓缓消散,告戒声在紫霄宫内回荡:“未至化神,莫问九天。” “未至化神,莫问九天?” 赵无羁心中思索,随后抬眼看向尉长老与守宫长老。 二人见状,当即郑重作揖,态度比先前更显亲近,眼中难掩钦佩之色。 尉长老上前一步,恭敬提醒道: “赵真人,您于紫霄宫参悟已有十七日,各剑宗代表皆已离去。 贵宗的李长老与萧殿下临行前特意嘱咐,要好生招待您。” “哦?”赵无羁眉梢微挑,掐指一算,不由讶然,“竟已过去这么久?于我而言,感觉不过只是弹指一瞬。” 他略一沉吟,问道,“剑修大会的规则与具体时日,可曾定下?” 尉长老微微一笑,翻手取出一枚玉简与一块刻有仙圣宗云纹的令牌,双手奉上:“大会细则皆录于玉简之中,请赵真人过目。 此令牌乃我宗贵宾信物,还望收下。”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大会开启之日,定在六年之后。” “六年?”赵无羁心中暗忖,“倒是充裕,足够我冲击金丹中期了。” 守宫长老适时补充:“据古籍记载,灵气复苏自起始至鼎盛,约需十五载。如今已过三年有余,六年后正值第十年” 他目光灼灼笑道,“上古剑域每逢此时便会现世,故而大会选在此刻,最为妥当!” 尉长老抚须一笑,眼中精光微闪:“以赵真人的剑道造诣,必为大会种子选手,只需压轴登场即可。其余时日,尽可潜心修行。” “善。”赵无羁淡然颔首。 又与二老寒暄几句,互留传讯玉符后,他袖袍一卷,将真武断剑与阴阳鱼玉佩收入囊中。 尉长老二人亲自相送,直至山门之外。 目送二老身影消失在云霭之中,赵无羁环顾四周,发觉各宗修士早已离去,偌大仙圣宗内,唯剩自己一位外客。 “倒是有些冷清了.” 他摇头轻笑,却也不急返宗,转而将目光投向山脚下的坊市。 中州乃九州气运汇聚之地,此地坊市必藏珍奇。 若能盘下几间铺面,既可交易灵材,又能暗中收集情报,岂非一举两得? 念及此,他来到一处无人之地,指尖掐诀,身形如水纹般荡漾,转瞬遁入第二壶天空间。 天南秘境内,古木参天,灵雾缭绕。 赵无羁神识微动,一道传讯灵符化作流光破空而去。 不过半日,远处云霞翻涌,一道青色倩影踏风而来。 南知夏衣袂翩跹,似青鸾掠影,转瞬落于身前,眸中带着几分嗔意:“大半年不见人影,我还以为剑子大人早把我忘了呢。” 赵无羁轻笑,伸手轻抚她的发丝:“宗门事务繁多,耽搁了些时日。” 简单叙旧后,他将自己的想法道出,随后施展已达略有小成之境的假形术,为自己以及南知夏改变了形体样貌,化作了寻常散修模样。 便带着南知夏一同离开壶天空间,前往仙圣宗山下的坊市。 这仙圣宗山下的坊市,规模比麒麟剑宗只大不小。 如今又是灵气复苏之时,诸多洞天和小家族的修士开始云游往来。 使得坊市内人声鼎沸,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各色灵材、法器、丹药琳琅满目。 更有不少修士摆摊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混杂着灵药的清香、妖兽血肉的腥气以及炉火炙烤的焦灼味道,热闹非凡。 赵无羁与南知夏并肩走在坊市街道上,二人虽易容改貌,但举止间仍透着一股默契,宛如寻常道侣闲逛。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淡然扫过四周,见坊市内多为引气修士所需之物。 少数店铺才有凝神境修士可用的法器符箓,便兴致缺缺。 倒是南知夏在一家专售女修用品的店铺前停下,挑了几瓶驻颜灵药,回头对赵无羁浅笑道:“虽非珍品,但胜在香气清雅,平日用着倒也舒心。” 赵无羁颔首,随手付了灵石,眼底闪过一丝轻笑。 果然只要是女人,无论修为多高,都还是非常在乎美貌的。 随后,他目光扫过坊市,发现一处店铺前围满了人。 走近一看,竟是在贩卖灵兽、灵虫,整个店铺都散发着一种腥臊膻味,使得南知夏蹙眉驻足。 “我自己去看看,你继续逛你的,物色一下周边好的店铺地段。” 赵无羁微笑交代。 随后进入灵兽店,便见店内的笼中关着各类低阶灵兽。 如赤焰狐、碧眼貂等,还有数种灵虫卵,标价不菲。 他观察片刻,发现这些灵兽、灵虫品阶较低。 对如今的他而言,并无大用。 他如今所培育的血王蛊都已是可威胁金丹修士的三阶中级灵蛊。 其中还有数十头曾经困缚星河道人的龙鳞蛊王可吞噬神识,极其强横,堪比三阶顶级的灵蛊,在灵气昌盛之世也不多见。 正欲离开,却瞥见那店主柜台中摆放有诸多本泛黄的古册,竟是隐隐引动阴珠躁动,不由来了兴致。 店主见他对驭兽书籍感兴趣,连忙热情介绍:“道友眼光独到!此乃秘传的灵兽刺激培育之法,可加速灵兽成长,甚至提升其潜力!” “可否先看看?” 赵无羁开口问询。 店主抬眼打量,却只觉其气息如渊似海,竟看不出半分深浅,顿时心头一紧,赔笑道:“这位道友,本店规矩” 话音未落,一袋子源晶已‘咚’地落在檀木柜台上,灵光流转间,映得店主瞳孔骤缩,少说也有上百枚。 他慌忙从柜台暗格取出三本古册,双手奉上时指节都在发颤:“您、您请过目.” 赵无羁信手翻阅。 店主却如坐针毡,眼角余光不住偷瞥,生怕这位看似厉害的客人看完便走。 古册翻至某页时,赵无羁识海中的阴珠突然剧烈震颤。 “没想到这不起眼的灵兽店铺竟有这等书籍能触动阴珠,只怕触动的是聚兽术。” 他神色不变,合上册页淡淡道:“多少?” “这个.” 店主眼珠转动,正待狮子大开口,赵无羁已是平静道:“再添一块上古灵石。” “成成交!” 店主脱口而出后,才惊觉失言,眼睁睁看着一块灵光熠熠的灵石滚落柜台,那几本古册已被赵无羁卷入储物袋内。 “我这.” 他捧着灵石和上百源晶又喜又悔,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方才若是沉住气,至少能多要两块啊! 赵无羁刚踏出灵兽店铺,神识微动。 便察觉暗处有几道鬼祟目光正窥视着自己,显然是将他当作了待宰肥羊。 “有意思,中州仙圣宗山下,竟还有这种.” 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曾经修为低微时,他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想到如今都金丹了,反而还遇到了这种状况。 显然曾经末法之时,打劫的都不愿出来。 他不动声色,找到南知夏。 此时,南知夏已选好两处地段绝佳的铺面,二人径直来到坊市【仙市司】。 一进门,便见一名灰袍执事正低头拨弄着算盘,算珠噼啪作响。 瞥见二人,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两位道友,可是要购置铺面?咱们仙灵坊可是隶属仙圣宗,地段极佳,价格公道” 南知夏柳眉微蹙,纤纤玉指轻点案几上的地图:“这两处铺面,开个实价。” 执事眼珠一转,搓着手笑道:“道友好眼力,不过这两处地段可是绝佳啊,价格很昂贵.少说也得两百多块上古灵石。 若是手头不便,本司还可提供灵石分期借贷,利头也绝对优惠” “不必了!” 赵无羁轻笑一声,淡淡道,“全款。” “全全款?” 执事惊愕看了眼赵无羁那陌生的脸庞,知晓来头不小,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按规矩,还需查验身份” 话音未落,赵无羁手掌一翻,尉长老之前所赠的贵宾令牌在掌心若隐若现,其上“仙圣”二字流转着淡淡道韵。 “凭这个身份令牌,应该足够了吧?” “哐当!” 执事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弹跳而起,膝盖重重撞在案几上,脸色煞白,额头沁汗:“前、前辈恕罪!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您竟是仙圣宗的贵宾!” 说罢手忙脚乱重新核算,算珠拨得噼啪乱响,硬是将价格砍去近半。 待拘谨陪笑着交上店铺地契玉简后,执事后背的灰袍已然被冷汗浸透。 不远处的暗巷中,更是传来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那几个原本眼冒绿光的修士此刻面如土色,其中一人忙将盯梢的法镜收起。 能随手掷出两百上古灵石,更让坊市执事行如此大礼的,哪是什么肥羊? 分明是过江猛龙! 几人连滚带爬钻出巷子,遁入人群,眨眼间逃得无影无踪。 走出坊市店铺交易处,南知夏纤纤玉指紧攥着储物袋,郁闷道,“两个店铺,一百多块上古灵石,这也太贵了.” 这么多上古灵石,即便在灵气复苏的当下,无上洞天也要耗费数年光景,才能开采出来。 赵无羁见状轻笑,平淡负手道:“中州乃九州气脉汇聚之地,仙圣宗更是地处中州气脉中心。 便是这仙圣宗山脚坊市,灵气浓度也堪比一级灵脉。” 他抬眸望向云雾缭绕的仙圣宗主峰,“此处作为据点,日后收集情报、交易物资都方便许多。” “你说得倒也是。” 南知夏闻言神色稍霁。 此后数日,赵无羁潜心在第二壶天空间的天南秘境内修炼,南知夏则亲自操持着两间铺面的开张事宜。 她素手掐诀,一道道清风术卷走积尘。 又以水灵诀凝出晶莹水珠,将门窗梁柱擦拭得纤尘不染。 几个专精土木术法的散修被她重金请来,指间土黄色灵光闪烁间,柜台货架便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夏仙子这铺面,怕是比隔壁的灵药铺还还要精致几分啊。” 装潢的修士领了费用后,奉承道。 南知夏玉指轻抬,一道灵光闪过,两方鎏金牌匾凌空而起。 左边铺面悬上“天妖阁”三字,笔走龙蛇间隐现凶兽虚影。 右边则挂起“玄丹坊”匾额,朱砂题字处有药香氤氲。 她满意地退后两步,袖中忽又飞出一串琉璃风铃,叮叮当当悬在门楣。 风过时清音涤荡,竟将坊市喧嚣隔开三丈,引得路过修士纷纷侧目。 随后她走入店铺里间,心神传音。 “夫君,该亮货了。” 一圈壶天空间泛起涟漪。 赵无羁结束修炼,踏出壶天空间,见南知夏巧笑嫣然作请,当即神识掠出环顾四周,颔首赞许。 “不错!” 他走到店铺,大袖一挥,霎时间妖气冲天。 凝神境蛇妖的十多丈尸身轰然落在柜台前,青鳞映着晨光泛起森冷寒意。 尚未散尽的妖威震得货架嗡嗡作响,三根碗口粗的毒牙倒插在柜台边缘,毒腺还在渗出幽蓝液体。 紧接着各类妖兽材料如雨落下。 赤瞳狼王的利爪钉入楠木展板。 铁背熊的整张毛皮铺开如血色地毯。 哪怕都是些小妖兽,却也都是引气后期乃至圆满的存在,各个皆是珍品。 隔壁玄丹坊内,则被他摆满各类符丹以及寻常丹药,虽是他随手炼制,却也比寻常店铺品质高出数筹不止。 “这、这是凝神大妖?” 此时,已有进入天妖阁的修士突然失声惊呼。 几个在门前探头探脑的修士登时惊愕,迅速进入店内查看。 坊市仿佛瞬间活过来,议论声如潮水般迅速扩散。 南知夏纤指轻拢面纱,眼角弯成月牙:“看来不用敲锣打鼓了,也许很快我们就能收回成本。” “嗯,你自己好好经营吧,帮忙收集阴阳属性的灵材,我继续去修炼了,若有些值得注意的消息,就收集起来。” 赵无羁微笑道。 待一切安排妥当,他在店铺后院布下挪移阵法。 阵纹亮起的刹那,他传音店铺内忙碌的南知夏道:“待无上洞天交接的弟子到了,你便回秘境,自己的修行也不能落下。” 话音未落,他身影已是踏入第二壶天空间内。 南知夏回头看了眼后院方向,眼角带笑。 有赵无羁布下的挪移传送阵在,往来中州和天南,不过瞬息之事。 这跨界传送阵虽耗灵甚巨,传送她这般凝神修士需六枚上古灵石。 但若只送四名引气弟子过来,反倒能省下两块。 至于在此地招揽人手?她暂时还没这打算。 中州水深,还是用自家培养的弟子更为稳妥。 此时,天南秘境内,赵无羁盘坐妖树绿叶之间,掌心悬浮着那枚阴阳鱼玉佩。 玉佩表面流转着玄奥道韵,与置于膝前的真武断剑隐隐共鸣,二者间似有无形气机牵引。 他神识反复扫过玉佩每一道纹路,却始终未能勘破更深层的奥秘。 倒是不久前仙圣宗太上长老那一指,此刻仍在识海中余韵未消。 那一瞬涌入的画面碎片里,张真人持剑独战九天的身影愈发清晰,连带着第三枚阴珠的第三组蝌蚪文也是愈发明亮。 此刻细看,那些扭曲符文约莫已点亮半数,但距离解密还有段距离。 “不知是何术” 赵无羁思索。 这些蝌蚪文对应的秘术,仍如雾里看花。 倒是第四组蝌蚪文,因连日参悟几本购买的灵兽古册,反而是率先破译出了‘聚兽术’的完整法诀。 此术与早年解密的调禽术颇有几分相似,皆可召唤驱使猛兽凶禽、通灵妖兽,甚至操控其行止,具备沟通万兽以及培养万兽之能。 乍看之下,对如今的他而言,似乎有些鸡肋。 然而,眼下正值灵气复苏,河外列州无数妖兽肆虐横行,凶性大发。 若能修成此术,遇上那些灵性未泯的妖兽,倒也不必一味斩杀,大可驯服豢养,化为坐骑或是镇守洞府的护山灵兽,岂不美哉? 念及至此,赵无羁目光一瞥,正瞧见秘境入口处那株妖树下,小玉狐蜷着身子打盹,怂包虎则趴在一旁,睡得四仰八叉。 他嘴角微扬,当即掐诀念咒,指尖灵光一闪,聚兽术骤然施展。 霎时间,两兽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竟不由自主地按他心念而动。 小玉狐在原地转圈,怂包虎则笨拙地人立而起,两只前爪滑稽地挥舞。 待术法一收,两兽这才惊醒,眼中满是错愕与惊恐。 反应过来是被赵无羁捉弄,怂包虎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发出‘嗷呜’嘶吼。 却突然发现体内妖气竟比往日凝练三分,原本的惊恐顿时化作困惑的低吼。 “无羁,你捉弄我们!!” 小玉狐炸毛龇牙,忽觉经脉中妖力自行流转,竟比平日修炼还要顺畅,顿时双眸皆是惊疑不定的灵光。 赵无羁见状,指诀一变,聚兽术的灵纹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玄奥轨迹。 只见两兽周身渐渐浮现淡淡妖气,随着他的引导。 这些妖气竟自行凝成漩涡,缓缓没入二兽体内。 赵无羁轻喝一声,“借我术法之力,运转你们的本命妖诀。” 小玉狐最先反应过来,乖乖趴伏在地,狐目微闭。 怂包虎迟疑片刻,也收起利爪。 二兽一呼一吸间,妖雾吞吐有度,竟真有模有样地进入了修炼状态。 赵无羁不由轻笑,心道:“这聚兽术不仅能驱使妖兽,更能潜移默化培养灵性,引导修炼妖气,倒是个驯兽的好法子。” 他满意点头,这聚兽术的栽培之效,果然不凡。 如此调教,假以时日,必能收效不凡! 当然,更重要的其实不是栽培这二兽,而是借此提升聚兽术,未来去直接操控其他的妖王。 赵无羁收诀起身,衣袂翻飞间一步踏出,身形已没入与壶天空间相连的天南秘境。 甫一落地,他便掐动法诀,指尖泛起莹莹青光。 只见一道生机盎然的灵光自他掌心迸发,正是医药术中赫赫有名的催药术法。 灵光没入妖树躯干的刹那,那株通体漆黑的妖树顿时剧烈震颤,树皮表面浮现出玄奥的符文脉络。 “哗啦啦!!”妖树枝叶无风自动,散发出浓郁的妖灵之气,绿意盎然,灵性强盛。 待妖树生长之势缓缓展开,赵无羁神识与树心相连,掌控整个秘境。 他双目微阖,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开来。 刹那间,方圆数千里的秘境景象尽收眼底,山川河流、奇花异草、蛰伏的妖兽一切纤毫毕现。 “此番有空暇,我定要探清这天南秘境的虚实” 赵无羁眸光微沉,脑海中不由浮现之前在武当山紫霄宫内所见的景象。 那九重天穹之上,锁链如龙,纠缠交错。 而在那废墟般的建筑群中,昔日化神道君的身影却尽数消失,只余下一片死寂。 “这天南秘境”他心中暗忖,“极可能是某位化神道君所留!” 一念及此,他不再迟疑,神识与妖树之心相融。 扩散开的感知更如潮水般冲天而起,直冲天南秘境的高空。 在那里,一道遮天蔽日的阵法如巨网般笼罩整个秘境。 阵纹流转间,隐隐透出镇压万物,包罗天地的威压。 “果然.”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这等阵法,绝非寻常修士所能布下!” 332:炼化天地,大能掌天(月票加更80/80) 天南秘境内,赵无羁负手而立,法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重瞳中金芒流转,凝视着头顶遮天蔽地的阵法阵纹。 那层层迭迭的阵纹平时不显。 但在他的重瞳视野中,却难以遁形,如同活物般蠕动。 每一道阵纹都泛着幽暗的冥光,在虚空中交织成密密麻麻的罗网。 “这阵法” 赵无羁眉峰隆起,以他如今已达出类拔萃境界的布阵术造诣,竟都难以完全堪破其中玄机。 那阵纹时而如蛟龙盘绕,时而似星河倒悬。 更是在视线锁定的瞬息间,演化出诸天星斗之象。 浩瀚磅礴的威压令他金丹境的灵压都为之凝滞。 突然,他心头一震:“不对!” 他神识配合树心横扫环顾八方,识海中关于布阵术的玄奥感悟如电光石火般闪过。 “天罗地网,包罗万象,自成小天地” 这分明是布阵术中最高深的境界之一。 能以高深阵纹构筑小千世界,达到类似壶天术般另辟乾坤的玄妙效果! “难道布阵之人.” 赵无羁眼中精芒暴涨,当即掐诀念咒。 布阵术构造的灵纹自他指尖迸发,与重瞳射出的金芒交相辉映,化作两道璀璨光柱轰向大阵。 霎时间,阵纹如遭雷击,剧烈震颤起来。 然而越到深处,那阵纹竟似活物般疯狂增殖。 每一道破碎的阵纹都会分裂成千万缕更细密的金线,在虚空中交织成新的天罗地网。 赵无羁额头沁出细汗,重瞳中倒映的阵纹已如暴雨倾盆,即便以布阵术之能,都渐渐跟不上阵法演化的速度。 “给我破!” 他低喝一声,布阵术灵纹骤然化作一柄开天巨斧,劈向阵眼。 这是布阵术中的高深‘破阵诀’,灵纹成开天斧之形,少有阵法禁制能扛住这等灵纹破阵。 “轰隆隆!!” 就在即将破开第一重禁制的刹那,整座大阵的阵纹突然剧烈震颤,发出洪荒凶兽般的嘶吼。 无数阵纹如毒蛇反噬,瞬间绞碎灵斧,反震之力将赵无羁身影轰退三步,嘴角都溢出鲜血。 “好个天罗地网的天地大阵!” 赵无羁抹去血迹,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蓦地掐诀施展第一壶天术。 一圈涟漪幻化成壶天空间的入口,骤然浮现而出。 一道霸烈无匹的凶煞之气瞬间从入口处冲腾。 项王真首破空而出,黑发如孽龙狂舞! “项王助我!” 随着赵无羁一声长啸,项王真首飞旋其头顶,煞气冲霄。 那一对猩红重瞳蓦地睁开,宛如两轮血月当空。 “破!” 重瞳血光暴涨,目光所及之处,虚空竟如琉璃般寸寸龟裂,浮现出蛛网般的空间裂痕。 那目光穿透层层阵纹,无数繁复玄奥的禁制在其眼中纤毫毕现。 只见万千金色阵纹如天罗地网交织。 每一道都蕴含着镇压山河的恐怖威能。 但在重瞳注视下,这些阵纹竟如抽丝剥茧般被层层解析。 核心阵眼处的三才逆转、外围七十二地煞方位的灵力流转、嵌套其中的九宫八卦变化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眼中精芒暴涨,双手掐诀如幻影翻飞。 布阵术灵纹在霸王气运加持下,竟化作一杆血色战戟,戟身缠绕着漆黑煞气,戟尖迸发出刺目血光。 “给我开!” 战戟如血色流星划破长空,精准刺入阵法最薄弱的三才交汇之处。 “咔嚓——!!” 天崩地裂般的巨响中,第一重禁制轰然崩塌。 无数金色阵纹如破碎的锁链般四散飞溅,在虚空中化作点点金芒消散。 然而还不待赵无羁欣喜,破开的阵纹缺口处骤然喷涌出滔天黑风! 那罡风漆黑如墨,呼啸间竟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凄厉嘶吼。 每一缕都蕴含着蚀魂灭魄的恐怖威能。 “嗤啦!” 赵无羁紫金麒麟袍的护体灵光如纸糊般瞬间撕裂,堪比五级法宝的肉身竟被刮出道道血痕。 更可怕的是,那风中夹杂的漆黑气流如毒蛇般钻入七窍,直冲紫府,识海顿时如遭万针穿刺,神魂动荡! “这风.竟能蚀魂伤身?!怎么有些像噬魂罡风?” 赵无羁瞳孔骤缩,重瞳中金芒暴涨。 他双掌如幻影翻飞,掐诀成印,周身骤然腾起两股截然不同的风势。 “通幽!御风!” 左侧阴风森然,如幽冥洞开,神魂之力化作万千黑风,将蚀魂黑气尽数吞噬绞碎。 右侧灵风浩荡,似天河倒卷,将狂暴罡风驯服成螺旋气劲。 两股风势交汇处,竟硬生生在遮天黑风中撕开一道裂隙! “嗖!!” 赵无羁身形骤然虚化,如风中之神般遁入裂隙。 衣袂翻飞间,他已穿过重重罡风,闯入第一重阵法最核心的阵眼。 但见风眼中央,虚空如水波荡漾。 一颗通体晶莹的宝珠正悬浮虚空,表面流转着令人心悸的幽幽黑光,似能吞噬神魂,散发出重重风墙,形成阻隔. “此珠.乃是镇住阵眼的宝物!?” 赵无羁眼神奇异,倏然身化罡风,穿过重重风墙,五指如钩,一把攫住阵眼中央那颗幽光流转的宝珠。 就在宝珠离位的刹那,四周肆虐的漆黑罡风骤然凝滞,化作缕缕黑烟消散于虚空。 “这是.” 他重瞳骤缩,指间宝珠传来的阴冷触感令他混身血液都为之一凝。 那熟悉的蚀魂之力,竟与九重天上遭遇的噬魂罡风如出一辙! 抬首望去,破碎的阵纹之外,更深处还有重重禁制如天堑横亘。 每一道阵纹都泛着令人心悸的冥光,在虚空中交织成遮天罗网。 罡风呼啸间,隐约可见更高处还有八重类似的阵法,一重比一重可怖。 “天南秘境.” 赵无羁眼瞳骤缩,识海中如惊雷炸响,“莫非是仿照外界的九重天布置的惊天大阵?!” 这个念头甫一浮现,便如野火燎原般在心头蔓延。 若真如此,能布下这等阵法之人,其修为该是何等通天彻地? 而秘境深处,又藏着怎样惊世的秘密? 仿照外界九重天布置出这秘境,究竟是有何图谋? “轰!” 天南秘境高空骤然风雷激荡,赵无羁衣袍猎猎作响,手中宝珠迸发刺目幽芒。 罡风如刀刮过面颊,他重瞳深处倒映着宝珠内流转的道道风气,好似是噬魂罡风的本源显化! “九重天” 他五指收拢,宝珠在掌心震颤。 神识扫过外层尚未破解的八重阵法,每道阵纹都如锁链缠绕,构筑成恢弘天穹。 最外围那道浊黄阵幕,甚至与武当金顶所见如出一辙。 “喀嚓!” 项王真首突然在识海咆哮,霸王气息如火山喷发。 赵无羁浑身一震,蓦地抬头,借助项王真首堪破虚妄的眼瞳之力,望向那最外围的浊黄阵幕。 阵幕中,竟浮现半张模糊面孔,独目冰冷俯瞰,与九重天外那狰狞独目同源! “有人在效仿圈养天道?” 他心中惊愕,猛然掐诀,布阵术灵纹在虚空交织成网。 重瞳穿透阵幕,清晰看到第二重阵眼处悬浮着迷魂流云凝聚的羽扇。 第三重则是惊雷交织的雷枪层层递进,直至第九重阵眼那轮焚天艳阳。 “这等仿照的手段” 赵无羁瞳孔骤缩。 整个天南秘境,根本就是九重天的微缩复刻! “轰隆!” 第一重阵法的破口处骤然扭曲收缩,宛如一张深渊巨口猛然闭合。 漫天漆黑罡风如怒龙回卷,裹挟着蚀魂灭魄的凶煞之气倒灌而来,虚空都被撕出蛛网般的裂痕。 “阴风罡风,听我号令!” 赵无羁心中一动,五指如钩死死扣住宝珠,以御风术配合通幽术催动。 那晶莹剔透的珠体在他掌心剧烈震颤。 “定!”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两股截然不同的风势在宝珠牵引下轰然相撞,竟化作一道阴阳轮转的螺旋气劲,硬生生将暴走的噬魂罡风钉在虚空之中。 霎时间,整片空间如被无形大手按压,连翻涌的阵纹都为之凝滞! 赵无羁观察了片刻,看向手中已经炼化的宝珠。 随后一挥衣袖,宝珠化作流光,重新没入阵眼位置。 这宝珠已被他炼化。 他若想取出,随时都可通过天南秘境取出使用,发挥出类似噬魂罡风般的术法效果。 “看来想要破开这后面的八重阵幕,并非易事。” 赵无羁凝视后方一重重的阵幕,忽然轻笑。 “虽然并非易事,但若是破开了这天南秘境的九重阵幕,也许便是提前经过了一次‘小九重天’的考验,至少能多出不少经验。 而这些阵眼中似与九重天凶险颇为相似的宝物,未来也是助力.” 一旁阵眼中的噬魂风珠轻颤,似在回应这个疯狂念头。 “好!!” 赵无羁看向头顶繁复的阵纹,“那就来吧!” 他识海之中的第五神念核心的天道独目缓缓睁开,蓦地召来项王真首。 血月般的重瞳再度发光。 无数阵纹宛如云流翻山而过,时而直泻深谷,时而似流水瀑布,气势磅礴,宏伟壮观,教人目不暇接。 然而,在重瞳锁定下,众多云雾的流动逐渐缓慢,浮现出阵纹。 “轰!!” 第二重阵幕在项王重瞳的凝视下如琉璃般龟裂,无数迷魂流云似溃堤洪水倾泻而出。 赵无羁只觉眼前一白,神识如坠棉絮海,连重瞳视野都蒙上朦胧雾障。 四周景象扭曲变幻,仿佛坠入一场无法醒来的迷梦。 迷魂流云翻涌如潮。 每一缕云气都似有灵性,缠绕着他的七窍、肌肤,甚至渗入识海深处。 刹那间,他眼前浮现无数幻象。 昔日天南的血火厮杀、王家花青霜被王无疆所擒的背影、李诗雨在玄国龙椅上孤寂的身影…… 一幕幕过往如走马灯般闪现,又迅速扭曲变形,化作无数支离破碎的碎片,试图搅乱他的道心。 “区区迷障,也敢惑我道心?!” 赵无羁冷哼一声,识海深处第五神念核心的天道独目骤然睁开! “嗡!!” 一道冰冷无情的目光自虚无中垂落,如天道俯瞰众生,瞬间洞穿迷魂流云的层层幻象。 他骤然掐诀施展嫁梦术。 霎时,所有幻象齐齐如南柯一梦般醒来。 迷魂流云如雪遇烈阳,迅速消融退散! “嗡!!” 识海内,第三枚阴珠突然剧颤。 那第三组半明半暗的蝌蚪文,此时竟如星河倒卷,迅速开始变得明亮。 从半数进度不断提升,倏然解密开来,浮现出【招云】二字的古篆。 霎时间万千云篆自虚空浮现,竟与扑来的迷魂流云同频共振。 “原来如此!七十二地煞术招云术。” 赵无羁福至心灵,双掌如揽月抱球,招云术灵纹在十指间流转成环。 但见漫天流云如百川归海,竟被他掌心云环鲸吞虹吸。 那些能惑乱金丹修士神智的迷魂流云,此刻温顺如绵羊,在云环中凝成一把羽扇虚影。 “凝!” 他掐诀嫁梦术与招云术,一把抓住羽扇。 触及扇影的刹那,第二重阵眼轰然洞开。 一柄通体莹白的羽扇自阵眼浮出,扇骨如冰晶剔透,十二根翎羽却流转着迷离霞光。 正是迷魂流云本源所化的【迷魂扇】。 “唰!” 赵无羁五指刚扣住扇柄,迷魂扇便似有灵性般骤然展开! 扇面十二根翎羽迸发万丈霞光,轻轻一拂,便如天剑开云,将漫天迷魂流云硬生生撕开一道通天云梯。 云梯尽头,赫然是第三重阵幕。 “轰咔!!” 无数紫黑色雷蛇在阵纹间疯狂窜动,每道雷霆划过,都似天道执笔,在虚空中刻下玄奥轨迹。 雷光映照下,整片天穹宛如一张铺开的雷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眸光如电,指腹摩挲着扇骨上流转的云篆。 迷魂扇传来的悸动,竟与识海中的招云术产生共鸣,刹那间便让他明悟了此宝玄机。 此扇不仅能操控迷魂流云,更暗藏第三重阵纹运转之秘! 扇面轻转间,第三重惊雷阵的轨迹竟如掌上观纹。 那些狂暴雷蛇的游走规律,此刻清晰可见。 “第三重天,此扇似能预判些许第三重阵幕的雷电轨迹” 他心头震动,蓦然想起破阵时的种种玄妙。 “还有七十二地煞术.通幽术配合御风术,便可轻松破开噬魂罡风,嫁梦术配合招云术,便是与迷魂流云同源相克.” “九重天九重天.” 赵无羁望向剩下的七重阵幕,眼神惊异,“九重天,莫非也需以对应的地煞术破解.? 当初建立这天南秘境的大能,莫非曾经也接触过地煞术? 或者.他纯粹是以自身对九重天的领悟,将九重天的凶险炼化为通天之钥,试图揭秘九重天,或是复刻天地?” “轰隆!!” 第三重阵幕的雷蛇突然暴走,似在回应他的猜想。 紫电交织间,隐约浮现出更上层的蚀骨阴雨、焚魂艳阳. 一重比一重可怖,却一重比一重暗藏机缘! “好大的手笔!” 赵无羁握扇的手背青筋隆起,眼中燃起一丝惊异。 若真如此 这秘境,分明就是有人以无上神通炼作的登天阶梯! 而这位大能的身份 他猛然抬头,天道独目核心在识海中熠熠生辉。 重瞳穿透层层阵幕,恍惚间似看到 九重阵幕复刻的天穹外,浊黄雾气中 一只冷漠独目,正俯瞰着这片复刻的天地! “此人.究竟是谁!?” 333~334:四术通天,五载岁月,两大金丹中期(求月票) 岁月如流,光阴如水,转眼便是五年光景过去。 天南秘境内的高空中,赵无羁凌空而立,衣袍猎猎作响,蓦然挥袖,指诀如电光般急速变幻。 “禁水!” 他一声低喝,解密没多久的禁水术骤然施展。 第四重阵幕中,铺天盖地袭来的噬骨阴雨顿时凝滞,仿佛被无形屏障阻隔。 每一滴雨水都泛着诡异的幽蓝色光芒,散发着令人毛骨竦然的寒意。 这阴雨绝非寻常! 但凡沾上一滴,便会在瞬息之间蚀骨销魂。 即便是金丹修士的护体罡气,也会在三个呼吸内被腐蚀殆尽。 更可怕的是,这雨水非但腐烂人的肉身,更能顺着经脉直侵紫府,将修士的元神都将化作一滩阴水! 过去两年间,赵无羁已多番领略体验过这蚀骨阴雨的厉害。 若非他保命术法众多,医药术傍身恢复也快,不死也要遭受重创。 “祈晴!” 此刻,赵无羁不敢有丝毫停顿,解密领悟的祈晴术紧随其后。 霎时间,笼罩方圆百里的厚重阴云竟如潮水般退散,炽烈的阳光如利剑般刺破苍穹。 那些被定格的噬骨阴雨,在阳光下发出“嗤嗤”的声响,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祷雨!” 就在这阴阳交替的刹那,祷雨术再起。 刚刚消散的阴云又以更狂暴的姿态重聚,漫天雨丝如银针般倾泻而下。 但这一次,每一滴雨水都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在赵无羁身前交织缠绕。 “凝!” 随着赵无羁一声轻叱,漫天雨丝骤然收缩。 在阴阳二气的反复淬炼下,最终化作一枚三寸长短、通体幽蓝的细针。 此针一出,四周空间都为之扭曲。 针身上流转的阴寒之力,让方圆百丈的空气都凝结出了细小的冰晶。 “呼!!” 赵无羁长舒一口气。 这蚀骨阴雨针,乃是集第四重阵幕阵眼中的阴至宝。 若是用来对敌,只需一针,只怕元婴真君的肉身都很难消受。 五年了! 整整五年,他终于破开了这第四重阴雨天阵幕。 回想五年前,他初闯第三重惊雷天阵幕时,险些被万道雷霆轰得形神俱灭。 此后闭关苦修两年,以一剑破万法之姿,配合气禁术与招云术,才终于破开惊雷天,解密出第四枚阳珠中的生光术。 而他的剑术,也是因此大有长进,已可演变为雷霆闪电,迅猛惊人。 可惜 第四枚阳珠始终未能解锁,纵得生光术法,却还无法施展。 此后两年多来,他一边斩妖除魔完成宗门任务,一边苦修。 时而来到天南秘境尝试破开第四重阵幕阴雨天。 在断流术和气禁术接连失利后。 他渐渐从这阴雨中感悟,先后解密出阴珠内的禁水、祈晴、祷雨三大地煞术法。 今日,终是攻克第四阵幕,算是成功闯过了第四重天! 而到了今时今日,他的仙道修为也是终于达到了突破金丹中期的关口,即将就要突破。 赵无羁指尖轻捻把玩蚀骨阴雨针,幽蓝针身在重瞳注视下,流转着森冷寒芒。 他倏然掐诀挥袖。 第一重阵幕内的噬魂风珠破空而至,悬于左掌三寸之上,珠体迸发漆黑罡风。 “呼风唤雨!” 随着法诀催动。 噬魂风珠剧烈震颤,蚀骨阴雨针同时幽光大盛。 呼呼呼!!—— 黑色罡风如孽龙苏醒,瞬间化作百丈漆黑龙卷。 无数细密雨针在风眼中极速飞旋,每一根都折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蓝芒。 漆黑幽蓝的龙卷过处,虚空竟被蚀出蛛网状的裂痕。 可以预想此中威力之惊人! “招云引雷!” 赵无羁蓦地右掌虚抓。 迷魂扇‘嗖’地自第二重阵幕飞射入手。 惊雷枪‘轰隆’一声,亦从第三重阵眼破空而来。 扇面十二根翎羽骤然舒展,云雾如天河决堤般喷涌而出,转瞬覆盖方圆数十里。 惊雷枪尖紫电狂涌,在云层中撕开道道雷蛇,轰隆雷鸣震得秘境大地微微颤动。 “呼风唤雨,招云引雷此乃我结合七十二地煞术以及四大阵幕内的宝物,所领悟出的组合杀伤术法!” 赵无羁冷眼旁观这毁天灭地般的景象。 漆黑罡风如孽龙腾空,幽蓝雨针似万箭齐发。 迷魂云雾若天幕垂落,紫色雷霆似天罚降临。 四种截然不同的天地异象完美融合,形成毁天灭地之势。 威能之盛,远超单一术法十倍有余! 他忽觉眉心第四枚阳珠轻颤。 若第四枚阳珠解锁,此刻生光术引动的雷光当如天雷坠地,威能何止倍增。 他五指一攥,漫天异象如百川归海,尽数敛入四件阵眼至宝之中。 随手挥袖,四大宝物皆飞入阵眼之中,继续维持天南秘境的阵法运转,形成防护。 “峰主应该也快要给我收集到第三枚阳髓了,否则就只能通过麒麟剑宗这边的出路了,但” 赵无羁微微摇头,实在不愿通过麒麟剑宗的渠道收集阳髓。 毕竟事关九阴九阳珠。 此珠,根据如今收集的线索来看,可能有少数大能以及顶尖大宗是知晓存在的。 身为九州顶尖九宗之一的麒麟剑宗,必然也清楚。 他虽是贵为麒麟剑宗的第一剑子,但涉及天地七大至宝之一的九阴九阳珠,赵无羁不敢有丝毫泄露。 他掐诀招来一片云,载着身影降下云端,飘飘乎恍如真仙降世。 这是招云术最简单的术法效果,目前可召唤方圆十里内的云雾,形成遮天蔽日之势,如巨掌覆压乾坤。 云层也可随他心意变化,目前最厚可达数百丈。 云中还可暗藏杀机,化作“云剑”、“云雷”等攻势手段,或是配合形成云障迷阵,困敌于无形。 修炼至最高深处,可凝成筋斗云,驾云而行,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除了这招云术外,解密领悟的其他几种术法也并非简单。 祷雨术能唤来三种品级的雨水,召来凡雨可解旱情。 召来灵雨,蕴含灵气,可滋养万物。 召来煞雨,蕴含阴煞之气,可蚀骨销魂,可化‘雨箭’穿金裂石,结‘雨幕’困杀强敌。 施术范围随心,持续时间依境界而定,雨势强弱皆在一念之间。 禁水术则是小成可定住江河水流,大成甚至可禁断天地水灵之气,在水域环境中可形成‘无水结界’,纵是龙君亦难驭水。 亦可破解水系禁制,克制一切水属性功法。 祈晴术则可驱散各种阴霾毒障之气,引动纯阳之力,克制邪祟魔功。 这四种术法单一或许不强。 但若是配合使用,可形成‘天象轮转’之威。 招云聚雨,煞雨化剑,禁水断流,祈晴焚天。 看似寻常天象之术,却暗含斡旋造化之机,可谓掌天时变化,得天地之威。 赵无羁驾云飘然而下,衣袂翻飞间,八哥雄霸“噶”地一声振翅飞来,漆黑的羽翼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绕着他盘旋三圈后稳稳落在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在这天南秘境苦修五载有余,这傻鸟竟也修炼到了引气九重,鸟喙边缘泛起淡淡金芒,显然距离凝神境只差临门一脚。 小玉狐狸更是脱胎换骨,体型变大了不少,五条淡紫色长尾如轮舞动,妖气凝成的云纹在毛尖流转,赫然已是凝神初期巅峰的大妖,距离中期不过咫尺之遥。 就连当年那只怂包虎,此刻也威风凛凛地趴在妖树下打盹,周身黑黄相间的皮毛隐隐浮现虎纹,引气八重的气息随着鼾声起伏。 得益于灵气复苏的天时,天南秘境内那条半枯竭的四级灵脉,如今已完全恢复了全盛时期的磅礴气象。 灵雾如纱幔般笼罩山谷,灵泉叮咚作响。 连岩石缝隙里都钻出晶莹的灵草。 更令人惊喜的是,第一壶天空间内的灵脉竟在五年间自行晋升,同样化作四级灵脉。 如此一来,他便等同于自己一人就坐拥了两条四级灵脉。 若算上王家那条已恢复至五级灵脉的祖脉。 自灵气复苏至今九年光阴,这方天地终于重现往昔“灵雨润物,紫气东来”的昌盛之景。 赵无羁负手立于妖树下,看着秘境中蒸腾的灵雾。 骤然掐诀,聚兽术与调禽术的灵纹在指尖交织流转,化作道道玄奥符印打入二兽一鸟体内。 霎时间,小玉狐狸五尾绽放莹莹清光。 怂包虎皮毛浮现黑黄相间的妖纹。 八哥雄霸的羽翼边缘更是镀上一层金边。 三者的妖力在术法催动下竟自行周天运转,修为隐隐精进。 “去。” 赵无羁袖袍轻挥,三枚玉简分别落入它们爪喙之中,“你们前往天蒙州以及西戎雪州附近,混入妖魔内部,探清妖魔盟近日动向,尤其是骨冥老魔的踪迹。” 妖魔盟近些年异军突起,统合河外列州万千妖魔鬼怪,与九州正道修士分庭抗礼。 其麾下大妖如云,魔修如雨,妖王各占山头,专设伏击九州斩妖修士的毒计,已将天蒙州以及西戎雪州占据了多处地域。 光是去年,便有四位金丹修士折在它们爪牙之下,其中更有狂澜剑斋两位真传弟子。 而这妖魔盟的副盟主骨冥魔君,正是当年被赵无羁斩杀的十三魔子生父,这几年不知多少次放出要取他性命的狂言。 小玉狐狸神识浏览完玉简,人立而起,五条雪尾如孔雀开屏般舒展,碧绿狐瞳中战意灼灼:“无羁放心,我一定给你探听清楚情报。” 怂包虎却缩着脖子,虎爪不安地刨着地面,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 八哥雄霸眼珠滴溜乱转,嘴上嚷着‘噶霸遵命’,翅膀却慢吞吞地扑棱,显然打着出工不出力的算盘。 赵无羁冷哼一声,指尖聚兽术灵纹明灭,雄霸顿时浑身一颤。 “若敢阳奉阴违.” 他似笑非笑地瞥过八哥油亮的羽毛,“正好我还缺件黑羽大氅。” 雄霸闻言俱是毛羽倒竖,再不敢耍滑,嘴里骂骂咧咧,终究还是拍打着翅膀跟上小玉狐狸和怂包虎冲出秘境。 “若是没探听到有用的情报,帮我物色一些凝神大妖或者金丹妖王也好,最好是能飞的,我有用!” 赵无羁高声嘱托了一句,指诀变幻间风云雨电四宝齐鸣,秘境门户应声洞开,放三妖离去。 如今闯过四重天阵幕,掌控了四件阵眼至宝,他已能调动部分秘境阵力。 至少在这天南秘境内,可随心所欲开启任意一处门户,而非只能拘泥于最初那道入口。 然而,即便到了今时今日,纵使他通过王家、麒麟剑宗多方打探,却仍未能查清这天南秘境究竟是何方大能所建。 “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无羁低声自语,“或许某日机缘巧合,真相自现。 又或许,知夏在中州经营的天妖阁,能替我寻得蛛丝马迹.” 他沉吟思索间,身影一闪,借助秘境阵力直接挪移至妖树之前。 这株妖树如今已今非昔比! 粗壮的树干如虬龙盘踞,漆黑树皮上布满玄奥纹路,隐隐泛着幽光。 枝叶遮天蔽日,每一片叶子都如墨玉雕琢,散发着浓郁的妖灵之气。 树冠之上,云雾缭绕,隐约可见雷光闪烁,仿佛自成一方小天地。 单论气息,它已堪比金丹后期的妖王! 要知道,当年楚天云借其力量时,便已能发挥出金丹中期的战力。 如今在赵无羁的精心培育下,妖树不仅实力暴涨,更促进了第二壶天空间的扩展,如今已广达三百余丈! 妖树似感应到他的到来,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在向他致意。 树身微微震颤,一股磅礴的妖力波动扩散开来,连周围的灵气都为之震荡。 赵无羁伸手轻抚树干,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浩瀚力量,目光微闪:“看来,你距离突破,也不远了 还有一年,九州第一剑修大会就要开始,我也要准备突破了!” 赵无羁一步踏出壶天空间,身影如烟云般,在麒麟剑宗青羽峰上自己的洞府内凝聚。 甫一现身,便觉八方灵气如潮水般涌来,浓郁得几乎要凝成灵液。 每一口呼吸都似饮下琼浆玉露,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不愧是麒麟剑宗的五级灵脉啊” 他负手而立,紫金麒麟袍无风自动,感受着洞府内澎湃的灵气。 时至今日,麒麟剑宗的三条四级灵脉已尽数恢复至五级灵脉的巅峰状态。 五条三级灵脉中亦有两条晋升为四级。 其余二级灵脉同样水涨船高。 整个宗门灵气蒸腾如云海,比之灵气昌盛之时,可谓已恢复了七成气象。 相较之下,王家的两条四级灵脉仅有一条晋升为五级。 在灵气浓度与总量上,终究逊色不少。 “不过.” 赵无羁眸光微闪,如今九州大地,灵气复苏之势如火如荼。 照此趋势,最多再有六年光景,待天下大部分四级灵脉恢复至五级,便是彻底的灵气昌盛之世! “我欲破境,尔等在外护法,擅闯者——斩!” 话音未落,洞府外六道剑光如惊鸿掠至。 六名剑侍单膝跪地,腰间佩剑齐齐出鞘三寸,寒芒映得洞府门前一片雪亮。 “谨遵剑子法旨!” 为首的女剑侍首领抱拳应命,声音铿锵如剑。 六人身影如鬼魅般散开,瞬间结成剑阵。 剑锋所指,道道剑气在虚空中交织成网,将整个洞府笼罩得密不透风。 “善!” 赵无羁微微颔首,转身踏入内室。 白玉蒲团上早已氤氲着缕缕灵雾。 他袍袖一展,盘膝坐于蒲团之上。 身下玉台刻满繁复的聚灵阵纹,此刻正泛着莹莹青光。 他双眸轻阖间,识海如星河流转。 紫府内,三颗大小不一的金丹灿灿发亮,在浩瀚神识的包裹下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观察识海中的阴阳珠表面。 只见仙道修为已臻至金丹初期(29983/30000),只差临门一脚。 武仙道修为亦精进不少。 这几年他斩妖除魔,以妖血炼制丹丸修行,再加上麒麟剑宗以及王家提供的资源,修行速度也没有落后多少,已稳步提升至金丹真形中期(13003/60000)。 而内景金丹则悬浮于紫府中央,虽比自身鸡蛋大的金丹小了一圈,却散发着玄奥道韵。 “玄牝之门若不能开启更大,内景金丹的修行速度始终受制,我也不可能主修内景金丹,辅修自身金丹,终究还需有所取舍” 他神识探向丹田内那扇神秘古拙的门户。 如今门户已被他撞开三寸缝隙。 丝丝缕缕的玄妙灵气从中渗出,滋养内景金丹。 然而,这三寸已是目前极限。 若内景金丹的修炼速度想要更进一步,除非能将此门轰开更大的门缝! “罢了,先破金丹中期!” 赵无羁收敛心神。 “捉将日月丹田炼,夺得乾坤识海煎” 赵无羁心中默念口诀,指诀变幻间。 周身灵气骤然沸腾,化作熊熊道火,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那火焰并非寻常,而是由纯粹的天地灵气凝聚而成。 炽烈却不灼身,反而如春风化雨,滋养着他的金丹。 金丹在道火中不断壮大,表面道纹愈发清晰,隐隐有龙吟凤鸣之声传出。 “到而今,灵气复苏,时来运转” “轰隆隆!” 整座青羽峰都为之震颤,五级灵脉的灵气如天河倒灌,化作肉眼可见的灵雾漩涡,疯狂涌入他的七窍百骸。 这般惊人的灵气异象,顿时惊动了整个青羽峰。 “那是.第一剑子的洞府?” 山腰演剑场处,数十名正在练剑的弟子齐齐抬头。 只见漫天灵气如百川归海,在赵无羁洞府上空形成直径数百丈的灵气漩涡,旋转间发出雷鸣般的轰响。 “赵师兄这是要突破金丹中期了?” 一名青衣弟子失声惊呼。 旁边年长些的师兄满脸震撼:“孔师兄去年才突破金丹中期,赵师兄入门不过六载,这速度” 洞府内,赵无羁的金丹在灵气洪流冲刷下,体积不断膨胀。 原本鸡蛋大小的金丹,此刻已如鹅蛋般浑圆饱满,表面道纹流转如星河璀璨,日月同辉的异象在丹体表面时隐时现。 “只待我行满功圆” 赵无羁猛然睁眼,眸中金芒如两轮骄阳迸射,洞府石壁在这目光下竟如蜡般融化。 他双手掐诀如幻影翻飞,金丹在识海中剧烈震颤,发出洪钟大吕般的道音。 “撒手逍遥物外仙!” 随着一声清越长啸,金丹轰然一震,表面道纹彻底凝实。 刹那间,整座山峰霞光万丈。 漫天云霞如锦绣铺展,九彩祥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峰顶结成庆云华盖。 “这这底蕴.” 一旁的云剑峰上,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神色惊愕:“庆云华盖.这是金丹底蕴雄厚至极的异象啊!第一剑子竟有如此雄厚的底蕴。” “轰!” 一道紫金光柱冲天而起,赵无羁的身影踏空而出。 衣袍翻飞间,九条灵气金龙绕体盘旋,每一步落下都似有金莲绽放。 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如渊似海,周遭无数同门弟子都不由自主躬身行礼。 “恭喜赵真人破境!” “恭喜殿下突破!!” 山呼海啸般的祝贺声中,赵无羁环顾八方,抬手作揖,微笑颔首。 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仙道以及武仙道两颗金丹皆已是金丹中期,目光穿透云霞,望向更高远的九重天穹: “仙路漫漫,而今又进一步.” 335:太阳精晶,剑指元婴(月票加更81/81) 时隔五年多,自灵气复苏至今,九州大地已历九载岁月。 随着灵脉复苏,资源日渐丰沛,使得如今的麒麟剑宗,也已有不少剑子和长老都突破到了金丹。 如今宗门内,苏晨、柳扶风等剑子锋芒毕露,莫问剑、李沧海等长老亦是修为精进,皆已踏入金丹初期之境。 若再加上大长老方凌初与第三剑子萧沉舟、第四剑子厉飞鸢,麒麟剑宗赫然已有九位金丹真人坐镇,颇有些当年灵气昌盛时的气象。 然而,在这九位金丹之中,能臻至金丹中期者,却仅有孔惊仙与赵无羁二人。 “恭贺赵师兄破境金丹中期!” 暮色渐沉之际,一声清朗长笑自晚霞云间传来。 却见萧沉舟脚踏赤红剑光破空而至,腰间血麒麟玉佩叮咚作响,身后数名剑侍手捧贺礼鱼贯而来。 “哈哈哈!赵师兄此番破境,当真是我麒麟剑宗一大喜事!除魔卫道正当时啊!” 柳扶风随后飘然而至,孑然一身前来送贺礼。 袖中飞出三枚晶莹剔透的剑形玉佩,双手递送而出,在空中划出三道璀璨流光。 当夜,青羽峰上祥云汇聚,数十道剑光接踵而至。 各峰长老或是驾鹤而来,或是踏云而至,贺礼如雨落下。 “老朽这株百年剑心兰,还请赵剑子笑纳!” “早闻赵真人嗜酒,此乃老夫珍藏的凝冰琉璃酒,助赵真人稳固境界!” 峰顶赵无羁的洞府顿时热闹非凡,众修士不请自来,谈笑间灵气纵横,灵茶飘香。 诸多凝神境长老送来的贺礼,虽对如今的赵无羁而言算不得珍贵,却也是一片赤诚心意,彰显同门情谊。 修仙之道,讲究个礼尚往来。 修行路上,并非只有刀光剑影,这般道友同门间的往来交际,亦是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赵无羁身着紫金麒麟袍,含笑一一回礼,着剑侍取灵酒灵果招待,与诸位同门论道品茗,好不快活。 待得月上中天,宾客渐散。 赵无羁饮酒微醺遣退一众剑侍,返回洞府之内,腰间传讯玉符突然绽放霞光。 “嗯?” 神识一扫,花青霜那熟悉的清冷嗓音便在识海中响起:“无羁,你要的第三枚至阳之物已寻得,虽非龙髓,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太阳精晶,不知可否替代?” “太阳精晶?!” 赵无羁眼中精芒暴涨,一瞬间便酒醒了。 五年了! 自灵气复苏至今,他从各种渠道在八方寻觅阳髓,今日总算看到集齐三枚的希望。 其实早在三年前,他就在花青霜建议下,从玄明王朝龙脉中取了两枚龙髓。 当时那龙脉中共有八枚龙髓熠熠生辉,但他只取其二便就此收手。 这非但是因玄明王朝的灵脉与王家灵脉息息相关,取多了便将延缓王家灵脉从四级晋升为五级。 留下六枚,恰好对应昔日王无疆的六龙朝王计划的底线,却不可再多取。 另外,最主要也是因早年他在玄霄门所控的云国取走那仅有的一枚龙髓时,就已经有所察觉,龙气可能有毒. “找到了代替物就好啊!” 赵无羁负手来到后院,目光看向后院中布置好的挪移传送阵。 这些年,他早已参透,龙气源于地脉,与灵脉同源而生。 若强行以龙髓续灵脉,便是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正因如此,历代王朝兴衰不过三百余载,灵气枯竭亦是天道循环。 因此,以龙髓代替阳髓供阳珠吸收,很有可能也会留有隐患。 眼下虽未显露端倪,但日后若真要与九重天外的天道交锋,这些沾染的龙气业障,恐怕便会化作劫数显现。 登临九天,探寻这方天地的隐秘,破解末法灵气枯竭的根源,乃是他一直以来追寻的宿愿。 正因如此,除非万不得已,他亦是不愿以龙髓替代阳髓,以免日后业障缠身,劫难临头。 “不过这次.总算有希望了” 如今花青霜传来讯息,赵无羁已再度看到希望。 否则,迫不得已,可能真要再从玄明王朝或者某个敌对的王朝再去窃取龙髓了。 不然第四枚阳珠始终无法解开,这等可能涉及天地隐秘的至宝都无法解禁,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去看看那太阳精晶如何,顺带,也要开始解决杨家的问题了.最近那杨雄,可是不安分啊。” 赵无羁步入挪移传送阵内,掐诀催动阵法。 “嗡!!” 挪移传送阵光华大盛,他身上法袍猎猎作响,身影如烟云般消散在阵中。 再现身时,已至王家霸龙山上的家主后院中。 “无羁,你来了。” 一道清冷嗓音蓦然响起,似寒潭落玉。 花青霜第一时间就已察觉到动静。 素白身影如惊鸿掠影般瞬息而至。 她依旧一袭月华法袍,冰蚕丝带束着盈盈纤腰,更显身姿窈窕。 五年岁月未曾在清冷容颜上留下痕迹,琼鼻樱唇间几缕青丝垂落,平添几分出尘仙姿。 见到赵无羁的身影,她寒星般的眸子骤然一亮:“你突破了?” “今日方才功成。” 赵无羁含笑作揖,“比起峰主四年前便已突破,倒是慢了不少。” “不过是早年资源堆砌的成果罢了。” 花青霜轻摇螓首,玉指轻拂鬓角,“这些年修行迟滞,突破金丹后期尚需时日否则岂容杨家如此猖狂?” “哦?”赵无羁剑眉微蹙,“杨家又做了什么?” 通过杨肃体内的驱神术烙印,这些年杨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中。 自然知晓杨家奈何不得身在麒麟剑宗的他,便转而针对王家在外产业频频出手。 花青霜道,“此次购得这枚太阳精晶,那杨家的太上长老杨蓬从中作梗,恶意抬价,害得王狰多耗费了不少灵石才得手。” “杨蓬?”赵无羁眼中寒芒一闪,冷笑道:“杨家这群老狗还真是阴魂不散。看来是得了风声,故意与我作对。上次断他一臂,看来是教训还不够深刻。” “暂且不提这些。” 花青霜纤纤玉指轻抬,掌心泛起莹莹灵光。 一枚赤红如火的晶石出现,悬浮掌心,散发出灼灼烈阳之气。 那晶石通体晶莹,内里似有金焰流转,甫一现世,周遭温度骤升,空气都扭曲出波纹。 “这就是太阳精晶?” 赵无羁眼眸微缩,但见晶石表面隐现道道金纹。 竟与当年在九重天外感应到的太阳精气如出一辙,只是更为凝实,不知是否有何联系。 此时这精晶一经出现,就引得他识海中的阳珠剧烈躁动。 “不错。” 花青霜指尖轻点,晶石缓缓飘至赵无羁身前:“这精晶,乃是天蒙州焚谷麾下的‘焚天阁’拍卖会上所得,为此耗费五十三枚中品灵石。” “五十三枚中品灵石?“ 赵无羁神色一凛。 自灵气复苏以来,各大宗门灵脉复苏,已是能开采出更多的灵石。 源晶逐渐沦为引气修士之间的交易货币,上古灵石之称逐渐被新制取代。 寻常一二级灵脉所产,皆为下品灵石,极少量纯度才会达到中品。 三四级灵脉可采中品,极少量的纯度才会出上品。 至于那传说中的极品灵石,唯有五级以及六级灵脉方能有概率孕育,便是元婴真君都视若珍宝。 这五十三枚中品灵石,换算成下品灵石,便是五百三十枚,堪称一笔巨资! “此物.” 他握住太阳精晶,感受着识海中的躁动,已能确定此物也能算是阳髓。 他心中有些激动,不由抬眸看向花青霜:“此物当时那拍卖会上,可还有更多?” 花青霜轻轻摇头,素白衣袂在灵风中微扬:“那焚天阁主事言明,此物乃焚谷宗主昔日在一个极其凶险之地所得,疑似天外坠阳之精。 那宗主将部分炼制成了法宝天火珀罩,所剩的仅此一枚。” “天外坠阳.” 赵无羁凝视晶石,重瞳深处倒映着那跃动的金焰,仿佛又见九重天上那轮焚魂艳阳。 “莫非这灵材真与九重天有关?” 赵无羁按下心头猜测,将太阳精晶收入储物袋,目光转向花青霜道:“这五年我潜心修炼之余,也在暗中摸清杨家底细。 如今既然杨家愈发猖狂,未免那杨雄愈发强大,该给杨家些颜色看看了。“ 花青霜闻言眸光骤凝,雪白的面容浮现惊色:“杨雄毕竟是元婴真君,纵使你已操控杨肃,加上我等助力,恐怕也“ 她说着,摇摇头,“杨雄这五年之所以只敢暗中打压王家的产业渠道,始终不敢真正撕破脸皮,多半是当初强行突破元婴时遭了天劫重创,至今伤势未愈。 再加上忌惮你麒麟剑宗第一剑子的身份,生怕引来剑宗雷霆之怒,这才只敢做些小动作。 可若是你此刻选择强势反击,反倒可能刺激这条重伤的老狗,给他狗急跳墙的借口” “正因杨雄这些年只敢暗中使绊,说明他伤势未愈,这与我从杨肃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致,看来元婴劫没那么简单。” 赵无羁眸中寒芒如剑,“若再拖上几年,待灵气彻底复苏,这老狗养好了伤,反倒更难对付。” 这次反制,也是一次试探。 有杨肃在暗中配合,至少也能让杨家伤筋动骨。 “元婴真君确实了得.但这五年潜修,我也并非虚度光阴。 况且,针对这个假想敌,我们也已是设计了多时。” 赵无羁眸中寒芒乍现,重瞳深处似有剑光流转。 以他三大金丹中已有两颗臻至中期的修为,配合七十二地煞术的玄妙。 再加上新悟出的呼风唤雨、招云引雷等杀伐手段,更有项王真首这等至宝在手,未必不能搏一搏。 甚至让那老匹夫也尝尝苦头。 最不济,有两大壶天空间作为退路,有麒麟剑宗作为靠山,自保是无虞的。 “无羁,你既有如此把握.那便依你所言,开始反制吧,否则老是这般处处受制,也终究不是办法。” 花青霜心神微震,清冷眸光中泛起涟漪。 “峰主且宽心。” 赵无羁又笑道:“你莫非忘了?我们还有一位元婴‘朋友’。王家养了他这些年,总不能白养吧?” 话音未落,星河道人已苦笑着从门外现出身形:“天南道友,老夫这才重修五年,勉强将这十三魔子这副金丹中期的身躯恢复到金丹后期,尚未圆满,如何能帮你应付元婴真君?” 赵无羁微笑转身,目光如剑,直视星河道人:“你终究曾是元婴真君。五年就能恢复到金丹后期,已足见你的能耐。 这与其说是修炼,不如说是恢复实力。” 他负手而立,平静道,“以你的修为,加上曾经的斗法经验以及厉害术法,便是金丹圆满也未必是你对手。 如今与我联手,设计对付一个重伤未愈的杨雄莫非你怕了?” 336:业火焚天,真君猎物,成败皆喜(求月票) 尽管表面上赵无羁与星河道人说得是轻松,商讨如何设计应对杨雄这位元婴老怪。 实则他内心始终绷着一根弦,对元婴真君这等层次的力量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这不是怯懦,而是对自身性命最基本的尊重。 毕竟,无论他对自己的实力和准备多么自信,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未曾真正踏足元婴之境,便永远无法切身体会这一境界所代表的恐怖力量。 故此,事后赵无羁便拉着星河道人在侧厅坐下,细细探讨各个环节。 “唉!” 侧厅内,星河道人枯瘦手掌一摊,紫府内黯淡金丹滴溜溜旋转:“这副躯壳才恢复到金丹后期,莫说元婴真力,连金丹圆满的丹火都未凝实。” 他指尖迸出一缕灰白元神之力,刚离体三寸便如风中残烛般摇曳:“元神倒是恢复了两成,可没有元婴真力支撑.终究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连昔日两成的威力都难以发挥。” 他颇感奇怪,赵无羁为何要拿他做对比实验。 毕竟,作为过来人,赵无羁应当比谁都清楚。 元婴与金丹之间的差距,绝非简单的力量悬殊,而是天堑之别! 赵无羁微微颔首,道:“知道归知道,但我终究是散功重修,已有多年未曾接触这等力量,我们都是过来人,这才想借星河道友之力作为参照。” “作为过来人,我的建议就是不要过来。” 星河苦笑摇头,沉吟道:“你应该清楚,若真要细较,元婴真君的元婴真力,其纯度与强度远非金丹可比。 同一种术法施展出来,威力怕是金丹中期的二十倍,后期的十倍,圆满的五倍。 这根本就是碾压般的差距。” 他看向赵无羁,叹息劝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天南道友,你这是何苦!” 赵无羁一时无言,这星河道人也太丧了,一幅行将就木不愿动弹的丧气模样,实在让他无法适应。 见赵无羁坚持的神色,星河道友无奈道,“你应该清楚,元神之力对比神识,亦是如此。 不过那杨雄既然身受重创,元婴真力必然所剩不多,元神也未必稳固,持久战对他肯定不利。” “因此,你若想设计对付此人,最好的策略便是将战局拖长。” 星河说着,心中一动,想到曾经赵无羁在凝神境时就能控制他的元神,稍稍放松了不少。 略带恭惟地看向赵无羁:“以道友昔日的经验,配合那些神乎其技的术法与强横法宝。 只要能避开其元神之力的致命一击,单凭术法杀伤,以法宝抵挡后再及时闪避,确实有机会将战局拖入持久,逐渐占据上风。” 赵无羁心中暗骂。 他哪来什么狗屁经验?不过是摸着石头过河罢了。 但面觞,他却不动声色,反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道:“道友放心,我早有准备。” 星河道人见状,心中稍安。 这位道友的神通手段他早已领教过,若非如此,他断不可能答应这般凶险之事。 毕竟,直面一位元婴真君,哪怕是个重伤的元婴,也实在太过疯狂。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没有机会,那就别瞎准备。 与星河道人一番交流后,赵无羁心中稍定,起身将对方送走。 依照星河道人所言,元婴真君最强之处,莫过于那杀人断魂、伤人于无形的元神之力。 但他精通驱神术与通幽嫁梦之法,能在识海与神魂间布下重重防护,足以大幅削弱元婴真君的元神杀伤。 除却元神之力,对他威胁最大的,便是元婴真君以元婴真力施展的术法。 不过,元婴真君的术法虽强,他自身掌握的七十二地煞术却也丝毫不弱,甚至组合杀招远超同阶修士。 即便以金丹之力施展,威力或许不及元婴真力,但术法本身的玄妙,足以弥补部分差距。 “最后.是杨家掌控的项王右臂。” 赵无羁眸光微闪,“右臂威能惊人,配合元婴真君的道躯,确实棘手。 但我的武仙道肉身同样不凡,更有项王真首可克制项王右臂” 如此一番盘算,即便是纸上谈兵,纸面上的战力对比,双方也确有分庭抗礼的可能。 最坏的情况,即便真的不敌,他拼着重伤逃遁,也能以医药术疗伤。 甚至,哪怕肉身被毁,亦可借阴阳珠重塑道躯。 此战,可搏! “届时就以壶天术带上峰主和王狰,关键时刻出其不意发起袭击。” 赵无羁心中合计已定。 如今的王家可不平庸。 继花冷云之后,王狰也已晋升成了金丹境。 若算上王守真,如今的王家便是四大金丹真人坐镇。 哪怕没有王无疆这等金丹圆满有望元婴的强者,依旧能坐稳霸主级势力的椅子。 赵无羁拿出传音玉符,传音给南知夏。 命其调动这些年暗中在各大州布置的据点和产业,配合花峰主对杨家展开全面反制。 自当年麒麟论剑一役扬名,再到中州仙圣坊建立据点后,无上洞天在南知夏的精心经营下蒸蒸日上。 据点如雨后春笋般在各州坊市内蔓延,不仅垄断了数条珍稀灵材的商路。 更是在两个大洲的繁华坊市内,建立起了规模不小的拍卖行。 甚至而今无上洞天内的灵脉,也开始向着二级开始蜕变,引得不少散修慕名前来投靠。 然而,也正因赵无羁的缘故。 这些年无上洞天在外的产业,也是屡遭杨家明里暗里的打压。 如今联合花峰主展开反制,正是以牙还牙的绝佳时机。 在花青霜和南知夏一起布局反制的同时,赵无羁并未闲着。 他通过嫁梦术,在梦境长河中与杨肃的神识相连。 借扬肃的少主身份,再次确认了杨家封禁项王右臂的秘地所在。 甚至利用杨肃之眼,将秘地阵法尽收眼底,将每一处阵法节点都烙印在心神之中。 这五年来,他时常与天南秘境中那繁复玄奥的九重天大阵较劲。 布阵之术在艰难磨砺中,已臻至登峰造极之境,成为继剑术之后第二门达到此等境界的地煞术。 在如此阵道造诣面前,杨家的护阵之法,于他眼中不过土鸡瓦狗,翻手可破。 唯独秘地内的禁制封锁,要棘手得多。 “这几年的暗中观察,已让我找到了禁制的突破口。” 赵无羁眼中精光闪动,“只要控制杨肃先解决杨家的阵法师,破解起来应当不难。” 他心中暗自盘算:当年送杨肃回杨家时,就暗中抽走了其手臂中的项王真血。 后来杨雄气消了,又命杨肃重新进入秘境炼化新血,这便正合他意。 借着杨肃这个活眼线,这几年他得以多次窥探杨家秘地虚实,将其中禁制摸了个七七八八,总算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此番,可以效仿对付王家王无疆的那次,先夺走杨家的项王右臂,吸引出杨雄追击赶到埋伏地点,再对杨雄动手” 赵无羁思忖,“此举虽是故技重施,但以项王右臂对杨家的重要性,杨雄是必然会追出的。 我要做的,便是在埋伏地点提前布下杀阵,以及预留好退路即可.” 心中盘算好一切,赵无羁当即挥袖进入第二壶天空间内。 “趁此时间,先解禁第四枚阳主,顺带提升一番肉身强度和武仙道修为.” 壶天空间内灵雾氤氲,妖树树叶充满活力的舞动。 四级灵脉的磅礴灵气如潮水般涌动,滋养着每一寸土地。 赵无羁穿过壁垒,来到天南秘境的妖树洞窟外,盘膝而坐,翻手取出那枚太阳精晶。 赤红晶石在掌心悬浮,内里金焰流转,灼灼烈阳之气蒸腾而起,映得他眉宇间一片金辉。 “阳珠,炼!” 他低喝一声,识海内阳珠骤然震颤,如大日初升,煌煌金芒自七窍迸射。 太阳精晶在阳珠牵引下,如金蛇游走,没入阳珠之内。 登时,第三枚阳珠圆满的三枚阳髓彻底集齐。 赵无羁心念一动,直接将圆满的阳珠彻底使用。 三枚阳髓瞬间搅碎,混合三万缕阳气,化作滚滚热流宛如火线般,蹿遍流散全身。 “轰!!” 磅礴阳气灌入体内,与血肉中残留的劫浊丝线激烈碰撞。 那些因阴珠窃寿而沾染的业力,此刻如雪遇烈阳,在至阳之气的冲刷下寸寸消融。 赵无羁周身毛孔喷薄出淡淡黑气。 每一寸肌肤都在阳气滋养下泛起玉质光泽,骨骼暗金纹路愈发深邃,血液奔涌间风雷之音更盛。 “咔咔咔!!” 血肉深处,纠缠的因果业力如活物般扭曲挣扎,却在阳珠的净化下逐渐溃散。 第三对阴阳珠圆满,他的寿元在的延命之效下再度攀升,从七百年翻倍至一千四百年之久。 若算上他自身如今的寿命,便可谓已是接近两千年的寿元。 他的血肉生机澎湃如潮,连发丝都镀上一层乌亮灵光。 然而,就在体内业力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 “嗡!!” 整个天南秘境骤然一颤,头顶阵纹覆盖的天穹骤然黯淡。 “天道!” 赵无羁心头警兆大起,猛然抬头,双眸重瞳浮现。 隐约感应到一道恐怖冰冷的视线目光,似乎要穿透天南秘境的阵纹壁垒,循着业力消散前最后一丝因果痕迹垂落。 “果然又来了” 赵无羁瞳孔骤缩,却并未慌乱。 他早已料到天道会再度窥探,当即催动阳珠。 “阴阳共济,净化业力!” 阳珠金芒与阴珠幽光交织,化作黑白二气缠绕周身,阳珠如大日凌空,散发煌煌阳力,将残留的因果业力彻底焚灭,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掩盖。 与此同时,他识海内第五神念核心。 那只冰冷天道独目虚影蓦然睁开,散发出一丝与天道同源的气息。 “轰隆!!” 隐约感应到天南秘境外,似有雷霆响彻。 那冰冷恐怖的目光如怒涛般扫荡,却因因果中断而失去目标。 九重天上,那独目不甘地扭曲一瞬,最终缓缓闭合,云雾翻涌间,逐渐淡去,消散于混沌深处。 天南秘境重归平静,唯有赵无羁肉身熠熠生辉。 “呼!!” 他握拳感受着强化后的躯体。 宛如暗金般的骨骼密度再增,五脏六腑淡金灵光流转,连指甲都晶莹如琉璃。 与此同时,丹田内的血煞金丹剧烈震颤,表面龙鳞纹路愈发明亮厚重。 蛟龙、煞猪、狮魔三大真形虚影仰天咆哮,血煞金丹的体型暴涨了一圈,丹火由赤转金,煌煌如大日初升! 阴阳珠表面,武仙道修为的数值疯狂跳动:「武仙道修为:金丹真形中期(18523/60000)」。 阳珠净化业力强化肉身的同时,再度令血煞真形金丹的熟练度激增五千余点! “阳珠延命,业力尽消但下次.再引来这天道,恐怕就没这么容易瞒过去了。” 赵无羁眸光幽深,抬首看向仿佛隔着一层墙般的天南秘境天穹。 随后观察向第四枚阳珠解禁后,顺势显现而出的‘生光术’。 此术虽早已解密,却直至今日方随着第四枚阳珠解封而真正显化威能。 这生光术可非只是简单照明之用。 而是神光所照,破妄显真!幻阵迷障无所遁形,万千伪装皆成虚妄。 修至大成时,双目生辉,可洞穿对手法力流转的每一处破绽。 护体神光绽放,诸邪退避!阴煞溃散,诅咒消弭,魑魅魍魉触之即灭。 若修得‘琉璃净光’、‘玄阳真光’等至高形态,更可化虹遁天,瞬息千里。 此刻,赵无羁随手掐诀,周身骤然迸发璀璨神光。 光线扭曲间,他的身影如隔雾看花,恍若仙神临世。 下一刻,他浑身光芒暴涨。 光爆! “轰!” 刺目光华席卷四方,周遭草木瞬息湮灭,竟是被生生‘光解’为点点灵芒,消散于天地之间。 此术一成,不仅令他的招云引雷之术威能暴涨。 日后若登九重天,踏足那焚魂艳阳天时,更将如虎添翼! “不错!”赵无羁赞叹一声,收了术法,发光的身影恢复如常。 “唰!” 他翻掌之间,又取出曾经从杨肃手臂中取出的八滴项王右臂真血。 暗金色的血珠在掌心悬浮,散发出霸烈凶威,粒粒沉重如石磨。 “这八滴右臂真血炼化,当是能继续助我的武仙道修为提升不少” 他目光一闪,迅速掐诀施展服食术,沉重的血珠顿时化作缕缕金芒,钻入右臂经脉。 咔咔咔!! 他的骨骼爆鸣如雷,右臂肌肉如虬龙盘结,暗金骨髓如汞浆奔涌,道道纹路自皮下浮现。 整条臂膀似都泛起金属光泽。 血肉密度骤增,经脉间奔涌的灵力带着风雷之音,流转速度比先前快了三成有余,加速提升武仙道修为。 “来!!” 赵无羁并指如剑。 寒魄飞剑倏然飞出,剑锋裹挟凛冽寒气斩向右臂。 铛! 金铁交鸣之声炸响,剑刃与肌肤相触处火星迸溅,只在表皮留下一道白痕,连真皮层都未能破开。 “五级法宝难伤.我这条手臂现在比肉身的强度还要强多了。” 赵无羁眸光微闪,五指骤然攥拳,暗金骨骼嗡嗡震颤,血煞灵力在臂膀内奔涌如岩浆。 轰!! 他一拳打出,破釜沉舟的霸烈拳劲如怒龙冲天。 拳风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凝成一道赤金气柱悍然轰向天南秘境上空的阵纹。 咔嚓!! 第三重流云阵幕的流云被拳劲洞穿,云霄震散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余波震荡间,更高层的阵纹如涟漪般剧烈波动,竟显露出一瞬的缺口。 阴阳珠表面,武仙道修为已达到金丹真形中期(20081/60000)。 “八滴项王真血,为我凝练提升了接近两千道血煞灵力啊!如今真是万事俱备,只等东风。” 赵无羁大感畅快。 继续在天南秘境内稳固了一日后。 他接到花青霜的传音,当即挥袖走出壶天空间,重瞳中倒映着天边残阳如血。 五日时光,外界局势已悄然生变。 王家与南知夏联手反制下,杨家一处矿脉被截断,七条商路遭封锁。 连在天盟州的最大的拍卖行,都因监管不力的问题而临时撤了席位。 然而奇异的是,面对王家和南知夏如此的反击,却并未迎来杨家的反扑,反而显得有些过于安静。 “无羁,你说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杨雄那老狐狸,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花青霜不解。 “不急,我先让杨肃查查探查探情况。” 赵无羁掐诀施展嫁梦术。 很快,梦境之中,杨肃的神识烙印传来剧烈波动。 梦境画面震颤欢动间,一幅画面在识海展开。 杨家祖地深处,杨雄盘坐于紫玉蒲团上,听着门外杨肃前来汇报王家反制的情况。 这杨雄周身缠绕着一种充斥灵韵木气的“千年玄青竹”。 其胸腹间狰狞而四分五裂的焦灼伤口痕迹,正在此竹的滋养下,以缓慢的速度愈合,消除劫气雷力。 “千年玄青竹,这杨雄竟是在以此物疗伤” 赵无羁清楚此物乃是四阶疗伤圣药,极其难以寻觅,没想到杨雄竟能有渠道寻到? 此刻,杨雄沙哑的嗓音低沉道:“王家反制,不必着急。” “有这仙武门贡献的千年玄青竹,本座伤势很快就要痊愈. 届时联合仙武门扛住麒麟剑宗的压力,踏平王家.擒花青霜不过探囊取物!” 杨雄突然狞笑,露出森白牙齿,“而老夫暂时付出的,不过是一些项王真血,为得到项王真首,掌控花氏,这点代价,可以付出!” “这老鬼竟以项王真血与仙武门做了交易。” 赵无羁通过杨肃的视野看到这一幕,心头微沉。 不止是他一直在做准备,这敌手同样是没闲着啊。 果然不能小觑了这老鬼。 “蛇鼠一窝,不过眼下,这杨雄疗伤正值紧要关头,仙武门的高手又尚未与杨家联合,这对我来说,也是天赐的潜入良机!” 他立即催动梦境如蛛网收紧,传音杨肃道:“将布置好的挪移传送阵启动。 今夜子时,你去解决你们扬家的阵法师,调离秘地守卫!” 随后,他迅速将情况告知一旁的花青霜,传音王狰以及星河道人赶来。 今夜过后,若成. 杨家千年基业将毁于一旦,那镇压气运的项王右臂,也将易主! 若败 至少也要夺走那项王右臂,让这宿敌彻底断了千年传承! 337~338:项王断臂,真君喋血,伏杀元婴(求月票) 南楚州,夜沉如墨。 千里荒山外,青光骤闪。 挪移阵纹如水波荡漾,两道身影踏出。 赵无羁一身寻常的青色法袍,星河道人则黑袍冷冽,一幅十三魔子邪气森森的样貌。 “哎,天南道友啊” 星河道人仰头望着稀疏星斗,丧气满满叹息一声,“老朽这副残神可经不起折腾,若见势不妙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先溜了,我可是记住这处传送阵的位置了” “道友且宽心,纵使不敌,我亦有万全退路。” 赵无羁广袖轻拂,神色从容。 星河道人眉头微挑:“先前不是说还有花家主那两位帮手?怎不见跟随?” “早已安排妥当。” 赵无羁淡淡一笑,袖袍翻飞间隐现玄机,“星河兄只管放手施为,余事不必挂怀。” 星河道人瞥见他袖中若隐若现的灵光,想起那神秘的乾坤袋宝物,顿时心领神会,眉间忧色尽散。 “走吧,去一旁的山谷先布置一番措施。” 赵无羁飞身而起,化作一道紫金流光掠向不远处幽深山谷。 指尖掐诀,二十四道阵旗自袖中掠出,如群鸦投林,精准钉入岩缝。 旗面暗纹遇风即动,在夜幕中勾连成阵幕。 星河道人摇头苦笑,化作灰烟紧随其后。 枯掌翻覆间,三枚最近几年炼制的星河损神钉已悄无声息嵌入谷口地脉。 “风起!” 赵无羁蓦地掐诀,第二壶天空间涟漪一闪。 天南秘境内的噬魂风珠登时从袖子飞出,嗡鸣震颤。 刹时山谷内阴风怒号,青黑风煞如万千冤魂嘶啸,将整座山谷笼罩。 风过处草木枯朽,山石表面竟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这风.是噬魂罡风?”星河道人见状色变。 赵无羁反手一挥。 迷魂扇又飞出衣袖展开,扇面水墨山河骤然活转,氤氲雾气自画中漫出,与风煞交融成无形幻瘴。 “噼啪——” 一道刺目雷霆撕裂长空,惊雷枪破空而出,深深插入阵心岩层。 枪尖电弧狂舞,将地面焦灼得一片漆黑。 “这都是些什么法宝.竟给我一种渡元婴劫时来自九重天上的劫难气息.” 星河道人看得是目不暇接,瞠目结舌。 对这位天南道友的深不可测,又有了新的认知,心中底气不由足了几分。 “再加上蚀骨阴雨针……足够那杨老狗喝一壶的了。” 赵无羁蓦地挥袖。 嗖嗖嗖!! 万千牛毛细针破空而出,转瞬化作霏霏阴雨,融入云霭之中。 “风雨云电,起!” 随着赵无羁掐诀一引,四件法宝同时震颤。 一时间,噬魂风珠悬于东侧崖壁,激起阵阵呜咽阴风。 迷魂扇展开在西面古松枝头,扇面流转的惑心云纹将整片松林染成诡谲的粉紫色。 惊雷枪倒插谷底中央,枪尖迸发的电蛇在岩缝间游走。 蚀骨阴雨针则隐入北面瀑布,针尖渗出的寒意混着水雾化作蚀骨细雨。 四种天象交织成网,布置成天象大阵。 “天南道友果真是准备充分,有此四宝成阵,对付那杨雄老怪,把握何止倍增!” 星河道人抚掌惊叹,眼中颓丧一扫而空。 以他元婴修士的眼界,此刻竟也觉心惊肉跳。 这四件法宝,件件透着五级以上法宝的恐怖气息,多半是这位天南道友昔年全盛时期的压箱底宝物。 “不愧是我敬仰的天南道友,当年果然神通盖世!” “还不够!” 这时,赵无羁却是摇头,蓦地一拍储物袋。 嗖! 金樽、人神、地皇三枚醒酒石骤然飞出。 地石浑厚如黄玉,人石莹润似冰晶,金石则泛着琥珀光泽。 三石表面酒纹骤亮,无数篆文如游鱼串联,在虚空中勾勒出三角阵势。 “酒神阵起!” 赵无羁蓦地取出一坛以赤目妖王妖血酿造的珍贵狮王星宿酒。 酒液‘哗啦’倾洒间,殷红如血,与阵势相融,顿时酒香弥漫天地。 虽缺了天石,但配合这妖王血酒,足以令元婴神识麻痹片刻。 而片刻恍惚,有时候便是生死之别! 星河道人看得心神俱震,望着赵无羁层出不穷的底牌,不由暗自为那杨雄默哀。 这老怪今日,怕是要栽个彻底! 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天南道友这一号狠人呐。 当年他亲自夺舍,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这道友强控多年,至今仍在卖身还债。 “如此,杀阵总算准备妥当。” 赵无羁长舒一口气,转向星河道人:“星河道友且在此坐镇。待我将那杨雄引来,你便暗中配合阵法出手。” “天南道友放心!”星河道人一扫颓态,郑重作揖,“老夫定当全力配合!” 赵无羁微微颔首,身形骤然化作流光,转瞬掠至三十里外荒岭。 袖袍一展,七十二块源晶飞射而出,在虚空中勾勒出对接麒麟剑宗洞府的挪移传送阵。 “嗡!!” 他双眸精光暴涨,识海血剑虚影一闪而逝。阵纹末端,三缕劫浊丝线悄然隐没。 若有追兵踏阵,丝线断则阵毁,玉石俱焚! “狡兔三穴,这下才算万无一失。” 赵无羁眸光闪动,“即便山谷那边的挪移阵来不及使用,此处也足以脱身” “若连这都来不及” 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大不了遁入第二壶天空间,借道天南秘境撤离! 他神识微动,感应第二壶天空间内严阵以待的花青霜与王狰。 这二人藏身壶天之中,犹如暗夜蛰伏的利刃,只待时机一到,便可给予致命一击。 “峰主,万事俱备,你们安心等候。” 赵无羁传音花青霜后,不再迟疑。 手掐招云术。 顿时天穹飘下来一团墨色浓云,将他身形完全裹挟。 黑云如夜,遁光尽敛。 他身形化作一道幽暗流云,向着千里之外的杨家疾驰而去,无声无息,却又快若惊鸿,心神传音杨肃道。 “准备接应!” 没多久,赵无羁驾云而来的身影,已临至杨家上空。 他一袭青袍飞舞,脚踏翻涌黑云,戴着斗笠俯视下方三座巍峨仙山。 但见杨家祖地霞光氤氲,主峰蓬水山如青玉剑锋直插云霄,两侧辅峰各踞龙虎之势。 山间灵泉垂落千丈,化作七彩虹桥悬挂。 山脚,鹰杨王朝的宫殿绵延数十里,万民跪拜的香火青烟凝成华盖。 这方杨家亲手扶持的世俗王朝,虽无什么金丹国君,却也是由杨家嫡系子弟坐稳皇位,历朝历代都将杨家奉若神明,供奉不绝。 赵无羁神识扫过,三条灵脉如蛟龙蛰伏地底。 主峰下新晋的五级灵脉吞吐紫气,左侧四级灵脉泛着幽蓝水光,右侧二级灵脉虽弱,却如金线勾连三山。 较之王家七条灵脉的底蕴,杨家虽少三条二级灵脉。 但那条五级灵脉散发的灵气波动,在顶级资源的层面上也是丝毫不逊色。 “好一派千年修仙大家族的气势,可惜奈何做贼,宁愿与妖魔为伍谋害王家,不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无羁忽而身影一闪,从黑云降落,化作残影坠向蓬水山。 在触及护山大阵的刹那,他眸中重瞳骤现。血月伴随金芒流转,瞬间窥见阵法节点处的细微破绽。 嗖!! 掐诀之间,布阵术灵纹闪烁,如庖丁解牛般刺入阵眼,护山光幕顿时裂开可通一人的缝隙。 下一瞬,隐形术掐诀施展,裹身化作透明涟漪。 穿过层层禁制时,连不远处成对飞旋的巡山灵鹤都未惊动半分。 赵无羁身影彻底敛气收形,御风术下,随风潜入夜进入杨家深处。 很快便来到山巅秘地。 那秘地外的厚实巨门已近在咫尺。 门前八名凝神守卫如雕塑般严阵以待,目光炯炯守护在此。 然而,杨肃早用少主令牌支走了杨家的阵法师,此刻这些守卫修士,不过睁眼瞎子。 赵无羁平静掠过。 过去五年,这山巅秘地的每块砖石他都通过嫁梦术连通杨肃的视野,看了千百回,连哪处地砖暗藏机关都了然于胸。 唯有数百丈外,那座紫气蒸腾的大殿令他心中警惕,有所顾忌。 杨雄那老鬼,此时就正在殿中疗伤,距离秘地非常之近。 以元婴真君的速度,这数百丈的距离,不过瞬息即至. “不过.” 赵无羁眸光冷冽,嘴角掀起一抹讥诮轻笑。 杨雄这老鬼虽是个棘手的麻烦,但既已入局,他对此番情形早有筹谋。 此刻对方正在疗伤的最关键时刻,千年玄青竹的疗伤灵韵令对方的元神沉寂如龟息。 于他而言,却恰是夺取项王右臂的天赐良机! 他快速接近秘地,掐诀之间,幽芒闪烁,嫁梦术如无形涟漪荡开。 守卫在秘地入口的八名杨家修士登时眼神骤然涣散,如提线木偶般僵立原地。 赵无羁身影大大方方降落在秘地门户前,重瞳中血月与金芒流转,骤然掐诀,登峰造极的布阵术信手拈来。 秘地门户上那些足以困住金丹甚至甚至元婴片刻的阵纹,在他眼中却如孩童涂鸦般破绽百出。 “破!” 一声轻叱,二十四道阵眼节点同时崩裂。 赵无羁身影化作一缕青烟,顺着阵法溃散的间隙飘入。 迷宫中,那些能令金丹修士癫狂的幻阵,在他所施展的生光术照耀下,纤毫毕现。 杀阵中喷吐的毒火罡风,被气禁术凝滞规避开来。 不过三息,他已如幽灵般穿透九重禁制,踏足核心大殿。 “轰!!” 殿心之内,一股股极其恐怖的威压如潮水般拍来,令赵无羁道袍猎猎作响。 只见穹顶之下,一条十五丈长的暗金臂膀凌空悬浮,宛如远古魔神被斩落的肢体。 臂膀表面密布玄奥魔纹,每道纹路都似在呼吸吞吐,引得周遭空间扭曲震颤。 九条铭刻着“镇”、“封”、“禁”等古篆的金色锁链贯穿臂膀,却仍压制不住那欲要撕天裂地的霸烈气息。 “项王右臂.” 赵无羁瞳孔骤缩。 那臂膀五指微张的姿势,仿佛随时可能握碎星辰,肘关节处突起的骨刺泛着寒芒,似能划破虚空。 更骇人的是臂膀断口处蠕动的血肉,竟如活物般不断生长收缩,每一次脉动都引得整座大殿地砖迸裂。 恍惚间,他仿佛能看见这手臂曾横扫八荒,捏爆元婴,将万千修士碾作血雾的恐怖场景。 “好强的一条手臂.” 赵无羁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若非项王真首在手,他哪敢打这项王右臂的主意? 只怕才刚动手,就会被那霸烈拳罡打得受伤。 即便杨家秘地没有重重阵法守护,换作其他金丹修士来此,也休想夺走这项王右臂。 稍有纠缠,杨雄瞬息便能赶来,届时,怕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试试!” 他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面部骤然浮现项王头颅虚影,狰狞威压如渊似海。 双眸重瞳幽光流转,瞬间洞悉禁制薄弱之处。 他迅速掐诀,布阵术信手拈来,指尖灵纹如电,很快便将一道道禁制破解。 “轰!!” 项王右臂猛然震颤,五指如擎天巨柱般缓缓收拢,缠绕其上的金色锁链寸寸崩断,发出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整条臂膀仿佛苏醒的远古魔神,霸烈气息席卷八方,连虚空都为之扭曲。 “何人敢动我杨家至宝?!” 外界,紫气蒸腾的大殿中,杨雄骤然睁眼,胸腹间那道狰狞焦痕迸发出刺目雷光。 千年玄青竹的碧绿灵韵正化作丝丝缕缕的生机,修补着他破碎的元婴道体。 此刻若强行中断疗伤,不仅前功尽弃,更会遭劫气反噬! “可恨!” 他双目赤红如血,枯瘦手掌死死攥住蒲团边缘。 神识如怒海狂涛席卷而出,瞬间锁定秘地方向,察觉到竟只是一道金丹气息,不由心中微松,“给老夫滚出来!” 一道凝若实质的元神攻势撕裂虚空,化作赤红长矛直刺赵无羁眉心。 这一道元神攻势虽因杨雄疗伤在即,无法全力施为,威力不及全盛时期五成。 却依旧如赤色雷霆撕裂长空,裹挟着足以碾碎金丹修士紫府识海的恐怖威能! 赵无羁早有预料,指诀如电光闪烁。 “驱神!” 驱神术灵纹自眉心绽放,化作一道璀璨金霞冲天而起,转瞬间在识海外凝结成华盖状的金色屏障。 屏障表面符文流转,似有万千神祇虚影盘坐诵经,将整个紫府庇护得固若金汤。 “嘭!!” 赤红元神冲击与金光华盖轰然相撞,竟爆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 气浪翻涌间,金色屏障微微震颤,却始终稳如泰山,连一丝裂纹都未出现。 “果然.” 赵无羁心中大定。 这驱神术不愧是专克元神攻伐的地煞秘术。 配合他这些年苦修的神念强度,竟连元婴真君的元神冲击都能轻易化解。 当下再无顾忌,十指翻飞如幻影,布阵术灵纹如潮水般涌向项王右臂的禁制锁链。 每道灵纹没入,便有数条金色锁链‘咔咔’崩断,加速瓦解最后几重封锁. “可恶!!” 杨雄怒喝,疯狂催动功法,千年玄青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胸腹焦痕处雷光暴窜,疼得他面容扭曲,却仍狞笑自语:“待老夫炼化这最后一成.定要将此狂徒碎尸万段!!” 神识感应中,对方虽不知以何手段抵挡下了他的元神冲击。 但那项王右臂已逐渐挣脱所有锁链。 整条臂膀如远古魔神苏醒,暗金魔纹次第亮起,霸烈气息震得秘地石壁轰然崩塌! 虚空在拳锋下扭曲变形,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苍穹!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竟敢解开项王右臂的封禁!” 杨雄嘴角溢血,眼中却迸发癫狂喜色。 右臂若是解开封禁,纵是元婴真君都要严阵以待。 他只需再撑半刻 “轰!!” 秘地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响,项王右臂的拳罡如怒龙出海,将方圆百丈尽数夷为平地! 项王右臂猛然挥舞,残余锁链尽数粉碎,拳锋裹挟着撕裂天穹的罡风,悍然砸向赵无羁! “轰隆!!” 拳劲未至,狂暴的威压已令秘地石壁龟裂,地面石砖塌陷。 赵无羁衣袍猎猎,发丝如狂蛇乱舞,肌肤甚至被那凌厉拳风割出道道血痕。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然掐诀,双眸威棱四射低喝:“项王真首,现!” “吼!” 第一壶天空间骤然洞开,项王真首如太古神山般轰然降临! 那房屋般巨大的头颅甫一现世,漆黑长发便如万千魔龙狂舞,根根发丝抽打得虚空‘噼啪’作响。 狰狞面容上双目怒睁,两道血色眸光如天剑出鞘,将整座秘地照得猩红刺目。 “住手!!” 真首怒喝如九霄雷动,声浪化作实质波纹横扫八方。 那毁天灭地的一拳,竟硬生生悬停在真首之前,霸烈拳罡如潮水般退散。 狂暴的余波反震,震得四周石壁‘簌簌’剥落无数碎石,整个秘地都在簌簌颤抖。 赵无羁重瞳中精芒暴涨,趁此千钧一发之际,袖袍如流云舒卷。 壶天术灵纹在袖口交织成网,化作一道吞天噬地的漩涡,将那仍在震颤的项王右臂悍然收入其中! “小贼!安敢窃我杨家至宝!!” 项王右臂消失的刹那,杨雄双目赤红,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周身元婴真力轰然爆发。 他再也顾不得体内伤势已至最后关头,强行终止疗伤。 “噗!” 一口逆血喷出,胸腹间尚未愈合的焦黑伤口再度崩裂,劫气雷力如毒蛇般在经脉中肆虐。 然而,此时杨雄已全然不顾,身影如怒龙出渊,瞬间撞碎大殿穹顶,化作一道紫黑遁光直扑秘地。 “轰!” 恰在此时,一道璀璨剑光自秘地冲天而起,如惊雷破空,以无与伦比之速撕裂夜幕,向着远方疾遁而去。 “哪里走!” 杨雄怒喝,元婴真力催动到极致,瞬息跨越数十里,然而那剑光却诡异地遁入云层,刹那消失无踪。 他元婴元神横扫八方,神识如潮水般覆盖方圆百里,竟捕捉不到丝毫气息。 “藏头露尾的鼠辈!” 杨雄惊怒交加,正欲施展大范围术法逼出对方,忽见远方数十里外云层微动,剑光一闪而逝。 “休走!!” 他狞笑一声,身影如电追击而去,然而甫一临近,剑光再度诡异地消失在云海之中,宛如老鼠戏猫般的挑衅。 这赫然是赵无羁同时施展招云术,以漫天云雾遮掩剑光轨迹,如鱼入海,难觅其踪。 不过,他并非单纯逃遁,而是有意引杨雄前往早已布下的杀阵。 “重伤的元婴究竟还有几分实力?我今日准备如此充分,倒是想要试试。” 赵无羁眸光冷冽,心中战意升腾。 若能借此机会重创甚至斩杀杨雄,永绝后患,才是他此行最终目的。 否则,方才在秘地内,他大可直接遁入第二壶天空间离去,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一念至此,赵无羁的剑光在远处云层中骤然闪现,如惊鸿一瞥,瞬间吸引杨雄怒目追击。 “小辈!留下项王手臂!” “轰!!” 杨雄身影如怒龙出海,强横的元婴神识凝成一道赤红拳柱,撕裂长空,悍然轰向赵无羁后心。 拳柱未至,恐怖的元神威压已令虚空扭曲,赵无羁只觉识海内五大神念核心齐齐震颤,紫府震荡如遭雷击。 “好强的元神之力!比之前在秘地内那一记强了太多。” 他心头警兆大作,若硬接这一击,只怕他当场就要心神重创。 当即迅速指诀如电,嫁梦术在识海内构筑重重梦境屏障。 同时驱神术灵纹流转,化作一道璀璨金光如华盖护住识海心神。 “铛!!” 赤红拳柱元神之力与金光屏障轰然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 赵无羁身形微晃,脑海微微眩晕了片刻,但元神防护却出乎意料地稳固,硬生生扛下了这记元婴含怒一击。 “什么?竟能挡住?” 杨雄瞳孔骤缩,心中惊疑更甚。 他这一击虽未尽全力,但也足以重创寻常金丹圆满修士的识海,甚至撕裂撑爆神念核心。 眼前之人显然不可能是金丹圆满,不仅能硬接,甚至气息未乱,继续化作剑光远遁。 “哼!大抵是什么珍贵的元神防御法宝抵挡,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杨雄怒极反笑,袖袍翻飞间。 扬家至宝“破神枪”化作一道乌光激射而出。 同时接连三道元神攻势如怒涛拍岸,一浪高过一浪,誓要将这窃贼碾碎。 然而,赵无羁身形如鬼魅,剑光忽左忽右,时而没入云层隐遁,时而召来流云罡风如无数条手臂以柔克刚,凝滞枪芒。 每一次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巧妙化解。 “轰轰轰!” 二人一追一逃,转瞬间已遁出六百余里。 沿途山岳崩塌,江河断流,斗法余波将云层撕得支离破碎。 如此骇人声势,早已惊动八方修士,一些目光从远处扫来,却又被那恐怖的元婴威压吓得仓皇退避。 “天南道友,快,快快,快来啊!” 更远处的山谷中,星河道人神识外放,观察远方的战况,提心吊胆,无比紧张。 杨雄越追越是心惊,脑海中迅速闪过九州各大金丹强者的信息。 能在他含怒追击下支撑如此之久,又对项王手臂如此执着,还与他杨家有仇 “赵无羁!是你!!” 他猛然暴喝,声如雷霆炸响,震得方圆十里云气溃散。 这一刻,他终于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那个五年前就敢算计王家的麒麟剑宗第一剑子! 杨雄瞳孔骤缩,身形猛然一滞,元婴神识如怒涛般扫荡四方。 “麒麟剑宗第一剑子这个赵无羁,赵狂人!!” 他心头警兆大作,脑海中瞬间闪过王家王无疆丧命的惨状。 当年王无疆便是这般追出王家,而后被被问天剑君斩落殒命! 莫非今日,麒麟剑宗要对杨家故技重施?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前方赵无羁察觉后方杨雄放缓遁速,顿时猜测出了其心中疑虑。 “得给这老狗一点刺激才行!否则只怕.” 他当即身形突然踉跄,云层掩盖之中,第一壶天空间轰然洞开。 “轰!” 一条暗金臂膀如魔神降世,携毁天灭地之势悍然轰出。 赵无羁佯装猝不及防被一拳击中,法袍炸裂成漫天碎布,披散的黑发间鲜血狂喷,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哈哈哈!天助我也!此子根本无法控制我杨家的项王右臂。” 杨雄眼中一惊,随后大喜。 只见远方,赵无羁强撑着重伤之躯,颤抖掐诀召出项王真首。 那狰狞头颅钻出云雾,发出震天怒吼,硬生生将暴动的右臂压制,再度收入云层深处掩盖的壶天空间内。 “连真首都带出来了.他完全是借助真首压制右臂,这也是强弩之末。” “一旦我靠近,项王右臂在我召唤下一齐发力,此子,当场便要伏诛!” 杨雄呼吸粗重,胸中贪念如野火燎原。 若能夺回右臂再得真首,莫说问天剑君,便是仙圣宗的宗主亲至,他也有底气一战! “小辈!留下至宝!” 轰!! 他元婴真力轰然爆发,再不顾忌可能存在的埋伏,化作一道紫黑遁光狂追而去,所过之处云气瞬间犁开清晰的百丈云痕。 “这老狗,果然够贪婪” 赵无羁见其果真上当,不由为自己的演技点赞。 方才那番‘狼狈逃窜’的戏码,他可是将每一分灵力波动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连吐血的时机都分毫不差。 此刻心中欣喜,迅速向数百里外布置了杀阵的山谷遁去。 那山谷中,星河道人正紧张关注外面战况,见赵无羁的剑光屡经险阻却始终顽强对抗,迅速赶来,不由松口气,心中大定。 “天南道友果真强悍!此次老夫就陪他疯一把,叫这些后进小辈知道,我们行将就木的老骨头,依旧不可轻视!” 339:呼风唤雨,硬撼元婴(月票加更82/82) 剑光几个闪烁,赵无羁身影化风,穿云蹈雾从云中降落到下方山谷之中。 衣袂翻飞间,他神识扫过远处杨雄停滞的身影。 “小辈还是太嫩了!” 杨雄在十多里外冷笑,元婴神识如蛛网铺开,将整片山谷笼罩,“想拿对付王家的手段继续对付老夫?想得美!” 他蓦地仰天长啸,声震九霄:“问天剑君,出来吧!你堂堂麒麟剑宗宗主,怎么总干这种藏头藏尾暗算人的事?难道这就是名门正派的手段?” 喝问间,他手掌掐诀,试图以右臂血脉秘法召唤项王右臂。 然而诀法过后,神识扫过虚空,竟如泥牛入海,丝毫感应不到右臂的存在。 “怎么可能?!” 杨雄面色骤变,胸腹焦痕因怒意再度迸裂,鲜血染红胸襟前的法袍。 就在此刻,山谷中传来赵无羁平淡一笑:“杨老狗,你以为不进来就行了?” 他双掌骤然合十,招云术灵纹自指尖迸发,“其实你早在阵中!” 刹那间,漫天云雾翻涌如怒海,瞬息扩张十余里。 氤氲雾气如天河决堤,云雾厚重如铅,层层迭迭竟达数百丈,将杨雄身形彻底吞没。 “嗖!” 下一刻,迷魂扇应声飞出。 十二根翎羽如孔雀开屏,扇面水墨山河骤然活转,扇动流云疯狂倾泻向杨雄。 “雕虫小技!” 杨雄怒喝,蓦地掐诀挥袖间,破神枪犹如白虹贯日,化作百丈白芒横扫。 枪劲如龙卷肆虐,爆发道道刺目赤红的灵力气柱,将云雾撕开道道裂隙。 然而,那些破碎的雾瘴非但不散,反而如活物般蠕动增殖,转瞬填补空缺。 更可怕的是,云雾似带有某种迷魂迷幻之效。 纵然杨雄堂堂一个元婴真君,亦是只觉识海如坠棉絮,眼前景象开始扭曲。 杨家旧事、昔日仇敌等种种画面竟在雾中浮现,令他感到元婴神识都如陷泥沼。 “不对!这是这怎么有些像记载中的九重天上的迷魂流云” 杨雄猛然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短暂清醒,差点以为自己是被干到九重天上来了。 就在这瞬间。 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四周云层的黑暗,划开一条裂口,瞬间照亮杨雄的脸庞。 电光石火之间,杨雄仓促撑起的护体灵光竟被炸得涟漪阵阵,骤然崩溃。 地动山摇般的霹雳之声,这才随后传响开来。 杨雄闷哼一声,身影被陡然震退,法袍双袖炸裂开来。 却见云雾深处,一道惊人扭曲的电弧构成了一杆雷弧不断闪烁的长枪悬浮。 八方云层中,也逐渐浮现道道紫黑雷蛇疯狂闪灼,惊雷枪的电弧与迷魂云雾交融,竟在虚空织成一张雷霆大网! “这是.” 杨雄震惊之际,漫天云雾骤然被刺目的光芒照亮。 一片浑浊翻滚的云雾中,显现出一道模糊的发光身影。 赵无羁的身影如天神降世,周身绽放璀璨神光,在云海中踏出层层涟漪,由远及近,急速飞来。 “招云引雷!” 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 十二根翎羽自迷魂扇中迸发万丈霞光。 刹时流云如百川归海,化作怒涛将杨雄彻底吞没。 云层中紫电狂涌,惊雷枪迸发的雷蛇交织成网,每一道雷霆都蕴含着九重天劫的毁灭气息。 “区区云雷,也敢困我?元婴劫时,老夫已经领教!!” 杨雄怒极反笑,手掌掐出玄奥法印,“玄婴护体诀!” 丹田内,元婴骤然睁眼,磅礴真力透体而出。 只见他周身浮现九道紫金符箓,化作光轮急速旋转。 云雾触之即散,雷霆劈落竟如泥牛入海。 元婴法术威能尽显,方圆百丈瞬间清出一片真空。 “去!”赵无羁抬手一招。 “轰!” 惊雷枪突然化作水桶粗的紫黑电蟒,撕开光轮直取眉心。 杨雄仓促祭出破神枪格挡,两件至宝相撞迸发刺目极光。 狂暴的雷劲顺着枪身窜入经脉,他胸口焦痕再度崩裂,一口逆血喷出。 “小辈找死!” 杨雄怒啸震天,丹田内元婴彻底苏醒。 那三寸婴孩通体紫金,与他面目一般无二。 随着杨雄丹田内元婴睁眼,四周天地骤然一颤! 一股浩瀚如渊的灵威轰然爆发,虚空仿佛被无形大手按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轰!!” 恐怖的威压如怒海狂涛席卷八方,赵无羁只觉浑身骨骼都在震颤,紫府识海如遭山岳镇压,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滚开!!” 杨雄怒啸震天,右臂猛然膨胀,肌肉如虬龙盘结,暗金魔纹自皮下浮现,道道金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整条臂膀。 “咔咔咔!!” 骨骼爆鸣如雷,拳锋未出,霸烈罡风已撕裂百丈虚空! “轰!” 一拳挥出,天地共鸣! 赤金拳罡凝如实质,化作一道压缩到极致的灵压气柱贯空而上。 所过之处,乌云如纸糊般被洞穿出直径数十丈的真空通道,惊雷枪哀鸣着倒飞而出,枪身电光尽散! 拳劲余威不减,如天河倒卷,裹挟着崩山裂地之势轰向赵无羁! “斩!” 赵无羁剑指疾点,寒魄飞剑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虹破空。 一剑破万法! “嗤!!” 剑光过处,赤金拳罡一分为二。 却不料杨雄眉心突然裂开一道竖瞳,灰白元神之力如毒龙出洞! “嘭!” 驱神术凝成的金色华盖应声炸裂,嫁梦术构筑的层层梦境屏障如琉璃般寸寸龟裂。 赵无羁识海剧震,脑海眩晕,身形踉跄暴退! “死来!!” 杨雄抓住破绽再挥右臂。 这一拳竟燃烧元婴本源,项王真血在经脉中沸腾! 拳锋过处,虚空如镜面般浮现蛛网裂痕,霸烈罡风将百丈地面犁出深沟! “铛!!” 寒魄飞剑如遭雷击,剑身结出厚厚冰霜,哀鸣着弹飞出去。 “轰!!!” 拳劲结结实实轰在赵无羁胸口,紫金麒麟袍瞬间炸成漫天碎布! “咔嚓!” 胸骨爆裂声如惊雷炸响,一圈肉眼可见的环形激波自碰撞处迸发。 赵无羁身形如陨星坠地,接连撞碎七座山崖,沿途岩石崩裂,烟尘冲天而起! “就是现在!” 暗处的星河道人眼中精光暴涨,三枚星河陨神钉悄无声息破空而出。 钉身缠绕着灰白元神之力,趁杨雄分神的旧力刚尽新力未生之际,狠狠贯入其后背要穴。 “啊!” 杨雄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周身元婴护罩溃散,竟被钉住三处命门。 背后炸开三个碗口大的血洞,裹挟浓郁灵气的元婴精血如泉喷涌。 “你这只老鼠!!” 杨雄怒发冲冠,元婴元神之力轰然爆发! 霎时间,虚空扭曲,灵气沸腾。 一股浩瀚如渊的威压席卷八方,宛如怒海狂涛般汹涌澎湃。 “死来!!” 他怒喝震天,右臂骤然膨胀,肌肉虬结如龙,暗金魔纹自皮下浮现,道道金色纹路如活物般蔓延整条臂膀。 “轰!” 枯瘦手掌隔空一按,天地灵气疯狂汇聚,竟在虚空中凝成一座小山般的赤金巨掌! 那巨掌五指如擎天柱,掌纹似沟壑纵横,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炽烈真力,更有元神之力如毒龙缠绕,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掌风未至,方圆百丈的山石已‘咔咔’龟裂,地面被无形气劲压出蛛网状裂痕! “嘭!!” 巨掌混合元神冲击悍然拍下,星河道人连反应都来不及,体外一道星光碗状的法宝登时哀鸣凹陷下去,护体灵光如纸糊般炸裂。 “噗!!” 他黑袍瞬间粉碎,口中鲜血如泉喷涌,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沿途撞碎一座山崖,最终‘轰’地嵌入百丈外的岩壁,砸出一个人形深坑! 碎石飞溅间,他胸骨碎裂,大口吐血,却仍能挣扎起身,周身竟泛起诡异的灰白灵光。 “嗯?”杨雄瞳孔骤缩,神识扫过顿时惊怒交加:“元神夺舍?!难怪能扛住老夫的元神冲击,而且还是十三魔子这具肉身!” 他发出震天咆哮:“你这老匹夫,竟敢夺舍魔君十三子,你究竟是谁?!” 就在此刻,远处废墟轰然炸开。 赵无羁的身影冲天而起,紫金麒麟袍早已破碎,露出精壮如铁的身躯。 古铜色肌肤上暗金纹路流转,竟是并未遭受重创。 “嘶!!” 他揉了揉浮现出一个淤青拳印的胸口,掐诀间青光缭绕,医药术迅速治愈断裂的骨骼,发出‘喀嚓’之声,咧嘴笑道:“真是痛啊!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打得这么疼了。” “你武仙道?!” 杨雄面色骤变,这才惊觉这赵无羁竟是剑武双修。 未等杨雄回神,赵无羁的身影骤然化作一道刺目剑光! “唰!” 生光术全力催动之下,他整个人如大日凌空,迸发出万丈金芒! 刹那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柄横贯苍穹的璀璨光剑。 剑锋所过之处,虚空扭曲,云层撕裂,裹挟着乘风破浪之势悍然斩来! 杨雄双目刺痛,元婴神识竟被那煌煌剑光灼得如遭火焚! 他下意识闭眼,手掌猛然一抓,破神枪如怒龙出渊,瞬间横亘身前。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法宝长枪在赵无羁身化的煌煌剑光下,竟弯曲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枪身震颤如哀鸣,暗金枪杆上崩裂出道道蛛网般的裂痕! “轰!” 巨剑余势不减,如天河倒卷,瞬间贯穿杨雄左肩! “噗嗤!” 血雾爆散,碎骨飞溅! “呃啊!” 杨雄惨叫,身形踉跄倒退,左肩赫然出现碗口大的血洞,元婴精血如泉喷涌!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咻!” 寒魄飞剑破空而至,如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虹,剑锋未至,刺骨寒意已冻得杨雄咽喉肌肤泛起霜花! “滚!!!” 杨雄怒啸震天,右臂骤然膨胀如柱,暗金魔纹如活物般蔓延整条臂膀,项王真血在经脉中沸腾! “轰!” 项王右臂虚影骤然浮现。 一拳轰出,霸烈拳罡如怒龙咆哮,硬生生将袭来的寒魄飞剑砸得哀鸣倒飞!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寒魄飞剑剑身结出厚厚冰霜,灵光黯淡弹飞开来。 然而。 拳锋刚触及剑身的瞬间,杨雄突觉浑身一寒! “嗤啦!” 无数漆黑丝线如毒蛇般顺着拳劲缠绕而上,每一缕都蕴含着蚀魂灭魄的阴冷气息,瞬间侵入经脉! “不好!又是这阴风!” 杨雄猛然抬头,只觉紫府识海如坠冰窟,连元婴真力的流转都为之一滞! 高空之中,赵无羁脚踏流云,双掌如抱太极。 噬魂风珠在左掌悬浮,蚀骨阴雨针在右指尖流转。 “呼风唤雨!” 赵无羁低喝一声,双袖一挥,两件至宝轰然相撞。 噬魂风珠与蚀骨阴雨针同时爆发威能! 霎时间,漆黑罡风如孽龙咆哮,裹挟着万千幽蓝雨针,铺天盖地朝杨雄绞杀而去! 阴风蚀魂,雨针销骨,一个照面便撕裂杨雄护体灵光,在其法袍上割出道道血痕。 “噗!”杨雄闷哼一声,嘴角溢血,神魂如遭万针穿刺,身形踉跄倒退。 “擎天钟!” 他怒啸震天,手掌猛然一拍储物袋,一尊古钟轰然飞出! “咚——!” 钟声如雷,震荡八方! 古钟迎风便涨,化作三丈巨钟将杨雄笼罩其中,钟身符文流转,竟硬生生将罡风雨丝隔绝在外! “轰隆隆!” 钟声激荡,音波如怒浪席卷,所过之处,漆黑罡风溃散,蚀骨雨针崩碎,连山谷岩壁都被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不愧是杨家家主,厉害法宝倒是挺多的。” 赵无羁眼神骤冷,指诀再变,“招云引雷!” “轰咔!!” 迷魂扇猛然展开,十二根翎羽迸发万丈霞光,漫天流云如怒涛翻涌! 惊雷枪破空而出,紫黑雷蛇在云层中疯狂交织,天昏地暗间,云雷如天河倾泻,再度将古钟淹没! “咔嚓!” 古钟表面符文黯淡,钟身浮现道道裂痕,显然已支撑不住。 然而. “小辈,逼我至此,你,罪该万死!” 钟内,杨雄的狞笑如恶鬼低语。 “轰!” 一股凶煞血气自钟内爆发,杨雄右臂猛然膨胀,森白骨刺刺破衣袖,暗金魔纹如活物般蔓延整条臂膀! “项王右臂还有这等用法?!” 赵无羁瞳孔骤缩,心头警兆大作。 “酒神阵,起!” 他毫不犹豫掐诀引动大阵! “哗啦!!” 赤红如血的狮王星宿酒化作滔天酒雾,顺着古钟裂缝疯狂涌入! “呃啊——!” 杨雄猝不及防,烈酒化作的赤红酒雾如毒蛇般钻入周身毛孔! 他仓促闭窍锁脉,却骇然发现,四周三颗酒石旋转下,酒气竟能穿透护体真力,顺着经脉直冲紫府。 霎时间,天旋地转! 眼前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扭曲变形,元婴神识如坠棉絮海,连体内真力流转都变得滞涩不堪。 “迷魂,开!” 赵无羁身形如大鹏掠空,迷魂扇猛然展开。 “哗!” 十二根翎羽迸发迷离霞光,漫天流云如天河决堤,瞬间灌入古钟内部! 云雾翻涌间,无数幻象在钟内滋生. 杨家祖地崩塌、项王右臂寸裂、元婴道体溃散.种种心魔幻境如潮水般将杨雄淹没!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星河引灵,三光剑!” 一旁再度出现的星河道人枯瘦手掌猛然一按,赵无羁赠于的玄星云纹碗与星月引灵勺当空交击。 “铛!” 清脆鸣响中,三道璀璨光剑如流星坠地,破空而至! 第一剑斩肉身,剑光过处虚空割裂。 第二剑斩神识,锋芒直指紫府元婴。 第三剑斩魂魄,剑势锁定真灵本源。 与此同时,半空赵无羁袖袍翻飞,壶天空间一闪。 “锵!” 冰霜飞剑,化作刺骨冰虹贯空而出! 王狰的霸烈短戟紧随其后,戟锋迸发赤红煞气! 花青霜倩影出现,纤纤玉指掐诀如莲,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月华剑罡后发先至! 三路杀招,封天锁地! 340~341:四象归一,元神封印,三剑戮魂(求月票) 三方攻势齐出。 冰霜飞剑刺中杨雄心口的刹那,却发出“铛”地一声金铁交鸣之音。 只见杨雄法袍内暗藏的一面护心镜法宝灵光暴涨,镜面龟裂,却硬生生抵住了这致命一击。 “破!” 花青霜清叱一声,月华法袍无风自动。 她纤指如剑诀,金丹中期的灵力如江河决堤,月华剑气凝若实质,竟在护心镜裂纹处迸发刺目寒芒。 “嗤啦”! 镜面应声碎裂,剑气余势未消,在杨雄胸口撕开一道三寸血口,撕裂心脏。 “呃啊!” 杨雄吃痛惊醒,浑浊双目刚现清明,星河道人的三光剑已如流星坠地。 第一剑斩肉身,灰白剑芒透体而过,瞬间贯穿其后心,血肉如雪遇烈阳。 左边肩胛骨“咔嚓”崩碎,整条左臂竟如风化千年的石雕,寸寸剥落成灰! 第二剑斩神识,杨雄紫府识海“轰”然剧震。 三大神念核心如遭天雷劈斩,神识之力如沸汤泼雪,瞬息消融三成。 元婴小人面容扭曲,七窍喷出淡金色元神精血,周身护体灵光明灭不定。 第三剑斩魂魄,杨雄仰天惨嚎,魂魄如被千刀万剐,三魂七魄竟有离体之兆! “咚!!” 王狰的短戟法宝裹挟山岳之重砸落,戟刃未至,狂暴气劲已压得杨雄额骨凹陷。 元婴道体终究扛不住这开颅一击,颅顶“咔嚓”裂开蛛网状血痕,元婴精血从七窍中狂喷而出! “你们.竟敢伤我死!!” 杨雄面目骤然扭曲,七窍喷出淡金色的元婴精血,整张脸如九幽恶鬼般狰狞可怖。 破碎的法袍下,刺目白光猛然迸发,宛如一轮炽阳自丹田炸裂! “轰!!” 丹田内,三寸元婴怒目圆睁,张口喷出一道炽白真火。 此火一出,虚空震颤,方圆百丈空气如沸水般扭曲沸腾,地面砂石瞬间熔成琉璃。 花青霜的冰霜飞剑“滋滋”作响。 剑刃竟如蜡般软化弯曲,剑身灵纹寸寸崩解! “退!” 赵无羁瞳孔骤缩,神识如雷炸响,传音王狰护住花青霜急退。 王狰反应极快,法宝短戟飞回横挡身前,魁梧身躯如铁塔般护住花青霜。 然而. “嗤啦!” 真火余波如怒龙扫尾,短戟瞬间融化炸开,王狰双臂瞬间焦黑,护体罡气如纸糊般撕裂。 花青霜闷哼一声,雪白肌肤被灼出数道焦痕,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吼!!” 王狰怒目圆睁,混身肌肉虬结,硬扛真火灼烧不退半步。 炽白火焰如附骨之疽,顺着他的双臂蔓延,血肉“滋滋”作响,焦臭黑烟升腾而起。 “给我——镇!!” 赵无羁蓄势已久,双掌猛然合十。 噬魂风珠与蚀骨阴雨针在掌心疯狂旋转,两股截然不同的煞气如阴阳鱼般交融。 天穹骤然昏暗! 东天噬魂罡风化作百丈黑龙,鳞甲缝隙间幽蓝雨针如星河倒悬。 西空惊雷枪引动九霄紫电,雷蛇在迷魂云雾中交织成网。 南北更有祈晴术与生光术的金霞如天幕垂落,将整片战场照得纤毫毕现。 “四象.归一!” 赵无羁双臂如揽乾坤,袖中两大壶天空间内的灵气疯狂倾斜,支撑他同时施术。 四股天地伟力轰然相撞。 呼嗡!! 漆黑风暴中,杨雄残躯如破布般被撕扯拉长,雷霆劈得他焦骨外露,蚀骨阴雨针钻入经脉爆成万千冰凌,发出凄厉惨叫。 最后一刻,他元婴刚欲遁逃,煌煌金霞已如天刀斩落 “轰!!!” 刺目极光中,杨雄道体如琉璃炸碎,每一块飞溅的血肉都被风雷绞成齑粉。 “光爆!” 赵无羁双眸炽亮如两轮大日,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 霎时间,祈晴术和生光术爆发之下,炽白光焰如天罚降临。 煌煌烈阳自九霄坠地,刺目金芒将整片山谷照得纤毫毕现。 “啊啊!!” 杨雄惨叫,残躯在光芒中寸寸瓦解,血肉如蜡遇烈阳,骨骼似沙崩散。 唯有那条粗壮右臂坠落地面,依旧散发淡金魔纹,如魔神断肢般狰狞不屈。 地面草木砂石尽数气化,方圆百丈化作焦土。 虚空扭曲如沸水翻腾,连空气都被灼烧出刺鼻的焦臭。 “啊!!” 杨雄元婴发出凄厉惨嚎,虚影在煌煌天光中如雪消融,三寸婴体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元神精血如金雾蒸腾。 最终,只剩一缕微弱青烟仓皇逃窜,如丧家之犬般欲遁入虚空。 “驱神!!” 赵无羁眸中金芒暴涨,飞身临近,双指并拢如剑,猛然点出。 “嗡!!” 驱神术灵纹如万千金色锁链横空,瞬间交织成天罗地网,将那缕逃窜的青烟死死缠绕。 锁链上密布古老篆文,每一道符文都似有神祇低语,镇压一切邪祟元神。 “小辈!安敢欺我至此?!那就一起死吧!” 杨雄元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元神之力如怒海狂涛般反扑,震得虚空扭曲震颤。 道道漆黑裂痕如蛛网般蔓延,仿佛整片天地都要被这股狂暴的力量撕碎! 那缕青烟骤然膨胀,竟化作一条狰狞巨臂,拳锋如魔神降世,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狠狠撼动金色锁链。 “轰!!” 拳劲与锁链碰撞的刹那,虚空炸开刺目金芒。 “一剑万法,破!” 赵无羁双眸骤然迸发刺目金芒,识海内五大神念核心如五轮大日同时燃烧! “嗡!!” 五道璀璨神光自眉心激射而出,于虚空中交织成一柄煌煌天剑,从天道独目中迸发! 剑身如星河倒悬,剑锋似天道裁罚。 裹挟着斩灭万法的无上剑意,悍然斩向那元神巨臂! “咔嚓!!” 剑光过处,虚空如镜面龟裂。 那毁天灭地的元神巨臂,竟被一剑劈开,溃散的元神之力如雪遇烈阳,在煌煌剑光中寸寸消融! 气浪如怒龙翻卷,将方圆百丈的灵气尽数绞碎! “咔嚓!” 赵无羁识海中,五大神念核心同时裂开,如琉璃破碎的声响清晰可闻。 剧痛如万针穿刺,令他七窍溢出一缕鲜血,面容瞬间苍白如纸。 “不可能!!” 杨雄元婴发出凄厉惨嚎,元婴更是蓦地膨胀开裂,婴体表面浮现出道道惊心动魄的发光裂纹。 每一道裂纹都如熔岩般炽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元婴自爆! 这杨家家主竟如此决绝,显然已被逼至绝境,不惜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也要拉赵无羁同归于尽! 然而,赵无羁黑发飞扬,双眸明亮如剑,逼视对方,非但不退,反而五指猛然一攥! “镇!!” “轰隆!!” 驱神术灵纹再度暴涨,如万千金蛇绞杀,层层迭迭的金色锁链交织成天罗地网,将爆裂的元神之力硬生生压回! 元婴自爆的恐怖波动尚未扩散,便被驱神术灵纹如天罚神链般骤然收紧。 硬生生将那股足以毁灭方圆千丈的狂暴力量,镇压成一团扭曲的金光! “啊啊啊!!” 杨雄残魂在金光中扭曲变形,状若疯魔,婴体表面裂痕迸溅出刺目金血,嘶声厉吼:“老夫便是魂飞魄散,也要拉你垫背!!” “封!” 赵无羁厉喝如雷,额角青筋暴起,识海内五大神念核心在对方疯狂挣扎的元神冲击下如遭重锤,竟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噗!” 身后花青霜闷哼一声,月华法袍染上点点猩红,清冷面容瞬间煞白。 王狰更是七窍溢血,魁梧身躯被炽白真火焚烧得焦黑皲裂,如铁塔般轰然坠地,砸出深坑! 星河道人惨叫一声,身躯坠落倒地,近乎晕厥。 “去!!” 赵无羁不敢有丝毫松懈,陡然挥袖。 袖中第一壶天空间轰然洞开! “嗡!!” 大片龙鳞蛊虫如黑潮倾泻而出,虫甲森冷,狰狞口器开合间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疯狂吞噬逸散的元神之力。 “吼!!” 杨雄元婴在虫腹中左冲右突。 青烟凝成的狰狞面容在蛊虫体表凸起变形,将虫身撑出可怖人形轮廓。 蛊虫甲壳“咔咔”裂响,却仍被驱神术灵纹如锁链般层层收紧。 “凝!!” 赵无羁迅速掐诀施展弄丸术搓虫成丸。 转眼间,诸多蛊虫搓成一枚龙眼大小的暗金虫丹! “封!!” 赵无羁眸中金芒暴涨。 布阵术灵纹随着他掐诀狂涌而出,化作六十四道金色阵纹,如天罗地网将虫丹层层包裹。 每一道阵纹都似活物蠕动,如蛟龙盘绕,在虚空勾勒出繁复的立体禁制。 “镇魂!锁灵!定魄!” 三声暴喝从赵无羁口中传出,如惊雷炸响! 驱神术的金色锁链自眉心激射,贯穿虫丹,在丹体内烙下三道元神烙印。 赵无羁面色一白,猛然张口喷出一蓬精血。 血雾在空中凝成十二道血色符箓,随着他掐诀间剑指一点,如暴雨般砸向虫丹! “嗡!!” 虫丹剧烈震颤,丹壁内侧骤然亮起密密麻麻的蝌蚪符文,彻底封禁元婴,赫然是符水术凝练的镇神术。 “呼!!总算解决了。” 赵无羁身影落地,紫府识海仍如万针穿刺般剧痛。 抬首望去,方圆十里山谷已化作焦土 岩壁布满雷霆灼烧的漆黑裂痕,地面被蚀骨阴雨腐蚀出蜂窝状的深坑,连空气都弥漫着刺鼻的焦臭。 那尊擎天钟残骸斜插在地,钟身布满蛛网裂痕。 这元婴真君,委实强得骇人! 即便杨雄有重伤在身,他布下天罗地网,祭出四大阵眼至宝,更有星河道人、花青霜、王狰三大金丹助阵,竟也仅是将其肉身损毁,将其元婴镇压。 若换作全盛时期的元婴真君 赵无羁眸光微沉,心中凛然。 以他如今两大金丹中期的修为,纵使手段尽出,恐怕也只能自保逃遁,绝无可能独自斩杀! 当然,这也是因项王真首被项王右臂牵制,无法动用。 否则,情况可能就要好上不少。 但同理。 若是杨雄也动用项王右臂,那么其发挥出的战力,也绝对超越寻常元婴初期修士,甚至元婴后期修士都要忌惮退避。 “嗤啦!” 不远处,王狰魁梧的身躯仍在燃烧,炽白真火如附骨之疽,灼得他血肉“滋滋”作响。 赵无羁当即掐诀,祷雨术信手拈来! “哗!!” 漫天灵雨如天河倾泻,每一滴皆泛着幽蓝灵光,甫一触及真火,便发出“嗤嗤”爆鸣。 水火相激,白雾蒸腾! 转瞬间,王狰体表火焰尽数熄灭,露出焦黑皲裂的肌肤。 “还好这王狰有项王真血庇护,否则现在难逃一死.” 赵无羁十指翻飞,医药术灵纹如青蛇游走,钻入王狰七窍。 焦皮剥落,新肉滋生,断裂的经脉如春藤续接,转眼恢复如初! “峰主,星河道友,莫动!” 他袖袍一挥。 十多枚这些年早就炼制好的养神丹凌空飞射,精准落入花青霜与星河道人口中。 同时单手掐诀,医药术青光如瀑,将二人笼罩。 花青霜月华法袍上的血痕迅速消退,星河道人苍白的面容也渐复血色。 赵无羁翻掌取出一瓶灵液,仰头饮尽。 识海内,五大神念核心的裂痕在药力滋养下缓缓弥合。 他随后掐诀,透过嫁梦术与杨肃的神识联系,清晰感应到王家那边的状况。 杨肃此时还在拖住那杨家的金丹长老杨蓬,使其无法驰援此地。 而杨家那些凝神后期乃至圆满的强者,此刻虽是赶到附近,却早已如惊弓之鸟,散布在数百里外,战战兢兢,根本不敢靠近这片战场。 “一群无胆鼠辈!也配拥有项王右臂?” 他眸光冷冽,不再关注这些人。 翻掌掐诀,袖中骤然飞出二十八根家传金针! “周天引灵,刺穴回元!” 金针如雨,瞬间扎满周身大穴,针尾震颤间,天地灵气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体内。 “峰主!” 赵无羁袖袍一卷,一股柔和灵力如春风拂柳,将花青霜摇摇欲坠的身躯轻轻托起。 月华法袍染血的衣袂在灵力激荡间飘舞,花青霜苍白如纸的面容微微抬起,清冷眸子中闪过一丝放松。 “无羁,我们成功了.” “嗯,峰主你先别说话!” 赵无羁指尖一弹,又是十多道金芒破空而出,精准刺入花青霜周身要穴。 “嗡!!” 针阵成型的刹那,二人周身灵光暴涨,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损耗的灵力也在飞速恢复! 一旁不远处的星河道人堪堪摆脱眩晕醒转,看向赵无羁哀声道。 “天南道友,天南道友快快给我也来一针,我头晕,这次受伤太重了,损失太大了.” 赵无羁淡淡道,“没死就好,先前是谁畏畏缩缩,怕得要命?如今这结果,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个锤子.” 星河道人心中暗骂,面上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夫答应道友的三件事,这可是已经完成了一件了,还有两件,要是再这么拼命,老夫宁愿不玩了,一把老骨头了,快要把老夫打死了。” “知道了!事后分润的好处,少不了你的,这杨家的五级灵脉,也可任你修炼!” 赵无羁平淡道。 星河道人闻言,黯淡的眸子骤然亮起,如饿狼见肉,“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 赵无羁说着,见其眉心突然浮现一缕黑气,是杨雄残留的元婴真火余毒! “驱邪!” 他并指掐诀,猛然点出。 驱神术金纹如锁链横空,瞬间将那缕黑气绞碎! “唔”星河道人身躯一颤,口中溢出一丝黑血,周身气息却骤然顺畅。 待疗伤完毕后,赵无羁目光扫过战场。 抬手一抓,杨雄那条完好无损的右臂便凌空飞起,落入掌心。 “咔!” 五指收拢,右臂被收入第一壶天空间,镇压封存。 “走!” 他翻手取出一件崭新的玄色法袍披上,袖口暗纹如龙蛇游走,遮掩气息。 随后,一张漆黑如墨的面罩覆上脸庞,只露出一双冷冽重瞳,眸光如电,摄人心魄。 花青霜、王狰等人也都已恢复了个六七成,此时纷纷起身。 众人化作一道幽暗流光,直奔杨家祖地而去。 杨雄既除,杨蓬等一众杨家金丹以及凝神境的族老,在他眼中已如砧板鱼肉,翻掌可灭! 不过这善后之事也需谨慎,不可留下任何与他身为麒麟剑宗第一剑子出手时有关的痕迹。 哪怕杨雄与妖魔暗中勾结,但毕竟是南楚州的霸主级势力,也不是没有其他交好的势力。 一个王家被麒麟剑宗灭了也就罢了,若是再添一个杨家。 那么其他势力人人自危之下,必然也会对麒麟剑宗谴责发难。 他这第一剑子,更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若是王家出手。 项王身躯之争,本就是两家宿怨,利益相争,再正常不过。 没有麒麟剑宗出手的痕迹,纵使天下流言四起,只要无实据,便奈何不得! 而这,以他嫁梦术的手段,轻易就可办到。 七日光阴如白驹过隙,杨家祖地那场惊天大战的余波,却如飓风般席卷几个大洲! 南楚州境内,千里外的焦土仍在,空气中似还弥漫着未散的雷霆气息,引来一些修士围观,啧啧称奇。 “杨家家主杨雄这位真君亲自出手,似乎还被那神秘强者重创!” “王家何时招揽了这等狠人?竟能压制元婴真君!” 各地的坊市茶楼间,修士们交头接耳,眼中满是惊骇和猜疑。 更令人震惊的是. 战后杨雄竟闭死关不出,将族中大小事务尽数交予嫡长子杨肃打理,由杨蓬从旁辅佐。 杨家对王家的态度更是急转直下! 不仅停止了一切打压,更是将三条稀有矿脉、七座灵药园低价转让,姿态低得令人咋舌。 “这哪是让步?分明像是.低头了!” 仙武宗。 某座隐秘洞府内,仙武宗老祖,一位身材魁梧壮硕的黑袍老者捏碎传讯玉简,眼神惊疑不定。 能逼得杨雄低头,那神秘强者该是何等恐怖? “王家背后的强者.似乎只有一个,是麒麟剑宗那位第一剑子?” 有人猜测,却又立即摇头否定。 金丹中期再强,又岂能压服元婴? 那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直到,一个近几年在王家出没的本应该死去的魔道人影出现 一则尘封四百年的名号骤然炸响! “星河道人!是玄天宗那个老怪物!玄天宗最后一任宗主,此人竟是夺舍了十三魔子的身躯重生了?” 各方势力疯狂翻找古籍,终于拼凑出真相: “这老怪夺舍十三魔子重生,竟还保留着元婴手段” “若是这老怪,能挨过末法劫难,难怪能压得杨雄低头!” 一时间,九州暗流汹涌。 那些曾与玄天宗有仇的势力,更是连夜加固护山大阵。 “这次,倒是又让星河道友替我背黑锅了” 天南秘境的灵脉洞窟深处,赵无羁负手而立,摇头轻笑,“凝神境时就劳烦星河道友背锅,如今金丹了还要辛苦这道友.” 赵无羁长吐一口浊气,五指虚张,掌心骤然浮现一团被遍布符文的蛊丹封禁的元婴。 蛊丹之内,杨雄的元婴通体泛着黯淡紫光,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他抬眸望向对面气象恢弘的妖树。 虬龙般的树干漆黑如墨,枝叶遮天蔽日,每一片叶子都流转着幽邃妖纹,散发着堪比金丹后期的恐怖威压。 “有意思.” 赵无羁眼中金芒流转,识海内阴珠和阳珠突然轻颤。 这几日他尝试以驱神术剥离杨雄元婴中的意识时,竟意外触动了阴阳珠内沉寂的其他两组蝌蚪文。 那些玄奥符文如今在第四枚阴阳珠内明亮了七成,骤亮起两组明暗不定的古老篆文。 “追魂”、“摄魄”! 这两大地煞术的浮现,显然是因驱神术的钻研而成。 使得一个疯狂念头如惊雷炸响,在他心头疯狂滋长! 赵无羁蓦地抬首,看向气象恢弘的妖树,又瞥向掌心挣扎的元婴 “或许.可以一试,若失败,这元婴就纯当滋养妖树的肥料了” 342:元婴种树,魔神一指(月票加更83/83) 元婴真君的元婴乃毕生修为所凝,强横无匹。 纵是同境修士,亦难拘其元婴。 一旦自爆,哪怕是元婴真君,轻则重创,重则身死道消。 赵无羁能以驱神术配合诸般秘法镇压元婴,此等手段堪称逆天。 莫说独步天下,估计放眼整个修仙界,亦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因此,对这珍贵的元婴,赵无羁心中也是早有盘算。 抽其魂,留其力! 他欲效仿昔年以秘法将金丹神魂融入妖树的楚天云之法,将杨雄的纯净元婴种入妖树之内,以元婴修为驾御妖树之力,炼作化身。 这妖树已突破至金丹后期,若再得元婴加持,必是强强联合,威能暴涨。 然而,此计凶险,须得万无一失。 赵无羁打算,先解密出追魂术和摄魄术。 而后以这两术配合驱神术,抽尽杨雄神魂意识,独留其元婴修为。 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养虎为患,反噬己身。 若此法功成,说不准……他还能借此契机,解密出传说中的分身之术! “这两道术法已参悟七成,若要彻底解密,还需在驱神术上多下苦功.或许通幽术也能有所助益“ 赵无羁眸光微闪,指诀变幻。 一缕驱神术金光,如游蛇般钻入封禁的虫丹之内,试图攫取杨雄的记忆,借此磨砺术法。 虫丹内,杨雄的元婴元神早已萎靡不堪,此时感受到术法之力的入侵,却仍负隅顽抗。 然而片刻之后,这杨雄就堂堂元婴真君的威严荡然无存,竟如丧家之犬般哀声乞求:“赵道友老夫愿告知你与妖魔勾结的详情项王身躯的秘密.甚至项王死因只求” 赵无羁神色漠然,丝毫不为所动。 这些隐秘,待他彻底参透追魂、摄魄二术,自可随手攫取。 何须与这老奸巨猾的丧家之犬交易? 杨雄见状,终于彻底绝望,歇斯底里地咒骂起来:“小辈!你不得好死!本座做鬼也.” 赵无羁充耳不闻,趁其心神崩溃的刹那,驱神术金光骤然暴涨,如利剑般刺入其紫府深处! 霎时间,破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骨冥魔君妖魔盟.北云狄州 这些讯息,倒是与昔日从杨肃处所得大同小异,唯有一点格外刺目:若攻破王家的计划得逞,骨冥魔君掌控王家后,妖魔盟便可长驱直入北云狄州。 届时,骨冥魔君借妖魔盟之力与杨雄联手,共抗麒麟剑宗,共研项王真首,再谋其余残躯 只不过碰到了撞破好事的赵无羁,非但攻破王家的计划失败,十三魔子也意外陨落,这场阴谋终究功亏一篑。 骨冥魔君与杨雄非但终止了合作,还将十三魔子之死与其无能挂钩,近乎成仇。 “呵终究是妖魔,反复无常,不过是为虎作伥。” 赵无羁轻笑间,识海内第四枚阴珠和阳珠突然轻颤。 那两组蝌蚪符文“追魂”、“摄魄”,竟在这番搜魂之下,又明亮了几分. “再来几次,应当就能彻底参透这两道术法了。” 赵无羁眸光微闪,见杨雄的元婴已是黯淡了几分,当即先让这囚徒歇息歇息。 翻手收起那枚封禁元婴的蛊虫丹。 身形一晃,便踏入第一壶天空间。 如今的壶天空间因灵脉晋升至四级,已扩展至一千一百余丈。 放眼望去,八方灵雾氤氲,山川起伏,比之从前更为辽阔。 只是 药童小玥与酒童小丫皆已不在其中。 这二童早在一年多前,就已被他送往了中州天妖阁与药房帮忙。 中州地大物博,繁华鼎盛,二童顺带也在搜罗新的酿酒材料与酒方丹方。 “偌大的壶天空间,少了这两个丫头倒是冷清了不少。” 赵无羁负手踏空,环顾四方。 灵雾氤氲的壶天空间内,少了小玥与小丫的嬉闹声,显得格外空旷寂静。 二童子虽只是白虹灵资,在修仙界中算不得上乘,但终究强过最末流的玄墨、黄云之资,勉强可称中下之选。 所幸如今灵气复苏,再加上壶天空间内四级灵脉的滋养,她们的修为也水涨船高,双双臻至引气十重,距离凝神境只差临门一脚。 “是时候为她们准备两枚凝神丹了。” 凝神丹对如今的赵无羁而言,早已算不得珍贵之物。 在这灵气日渐丰沛的时代,助人突破凝神,不过举手之劳。 但若要扶持至金丹 那大概率是扶不起的。 所幸如知夏、李诗雨这等天资卓绝之辈,金丹大道,指日可待。 “回头也该找她们一起修炼一番了我的灵性资质,也要提升提升。” 赵无羁轻拂袖袍,身形飘然而起,落于灵山之巅。 山巅之上,项王右臂如擎天巨柱般矗立,暗金魔纹在臂膀表面流转,宛如活物散发摄人霸烈气息。 此刻,右臂断口处,竟与项王真首脖颈严丝合缝嵌合,显得有些怪异,宛如被斩落的肢体重归本体。 狰狞骨刺与真首怒张的发丝纠缠,形成一幅魔神降世般的骇人景象。 “轰!!” 真首双目骤然迸发刺目血芒,赵无羁只觉右臂经脉如熔岩奔涌。 八滴新炼化的项王真血在血管中沸腾,整条右臂瞬间肌肉隆起。 皮下浮现的暗金血纹与项王右臂共鸣,竟浮现出虚影。 “破釜.沉舟!” 真首喉间滚出沙哑战吼,赵无羁脑海轰然炸开一道霸烈拳意。 恍惚间似见远古战场,项王双臂擎天,拳锋所过之处。 拳劲凝成恐怖气柱,山岳崩碎、江河断流。 这正是杨雄施展过的武仙道杀招,这几日但凡他来到灵山,便会持续在他脑海浮现。 “来!” 他猛然催动真血,右臂“嗤啦”撕裂袖袍,暗金虚影自肘部蔓延,凝成魔神臂膀的虚影。 登时,这连通共鸣引起对面真首下的右臂食指微屈。 整个壶天空间霎时都在震颤,灵脉灵气如潮水倒卷。 “轰咔!!” 项王右臂一指击出。 指风化作赤金光柱贯空而上,轻松刺破穹顶的流云和星光。 那璀璨光柱所过之处,星光崩散,云气蒸腾,宛如天穹被捅开一道炽烈缺口。 就在指劲即将触及壶天壁垒的刹那,赵无羁猛然收势。 右臂肌肉虬结,暗金血纹如活物般蠕动,硬生生将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扼住。 若是不收势,他担心自己这第一壶天空间可能发生大地震。 “目前,我仅能调动项王右臂的一指之力.若是能调动整条手臂的力量” 赵无羁凝视自己遍布暗金血纹的右臂,能感受到其中的强横力量。 他当即掐诀祭出杨雄的右臂。 “煮石炼血,凝!” 幽蓝灵火如狂龙缠臂,血肉在烈焰中“滋滋”收缩,转眼淬炼出上百滴璀璨真血。 血珠悬浮如星河坠世,甫一触及掌心。 右臂血纹便如饥渴魔神苏醒,暗金纹路暴涨,将真血疯狂吞噬! “咔!咔!咔!” 骨骼爆鸣如雷炸响。 整条右臂肌肉更为紧密,如根根缠绞的钢筋扭转一起,暗金骨髓在臂骨内奔涌如岩浆沸腾。 “好充沛的血煞之力!” 赵无羁五指猛然攥紧,空气竟被捏爆,发出刺耳的音爆声。 “轰——!!” 一拳击出,纯粹肉身血煞之力如怒龙破空。 百丈外地面轰然塌陷,拳风余波横扫,将远处山岩碾成齑粉,烟尘冲天而起! “嗡!!” 右臂表面骤然浮现出项王右臂的虚影,暗金魔纹如活物般蠕动。 赵无羁整条臂膀仿佛被一层魔神铠甲覆盖,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霸烈威压。 对面的项王真首猛然睁眼,猩红眸光如血月悬空,狰狞面容上浮现一丝赞许。 “吼!!” 真首低吼,脖颈断口处的右臂竟随之颤动,三根粗壮如柱的手指缓缓抬起。 赵无羁心念一动。 那右臂随之挥划,三根手指便在虚空割出漆黑裂痕。 “好强,看样子,能轻易撕裂我的壶天空间.” 赵无羁眸光炽烈,凝视自己的右臂。 此刻若再战杨雄,仅凭这半成品的武仙道右臂,配合项王右臂的三指之力,便敢硬撼元婴真力! 甚至 他有种预感,若配合项王真首和右臂全力爆发,或许能一拳打爆元婴初期的护体真元! “上百滴项王真血,也令我的武仙道修为大进啊.如今,武仙道的战力,还要超越了仙道修为.” 赵无羁心神观察阴阳珠表面的武仙道修为,已达到金丹真形境(47136/60000)的程度,距离突破也不远了。 “若是再多炼化些项王真血” 赵无羁心头掠过一丝邪念,目光不由落向项王真首。 那狰狞头颅的双眸中,竟透出几分清明与赞许,似在无声告诫。 他心神一震,当即压下贪念,拨乱反正。 “终究是借他人之力.” 项王真血虽已炼入体内,修为暴涨,却终究未能彻底化为己用。 那血液中蕴藏的武仙道意志如渊似海,霸道绝伦,不容许完全炼化,也正是其力量根源。 若强行碾碎这股意志,倒是可以炼化,但真血也便会瞬间沦为凡物,项王残躯亦将腐朽成泥,再无神异。 “五大家族世代窃取他人之道,如鼠辈守尸奴我岂能效仿?” 他目光深邃,望向虚空。 昔日他争夺项王真首,是为集齐残躯,探寻九天隐秘,未来并肩杀上九重天! 而非如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只知榨取前人遗泽,困守他人旧路。 “待集齐身躯这些真血,自当归还,一起并肩杀上九重天!” 转眼,一个月不能装逼的时间匆匆掠过。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盘坐虚空,周身缠绕着幽暗的魂光。 他双眸微闭,指尖掐诀如幻影。 一缕缕驱神术金光如游蛇般在身前交织,时而凝成古篆道纹。 自返回麒麟剑宗后,他大半时间都泡在壶天与天南秘境内,潜心钻研解密出追魂摄魄二术,尝试操控元婴完成妖树分身的设想。 “铛!” 外界忽有剑鸣破空,透过敞开的壶天门户传来,打断他的参悟。 赵无羁眉头微皱,神识掠出,扫向洞府外 但见青羽峰上空剑光如雨,十余名剑修正在云间斗剑。 剑气纵横间,时而有人收剑落地,恭敬地在他洞府外作揖求见,却被剑侍阻拦。 “又是来求指点的” 他摇头轻叹。 自九州第一剑修大会的日程愈发临近,整个麒麟剑宗的剑修同门也是一日比一日亢奋。 上次,各大剑宗商定好的十二个个参会名额,麒麟剑宗除了八位剑子在列,剩下四个名额却引得诸多长老、执事争破了头。 这些日子,每日都有剑修登门。 或委婉求教,或直接亮剑演示,盼着他这个第一剑子能指点一二。 “赵殿下,在下汤泽鑫,还请不吝赐教!” 洞府外,一名凝神境圆满的长老抱剑长揖,身后还跟着几名凝神境执事。 “近来感悟术法,无暇他顾,汤长老请回吧!” 赵无羁袖袍轻拂,一道隔音禁制升起,将嘈杂隔绝在外。 不是他倨傲,实在是分身乏术。 除了镇压杨雄元婴、参悟追魂摄魄外,还有一事让他不得不分心关注。 严岚师伯! 这位师伯在两年前于黄裳以及蓬莱剑阁提供的诸多资源辅助下,突破了金丹中期,总算达到了黄裳的要求,免去了遭那老怪严惩。 而之后的两年时间里,更是替黄裳成功寻到了第一尊大禹九鼎,令那老怪气色大复,似乎是借鼎延寿有了成效。 “黄裳此人,古怪.” 赵无羁眸光微沉,手指无意识敲击膝头。 到了如今,黄裳竟是突然要求严岚参加剑修大会,甚至暗示其进入上古剑域. “莫非第二尊禹鼎,就在剑域之中?” 他猛然睁眼,重瞳深处闪过一丝锐芒。 若真如此 联想到曾经楚天云在上古剑域内得到的七大至宝玉简 这上古剑域,怕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若能借严师伯之力,在上古剑域寻得这传说中的禹鼎.”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思绪翻涌。 按照黄裳的理论,禹鼎乃是大禹治理灵气潮汐的上古至宝,蕴含天地玄机。 若能得此鼎,或许便能窥破灵气枯竭的末法隐秘,解开黄裳延寿之谜,甚至. “此鼎神秘莫测,若真能到手,日后闯九重天时,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他五指微攥,眼中精芒如电。 九重天凶险莫测,焚魂艳阳、蚀骨罡风皆非寻常手段可挡。 若禹鼎真如传闻中那般神异,或许能成为他登临九天的一大助力。 念及至此,赵无羁又收敛心绪,追魂术和摄魄术,已快要解密出了. 343~344:魂术大成,掌控元婴,妖树分身(求月票) 天南秘境内,赵无羁凝视着识海之中阴阳珠内解密而出的两道幽光,眼神浮现一丝笑意。 “追魂术摄魄术.终于出来了。” 持续一个多月的苦修参悟,他也终于将这两道术法彻底解密而出。 此刻,第四枚阴珠内的四组术法,已然尽数显现,再无空缺,第四枚阳珠也仅剩下两个术法。 “追魂术”赵无羁心念微动,一缕幽光自指尖迸发。 此术一经施展。 可跨越千里甚至万里锁敌魂魄,任其藏匿于天涯海角,亦难逃追踪。 无论是破除幻术替身,还是招引迷失魂魄,皆如探囊取物。 “摄魄术!” 他眸光一厉。 两抹幽光骤然从眼眸中暴涨,似摄人心魄的漩涡,令人心悸。 此术霸道绝伦,可强行夺取他人魂魄。 轻则令人丧失意识、任其驱使。 重则直接魂飞魄散。 更有操控心智之能,堪称最顶级的傀儡之术。 若是直接攻击魂魄,更是能无视肉身防御,甚至包含抽魂吞魂等壮大神魂的凶险手段。 “此术,倒是与驱神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无羁心中暗道。 若配合通幽、追魂、驱神三术同时施展。 便是专克鬼物以及灵体元神的无尚术法套餐。 “如此一来.” 他手掌一翻,掌中出现封存着杨雄元婴的蛊虫丹,“也该进行下一步了。” 赵无羁眸光冷冽,双指并拢如剑。 蓦地掐诀,点向封存杨雄元婴的蛊虫丹。 “驱神!” 驱神术金光如锁链横空,瞬间贯穿虫丹,将其中萎靡的元婴缠绕束缚。 “追魂!” 一缕幽光自指尖迸发,如毒蛇般钻入元婴紫府深处,精准锁定潜藏的神魂。 “摄魄!” 赵无羁双眸骤亮,瞳孔如漩涡般旋转。 摄魄术幽芒暴涨,化作无形大手狠狠一攥! “啊!!” 杨雄神魂发出凄厉惨叫,如被千刀万剐,在金光与幽芒交织中扭曲变形。 “小辈!你.你究竟是谁!?” 神魂惊恐嘶吼,挣扎间,记忆碎片在术法中如走马灯闪烁。 他堂堂元婴真君,竟被一名金丹修士以如此诡异手段抽魂炼魄,这等神通,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 “你既想知道,我也可以满足你,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南老祖。” 赵无羁淡淡一笑,五指猛然收拢。 “吞魂!” “不!!” 杨雄神魂在绝望中被幽芒彻底吞噬,最终化作一道精纯至极的玄阴魂力,如百川归海般涌入赵无羁眉心祖窍。 “轰!” 赵无羁的紫府内顿时掀起滔天神浪,神魂的魂力波动激增壮大。 识海内,五大神念核心如沐甘霖,原本虚幻的念核表面甚至浮现出玄奥道纹。 神识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节节攀升,原本堪比金丹圆满的磅礴神识银河,此刻竟化作奔涌星河隆隆作响,壮大似江。 隐约可见五道神念蛟龙自泥丸宫冲天而起,搅得识海云雾翻腾,连带着天灵盖上三寸的虚空中,都浮现出半透明的神魂涟漪。 “神识似江,显化异象,这已是有快要凝聚元婴元神的征兆” 赵无羁惊异。 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海量繁杂记忆。 杨家秘辛、项王右臂炼化之法、与妖魔盟的勾结 “杂念太多.” 赵无羁眉头微皱,当即掐诀。 “驱神,镇!” 驱神术金光如天火涤荡,将神魂中驳杂记忆尽数焚烧。 只留下小部分关于项王残躯、妖魔盟以及仙武门的关键讯息,其余讯息,皆化作青烟消散. “吁” 他长吐一口浊气,眸中金芒渐敛。 从杨雄的记忆中提取出的更多细节,令他眸光微凝。 这繁杂记忆中抽丝剥茧的讯息,直接锁定那几段关于仙武门与项王残躯的关键讯息。 原来失去魔君支持后,杨雄便暗中勾结仙武门,欲联手侵吞王家。 而仙武门则为其提供千年玄青竹疗伤,助其恢复伤势。 “仙武门!” 赵无羁嘴角泛起一丝冷意,眼中寒芒闪烁。 这老对头,他自然不陌生。 杨雄既死,仙武门那位宗主严皓阳以及仙武门太上长老史星耀必然坐不住,恐怕近日就会登门“拜访”,探听虚实。 “不过.” 赵无羁双眼微眯。 若有机会,他倒不介意顺手料理了这老敌。 但眼下并非最佳时机。 严皓阳此人倒是好说,毕竟还未突破元婴。 可那太上长老史星耀却是元婴境,且不比杨雄。 这老怪乃是实打实的武修,战力彪悍,更未受伤。 杨雄最大的依仗本是项王右臂,但之前斗法之时,项王右臂早已被他收入囊中。 即便如此,斩杀那老狗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而史星耀的依仗,便是其一身强横无匹的武修实力,极难对付。 “暂且先拖着若是委实拖不住,我可用假形术化身为杨雄,与其交流。” “待我突破到金丹后期,再彻底炼化项王右臂,再会会那老匹夫!” 赵无羁眸光幽深,心中已有计较。 当务之急,仍是潜心修行,提升实力。 相较之下,杨雄记忆中关于项王残躯的线索,反倒更令他感兴趣。 那些线索,都集中于杨家世代传承的一幅古画中。 画面内,项王披发浴血,独目怒睁,手持霸王戟怒指天穹。 而在天穹之上 不仅仅有那轮冰冷无情的天道独目。 更有两道被锁链缠身的模糊身影,自云雾中踏出,携煌煌天威降临凡尘。 那两道身影虽看不清面容,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仿佛仅仅是画卷中的影像,都能让观者神魂战栗。 “天下无敌,天上来敌?!” 赵无羁心头震动,想起了之前在仙圣宗的武当山紫霄宫内目睹到的画面。 张真人杀上九天后,也曾看到道道锁链,似云雾中存在强敌。 而如今,杨家传承的秘辛竟暗示,当年项王兵败,也并非是单纯败于天道,而是另有天上强者插手! 画面中,两道自九天杀下的锁链身影,绝非寻常修士。 这两人浑身缠绕着古老符文锁链的诡异存在,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束缚。 其中一道锁链身影被项王以霸王戟斩灭,身躯崩碎,化作漫天黑气消散。 而另一道身影的锁链则被项王斩断,挣脱束缚后,竟在云雾中隐去,不知所踪。 “锁链缠身.有一强者却趁机挣脱了束缚.那挣脱束缚之人是谁?如今此人又在何处?” 赵无羁心中思索。 画面最后的篇幅中,项王斩杀其中一道锁链身影后,自身也消耗极大。 最终被天道独目的天罚雷霆击中,坠落凡尘,才被乱军围困。 “项王是先与天上强敌厮杀,后被天道天罚,力竭后被围攻,最后才自刎” 他眉头微皱,心中思索。 “难怪项王残躯至今仍有如此威能.他的力量,或许被九天之上的什么存在,忌惮针对?” 赵无羁眸光深邃,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杨家传承的古画中,那两道锁链身影的出现。 或许意味着九天之上并非只有天道独目一个敌人,而是存在某种更复杂的格局。 “挣脱锁链的那道身影后来究竟去了哪里?” 他心中微凛。 隐约觉得此事或许与后世灵气枯竭有关。 但眼下线索太少,只能暂且记下,待日后才能揭开真相。 赵无羁看向掌心的蛊虫丹。 如今蛊虫丹内,唯剩一团无主元婴之力,纯净如琉璃,再无半分杨雄的痕迹。 但这股元婴之力,也因失去神魂而正在缓缓流失。 赵无羁指尖掐诀,弄丸术施展而出。 随着“咔”地一声轻响,丹丸解开,龙鳞蛊虫‘嗡’地一声,散作一片金光,被他收入袖中。 杨雄的元婴顿时暴露在虚空中,黯淡紫光如风中残烛,表面蛛网般的裂痕中渗出缕缕元神精血。 “斩!” 赵无羁眸中金芒暴涨,并指如剑猛然点在眉心,施展驱神之术,分离自身的神识。 “嗤!” 一缕璀璨神识如金线般被强行抽离,剧痛如万针穿刺紫府,令他面色瞬间煞白。 识海内,五大神念核心齐齐震颤。 原本璀璨的光芒骤然黯淡了几分。 如大江奔涌的神识之力再度衰退三成,整个紫府都随之震荡。 所幸,先前吞噬杨雄神魂带来的滋补仍在。 这种损伤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并未动摇根基。 赵无羁不敢耽搁,双手迅速掐诀,指尖灵光闪烁。 驱神术的灵纹如金色蚕茧般缠绕而上,将那一缕分离出的神识牢牢包裹,稳固其形,使其不至于溃散。 “去!” 他一声低喝。 那缕神识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如流星坠世,瞬息没入元婴紫府之中。 “轰!” 刹那间,磅礴如海的元婴之力轰然席卷而来,狂暴的真力如怒海狂涛,汹涌澎湃。 赵无羁只觉自身分离出的神识如孤舟入海,在滔天巨浪中飘摇不定。 每一道真力浪潮冲击而来,都震得神识摇曳欲散,几近崩溃。 “镇!” 他咬牙厉喝,双手印诀再变。 驱神术的金光在元婴紫府内骤然爆发,化作一座玄奥阵势,硬生生在狂暴元婴的眉心处,开辟出一方稳固识海。 刹那间,那些原本即将溃散的纯净元神之力,如受牵引,纷纷汇聚而来。 依附于新生的识海之中,不断滋养壮大。 使得神识之力逐渐稳固,甚至隐隐有反哺之势。 “总算顺利解决了!” 赵无羁松口气,待初步掌控元婴后,便毫不犹豫操控元婴飞向妖树。 参天巨木的树心受他操控。 主干裂开一道幽深树洞,如张开巨口将元婴吞入。 “轰!!” 元婴没入树心的刹那,整株妖树剧烈震颤,漆黑树皮上浮现出暗紫魔纹,枝叶如巨蟒狂舞,抽打得虚空“噼啪”炸响。 赵无羁神识剧震,恍惚间似与妖树感官相连。 地底根须如虬龙蔓延,每一片树叶都成了延伸的肢体。 然而,元婴之力与木质经络的融合尚显滞涩,妖树灵威时而暴涨,如元婴真君降临,时而又跌落回金丹后期, 甚至夹杂着浓郁妖气,气息驳杂难辨,操控时如臂使指中仍带着几分生硬。 “起!” 赵无羁心念微动,三根粗壮树枝骤然刺出,如巨矛贯穿百丈外山岩,炸起漫天碎石。 “以元婴入驻树心之内,操控其为分身,果然可行只是,似乎还不太融洽” 他正待细察,第四枚阳珠突然在识海内剧烈震颤,第二组蝌蚪文如星河倒悬,骤然明亮起来. “应该就是分身术了!” 这组新浮现的蝌蚪文虽未完全解密,但赵无羁却已然笃定必是‘分身’之术无疑。 “待我日后不断磨合树妖分身,令元婴与之水乳交融.此术自当会水到渠成,甚至助这妖树分身达到元婴层次的真正实力。” 赵无羁五指虚握,妖树主干顿时紫纹大亮,正操控着三根虬龙般的树枝凌空抽打。 忽地,他眉梢微动,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通过对天南秘境的绝对掌控,一道熟悉的倩影如清风拂过心湖。 李诗雨的灵气波动,正如涟漪般在秘境入口荡漾开来,转瞬间便化作流光飞掠而至。 这位平日里威仪万千的女帝,此刻却是一袭月白法袍便装出行。 流云广袖随风轻扬,腰间丝绦将曼妙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翩然落在妖树下,见着赵无羁的身影,纤纤玉指绕着垂落青丝轻旋,朱唇微嘟:“赵郎如今贵为麒麟剑宗第一剑子,怕已是忙得忘了,在天南这等小旮旯里,还有个小女子日夜盼着” 话音未落,她只觉周身一轻,已被赵无羁轻笑间抬手摄来,稳稳揽入怀中。“陛下这是怪我冷落了你?” “你这作乱的臣子。” 李诗雨轻哼,女帝威仪荡然无存,攥拳轻捶他胸口:“谁准你见面就不老实的.唔.” 未尽的话语倏然被封缄。 后方的妖树主干突然泛起莹润紫光,枝条如罗帐垂落,将两道身影笼在氤氲灵雾中,织就一方私密天地。 李诗雨发间玉簪不知何时已滑落,青丝如瀑铺满草地,法袍领口微敞处露出凝脂般的锁骨。 “六年时间,你才到凝神中期?” 赵无羁指尖掠过她丹田,引得娇躯轻颤:“还好,应该快突破后期了,不过.看来陛下你的修炼,还是不够勤勉啊。” “分明是你这做师兄的平日里教导无方.” 李诗雨眼波潋滟如春水,忽然咬唇闷哼。 只见三根妖树枝条如灵蛇缠上她脚踝,竟输送来灵力正顺着她体内的经脉游走,令她一时不由惊奇。 翌日。 霞光收敛。 李诗雨慵懒地蜷在赵无羁怀中,青丝散乱如瀑,忽而轻蹙秀眉道:“方才那些枝条怎的如此放肆尽是作乱” 赵无羁感受着自身脊椎处,已有半数浮现紫光的灵性资质。 那浓郁的紫金之色如星河流淌,不由满意低笑:“这妖树已被我炼化,先前不过是随之助兴,让你见识见识罢了。” “下次.不许了。” 李诗雨耳根红得似要滴血,纤指轻拢散乱发髻,微肿的嘴唇还残留着旖旎水光。 忽而,她眼波流转,声若蚊呐:“除非.下次带知夏一起来。” “哈哈哈!”赵无羁朗声大笑,应允之后,指尖抚过她后背灵纹。 但见那灵性资质已有七成化作紫意,如朝霞映雪,不由惊叹:“这提升灵资之法,当真玄妙。” 且不说李诗雨的提升,便是他自己,从青霞灵资提升到如今半数紫光,这就使得他施术的速度至少提升了三倍。 修炼的速度和灵气恢复速度,亦是数倍十倍的递增。 不过,九州浩土,虽是凡俗如沙,似李诗雨这般身怀玄阴之体,又具金芒灵资的女子,却仍是百万中无一。 比那沧海寻珠还要难上三分。 此女,也的确算是一直追寻他的剑光,至死不渝的青鸟。 让李诗雨趁机在天南秘境内多修炼一段时间,突破凝神境后期后再离去。 赵无羁自己则是身形一闪,悄然退出秘境,返回麒麟剑宗静修。 此番诸事已了,他盘坐在青羽峰的洞府之内,心神沉入阴阳珠,推演自身修为进展。 “以我如今的仙道修行进度,若是按部就班,若遵循常法修炼。 在上古剑域开启之前,恐怕修为都难以突破至金丹后期.” “倒是武仙道进境迅猛,若是再借助一些妖兽妖血和妖丹修行,倒是有希望在进入上古剑域之时,突破真形境后期。” 赵无羁目光轻闪,想到那些禽兽朋友。 “可惜,现在金丹妖王也是狡猾得很,很难捕猎了,不知小玉狐狸和雄霸那边,如今可有进展.” 正思忖间,突然洞府外剑气铮鸣,有客来访。 他神识扫过洞府外。 却见外面七名剑修如青松挺立。 最前方三人着长老云纹剑袍,后方四名弟子皆负剑匣,俱是屏息凝神,连衣袂都不敢随意拂动。 “雪剑峰执剑长老汤泽鑫,携门下弟子求见第一剑子赵真人。” 为首老者抱剑长揖,雪白长须随风轻颤:“老朽参悟《分光剑诀》三十载,终差临门一脚,还望殿下能够点拨。” 身后两名中年长老同时躬身,左侧那人捧出鎏金剑匣:“此乃北冥寒铁所铸剑丸,权作束脩。” 右侧女修则奉上玉壶:“千年雾峰灵茶,可涤荡剑心,望赵真人笑纳。” 四名年轻弟子更是齐刷刷单膝跪地。 最俊朗的白衣少年额头抵剑:“弟子慕剑辰,愿为殿下执剑一年,只求观剑一眼!” “这批人,倒是诚心!” 赵无羁眉头微挑。 这次他得空闲,倒是有些时间指点。 当即广袖轻拂,石门轰然洞开。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只见赵无羁那道紫金身影已立于洞府之外。 寒魄飞剑悬于身前三尺,霜纹流转间映得四周草木皆凝白霜。 “既来求教,便看好了。” 赵无羁言简意赅,负手而立,眸中剑意如渊。 “看剑!” 二字如金玉相击。 信手一点,寒魄飞剑凌空划出一道玄奥轨迹,剑锋轻颤间竟分化十二道冰虹。 每道剑光轨迹暗合周天星斗,却又在即将触及众人眉心时倏然归一。 剑光分化间,似有万千变化蕴藏其中,却又返璞归真,直指剑道本质。 “锵!” 剑鸣余韵中,汤长老手中佩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本命剑器感应到更高阶的剑意,自发磨砺剑身。 “原来如此!” 女剑修惊叹,若有所悟,“所谓分光化影,非是剑招变化,而是” 她并指成剑,竟有丝丝剑气自指尖溢出飞舞。 道逢剑客须呈剑。 观赵无羁高屋建瓴般的指点剑艺,众剑修只觉灵台清明,往日晦涩之处豁然开朗,如醍醐灌顶,大有所悟。 “多谢赵殿下指点!” 最后,众人心悦诚服,纷纷作揖行礼,奉上赠礼。 “善!” 赵无羁微微颔首,暗赞这些人知礼数。 当即袖中忽有清风卷过,那剑丸与灵茶便消失无踪。 转身时淡淡道: “若还有人要观剑,明日辰时,可再来。” 不多时。 “第一剑子天麒麟出关指点剑道”的消息如风传遍宗门。 引得更多剑修蜂拥而至,提前占据有利地形位置。 第一剑子洞府外,很快人影绰绰,剑气如潮,宛如万剑朝圣。 很多弟子便是没打算去竞争九州剑修第一大会的名额,却也渴望得到第一剑子的指点。 这就是大好时机。 赵无羁索性一连七日敞开洞府论剑指点,引得峰内同门修士如过江之鲫般前来求教。 峰顶很快便是云霞间剑气纵横,时有顿悟者长啸破境。 更多修士踏剑而来,却已是没有最佳的观剑位置,唯有悬空观望。 短短七日,天麒麟指点剑道的盛况,如燎原之火传遍宗门,使其声名更盛。 不过,到了至第八日寅时,赵无羁正为第三十六名弟子演化“剑气雷音”之妙时。 识海内,嫁梦术构造的梦境中,倏然传来杨肃急促的梦境传音: “主上!仙武门宗主严皓阳登门拜访,扬言不见到家主,便绝不离去,我已是无法阻拦了,他似察觉了什么。” “严皓阳倒是嚣张。” 剑指骤收,漫天剑影如百川归海没入寒魄剑中。 赵无羁一身紫金麒麟袍无风自动,凝立洞府门前,对仍在感悟剑意的众人淡淡道:“诸位,这段时日的论剑,到此为止,我有他事需要处理,诸位请便!” 不待众人回应,他转身踏入洞府。袖袍翻卷间带起罡风,身后洞府石门‘轰隆’一声重重闭合。 将那些错愕、惋惜乃至遗憾的目光尽数隔绝。 洞府内的后院之中,挪移传送阵的幽光,倏然亮起 345~346:假冒元婴,妖魔暗谋,过往化神(求月票) “仙武门宗主严皓阳.” 赵无羁负手立于洞府后院的挪移传送阵前,眼眸轻闪,“此人暂且不能动,但若以杨雄身份诈他一诈.或许,另有奇效。” 他心中计较已定:“借杨雄身份周旋于仙武门,若是能再与骨冥魔君重新勾搭上,虚与委蛇,或可一箭双雕,将来把这两大敌手尽数收入彀中坑杀。” “不过.” 赵无羁剑眉微蹙,“要瞒过这些老狐狸,非得具备货真价实的元婴灵威不可。” 念及此处,他蓦然振袖。 第二壶天空间在袖中乍现,门户洞开的刹那,天南秘境内的妖树灵威如潮涌出。 霎时间,整个洞府后院妖风四起,金丹后期的威压混着森然妖气,令地面阵纹都泛起涟漪。 忽而灵威骤变。 一股浩瀚如渊的元婴威压轰然爆发,震得洞府防御阵法明灭不定。 这正是树心内元婴所散发的可怖气息。 “元婴和妖树尚未融合,这两股灵威交替不休,倒是麻烦,但若是我时机把握得当,应当足可以假乱真” 赵无羁满意颔首,拂袖踏入阵中。 随着他掐诀引动,周遭镶嵌的上古灵石次第亮起。 自夺得杨雄储物袋及扬家产业后,他倒是阔绰不少。 如今布阵所用,皆是能反复使用的下品灵石,再不必如源晶那般,每次传送都需重新补充损耗。 此时,杨家秘地内,新任家主杨肃静立挪移传送阵外,神色凝重。 阵纹倏然亮起,青光如水波荡漾,一道身影踏出。 “主上!” 看到赵无羁的身影出现,杨肃立即单膝跪地行礼,神色恭谨无比。 “嗯!” 赵无羁微微颔首,甫一现身,便骤然掐诀,周身灵光流转。 假形术施展之下,他的面容骨骼咔咔作响,身形迅速变得敦实魁梧,须发转瞬化作灰白,连眼角皱纹都与杨雄分毫不差。 而后,导引术随之运转。 他一身灵威如潮水收敛,只泄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威压。 以他如今假形术的造诣,配合吞噬的杨雄神魂记忆,再加上妖树分身中残留的元婴气息,无须毛发血液,便可化身杨雄。 此刻便是杨雄复生亲至,怕也难辨真假。 “父、父亲?!” 杨肃瞳孔骤缩,双腿一软险些跪倒。 对面赵无羁那眉宇间的阴鸷、嘴角的冷笑,甚至连元婴真君特有的威仪,都与记忆中的杨雄一模一样。 “我儿,起身吧!” 赵无羁轻轻挥袖,平淡道,“那仙武门宗主严皓阳何在?” 他负手而立,声音如金铁铿锵。 杨肃慌忙起身,强自镇定道:“正在迎宾殿内.此人执意要见您,否则不肯离去。“ “哼!那本座便去见见他。” 赵无羁袖袍翻卷,紫黑法袍无风自动,一步踏出便化作残影。 严皓阳一身赤色法袍,端坐迎宾殿内,手中茶盏雾气氤氲,却始终未饮一口。 忽闻殿外有破风声传来,他倏然抬头,只见“杨雄”负手踏入,紫黑法袍无风自动,元婴威压如山岳倾轧。 “严宗主,当真是好大的架子!”赵无羁所化杨雄冷哼,眸中寒芒如电,“非要见老夫,莫非是觉得本座受伤可欺?” “岂敢岂敢!” 严皓阳心头一震,忙起身长揖:“杨前辈息怒!晚辈不过是关心前辈伤势,是否已被本门所赠千年玄青竹所治好,岂敢造次?” 他眼角余光扫过对方胸腹,发现看不出端倪,甚至对方身上的灵威都微弱不可察觉,似有意收敛,不由心中生疑。 “晚辈还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据闻前辈在一个多月之前,曾与王家星河道人交手” 严皓阳试探问道,袖中手指悄然掐诀,暗运仙武门秘传的窥真之术查探。 “哼!你在试探本座?” 赵无羁袖袍一甩,右臂隐隐散发出霸烈暗金纹,“那老匹夫借十三魔子躯壳重生,不过苟延残喘。但也的确有些手段,本座伤势方愈,没有与他过多纠缠。 怎么?严宗主是盼着老夫殒落,好替你仙武门谋我杨家基业?” 话音未落,他袖口中第二壶天空间的门户悄然打开,天南秘境内的那妖树分身,顿时释放出一股强横的元婴灵威。 登时,整座大殿地砖“咔咔”龟裂,赵无羁刻意释放的元婴灵威引动天地灵气暴走。 严皓阳顿觉呼吸凝滞,窥真术竟被这股狂暴灵压硬生生震散。 他踉跄后退三步,腰间玉佩“啪”地炸裂,这份强横的元婴威压顿时将他所有疑问都压迫在了心底。 严皓阳立即陪笑拱手,道:“杨前辈言重了,晚辈岂敢质疑真君威严。只是那王家” 他话锋一转,试探道,“不知前辈接下来打算如何与我仙武门合作?” 赵无羁所化杨雄负手踱步,紫黑法袍随步伐轻摆,低沉道:“如今王家有星河道人坐镇,那老匹夫虽只剩残神,却仍保留着元婴手段,极其难缠。 加上此番交手后,王家必定严防死守。” 他忽然驻足,眼神阴冷,“更麻烦的是花青霜,此女若抓紧突破金丹后期,再掌控项王真首,纵使你仙武门太上老祖亲至,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严皓阳脸色顿时阴沉如铁,指节捏得发白:“难道就这么算了?前辈服用的那株千年玄青竹,可是我仙武门珍藏三百年的珍宝!” 他袖中暗运的窥真术再度扫过对方胸腹,却仍被若有若无的元婴灵威阻隔。 “急什么?” 赵无羁低喝,忽然冷笑,“王家这块硬骨头,总要慢慢啃。不过.” 他话锋陡转,“老夫此番为试探虚实,也算是帮咱们探清了一些风险,却引起旧伤复发。若仙武门愿再赠一株千年玄青竹,或其他资源” “前辈说笑了,此事绝无可能!” 严皓阳断然拂袖,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借伤敲诈。 他强压怒意,突然压低声音道:“王家之事不成,那与骨冥魔君共谋妖魔真血炼体法之事,前辈何时才肯牵线?” 赵无羁瞳孔微不可察一缩。 这竟是曾经从杨肃那里都未曾挖出的隐秘! 杨家和仙武门的合作竟还有这一茬。 他当即假意沉吟:“此事.需从长计议。骨冥那厮反复无常,上次因十三魔子之死,已与老夫近乎决裂。” 严皓阳眼底闪过一丝焦躁,正欲再言,忽见“杨雄”右臂魔纹大亮,整座大殿地面随之震颤。 他慌忙后撤三步,却见对方已化作紫黑遁光掠出殿外,唯余森然余音回荡:“且待老夫伤势痊愈,再议不迟!若是你们仙武门能提供一些珍贵资源,老夫恢复得将会更快!” “这老狐狸!!” 严皓阳咬牙,知道这次是被这老狐狸放了鸽子。 如今看来,这杨雄是伤势不痊愈就不打算作任何计划,时间得进一步往后拖延。 但想让他仙武门没得到一点好处,就继续加大投资,也不可能。 “此番,算是成功将这仙武门拖延了一阵子” 返回祖地之后,赵无羁变幻为自身的面貌,轻笑一声。 没多久,杨肃返回。 赵无羁抬眼看向杨肃淡淡道,“严皓阳已经走了?” 杨肃作揖,“禀主上,严宗主已离去。” “嗯” 赵无羁微微颔首,神色淡然,目光落在杨肃身上,淡淡道:“我之前让你整理的杨家资源,如今可都妥当了?” “回禀主上,已按您的吩咐全部整理完毕。” 杨肃神色恭敬,双手从袖中取出两只储物袋,递上前道:“这是从家族宝库中筛选出的四级以上灵材,共计三件。 另有下品灵石千枚,以及古籍千余册,皆已分类妥当。” “不错。” 赵无羁淡淡赞了一句,袖袍轻拂,便将两只储物袋收入囊中。 神识一扫,确认无误后,便挥了挥手,示意杨肃退下。 如今杨家两大金丹——杨肃与杨蓬,皆在他掌控之中。 再加上他假形术已臻化境。 若他愿意,随时可以化身杨雄,执掌整个杨家,成祖做宗。 偌大一个霸主级势力,如今尽在他一念之间,资源予取予求,条件自然比从前优渥许多。 只可惜,杨雄此前为尽快突破元婴,几乎耗尽了杨家积攒的顶级资源。 后来渡劫受伤,又为疗伤再度挥霍不少。 如今的杨家,顶级资源所剩无几。 方才呈上的四级灵材,也不过区区三件,且皆是炼器材料,于他修为提升并无大用。 不过,灵石和古籍倒是足够丰厚,倒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杨雄留下的这几件法宝,倒是有些意思.” 赵无羁抬手一招,三件法宝顿时悬浮于身前。 一柄灵光流转的宝枪锋芒毕露,枪身暗纹如龙蛇游走,散发着凌厉杀伐之气,赫然是五级法宝,价值不菲。 另外两件则黯淡许多。 一面布满裂纹的护心镜,镜面灵纹断裂,灵性大损。 一口古钟更是残破不堪,钟身遍布蛛网般的裂痕,几乎半毁。 “可惜,护心镜和古钟都已损毁” 赵无羁微微摇头。 四级法宝虽不如五级珍贵,但若修复,所需灵石恐怕也是天价。 “罢了!” 他袖袍一挥,护心镜和古钟顿时化作两道流光,没入第一壶天空间。 被数百只血王蛊和龙鳞蛊虫争相啃噬,转眼间便化作滋养蛊虫的养料。 至于那柄宝枪,他并未处理。 此物乃是杨雄的本命法宝,象征其身份。 日后妖树分身大成,倒是可以拿来使用,以掩人耳目。 随后,他又取出杨雄的储物袋,神识一扫。 袋中除了数百块中品灵石外,便只有几枚玉简。 其中一枚记载着项王破釜沉舟的武仙道神通。 另外几枚则是寻常术法,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并无太大价值。 然而,一枚散发着淡淡魔气的玉符,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应该就是杨雄与骨冥魔君联系的传音玉符” 赵无羁指尖摩挲着玉符,沉吟片刻,并未急着催动。 如今时机未到,贸然联系骨冥魔君,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那骨冥魔君,据传乃是元婴中期的老魔巨擘。 末法时期,此獠修炼‘九九归心魔’这等诡异魔功,竟将元婴与元神一分为九,灌注于九具魔躯分身之中。 如此自斩修为,硬生生从元婴后期跌落至金丹境,蛰伏于九幽罅隙深处,如毒蛇潜藏。 直至近来灵气复苏,天地大变,这老魔才借‘九九归心魔’之功重聚魔躯,恢复元婴修为。 可惜终究元气大伤,未能重返昔日元婴后期的巅峰,只得停留在元婴中期。 饶是如此,这老魔一身魔功依旧深不可测,绝非寻常元婴可比。 “还是多做些准备” 赵无羁眸光幽深,“与这等积年老魔周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迟些时候再联系为妙!” 他收起储物袋,旋即白嫖杨家的灵脉,全力吸收五级灵脉的灵气修行了十多日,方才通过挪移传送阵返回麒麟剑宗。 光阴荏苒,转眼已是半年过去。 妖魔盟的势力如野火燎原,日益猖獗。 甚至不少大势力在暗中已被妖魔蛊惑,悄然加入了妖魔盟的阵营。 仙圣宗虽号令八大顶尖宗门共同剿魔,却仅有麒麟剑宗、天晶宗等三宗响应。 虽成功收复了西戎雪州的失地,却始终未能动摇妖魔盟的根本。 究其缘由,此战尚未触及元婴真君的层面,甚至连金丹修士都少有参与。 那些不愿出力的顶级宗门自有其考量: 一来,妖魔盟尚未攻入他们所在的大洲,未造成实质性的损失。 二来,这数千年的正魔之争,早已让这些老牌势力的老祖习以为常。 在他们眼中,眼下争得再激烈,也不过是让出些许资源罢了。 毕竟,他们这些宗门在末法时代霸占资源已久,如今让出些许也无伤大雅。 再过三百余年,灵气再度枯竭之时,这些妖魔终究要退回河外列州那等阴煞之地苟延残喘。 毕竟,除却河外列州那等气脉分散又连通九幽的阴煞环境,末法之世的无灵环境中,这些妖魔可是极难生存的。 “打打杀杀,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有老辈修士摇头叹息,“若为此搭上性命,岂非白白熬过了末法之劫?过三百多年灵气枯竭,这世间格局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这般想法,在各大宗门中已渐成共识。 也唯有被侵占得太狠的大洲,才会有顶级宗门出手打击妖魔盟的嚣张气焰,避免生灵涂炭,修行环境遭到严重破坏,形成制衡。 如此一来,妖魔盟虽是遭到几大顶尖宗门的围剿,却也依旧自在。 “妖魔盟可不简单啊” 麒麟峰大殿内,大长老方凌初神色凝重道:“河外列州的气脉分散延伸至九幽深处,导致那里不像我们八州有统一的一个顶尖宗门坐镇。” 他顿了顿,袖中取出一卷泛着幽光的玉简:“但分散至九幽的九条大小不一的气脉,分别被九大妖魔势力掌控。其中骨冥魔君的魔宫,不过位列第三.” “最强的,是那九幽门!” 方凌初目光如电,直视赵无羁:“殿下斩杀十三魔子,以骨冥魔君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他话锋一转,露出几分轻松,“如今妖魔盟自顾不暇,只要殿下不深入他们的地盘,谅那老魔也不敢来我麒麟剑宗和其余几宗撒野!” “依老夫之见” 方凌初将斩妖名册往袖中一收,“殿下还是安心备战数月后的剑修大会为妙。” “大长老此言差矣!” 赵闻言摇头,佯装义正言辞道,“斩妖除魔,乃是我辈剑修的修行志愿,我身为第一剑子,自是当仁不让。 你还是将名册给我吧!只要我低调行事,那骨冥魔君,也难以寻觅到我的踪迹。” 他心里暗道,这段时间修行都快淡出鸟来了。 且禽兽朋友那边也早都传来了消息,已打入妖魔盟的妖魔内部,可以收网动手。 若是无妖王的妖丹炼制九转阴阳丹,他可是很难在进入上古剑域之前,将武仙道修为突破至金丹后期。 故此,连同宗门的斩妖除魔任务,还是要一起进行的,不可因噎废食。 骨冥魔君是厉害,却也很难逮住一身逃命和保命术法的他。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盘算:“以我如今的修炼速度,即便灵性资质又提升了一成,想要突破到金丹后期,至少也要十二年苦修。 至于武仙道.若没有足够资源支撑,进度也相差无几,甚至更慢。” 他轻抚袖袍:“所幸如今正值灵气复苏,又有五级灵脉相助,否则.” “唉!” 方凌初见赵无羁态度坚决,只得长叹一声,重新取出斩妖名册递上:“殿下既然心意已决,老朽也不再多言。只是.务必小心行事。” 他深知剑修心性,一旦剑心通明,便如出鞘利剑,再难回头。 “对了。”方凌初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枚莹白玉简,“殿下此前托我搜集的化神修士名录,老朽已整理妥当。 近六千多年来,疑似突破化神境的修士生平、事迹,以及最终下落,都记录在此。 至于万年前的讯息,大多讯息缺失或是传闻居多,老朽便没有作统计。” “如此甚好!” 赵无羁喜道,抬手作揖,“有劳大长老了!” 他郑重接过玉简,而后起身告辞离去。 方凌初目送那道紫金剑袍的身影远去,不由摇头失笑。 “这第一剑子,心气倒是高得很.竟已开始打探化神道君之事,莫非是真存了证道化神的心思?” 他轻抚长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即便以赵无羁冠绝同辈的天资,在这末法天地想要成就化神,也近乎痴人说梦。 “越是惊才绝艳之辈,志向越是远大,越是积极进去,但往往下场也越是凄惨啊” 方凌初喃喃自语,但他也不可能去劝阻,这是阻人成道,将引起杀身之祸,唯有漠视或促成。 他浑浊的眸中也不由泛起一丝迷茫。 修行之路,究竟为何? 若止步凝神,不过二百寿元,连末法劫难都等不到便要化作黄土。 可若突破金丹、元婴,虽得享五百乃至上千年寿数,却要在末法劫难中苦苦挣扎,九死一生。 “自万年前传闻中的仙庭崩塌,这方末法天地的修仙韵味,早已变了” 方凌初仰首望天,长叹一声。 却不知那位第一剑子所图,远比化神更为宏大。 他要破解的,是这末法天地的根本奥秘! 是万千年来,可能很多化神道君都未能参透的天地至理,九重天背后的隐秘。 而他所求的那些古籍,正是为了查明。 那天南秘境创始者的真实身份。 “巨阙老祖 活跃时期:六千年前 特征:身负‘巨阙神剑’,传闻曾一剑劈开黄河,后与应龙大战重伤。 下落:疑似重伤陨落 疑点:有传闻其飞上九重天不知所踪。 玉霄子 活跃时期:五千年前 特征:创‘九霄雷法’,以雷劫炼体,传闻曾隔世梦中指点天师道张道陵。 下落:最后一次现身于南荒渡‘九重天劫’,劫云中传出龙吟后失踪。 【麒麟剑宗】 麒麟子 活跃时期:二千八百年前 特征:持‘麒麟剑’,传闻曾斩落域外天魔头颅,创麒麟剑宗。 下落:剑痕留于宗门‘麒麟剑谷问剑崖壁’,本体疑似遁入上古剑域,自此失踪.” “我宗的祖师爷.” 洞府内,赵无羁浏览着玉简内有关化神道君的诸多讯息,神色一动。 “持麒麟剑,剑斩域外天魔?何谓域外天魔?莫非真有域外?” 他一时也有些不确定,这记载的讯息是真是假,毕竟这等数千年的传闻,不少都是吹嘘杜撰。 “既然宗内留有剑痕,倒是可以抽空去看看.以我第一剑子的身份,应该是可以查看的吧?” 赵无羁继续浏览,玉简内记载的其他化神修士讯息,多是他清楚知道的。 例如西戎雪州曾经的那位‘佛国真尊’、仙圣宗的始祖‘水云子’、天晶宗的‘天晶上人’等。 其他还有不少过往历史中的名人,也是疑似具备化神修为,但最终皆是不知所踪或身陨,就没有一人真正还存世能寻到的。 末了,方凌初备注:“末法天地,纵有通天修为,难觅通天之路。历代化神,皆如昙花一现,终归黄土。 世人皆道修仙好,却不知仙路早断。 能修至凝神、金丹者,已是侥天之幸,可得二五百年逍遥。 所幸.这天地间,能触及金丹门槛者,万中无一,也算得了修仙中的畅快。” 赵无羁看到这里,心中一叹,知晓方凌初之言有道理。 若是在麒麟剑宗修炼出凝神境乃至金丹境,岂非就能直接得二五百年的逍遥? 哪怕末法之世到来,麒麟剑宗固守气脉,五级灵脉退化为四级灵脉,依旧能保金丹真君不会陨落,的确算是逍遥。 但他却不甘如此,不甘踏上仙途还要被末法劫难压迫得化作尘土,不敢寸进。 “我既持有九阴九阳珠,又得了天南秘境和项王残躯,已是比旁人多了更多的机会,我就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而不是坐以待毙。” 赵无羁心内暗道。 不过这一番浏览下来,他依旧无法确定,创造天南秘境的化神修士,究竟是谁。 唯有一点是确定的,但凡踏入化神的修士,最终大多数都不甘受困此方天地,毅然飞升九重天外,从此杳无音讯。 “罢了.” 他五指一握,玉简化作流光没入袖中。 翻手间,一卷泛着血光的斩妖名册已然展开,其上妖魔名讳如蝌蚪游动,散发着森然煞气。 想不通,念头不通达,那就去斩几头妖魔,通通念头,也好提升武仙道修为。 赵无羁目光在斩妖名册上逡巡,指尖最终停在一行血字上。 “妖魔盟槐刃堂主——姬紫槐,金丹中期妖王,紫槐树成精,道行深厚。” 他嘴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小玉和雄霸它们,如今就潜伏在槐刃堂内……这姬紫槐倒是合适,取其妖丹炼丹,妖身或许还能喂养妖树分身。” 347:闯入魔巢,只杀硬的(月票加更84/84) 经过大半年的苦修打磨,赵无羁的妖树分身与元婴已逐渐水乳交融。 若说最初妖树的灵威飘忽不定,如今却已有小半日能稳稳维持在元婴层次。 而经过妖树如饥似渴地吞噬着元婴之力茁壮成长,此刻俨然是金丹圆满的大妖王气象。 那杨雄的元婴虽因被不断汲取而气息委靡,甚至偶有溃散之兆,但长远来看,反倒是因祸得福。 待妖树冲击元婴之境时。 这枚被蚕食殆尽的元婴将成为最肥美的资粮,令其根基远比寻常元婴更为雄浑,破境速度亦将快若惊雷。 “若是能再猎杀那紫槐妖王.” 赵无羁身处空中飞向天蒙州的方向,心中思索着。 那紫槐妖王浑身是宝,妖丹可炼丹助长修为,妖躯能喂养妖树分身。 更妙的是斩杀此獠,至少能斩获两个乙级大功,届时无论是兑换《问天剑诀》金丹后期篇,还是换取修炼资源都绰绰有余。 剑眉微蹙间,他回首看向后方远去的麒麟十三峰,忽然摇头轻笑:“如今我剑道已达一剑万法之境,再修问天剑诀,反倒是画蛇添足了。 问天剑诀,已难再增进我的剑术。” 这等狂妄之语,若是他人说出,只怕天下剑修无人能信。 但出自已是领悟一剑万法的麒麟剑宗第一剑子赵无羁之口,似乎又理所当然了。 “倒是不如积攒甲级功劳,换那麒麟剑谷的修炼资格。” 这念头在赵无羁脑海刚起,便如野草疯长。 毕竟这方天地时常进入末法之世,大范围的无灵环境,也委实难以孕育出什么顶级资源。 麒麟剑宗虽贵为顶尖宗门,那些需要灵气以及悠久岁月才能孕育的顶级资源也是储存不多。 这一类的资源,除了如上古剑域、剑冢等几处特殊秘境,便是翻遍九州也难寻。 不过有一处却是例外。 那就是麒麟剑谷。 此剑谷乃是天下剑修梦寐以求的无上圣地。 谷中不仅烙印着麒麟子祖师留下的绝世剑痕,更有当代麒麟剑祖常年闭关悟剑。 谷内剑心池更是玄妙非常,修士浸泡其中,可洗练剑心,增进修为。 然而此等宝地,岂是寻常修士可入? 非但需积攒甲级功劳兑换资格,更限定唯有剑子身份方可踏入,实乃宗门核心中的核心。 “此次斩妖积攒的功法,正好在剑修大会之前用来进入剑谷。” 赵无羁心里盘算,驾驭剑光划破长空,转眼掠过北云狄州边界。 没多久,来到天蒙州地界,他袖袍一展。 招云术信手拈来,漫天流云如百川归海,在脚下凝成丈许云团。 云头调转,直指东南边境的天蒙雪山。 那里如今已成妖魔盟盘踞之地。 小玉狐狸与雄霸潜伏其中已有半载。 甚至小玉狐狸已混成妖将,深得重用。 赵无羁踏云而行,周身雾气缭绕,身形隐没于苍茫云海之中,无人窥见他的遁光。 他垂眸俯瞰。 只见越是靠近天蒙雪山的方向,沿途景象越是凋敝荒凉,令人心惊。 凡人城镇十室九空,断壁残垣间血迹斑驳,妖气弥漫。 街道上白骨累累,尸骸堆积如山,啃噬痕迹触目惊心。 偶有幸存者蜷缩于废墟角落,也是躲躲藏藏,不敢冒头。 时而看到一些小修仙家族门庭倾塌,护山大阵破碎,如今只剩焦土。 偶有几处小洞天尚未完全崩毁,却已被大妖占据,冲天妖气如狼烟滚滚,凶煞之气震荡四野。 赵无羁目光冷峻,心中暗忖:“这就是对妖魔不管不顾的结果。 铲除妖魔不只是为了资源,更是为震慑,防止情形进一步恶化……” 他正驭云疾驰,倏然眉头一皱,敏锐察觉到下方云层中冲出一股凝神中期的妖气。 那妖气如刀锋般撕裂云雾,却显然未能察觉到他这个金丹真人的存在。 “一头凝神妖禽,正好擒了当坐骑!” 他眸光一闪,骤然掐诀。 调禽术灵纹自指尖迸发,化作无形锁链贯入云层。 “吱!!” 只听一声急促禽鸣,那凝神境妖禽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莫可抵御的术法力量强行掌控。 待它回过神来,背脊上已多了一道渊渟岳峙的身影。 “你是谁!?” 妖禽顿时骇然,吓得喊出人类的语言,本能就要挣扎。 可这个念头才起,身躯却违背意志地调转方向,朝着妖魔盟槐堂口疾飞而去,仿佛心理在抗拒,身体却诚实。 这具身体都似不再属于自己。 “乖乖当本座的坐骑,听本座的号令,不然本座不介意吃一吃大号烤鸡翅膀下酒!” 赵无羁负手立于妖禽背脊,衣袍猎猎作响,信手一拍储物袋,一坛狮王星宿酿已落入掌中。 “咕咚!” 烈酒入喉,霎时如狮王怒吼在腹内炸开。 滚滚血煞之气翻涌而起,化作道道赤红灵力,被血煞金丹鲸吞般炼化。 “唳!!” 妖禽浑身翎羽炸起,鸟瞳中满是惊惧。 这酒中散发的恐怖煞气,令它心胆俱颤。 “这、这人类修士喝的什么酒?竟有妖王血的气息!” 妖禽神魂战栗,“莫非是以妖王精血酿造的凶酒?恐怖,真是恐怖啊!” “还不快飞!” 赵无羁足尖轻点禽背,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妖禽顿时一个激灵,双翼急振,速度陡然又快三分。 以赵无羁如今堪比金丹圆满的神识强度,莫说区区调禽术。 便是施展驱神术这等高深术法,要控制这凝神中期的妖禽也是易如反掌。 不过驱神术需承受神识负担,用调禽术驱使这类禽鸟,效果更佳,且绰绰有余。 此时,经过神识交流,赵无羁已然知晓,这妖禽竟是妖魔盟的前线斥候队长,隶属妖鹏宗麾下,也是近来突破至凝神中期才被提拔起来的。 “妖鹏宗” 赵无羁眸光微闪,脑海中浮现相关记载。 此宗乃是河外列州九大强宗中排名第二的妖物宗门。 始祖乃是五千年前的一头通天大鹏,自诩为天鹏后裔,凶威滔天。 “那妖鹏始祖,历经多次末法劫,自然是早已陨落” 他心中暗忖,但转念又想:“不过如今妖鹏宗的宗主和长老,都是末法时代依托气脉结合九幽灵脉苟活至今的老怪物,实力怕是不比骨冥魔君逊色多少。” 在妖禽的带领下,不过片刻功夫,赵无羁便已抵达天蒙雪山的槐堂口地界。 没多久,他便蓦地感应到三股熟悉气息,眉头微挑。 “才大半年不见,雄霸竟突破了?” 他神识扫过。 只见远处山林内,雄霸那厮周身妖气翻涌,赫然已从引气十重突破至凝神境。 此刻,这肥鸟正昂首挺胸立于枝头,周身妖气如黑云翻涌,凝神境的大妖灵威令周遭小妖瑟瑟发抖。 七八只羽毛艳丽的母鸟环绕身侧,殷勤地为其梳理翎羽,不时发出娇媚啼鸣,有鹦鹉精也有八哥精,聒噪的学舌人话。 “霸爷~您这身羽毛可真是威风~” “就是就是,比那妖鹏宗的杂毛鸟强多啦~” “噶!霸!那当然!” 雄霸得意洋洋地展开双翼,正欲接受众鸟吹捧,忽觉脖颈一凉,浑身翎羽瞬间炸起。 “噶?这、这种感觉.” 它鸟瞳骤缩。 这种感觉,它再熟悉不过。 每次做错事被无羁主子察觉时,都会有这般心血来潮的征兆。 “噶!都闪开!” 雄霸猛地振翅,将一众母鸟掀得东倒西歪,紧张地转动脑袋四下张望,爪下树枝被攥得‘咔咔’作响。 “噶霸,无羁主、主子来了?” “雄霸,你这日子倒是潇洒,去,和小玉它们立即汇合!” 远处云层中,赵无羁下达命令后收回神识,微微摇头,看到雄霸那探头探脑的鸡贼模样,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追魂!” 下一刻,他手指掐诀,眸中幽芒一闪。 霎时间,千里范围内的妖兽魂魄如星火般在识海中点亮,强弱分明。 “找到了” 他目光一凝,锁定深山之中一道尤为炽烈的魂光。 那气息阴冷如古木,周遭拱卫着七八道稍弱些的妖魂,正是槐刃堂主姬紫槐的妖巢所在。 “导引!” 他指尖再变,导引术运转,目光如炬,穿透层层云雾。 只见那妖巢深处,灵气氤氲,妖气冲腾。 显然,姬紫槐已将曾经攻下的小洞天的灵脉本源尽数抽至巢中,巩固自身根基,同时圈养小妖,壮大势力。 “如此涸泽而渔抽取灵脉本源的做法,也无怪妖魔不讨喜” 倏然间,一股强横神识如怒涛般横扫而至。 “这么快察觉了,神识倒是不弱。” 赵无羁剑指轻掐,隐形术灵纹流转,身形霎时从妖禽背上消失无踪。 “嗯?妖鹏宗的?” 一股强横的神念,如刀锋般掠过妖禽,森然质问:“你这扁毛畜生,擅闯本王领地,所为何来?” 妖禽闻言都要傻了。 它背上那么大个人类修士强者,难道看不到吗?明显它是被胁迫的啊。 突然,它浑身翎羽炸起,心中惊骇。 背上那位人族强者明明方才还在,怎的突然就消失了? 正惊疑间,耳畔忽地响起赵无羁的传音:“告诉它,你有前线重要军情要禀报。” 妖禽心肝儿狂跳,不敢迟疑,连忙尖声叫道:“紫槐大王!小的有前线紧急军情禀报!” “哦?”紫槐妖王神识中透出几分狐疑,“前线军情,何须报与本王?” “这”妖禽脑瓜子也是有些懵。 是啊,该禀告什么情报呢?正绞尽脑汁思索 “罢了.”紫槐妖王沉吟片刻,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准你入内禀报。” 妖禽如蒙大赦,立即振翅向内疾飞。 但飞不过百丈,它却忽地放缓速度,鸟瞳中闪过一丝惊惧,暗中传音道:“高、高人.前方深谷中盘踞的,可是金丹中期的紫槐妖王。 它老人家专精神魂之道,神识强横无匹,便是寻常金丹后期修士,也不敢轻易招惹.您.” “聒噪。” 赵无羁负手立于禽背,衣袂翻飞间传音如冰:“本座此来,正是要会会这老槐树。软柿子本座还不想捏。” 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继续飞。” “是是!”妖禽心中惊颤,无法违逆,唯有心中默默祈祷这高人能拿下紫槐妖王。 死道友不死贫鸟! 这紫槐妖王平日里就拽得跟个五八万一样,一口一个扁毛的称呼它们。 死了也好,反正也不是它妖鹏宗的妖王,死一个还腾出不少资源。 “这些妖魔,果真都是貌合神离,心怀鬼胎!” 赵无羁把握到妖禽的心思,不由心中轻笑。 不多时,他的神识已锁定三股熟悉气息。 小玉狐狸、雄霸以及怂包虎,此刻已在山林之内聚到了一起。 “你们做好准备。” 他迅速传音入密,声如寒铁:“稍后我会对紫槐妖王下手,你们在最后关头佯装将我击退。 此战过后,你们在这槐堂口的地位就将无妖兽能撼动.至于其他大妖” 赵无羁眸中寒芒一闪:“一个不留。” 小玉狐狸耳尖微颤,与雄霸对视一眼,皆是心领神会。 它们虽然也是妖,但长期生活在人类区域,这半年来混迹在这真正的妖魔群中,还真是不适应。 见到了太多吃人、杀人,屠城的景象,想要阻止都没能力,却已心知与这些妖魔并非一路。 如今能肃清这些妖魔,正是求之不得。 妖禽振翅疾飞,转眼掠入深山腹地。 但见黑雾翻涌如潮,瘴气遮天蔽日。 遍地白骨森森,堆积如山,更有未腐的尸骸被藤蔓缠绕,吊挂在枯树之间。 一株通天紫槐矗立中央,树干粗如山岳,树皮皲裂如鳞甲,枝桠扭曲似鬼爪,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妖威。 “扁毛,前线有何军情?” 紫槐妖王沙哑的声音如老树摩擦,千百枝条无风自动。 然而,话音未落,它骤然树身剧颤。 一股霸道绝伦的神识如天剑贯脑,狠狠刺入识海! “啊!!” 紫槐妖王猛地发出凄厉嘶吼,一向引以为傲坚硬如铁的神念核心竟被硬生生撕裂。 漫天枝条疯狂抽打,将周遭山石击得粉碎。 就在此刻 赵无羁剑指掐诀,调禽术与聚首术同时发动,灵力迅速宣泄而出。 山谷内正被动静惊动的七头凝神大妖骤然瞳孔骤缩,浑身妖力不受控制地沸腾,只觉一道不可抗拒的命令和操控力,瞬间降临心神。 “不!大王饶命!” “大王,对不起!我必须杀你!” 众妖惊骇咆哮,妖瞳中满是恐惧与挣扎。 距离最近的那头凝神猿妖双目赤红,利爪如刀,竟带着几分癫狂的兴奋撕裂紫槐树皮,獠牙深深嵌入主干。 妖躯虽在颤抖,却仿佛沐浴荣光般亢奋异常,仿佛完成这道命令便是无上荣耀。 “混账东西!你们好大的胆子!” 紫槐妖王吃痛怒吼,地底根须如巨蟒破土而出。 一条粗若梁柱的狰狞藤蔓瞬间贯穿猿妖胸腹,带起漫天血雨。 妖王怒目圆睁,仍想不通为何心腹会突然反叛。 赵无羁负手立于妖禽脊背,衣袍猎猎,眸光如冰。 下方深山妖雾翻腾,正是妖魔盟一处重要据点,距那魔君坐镇的总部不过数百里之遥。 此刻若贸然出手,那有别于妖气的沛然灵气必如黑夜明灯,瞬间惊动总部那位元婴魔君。 因此,让这些妖魔先自相残杀,待其两败俱伤之时,再坐收渔利,方为上策 348~349:只手抽魂,妖君惊怒,分身将成(求月票) 金丹中期的妖王果然是凶威滔天。 紫槐妖躯坚硬如玄铁浇筑,寻常法宝难伤分毫,唯有至阳至刚的雷火方能克制。 可惜被赵无羁操控的七头凝神大妖皆不通此道,只能以爪牙撕咬。 不过这也足够消耗这紫槐妖王的一些妖气,造成些损伤。 待得七头大妖尽数被紫槐妖王屠戮,紫槐妖王虽胜,却也妖气损耗不少,树身枝叶略显萎靡。 赵无羁眸光骤冷,不再迟疑,剑指凌空一点,寒声道: “破!” “嗖!!” 寒魄飞剑应声而出,剑身霜纹大亮,霎时化作一道刺目冰虹撕裂长空,一剑破万法之威尽显无遗! “谁!?” 紫槐妖王悚然一惊,树干剧烈震颤,千百条藤蔓如巨蟒狂舞,瞬间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盾墙。 然而. “嗤啦!!” 剑光所过之处,那些粗如巨蟒的坚韧藤蔓竟如纸糊般寸寸崩裂,木屑纷飞间,凌厉剑气直逼妖王主干! 剑锋去势不减,狠狠贯入妖王主干,却在深入三丈后被坚韧树心死死卡住。 “哈哈哈!” 紫槐妖王惊怒过后,又骤然放松下来,发出笑震天,百丈妖躯簌簌抖动,“你这法剑虽好,但想斩开本王这百丈妖躯?简直是痴心妄想!” “斩!!” 赵无羁眼眸一冷,突然掐动斩妖诀,剑身骤然迸发刺目金芒。 那寒魄飞剑竟如热刀切脂,无视妖气阻隔,瞬间贯穿数十丈树干。 “什么!?” 妖王惊怒交加,慌忙扭动身躯避开树心要害。 “阳光普照!” 赵无羁一声低喝,双掌猛然掐诀后合十,祈晴术与生光术同时爆发,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 “轰!!” 祈晴术与生光术同时爆发,霎时间天穹骤亮,煌煌天光如烈日坠世。 刺目金焰自他周身迸发,化作滔天光海,将紫槐妖王百丈妖躯彻底吞没。 炽烈金芒所过之处,阴煞妖气如雪消融,粗壮枝干在光焰中扭曲崩裂,发出“噼啪”爆响。 此刻,赵无羁悬立虚空,周身金焰缭绕,整个人宛如大日化身,刺目光华令人不敢直视。 远远望去,恰似一尊巡游九天的日游神,威势滔天! “啊啊!不!” 紫槐妖王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无数枝干在光焰中扭曲燃烧,漆黑妖魂之力疯狂涌出。 这股强横的妖魂之力如怒海狂涛,瞬间凝聚成狰狞槐树头颅,挟着滔天煞气向赵无羁噬来。 “班门弄斧!” 赵无羁冷嗤一声,眸中骤然迸发摄人幽芒。 双指掐诀间,摄魄术与通幽术同时爆发。 眸中两道幽光如毒龙出洞,狠狠冲击在妖魂头颅之上。 “啊!!” 紫槐妖王发出一声凄厉惨嚎。 妖魂如遭千刀万剐,瞬间萎靡三分。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赵无羁双瞳深处赤芒暴涨。 两道高度凝聚的刺目赤红光柱,如天火降临,一闪而过。 正是赤目妖王的本命瞳术! “嗤啦!” 赤红光柱摧枯拉朽般洞穿妖王躯干,避开树心要害。 在其庞大妖躯上留下两个碗口大的焦黑孔洞,妖血如泉喷涌。 “吼!!” 紫槐妖王痛苦扭曲,万千枝干疯狂抽打地面,激起漫天烟尘。 赵无羁岂会给它喘息之机。 追魂术幽光如毒龙出洞,瞬息锁定紫槐妖王妖魂方位。 赵无羁五指如钩凌空一抓,袖袍翻飞间厉喝如雷: “抽魂!” “不!道友饶命!别抽我的魂啊!” 紫槐妖魂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妖躯剧烈震颤。 却见那幽光如锁链缠魂,硬生生将一团紫黑魂影从百丈树心中扯出。 “吼!!” 紫槐妖魂发出凄厉嘶吼,魂影剧烈扭曲挣扎,紫黑煞气如潮水翻涌,试图挣脱束缚。 “大胆妖孽,还敢在这儿放肆!” 赵无羁眸中寒芒暴涨,剑指猛然下压,厉声喝道:“给我收!” “轰!!” 驱神术金光骤然爆发,如烈日炸裂,化作层层天罗地网当头罩下。 金光与妖魂接触的刹那,顿时腾起阵阵黑烟,发出‘嗤嗤’灼烧之声。 那妖魂如遭雷亟,惨叫连连,再难掀起半分波澜,被迅速收入一个玉瓶之中。 百丈妖树顿时如抽去脊梁,万千枝干无力垂落,再难掀起半分波澜。 “如今我手段众多,应付这金丹中期的妖王却是不难,完全克制,倒是省了用惊雷枪。” 赵无羁满意颔首,袖袍翻卷间,壶天之力轰然爆发。 ‘库咔咔!!’ 整株参天妖树被连根拔起,地动山摇间收入第二壶天空间。 远处赶来的小妖们目睹此景,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已经被这等状况惊骇得惊吼连连。 均是惊恐看向半空中那道身影浑身金弧缭绕,煌煌灵威恐怖无比。 “该走了!” 赵无羁眸光一凝,心知这番动静,必已惊动数百里外的妖魔盟总部。 “呼!!” 他袖袍翻卷,七具凝神大妖的尸首如流星坠入储物袋中。 同时信手一挥,将半空中陷入震骇呆若木鸡的妖禽收入壶天空间。 “小玉,你们速速照计划对我动手!” 随后传音如剑,直入小玉狐狸与雄霸耳中。 雄霸闻言大喜,终于到了本霸大爷出手逞威的时刻了。 “啾啾!” 小玉狐狸五条狐尾如孔雀开屏,霎时火球冰凌漫天激射向赵无羁。 “混账!还我紫槐大王命来,本雄霸大爷今日要为大王报仇!!” 雄霸双翅怒展,聒噪声波裹挟罡风席卷而出,声势骇人,神勇无比扑向赵无羁,看得远处一群骇然母鸟均是鸟瞳发光。 赵无羁佯装已是被槐妖王击伤,被诸多火球、冰凌、罡风冲击得闷哼一声,身形踉跄后退。 他足尖轻点,身影如泡沫般消散在虚空中,迅速遁走离去。 “吼!!” “雄霸将军威武!!” 满山小妖见状,顿时欢呼雷动。 方才还四散奔逃的妖群,此刻纷纷驻足,向小玉狐狸与雄霸投去敬畏的目光。 这些小妖饮毛茹血,修为低微,都是灵智不高,根本看不出其中端倪。 “噶!霸!” 雄霸昂首挺胸,双翼舒展,浑身翎羽在阳光下泛着乌黑光泽,得意洋洋地悬停半空。 然而,欢呼声未落。 一股浩瀚如渊的元婴灵威骤然从远处横扫而来,如怒海狂涛般席卷整座山谷。 刹那间,天地仿佛凝固。 “谁敢在妖魔盟领地放肆!!” “元婴妖君!?” 雄霸浑身翎羽瞬间炸起,鸟瞳骤缩,如遭雷击般浑身僵硬。 它只觉一股莫可抵御的恐怖威压当头罩下,体内妖力瞬间凝滞,双翼如灌铅般沉重。 “噶!!” 它发出一声惊恐的哀鸣,身形如断线风筝般从半空直坠而下,“砰”地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整座山谷瞬间死寂。 万千小妖如遭天威镇压,齐刷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地向着威压源头顶礼膜拜,连大气都不敢喘。 雄霸瘫软如泥,浑身翎羽凌乱不堪,活像只落汤鸡,哪还有方才半分威风。 立即巧舌如簧,将方才金丹修士进犯的状况讲述出来。 “金丹修士进犯?还杀了紫槐堂主?” 元婴妖君勃然大怒,浩瀚神识如怒海狂涛般席卷八方,瞬息扫过千里山河。 然而,令他惊骇的是,竟丝毫捕捉不到敌修踪迹。 仿佛对方在电光火石间就已远遁千里之外。 “不可能!” 妖君怒啸震天,周身妖气如火山喷发。 他真身迅速从数百里外飞掠冲来,骤然显现。 竟是一尊高达七八丈的狰狞巨魔,浑身覆盖漆黑鳞甲,肌肉虬结如龙,背后一对肉翼遮天蔽日。 飞行时掀起的灵压气浪将地面土丘尽数震碎,威势骇人至极。 “给本君滚出来!” 鬼鳞妖君厉声咆哮,双翼怒展间,化作一道黑色闪电,在方圆千里内疯狂穿梭搜寻。 所过之处,山石崩裂,树木摧折,却始终一无所获。 而此时,赵无羁正藏身于第二壶天空间之内。 空间入口,早已化作芥子大小,隐匿在地底石缝之中。 他负手而立,透过空间敞开的入口缝隙,冷眼旁观外界景象,宛如隔着一层透明水幕。 “这元婴妖君果然强横肉身强度只怕比我还强不少,妖魔果真都是战力强横。”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暗道:“看这形貌特征,应当就是妖魔九宗之一鬼鳞宗的鬼鳞妖君。” 外界那尊恐怖魔影仍在肆虐,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尽收眼底. 赵无羁冷眼旁观片刻,见那鬼鳞妖君搜寻无果后便又返回了深山中。 而陆续赶来的妖魔虽对小玉狐狸和雄霸有所盘问,却并未迁怒于它们,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就靠你们自己把握这次机会,爬上妖魔阵营中的高位了,日后还会用到你们!” 他心念微动,悄然关闭壶天空间的入口,身形一闪便遁入对面的天南秘境之中。 与此同时,第二壶天空间也在他掐诀之间化作芥子微尘,遁入虚空消失无踪。 “壶天空间与天地相融,如同镶嵌在虚空中的芥子世界” 赵无羁负手卓立壶天之内,眼中闪过一丝自信,“寻常元婴真君的神识,根本难以触及这等空间屏障。” 他估测,即便是元婴后期的强者,想要察觉壶天空间的存在也不可能。 除非是那些即将踏入化神境界的元婴圆满修士,或许能隐约感知到空间波动。 “不过.” 赵无羁微微摇头,“如今灵气复苏不过十年光景,这九州大地上,怕是还没有这等存在,也许九重天和九幽中,是有的.” 他暗自思忖,纵使如麒麟剑祖这等昔日的元婴高人,如今也未必能恢复或突破至元婴圆满之境。 即便真有这等存在,他推测,恐怕也只有仙圣宗那位深居简出的老祖。 九幽宗凶名赫赫的九幽魔君,或是西戎佛国那位当世真尊,方能凭借雄厚的气脉底蕴与灵脉支撑,勉强维持在此等境界。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根本无法确定。 赵无羁飞身掠过壶天空间,踏入天南秘境,目光扫过横陈在地的紫槐妖王尸身。 那百丈树躯虽已枯萎,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妖威,周遭七具凝神大妖的尸体如小山般堆积,妖血浸染大地,煞气冲天。 妖禽缩在一旁,浑身翎羽炸起,瑟瑟发抖,鸟瞳中满是惊惧。 赵无羁瞥了它一眼,随手一挥。 一道剑气如虹划过,精准斩下一条凝神大妖的粗壮大腿肉,抛向妖禽。 “拿着,算是你的跑腿费。” 妖禽一愣,随即狂喜,连忙扑腾着翅膀接住那条血淋淋的妖腿肉,鸟喙啄食间,妖力滋养入体,顿时让它浑身妖气都凝实了几分。 “多、多谢大人赏赐!” 它连忙垂首口吐人言感谢,心中却如释重负。 “日后便在此待着,供本座驱使跑腿。”赵无羁淡淡道。 妖禽闻言,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是!是!小鸟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它心中暗喜,在这等强者麾下效力,总比在妖魔盟里当个随时可能被吞吃的斥候小妖强得多。 算是从不入流的妖魔转正成了法力高强正统修仙者的坐骑了。 至于被驱使? 牛马在哪儿打工不是打工? 能活着,还能吃上凝神大妖的血肉,当强者的坐骑,那就已是天大的福分! 赵无羁挥袖遣退妖禽,并指如剑。 一道金光划过紫槐树干,精准剖开坚硬如铁的树心。 一枚通体紫莹的妖丹跃入掌心,散发着浓郁的木属性妖力。 “金丹中期的妖丹,正好炼制新的九转阴阳丹。” 赵无羁满意颔首,翻手将妖丹收入储物袋。 转身看向那些凝神大妖的尸首,他袖袍一挥,数道剑气精准分割。 利爪、尖牙等特征部位被单独收起,准备带回宗门领功。 剩余部分则被尽数取血,装入特制酒坛。 “这些妖兽肉对我已无大用,倒是可以送去天妖阁.” 他手指轻点,将妖兽肉都尽数收入储物袋内。 最后,他取出封印紫槐妖王神魂的玉瓶。 瓶口开启的刹那。 一道紫黑魂影挣扎欲逃,却被他一把握住,直接吞入腹中。 “啊!!” 凄厉的魂啸在紫府回荡,赵无羁面不改色,驱神术金光如烈火焚天,将杂乱记忆尽数炼化。 只留下几段关键讯息在识海中浮现。 “众妖殿?妖魔九大势力排名第五.” 他眸光微闪,嘴角泛起轻笑,“看来倒是又得罪个大家伙。不过.” 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赵无羁负手望向秘境苍穹:“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既然要斩妖,还怕它众妖君王不成?” 赵无羁袖袍一挥。 紫槐妖王那庞大的树身尸骸便重重砸在妖树分身之前。 “吞了它。” 他心念一动,妖树分身顿时枝干狂舞,如饥似渴地扑向紫槐妖王的尸身。 粗壮的根须如巨蟒般缠绕而上,狠狠刺入紫槐妖王的树干,疯狂汲取其中的木属妖力。 “嗤嗤嗤!” 紫槐妖王的树皮迅速干瘪枯萎,磅礴的妖力如江河倒灌,源源不断地涌入妖树分身体内。 树心内的元婴也受到滋养,原本萎靡的气息逐渐稳固,甚至隐隐有壮大的趋势。 “果然有效!” 赵无羁眸光微闪,感受到妖树分身的灵威正在稳步攀升,与元婴的融合程度也愈发紧密。 就在此时,识海内第四枚阳珠骤然震颤,第三组蝌蚪文如星辰般璀璨亮起,光芒刺目,几乎要透出识海。 “分身术的进度,竟解密如此之快!” 赵无羁心中暗喜,细细感应之下,发现蝌蚪文的解密进度已接近七成,远超此前缓慢的参悟速度。 “果然,吞噬同源妖物,不仅能促进妖树成长,还能因此加速分身术的领悟!” 他当即掐诀。 操控妖树分身全力吞噬紫槐妖王的尸身,同时分出一缕神识,沉入阳珠之中,细细参悟那愈发清晰的蝌蚪符文。 “照此速度,无须半年,分身术就能彻底解密而出!” 赵无羁满意颔首,又转身抬头望向那高悬于天南秘境苍穹之上的九重天。 自从曾经闯过蚀骨阴雨天后,更上方的裂魄玄冰天他就再也没闯过。 那裂魄玄冰天宛如万丈冰川,难以逾越,散发着刺骨寒意,仿佛连神识都能冻结。 “裂魄玄冰天……” 他眸光微闪,心中暗忖,“以我如今的驱神术、摄魄术造诣,尚不足以抵御此天劫的极寒裂魄之力,更遑论祈晴术、生光术还未臻至大成。” 他虽自信,却不自负。 九重天劫,每一重都凶险莫测,哪怕是大能人为建造的,也并不简单,稍有不慎便将遭受重创。 “待日后术法大成,再闯此天不迟。” 思绪一转,他又想到河外列州的九幽。 传闻九幽乃是天地浊气汇聚之所,是妖魔的根源,传言乃是地狱的门户,更是天地气脉最终倾泻污秽之处。 九幽似乎是与九重天相对,却比九重天更加神秘莫测。 “天南秘境的创建者,只立九重天,却未立九幽……是没有能力,还是另有深意?” 赵无羁眉头微皱,心中思索。 “九幽之中,是否也如九重天一般,藏着某种天地隐秘?又或者,那里才是末法时代灵气枯竭的真正源头?” 他隐隐有种预感,若能探明九幽之秘,或许也能解开末法天地的根本谜团。 但眼下,他尚未有足够实力深入河外列州,更遑论闯入九幽。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收回目光,身形一闪,化作一道剑光离开天南秘境。 不多时,赵无羁已御剑返回无上洞天。 洞府内,南知夏正盘坐于玉榻之上,周身灵光流转,显然正在修炼。 察觉到他的气息到来,她缓缓睁眼,眸中泛起一丝温柔笑意。 “时隔大半年,也舍得回来看看我了?” 赵无羁飞身进入洞府之中,微笑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 “刚处理完一些琐事,这就来看你。” 南知夏顺势轻靠在他胸前,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衣襟,低声道:“你身上的气息,像是刚经历了一番战斗?有血腥气。” “不错,斩杀了一些妖物,正准备将一些妖兽灵材交给你送到天妖阁贩卖。” 他轻笑,手指拂过她的发丝,“倒是你,修为进展如何?” “一年前就已至凝神后期,再打磨些时日,或许便能冲击圆满。” “不错。” 赵无羁满意颔首,随即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她,“这是我从杨家古籍中整理出的几门适合你的术法,可助你提升战力。” 南知夏接过玉简,神识一扫,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些术法……竟都是上古传承?” “嗯,杨家底蕴深厚,虽已衰落,但仍有不少好东西。” 南知夏抬眸,眼中笑意更深:“你倒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赵无羁低笑一声:“我的女人,自然要好好照顾,你的葵花叩灵术也不是让你白学的。” 南知夏耳根微红,却也不躲,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如今老夫老妻的,很多事情,委实已是习惯成自然。 甚至在颇为放肆的李诗雨带领下,都解锁了很多新花样,让她大呼吃不消。 但只要能博得郎君的欢心,她也就抛开平日立的洞主威严,甘愿屈从了。 与南知夏温存数日后,赵无羁便御剑返回麒麟剑宗。 一路上。 九州各地皆在盛传妖魔盟紫槐堂主被神秘剑修斩杀的消息。 更有传闻妖魔盟以及众妖殿震怒,四处搜寻凶手线索,誓要报仇雪恨。 不过令人好笑的是,如今已有好几个剑修宗门宣布,愿对此事负责。 尽管无人认领,但这种愿意负责的态度却是仿佛在宣告什么,引得天下修士热议猜测。 嗖! 赵无羁御剑而归,剑光如虹,划破长空,直落麒麟十三峰。 山门处,剑虹穿梭。 往来弟子察觉剑光,纷纷驻足,抬头仰望那道紫金剑袍的身影,眼中满是敬畏与仰慕。 “是第一剑子殿下!” “殿下回来了!” 众弟子纷纷拱手见礼,神色恭敬。 待赵无羁身影远去,山门处顿时议论纷纷。 “听闻天蒙州那边刚刚传来消息,紫槐妖王被一位神秘剑修斩杀,连妖躯都被收走……” 一名背负青锋的年轻弟子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哪有这么巧的事?殿下才刚结束论剑指点,外出不过半日,紫槐妖王就死了,必是殿下所为!” 另一名弟子斩钉截铁道。 “必然是如此。殿下可是曾经剑斩赤木妖王的绝世剑修,区区紫槐妖王,岂能挡得住殿下一剑?” 旁边一名年长些的弟子眼中满是狂热,“我麒麟剑宗有殿下坐镇,何愁妖魔不灭?”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附和,对这位半途加入的第一剑子的认可感已是不知不觉更强了些。 赵无羁神色平静,对这些猜测不置可否,径直前往事务殿. 350:血炼神兵,魔君杀局(月票加更85/85) 事务殿内。 赵无羁踏入殿门,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是天麒麟殿下!” “看样子,殿下这是亲自来交任务了!” 一众殿内的弟子低声惊呼,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不敢有丝毫怠慢。 殿内执事徐长老原本正低头记录任务,察觉到异样,抬头一看,顿时神色一肃,连忙起身相迎。 “殿下!” 事务殿徐长老脸上堆满笑容:“老朽刚听闻紫槐堂主伏诛的消息,莫非.” “徐长老,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赵无羁微微一笑,袖袍一拂。 数枚泛着妖气的鳞片与獠牙落在案上,每一件都散发着凝神大妖特有的凶煞气息。 “紫槐妖王一头,凝神大妖七头,这都是它们身上拿下的。” 他语气平静,面带微笑。 话音落下,殿内众弟子顿时哗然,眼中满是震撼。 “外界传言果然是殿下斩杀的紫槐妖王!” “七头凝神大妖……殿下竟以一己之力,横扫妖魔巢穴?” 徐长老神识一扫亦是神色激动。 这些信物上残留的妖力做不得假。 尤其是那枚紫纹密布的树心残片,赫然是金丹中期妖王的本源之物。 “殿下神威!老朽这就为您记录功劳。“ 徐长老连忙取出玉册,恭敬道:“斩杀金丹妖王可得一个甲级功劳,七头凝神大妖可折算一个甲级功劳。不知殿下要兑换何物?” 殿内其他弟子闻言,俱是暗暗咂舌。 两个甲级功劳,寻常弟子一辈子都未必能攒够! “我想兑换一次麒麟剑谷的修行资格。” 赵无羁平静笑道。 “麒麟剑谷.” 徐长老一惊,“宗内的剑谷有三处,麒麟剑谷乃是最核心最机密的剑谷。 按宗规,剑谷惟有剑子可入。 殿下身份自然无碍,只是需一个甲级功劳兑换一月修行资格。” “可。” 赵无羁微微颔首,又微笑道:“劳烦徐长老,再以一个乙级功劳,换洗剑池十日使用权。” 如今他修为精进,面对的敌人愈发强横,也是时候用这些年收集的天材地宝,重新祭炼那套血煞针剑了。 这套法宝飞剑跟随他多年。 但四级灵材的主材料已是不够看,是时候该提升一番了。 否则日后天南老祖的身份都有些拿不出手了。 待忙完办理手续。 赵无羁袖袍一卷,收起功劳玉牌和兑换凭证,转身化作一道剑光,掠向飞虹峰洗剑池。 剑光落在洗剑峰顶之时,守池的灰袍执事原本正在闭目养神,闻声猛然睁眼。 见是赵无羁亲至,慌忙起身,恭敬作揖道:“参见第一剑子!殿下亲临,老朽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无羁微笑颔首:“执事不必客气,我欲要征用洗剑池十日洗练宝剑,还请执事开启阵法。” “这”执事惊异,作揖道,“按规矩需提前半月登记” 话未说完,忽见赵无羁指尖轻弹,一枚剑形凭证落入他掌心。 “事务殿已准。” 执事顿时腰弯得更低:“是老朽糊涂了!殿下请随我来!” 他转身立即对着洗剑池外围盘坐感悟池中剑魄的弟子厉喝,“尔等速速退下!第一剑子要用池!莫要在此打扰。” 池边弟子闻言仓皇收功,立即行礼。 “不必。” 赵无羁抬手制止,目光扫过那些慌忙起身的弟子,淡笑道:“剑道修行,本就不该闭门造车。这些弟子既在感悟剑意,便不必驱赶。” 反正洗剑池内有阵法阻隔,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弟子在外围观摩。 “这”执事一愣,旋即满脸堆笑,深深作揖:“殿下胸怀如海,是老朽狭隘了。” 那些弟子闻言,眼中顿时流露出感激之色,纷纷郑重行礼:“多谢殿下成全!” 执事见状,连忙引着赵无羁来到池心最佳位置。 又从袖中取出三枚澄澈如冰的‘洗剑石’,恭敬置于池底:“此物乃百年凝练的剑魄精华,可助殿下事半功倍。” 赵无羁瞥了眼这额外孝敬,瞧出其中猫腻。 显然,那些洗剑池外围感悟的弟子,也是早就打点过这执事,对方这也是在讨好他,以免他追究,当即淡淡道:“有心了。去吧!” 待执事退下。 赵无羁一挥衣袖。 “嗤!” 一道血色流光自袖中鱼贯而出,在池水上迅速分散,化作十八根血针,半空交织成网。 血煞针剑曾经过连年征战,针剑表面已布满细密划痕。 此刻受洗剑池灵气刺激,发出兴奋舒畅的剑气嗡鸣。 “去!” 赵无羁剑指下压,针剑顿时沉入池底。 他一拍储物袋,翻手间,曾经从杨家得到的两件四级灵材破空而至。 一块通体莹白的“血髓灵晶”,触之如握流动鲜血。 一截缠绕煞气的“阴极煞铁”,缭绕炽烈煞气,阴冷无比。 “融!” 他双掌猛然合十,洗剑池大阵轰然运转。池水沸腾如煮,血髓灵晶化作血色浆液包裹针剑主体,阴极煞铁则崩解为万千铁丝,游走修补剑身裂纹。 “仅仅这些,还不够血煞针剑完成向五级法宝飞剑的蜕变.” 赵无羁眸光一凝。 储存的赤目妖王利爪与紫槐树心残渣同时投入池中。 前者炸开滔天血煞,后者则迸发森然妖力,两股力量在池底形成血色漩涡,将针剑彻底吞没。 十日时间,转瞬即逝。 洗剑池已由澄澈转为暗红,水面翻涌着令人心悸的劫浊煞气。 赵无羁盘坐池畔,一边洗练飞剑,一边整理感悟自身的剑术剑意。 他身前虚空中,凝如实质的剑意流转。 涅槃剑意如凤凰浴火。 阴阳剑意化太极轮转,青莲白莲剑意绽开重重华光 “万法归一” 他忽然睁眼,并指如剑刺向苍穹。 所有剑意霎时坍缩为一点寒芒,倏然迸发时竟演化四季轮转。 春风化细雨剑,夏雷凝霹雳剑,秋霜结凛冬剑,最终归于一道将散未散的原始剑光。 一剑万法第二阶段——万法归一! 他已是隐约接触到了这一境界。 “轰!!!” 池底突然炸起十丈血浪,十八道猩红流光破水而出。 主剑形如凤凰火羽,翎羽纹理间雷纹与血煞交织。 十七枚针剑则如赤红流星环绕飞舞,所过之处虚空隐现裂痕。 “五级法宝血煞针剑,成!” 赵无羁长笑一声,正欲收剑。 却见血煞针剑突然嗡鸣轻颤,释放出漫天劫浊之气暴走,竟腐蚀得洗剑池大阵灵纹震颤。 池水以肉眼可见速度转为浊黄,历代剑意精魄即将被劫浊污染,毁于一旦。 “不好!” 赵无羁微微色变,剑指猛然掐诀。 十八道猩红流光如受惊的蜂群瞬间收拢,主剑与针剑交织成网,将翻涌的劫浊煞气强行锁住。 “凝!” 他并指如剑划过眉心,肌肤裂开一道金纹竖瞳。 天道独目虚影自第五神念核心显化,淡漠金光如天瀑垂落,将污浊煞气寸寸同化吸收。 与此同时,泥丸宫内血影小剑嗡鸣震颤,化作血色漩涡凌空倒卷,如饥似渴地吞噬残余劫浊。 三息之间,洗剑池内暗红浊流尽褪。 水面映着新成的血煞针剑。 那形如凤凰火羽的主剑轻颤,十七枚赤红针剑环绕飞舞。 翎羽纹理间雷纹与血煞交织,清越剑鸣如凤唳九霄。 赵无羁袖袍一卷,十七道猩红流光如归巢血燕,瞬息没入袖中。 他抬眸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麒麟主峰,目光似穿透重重云霭,落在那座被剑意笼罩的幽谷——麒麟剑谷。 麒麟剑宗三大剑谷之首的最神秘最核心的剑谷。 “现在该进去看看,感悟一番了” 他很好奇,昔日麒麟剑宗的创始人,那传闻中的化神道君麒麟子所留下的一道剑痕,究竟蕴含何等剑意以及感悟。 是否有曾经剑斩域外天魔的讯息,是否又会牵扯出九重天或者化神道君的秘密。 河外列州,九幽魔气如潮翻涌。 巍峨魔宫悬浮于九幽一处裂缝的万丈深渊之上。 十八根缠魂锁链自八方深渊峭壁的垂落,将宫殿牢牢锚定在虚实之间。 殿内魔气森森,血气沸腾,骨冥魔君端坐王座,九九归心魔构成的九道魔躯分身如雕像环列。 或青面獠牙,或三头六臂,眉心皆嵌着猩红魔晶。 “轰!” 虚空突然裂开狰狞豁口,一道山岳般的兽影踏碎不知以何种妖术神通破空而来。 来者狮首龙角,通体覆盖玄黑鳞甲,每片鳞隙间都流淌着熔岩般的赤金纹路,浑身散发出浓烈的妖气。 “众妖君王?” 大殿内,骨冥魔君九具分身同时睁眼,十八道血芒刺破黑暗,“你这老东西,竟是舍得离开万妖窟,派出这具龙狮分身来本君这里?不怕本君将你这具分身笑纳了?” 王座下血池骤然炸起百丈浪涛,九具分身齐声冷笑,魔音震得锁链铮鸣如雷。 那狮首龙角的巨兽却纹丝不动,熔金兽瞳中倒映着漫天血雨,冷冷道。 “骨冥,你不过区区九具魔躯分身,本君吞噬的妖躯可就多了,不怕你吞,就怕你不敢!” “本君不敢?”骨冥魔君的笑声如雷霆炸裂,震得万丈深渊魔气翻涌。 无数魔影在声浪中扭曲嘶吼,宛如九幽暴动。 巨兽突然压低声音,鳞爪间泛起幽光:“本座此来,是奉九幽法旨。” “九幽魔君?!” 骨冥魔君登时笑声戛然而止。 他可以取笑众妖君王,却不敢取笑九幽魔君。 只要他对九幽门户有依赖,就根本不能挑衅守护九幽门户的九幽魔君。 “近来麒麟剑宗这些所谓的正道剑修势力,都太过猖獗,已是完全打破了我们当年与他们八大宗定下的协议和默契。” 众妖君王獠牙间迸出火星,“本座麾下紫槐、你第十三魔子、赤目妖王.皆丧于同一人之手!它们本不该死!” “你是说,麒麟剑宗的那第一剑子,赵无羁!!” 骨冥魔君的声音低沉如九幽寒冰,字字透着压抑的怒火: “你说得不错……这些自诩正道的伪君子,早已撕毁了昔日的协议。” 他冷笑一声,眸中魔焰翻涌,仿佛回忆起当年血战: “当年我们与九幽联手,杀得他们节节败退!若非仙圣宗那位强得离谱,连九幽魔君都败退,他们哪有机会签下那狗屁协议?” “哼!” 众妖君王森然接口,周身妖气如怒涛翻卷,“按照九州协议,末法之时我们退守河外列州,不得踏足八州半步。 可灵气复苏后,本该有我们四州之地容身!如今呢?” 他猛地一爪挥出,煞气冲天: “那些宗门明里暗里阻挠不说,光是麒麟剑宗那个第一剑子,就屠了我麾下三大妖王、一位金丹,还有十余头凝神大妖!这哪是竞争?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骨冥魔君闻言,怒极反笑,周身魔纹如活物般扭曲: “此子……确实猖狂过头了!” 他九道魔躯眼瞳释放杀气,“本君已决定出关,亲自设局斩他!众妖君王,看来你我……想到一处去了?” 众妖君王摇头,低沉道,“本君此来,可不止是为了杀个剑子和打击麒麟剑宗泄愤,这些都是顺带。” “九幽已传下法旨,通知了死鸟他们,待九州剑修大会时,要将那群所谓的天骄剑修一网打尽!争夺去往上古剑域的入门剑令。” “好!” 骨冥魔君眸中魔焰暴涨,却又骤然凝滞,“且慢!如此大动干戈,岂非再启九州大战?九幽这次,为何如此有把握?” “呵呵呵,不仅是把握” 众妖君王突然压低声音,妖瞳中泛起诡异幽光,“你莫非忘了?灵气复苏那日,中州气脉上空显化的异象?” 他一挥利爪,妖气凝成幻象:一株通天建木贯穿九霄,仙庭楼阁在云海中若隐若现,有崩塌的废墟和剑域环绕。 “仙圣宗那老怪物预言得没错,这次复苏” 众妖君王声音发颤,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是数千年来唯一的变局!九幽也察觉到了天地阴阳气数在变化。 那九重天上该死的恐怖存在,近些年时常躁动。” 它瞳孔中浮现出一丝惊恐和亢奋,“天地间的变数已诞生了.” 351:化神剑意,万法归一,不归之路(求月票) 赵无羁浑然不知,骨冥魔君与众妖君王这两位元婴层次的妖魔巨擘,此刻竟在九幽深处密谋着针对他的杀局。 若叫他知晓,自己竟同时被两位妖魔君王惦记,怕是要被这般阵仗惊得哑然失笑。 此刻,赵无羁正伫立于麒麟剑谷深处的问天崖壁前,观摩昔日的创宗祖师麒麟子所留下的剑痕。 不远处的剑碑林中,孔惊仙负手而立,青衫猎猎。 他目光如电,远远望向那道横贯崖壁的剑痕。 那剑痕,虽历经数千年岁月洗礼,却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化神剑意,仿佛要将天地都斩开。 “赵无羁” 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那道立于剑痕前的身影纹丝不动,竟似已与剑意融为一体。 孔惊仙眉头微皱,不由想起自己当初观摩此痕时的狼狈。 那化神剑意如滔天巨浪,他不过支撑两日便遭反噬,口吐鲜血败退。 即便如今剑道精进,也绝不敢再轻易尝试。 “他的剑道造诣,确实在我之上.” 他双眸微眯,却又微微摇头,“但这道剑痕毕竟是祖师爷所留,岂能轻易参透?” 他缓缓闭上双眼,继续参悟身前剑碑,心却已是不再平静,“.我倒要看看,你赵无羁能坚持多久。” 问天崖壁之下,赵无羁神色凝重,仅是目光触及剑痕,便觉心神剧震,仿佛有万千利剑直指心窍,随时要将神魂刺个对穿。 “嗡!” 阴珠在识海中剧烈震颤。 赵无羁瞳孔骤缩,许久都纹丝未动的剑术熟练度,竟开始再度攀升。 剑术:出类拔萃(1301/10000) 转瞬,三日过去。 剑碑林中,孔惊仙猛然睁眼,死死盯着问天崖壁前那道纹丝不动已三日的身影,眼神凝结。 “三日.” 他微微皱眉,眼神浮现一丝不可思议,“竟能在祖师剑痕前参悟三日而不被反噬?” 就在这时,崖壁前突然剑气暴走! 无数剑光如银蛇乱舞,在岩壁上割出千百道裂痕。 孔惊仙紧绷的身躯这才稍稍放松,可眼底的震骇却愈发浓烈。 很快,第四日,第五日 剑碑林中剑气流转,却掩不住崖壁前那道愈发凝实的身影。 赵无羁眉峰紧蹙,双目紧闭,脑海之中,无数剑气自眼前奔涌而过。 从纤细如发的剑气化丝,到震耳欲聋的剑气雷音。 最终尽数归于那浩瀚如星海的一剑万法。 随着感悟加深,那万剑穿心的压迫感竟逐渐消弭。 更令他心神俱震的是,在一剑万法之后,竟还有两道煌煌剑光划破虚空。 那分明是连他都未曾触及的至高剑境,亦是当年麒麟子登临化神时领悟的无尚剑道。 他竭力想要捕捉那两道剑光的轨迹,周身剑气却不受控制地暴走翻腾,在岩壁上割出无数细密裂痕。 剑碑林中,孔惊仙早已被惊动,死死盯着崖壁前那道被剑气风暴包裹的身影,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第六日,竟然这么久,看来,他已领悟了一剑万法的境界” 孔惊仙神色复杂,一剑万法的境界,正是他苦苦追寻却不得的境界。 “只怕,他已是连那两道剑光都能窥见了” 他心底翻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既为赵无羁终究未能完全参透而暗自松了口气,至少对方还并未将他甩开太远,远到望尘莫及。 又为自己苦求不得的境界被人触及而震撼不已。 “呵” 他低笑一声,却不知是在嘲笑对方的冒进,还是在嘲讽自己的怯懦。 剑袍下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又强迫自己慢慢放松下来。 “这样也好.” 他闭目调息,试图平复紊乱的剑气,“至少证明.那境界确实存在.我还能追赶!” “铮!” 就在赵无羁周身剑气即将失控之际,一旁沉寂的水潭突然传来清越剑鸣,伴着一声似有若无的赞叹。 “不是风幡不是心,迢迢一路绝追寻。 白云本自无遗迹,飞落断崖深更深. 有意无意之间,你的剑心已如白云坠入断崖,去追寻那比断崖更深的境界啊.不愧是连问天都赞誉的剑道天才!” 赵无羁蓦地自剑意沉沦中惊醒,背脊已沁出一层冷汗。 方才心神沉溺过深,险些坠入剑痕幻境难以自拔。 此刻灵台清明,方觉神识损耗甚巨。 他回过神来,当即转身,朝那剑气氤氲的水潭方向郑重作揖,衣袖翻飞间带起清越剑鸣:“多谢前辈当头棒喝。” 略作迟疑,赵无羁看了眼远方的剑碑林,想到宗门内一直流传的传言,又试探道:“前辈莫非是我宗麒麟剑祖?” 潭水骤然沸腾,万千剑气如游龙归巢,尽数没入一柄沉浮不定的古朴剑器。 剑身震颤间,苍茫之声似从远古传来:“不错,老夫正是麒麟子。 你这娃娃倒是有趣,入谷后,对满谷剑碑视若无物,却是直奔祖师剑痕而来” 剑光忽盛,似在打量,“不过以你这一剑万法的境界,倒也配得上。” “当真已是一剑万法!” 剑碑林内,孔惊仙微微攥紧拳,缓缓吐出口气,掀起涟漪的剑心恢复平静,蓦地掐诀施展屏音术,不去偷听这老祖与赵无羁的交流。 “果然是老祖!” 赵无羁闻言再拜,青丝垂落掩住眼底精芒:“弟子愚钝,纵是观摩这剑痕许久,终究未能触及祖师爷那等无上剑境。” “哈哈哈” 古剑突然迸发九霄龙吟般的笑声,震得潭水倒卷三丈,“祖师爷那等境界,连老夫都止步于一剑化域,你能窥见这两道剑光真意.已胜过九州剑修万千,距问天剑君之境,也不过半步之遥。” “半步之遥.是指万法归一?” 赵无羁闻言,神色愈发恭敬,再次深深作揖道:“弟子愚钝,若非前辈点醒,险些迷失在剑痕意境中。 敢问祖师,这一剑化域与一剑化界,究竟有何玄妙?” 水潭中古剑轻颤,剑气如涟漪荡开。 麒麟剑祖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一剑化域,乃是以剑意开辟一方小天地,自成剑域,所向披靡。 而一剑化界……呵,那是真正以剑道演化世界本源,连老夫当年,也只见过祖师爷施展过一次,后来便只能从这道剑痕中,略窥一二。” 他顿了顿,剑光忽明忽暗,似在审视赵无羁:“你方才所见的两道剑光,前者如星河流转,便是祖师爷留下的一剑化域之境。 后者若混沌初开,开天辟地,便是祖师爷所留的一剑化界痕迹。 你能同时感应二者,说明已摸到了万法归一的层次。” 赵无羁凝视四周暴走剑气留下的痕迹,若有所思:“弟子方才感悟时,隐约觉得万法归一的尽头,似乎有更浩瀚的……” “停!” 古剑突然厉鸣打断,“莫要再深想!你如今连万法归一都未圆满,强窥化域之境只会道心崩毁。” 嗖!! 剑气倏然收拢,化作一道虚影浮于水面。 赫然是位白发垂肩的老者,眉目如剑。 “谨遵祖师教诲。” 赵无羁立即收敛心神,略作沉吟,试探问道:“弟子听闻祖师爷曾剑斩域外天魔,不知这‘域外’所指.可是真正的天外世界? 亦或是九重天、九幽这等秘境?“ “哦?” 古剑中传来一声轻咦,剑气微漾似在打量,“你这娃娃才入金丹境没几年,竟已开始琢磨九重天与九幽的秘辛?” 剑鸣中带着几分玩味,“不过这两处凶地,自古不知葬送了多少化神道君,还不是你这等境界该触碰的。” 赵无羁眸光微凝,青丝无风自动:“弟子以为,修仙本是求真之路。与其待三百年后灵气枯竭时困守此界,不如主动探寻天地至理。” 他微微抬首,眸中剑意隐现,如蛰龙抬头,“这方世界究竟何等模样,弟子总要弄个明白,恳请老祖解惑!” “唉” 古剑突然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剑气如潮水退去,倏然化作结界,将二人的交流屏蔽,“你这性子,倒与问天如出一辙。” 剑身轻颤,似在追忆,“李问天之名,本就是要叩问天道。他父亲正是老夫的亲传弟子,上一代麒麟宗主。” 剑光忽黯,“可惜,终究折在了九天之上。” “什么?” 赵无羁瞳孔骤缩,眸中一往无前的剑意猛然一滞,没料到竟还有这一茬。 麒麟剑祖剑身微震,发出低沉剑鸣:“但凡踏入元婴之境者,基本都会慢慢接触到这方天地最深处的隐秘。 皆知晓灵气枯竭之秘藏于九重天,而仙庭崩塌之谜则隐于九幽深处。 可惜” 剑光流转叹息,沧桑之意弥漫:“古往今来,不乏如你这般欲要探寻天地真相之人,可最终. 却无一人能破解此局,此路,终究是不归路。” 赵无羁瞳孔微缩,虽早有预感,却仍不甘道:“既知是不归路,既然修仙之路早已在终点就断绝,为何仍有无数修士前赴后继的修仙?甘愿承受末法劫难之苦?” “哈哈哈” 古剑突然迸发苍凉笑声,剑气如潮翻涌,“有人知晓此路断绝,便不许子孙踏入仙途,可那又如何?” 剑光骤敛,化作一声轻叹,“人往高处走,此乃天性。修士可决己身之路,却难阻后人求道之心。” “只要仙凡有别,只要阶级尚存,便总有人愿以命相搏。” 剑锋倏然轻颤,似在冷笑:“纵使你直言前路已断,亦会被视作阻道之人,六亲不认,更何况.” 剑鸣忽转悠长,“修仙终究可延年益寿,纵使难渡末法大劫,天资卓绝者,仍可比凡人多活数百载。” “古往今来,有不少势力为控资源而遮掩修仙求道的真相,可待到灵气复苏之时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仍旧会有大量凡人踏上仙途。” “旧人化作累累骸骨,新人仍在向往仙途。此乃轮回,代代有人踏上此途,其中佼佼者修至你我之境,便也会如你这般.不甘困守天地,最终踏上那条不归路。” “不归路” 赵无羁眸光微凝,沉声问道:“难道老祖对九重天就毫无好奇?不想化解末法劫难,得证逍遥大道?而是” “你是说老祖我坐以待毙?” 古剑轻颤,发出沧桑剑鸣:“老夫何尝不想?甚至老夫当年也曾屡次强闯九重天,可惜” “第三次,老夫险些命丧其中,重伤而归。若非如此,又怎会在上古剑域收获寥寥,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不是不愿,而是” 剑意骤然收敛,化作一声轻叹,“老夫也力有不逮啊。” “连老祖也是感到力有不逮.” 赵无羁眉头微皱:“那此路当真无解?” “倒也未必。” 古剑忽然迸发清越剑吟,“你若执意要走这条不归路,或许.唯有另辟蹊径。 可惜老夫当初察觉时,为时已晚,终究也是时不待我。” “另辟蹊径?” 赵无羁眼中精芒一闪。 “上古剑域,便是蹊径。” 剑鸣如雷,震得潭水倒卷,“当年祖师爷最终消失其中,绝非偶然。这或许就是他老人家指明的方向。” “上古剑域?” “那曾是仙庭剑域废墟。” 古剑光华大盛,映照出万千剑影,“其中不仅封存着仙庭遗宝,更传闻藏有天地七大至宝的讯息和踪迹!” “七大至宝.”赵无羁心头剧震,想到了识海中的九阴九阳珠。 更是忽然想起黄裳追寻的大禹九鼎,楚天云所得的树种玉简,种种讯息如电光石火般在脑海闪过。 “不错,七大至宝,你还是先为上古剑域做准备吧,九重天,距离你我,都太遥远。” 却见虚影抬手一指,潭底突然飞出一枚玉简落入他怀中。 “此乃老夫所领悟剑道的一些心得,以你的境界,也可参悟了,七大至宝的讯息,也已记录在其中。” 虚影渐渐消散,唯余余音回荡:“去好好修行吧。” “弟子拜谢老祖指点。” 赵无羁收起玉简,深深一礼,又转身,深深望了眼崖壁上那道横贯天地的剑痕,心中暗忖:“待彻底参透万法归一之境,再来领悟这两道至高剑痕不迟。” 暂时,他的剑术境界还不够。 而今,他在麒麟剑谷已闭关六日,余下时日当转往剑池修炼,提升修为才是。 剑池乃麒麟剑宗核心禁地,宗门顶级资源。 池水并非寻常灵液,而是由历代顶尖剑修遗留的剑气与气脉灵气交融而成,化作一片银光粼粼的剑意汪洋。 片刻后,赵无羁剑光破空而至,转瞬便落在剑池边缘。 只见池面银光粼粼,不时有凌厉剑芒破水而出,在空中划出璀璨轨迹后复又坠入池中。 池底沉淀的万千剑魄结晶熠熠生辉,宛如星河倒映,将整座剑池映照得如梦似幻。 寻常修士莫说入池修炼,便是靠近池边三丈,都会被逸散的剑气割得遍体鳞伤。 “好个剑池!” 赵无羁长笑一声,周身剑气如龙腾起。 他负手而立,法袍无风自动,竟是不闪不避地迎着漫天剑气踏入池中。 甫一踏入剑池,万千剑气如饿狼扑食般撕咬而来。 他不慌不忙,双眸剑意勃发,一剑万法的境界轰然展开。 霎时间,原本狂暴的剑气竟如臣服于剑中王者,百川归海,化作道道银蛇环绕游走,顺着他周身毛孔钻入体内,在经脉中奔涌不息。 二十余日光阴如白驹过隙。 赵无羁猛然睁眼,眸中似有阴阳轮转。泥丸宫内,阴阳珠表面仙道修为已攀升至【金丹中期(24811/60000)】。 武仙道修为更是精进至【52233/60000】。 丹田内,内景金丹已凝若鹅卵,浑圆厚重,正是根基稳固的金丹中期之兆。 “若是我再将紫槐妖丹炼成九转阴阳丹.” 他眼底精芒闪烁,“服用后突破金丹真形境后期,当是水到渠成。” 赵无羁起身,飞出剑池。 看了眼不远处剑碑林的方向,发现孔惊仙身影已是不在,显然也是剑谷内的修行时间到了。 他当即转身,面向剑谷水潭方向,郑重作揖行礼告辞。 潭水微漾间,麒麟剑祖的声音如剑鸣般传来:“去吧。记住,未至化神,莫问九天!” 剑意忽转凝重,“三月后便是九州剑修大会,你当专注准备,以待上古剑域之行。” “未至化神,莫问九天” 赵无羁心头一震,这八字竟与当年仙圣宗太上长老的告诫如出一辙。 他再度深深一揖,青丝垂落掩住眼底精芒:“弟子谨记。” 说罢,赵无羁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清越剑鸣,化作一道剑光消失。 待赵无羁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剑谷禁制之外,虚空中忽有飘渺剑意流转。 问天剑君的声音自无形剑域中传来:“老祖,此子如何?” “哎” 古剑轻颤,麒麟剑祖的叹息如秋叶坠潭:“此子天资虽冠绝当代,不在你之下,却与你当年一般执拗.” 剑光忽明忽暗,“问天,你我都知那条路走不通。 麒麟剑宗需要的是稳扎稳打,妖魔环伺之下,我们肩负着万千弟子、附庸势力乃至凡俗百姓的存亡。” 水潭突然炸起三尺剑浪,幻化出麒麟剑祖的身影:“孔惊仙虽稍逊半筹,却也是五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 老者叹息一声,“既生瑜,何生亮但唯有他,能带着剑宗走得更远。” “至于赵无羁” 老者挥袖发出清越剑音,“既要逐浪弄潮,便由他放手一搏吧!” 赵无羁化作剑虹掠出麒麟剑谷,神识沉入识海。 阴阳珠表面金纹流转,剑术境界赫然跃现: 「出类拔萃(5112/10000)」 他眸中剑意如星火迸溅,剑诀掐出,千百道剑气自指尖迸发,又在瞬息归拢为一。 “这次提升的确是大,我已踏入了一剑万法的第二阶段万法归一,一剑即可演变万法.上古剑域之行,或许能有极大的收获!揭露更多的隐秘。” 352~353:金丹后期,魔君合作,九幽之说(求月票) 时光如电,转眼两月已逝。 第一壶天空间内,骤然掀起阵阵猛烈的灵力风暴。 赵无羁周身血煞之气如怒涛翻涌,骨骼爆鸣如雷。 阵阵血煞虚影如活物般缠绕游走,在周身三尺凝成血色罡罩。 那血煞丹气,时而化作狰狞兽首噬咬虚空,时而凝为血色鳞甲以及无数藤蔓覆体。 攻守转换间带起罡风阵阵。 随着赵无羁一声长啸,金丹真形境后期的磅礴威压横扫四方,震得不远处的灵泉水面炸起三丈浪涛,岸边青石竟被余波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他内视丹田,但见血煞金丹表面暗金魔纹如活蛇游走。 每次旋转,都引得周身血煞罡罩明灭不定,隐约显出狮首、猪牙、蛟鳞、槐枝四种凶纹交替闪现。 四道真形虚影,轮转不休。 受其牵引。 另外两颗金丹亦绽放璀璨光华。 三丹共鸣间,在丹田内形成三才阵势缓缓旋转,底蕴无比深厚。 识海之中,神识浪潮奔涌如江。 虽还没有质变成元婴特有的神识结晶,但浩瀚程度,却已远超寻常金丹修士。 若将寻常金丹大圆满的神识比作河流。 此刻他的神识便是奔腾大江,只待量变引发质变。 “终于有一枚金丹达到金丹后期了。” 赵无羁心中振奋,内视阴阳珠。 却见阴阳珠表面金纹闪烁:「武仙道修为:金丹真形境后期(281/90000)」 “紫槐妖丹炼制的九转阴阳丹,果真不凡” 他五指舒张,感受着肌骨间涌动的爆炸性力量。 筋骨间爆发出沉闷雷鸣,仿佛有远古凶兽蛰伏于血肉之中。 “现在的肉身之强,只怕已是凌驾于寻常五级法宝之上” 赵无羁心念一动,蓦地掐剑诀招手。 “呛!!” 寒魄飞剑斩落,锋触及肌肤的刹那。 皮肤下骤然浮现血煞凝成的蛟龙鳞甲,细密如铠,其间更夹杂着狮鬃般的刚硬纹路。 剑刃斩落,竟迸溅出刺目火星,只在臂上留下一道白痕,转瞬便被血煞之气修复如初。 ‘嗖嗖!!’ 血煞针剑化作道道猩红残影,刁钻刺来。 然而,皮膜之下血煞翻涌,凝成紫槐树皮般的坚韧纹理,又似煞猪厚皮般粗糙坚韧。 针尖刺入,如撞玄铁精金之上。 非但未能破防,反被震得针身嗡鸣,血煞之气倒卷而回! “好!!” 赵无羁欣然,畅快叫好。 他这两柄飞剑,可都已是五级法宝飞剑。 却也不能伤他的身体分毫,估计全力刺来,最多也就是破开血肉造成些皮外伤。 如今他的体魄强度,已是超越了同境界的妖兽。 要知道妖兽的体魄,可是向来比人类更强横,现在却已经超越了妖兽。 赵无羁缓缓举起右臂。 这条经项王真血淬炼的右臂,此时更显神异,暗金纹路下的肌体充斥着强横沛然的力量。 一拳之威,应当足以轰碎山岳。 赵无羁按纳住在第一壶天空间试验右臂威能的冲动。 这右臂乃是他压箱底的杀手锏,不可轻易动用,造成的破坏力太大,足以破坏壶天空间。 方才突破引发的灵力风暴犹在身旁回荡,他收敛周身翻涌的血煞罡气,而后起身,踏空返回炼丹阁楼。 药童小玥与小丫早被惊天动地的动静惊动,此刻正攥着衣角,在廊下翘首以盼。 见赵无羁返回,周身未散的灵压让她们二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两双杏眸顿时亮若星辰,纷纷行礼道贺:“恭喜大人破境成功!” “嗯!你们这几日估计也受惊了。” 赵无羁目光扫过小玥和小丫,微笑颔首,身影飞落下来。 这俩丫头,一个月多月前才从中州坊市传送归来。 如今引气十重的修为经过三年多的修行,早已夯实如磐石。 眼下外面灵气复苏已是达到了昌盛之世,灵气沸腾,也正是这俩丫头顺应时代的潮流,突破凝神境的绝佳良机。 他袖袍轻振,两枚装有凝神丹的药瓶便浮现在掌心。 “这是两枚凝神丹,你们两个的修为也要提升起来了,且去静室破境吧,我来为你们护法。” “这” 小玥盯着足以引发小门派厮杀的宝丹,眼神期待却又有些迟疑。 小丫更是连连摆手:“大人,这太贵重了.” 话音未落,便被赵无羁的一声轻笑打断。 “你们是有多看不起我这个大人?” “这凝神丹,放在十年前或许稀罕。” 赵无羁摇摇头,屈指轻弹,丹药自行落入二人怀中,“如今是灵气昌盛的时代,恋阳花漫山遍野,玄冰露垂手可得,炼制此丹最稀缺的几样灵材也已是可培育,此丹已不算什么了。” 见她们仍踌躇,赵无羁微微一笑,又补了句:“成了凝神境后,你们才能更好的为我种植炼丹,酿酒驯兽。” “多谢大人!” “大人您对我们都太好了。” 二女闻言,这才珍而重之地收下。 小丫忽然想起什么,鼓起勇气道:“大人,待酿成新酒.奴婢想回玄国省亲一趟。” 她眼底泛起一丝波光,“半年前,家兄来信说,如今膝下已有三子,日日念叨大人的再造之恩,也想奴婢回去看看。” “哦?卖酒郎夜伍?” 赵无羁负手,微笑颔首。 脑海依稀浮现当年那个拖着板车,扛着酒瓮吆喝卖酒的落魄少年,半晌颔首:“准了。” “大人,我.我也想一同回去看看。” 小玥眸光微闪,声音里带着几分期许,“想看看皇城的老宅可还安好” 赵无羁闻言一怔,目光落在眼前女子身上。 当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青涩丫头,如今十几年过去,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杏眸含春,云鬓轻挽,举手投足间尽是成熟风韵。 他下意识抬起手,如昔日那般摸小丫头的脑袋,袖袍在空中划出半道弧光,却在触及发梢前蓦然顿住。 最终只是含笑颔首:“好。” 小玥凝视着那截倏然垂落的衣袖,眼底泛起一丝涟漪。 “谢大人!” 她轻轻一礼,将鬓边散落的青丝别至耳后。 仿佛也将那年少时萌动的情愫,永远封存在了记忆最深处。 两日后。 待两女服下凝神丹顺利破境,赵无羁留下她们在壶天空间巩固修为。 自己则踏出壶天空间,回到宗门洞府。 此时,距离九州第一剑修大会开幕已不足一月。 整个宗门上下剑意沸腾,不少弟子结伴而行,御剑横空,浩浩荡荡赶往中州比剑之地。 虽绝大多数人无缘登台斗剑,却仍难掩他们热切的观战之心。 毕竟,此等盛会千年难遇。 更何况中州向来对外州修士封锁极严。 若非灵气复苏后门户稍开,持宗门令牌与荐信者方可入内,寻常修士连踏入中州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能借机一窥中州气象,自然人人争先。 “前往中州,倒像是曾经上一世那般,去不同的特殊地区还需要签证,也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赵无羁负手立于洞府外,望着漫天剑光如流星划破长空,神色淡然。 他已被列入大会种子选手之列,无需参与前期角逐,只待最终决战时压轴登场。 这本是孔惊仙的名额待遇,如今却落在他手中,而孔惊仙则需提前赶赴中州,参与前期的斗剑厮杀。 除他之外,其余八大剑宗,亦各有八位天骄享有此等殊荣。 就在这时,门户阵法轻轻震动。 一名剑侍匆匆前来禀报:“剑子大人,山门外有故人求见。” “哦?故人?倒是许久都没有故人拜访了。” 赵无羁眉梢微挑,神识如潮水般铺展而出,瞬息便捕捉到季墨白的气息。 “原来是墨白。” 他嘴角微扬,当即吩咐道:“带他上来。” 山门外,季墨白正襟危立,心中忐忑难安。眼前三名值守剑侍气势凌厉如出鞘利剑,竟都是凝神境的修为,却只是赵无羁的随侍。 他不由暗自咋舌。 这位昔日的师弟、洞主,如今的天麒麟第一剑子,果然已站在了他难以企及的高度。 这些年关于赵无羁的传闻如雷贯耳:剑斩金丹妖王、横扫魔道巨擘. 每每听闻,他都既感震撼又觉恍如隔世。 如今亲临其宗门,更觉宛如是云泥之别。 正思绪翻涌间,先前通传的剑侍已折返,恭敬抱拳道:“季道友,剑子殿下有请。” 洞府内,赵无羁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季墨白,笑意温润吩咐侍从奉茶:“墨白,你倒是会挑时候,来前也不传个讯。” 见赵无羁依旧这般随和,季墨白紧绷的心弦稍松,却仍规规矩矩行了个剑礼:“洞赵真人,此番是因九州剑会召开,李洞主特意提醒我先来拜会,这才冒昧叨扰。” 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准备前往中州观礼,顺道来瞻仰剑子风采。” “李洞主?原来是诗雨的意思.” 赵无羁心中一动,摇头轻笑:“墨白,何须如此客套?不如在此盘桓几日,再动身前往中州也不迟。” 四名剑侍闻言,眼中难掩艳羡之色。 能得剑子殿下亲邀留宿,足以说明此人的亲近关心,说不定还能得剑子殿下指点一二。 这般机缘,寻常弟子求都求不来。 不料季墨白却拱手婉拒:“承蒙真人厚爱,只是在下实在不愿过多叨扰” “嗯”赵无羁见其神色不似作假,且这拘谨的态度,终究还是不如从前那般随意了。 以他如今的修为,与这故乡之人交谈,的确已隔着一层可悲的厚壁障了。 哪怕是季墨白这等心性,也不能免俗。 当即也不勉强,“也罢。” 他目光转向四名剑侍,“你们便随墨白先行前往中州。待决赛之日,我自会传送而至。” “是!” “谨遵剑子法旨!” 四名剑侍当即抱拳领命,眼中难掩兴奋。 他们皆是剑宗弟子中的佼佼者,经过层层选拔才得以担任剑子近侍,更在赵无羁指点下尽数领悟剑气雷音之境。 放在外界,随便一人都是能开设洞天的剑道高手。 可赵无羁没动身前往中州的意思,他们也不能离去,此番能提前前往剑会,自是求之不得。 待四名剑侍与季墨白离去后。 赵无羁神识如潮水般铺展而出,将麒麟十三峰与山下坊市尽收眼底。 但见天际剑虹如雨,仙鹤振翅穿云。 坊市上空灵气氤氲如雾,竟已浓郁至二级灵脉的程度。 一艘艘灵舟载着各色遁光往来穿梭,散修们摩肩接踵,好一派修真盛景。 “这才配得上灵气复苏的盛世气象。” 他微微颔首,眸中精光闪动,“第一剑修大会此时召开,正当其时。” 他抬头望向苍穹,心中暗忖:“那第一重天内的上古剑域开启之日,怕也为期不远了。” 忽然,他眉头一皱,察觉到杨雄的储物袋中竟传来异样波动。 当即一挥衣袖,转身进入洞府,开启阵法。 洞府内,赵无羁神色讶异取出一枚魔气森森的传讯符。 只见符上幽光吞吐,赫然是骨冥魔君在联系“杨雄”。 “骨冥魔君.” 赵无羁面色微沉,当即踏入后院的挪移传送阵。 青光闪过。 他人已出现在扬家的祖地密室内。 掐诀之间,化形术施展而出。 他骨骼一阵爆响,转眼便化作杨雄模样,连气息都是一模一样。 这才接通传讯。 “杨家主!” 玉符中传来骨冥魔君阴冷的嗤笑,“倒是沉得住气,这么久不联系本座。怎么,连王家都打算放弃了?就算你放弃王家,吕家那几个家族,莫非你也要放弃?” 赵无羁心中微动,暗道这老魔竟还对王家贼心不死。 当即以杨雄口吻沉声道:“魔君明鉴,非是在下要放弃,实在是如今的王家已成硬骨头,单凭我一人之力,可是难以啃下啊。” 骨冥魔君阴冷的声音自玉符中传来:“你是指那夺舍本座十三魔子躯壳的星河道人? 呵.这老东西不足为虑。如今已是灵气复苏之世,这天下终于能扛得起本座的修为。 本座即将破关而出,定要让那星河血债血偿!” 顿了顿,他语气忽然转深,“此次寻你,另有要事相商。若此事能成,本座可助你亲手血洗王家。” 赵无羁心头一震,没料到这魔头竟要出关,当即顺着话头问道:“不知魔君有何要事需在下效劳?” “截杀麒麟剑宗第一剑子赵无羁!” 骨冥魔君声音陡然转厉,“此子连斩本座魔子与麾下大将,已成心腹大患。趁其尚未完全成长,必须扼杀于摇篮之中!” “让我.杀我自己?” 赵无羁心中顿觉荒谬可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故作迟疑道:“魔君有何妙计?此子狡诈如狐,心思缜密,手段狠辣,诡计多端,又深居麒麟剑宗不出。 莫非是要我协助强攻剑宗?那与送死何异?那麒麟剑祖可还在宗内坐镇呢!” 骨冥魔君阴恻恻道:“强攻剑宗?你倒是敢想,本座虽有此能,却非明智之举,也没有意义。” “不过.” 玉符中魔气翻涌,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九幽那老鬼已联络我等,届时九大妖魔中半数都会在剑修大会时出手。 你只需配合本座,对那赵无羁施以雷霆一击,一击毙命,就算是完成合作.” “什么?你们要在九州剑会时动手?” 赵无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九幽魔君竟要联合半数妖魔在如此盛会上发难! 骨冥魔君声音陡然转厉:“如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应下,待本座血洗王家后,自会分你一杯羹。” 赵无羁佯装踌躇,片刻后方道:“在下愿效犬马之劳,只是” 他声音转低,敲竹杠道,“前番在下与那王家的星河道人交手伤势未愈,若得魔君赐下真血炼体法.” “呵呵呵” 骨冥魔君阴冷的声音自玉符中传来:“杨雄,你倒是贪得无厌!这妖魔真血炼体法乃我魔宫不传之秘,岂能轻授?” 他话音一转,带着几分蛊惑之意:“不过.本座可赐你一滴九幽真魔血,助你疗伤破境。只是.” “服下此血,便入魔道,可谓永世不得回头!桀桀桀你可敢要?” “九幽真魔血?” 赵无羁心中一动,沉吟片刻厚,故作决然道:“在下愿得魔血!只是.还想请教魔君,这九幽究竟是何等存在?” “哦?”骨冥魔君似有些意外,“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入魔,不仅敢要魔血,还敢打听九幽之事。” 玉符中传出耐人寻味的声音:“九幽乃地狱门户,天地浊气汇聚之所,万物堕落之地。 莫说修士,便是魔君入内,最终也如泥牛入海,难再脱身离开那九幽深渊!” 随着一阵阴风呼啸,大量关于九幽的讯息涌出玉符,汇入赵无羁的脑海之中。 末了,骨冥魔君阴恻恻道:“九幽真魔血,自会有十一魔子送往你杨家。记住你答应本座的!这次,绝不能再失手!” “恭送魔君!” 赵无羁表面佯装恭敬,脑海则是迅速消化着涌入识海的庞大讯息,眼中精芒闪烁。 原来根据妖魔那边的古籍记载,上古修仙界曾一气化三。 清气上浮为九重仙庭。 精气凝结成九州人间。 浊气下沉则化为九幽地狱。 千万年来,九幽承载天地浊气,孕育出无数邪祟妖魔。 “仙庭崩塌后天道秩序紊乱,九幽不堪重负,终在河外列州裂开深渊裂缝。” 赵无羁恍然,“难怪那里妖魔横行,浊气滔天,竟是成了九幽泄洪之所。 但诡异的是,那九幽深渊虽成妖魔圣地,却无魔敢入。 但凡闯入者,皆如泥牛入海,这倒是与那无人能归的九重天如出一辙。” “莫非,三百多年一次的末法轮回” 赵无羁心头一震,“难道正是仙庭崩塌引发的天道失衡?若真如此,要终结末法劫难,恐怕非得重塑天道秩序不可。” 他忽然抬头,眸光中重瞳闪烁,仿佛要穿透九重天阙:“当年那些超越化神的存在究竟遭遇了什么?” 是遭遇强敌,还是仙庭内乱? 剪不断,理还乱。 赵无羁思索许久,想不通,悟不透,当下压下心头诸多疑惑。 眼下当务之急,是九幽魔君密谋在九州剑会掀起血雨腥风的惊天阴谋。 此事必须即刻禀报问天剑君与仙圣宗尉长老,方能早作防备。 “消息来源么” 他轻抚储物袋,嘴角微扬,“便说是从紫槐妖王遗物中所得的战利品讯息。” 心念既定,他当即踏入传送阵返回麒麟剑宗。 随后取出自己的第一剑子剑令。 令牌表面麒麟纹路泛起灼灼金芒。 第一剑子特权,可直通宗主问天剑君传讯或是求救。 正当他传递完密讯,识海中第四枚阳珠突然剧烈震颤。 竟是自行解封出一道全新的地煞术法——分身术! “嗯?分身术这么快就解密出来了?难道是妖树分身已吞噬了杨雄的元婴?” 赵无羁不由惊喜。 立即收起剑令,袖袍一挥,闪身踏入第二壶天空间。 眼前的景象令他眼瞳微缩。 却见六百丈方圆的天地间,近半空间已被遮天蔽日的翠绿藤蔓占据。 其中一些缠绕着紫槐树纹的枝条,吞吐着氤氲灵气,散发的灵压竟令他这金丹真形境后期都感到强大的压迫力。 赵无羁心头一震:“金丹圆满!?” 他身形一闪,沿着树冠迅速遁入天南秘境内。 只见一株高达千丈的庞大妖树直插云霄,树冠已没入第二壶天空间。 那粗逾百丈的树干中央,赫然浮现一张布满树纹的苍老面孔。 竟与他自己有七分相似,虽相貌更为丑陋许多,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灵压。 “嗖!” 他将神识扫过树心深处。 发现其中杨雄的元婴已化作朦胧光团,半数本源被蚕食殆尽。 待剩余半数被彻底吞噬,这具妖树分身必将突破元婴桎梏。 “这妖树分身的力量倒是够了” 他抚过树干上虬结的紫槐纹路,暗自估量。 这具分身蕴含的磅礴妖力,已超越了寻常的人类金丹大圆满修士,乃是妥妥的妖魔底蕴,无比雄厚。 唯独神识尚逊色于本体。 毕竟妖树分身的神识,只是他的分神所化。 不过,如今既已解封分身术传承,强化这具分身不过时日问题。 赵无羁骤然拔下一根发丝,指间法诀一掐,深呼吸一口气,张口一吹—— “呼!” 霎时间,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影凭空浮现,气息、形貌皆无二致,正是分身术所化的幻影。 此法虽与那孙猴子吹毛化身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眼下这道分身仅是虚影,并无实体,仅能惑敌耳目。 若他愿意消耗更多法力和神识,亦可凝聚出具备战力的分身。 每一道皆可承载部分神识,独立行事,或探路,或布阵,甚至若是添加点不错的灵材……也能如眼前这具妖树分身一般,炼成独特化身! “如今既已掌握分身术,那骨冥魔君要我‘自戕’的要求,倒也不是不能满足……” 赵无羁目光微闪,嘴角噙着一丝轻笑。 手中法诀再变,法力源源不断灌入妖树分身,助其炼化元婴。 同时,他心念一动,传去一道指令. “继续向下!” 妖树分身的根须顿时如活物般蠕动,疯狂向地底深处钻探,意图穿透天南秘境的阵法屏障,直抵地心。 这天南秘境的阵法,也就在天穹上布置的九重天更强盛一些,地底的阵法威力倒是要弱不少。 九幽既在深渊之下,那这具妖树分身若持续生长,终有一日,其根须或许真能触及九幽,替他窥探其中隐秘! “那所谓的‘九幽真魔血’,本体自然不可轻易尝试,但若是这具妖树分身……” 他眼中幽芒一闪,心中已有计较 354:妖魔分身,剑君护短(月票加更86/86) 天南秘境之内。 经过分身术连续大半个月的淬炼,秘境内灵气风暴昼夜不息。 妖树与赵无羁的联系也是愈发紧密,那最后的半数元婴之力,也再度炼化了小半。 使得妖树的灵威,几近达到一个临界点的极限。 “分身术!” 赵无羁骤然掐诀,一缕本命精血自眉心渗出,化作血色丝线没入妖树分身的树干核心。 霎时间,树身紫槐纹路如活蛇游走,与血煞丹气交融沸腾,将二者的神识纽带逐渐加深。 “假形术,凝!” 赵无羁指诀骤合,一声低喝如惊雷炸响。 登时。 “轰隆隆!!” 千丈妖树躯干剧烈震颤,虬结根须自地脉深处暴起,如万条巨蟒嘶吼着回卷。 方圆百丈地面轰然塌陷,土石崩裂间竟掀起滔天气浪,将壶天空间内的灵雾撕扯成螺旋状的飓风。 “咔、咔咔!” 树皮表面暗金魔纹与血煞罡气疯狂交织,在化形术催动下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遮天蔽日的树冠寸寸坍缩。 万千枝条如活蛇般绞合成筋肉虬结的臂膀,主干则在令人牙酸的骨骼爆响中凝成脊椎般的妖木脊梁。 最终,烟尘散尽处. 一尊丈六妖魔的强壮身躯,踏碎地面而出! 但见这尊妖魔,青紫树皮如甲胄覆体,关节处凸起的木刺泛着幽蓝寒光。 头顶三对妖枝如古鹿角般蜿蜒指天,每道分叉都流淌着血色雷纹。 最骇人的是那胸腔部位. 原本的树心已化作旋涡状空洞,内里悬浮着半枚尚未炼化的元婴光团,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磅礴的金丹圆满灵威,从这尊妖魔分身的身上扩散而出。 “来!” 赵无羁剑指横扫,寒魄飞剑直取咽喉。 却见妖魔树躯不闪不避,颈部木纹‘铮’地泛起金属光泽。 剑刃劈砍竟炸出三丈火星,反震得飞剑哀鸣倒卷! 妖魔树分身突然咧嘴,树皮撕裂般露出满口锯齿状木牙。 右拳陡然对着赵无羁轰出。 “库拉!!” 臂膀骤然分裂,千百条树根如狂龙出渊。 在半空绞合成一柄缠绕血煞的巨锤,裹挟着崩山之力砸落! 嗡!! 赵无羁体外的血煞罡罩自动护主,狮首蛟鳞的血煞真形与木锤悍然相撞。 气浪炸裂间,他借势后掠三丈。 “吼!!” 妖魔树分身骤然暴起,双臂虬结的树皮如鳞甲炸裂。 十指指甲竟化作三尺幽蓝木刺,撕裂空气发出鬼啸般的尖鸣。 赵无羁身形未动,掐诀御风术,整个人瞬间清风流云般飘然化风,从道道木刺之间掠过。 “咚!!” 妖魔树分身一脚跺下,地面如波浪般剧烈翻涌。 无数尖锐藤蔓自地底暴起,宛如毒蛇,每一根都缠绕着血色煞气,宛如巨兽獠牙般咬向半空中的身影。 “吼!!” 赵无羁体外血煞罡罩自主激发,狮首虚影怒张血盆大口,蛟鳞纹路在血煞真形光罩表面流转生辉。 木锤与罡罩相撞的刹那,炸开的冲击波将方圆百丈内的灵雾撕成碎片。 赵无羁借力倒飞,衣袂翻卷间已在三丈外稳稳悬停半空。 重瞳·洞真! 他眼中双瞳骤然收缩。 对面妖树分身每一寸肌理,都在他眼瞳之下纤毫毕现。 但见青紫树皮下,暗金色血煞丹气如江河奔涌。 那些游走的树根内部,竟生出了与他的丹田同源的经络纹路。 最惊人的是与他的神识共鸣频率已达九成。 “好一具妖魔战体!” 赵无羁长笑一声,招了招手,“再来!” “吼!!” 妖魔树分身突然裂嘴狞笑,胸腔树心处旋涡状空洞灵光大盛。 右臂猛地插入地面,霎时间千百条树根如地龙翻身,在半空绞合成九条布满倒刺的荆棘长鞭。 每道鞭影抽击都带着音爆,将赵无羁周身三丈空间锁成死亡牢笼! “好玄妙的木属性神通!” 赵无羁并指如剑,体外血煞真形罡罩骤然变形,狮首化作护心镜,蛟鳞覆满双臂,竟是不退反进,迎着鞭影直冲分身本体。 所过之处,那些足以抽裂山岳的荆棘长鞭,皆被缠绕着血煞之气的双手生生扯断! 但这片刻之间,强如他的武修肉身,双臂都被震得发麻剧痛。 “这妖树分身,至少也是六级法宝的防御,力量比我还强不少,再加上这千变万化的攻伐手段.” 赵无羁在漫天木屑中眯起眼睛。 这具分身在他示意下,还没发挥出完全的实力和杀手锏。 若再吞噬些元婴之力,怕是没突破元婴都能硬撼初入元婴的修士。 更妙的是那些游走树根。 方才交战间已展现出七种形态变化,从巨锤到长枪,甚至能分化成网状困敌,可谓攻防之间变幻莫测。 “这形象太招摇,变成我自己看看。” 赵无羁指诀变幻,再度施展假形术。 只见妖树分身周身木纹流转,须臾间便化作与他一般无二的模样,只是肤色略显焦黄,宛如常年日晒所致。 “还不错,堪称是惟妙惟肖!” 他满意颔首,当即掐动驱神诀。 一缕金光自眉心迸射,将假形术等术法记忆尽数灌入分身体内,让分身自己也能施展。 同时,又以驱神术在分身体内设下重重禁制。 这倒非是担忧这具妖树分身反噬。 驱神术构筑的神念核心,本就杜绝了分身诞生独立意识的可能性。 这些禁制,实则是为防止分身日后遭擒时,泄露出地煞术之秘。 纵使强敌搜魂,也休想破开驱神术的禁制,获取术法真传。 若有人强行破除,神念核心便会自行崩解,连半分记忆都不会留下。 待诸事安排妥当,赵无羁负手踏出天南秘境,返回洞府之内。 他神识如潮水般铺展,扫过洞府外的宗门景象。 却见往日热闹遍布剑光的麒麟十三峰竟冷清了许多,不由轻咦:“才大半个月而已,就这么冷清了?莫非都赶着去观摩剑修大会了?” 他正是疑惑之际,恰在此时,腰间第一剑令突然震颤。 问天剑君的传讯自令中传来,直指上次禀报的九幽魔君图谋剑修大会之事,询问可有实证。 “求证?” 赵无羁轻抚剑令,沉吟片刻后如实回应:“宗主,此事并无实物凭证。这条讯息,乃是我以搜魂秘术,从紫槐妖王记忆中搜魂所得。” 问天剑君沉吟片刻,有些理解了:“我等正道宗门,搜魂之术,确实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对付妖魔,倒也无需拘泥这些。只是.” 他叹息一声,“你终究是半途入我麒麟剑宗,我们自然是相信你,也不会以此手段说教你什么。 但若以此为由说服其他宗门,恐怕难以取信他们。” 赵无羁淡然一笑:“无妨。弟子也可先提醒仙圣宗的尉长老,由仙圣宗出面施压。若其他宗门仍不以为然.” 他摇摇头一叹:“那便各安天命吧。我等已尽人事,问心无愧。” “善。” 问天剑君赞赏一句,玉符泛起清光道:“本君此次将亲自前往仙圣宗。若有妖魔胆敢出手.必叫他们有来无回!也要护得你周全!你届时就放心比剑!” “多谢宗主!” 赵无羁立即道谢。 有这位元婴剑君坐镇,至少他在第一剑修大会上,当是安全无虞,说不定还能趁机斩了那骨冥魔君。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此后数日,赵无羁于洞府内静修巩固修为。 这一日,忽感神念异动,梦境之中,杨肃传来讯息。 “主上,魔宫十一魔子已赶到了家族,欲要面见您!说是有宝贝要献给您!” “十一魔子,这么快就带着真魔血到了。” 赵无羁当即结束修行,来到后院的挪移传送阵,身形一闪,便已传送来到扬家祖地密室。 他指间化形术印诀变幻,周身骨骼噼啪作响。 须臾间。 便化作杨雄模样,连气息都一般无二,这才负手踱步而出。 殿外的迎宾楼内,十一魔子正在杨肃和杨蓬二人的招待下端坐品茗。 见赵无羁这位“杨雄”现身,当即恭敬行礼:“晚辈十一魔子骨明,拜见杨前辈。” “嗯?金丹中期的修为,看气息波动,像是刚突破没多久.竟就被派过来了。” 赵无羁目光如电,扫过对方。 但见这魔子身披漆黑鳞甲,面容阴鸷,双瞳泛着幽幽绿芒,眉心一道血色魔纹如活物般蠕动,周身魔气森森,虽然嘴角带笑,笑容却透着阴冷。 “免礼吧,大侄子,你来了我这里,就不必客气,当自己家一样。” 赵无羁淡然摆手,目光却落在对方手中那方漆黑玉匣上。 十一魔子会意,当即双手奉上玉匣,郑重道:“此乃家父命晚辈亲手交予前辈的九幽真魔血,还请前辈您查验。” 匣开刹那,一股阴冷煞气扑面而来。 只见一滴暗紫色血珠悬浮匣中,表面魔纹流转,时而化作狰狞鬼面,时而凝为扭曲魔影,诡异非常。 “九幽真魔血!” 赵无羁心头暗凛。 这时,十一魔子淡淡笑道,“家父也是仰慕杨家的项王右臂中的项王真血已久,若是前辈能够舍得割爱些许.家父定然开怀!” 赵无羁目光微眯,暗道这骨冥老魔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竟想以真魔血换取项王真血的研究机会。 他面上不露分毫,微微颔首道:“令尊有心了。待事成之后,项王真血自当借予一观。” 十一魔子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忽而话锋一转:“前辈,家父之意,是希望您现在就服下真魔血,迅速治愈好伤势。随后.” 他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笑容,“晚辈将随您一同前往中州。算算时日,九州第一剑修大会召开在即,我们也好早作准备。” “哦?”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冷笑。 这骨冥老魔竟派这十一魔子前来监视,果真是老奸巨猾,谨慎无比。 他表面不动声色,微笑颔首道:“大侄子说得在理,也好。” 话音方落,他袖中手掌骤然掐动驱神诀。 一缕无形神念如毒蛇吐信,悄无声息袭向十一魔子眉心。 然而神识甫一触及对方识海,便如撞上一堵铁壁。 隐约察觉到这魔子识海深处,一道狰狞魔影蟠踞,赫然是骨冥老魔留下的魔念! “好个老狐狸!居然早就留了这一手。” 赵无羁心头暗凛,当即不动声色收回神念。 以他如今修为,自可强行驱除这道魔念,但势必惊动骨冥老魔。 眼下时机未至,倒不如将计就计.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已有定计。 “妖树分身如今已初具威能,正好以化形术化作杨雄之相,随这魔子同赴中州,神不知鬼不觉。” 他暗自思忖,以分身如今的灵威与实力,伪装成杨雄再合适不过,更能掩人耳目。 当即,他挥袖吩咐杨肃安排十一魔子暂住几日。 自己则转身踏入密室,掐诀遁入壶天空间。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翻手取出那滴九幽真魔血。 只见那魔血通体漆黑如墨,表面泛着诡异的紫光,宛如活物般在玉匣中蠕动不休。 “好强的魔性!” 赵无羁眉头微皱,指尖轻点匣盖。 一缕神识探入其中。 霎时间,魔血如嗅到血腥的饿狼,猛地扑向他的神识,竟欲顺着神识侵蚀他的神魂! “哼!” 他冷哼一声,驱神术金光骤然大盛,如烈日灼烧,将那缕魔性瞬间焚尽。 “这九幽真魔血,果然够邪门” 赵无羁目光凝重,转而看向一旁的妖树分身。 “去!” 他剑指轻点。 妖树分身当即分出一条粗壮枝干,骤然斩断。 这根斩断的枝干似独立的个体,如巨蟒般探入玉匣,将那滴魔血一口吞下! “嗤!!” 枝干表面顿时腾起阵阵黑烟,紫黑魔纹如活物般在木质纹理间蔓延。 原本青翠的枝条迅速转为漆黑,表面浮现出狰狞的鳞甲纹路,尖端更是生出三根锋利如刀的骨刺! “吼!” 妖树分身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那条魔化枝干疯狂扭曲膨胀,木质纤维在魔血侵蚀下寸寸崩裂重组。 转眼间便化作一条布满鳞甲的狰狞魔臂! 魔臂表面紫黑纹路流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 轻轻一挥,便在虚空中撕裂出三道漆黑裂痕! “好强的杀伤力!” 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神识仔细探查魔臂变化。 甚至任由活性惊人的魔臂与妖树分身的断枝部位接触。 但见接触的刹那,魔血便化作粘稠的紫黑胶质,将断裂的枝干与本体完美黏合。 断口处魔纹交织,转眼间便续接如初,看不出丝毫伤痕! “断肢重续,竟如此轻易.妖树分身虽也具备断肢重续的能力,却不会有这么快。” 他眼中精芒闪烁,这魔血赋予的活性确实惊人。 然而。 “嗤!” 魔臂表面紫黑纹路忽明忽暗。 一股阴冷魔性如毒蛇吐信,悄然侵蚀妖树分身心神。 “哼!” 赵无羁轻哼一声,驱神术金光在分身体内流转,瞬间将那股魔性镇压。 “这点魔性.”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还翻不起什么浪花!” 这点真魔血太少。 所蕴含的魔性,在驱神术构筑的神念禁制面前,不过蚍蜉撼树! 妖树分身的神念核心坚若磐石,魔血再凶戾,也休想撼动分毫! “暂时先这样” 赵无羁满意颔首,心念一动。 那条魔臂顿时收敛凶威,重新化作普通枝干模样,只是表面仍隐约可见紫黑纹路流转。 “待到了中州,对上骨冥魔君,再让这魔臂大显神威不迟!” 355~356:壁上名,万众瞩目,论剑(求月票) 数日之后,扬家祖地密室内。 赵无羁以妖树分身化作的“杨雄”负手踱出密室,周身魔气森然。 已经恭候了数日的十一魔子见状,立即躬身行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看来前辈已服下九幽真魔血,想必伤势已然痊愈?” “哈哈哈!” 赵无羁的分身骤然抬起左臂,整条臂膀瞬间魔纹暴涨。 却见层层青紫狰狞鳞甲覆盖手臂,五指扭曲成锋利骨爪,滔天魔气席卷整个厅堂:“骨冥魔君这份厚礼,当真是妙极!” “魔化!!” 十一魔子瞳孔微缩,心中暗喜:“这老东西.果然抵不住诱惑!竟魔化得如此彻底” 他面上却愈发恭敬,假意好心提醒:“恭喜前辈重获巅峰战力。 这九幽真魔血乃我魔宫至宝,但服用之后也会被魔性所扰,还请前辈” 话未说完,便被杨雄一声长笑打断:“大侄子不必多言!这等力量滋味,老夫岂会不知其中关窍?” 说话间,他魔臂一振,将三丈外的灯柱隔空捏爆,火星四溅中露出森然笑意:“可这力量.当真是叫人欲罢不能啊! 如今老夫右臂有项王血脉加持,左臂有魔血加持,可谓所向披靡!” 十一魔子低头掩去眼中讥诮,心道这老匹夫此刻越是沉迷,日后沦为父亲魔傀时便越是凄惨。 却不知面前之人早非杨雄本尊,更不会想到那滔天魔气之下,暗藏着一道冰冷的重瞳目光。 “这十一魔子和骨冥魔君,都是心怀鬼胎啊.” 麒麟剑宗内,赵无羁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通过分身术的视角,目送妖树分身与十一魔子化作流光远去,缓缓收回视线。 “九州第一剑修大会” 他负手而立,眸中精芒闪烁,“决赛之日将近,我再准备准备,也该动身了。” 他袖袍一拂,身形已踏入第一壶天空间。 … 却见壶天空间内,药童小玥正在辛勤采药研制药粉。 而酒窖旁,刚从玄国省亲归来的小丫正掐动法诀,指尖灵纹流转,将一桶桶妖血倒入一口古鼎之内。 那古鼎的鼎身铭刻的“醉仙酿”三字泛着微光。 鼎内血酒翻涌间竟凝成星斗之象,正是“星宿引”古法酿酒之术。 见赵无羁现身,小丫连忙停下法诀,盈盈下拜:“大人,您上次留下的那些凝神境大妖精血,奴婢已酿成九十六坛''血灵酿'',按您定的品级,当属人宝酒之列。” 她纤指轻点不远处一排玉坛,坛身隐隐透出血色纹路:“至于猪王血与紫槐树脂合酿的''星宿酒''也都已成了。” 说着,她走过去揭开一坛封泥。 刹时酒香凝成猪牙虚影,在空中翻腾三息方散,“奴婢斗胆品鉴,应已是超越地宝酒范畴,对大人修行或有益处,奴婢却是有些不胜酒力!” “哈哈哈,那你还要多练练。” 赵无羁颔首大笑,看向小丫红润的面庞打趣,随后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阴煞泉眼池水的中央。 只见原本桌面大小的酒菌,如今已蔓延成数丈方圆的赤红菌毯,菌丝间流淌着接近引气八重的妖气。 每一次呼吸般的起伏,都将周遭酒气吞吸凝练,菌盖表面浮现出类似酒纹的纹路。 这酒菌虽修行缓慢,甚至都不及小丫、小玥两个丫头。 但如今分泌的酒液却已今非昔比。 大半酒液澄澈如金,灵气氤氲,已能够达到“金樽宝酒”的品级。 少数一些更是凝若琥珀,灵纹自生,赫然能达到“人宝酒”的层次。 “可惜.” 赵无羁轻叹一声,神识拂过菌盖,感受着其中流淌的醇厚酒香,“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难以酿造出天宝酒级别的仙酿。” 酒是岁月精。 天宝酒那等仙酿,可能需千年沉淀,千载灵韵,非一朝一夕可成。 不过 他目光转向酒窖中整齐排列的玉坛。 这些以凝神大妖精血乃至妖王妖血所酿的宝酒,有的品级甚至超越了地宝酒范畴。 “未来的这些灵酒是够用了,我的灵性资质能一直稳定在紫光绝顶之上,也能饮酒辅助修行。” 赵无羁随手摄来一坛“狮宿酿”,仰头痛饮。 酒液入喉,顿时化作滚滚灵流,冲刷四肢百骸,酒香四溢。 再含上醒酒石。 背脊的紫光绝顶的灵性资质,便在这等灵酒滋养下,愈发凝实如晶。 将酒坛随手一抛。 赵无羁返回阁楼内,席地而坐,周身血煞之气如潮涌动,开始修行巩固。 中州,白玉剑楼外。 千丈剑峰如林矗立,峰顶皆被削平,化作一方方比剑擂台。 此时,道道剑气纵横,剑光如虹。 诸多剑修踏空而立,或战或观,整个白玉剑楼八方仙峰的上空,都弥漫着凌厉的剑意。 “铮!!” 一道剑气雷音骤然炸响。 某座剑峰上,一名飞雪剑宗的弟子剑指一划,漫天飞雪凝成剑影。 瞬间将对手的护体剑罡斩碎,引得围观修士一片哗然。 “飞雪剑宗的‘寒霜剑’柳无雪,果然名不虚传!” “这一剑,已近金丹威能!此人,还只是凝神圆满的修为吧。” 另一座剑峰上,狂澜剑斋的剑修狂笑一声,操控重剑横扫,剑气如怒涛拍岸,直接将对手轰飞百丈,砸入山壁之中。 “狂澜剑斋‘怒海剑’楚沧澜,此人的御剑术果然霸道绝伦!” “这一剑,怕是寻常金丹初期都要一剑溃败,不敢硬接!” 围观修士议论纷纷,目光炽热。 而在中央剑峰上,一面高耸入云的剑壁矗立。 其上有九个名字熠熠生辉,正是此次九州第一剑修大会的种子选手名册。 白玉剑楼·玉剑仙·白无瑕 天晶宗·天晶剑子·萧玄 飞雪剑宗·雪魄剑·冷无霜 麒麟剑宗·天麒麟·赵无羁 狂澜剑斋·怒海剑·楚沧澜 七修妖剑宗·妖剑·封邪 天山剑宗·天剑子·段尘 仙圣宗·圣剑使·林登仙 淮海剑岛·山剑子·山智辉 九人名讳,如九柄绝世利剑,锋芒毕露,震慑四方。 “这九人,皆是金丹境中的顶尖剑修,尤其是那天晶剑子萧玄和圣剑使林登仙,据说已至金丹后期,战力无比强横!” “那麒麟剑宗的天麒麟赵无羁也不可小觑,他可是连斩数位金丹妖王的存在,此次剑会,他怕是夺魁的最大热门!” “未必!那天晶宗的萧玄,据说已修成‘天晶剑体’,剑出如晶,无坚不摧!” “七修妖剑宗的封邪更可怕,此人从河外列州走出,整个州仅此一个名额,传闻他炼化七种妖剑于一身,剑出必饮血!” “飞雪剑宗的冷无霜也不是善茬,很早就已经领悟了剑光分化!” 众人议论纷纷,目光在九人名字上扫视,或敬畏,或战意沸腾。 人群中,季墨白仰望着剑壁上“赵无羁”三字,心潮澎湃。 “赵真人……能在九州如此多天才中脱颖而出,位列剑道天骄的名册,当真强横。” 他低声喃喃,眼中满是钦佩。 身旁,四名剑侍抱剑而立,引以为傲,低声议论。 “这次剑修大会,剑子殿下之名,已震慑九州!” “此次,必是剑子登顶之时!我们身为剑侍,必定也将跟随着水涨船高。” 季墨白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长剑,心中暗叹:“当年我还在琳琅洞天内,与赵真人比剑过,当时,差距不算大。 谁能想到,他竟已走到如此高度……” 这或许,也算是他如今能拿得出的唯一惊世谈资了。 想当年,他也是和天麒麟比剑的剑道天才。 就在此时 “轰!” 中央剑峰一座论剑台上空,一道璀璨剑光如流星坠地,瞬间击败了对面的一道剑修身影。 剑光散去,剑峰之巅,显露出了一道身影。 孔惊仙负手而立,一袭白衣猎猎,身前飞剑旋转,剑锋上还残留着一缕未散的寒芒。 在他对面,一名白玉剑楼的弟子踉跄后退数步,胸前衣襟已被剑气撕裂,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显然败得干脆利落。 “承让。” 孔惊仙淡淡开口,却并未收剑归鞘,反而剑锋微抬,目光扫向台下众多观战修士。 这姿态,分明是在示意——下一个挑战者,尽管登台! “嘶!孔惊仙,倒是忘了此人。” 周遭看台上的修士纷纷色变。 这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麒麟剑宗昔日的第一剑子,即便如今屈居第二,实力依旧深不可测! “孔惊仙……看他这样子,是要连战?” “不愧是麒麟剑宗的顶尖剑修,这份自信,当真霸道!” “这对他而言,的确不算什么,就算是剑壁上的九人,恐怕有半数都未必能胜他!” 议论声四起,不少修士目光灼热,既惊叹于孔惊仙的实力,又期待接下来的论剑。 孔惊仙并未理会众人的反应,目光越过重重剑峰,落在中央剑壁之上。 那里,九个名字熠熠生辉,而“赵无羁”三字,赫然显得更加刺目! “赵无羁……” 孔惊仙眸光微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昔日麒麟剑谷内,那在问天崖壁之前,悟剑六日,一剑万法的身影。 一剑万法! 赵无羁已踏入此境,御剑之术登峰造极,几乎锁定了此次九州第一剑修的魁首之位! “除非……” 孔惊仙抿紧嘴唇,指节微微发白。 除非他也能突破,领悟一剑万法! 或者…… 他的目光在剑壁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仙圣宗与天晶宗的两位剑子名讳上。 “或许,也只有这两人,才有可能有机会触及此境,其宗门内深厚的底蕴传承,能够培养指点得出……” 至于其他人? 孔惊仙感觉,应该是没有那个可能! 就在这时,又一名白玉剑楼的剑修登台,怒目而视,厉声喝道:“孔惊仙!方才你伤我师弟,今日我必讨回.” “聒噪!” 话音未落,孔惊仙眸光微抬,剑指一划。 “嗤!” 一道剑光骤然分化,如寒星破空,瞬息刺至那剑修胸前。 那剑修瞳孔骤缩,仓促横剑格挡,然而剑光如影随形,轻易破开他的防御,在他胸前留下一道浅浅血痕,随即被一股柔和剑气震飞下台。 “下一个。” 孔惊仙淡淡开口,连看都懒得看那落败之人一眼。 台下修士哗然,既惊叹于其实力,又震撼于他的霸道。 不远处,观剑台上。 一名神色妖异的青年嘴角微扬,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孔惊仙……仅仅只是麒麟剑宗位列第二,竟就已有如此实力。” 他低声喃喃,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那么,比孔惊仙更强的赵无羁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 话音未落,对面剑峰之上,一道冲天剑光骤然爆发! “轰!!” 冰寒剑气席卷四方。 飞雪剑宗的一名剑修一剑横扫,将对手轰飞百丈,冷冽剑意直冲云霄,仿佛在向孔惊仙隔空挑衅! 孔惊仙眸光骤寒,眼底似有剑芒吞吐。 他虽败于赵无羁之手,却绝非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踩上一脚! 若非赵无羁横空出世。 以他的实力,本该直接位列九大种子,何须在这擂台上与这些庸碌之辈纠缠? “呵”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剑扫向那剑峰上的挑衅之人。 简直—— 不知所谓! 与此同时,更远处的边缘,一座剑峰之上,剑气激荡。 一道身披斗篷的倩影,凌空而立,手中剑光如电,瞬息间斩出十数道凌厉剑气,将对面一名气质温婉的女子逼得节节败退。 “唰!唰!唰!” 剑气分化,如银蛇狂舞,虽未至剑光分化之境,却已锋芒毕露,引得围观修士纷纷侧目。 “这女子是谁?竟有如此实力!连天山剑宗的温道友都不是其对手。” “看装束,似乎是蓬莱剑阁的弟子,可之前,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众人低声议论,眼中满是惊疑。 此女出手狠辣,招招直取要害,且修为已达金丹中期,实力强横。 却偏偏名不见经传,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着实诡异。 骤然,剑光乍敛,寒芒如电! 那斗篷女子驾驭长剑倏然一颤,剑锋如毒蛇吐信,瞬间洞穿对手右臂。 “嗤!!” 鲜血飙射,对手闷哼暴退,脸色煞白。 女子掐诀收剑归袖,动作行云流水,连衣袂都未沾上半点血渍。 她眸光冷冽如霜,淡淡扫过台下众人,所过之处,围观修士无不噤声。 忽而,她微微抬首,视线越过重重剑峰,落在那高耸入云的中央剑壁之上。 麒麟剑宗·天麒麟·赵无羁! 她的目光在“赵无羁”三字上停留片刻,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笑意。 “好个宝贝师侄.” “如今倒是风光无限,连师伯都得在这擂台上打生打死,你却已是高高在上的种子选手了.厉害啊。” 她心中暗叹,正思索间,神识中陡然传来一道阴冷声音。 “胜了就下来,莫要张扬。” 黄裳的声音如毒蛇吐信,冰冷刺骨。 “记住,你的目标只是晋级决赛,拿到进入上古剑域的名额即可,无须争什么名次,保持低调。” “进入剑域后,替我找到大禹九鼎,才是关键!” 斗篷女子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身飘然离去。 转瞬,八日光阴刹那掠过。 麒麟剑宗内,每日都有一些弟子从坊市归来,带回来自中州最新的比剑消息。 “飞雪剑宗的‘寒霜剑’柳无雪,一剑冰封剑山擂台,连败七位剑修,至今无人能破其寒霜剑域!” “仙圣宗的仙剑子孟雅琳更可怕,一路晋级,未尝一败,不敢想象那位圣剑使该有多强!” “蓬莱剑阁有个神秘女剑修,也很强,出手狠辣,已有三位有名的剑修高手都败于她手!遭了重创。” 议论声此起彼伏,赵无羁虽未亲临现场,但神识一扫,便已将这些消息尽收耳中。 “蓬莱剑阁的神秘女剑修.师伯” 赵无羁眼神略带一丝笑意。 通过打入师伯体内的符水咒印,这些年他也是时常能感应到师伯的状况的,知晓师伯在黄裳给予的资源培养下,提升很大。 曾经又有进入剑冢服用十多颗剑果的经历,有此剑道实力也属正常。 不过,师伯既真的来参加第一剑修大会了,看来上古剑域内,当真有大禹九鼎的下落。 这时,他的名字,亦在周围的议论中频频出现 “咱们麒麟剑宗的第一剑子才是真正的夺魁热门!天麒麟之名,岂是浪得虚名?” “不错!赵真人可是连斩金丹妖王,剑术通玄,深不可测!” “据说,第一剑子已领悟‘一剑万法’,若真如此,此次剑会,谁能挡他?” “我领悟一剑万法的消息都能知道?大概是帮我吹嘘猜测的吧” 赵无羁偷听了会儿别人的夸赞,淡然一笑,对这些赞誉不置可否。 他心中清楚,此次剑会,真正的目标并非虚名,而是那上古剑域的进入资格。 只要能进决赛,便可踏入剑域,至于是否争夺“第一剑修”之名,反倒无关紧要。 “若奖励寻常,倒也不必暴露太多底牌除非第一剑修的奖励中,有不可多得的宝贝。” 他眸光微闪,心中已有计较。 能进剑域,足矣! 此时,距离决赛开启仅剩两日。 他的妖树分身与那十一魔子,也已是到达了白玉剑楼的仙山之外,潜伏了起来。 “骨冥魔君和那九幽魔君,也不知是否都道了” 赵无羁估算着时间已至,问天剑君甚至都已在三天前就已动身前往了中州。 他当即起身,踏入洞府后院的挪移传送阵。 青光闪过,他的身影已出现在中州仙圣宗山下坊市内的天妖阁之中。 赵无羁悄然踏出天妖阁,未曾惊动阁内任何伙计弟子。 回首望去,仙圣宗那连绵起伏的巍峨仙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恍若巨龙盘踞。 他不由想起此前以传讯玉符告知尉长老的九幽密谋。 “也不知仙圣宗是否已通知其他各宗做好防范,但愿不要怠慢” 他心中思忖,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随后不再停留,袖袍轻振,脚下云气自生,很快融入白云之中,直奔白玉剑楼方向而去。 沿途所遇剑虹如雨,仍有不少修士正赶往剑楼观礼,却瞧不见他这位云中君。 偶尔能听闻议论之声随风飘来,竟有不少是在谈论他这位“天麒麟”。 更有人煞有其事的猜测此次第一剑修的奖励: “听闻上一届魁首可得''造化玉灵丹'',服之可省却半甲子苦修!炼化之后,直接能晋升一个小境界。” “何止!据说还有''天外灵铁''这等六级灵材,足以锻造元婴道君都眼馋的飞剑!” “若是再得一部上古剑典.” 赵无羁耳尖微动,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若真如传言那般,能得直接提升修为的珍宝,他倒是不介意高调一回夺得头筹,早些将仙道修为也突破至金丹后期。 天边云霞翻涌。 白玉剑楼所在的连绵剑峰已遥遥在望。 千百道剑光如流星悬空,在论剑峰周遭凝立观战,彰显出了灵气昌盛之世的盛大景象。 诸多剑修或踏云而立,或负手凌虚,目光灼灼盯着峰顶激战的两道剑影。 突然 “快看!那道剑光!!莫非是天晶剑诀?” 远处云层骤然破开,一道璀璨剑光如长虹贯日,瞬息而至,云层都凝结冰霜。 剑光散去,露出一名白衣胜雪的冷峻男子,眉心一点晶芒闪烁,周身剑气凝若实质。 “是天晶宗的萧玄!” “好强的灵威!据说这萧玄已将天晶剑体修至大成,金丹境罕逢敌手!” 人群色变,开始骚动,议论如潮。 没多久,仙圣宗林无仙、飞雪剑宗冷无霜等剑壁上有其名的种子选手接连现身。 每一人到来,都如骄阳悬空,光芒耀眼,引得诸多剑修仰慕惊叹。 就在这万众瞩目之刻。 悠悠白云之间,一道云气倏然降落。 悄然落在观战台边缘。 赵无羁身影浮现,衣袂轻扬间已站在四名剑侍身旁,气息内敛如渊。 “殿下.” 一名女剑侍杏眸圆睁,红唇微启就要行礼,却被赵无羁剑指轻抬,一道无形气劲托住。 “低调。” 他微微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然而. “是赵剑子!” “天麒麟赵无羁!” 霎时间,周遭数百道目光如剑刺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尽管他刻意收敛气息,但显然剑侍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仍被眼尖之人瞬间认出。 赵无羁嘴角微抽。 本想低调观战,结果刚落地就被揪了出来 “唰!” “赵无羁!” 不远处的峰顶,突然有两道凌厉剑意骤然凝聚,如实质般横跨虚空逼至。 其中一道冰寒刺骨,所过之处空气凝结霜花,另一道剑意妖异诡谲,剑光中隐现七道狰狞魔影。 赫然是飞雪剑宗冷无霜与七修妖剑宗封邪的试探。 “无礼!” 赵无羁眉头微皱,双眸中剑光一闪。 那袭来的两道剑意甫一接触,便如雪遇骄阳,无声消融。 这一瞬的交锋,却让四周骤然寂静。 “嗯!?” 冷无霜面纱轻颤,露出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惊色。 “好个天麒麟!” 封邪邪魅面容骤然阴沉,指节不自觉攥紧。 四周,诸多或敬畏、或战意的目光,纷纷交织落在那道紫金麒麟法袍的身影上。 “不愧是天麒麟!” 有人惊叹。 轻描淡写间,便化解两大种子选手的剑意合击。 这般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这最后的天骄决赛,只怕将前所未有的激烈. 357~358:谁与争锋,仙圣布局,剑指魁首(求月票) 随着赵无羁的身影出现。 不远处一座山峰旁的灵舟内,黄裳目光阴鸷地盯着人群中那道耀眼的身影,眉峰隆起。 “这小子的修为精进得也太快了” 他眯起眼睛,眼底难得闪过一丝忌惮,“剑道造诣更是深不可测,看来.必须多做些防备才是。” 他最担心的就是赵无羁会在上古剑域中横插一脚。 若是因此坏了严岚夺取大禹九鼎的大事,甚至让把严岚劫走,那可就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过他也不是全无准备。 至少仙圣宗那边,早就已与他达成了默契共识,到时候在上古剑域之内,自有圣剑使林登仙会督促护送严岚行事。 就在此时,其他几位种子选手和顶尖剑修也纷纷注意到了赵无羁的到来。 一道道或探究、或战意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 更远处的人群中,十一魔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暗中传音道:“杨前辈,这天麒麟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棘手。 不过以您元婴期的修为,拿下他应该不在话下吧?” 一旁,赵无羁妖树分身所化的杨雄闻言冷笑一声,传音回道:“区区金丹修士,本座出手自然手到擒来。 但这里毕竟是白玉剑楼的地盘,参会的元婴真君,也不会少。 若是九幽魔君和骨冥魔君不出手,本座又岂会贸然行动?” 十一魔子心知肚明,这杨雄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分明是在探听他老爹骨冥魔君何时现身。 若没有保障,根本不会出手。 当即阴测测一笑:“前辈放心,待到决赛最关键之时,家父与众妖君王,还有九幽魔君,都会出手。” “决赛最关键的时刻么” 赵无羁暗自记下这个时间点,神识缓缓从妖树分身处抽离。 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远处山峰旁悬浮的灵舟,隐约能感知到严师伯的气息。 他素来不喜这般万众瞩目被人当猴子看一般的场面,见季墨白仍兴致勃勃地观战,正欲寻个由头离开,忽然身前出现两位剑宗女修。 为首的女剑修一袭白衣胜雪,腰间玉带随风轻扬,款款上前,身后跟着个鹅黄衫子的少女,杏眼灵动却略显局促,正偷偷拽着师姐的袖角。 “天麒麟殿下” 女剑修行执剑礼时皓腕上的银铃轻响,声如碎玉投珠:“小女子浣沙剑斋童晴绂,已在寒舍备了薄宴,已邀得三山五岳的道友赴宴,天山剑宗的天剑子段道友也在列,不知可否邀您一起赴宴.” “童仙子美意心领了。”赵无羁唇角噙着三分笑意,“初至宝地,还需调息。晚宴就不参与了。” 赵无羁微笑抬手作揖,对两位女剑修眼神中掠过的一丝失望视若无睹,转身便让剑侍带路前往歇息处。 “殿下.” 为首的女剑侍施依筠垂首跟上,心中暗松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暗道殿下果然有定力。 这些莺莺燕燕,岂能邀得动殿下? 她向身后左右投递了个眼色,示意其他几名剑侍将周遭试图靠近搭讪的修士拦阻,莫要打扰了殿下。 片刻后。 白玉剑楼备下的庭院内,灵气氤氲如雾,竟已接近四级灵脉的浓度。 赵无羁踏入其中,只觉周身毛孔舒张,灵气自发涌入经脉。 庭院不大,却处处精巧。 主室以青玉铺地,四壁刻有聚灵阵纹,中央设一蒲团,旁置一炉静心香,袅袅烟丝盘旋而上,更添几分清幽。 赵无羁拂袖盘坐,闭目调息,周身灵气如涓涓细流,缓缓汇入丹田。 “不错.” 赵无羁微微颔首,对这番安排还算满意。 白玉剑楼不愧是中州顶尖的剑修势力,虽非守护气脉的宗门,却坐拥一条五级灵脉和三条四级灵脉,底蕴之深厚,已是超越了寻常的霸主级势力。 如今正值灵气昌盛之世,即便是在这些顶尖宗门附近的荒野之地,灵气浓度也浓郁得惊人,足以支撑金丹修士乃至元婴真君在外活动。 赵无羁暗自思忖,不知这白玉剑楼外究竟蛰伏着多少元婴老怪,各大仙宗又是否已做好应对之策。 眼下看来,上古剑域的重要性已是远超想象,竟引得诸多隐世老怪纷纷出山。 甚至连妖君魔主都觊觎剑域名额,不惜铤而走险。 这让他对剑域的好奇更甚。 “那些老怪物们.想必也是打着和黄裳一样的如意算盘。 即便在剑域内找不到化解末法劫难的线索,或是仙庭崩塌的隐秘。 至少也能搜刮些上古遗宝,作为渡过未来末法时代的底蕴。” 赵无羁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这上古剑域作为昔日仙庭的废墟,确实至关重要。 与此同时,其他几座休息庭院内,一些修士也正在低声议论着赵无羁。 “麒麟剑宗这位天麒麟,当真好大的架子,童仙子亲自相邀,竟这般不给颜面。” “童仙子莫非未曾提及,天剑子殿下亦在席间?” “哼,不给我等面子便罢了,难道连天剑子殿下的面子也不给?” 晚宴之上,几名剑修面带愠色,言语间尽是不忿。 首座之上,天剑子段尘一袭素袍,面容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眸子温润如玉。 他放下酒杯,含笑望向身侧的童晴绂:“童仙子,莫非未提我也在场?” 童晴绂纤指抚过杯沿,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叹息道:“自是提及过的.小女子本想着让二位殿下结识一番,奈何” 她摇头轻叹,袖中银铃随之轻颤,余下话语,不言自明。 “无妨。” 段尘淡然一笑,指节在膝上的剑鞘上轻轻一敲,“明日决赛擂台上,我自会和他认识认识,让他.印象深刻。” “哈哈哈,好,段殿下果真豪气干云。” “这才是天剑应有的风范!” 话音方落,满座顿时响起一片谄媚附和之声。 另一边。 飞雪剑宗的冷无霜正与宗内长老对坐品茗,案几之上,横陈着一本名册。 她手指轻抚名册上的道道名字,停留在赵无羁的名讳和战绩上,寒眸微凝:“方才那道剑意非常强大.这天麒麟赵无羁的剑道修为,恐怕真的超越孔惊仙很多。” 长老捋须沉吟:“此子确实不凡。你与他交手时,切记莫要硬接其剑罡,更要防范其剑光分化的剑影,最好以''飞雪无痕''御剑式游斗为上。” 冷无霜微微颔首,面纱下唇角抿成直线。 与此同时,七修妖剑宗下榻的庭院内。 封邪盘坐血玉蒲团上,眉心七道妖纹明灭不定。 他忽然睁眼,袖中传讯骨剑震颤不休。 “宗主。” 他神识沉入骨剑,声音带着压抑:“此番对手,当真是有几个厉害的,便是那才来的赵无羁,弟子试探之后” “无妨,本座已知晓。” 骨剑中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正是七修妖剑宗宗主陶瀚,“此子确实非比寻常,否则也不会连斩我河外列州这么多妖王,不过,人狂自有天收.” 他声音忽然压低:“你只管争个名次进入剑域便是。” 封邪瞳孔骤缩:“宗主此言何意?“ “呵” 陶瀚的笑声阴沉,“这些年来,我河外列州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被逐步蚕食。 就连进这上古剑域,历来都只有寥寥这一个名额,这是不公。 九幽魔君已在布局一桩大事。若成事” 骨剑突然泛起血光,“此番决赛的剑子,少说要折损三五个。那赵无羁.哼!” 封邪呼吸一滞,心中震撼,忍不住追问。 “魔君此番出手,莫非是要弄到更多的上古剑令进入剑域,难道也是要入剑域?” 骨剑‘嗡’地一震,陶瀚的声音渐渐消散:“做好你分内之事余事莫问。” 白玉剑楼外,万丈云海之上。 一座通体莹白的云殿悬浮于云端。 殿身隐现玄奥道纹,时而凝实如琼楼玉宇,时而虚幻如雾霭流云,正是仙圣宗太上长老的随身法宝——“隐天云殿”。 此刻,殿内,四道身影分列而坐。 仙圣宗太上长老一袭素白道袍,鹤发童颜,眸光深邃如渊,手持一柄玉如意,淡淡道:“九幽魔君此番谋划甚大,若真让他得逞,不仅剑子们危矣,上古剑域,也将沦为妖魔肆虐之地。” 对面,白玉剑楼楼主卫乐一袭青衫,眉目如剑,闻言微微颔首:“妖魔猖獗,确实不可不防,但我委实想不通,九幽魔君为何要如此,莫非想再度掀起正魔大战?” “魔头的心思,难以度测。唯杀止戈。” 问天剑君抱剑而坐,眸光冷冽:“本君既已亲至,自不会坐视妖魔逞凶。” 唯独黄裳端坐末席始终未曾发言。 他黑袍罩身,面容枯槁,见仙圣宗长老目光扫来,轻咳两声,嗓音沙哑:“老夫年迈体衰,怕是难当大任……” 仙圣宗太上长老眸光微凝,指尖一顿:“黄道友,莫要忘了,仙圣宗答应你的条件,可还未兑现。” 黄裳眼皮微抬,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若让九幽魔君得手,上古剑域内的谋划,你也休想再成。” 太上长老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剑,直指要害。 殿内气氛骤然一滞。 黄裳沉默片刻,枯瘦指节缓缓收紧,最终冷哼一声:“既如此……老夫便唯有勉力一试。若九幽当真率妖王魔君出手,老夫自会拦阻其中一人。” “善。” 太上长老这才满意颔首:“为防打草惊蛇,此事不可外传,老夫会择几名弟子暗中戒备,届时一同防范。” 卫乐与问天剑君对视一眼,皆未多言。 云殿外,罡风呼啸,云海翻涌。 第一剑修大会表面热闹非凡,剑光如虹,暗地里却已是暗流汹涌。 赵无羁在白玉剑楼安排的庭院内静修整夜,周身剑气隐而不发。 一直到翌日清晨,才有剑楼长老亲自登门,将一封烫金玉册双手奉上。 “赵剑子,这是已经拟定的决赛对阵名册。” 白发长老捋须笑道,“三十六位晋级者中,二十六人需经轮战,与十位种子选手捉对比试。最终决出十八人可入上古剑域!” “劳烦长老前来赠册了!” 赵无羁含笑接过玉册,手指触及处泛起淡淡金纹。 待送走长老后,他神识进入其中观察,眸光微凝。 只见自己首战的对手,竟赫然是天山剑宗的天剑子段尘,金丹中期的剑道天骄。 “竟是此人.” 赵无羁不由想起昨日那位浣沙剑斋的童仙子邀请之时,似提及过此人。 “还好没去赴宴,否则若是混得太过脸熟,论剑之时出手都有些别扭” 赵无羁微微轻笑摇头,正当他细看对阵时,腰间突然传来温热波动。 “嗯?” 赵无羁剑眉微挑,一拍从储物袋。 曾经仙圣宗尉长老所赠的贵宾令飞出,无风自动,悬于半空绽放清光。 他神识探入令牌。 仙圣宗太上长老的声音如金玉交鸣,直接在识海中响起: “赵小友,别来无恙。 你所报九幽密谋,老夫已亲自布置。 此番剑会暗藏杀机,你既在魔君猎杀名单之上,务必要小心行事。” 赵无羁眸光微凝,郑重应是。 太上长老的声音继续传来:“此事,老夫已暗中知会几位可信的剑子。 若决赛生变,我等元婴真君自会出手,这些小辈亦会结阵共抗,还请赵小友也务必配合,见机行事。” 言罢,老者话语中又大有深意道:“九幽老魔行事向来诡谲。此番谋划,若真由其主导,断不会轻易让紫槐妖王这等角色知晓内情. 因此,恐怕另有深意。” “哦?” 赵无羁背脊陡然绷直。 他心知骨冥魔君等妖魔是确实知晓此事,但紫槐妖王也确实未曾听闻,不过是由他胡诌的。 此刻细想,这太上长老所言也不虚。 九幽魔君这等存在若要谋划这等大事,也许并非表面那般简单,可能第一剑修大会只是对方抛出的一个幌子。 不过眼下,妖树分身那边仍无动静,骨冥魔君迟迟未现踪迹。 赵无羁按捺心中疑虑,决定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他手段繁多,又有分身在侧策应,自是无惧变故。 当下感谢了仙圣宗太上长老的提醒过后,收起仙圣宗贵宾令,继续翻阅决赛名册。 但见榜首的第一剑修奖励赫然列着:「造化玉灵丹一枚(服之可省半甲子苦修)」 「紫金火石沙一方(六级灵材,可铸六级元婴法宝飞剑)」 次席奖励:「炫阳琉璃金(六级灵材)」 第三名奖励:「仙圣宗紫霄宫悟道七日」「武当金顶剑意参悟一次」 往下看去,连第四名都赏赐上品灵石十块。 “这次倒是好大的手笔啊。” 赵无羁眸光微凝。 上品灵石在市面上几乎绝迹,便是五级灵脉一年也产不出十块,唯有仙圣宗那等六级灵脉方能稳定产出。 “上品灵石,换算成下品灵石便是千块之数.这可都是曾经的上古灵石,而且因为市面罕见,往往能换取更多。” 他看着名册,眼底精芒闪动,“这次剑会倒是下了血本。” 目光再度扫过榜首奖励。 那造化玉灵丹,传闻上一届也曾拿出过。 这丹药,对他仙道修为冲击金丹后期大有裨益,紫金火石沙更是炼制六级法宝飞剑的绝佳材料。 “这么多好宝贝,看来” 赵无羁缓缓合上名册,眸中剑意如星火迸溅,“这次不争取夺个榜首,怕是不行了。最不济,也要拿个次席吧” 他豁然起身,吩咐剑侍准备沐浴更衣,焚香洗剑,备战。 倏忽已至次日。 九州第一剑修大会的决赛,在白玉剑楼最核心的三十六座剑峰之巅同时展开。 千丈剑峰如利剑指天。 峰顶擂台被晨光镀上金边,剑气冲霄。 四方修士皆是如潮水般涌来,遮天蔽日的剑光将云海都映成七彩。 白玉剑楼不得不大开护山阵法。 十二条灵脉全开,氤氲灵气化作光幕垂落,方才稳住天地间躁动的灵机。 “到底是中州霸主” 有老修士抚须感叹,“这般手笔,若是寻常宗门,连三日都撑不住。“ 确实。 如今虽是灵气昌盛之世,但能同时支撑三十六座金丹级剑阵运转,外加百万修士吐纳消耗,非五级灵脉以及多条四级灵脉不可为。 不过,白玉剑楼也并不吃亏,甚至这些时日要大赚不少。 要知道,近来剑楼附近的坊市,早已是人声鼎沸,光是入山玉牌就炒到五块灵石一枚,仍被抢购一空。 更莫说留宿附近的坊市客栈费用等等,皆是不菲的入账。 赵无羁踏着晨露而来,四名剑侍按剑开道,进入论剑参赛选手的区域。 所过之处,人群如潮水分流,无数道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交织成网,却都在触及那袭紫金麒麟袍时又悄然退避,保持对金丹真人应有的恭敬。 “麒麟剑宗的天麒麟来了.” “四名剑侍都是凝神境的,好威风。” 低语声如风吹麦浪般蔓延。 赵无羁恍若未闻,来到自己的专属席位上,便拂袖落座。 却见案几青玉为面,已备好灵茶剑巾,连蒲团都绣着避尘符文。 这是唯有九大种子才有的待遇。 对面席位上,天剑子段尘眸光如剑,冷冷扫过赵无羁所在方位,面色阴沉。 身后传来窸窣议论声,几个相熟的剑修正对童晴绂谄笑:“段剑子当真言出必践,竟真在第一阵就对上那天麒麟。” “定是要为童仙子出气,不愧是段师兄!” 段尘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袖中剑指捏紧,缓缓闭目调息,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 “这群蠢货.” 他心中暗骂。 前日晚间宴席上那句“要与赵无羁认识认识,让对方印象深刻”,不过是为顾全颜面的场面话。 谁曾想拟定的名册结果,竟真如谶语。 三十六强首战,九大种子唯二的内斗,他偏偏就撞上了赵无羁。 “莫非有人刻意安排不成?” 段尘眼皮微颤,又收起这荒诞念头。 他虽自问不惧那天麒麟,但首战便需底牌尽出,对后续比剑着实不利。 袖中的的“天心剑”似感应到主人心绪,发出细微铮鸣。 “罢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眸中剑意渐凝。 “既然避不开那便让天下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剑!” “当!!” 一道清越钟声,倏然响彻三十六座剑峰,如涟漪般荡开层层云气。 白玉剑楼护法长老卫玄明踏空而起,金丹后期的磅礴灵压如潮水铺展。 但见其袖袍翻飞间打出一道令牌。 三十六座剑峰擂台同时亮起璀璨阵纹,剑气冲霄形成光幕将每座擂台笼罩。 “诸位道友。” 卫玄明抬手作揖,声如金铁交鸣,传遍四方:“本届九州第一剑修大会决赛,共分三轮角逐。 首轮三十六进十八,次轮十八进九,末轮九人混战决出前五。” 他袖中飞出一卷金册,迎风展开化作百丈光幕: “首轮对阵由我等各宗长老代表抽签拟定,已然定下,选手将会两两对决。 胜者晋级。比剑规则有三:” “其一,不得使用超出金丹圆满威能的符箓法宝以及任何无关剑道的法宝、符箓。” “其二,跌落擂台或主动认输即为败北。” “其三,若一炷香内未分胜负,由七位裁判共议晋级人选。” 话音方落,金册骤然分化成三十六道流光,分别没入各座剑峰: “甲字三号台:白玉剑楼尹攸宁,对阵山海剑宗姚风致。” “乙字七号台:天晶宗苍致诚,对阵淮海剑岛山胥桑榆。” “.” 当念至丁字九号台:麒麟剑宗天麒麟赵无羁,对阵天山剑宗天剑子段尘时,全场骤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什么?!两大种子天骄首轮就对上?” “天麒麟对天剑子,这可是提前上演的魁首之战啊!” “有趣,可以先看看这俩家伙的手段了。” 观战席上,封邪猩红的舌尖舔过嘴唇。 孔惊仙抱剑而立,眼底剑意流转,心中却已知晓,段尘必败。 霎时间,丁字九号的剑峰擂台四周,瞬间围满了不少修士,更多人御剑升空挤了过来,只为一睹这场天骄对决。 卫玄明的声音在剑气激荡中依旧清晰,迅速宣布完所有名册和对决后,道: “请对阵者,速速登台!” 三十六座剑峰同时亮起冲天剑芒,如繁星坠地,映照得云海都染上璀璨金边。 “丁字九号台,麒麟剑宗赵无羁,对阵天山剑宗段尘!” 随着不远处宣告响彻云霄,八方空中灵光闪烁,掀起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倒是干脆。” 赵无羁缓缓起身,黑发无风自动。 在无数道炽热目光的注视下,他从容离座,足尖轻点,整个人如一片鸿羽飘然而起,不带丝毫烟火气地掠向对应的剑峰之巅。 对面席位上,段尘霍然起身,冷哼一声,整个人骤然化作一道刺目剑虹,撕裂长空直贯擂台。 剑光过处,云海为之两分,凌厉的剑气在岩壁上犁出百丈沟壑。 “身化剑光!” 四周的观战修士中,爆发出一阵惊呼,“这段尘竟将剑光分化领悟到如此境地!距离光分剑影的境地都不远了吧。” “反观那天麒麟的出场” 有人迟疑道,“怎的如此平平无奇?” 高台之上,严岚斗篷下的目光看向对面万众瞩目的师侄,唇角逸出一丝笑意:“好师侄,以你的剑道天赋,对付这段尘,应当不出五剑就要获胜了” 嗖!! 段尘的身影化作剑光,落在擂台一端,周身剑气未敛,衣袍猎猎作响,背后浮现出七道交错的光剑虚影。 而赵无羁则是负手而立,不显山不露水,唯有眸中似有剑光星河流转。 “请。” 他微微颔首,抬手作请,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四周每个人耳中。 段尘目光一眯,冷喝,“你的飞剑呢?”. (本章完) 359:一眼败敌,魔君现踪(月票加更87/87) 赵无羁淡淡一笑,袖袍无风自动,“剑该出时自会出,何须着急?” 段尘怒喝一声“狂妄!”,袖中天心剑倏然铮鸣,身后道道剑影如孔雀开屏,刹那间分化作漫天寒芒。 诸多剑影如银河倾泻般袭杀而至。 赵无羁神色平静,眸中剑意流转,身形倏然化作一道璀璨剑光,竟是从那密不透风的剑网缝隙中从容穿过。 他甚至无须动用重瞳,仅凭万法归一境界的剑心感应,便已预判所有轨迹,眨眼间逼近段尘身侧。 并指如剑,一道刺目剑光自指尖迸发,轰然爆发出一声雷鸣,剑气直取其后心要穴。 “什么?!” 段尘瞳孔骤缩,仓促间同样身化剑光暴退,天心剑如游龙回卷。 却见赵无羁的身影再度消失,下一刻已面对面贴至近前,四目相对的刹那。 段尘瞳孔骤缩,只见对方眼底似有万千星河倒卷。 “锵!” 涅槃剑意如九天雷落,顺着其目光顺着目光直贯段尘识海。 两道绝世剑意对撞的瞬间,整座擂台竟被激荡的剑气撕开蛛网般的裂痕。 “你的剑意还需登天” 段尘须发皆张,混身冲起剑虹,“我天山剑意,生来就在天穹之上!” 他同样以目代剑,剑意孤高冷傲。 那冲破九霄的涅槃剑意突然化作无尽黑暗,宛如夜幕吞没残阳。 段尘轰出的孤高剑意闯入其中,竟如泥牛入海。 “这是.” 段尘骇然发现,在这片剑意凝聚的黑暗天穹深处,一只冰冷巨目缓缓睁开。 那瞳孔中流转的,是比星空更浩瀚的剑道真意。 “轰!” 天山剑光在这道注视下疯狂颤抖,原本傲视天地的剑势竟开始坍缩。 越是接近巨目,剑光就越是渺小,最终化作一粒微不足道的星芒。 “这多重剑意?这是什么剑意?”” 段尘震惊,只感到一种无边的绝望、恐惧和无力袭来,浑身觳觫。 “啊!” 他骤然醒转,怒喝一声,正要挣扎。 “咔!” 巨目轻眨,号称可斩天地的天山剑光瞬间崩解。 无数星屑般的剑芒四散飞溅。 “呃啊!!” 剑心破碎的剧痛让段尘猛然惊醒, 却见赵无羁的食指已如利剑般抵在他眉心三寸之处,嘴角犹带浅笑。 “段兄,你醒了?” “你!!” 段尘死死瞪着风轻云淡的赵无羁,双目逐渐遍布红筋,浑身剧颤。 “嗖!” 天心剑纵是飞回,此时却也已无济于事。 方才脑海中那挥之不去的独目所带来的压迫感,仍如附骨之疽,令他紫府震荡,神识如遭雷亟。 “这究竟是什么境界的剑心与剑意.竟能瞬间击溃我的天山剑意” 他踉跄后退三步,喉头腥甜上涌,却见赵无羁指尖剑气吞吐如星芒,分明未动杀机。 若这一指真落下,此刻自己早已神魂俱灭。 “承让。” 赵无羁收指负手,黑发被剑气余波拂起又垂落在肩。 寒魄剑自始至终未曾飞出,唯有袖口一抹冰蓝剑穗随风轻晃。 “丁字九号台,麒麟剑宗赵无羁胜!” 裁判声响起刹那,八方观剑的修士这才惊觉醒转,不由发出惊哗之声。 很多人尚未看清交锋细节,只看到赵无羁的身影一闪,消失在道道炫丽剑光之中,仿佛身影和剑光融为了一体。 再出现时,便出现在段尘身前,与其面对面互相看了一眼。 就这么一眼而已。 段尘就如见了鬼般,面如金纸趔趄后退认输了。 这也太快了吧? 众多修士惊骇疑惑之时,那道紫金麒麟纹身影已飘然踏出擂台光幕。 “方才那是.神识中的剑意交锋?” “段尘的天山剑意,竟连三息都未撑住!?” “他们都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就算赵无羁的神识更强,但方才也没看到表现多少啊。 这比拼剑意,除非剑道境界差距太大,否则,岂会如此快就落败?” 看台之上,飞雪剑宗冷无霜面纱微颤,素手不自觉抚过雪魄剑,双眸凝结满是惊愕。 “此人.剑道境界竟是超越段尘这么多?” 天晶剑宗坐席处,天晶剑子萧玄目光一闪,神色意外看向飞下剑擂的赵无羁,金丹后期的灵压不自觉流转,眉心晶纹明灭不定。 “倒是小觑了此人.” 他本是对此人并不是太在意,就好似赵无羁也并没有太关注决赛以外的比剑。 在他看来,三十六名剑修之中,仅有天剑使林登仙,够格令他关注。 可现在来看,似乎这赵无羁,也有些不同寻常。 “光分化影?多重剑意?” 不远处的仙圣宗的席位上,林登仙沉吟思索,看出了方才赵无羁所用的手段和剑道境界。 这般造诣,已远超寻常金丹剑修范畴。 尽管还未达到他刚刚领悟的一剑万法的境界,却已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想不到,麒麟剑宗这位力压孔惊仙的第一剑子,这个半途加入的剑子,竟是剑道造诣如此之高,是得了问天剑君的亲自指点?” 林登仙思索,只能找到这个解释。 还好对方是半途加入的麒麟剑宗,否则若再给此子十年,只怕如今也已是领悟接触到了一剑万法的境界。 观战台边缘,童晴绂手中茶盏滚烫茶水已在段尘败阵时打翻,浸透罗裙却浑然不觉,只喃喃道:“难怪他看不上我的宴请.” “下一场,乙字二号台.” 随着裁判宣布新对阵,人群才从震撼与疑惑议论中回神。 而赵无羁早已回到席位,面对四方涌来的恭贺,他只是微微颔首,嘴角噙着三分恰到好处的笑意。 待应付完场面。 他便在四名剑侍愈发敬畏的目光中闭目调息,青丝垂落掩住眼底星河般的剑意。 仿佛方才出战,只是随手拂去一片落叶,轻描淡写,胜券在握。 此时,很多人的视线还在暗中观察赵无羁,感到了这位天麒麟的深不可测。 方才显然都没有出多少力,飞剑都没出,就已击败了同为种子选手的天剑子。 这给敌人的打击很大,给其他人的震撼更大。 “宝贝师侄.如今当真是了不得呢。” 对面蓬莱剑阁的席位处,严岚斗篷下的红唇勾起一抹弧度。 她藏在袖中的玉指轻颤,体内沉寂多年的符水咒印突然泛起微光。 一缕神念如游丝般穿过,通过咒印悄然传递而去,没入远处那道身影的识海。 “师伯.” 赵无羁眼皮微动,心领神会,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讶然,微微抬首。 两人视线在虚空中短暂交错,又若无其事地各自移开。 赵无羁知晓对方受黄裳的监视,不便与他传音。 甚至到现在,都没有显露出面容与身份参与比剑。 不过这些年,他也一直在通过对方体内针扎的咒印,与师伯暗通曲目,互表一些意念。 因此,也能模糊感应到对方的状态,以及黄裳的安排计划。 如今距离如此近,自然更容易暗中沟通。 “当心决赛会发生变故。” 他当即将有关九幽魔君可能暗袭的情况传递过去,提醒严岚注意小心。 “黄裳的提醒与师侄的警示竟不谋而合” 严岚藏在面纱下的面庞浮现讶然,笑意更深。 却也迅速传音表示,黄裳已经提醒过,她会留意。 云海之上忽有惊雷炸响。 两人的秘密交流,被裁判宣布下一场对阵的声浪淹没。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看来黄裳这老鬼也已收到仙圣宗传讯,甚至可能被迫参与布防。 这想必是与仙圣宗合作的条件之一。 毕竟这些修仙界的老狐狸也并非省油的灯,绝不可能允许黄裳只拿好处不办事。 “轰!” 不远处擂台突然炸开刺目剑芒,将他的注意力短暂拉回。 只见七修妖剑宗的封邪正与对手战至酣处,七道妖剑虚影如群魔乱舞。 但此刻赵无羁已无暇细看,悄然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识海,观察妖树分身那边的状况。 妖树分身那边,十一魔子正阴恻恻盯着白玉剑楼方向。 如今论剑决赛已然打响,若九幽魔君与骨冥魔君真要执行计划,此刻必已潜伏在侧。 赵无羁神识来到妖树分身的体内,却仍未见半分魔踪。 他眸光微闪,忽而起身步入凉棚。 信手拔下一根发丝,置于唇边轻轻一吹,掐诀施展分身术。 “呼!” 发丝迎风化作一道与他别无二致的身影,端坐凉棚之内。 而真身却在隐形术遮掩下悄然隐去,连衣袂拂动的声响都未惊起半分。 在旁人眼中,这位天麒麟仍在席间闭目调息,凉棚外四名剑侍分立左右,严禁任何人接近打扰。 殊不知,其真身早已遁入云端。 赵无羁御风直上九霄,袖袍翻卷间,招云术招来漫天流云掩住身形。 他重瞳中星河流转,如鹰隼般扫视下方每一寸土地。 “嗯?” 目光所及,却唯见十一魔子那缕稀薄魔气缠绕在分身周遭。 他眉头微蹙,暗道自己这具妖树分身倒是被牵连成了活靶子,只怕此刻正被数道元婴神识牢牢锁定,却仍旧不见骨冥魔君等人冒头。 “骨冥老魔这些老狐狸,到底敢不敢干这一票,到现在都不出来,这般沉得住气” 正思忖间,下方剑峰已陆续传来宣告胜负的钟鸣。 没过多久,第二轮比剑即将开始,白玉楼长老浑厚的声音穿透云层,开始宣布第二轮比剑的选手名单。 很快,便念到赵无羁的名字。 “丙字七号台,麒麟剑宗赵无羁,对阵飞雪剑宗冷无霜” “这么快就轮到我了。” 赵无羁皱眉,隐形中的身影,正要飘下云端。 就在这时,一道传音却倏然传递到妖树分身旁的十一魔子传音玉符内。 玉符幽光一闪,十一魔子眼中魔芒骤亮,立即传音一旁的妖树分身杨雄。 “杨前辈,家父和众妖君王已至,九幽魔君也已抵达附近。 待下一轮比剑开启,家父将联手众妖君王对那天麒麟赵无羁与冷无霜出手,还请前辈一同发难,率先诛杀赵无羁!” “哦?骨冥魔君和九幽魔君都已经来了?” 赵无羁心中一奇,藏身云头的身影顿时按捺不动。 立即眼中重瞳开始观察八方,如鹰隼般扫视八方,搜寻魔踪妖影。 然而,无往不利的重瞳,依旧没能找出这些妖魔巨擘的身影。 “一根毛都没看到,却要对我合力出手,好大的排场!” 赵无羁眼神一眯,操控妖树分身杨雄冷哼传音发难。 “大侄子,空口白牙就要老夫出手?你爹的影儿却都没见着,莫不是当老夫这数百年的道行是摆设?” 十一魔子眉头骤然拧紧。 这时,一道隐晦而阴冷的传音,倏然如魔音灌脑般,传入杨雄的耳中。 “呵呵呵杨家主果然谨慎,不过,不过本座既已亲至,岂会诓你?稍后动手,本座与众妖君王会牵制卫乐与已投靠仙圣宗的黄裳那两个老东西.” “而你,务必倾尽全力斩杀赵无羁!” “骨冥魔君?!” 云头上,赵无羁双眸骤凝,重瞳中如有血月轮转,如鹰隼般扫视八方。 同时操控分身冷笑回应:“魔君说笑了,如此谨慎且藏头露尾的,可不是杨某。不过.” 他话锋陡然疑惑:“如此兴师动众,就为杀几个剑子?那赵无羁虽与我等有仇,未来确实是个祸害顺手为之的确是好。” “但宰了他们,问天剑君这些正道老骨头难道就会乖乖让出剑域名额?怕是要适得其反吧!” 360~361:天剑诛魔,何为第一?只掌遮天(求月票) “休要多问!” 骨冥魔君阴冷的声音如毒蛇吐信,“九幽大人自有谋画,届时,剑域名额必入我手。 此刻当务之急便是血洗剑会,屠尽这些所谓天骄!” 森然魔音在妖树分身体内回荡:“本座既已亲至,自当与你一同出手,何来这许多顾虑?“ 云端之上,赵无羁重瞳微闪。 他俯瞰全局,心中疑云更甚。 仙圣宗太上长老的警示犹在耳畔,而自己这具妖树分身,恐怕早已被暗中标记。 那九幽魔君当真潜伏在侧? 亦或这根本就是调虎离山之计? “怕是连我这‘杨雄’化身,都要被当作弃子.” 心念电转间,他有所决定。 当即妖树分身狞笑应声:“魔君既已发话,杨某自当效死!待赵无羁上台,必叫他血溅三尺!” 暗地里,他的重瞳如血月轮转,已是根据传声气息,悄然锁定了云层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魔影。 赵无羁轻抚储物袋,第一剑令倏然跃入掌心。 他神识沉入其中,传音如剑锋破空:“宗主,骨冥老魔已至,我已通过杨家的杨雄,发现他的位置。 此刻正藏身云海东南角。 那杨家杨雄,实则已经弃暗投明。 稍后杨雄会佯装对我出手,待骨冥魔君出手时,杨雄自会临阵倒戈!” 空中。 云中殿内,问天剑君手持剑令,接到其中传音,剑眉一挑,传音中带着三分惊异:“你竟能策反杨家家主?” 虽不知赵无羁使了何种手段,但这终归是意外之喜。 他立即神识扫过东南方,确实捕捉到一缕隐晦魔气。 “好!” 问天剑君抚掌叫好,“你且按计行事,慎之又慎,我这就做好埋伏准备” 话音未落,旋即转向身侧。 一旁的仙圣宗太上长老正抚弄玉如意,待听完问天剑君讲述的原委,鹤发下的双眸精光暴涨:“妙哉!好个赵小友,竟能暗度陈仓” 太上长老神识扫过东南云端,更为确信,不由抚须惊叹,手中玉如意泛起清光。 此子,不声不响竟已布下这等暗棋,将骨冥魔君与一众妖王诱入彀中,顷刻间反客为主。 这般翻云覆雨的手段,难怪能得祖师的真武剑青睐。 “老夫即刻传讯卫道友与黄道友,稍后由我三人联手出击。 剑君且为我等掠阵,以防九幽老魔另有诡计” 仙圣宗太上长老说道,指掐传讯诀,玉如意泛起清光,瞬息跨越云海传讯。 “善!” 问天剑君抱剑颔首,眸中寒芒如星坠。 这时,下方剑峰擂台之间,裁判声如洪钟荡开。 “丙字七号台,麒麟剑宗赵无羁,对阵飞雪剑宗冷无霜,请上台” 冷无霜已化作一道冰虹掠上擂台,面纱轻扬间,雪魄剑铮鸣飞出。 观战修士却见赵无羁席位空悬,凉棚外则有四名按剑而立的剑侍,始终未曾现身。 “天麒麟何在?” “怎么不上台?莫非怯战?” 窃语如潮,诸多围观修士议论纷纷。 空中,赵无羁沉吟思索,“骨冥老魔蛰伏在侧,此刻不宜真身涉险……不若以分身诱敌,引蛇出洞!” 他心念一动。 一根毛发所化的分身走出凉亭,紫金法袍飞舞,身影御风而去,自云端踏落剑峰擂台。 与此同时,妖树分身所化的杨雄也是向着丙字七号擂台附近靠近过去,传讯骨冥魔君准备动手。 真正的赵无羁却已借隐形术同时降落下去,藏身在擂台角落,静候妖魔现踪。 “雪魄剑冷无霜,请赐教。” 对面,冷无霜面纱轻扬,剑指倏然划过锋刃。 “铮!”一声清越剑鸣炸响,擂台瞬间冰霜蔓延,寒意刺骨! 观战修士屏息凝神,皆欲见证这场大战之中,天麒麟能否再续一剑败敌的传奇。 “我宗无霜,金丹中期修为,已领悟剑光分化六载,虽未至光分剑影的阶段,但却够谨慎,也不会如段尘那般大意!” 飞雪剑宗长老攥紧拂尘,暗忖这赵无羁之前对阵段尘胜得蹊跷,此番必要看个真切。 高空云殿轰然沉降,如天宫坠世,却无人能窥见。 仙圣宗太上长老五指一收,传讯玉符化作流光没入袖中。 起身时白袍猎猎翻卷,周身三尺竟无风自起灵漩。 ‘铮!’ 白玉剑山上,白玉剑楼楼主卫乐腰间剑印骤放寒芒,如冰河乍破。 剑鸣未绝,其人已踏碎云阶,凌虚而立,伺机而动。 “哎,我这老骨头最不喜打打杀杀,终究避不开!!” 灵舟舱内,黄裳闭目轻叹。 再睁眼时,眸中狠厉如刀,身形倏忽化作残影。 甲板上青衫浮现,袖间隐有血色符箓流转。 三人气机遥相呼应,瞬息结成‘三才诛魔阵势’。 无形威压如天网垂落,将三十六剑峰之巅尽数笼罩。 云海间剑意暗涌,杀机凝若实质。 对面擂台上,冷无霜清叱一声“请赐教”,雪魄剑倏然出鞘,刹那间分化两道刺目寒芒,如冰河倒悬分袭左右。 剑气所过之处,虚空竟泛起蛛网般的细密裂痕,森然剑意冻得观战修士骨髓生寒。 赵无羁分身足尖轻点,身形如游鱼般化作剑光遁走。 那两道寒芒交错斩落,在擂台青玉地面犁出丈许沟壑,冰晶蔓延。 “唰唰唰” 冷无霜剑指骤变,漫天剑光竟如银河倾泻,化作连绵剑雨笼罩八方。 每一滴“雨水”皆蕴含凌厉剑意,将分身所有退路封死。 “嗖!” 分身再度身化剑虹,于剑雨缝隙间穿梭腾挪,始终不与雪魄剑正面交锋。 看台上见此顿时嘘声四起。 有修士不耐高喊:“天麒麟莫非是小觑女流?” 冷无霜面纱轻颤,眸中闪过一丝愠怒:“对付段尘的伎俩,于我无用!” 雪魄剑嗡鸣震颤,剑势陡然暴涨三成,“出剑吧!” 就在此刻 “动手!” 潜伏看台的妖树分身杨雄突然一声厉喝,声如惊雷炸响,传讯暗中隐藏的骨冥魔君。 其体内蛰伏的元婴灵威轰然爆发,杨家枪‘轰隆’一声,刹那化作百丈枪虹贯空而出。 “轰隆!” 枪芒如孽龙出海,瞬间洞穿擂台防护光幕。余势不减,直取剑光环绕中的赵无羁本尊! 这突然的惊变犹如雷霆炸裂,晴天霹雳! 全场修士猝不及防。 元婴真君的恐怖灵威如怒涛般席卷,压得众人面色惨白,几欲窒息。 擂台之上,冷无霜瞳孔骤缩,失声惊呼:“元婴真君!” 她手中雪魄剑仓促回旋,在身前布下重重剑幕,身形急退。 “轰!!” 杨家宝枪裹挟着崩山断河之势,瞬间将赵无羁的分身拦腰轰断。 擂台剧烈震颤,碎石飞溅,烟尘与狂暴气劲交织成一片混沌。 “师侄!!” “殿下!” 远处看台上,严岚和几名剑侍都是齐齐惊呼,看向那片被烟尘笼罩的模糊擂台。 “何人放肆!” 裁判长老怒目圆睁,正要出手镇压,却见那妖树分身所化的杨雄狞笑转身。 漫天藤蔓骤然凝聚成遮天巨拳,一拳便将长老轰退数十丈。 “还不出手?!“杨雄仰天怒啸,声震九霄。 话音未落,东南天穹云雾骤然裂开,两道高大的魔影踏碎云层,悍然降临! 骨冥魔君周身魔影重重,魔威如渊,如一片乌云铺天盖地倾覆而来。 众妖君王狮身人面,损损妖气滔天。 两尊元婴妖魔巨擘的身影,纷纷撕裂云层现身。 “干得好!!” 重重魔影发出刺耳怪笑,如潮水般涌向擂台,欲要确定赵无羁的状态。 狮身人面的妖君王一声震天咆哮。 音波所过之处,如化作重重实质涟漪,修士们纷纷口吐鲜血,护体灵光剧烈颤动,几欲崩碎。 修为稍弱者更是七窍溢血,当场昏死! “出手!!” 就在这时,半空中云中殿内霞光骤亮,一道恢弘青光自殿内迸发。 仙圣宗太上长老踏空而出,周身灵压如怒海狂澜,瞬间与魔威分庭抗礼! 白玉楼楼主卫乐、黄裳三人骤然从山峦其他方位出现,齐齐出手,三角阵势瞬间爆发。 三道磅礴灵光撕裂云海,直逼骨冥魔君与众妖君王! 太上长老袖中飞出一块玉如意,青光暴涨,迎风暴涨,化作山岳般镇压而下。 卫乐一声长啸,剑指一划。 白玉剑楼三十六峰齐齐剑气齐鸣,气势磅礴,凝成一道横贯天穹的诛魔剑光,煌煌如天罚。 黄裳则冷笑一声,身影飞出灵舟,袖袍翻卷间祭出一张血色符箓,化作千百道赤红锁链,如毒龙般绞向两大妖魔。 三大元婴真君联手,灵威浩荡,天地色变! “仙圣宗庞惜雪,你这老家伙竟然也来了?敢算计本座?!” 骨冥魔君怒啸震天,魔音如雷,震得四方云海崩散。 他心中惊骇,对方三人竟似早有埋伏,仿佛早已锁定他的魔踪! “轰!!”他魔躯骤然暴涨,周身浊气翻涌,九头十八臂的魔影分身瞬间显化。 每一道魔影皆狰狞可怖,魔气滔天,手持魔器法宝,硬撼三大元婴真君的合击! “嘭——!!!” 惊天爆响炸裂,整座剑峰剧烈震颤,地动山摇。 狂暴的气劲横扫千丈,无数修士被震得踉跄后退。 魔影崩碎,浊气溃散,骨冥魔君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身形如流星般砸落擂台,震得地面寸寸龟裂! “杀了这些剑子!!诡妖池千影,还不出手!?” 众妖君王怒吼,妖躯轰然暴涨,化作十多丈高的狰狞巨魔。 它浑身鬃毛如钢针倒竖,妖气翻涌间,竟硬生生抵住三大元婴真君的合击! 霎时间,妖气冲天。 无数血色魔爪、森然骨刃、猩红煞光铺天盖地轰出。 所过之处,虚空震颤,剑峰擂台崩裂,仿佛要将四周山峰都撕成碎片。 与此同时 “呜!!” 一道鬼影倏然自另一座擂台浮现,裹挟着漫天鬼啸魂哭之声。 阴风怒卷,瞬间将一名剑子吞入森然鬼雾之中。 待它再度扑向另一人时,那身影却骤然爆发璀璨剑光。 一剑横空,如白虹贯日,撕裂重重鬼影,悍然冲出。 正是仙圣宗圣剑使——林登仙! 他面色苍白,但双眸明亮,剑意凛然,周身剑气如虹,显然已臻至“一剑万法”之境! “桀桀桀……一剑万法?不愧是仙圣宗倾力栽培的圣剑使!” 诡妖池千影怪笑连连,阴森鬼气再度翻涌,正欲出手。 “铮!” 一道剑光自云中殿内斩出。 剑光不是璀璨星河,没有凌厉锋芒,却似茫茫苍天,莽莽云空! 剑意玄奥幽深,如渊如狱,仿佛承载着天地至理,一剑出,万法寂灭。 “哗啦!!” 剑光所过,无数鬼影如雪遇烈阳,瞬间消融! “问天剑君!!” 诡妖池千影尖叫一声,仓促祭出一面万魂幡。 幡面翻卷,化作一只遮天鬼爪,狠狠抓向那道剑光。 然而. “嗤!!” 鬼爪甫一接触剑光,便如薄纸般被轻易撕裂。 剑势不减,悍然劈落,自诡妖头顶斩下,在其狰狞鬼脸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霎时间,血肉翻卷,黑血喷溅,凄厉惨嚎响彻云霄! “问天剑君都出现了,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杀!” 电光火石之间,落在擂台上的骨冥魔君目光陡然转向擂台。 一道魔剑斩出,顿时将驰援赶来的飞雪剑宗长老连同冷无霜一起劈得吐血暴退。 但瞬间,他瞳孔骤缩。 擂台之上,赵无羁倒地的身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倏然化作两截断裂的发丝,随风飘散! “这”他正惊愕之时。 “魔君,我来帮你!” 妖树分身所化杨雄突然杀来。 “咔!” 这时,擂台暗处骤然炸开一道凌厉剑意。 赵无羁本尊暴起出手,衣袍猎猎,周身剑气如狂龙咆哮,瞬间撕裂虚空! 妖树分身所化的“杨雄”狞笑一声,周身魔臂骤然撕裂伪装。 九幽真魔血的凶煞之气轰然爆发,化作狰狞满是树枝的魔爪,每一根都如千年妖木扭曲缠绕的尖刺。 裹挟着滔天魔焰,直掏骨冥魔君后心! “混账叛徒!!” 骨冥魔君一声怒喝,魔躯背后骤然裂开一道狰狞魔眼。 诡异猩红的魔爪自血肉中探出,硬撼妖树魔爪。 两股魔威碰撞,浊气翻涌,擂台寸寸崩裂!然而. “铮!” 赵无羁双眸重瞳流转,如渊似狱的瞳力瞬间锁定魔君真身。 “斩!” 他剑诀一掐,寒魄飞剑骤然破空,剑光扭曲如龙蛇缠绕。 刹那间分化万千,化作漫天剑雨。 每一滴都蕴含“一剑万法”的破灭真意和斩妖术的凌厉,如暴雨倾泻而下! “噗!噗!噗!” 骨冥魔君刚挡下妖树分身的偷袭,护体魔光便被剑雨洞穿,魔躯剧震,胸口炸开一道血洞,黑血狂喷。 “杨雄!你这叛徒!!” 众妖君王怒吼,咆哮着欲要援助,却被黄裳的血符锁链与卫乐的诛魔剑光死死压制,寸步难行! “骨冥老魔,今日便是你殒命之时!” 仙圣宗太上长老冷喝一声,袖中飞出一枚“九霄镇雷符印”。 印身雷光暴涨,化作道道雷霆如巨大的雷主柱山岳般镇压而下,配合赵无羁的剑势,彻底封死骨冥魔君退路! “你们这群正道老阴狗!” 骨冥魔君怒啸震天,口中魔血陡然喷出,化作烈焰般的血雾,周身魔焰轰然暴涨! 喀喀喀!! 他化身九九归心魔。 九颗狰狞魔首自脖颈处裂体而出,十八只魔臂破体伸展,每一条手臂都持着恐怖魔宝。 三臂握‘幽冥噬魂刃’,黑气翻涌间万鬼哭嚎。 两臂执‘九幽骨魔刀’,刀锋过处虚空扭曲。 四臂掐‘天魔蚀心印’,血色咒文如毒蛇缠绕! 他半数魔躯硬撼太上长老庞惜雪的攻势,‘九霄镇雷符印’化作百丈雷龙轰落,劈得魔躯焦黑爆裂。 却见三颗魔首同时喷吐‘九子归心魔焰’,竟将雷光生生抵住! 另半数魔躯的魔威更甚。 两臂甩出‘阴河锁身链’如黑龙绞杀,暂时困住杨雄。 四臂齐施‘万魔蚀骨大法’,漫天魔光化作血色骷髅,铺天盖地轰向赵无羁! “破!” 赵无羁剑指骤掐,气禁术发动,骨冥魔君周身魔气突然溃散。 断流术紧随其后,困锁分身杨雄的阴河魔链应声崩断! 呛!! 剑指掐动之间。 寒魄飞剑凌空化雷。 万千雷光凝成开天一剑,“咔嚓”斩入魔君粗壮手臂! 却见断臂处魔骨森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硬生生卡住剑锋! 四周惊慌飞退的修士见状,尽皆骇然。 冷无霜俏面骇然,环绕身旁的雪魄剑都在发颤,才知道方才赵无羁与她交手,根本就没有用心过。 “好强的家伙!一剑万法,竟然硬撼元婴魔君!” 身影退避的天晶剑子萧玄瞳孔剧缩。 此时,就连高傲如圣剑使林登仙,也是眼神震惊,被赵无羁这勇猛的程度震骇到。 “轰!!” 突然磅礴魔威如海啸般压来,骨冥魔君元婴级神识横扫八方。 妖树分身闷哼暴退,七窍溢血。 赵无羁身影倏然僵滞半空,识海内的五大神念核心剧烈震颤。 他咬牙施展驱神术,同时剑诀变幻,数十道真假难辨的分身瞬间布满擂台,将骨冥魔君团团围住! “魔障!!” 太上长老庞惜雪厉喝,眼中寒光暴涨,袖中骤然再度飞出一枚‘神霄诛魔印’。 玉印迎风便涨,化作百丈青光,携着镇压天地的威势悍然砸落。 骨冥魔君本体猝不及防,魔躯被硬生生洞穿,漆黑魔血如瀑倾洒,一身魔气更是被印诀封印。 “机会!” 赵无羁的数十分身同时暴起,剑光如星河倒卷,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 而他的本体早已趁乱施展隐形术消失在分身之中,气息全无地消失化风而去。 “吼!!” 骨冥魔君怒啸震天,声浪化作实质波纹,震碎半数剑光与分身。 飙射的魔血竟在空中蠕动,凝聚成三只遮天魔爪,带着撕裂虚空的威势,震退镇魔印,将太上长老逼退百丈! 此刻战场另一端,众妖君王与诡妖池千影已是险象环生,败局已定。 骨冥魔君见状发起一声不甘咆哮。 “九幽魔君,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此言一出,登时全场惊慑防备。 “轰隆隆——!” 就在这时,白玉剑楼主峰方向突然传来惊天巨响。 只见主殿上空,魔云翻涌。 一只千丈魔爪撕开云层,狠狠下落,撕裂无人防护的阵法。 森然魔威令方圆百里修士神魂战栗。 那魔气中隐约浮现九幽魔君的魁梧高大魔影,正朝着下方山峰的主殿禁地扑去! “九幽魔君!!你休想得逞!” 白玉剑楼楼主卫乐面色剧变。 立即意识到这老魔竟是为了主殿之中储存的诸多上古剑令。 剑指掐诀间,卫乐化作百丈剑虹直冲主峰,怒吼声响彻云霄:“魔道贼子!好个声东击西之计!” “诛灭!” 仙圣宗太上长老怒喝一声,身前雷符雷光闪烁。 骨冥魔君见状,庞大魔躯骤然分裂,大蓬血雾抛洒,化作九道魔影朝不同方向逃遁。 “死!!” 太上长老掐诀之间,雷符化作九道‘九霄天罡雷印’同时甩出,轰然炸裂。 九天之上金色雷龙接连劈落,将骨冥魔君四道逃遁的魔躯轰成齑粉。 其余六道魔躯亦是重创,冒着青烟,狼狈无比的地化作流光逃遁八方。 “追!!” 赵无羁眼中寒光一闪,立即通过神识传令妖树分身追击剩余五道魔躯。 自己则在隐形状态下御剑疾驰,瞬息百里。 当追上其中一道魔躯时,他剑诀骤变,寒魄飞剑绽放刺目寒光。 一剑万法·百丈倾天斩! “铮——!” 百丈剑光如天河倾泻,带着碾碎虚空的凛冽寒芒瞬间贯穿魔躯! 剑气所过之处,空中流云寸寸冻结,漫天魔血与流云竟凝成一副凄厉的黑白画卷。 “好强!!” “这家伙,这么强,还来参加九州第一剑修大会?!” 远处观战的修士们看得是心神俱震,仿佛看见上古剑修重现人间,斩妖除魔! “吼!!” 这时,那魔躯发出刺耳嘶吼,残躯黑血翻涌,竟如活物般扭曲蠕动,欲要再度凝聚。 赵无羁眸中寒芒如电,右臂猛然一震! 筋肉虬结如苍龙苏醒。 皮肤表面金色道纹骤然亮起,似烈阳熔铸,迸发出镇压八荒的恐怖霸意。 体内,三大金丹齐齐轰鸣旋转,如三颗大日共振增压。 血煞金丹更是血光暴涨,煞气冲霄! “灭!” 他腰胯一拧,仿佛武道人仙霸王再世,拳锋悍然轰出——“轰隆!!!” 赤红拳柱贯穿天地,凝练到极致的灵力直接将魔躯轰成漫天冰晶! 拳劲余波横扫十多里,震得远处山峦隆隆作响,巨石滚落如雨! “小辈找死!!” 两道魔啸如惊雷炸裂,声浪震碎方圆百丈云层! 那两道冒着滚滚青烟的魔躯突然魔焰暴涨,在虚空中扭曲融合 “轰!”一声巨响,竟刹那化作一尊双头四臂的狰狞魔相。 每个头颅都生着三只血色魔眼,四只魔臂分别持着法宝。 魔相成型的刹那,‘嗤啦’一声,方圆千丈内的草木瞬间化为飞灰,大地龟裂,连空气都被腐蚀出嘶嘶声响。 远处几个逃避至此的修士,躲闪不及之下,更是直接被魔气侵蚀,化作森森白骨! “呛!!”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云霄! 赵无羁剑指凌空一划,寒魄飞剑瞬间如游鱼分化万千,化作一道璀璨剑轮护住周身。 他法袍猎猎,黑发狂舞,麒麟纹绣绽放出耀目金光,在魔气肆虐中宛如一轮不灭骄阳! “呼风唤雨!!” 他双眸威棱四射,大袖翻卷间,一枚幽光流转的噬魂风珠激射而出,同时无数细如牛毛的蚀骨阴雨针如暴雨倾泻。 霎时间天地骤然变色! 噬魂黑风化作万丈黑龙卷起滔天尘暴,蚀骨阴雨凝成亿万银针封锁八方。 风雨交织间,整片天地都化作森罗杀场! ‘轰!’的一声将那扑杀而来的魔相硬生生卷入这方天地杀场。 魔君双头怒啸,四件魔宝同时爆发凶威,却在风雨杀域中溅起漫天火星,竟如陷入狂风暴雨中的虫豸,难以挣脱。 赵无羁凌空而立,衣袍猎猎,周身剑光如星河环绕,凛冽生寒。 他眼帘微垂,眸底重瞳隐现,倏然五指一张,再猛然收拢。 “轰!!” 这一收,如只手遮天,翻覆风云! 漫天暴虐旋转的噬魂黑风、蚀骨阴雨,竟随他这一握掌之势骤然坍缩。 化作一道千丈黑龙般的毁灭漩涡。 风雨绞杀间,杀机如狱,连那肆虐的魔气都被硬生生撕成碎片 (本章完) 362:连斩魔躯,九幽的强横,头筹(求月票) “轰隆隆——” 呼风唤雨之下,天穹骤然裂开一道漆黑深渊。 千丈黑龙自九霄俯冲而下,龙躯翻滚间掀起灭世罡风。 噬魂黑风凝成的每一片黑鳞,都迸发着刺目幽光。 所过之处虚空震颤,宛如末日降临。 远处诸多修士都是才从末法走到如今灵气昌盛之时,何曾见过这等惊人的场面。 各个都是惊呼连连,脑海中彻底深刻的印下了那空中赵无羁呼风唤雨的身影。 “嗤!嗤!嗤!” 亿万蚀骨阴雨化作漫天银芒,在龙躯间隙穿梭交织。 每一滴雨水都泛着森冷寒光,将方圆千丈化作森罗杀场。 地面岩层被余波扫过,瞬间腐蚀出蜂窝般的孔洞。 “混账小子!!” 骨冥魔君两道残躯发出凄厉嘶吼,魔气翻涌间化作百丈魔影。 十八只魔臂疯狂挥舞,九幽骨魔刀斩出滔天血浪,却在触及龙鳞的刹那发出‘咔嚓’脆响。 如同琉璃撞上玄铁,魔刃寸寸崩裂。 这区区两道九九归心魔的分身,实力尚不及全盛时期的二成,又岂能抵挡这天地杀场? 黑龙摆尾间,两道魔影如破布般被撕得粉碎。 魔血尚未飞溅,就被蚀骨阴雨蒸发成腥臭血雾,只有两股磅礴神识迅速惨叫掠走。 “本座记住你了!” “想走!?” 赵无羁双眸重瞳闪烁,驱神术全力运转。 却只兜住两缕仓惶逃窜的神识残念。 那磅礴魔识,竟如泥鳅入海,瞬息间遁向远方,竟不见半点元婴元神残留。 “好个九九归心魔功!似乎能在死亡后,将元神的力量转移,还真是一绝.” 赵无羁剑眉微挑,指间掐诀感应妖树分身所在。 但见那具魔躯逃遁间神识陡然暴涨。 显然其他分身陨落越多,剩余魔躯的神识便愈发凝练。 只是那翻涌的魔气却未见增长,倒似将所有神识精华尽数收归己用。 “斩草除根!除恶务尽!” 赵无羁心神微动,袖中壶天空间如决堤洪流,海量精纯灵气立时倒灌入体,周身损耗瞬间充盈,灵压节节攀升。 他指掐医药术法诀,道道清辉化作回春妙手。 识海内残留的魔识侵蚀如冰雪消融,伤势眨眼痊愈。 做完这些,他袍袖随意一卷,将那漫天飞舞、尚未散尽的魔君魔躯残渣尽数收取。 “嗖!!” 真身瞬间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剑虹,裹挟着刚恢复的鼎盛灵威,向着妖树分身所在的方位风驰电掣而去! 身形未至,他的神识已扩散而去先笼罩战局。 只见那与妖树分身纠缠的骨冥魔躯,似感知到绝路降临,面目扭曲狰狞到了极点,周身魔气剧烈翻腾,毁灭性的能量骤然压缩。 “不好!它要自爆!” 妖树分身厉喝警告。 赵无羁双眸精光爆射,重瞳锁死目标,凌空一指,口中真言如雷霆炸响: “气禁术!散!” 术法展开的刹那。 好似言出法随! 那魔躯体内原本狂暴压缩、即将引爆的滔天魔能,瞬间仿佛被无形巨手扼住咽喉。 凝聚到极点的魔躯核心气机骤然紊乱,宛如沸腾的热油被冷水浇入。 鼓胀的魔躯硬生生停滞、僵直,那股毁灭之势被蛮横霸道地扼杀于无形! “吼!”魔君残躯发出绝望不甘的嘶吼挣扎。 “破!” 赵无羁与妖树分身心意相通,同时暴起发难! 他右臂金纹骤亮,项王真血沸腾,凝成一道贯穿百丈的金红气柱。 妖树分身左臂魔气翻涌,万千虬结树藤缠绕成狰狞魔锤,裹挟着森然魔焰轰然砸落。 “轰——!!!” 双拳交汇的刹那,虚空震颤! 那具曾硬撼元婴的魔君残躯,此刻却如琉璃般寸寸崩裂。 先是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纹,继而‘喀嚓’脆响连绵不绝,最终在沛然巨力下轰然炸碎! 漫天黑雾中,一道神识仓皇欲逃。 “斩!” 赵无羁双眸锃亮,剑指疾掐,驱神术化作金色飞剑破空而出。 魔君神识发出凄厉惨嚎,被硬生生削去三成,余下部分慌忙四散逃窜。 “嗤啦!” 妖树分身的魔臂瞬间分化万千根须,如饥似渴地吞噬着飘散魔气与残渣。 每吸收一分,那些藤蔓便愈发漆黑如墨,表面浮现出诡异魔纹,森然威势节节攀升。 甚至促进树心深处的元婴光团,都加速消融了一些。 “可惜.还有两个魔躯逃了。” 赵无羁神识如潮,扫向远处白玉剑楼群山方向。 但见那方天穹妖光诡谲,极光如血染长空。 漫天剑芒虽已黯淡,却在云层间刻下道道凌厉剑痕,宛如天穹泣血。 远处的轰鸣声渐歇,显然激战已近尾声。 唯独主峰主殿处,依旧雷音滚滚,闷响如潮。 倏然间—— “轰!” 数道流光破云而出,前方魔气翻涌如黑龙腾空,后方灵虹贯日紧追不舍。 两股力量追逐撕扯间,冲击波震碎层层云霭,在长空犁出百丈气浪! “九幽魔君逃了?” 赵无羁眸光微凝,“众妖君王和那诡妖,莫非也已遁走?” 他抬手将一旁的妖树分身收入衣袖壶天空间之内。 随后身化剑光,疾驰而去。 沿途逃散的修士纷纷侧目,惊呼“天麒麟”、‘赵真人’之声不绝于耳。 正疾行间,忽见一道熟悉身影迎面掠来。 “师伯!”赵无羁迅速止住剑光。 严岚斗篷翻飞,眸中忧色一闪而逝,旋即恢复那副大咧咧的模样,上前便是一拳锤在赵无羁胸口:“臭小子,我就知道你死不了!” 赵无羁感受着胸口熟悉的力道,嘴角微扬,露出一丝笑意:“无碍,只是受了些许小伤,调息片刻便好。前方情况如何了?” 他正欲动身前往前方查探,却被严岚一把拽住衣袖,柳眉微蹙:“逞什么能?那边危险得很!都是元婴真君在交手,我刚从那边过来。 那众妖君王虽受了重创,但已经逃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她红唇轻启,继续道:“至于那诡妖,似乎被你们宗主问天剑君解决了,只是不知死透了没有。 现在他们都去追九幽魔君了,这可是元婴战场,你急着过去凑什么热闹?还是自己安全要紧。” “这,我只是去看看.” 见赵无羁仍有迟疑,她凤眸一闪,叹道:“这次闹出这么大动静,天下第一剑修大会怕是要生变。你先别急着过去,等局势明朗再说。” 赵无羁闻言也不再坚持,当即与严岚一同按下剑光,二人寻了处僻静之地交流 “师伯,你之后有何打算?” 严岚眸光流转,压低声音道:“这次进上古剑域,就是替黄裳那老东西找第二口大禹九鼎。”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此事我早前已通过体内咒印告知过你” 她忽然凑近几分,吐气如兰:“若你有把握对付黄裳,不如.进了剑域后,咱们联手把鼎夺了?” “哦?” 赵无羁剑眉微挑,虽有些心动,但也有顾虑,“那大禹九鼎可是黄裳志在必得之物,我若是夺了去,你在黄裳那边只怕是不好交代吧.” 严岚轻哼一声,语气凝重:“那老鬼得了第一口鼎后,不仅气色好转,寿元大增,实力更是突飞猛进,如今已重回元婴之境 虽未至巅峰时的元婴后期,但若再得一口鼎,只怕.” 她话未说完,但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黄裳暂时需要蛰伏,受到仙圣宗制衡,才与她演好师徒和睦的戏码。 一旦恢复全盛,届时大概率就不会再顾忌仙圣宗的制衡。 以其阴狠毒辣的性子,搞不好就会摆脱仙圣宗,更可能反噬她这个“棋子”。 “你如此猜测,也不无道理。”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在严岚身上一扫,忽而笑道:“师伯如今也是修为大进,竟已至金丹中期,看来这些年黄老鬼没少在你身上砸资源。” 严岚唇角微勾,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彼此制衡罢了.那老鬼越强,我越要留些后手。” 她指尖绕着鬓边青丝,传音中带着几分得意,“当年随这老鬼离去,虽是被迫无奈,却也未尝不是机缘。 若留在王家,岂能不占用你们的资源?只会形成拖累,如今这般” 她忽然凑近几分,吐气如兰,“师伯不仅能保全自身,还能替你谋来大禹九鼎这等至宝,就像当初得到内景炼神术那样,师侄你打算如何谢我?” 赵无羁只觉一阵幽香扑面。 眼前那张娇艳容颜近在咫尺,眼尾那颗熟悉的泪痣随着媚意盈盈颤动。 他不由失笑摇头,这师伯果然还是当年那副火辣魅惑的性子,即便身处险境也不改本色。 二人又交谈片刻,赵无羁重瞳微闪,如火眼金睛,看见远处天穹灵光乍现。 轰鸣声逐渐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弭,显然激战已分胜负。 不多时,数道璀璨流光自云端垂落,直坠白玉剑楼山巅。 “轰!” 白玉楼主的神识如洪钟震荡,瞬间传遍四方:“魔头已退,诸位可安心返回,或自行散去。 此次剑会因变故中止,入上古剑域的名额,将从决赛已决出的弟子中择选,名次稍后公布。若有异议,可再行挑战更替。” 此言一出,登时八方逃散的修士俱是哗然! “什么?大会竟就此终止?!” “妖魔突袭,连白玉剑楼都不得不中断比试……” 不少尚未来得及进行第二轮比剑的剑修们面色骤变,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自己是否会被选入名单。 此时,远处白玉剑楼护山大阵已全面开启,灵光如幕,笼罩群山。 不少修士议论嗡嗡,开始重新向剑楼汇聚,欲探听后续安排。 亦有人心生惧意,低声议论:“妖魔虽退,未必不会卷土重来啊……” “是啊,还是先回去吧,别看热闹把命给丢了,先前逃离的途中,我就看到不少道友被波及受伤了,甚至死了人。” “惨咯,这是无妄之灾,不过白玉剑楼肯定也会给予抚恤的。” 诸多修士议论着,谨慎稳重的当即三五成群,化作剑虹四散离去,准备将消息尽快带回各自宗门。 “无羁,回来,到白玉楼来。” 这时,赵无羁感觉第一剑令震颤不休。 乃是问天剑君这位宗主传讯于他。 他当即看向严岚,低声道:“师伯,我们也回白玉剑楼吧,这接下来,我们还是暂且装作互不相识,以免引起黄裳那老鬼的警觉。” “那是自然。” 严岚微微颔首。 忽而一把攥住他的手掌,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狠狠一掐,唇角勾起一抹狡黠:“上次临别时,你出其不意用针扎师伯的账,今日讨回来了!” 话音未落,她已化作流光远遁。 “这个不服输的师伯.” 赵无羁看向手心留下的一抹尤有淡香的指甲印,摇头失笑,袖袍一卷,旋即御风离去。 不多时,白玉剑楼主峰之巅。 赵无羁踏云而至,进入主殿之内。 主殿白玉楼内,灵威如渊。 仙圣宗太上长老庞惜雪手持玉如意端坐上首,白玉楼主卫乐肩染血迹,正凝眉调息。 黄裳枯坐末席,黑袍如墨,如老树盘根。 “九幽老魔不愧是万魔魁首.” 卫乐轻抚肩头魔气缭绕的爪痕,眸中寒芒如电,“此番被这老魔夺走七枚上古剑令,只怕后患无穷!” 赵无羁心头暗凛。 能在围攻之中还让这白玉剑楼之主挂彩,而后从容离去。 那九幽魔君的实力,只怕已臻至元婴后期,胜过元婴中期的仙圣宗太上长老! “赵小友” 黄裳盯着赵无羁,枯瘦面庞挤出笑意,沙哑嗓音如毒蛇吐信:“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 赵无羁抱拳作揖,心中吐槽,跟你这老梆子都不算多熟,每次都是交手的敌对行列,还热情打什么招呼? 随后,他转而向其他前辈郑重行礼。 仙圣宗太上长老庞惜雪手持玉如意,鹤发下的双眸闪过一丝赞许:“赵小友不必多礼。此番若非你提前布局,甚至亲自以身诱敌,我等也难以占据先机.” 他话锋一转,叹息道,“只可惜千算万算,没料到这些妖魔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终究还是让九幽老魔钻了空子。” 问天剑君眸光如电,在赵无羁身上扫过:“可曾受伤?” “多谢宗主关心,弟子无恙。” 赵无羁微微摇头,旋即一挥衣袖,道道骨冥魔君的魔躯残渣飞出,悬浮半空。 他沉声道,“骨冥魔君的四具魔躯已被我斩灭,但.仍有二具遁走。”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凝滞。 “好小子!” 白玉剑楼楼主卫乐盯着四团残渣,能感受到其中心悸的魔气,瞳孔微缩,神色诧异看向赵无羁。 仙圣宗太上长老抚弄玉如意的指节蓦然顿住,鹤发无风自动,哈哈大笑一声,“好,赵小友也算是为我等找回了一些场面了。” “此子的实力看来还要超出我的预料,是有什么其他底牌?” 黄裳枯瘦面皮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目光在赵无羁身上游走,忌惮与审视之色交织。 “既如此” 白玉楼主卫乐目光扫过赵无羁掌中四抔魔渣,微微颔首。 转向庞惜雪与问天剑君:“本座提议,此番剑会魁首之位与奖励,便由赵小友取走如何?以他方才诛魔之功与先前表现出的剑道造诣,足以服众。” 这番话看似询问,实则暗藏机锋。 谁人不知仙圣宗圣剑使林登仙本是夺魁热门? 可赵无羁今日展现的实力,早已超越寻常金丹修士范畴,剑道天赋更是出众,这般妖孽表现,背后必有惊天机缘。 “哈哈哈” 仙圣宗太上长老庞惜雪抚须长笑:“老夫其实正有此意!” 他目光扫过问天剑君与黄裳,见二人皆无异议,当即拍板:“那便这么定了!” 赵无羁眉梢微挑。 没料到这第一剑修的名头与奖励,竟如此轻易到手。 那能省却半甲子苦修的造化玉灵丹,以及炼制元婴法宝的紫金火石沙,就这么收入囊中。 倒是如愿以偿了。 问天剑君挥挥衣袖,看向赵无羁道:“虽已定你为第一,但七日公示期内,若有剑修不服挑战,你仍需在剑道上胜之,方可坐实这魁首之位。” 赵无羁抱拳应声:“弟子明白。” 问天剑君微微颔首,眸中剑意流转,对这个弟子显然极为满意,也更有信心。 “唉” 白玉楼主卫乐突然长叹,眉宇间忧色难掩:“那九幽老魔,此番夺走七枚上古剑令,各宗原先商定的名额分配已成难题。 若要从九幽魔君手中夺回.也是难啊!” 问天剑君剑眉微蹙,摆手道:“无羁,你先退下吧,此事自有我等商议。” “弟子告退。” 赵无羁躬身作揖,知晓接下来的内容肯定是要涉及各宗之间的利益商谈,甚至是争吵,他这个弟子在旁观摩,委实不妥。 他当即转身离去,表面从容,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九幽魔君夺走了七枚剑令,这接下来的上古剑域之行,怕是要直面那些元婴老魔了. 363:第一剑修,骨冥身陨(月票加更88/88) 三日后,妖魔侵袭的余波逐渐平息。 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造成了不小的波及,四十多名修士因此负伤,更有二十余人命丧黄泉。 其中不乏凝神境的小洞天之主,当真是无妄之灾。 白玉剑楼联合各大剑宗对伤亡者给与了丰厚抚恤,随着补偿到位,这场风波终是尘埃落定。 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 此次袭击的妖魔虽是大多重创落败,但九幽魔君的计划却已是取得了成功。 白玉剑楼保管的七枚上古剑令被其夺走。 这一变故,直接导致原定十八个进入上古剑域的名额,锐减至十四人。 不过所幸七修妖剑宗的妖剑子封邪,这个本该占据一席之位的河外列州剑修,大概是知晓大事不妙,在混战时主动销声匿迹,反倒为其他修士腾出了一个名额。 即便如此,仅剩的十四个名额,仍让本就激烈的竞争更加白热化。 当各大剑宗高层联袂商定的最终名单公之于众时,顿时便在诸多翘首以盼的剑修群体中掀起轩然大波。 榜首——麒麟剑宗天麒麟赵无羁! 次席——仙圣宗圣剑使林登仙! 第三——天晶宗天晶剑子萧玄! 第四——麒麟剑宗圣麒麟孔惊仙! 直至第十三——蓬莱剑阁严岚! 第十四——血麒麟萧沉舟! 此番大会,麒麟剑宗十人参赛,入围决赛四人,最终独占三席,从外围一路杀到决赛的厉飞鸢却是惨遭淘汰,但仍是大放异彩。 尤其是登临榜首的赵无羁,更是光芒万丈,耀眼夺目! 名单公示数日,其余天骄或多或少皆受挑战。 便是萧玄也曾剑指林登仙,欲争次席之位。唯独被列入榜首的赵无羁,却是无人质疑,更无人敢战。 那日剑峰之上,赵无羁悍然向元婴魔君出剑,甚至击伤骨冥魔君的场景,早已深深刻入众人心底。 相较之下,仓促从诡妖手中脱身的圣剑使林登仙,反倒显得逊色三分。 ‘九州第一剑修’之名,赵无羁当之无愧,天麒麟之号,实至名归! 便是赵无羁自己未曾料到,连日严阵以待,竟是白费功夫,竟无一人前来挑战他。 白玉剑楼贵宾室内,萧沉舟瘫坐在玉椅上,一脸疲惫地抱怨道:“扛不住了!连战三场,再打下去我非得累趴下不可!这该死的直接定排名,还不如让我痛痛快快比剑,怎么也能杀进前十八!” 赵无羁轻笑摇头:“能挤进前十四就该偷着乐了。若非这次意外,你怕是和厉飞鸢一样被淘汰出局。” “厉飞鸢?!”萧沉舟闻言顿时咬牙切齿,“这厮还敢挑战我,简直不知死活!我这不是赶紧躲你这儿避风头来了。”赵无羁指尖轻叩案几,悠然道:“你若嫌挑战者多,不妨试着往前打打名次。排名越高,敢来挑战的人自然越少。” “说得轻巧!”萧沉舟翻了个白眼,“前面那些都是什么怪物?就说蓬莱剑阁那个神秘女修,整天裹着斗篷神神叨叨的,动起手来却招招致命,受伤了转眼就能恢复如初——谁敢招惹这种狠角色?”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知严岚师伯的伤势必是黄裳出手医治。 那老鬼精通百家之术,医药黄岐之术自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黄裳还指望着师伯进入上古剑域,岂会让她跌出前十四之列? “再说那惊云剑宗的宗主云无涯,此人剑道造诣当真惊人!“萧沉舟啧啧称奇,“修为竟已臻至金丹后期,此前却一直深藏不露。惊云剑宗虽已式微,此人却是一路杀上来的狠角色!“ 他摇头晃脑地感叹:“被定为第五名后,又遭冷无霜挑战,这才真正展露锋芒,当真是.“ “惊云剑宗.“赵无羁眸光微闪,若有所思。 这个宗门他再熟悉不过——当年正是从该宗金丹修士楚天云手中,他获得了妖树分身与七大至宝的玉简。 更知晓对方在宗内留有一份上古剑域探索地图,或许能借此找到妖树种子的源头,乃至七大至宝的更多线索。 他暗自将云无涯此人记在心上。 任由萧沉舟在厅内絮叨,自己则转身步入内室,而后悄然踏入第二壶天空间内。 第二壶天空间,如今已拓展至近七百丈方圆。 妖树分身归返此间后,已是显化出了千丈真身,虬枝盘结间灵气凝雾,却在一条粗壮主枝上缠绕着森然魔气。 那枝干吸收了九幽真魔血以及骨冥魔君的魔躯残骸精血。 如今甚至生长出了九幽深处才可能诞生的七情魔花和六欲魔叶。 七情魔花妖艳绽放,血色花蕊吞吐迷离红雾。 但凡嗅得一丝,便叫人七情翻涌,贪嗔痴恨爱恶欲,如潮水般席卷心神,稍有不慎便会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六欲魔叶幽紫暗纹流转。 叶脉间似有靡靡之音回荡,眼耳鼻舌身意,六欲皆被撩拨,令人目眩神迷,恍惚间如坠幻境,分不清虚实真假。 整株古树在灵雾与魔息交织中,既显圣洁,又透邪异。 威压比先前更添三分诡谲莫测。 仿佛一念可渡人成仙,一念亦可引人入魔。 先前与骨冥魔君魔躯鏖战留下的伤痕,早被妖树磅礴生机修复得无影无踪。 “这具分身如今看上去,当真是如妖如魔,却又是散发神圣生机” 赵无羁负手望着妖树分身,眼底暗芒浮动,能看到树心中已只剩下一小团的元婴之力。 此树距突破元婴境,不过咫尺之遥,但届时却需要面临恐怖的元婴劫。 “上古剑域,或许是个不错的突破之地……” 他眸光微闪,思绪流转,“又或者……待此间事了,回王家,借五级灵脉之力,一举破境?” 一念至此,赵无羁目光转向半空中悬浮的两件魔气森森的法宝。 这些皆是斩灭骨冥魔君魔躯时所得的战利品,幽冥噬魂刃以及天魔蚀心印。 虽被魔气浸染,却难掩其本质。 皆是五六级灵材锻造的顶级魔器,放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 “便留给妖树分身驱使吧,分身都没有趁手的法宝” 他心念微动,袖袍轻拂。 霎时间,两件魔器如受牵引,化作道道幽芒掠向妖树。 虬结的魔臂倏然舒展,枝叶和藤蔓舒展,如饥似渴地将这些法宝尽数吞纳。 魔纹顺着枝干蔓延,与法宝气息逐渐交融,整株妖树顿时魔焰暴涨,凶威更盛。 与此同时,九幽深渊上空,魔宫大殿内黑雾翻涌。 骨冥魔君残存的魔躯在殿内咆哮怒吼,魔威震荡得整座魔宫簌簌颤抖。 “赵无羁!本座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双目赤红,魔气森然。 此次损失七具魔躯,几乎伤及本源。 须知那每一具魔躯,都是他耗费数百年心血炼制栽培而出的。 甚至其中不少都融入了他最出色的子嗣。 如今一朝几乎尽毁,怎能不恨? 更让他愤怒的是,九幽魔君此次分明是拿他当诱饵,声东击西,自己却损失惨重,而九幽魔君非但成功夺得上古剑令,更是全身而退,丝毫没有受伤! “九幽.” 他咬牙切齿,魔瞳中怨毒之色愈发浓烈,“你算计本座” 就在此时。 “轰!” 一股浩瀚魔威骤然降临,整座魔宫大阵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殿内翻涌的黑色魔雾登时如沸水般剧烈翻腾。 竟在魔威压制下凝成道道漆黑锁链,在空中扭曲舞动。 魔宫之外,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狰狞缝隙,森然魔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踏着魔气长河缓步而来,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绽放出九朵幽暗魔莲。 那身影高约丈许,身披一袭暗紫色魔纹长袍,袍上绣着九条狰狞魔龙。 龙睛处镶嵌着血色晶石,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邪光。 腰间束着一条白骨腰带,每一节白骨都似活物般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响。 九幽魔君面容刚毅如刀削,眉心一道血色竖纹不时开合,隐约可见其中藏着一只诡异魔眼。一头暗红长发无风自动,发丝间缠绕着缕缕幽蓝魔焰。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他的左眼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万物,右眼赤红如血,似有无数怨魂在其中挣扎哀嚎,仿佛某种可怕的瞳术。 “骨冥,何故如此动怒?” 九幽魔君声音低沉浑厚,每个字音都仿佛带着魔力,在殿内回荡不息。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右眼血光流转间,空中的魔雾竟自发凝聚成一张王座,供他悠然落座。 “此次你虽折损了些许魔躯,但我们的计划,终究是成功了。 要知道,众妖和诡妖,也都是有损失的,成大事,有些牺牲是在所难免” “九幽!!” 骨冥魔君魔瞳一缩,心中纵是再有怒火,此时却也很是忌惮,冷冷盯着魔宫外的九幽魔君:“你说这是成功?本座七具魔躯尽毁,而你却毫发无损,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你准备如何补偿本座?” 九幽魔君淡淡一笑,袖袍一挥,七枚上古剑令悬浮而出,幽光流转,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剑令在此,本座岂会亏待你?”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待你伤势恢复,自可随本座一同进入上古剑域,届时机缘无数,何愁不能恢复巅峰?” 骨冥魔君盯着那七枚剑令,心中怨愤稍减,但仍不甘心:“可本座如今实力大损,即便进入剑域,恐怕也难有作为你必须还要给本座其他的补偿!” “无妨。这都好说!” 九幽魔君缓步走近,魔威如渊,压得殿内空气凝滞,“本座自有办法助你。” 骨冥魔君心中警惕稍松,正欲再言 “轰!!” 九幽魔君骤然出手,一掌横推,掌心魔焰倏然化作九幽孽龙咆哮而出,裹挟着惊人的恐怖威势,瞬间贯穿魔宫大阵。 那层层迭迭的护宫禁制,在这股滔天魔威面前,竟如薄纸般寸寸崩裂,连半息都未能抵挡! “你!!” 骨冥魔君瞳孔骤缩,仓促间魔气翻涌,九道魔影自体内分化而出,欲要结阵抵挡。 然而他伤势未愈,魔躯迟滞半分,九道魔影尚未凝实,便被那怒龙般的魔焰悍然碾碎! “嘭!!” 魔焰炸裂,骨冥魔君残躯如琉璃般爆碎,黑血四溅,魔骨寸断。 一道幽光自血雾中仓皇遁出,正是其元婴,此刻满脸惊怒,嘶吼着欲撕裂虚空逃遁。 “逃?”九幽魔君冷笑一声,五指如天罗地网般骤然收拢。 “咔嚓!”虚空如镜面碎裂,骨冥魔君的元婴如坠泥沼,周身空间寸寸凝固,竟被硬生生禁锢在半空。 “九幽!你竟敢违背九幽魂誓对我出手!?” 元婴怒吼,声音中满是怨毒与不可置信。 “本座代表九幽,又岂会在意区区魂誓?你这重伤的废物,也配与本座共分剑域名额?” 九幽魔君魔瞳中寒芒如电,森然道,“既是索要补偿,你这身修为和元婴,就正好成为本座的助力!” “不!!你死后将会堕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元婴疯狂挣扎,魔气翻涌如潮,却始终无法挣脱那五指囚笼。 九幽魔君不再多言,掌心魔焰骤然暴涨,化作森然炼化之火,将元婴包裹其中。 “嗤啦!” 骨冥魔君的元婴在魔焰中扭曲哀嚎,精纯的魔元被强行抽离,化作缕缕黑芒,如百川归海般涌入九幽魔君体内。 “轰!!” 魔威暴涨,九幽魔君周身魔焰如渊如狱,气息节节攀升,先前所受的一些伤势都迅速恢复,甚至修为更有精进。 “真是美味的元婴!” 他轻舔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眼中魔焰如电,刺破魔宫穹顶,直贯九霄。 “待进了上古剑域……本座会帮你解决那麒麟剑宗的小子,你可死而瞑目了总感觉那小子身上,有些诱人的气息” 364~365:圣剑争锋,万法归一,天骄俯首(求月票)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公示期的最后一日。 整整七日,竟无一人胆敢挑战赵无羁这位天麒麟。 其余十三位天骄或多或少都经历了挑战。 尤其是萧沉舟这个十四人中垫底的‘软柿子’,几乎每日都要应付一场恶战。 若非大会规矩明令被挑战者一日只需应战一场,这苦命的萧沉舟怕是要连战十余场,累得脱层皮。 不过就在这最后一日,一封战帖,由圣剑使林登仙的剑侍送至赵无羁下榻的庭院。 仙圣宗圣剑使林登仙,竟是要挑战赵无羁! 这消息登时如一道惊雷炸响,瞬间在白玉剑楼掀起轩然大波。 诸多剑修其实早已是一直期待着,希望这两大公认的剑道天骄能有一次斗剑,却眼巴巴一直等到这公示最后一日才等来。 一时间,一众翘首以盼的修士,皆闻风而动,如潮水般涌向赵无羁的院落之外。 就连前十四名中的其他剑修,也纷纷放下手中事务,火速赶往观战。 谁人不知,林登仙早已领悟‘一剑万法’的剑道境界? 虽说其修为在仙圣宗这一代中不算顶尖,但剑道造诣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往届九州第一剑修大会,魁首之位多半是被仙圣宗的天才剑修摘得,此届有林登仙,本该也是不例外。 不料赵无羁却是横空出世,硬生生夺去了圣剑使的风采。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这位天麒麟此前对阵魔君之时展现的御剑术,显然也是踏入了‘一剑万法’的玄妙境界。 如此两大绝世剑修的巅峰对决,对其他剑修而言,无异于一场难得的造化机缘。 此刻,挑战的圣剑使林登仙尚未现身,赵无羁的院落外却已是人声鼎沸。 诸多赶来的剑修摩肩接踵,将方圆数百丈围得水泄不通,嘈嘈哄哄,满是亢奋. 屋内,檀香袅袅。 赵无羁双指轻捻战帖,紫金袖袍无风自动。 只见素白帖面上,“斗剑”二字如双龙蟠踞,墨迹游走间隐有剑啸铮鸣。 每一笔划皆似出鞘利剑,凌厉剑气几欲透纸而出,寻常修士瞥一眼便要双目刺痛泪流不止。 “好剑。” 他眸光如渊,重瞳深处星河轮转,轻易洞穿那跃然纸上的万千剑意。 看似锋芒毕露的笔势间,竟暗藏七分返璞归真的圆融意境。 如青锋入鞘时的含而不露,又似江海倒悬前的波澜不惊。 “外圣内王,卓尔超群。” 指尖轻叩案几,茶盏中涟漪未起,剑气已消弭于无形。 “铮——!” 忽有剑鸣自从屋外由远及近的传来。 这剑鸣初时如蚊蚋振翅,只有他听到,转瞬化作龙吟九霄。 愈发嘹亮,响彻云霄,全场可闻。 院外的诸多剑修闻这剑鸣声,便如高山仰止,各个色变,如见了剑中之圣,甚至各自袖中、腰间的飞剑齐齐颤栗。 院外嘈杂声倏然一静。 “一剑万法!” 人群如潮水退散。 天晶剑子萧玄按剑暴退三步,眉心晶纹明灭不定,他曾挑战林登仙,亲历此等剑境,却战败,此时神色复杂而钦佩。 孔惊仙缓缓攥拳,面色凝重。 一个林登仙,他就没有任何把握比剑战胜。 何况比之更强的赵无羁,不知不觉间,他与赵无羁的差距,却已是如此之大了。 只见远处云霞骤分,一道白衣身影踏剑而来。 其眉目英朗,衣袂翻飞间有清光流转,正是仙圣宗圣剑使林登仙。 “圣剑使来了!” 人群中,诸多敬畏目光汇聚在那道身影上。 林登仙飘然落地,袖袍轻振间剑光敛去。 他负手而立,清朗声音传入院内:“仙圣宗林登仙,特来拜会天麒麟赵道友。” 院门“吱呀”一声开启。 赵无羁身着紫金麒麟纹法袍,迈步而出。 屋外四名剑侍立即躬身行礼:“拜见殿下。” “林道友。” 赵无羁嘴角噙着三分笑意,“道友的战帖已收到,其实我也已是等候道友多时,知你必会登门!” 林登仙坦然一笑:“赵道友在万众瞩目之下力战魔君之威,林某自愧弗如。 但剑修之争,重在御剑之道,而非其他斗法手段。 故此,今日厚颜登门,斗胆请战,还望道友不吝赐教。” “请。” 赵无羁也很干脆,侧身让入院门。 待二人入院,四名剑侍便将院门紧闭,分守四下。 此举虽无法阻止诸多修士御空围观,却已是表明二人斗剑,旁人退避,不得入内。 外间修士登时各个开始找好最佳观剑角度,不肯散去。 院内古松婆娑,石桌棋盘犹带晨露。 赵无羁拂袖扫过石桌:“林道友,你我既都已领悟一剑万法,今日便在这院中切磋此境的领悟。 这院内一草一木,皆可为剑。” “如此,也正合我意。” 林登仙眸中剑意流转,袖中古朴飞剑未出,身侧松针却已无风自动。 一股圆融流转的太极阴阳剑意悄然弥漫。 当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松针骤然激射。 ‘嗖嗖嗖’每一根都缠绕着阴阳流转的气劲,轨迹玄奥难测。 “叮!” 赵无羁指尖轻抬。 石桌上数枚黑白棋子腾空而起,裹挟着畅快淋漓的青莲剑意,如流星追月。 精准地将道道松针尽数拦下,轨迹纵横肆意。 棋子去势不减。 ‘嗖嗖嗖’化作一方蕴含星斗玄机的剑阵,锐意直取林登仙面门,青莲剑意破空留痕。 那青莲剑意玄妙绝伦,院外一众白玉剑楼弟子看得面红耳赤。 只觉赵无羁才像是剑楼真传,而自己倒像是冒牌货。 “赵道兄,此剑,甚妙!!” 林登仙一声畅快长啸,声如龙吟,眼中战意更盛。 他此生剑道,独步同辈剑修! 今日竟遇如此力压他的敌手! 非但不惧,反而心中愈发畅快。 轰!! 他衣袍翻卷间,棋盘晨露骤然凝结,化作剔透冰晶小剑悬空流转,如镜照大千。 冰晶旋转,圆转如磨盘,将棋子所携的星斗剑光与青莲剑意竟如数太极阴阳剑意牵引、折射而回! 剑光逆转,锋芒依旧。 二人身形未动分毫,衣衫都是寂然不动。 剑意却已透过松针、棋子、冰露这些寻常物什,在方寸之地无声交锋了数个回合。 虽看似风轻云淡,庭院无波。 但其中剑意对碰之精微、掌控之入微、以及蕴含的凶险杀机,已将两位绝顶剑修的御剑风采展现得淋漓尽致。 院外众多剑修看得想要惊呼,却又不敢惊扰,各个屏息凝神,神色惊骇又迷茫。 这等御剑手段,已不是寻常剑修所能领悟的了,甚至很多剑修终其一生都无法理解。 “好!” 赵无羁朗笑一声,袖中寒魄剑终化流光出鞘。 剑锋湛然,尚未显露全貌,一股似缓实快的白莲剑意已沛然而生。 院落间,所有枯黄叶片被剑意引动。 不再下落,反似顿止悬空,旋即无声扭曲变形。 竟于刹那间,化作千百柄流转着白莲清辉的晶莹小剑,密密麻麻悬停半空,嗡鸣震颤,蓄势待发。 那份“缓”是悬停蓄势的宁静。 “快”是蕴于其中随时可爆发的致命雷霆。 “好个似缓实快的白莲剑意!” 半空云端之中,不知何时到来的白玉剑楼楼主卫乐语气惊叹,看向下方赵无羁的眼神中,满是赞赏与可惜。 可惜,这么出色的剑道天骄,竟不是他白玉剑楼的弟子。 几乎同时,庭院中林登仙袖中古剑亦化作清吟出鞘。 剑吟清越悠长。 甫一出鞘,石桌旁一丛翠竹‘咔嚓’应声而裂,竹节寸寸爆开! 每一节碎裂的竹片,都迸发出清冽凌厉、蕴含太极阴阳流转真意的磅礴剑气。 如雨后新笋,层层递进,生生不息。 千百柄白莲剑意凝成的落叶小剑。 与那层层迭迭、太极阴阳剑气循环往复的破碎竹屑洪流。 在半空轰然对撞! “铮!铮!铮!锵——!” 密集的金铁交鸣之音,响彻庭院,仿佛有无数无形剑锋在激烈绞杀。 破碎的叶片与竹屑尚未落地,便被二人双眸之中爆发的那臻至一剑万法的浩瀚剑意再度牵引! 落叶碎竹复起! 再凝! 刹那便化作更狂暴、更精纯、更蕴含剑道至简法则的万法剑雨。 带着破灭与新生的矛盾剑气,在半空疯狂绞织、碰撞、湮灭! 一剑既出,万法相随! “林兄注意了,此乃一剑万法第二重境!” 赵无羁剑指轻划。 一道剑意升腾。 看似随意,周身霎时腾起一股玄而又玄的剑意,刹那间,四周灵气为之凝滞,仿佛万法道韵皆在其剑意中沉浮轮转。 院中那株巨大古松受此牵引,猛地剧烈摇晃。 粗壮如虬龙的枝干仿佛化为擎天剑柄,千千万万盘踞地下的树根轰然破土而出。 “轰隆——!” 宛如无数剑气冲天而起,整座庭院青石地砖寸寸崩裂,泥土翻飞! “万法归一剑!” 被惊动前来观战的仙圣宗太上长老神色惊异,鹤发下的双眸精光暴涨。 这赵无羁的剑道修为,甚至已超越了他,万法归一剑,那是连他都未曾参透的剑道真意。 “此子.堪称妖孽!” 身侧,黄裳枯瘦面皮微微抽搐,黑袍无风自动,浑浊老眼中,忌惮与冷意交织。 这赵无羁的剑道天赋,纵是以他上千年的阅历,也仅见过寥寥几人能与之相比。 此时,院外众修更是骇然失色。 但见古松化剑,根须为锋,地脉为鞘,千百条虬结坚韧的树根都犹如化作剑刃,闪烁着金属寒芒。 如蓄势千年的木剑洪流,割裂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向林登仙狂噬而去。 矗隆隆!! 整个庭院的地面瞬间被掀翻撕裂,气势恢宏! 林登仙神色惊变,强行压制心头震颤,精芒一闪,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流云般飘然疾退。 嗖!! 他袖中白练乍现,那本是系剑的寻常绸带,此刻却似注入了生命,化作一条灵动矫健的白色匹练游龙。 犹如一柄软剑。 精准无比地缠绕向扑杀而来的根须洪流! “嗤嗤嗤——!” 绸带所过之处,坚韧堪比精铁的树皮寸寸崩碎剥离,木屑如雪片般暴散。 然而,这浩荡木剑之威虽被暂时阻遏,其蕴含的剑意已然搅得空气嘶鸣! 时机在此刻! “嗡——!” 寒魄剑,终绽锋芒! 赵无羁剑诀掐动,识海中冰蓝小剑瞬间战方光芒,剑锋轻描淡写地掠过虚空。 虚空仿佛无法承载这极致锐利。 所划之处,一道深邃幽蓝的霜痕骤然凝结,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开去! “咔嚓——!” 霜痕触及院中石桌,那坚硬巨石似豆腐般应声裂开! 但炸裂迸飞的,并非碎石,而是无数凝若实质、锐利无匹的万法归一冰晶剑气! 每一粒冰晶,都蕴含着斩断万法的决绝意志! “来得好!” 林登仙朗喝一声,丹田之中,金丹之气猛烈释放,整个人都宛如镀上了一层金边,散发煌煌灵威。 呛!! 那古朴无华的飞剑随着其剑指所指,挣脱束缚,电掣而去! 剑身飞舞刹那,并非剑影万千,而是身后仿佛展开一轮缓缓旋转、阴阳轮转的太极图虚影。 他以剑为引,太极牵动! “起!” 古剑剑锋向地面斜挑,牵引之力沛然而生! 咔! 地上那裂开石桌中迸发的无穷万法归一冰晶剑气,竟被太极阴阳之力尽数摄起。 凝聚的冰晶不再分散,于空中瞬息凝聚、塑形,赫然化作一柄三丈有余、晶莹剔透、寒气逼人的巨大冰剑! 太极冰剑,轰然降临! 寒魄剑尖,直指其锋! “铮——!!!!!” 双剑隔空,尖锐剑尖悍然相击! 预想中的剧烈爆鸣并未出现。 在触碰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威势惊人的三丈太极冰剑,竟在赵无羁万法归一剑意的笼罩下。 如同阳春映照下的初雪,开始无声无息、无可阻挡地……融化、崩解! 这一刹那,赵无羁御剑而出的寒魄剑似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吞噬之力。 寒魄剑仿佛化为一口黑洞深渊。 林登仙那由万法归一冰晶剑气组成的巨大冰剑,其上流转的剑气甚至来不及爆发其蕴含的寒冰与太极双重奥妙。 甫一接触寒魄剑的领域,剑气本质便被瞬间解析、拆解、复制、同化! 冰剑庞大的形体急剧缩小,构成剑身的剑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寒魄剑,化作其力量的一部分。 太极剑意中流转的阴阳变化奥妙,被寒魄剑瞬间理解、融入自身剑道体系。 冰与太极的纹路,开始在寒魄剑自身的剑意流转中闪现。 仿佛这原本就是它的特性! 那些被剥离的冰晶碎片,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寒魄剑意的主导下悬浮环绕,瞬间凝成一道道微缩却同样锋锐的冰寒剑影。 它们的气息不再属于林登仙,而是彻底打上了赵无羁万法归一的烙印。 成千上万道微型寒魄剑影密密麻麻生成,剑尖调转,直指林登仙! “不好!” 林登仙登时面色剧变,外面庭院中围观的诸多剑修更是一退再退。 根本无法承受那庭院内爆发的凛寒剑意,仿佛整个庭院都已成了座冰晶剑域,甚至四名剑侍都不得不退出其中。 “破!” 赵无羁口中吐出一字真言。 寒魄剑猛地爆发出无坚不摧的终结之意! 那被融合复制的万千寒魄微缩剑影,如同接收到帝王旨令的士兵。 化作一场璀璨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银色狂潮,无声地撕裂空间。 所过之处,林登仙刚刚试图以古剑构筑的阴阳剑幕、护体灵光…… 尽数如同烈日下的薄冰般消融、湮灭。 “啊!” 林登仙一声长啸,后续激发试图稳住阵脚的道道阴阳剑气才刚刚离剑飞出数尺,形态都未完全展现。 便在这股破灭万法的洪流冲击下寸寸瓦解、溃散,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便被彻底抹除。 他的剑,仿佛在面对一片吞噬一切的虚无深渊,剑光诞生即是破灭! “不!不是破灭,是归墟,是合一,万法归一!!” 林登仙骤然瞪大双眼,瞳孔骤缩,竟不顾凶险强行窥探那道剑意真髓。 “轰隆隆——!!!!!” 无法形容的狂暴剑压,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整座庭院如坠冰狱,地面如被无形巨掌揉捏。 青砖玉阶寸寸崩裂。 条条深达丈许的冰晶沟壑,如怒龙翻身般撕裂大地。 “咔嚓!” 假山炸成齑粉,莲池水浪冲天而起,却在半空凝成狰狞冰柱。 四周光线扭曲幻灭,仿佛连天光都被这极致寒意冻结。 院外围观的修士们如遭雷亟,修为弱者更是被逸散剑气掀得踉跄倒退,面色煞白。 然而,剑修骨子里的狂热却让他们死死钉在原地,一道道惊骇中夹杂炽热的眼睛死死盯着风暴中心。 那里,正孕育着仿佛要冰封千里的绝世剑意! “铮!!” 赵无羁剑指倏变,漫天寒芒如百川归海。 如此强横的剑意剑气,他却还能收发自如,其恐怖的剑道造诣,再度震惊众多修士。 “嗡…” 寒魄剑似游龙归袖,发出一声低沉却蕴含无尽威仪的轻鸣。 漫天翻飞的冰晶粉末和水汽弥漫开来,视野朦胧。 狂暴紊乱的剑气渐渐平息。 唯有破碎的叶片、竹屑、彻底湮灭的冰晶粉末如一场灰色的雪,凄美而狼藉地簌簌落下,覆盖了整个面目全非的庭院废墟。 天晶剑子萧玄被剑气余波扫中,浑身覆满森然冰霜,眉梢凝结的冰凌折射出刺目寒光,他却浑然未觉。 身影悬于半空,紧紧盯着满地纵横交错的冰晶沟壑,眼神惊颤:“以剑御天象万法归一,草木竹石皆可为剑,这已非寻常剑修能企及的境界!” 他攥紧的拳头,“我此生可有机会触及此境?” 上空,云层忽被无形剑气撕开裂隙。 一朵白云倏然化作三尺青锋虚影。 问天剑君高缈的身影自剑影中浮现,剑纹广袖迎风猎猎。 他垂眸俯瞰下方已成冰狱的庭院,素来冷冽的眼中也泛起涟漪,带着赞赏和些许恍惚。 高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弟子的剑道天赋,已是超越了他,或许能追及始祖麒麟子。 因为,连他如今,也只是处在万法归一的境界。 但他极情于剑,醉心剑道上百年,才有此成就。 而赵无羁修行至今,却是连一甲子都不到。 此刻,冰消雾散的庭院内,赵无羁与林登仙隔丈凝立。 满地狼藉的冰晶碎屑,在二人气机牵引下悬浮成环,恍若破碎星河绕体。 赵无羁神色平静,黑发在残余的气流中微扬,周身剑意已敛入无痕,唯有一丝玄之又玄的道韵流转,似将剑道万法尽数包容。 对面,林登仙法袍破碎如絮,冰晶覆体,双臂布满狰狞剑痕,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然而,他双眸却亮如星辰,非但没有半分颓丧,眼底反而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叹与凝重。 “一剑生万法,万法归一剑.” 林登仙震散周身冰晶,抹去唇边血迹,尽管气息萎靡,声音却铿锵有力。 他郑重收剑入袖,抱拳深施一礼:“今日得见赵道兄剑道真谛,林某受益终身。” 赵无羁微微颔首,同样执剑礼相还:“林道友剑心通明,赵某亦是有所得。” “哈哈哈!” 一声长笑如洪钟大吕响彻云霄。 仙圣宗太上长老庞惜雪踏云而降,鹤发飞扬间大袖一挥,精纯元婴之力化作甘霖洒落,林登仙周身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好!好!好!” 庞惜雪连道三声好字,眼中精光暴涨,“两位皆是当世剑道绝巅,尤其赵小友,你这魁首之位,再无人可撼动!” 说罢袖袍再展,两道璀璨灵光破空而出。 但见一枚龙眼大小的玉丹氤氲着造化之气,一方紫金灵砂吞吐着先天锋芒,稳稳落在赵无羁掌中。 “赵小友,此乃造化玉灵丹与紫金火石沙,是你应得之物!” “多谢庞长老!” 赵无羁立即作揖,收下造化玉灵丹与紫金火石沙,指尖刚触及灵物便骤然凝眉。 以他的医药术造诣,哪怕是隔着药瓶,却也在接触的瞬间就明晰了这灵丹的惊人沛然药力,不由眼底掠过一丝惊异。 “此丹,不愧为魁首重奖,以此丹,我的仙道修为,必能跨入金丹后期!”. (本章完) 366~367:金丹后期,第六核心,剑域暗谋,内景之变(求月票) 造化玉灵丹非同凡响。 乃是仙圣宗昔日化神老祖水云子,结合张三丰《阴阳策》中的‘纯阳造化丹’秘方所炼制的希世灵丹。 此丹所需灵材,唯有仙圣宗坐镇的中州气脉与灵脉交汇之地方能孕育。 莫说是在末法时代,即便在灵气鼎盛的上古时期,也堪称珍宝。 历届的九州剑修大会的魁首,十次之中,至少有六次会以造化玉灵丹作为奖励。 而其余六级炼宝灵材则由各大宗门共同提供,以此激励门下弟子争锋比剑,并探索上古剑域。 赵无羁夺得造化玉灵丹,也意味着公示期正式结束。 除了此丹,此次获得进入上古剑域资格的十四名弟子,本应各自领取一枚上古剑令。 然而,因九幽魔君强夺剑令之事,此次剑令不再提前下发。 而是由各宗长老或宗主亲自保管。 待五年后上古剑域正式开启时,才会交予弟子使用。 赵无羁并未在白玉剑楼久留。 仅盘桓两日,与这些时日稍有交集的剑修同道客套寒暄一番。 随后暗中以咒印与师伯传讯,敲定了进入上古剑域的具体计划,这才准备动身返程。 此时,庭院中。 季墨白对着赵无羁拱手一礼,道:“赵真人,我欲从中州云游历练,返回玄国琳琅洞天。 途中想效仿真人斩妖除魔之举,积累些实战经验,也好磨砺御剑之术。” 赵无羁目光微动,赞许点头:“也好。” 他略作沉吟,袖袍轻拂,一枚玉简和一枚剑令凭空现于掌中。 随后指尖泛起灵光,倏然点向眉心,一缕神识如电光掠出,没入玉简之中。 紧接着剑指虚划,一道玄奥剑诀打入剑令,令其表面泛起层层涟漪。 “此玉简中记载了我平日御剑修行的一些心得,你且拿去参悟。” 赵无羁将玉简递过,又指向那枚剑令,“这枚剑令中封存了我一道剑意剑气,危急时刻,可作保命之用,威力约莫抵得上金丹修士全力一击。” 季墨白闻言,眼中闪过喜色,当即郑重拜谢,双手接过,深深一揖:“多谢真人厚赐!” 赵无羁身旁的四名剑侍见状,皆面露艳羡之色。 “去吧。” 赵无羁淡然一笑,目送季墨白离去。 此子乃未来琳琅洞天洞主,算是他的嫡系班底,加之天赋卓绝,灵资上乘,值得他稍加栽培。 “你们也都回去吧,我还有些其他事,就不同道了。” 赵无羁看向四名剑侍,道,“途中阅历一番,若能斩妖除魔有所表现,待回山门之后,我会再指点你们一番。” 四名剑侍闻言皆喜,齐声应诺,恭敬作揖,“谨遵殿下法令!” 白玉剑楼深处,一座幽暗殿宇内灵灯摇曳。 卫乐一袭白袍端坐主位,似笑非笑看向下首:“那天麒麟赵无羁已是离去。黄道友,你既将此子视作眼中钉,不知作何打算?” “叮!” 黄裳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眼中幽光浮动:“还能作何打算?” 他吹开浮叶啜饮一口,轻笑道,“此子可是麒麟剑宗的命根子,连那仙圣宗的庞惜雪都青眼有加。更遑论” 茶盏重重顿在案上,震起三寸灵雾。 “此子那一手万法归一剑,更有王家的项王头颅助阵,战力非同寻常,老夫曾经就与此子打过交道,此子可不是易与之辈。” 卫乐闻言抚掌大笑:“此子剑道天赋确实恐怖,纵是古往今来的剑仙名流也不过如此。” 他忽然敛笑,白玉般的面庞泛起寒意:“可惜.非我剑楼弟子。” “哦?” 黄裳黑袍下手掌微蜷,似笑非笑:“不是你白玉剑楼的弟子,卫楼主你莫非就要辣手除之?楼主倒是心狠呐。” 他阴恻恻笑道:“就是不知.楼主准备如何料理这株仙苗?” “锵!” 卫乐骤然挥袖,迸发一声剑鸣。 “非是卫某要与小辈计较。” 他剑眉倒竖,“十年前商定大会名额时,麒麟剑宗便处处作梗,硬将我宗二十名额削至十人。” “这赵无羁更是在那时推波助澜!”卫乐冷笑如金铁交击,“既然他们先不客气,也别怪老夫心狠” 卫乐目光如炬,意味深长地凝视黄裳:“黄道友,若论资排辈,你当年可是我等所有人的前辈。 如今却要受那仙圣宗的庞老鬼节制,当真甘心?” 黄裳枯瘦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浑浊老眼中幽光一闪而逝,依旧笑吟吟道:“此一时彼一时啊如今已非老夫的时代。 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呵。” 卫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白玉般的面庞泛起寒意,“黄道友胸有鲲鹏之志,岂是甘居人下之辈?卫某就直说了” 他声音陡然转冷:“这些年仙圣宗执掌中州气脉,把持九州气运。 上古剑域那些核心区域,至少有小半他们掌控之中。 没有他们给的探索图,进去就是九死一生!” “那些废墟.可都是昔日的仙家场所!” 卫乐轻笑道,“黄道友要找的大禹九鼎,必在其中一个核心区域。但” “道友就只满足于一个九鼎?就算只图这个你派进去的人,真能取到那上古至宝吗?” “卫楼主倒是调查得清楚啊。” 黄裳眯起的眼缝中寒芒乍现。 他寻找大禹九鼎之事虽非绝密,但能知晓此事,必是处心积虑调查过。 “卫楼主”他眼神冰冷,黑袍无风自动,“究竟想说什么?” “黄道友莫要动怒。” 卫乐倏然起身,负手而立,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我合作,共入上古剑域。你取九鼎,我夺其他机缘。只是.” 话音骤冷,如霜刃出鞘:“但凡撞见我们的剑修,包括问天剑君那几个老家伙,只要发现我们行踪” “皆要联手除之!” “哦!?” 黄裳身躯骤然紧绷,浑浊老眼中幽光暴涨,诧异盯着卫乐:“卫楼主竟有如此打算” 他眼神闪烁,心思电转间试探道:“上古剑令仅存二十八枚。 九幽老魔夺去七枚,余下二十一枚又分出十四枚。 如今仅剩七枚,各大剑宗与仙圣宗各持一枚.” “你白玉剑楼确有一枚不假,可我蓬莱剑阁” 黄裳淡淡笑道:“又该如何进入?” 若能亲身踏入上古剑域,他自然求之不得。 可严岚那枚剑令.他也不可能使用。 否则若无此女持镇海碑引路,纵有剑令在手,他也难寻九鼎踪迹。 “黄道友莫急。” 卫乐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既邀请道友你前来,你那枚上古剑令,卫某自然早已备好。只要.” 他目光如电,直视黄裳:“道友肯点头合作。” “你还有额外的剑令?” 黄老眼骤然精光暴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一个惊人的猜测浮上心头。 “储存在你白玉剑楼的那七枚上古剑令.” 他眯起双眼:“是你故意留给九幽老魔的?你们早有勾结?你先前与那魔头交手负伤,莫非也是扮演的苦肉计?” “黄道友慎言!” 卫乐轻笑一声,义正言辞,白玉般的面庞泛起肃然:“卫某岂会与妖魔沆瀣一气?此次我剑楼也是损失惨重,二十余名弟子殒命,道友可莫要如此揣测。” 他忽而冷笑,话锋一转:“不过.” “我剑楼禁地内,当时只存有六枚剑令。至于卫某那一枚.” 卫乐意味深长地抚过腰间储物袋:“一直被卫某随身携带,未曾被夺。” “所以.” 黄裳神色惊诧:“你对外宣称被夺七枚,如今剑令重新分配后,你就有了两枚上古剑令.” “不错。” 卫乐袖袍一展,掌心骤然浮现两枚古朴剑令。 那剑令通体玄黑,表面布满细密如鳞的纹路,隐隐有暗金流光在纹路间游走,仿佛活物般吞吐着古老苍茫的气息,在掌心滴溜溜旋转。 “因此.” 卫乐指尖轻抚剑令,浮现耐人寻味的笑意,“仙圣宗不肯给你的东西,卫某却可以给你。 这诚意.如何?黄道友,现在你可愿答应域与卫某合作?” 黄裳神色震动,尽管心中仍有疑虑。 但眼前这两枚剑令散发的气息,确确实实是上古剑令无疑! “若能亲身踏入剑域.” 他眼底幽光闪烁。 此前目睹林登仙败于赵无羁之手,他心中便已是警铃大作。 严岚此女本就与赵无羁有旧。 若在剑域内与赵无羁暗中勾结,私吞大禹九鼎,以林登仙的实力,根本无力阻止。 但若他亲自进入剑域.黄裳嘴角扯出一丝阴冷弧度。 那所有顾虑,都将不复存在! “不论这卫乐是否与魔君合作,这枚上古剑令,的确对老夫很重要,甚至取得九鼎之后,在那上古剑域之中还能.” 黄裳心中沉吟思索,看向卫乐沉声道,“可以,老夫答应与你合作。” 正道也好,魔道也罢。 只要能得到九鼎,化解末法劫难,那便是匡扶天地的大计。 什么正魔之分,已不重要! 天南秘境深处,灵气如雾,氤氲流转。 赵无羁盘膝而坐,周身灵光隐现,似与秘境中的灵气共鸣。 他缓缓睁开双眸,重瞳中精芒一闪,翻手取出那枚造化玉灵丹。 丹丸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如玉。 表面氤氲着丝丝缕缕的精纯灵气,仿佛蕴含着一方小天地,灵韵流转间,甚至自动吸收周遭的灵气进入丹药内。 “仙道修为:金丹中期(25001/60000).” 赵无羁神识内视阴阳珠,感受着体内金丹的凝实程度,心中盘算。 以他如今的修行速度,即便日夜不辍,想要突破至金丹后期,至少还需九年苦修。 但若服下这枚号称可省却半甲子之功的造化玉灵丹. “必能一举突破金丹后期,甚至还能在后期境界中精进不少!” 他眸光微闪,心中却仍有思量。“只是.这‘半甲子之功’,究竟是以何种资质的修行速度为准?” 修行一道,灵性资质天差地别。 下等灵资者,苦修三十年,或许不及绝顶灵资者三载之功。 若这灵丹是以寻常修士的修行速度计算,对他这等灵性资质而言,效果未必能达到预期。 不过他嘴角微扬,指尖轻抚丹丸,感受其中澎湃的灵韵。 “造化玉灵丹既是仙圣宗重宝,想必不会如此不堪。更何况” 他体内服食术早已臻至化境,足以将此丹效力发挥到极致! “待突破之后,便再闯一次秘境内的九重天!” 一念至此,赵无羁不再迟疑,身形一闪便出了天南秘境。 他袖袍轻挥,御风迅速来到无上洞天的挪移传送阵附近。 神识如潮水般铺展。 瞬息便将无上洞天如今的景象尽收眼底。 只见洞天内灵气氤氲如雾,灵脉品质赫然已晋升至二级。 灵泉汩汩,灵植葱郁,较之往昔更显生机勃勃,诸多弟子在各峰修行或执勤,井井有序。 南知夏正在灵脉核心处盘膝修炼,周身灵力翻涌如浪。 其修为已达凝神后期,距离金丹之境不过咫尺之遥。 “以知夏的灵资,五年之内,她当可结丹这次要不要留下助推一把?” 这个念头在赵无羁心头一闪,不由想到了南知夏修行时的疯狂和丰腴曼妙身姿。 旋即又被他压下。 眼下当务之急,是返回麒麟剑宗,在那五级灵脉之地,借助造化玉灵丹冲击金丹后期。 “还是下次喊上诗雨再一起吧。” 他当即传音南知夏。 “知夏,我途经此地,准备回麒麟剑宗突破了,此趟就不在此盘桓了。” 下一刻,他指尖掐诀,催动无上洞天的挪移传送阵。 顿时阵法灵光大作,道道玄奥符文在虚空中流转,将他身形包裹。 “嗡!!” 空间涟漪荡漾间,赵无羁身影消失,已置身在麒麟剑宗内的洞府后院。 无上洞天内,南知夏只觉一缕熟悉的神识波动掠过,传来赵无羁熟悉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转瞬即逝。 她倏然睁眼,眸中灵光流转,神识如潮水般铺展而出,却只捕捉到一丝残留的气息。 “这冤家途经我这里,竟又偷偷溜走了?” 她贝齿轻咬朱唇,纤纤玉指捏得衣角发皱。 那厮大概是见她修炼正酣,便又悄然离去。 “出去这么久,路过我这里,却连面都不见一次,当真是.薄情!” 南知夏轻哼一声,俏脸含嗔,美眸中却闪过一丝幽怨。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凝神后期的修为,又想起那冤家如今已是金丹中期,还要加紧突破,差距可谓是愈发大了,不由心中更恼。 “下次.下次定要按住你这没良心的!” 她玉手一翻,掌心浮现一枚传讯玉符,指尖在上轻划,却又顿住。 思及赵无羁如今贵为麒麟剑宗第一剑子,事务繁忙,终究是没舍得打扰。 只得将玉符收起,暗自磨牙。 “待你回来,看我不把你.压榨得腿软跑不远!” 想到此处,她俏脸微红,却又忍不住噗嗤一笑,又嗔又喜的模样,宛如三月桃花沾露,娇艳不可方物。 只是笑着笑着,眸中又泛起一丝落寞,望着洞府外飘渺的云霞,幽幽一叹。 “罢了,跑得再远终归是夫君,还是会回来瞧我一眼的,仙道路远,岁月无争,心静方得始终。” 很快,麒麟剑宗,第一剑子洞府之内。 “服食术!” 赵无羁指尖迸发璀璨灵光,龙眼大小的造化玉灵丹顿时悬浮而起。 丹丸表面氤氲的灵气如龙蛇游走,倏然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口中。 “轰!!” 丹丸入腹的刹那,宛若天河倾泻! 磅礴药力如九霄雷动,在经脉中炸开万千灵霞。 五脏六腑同时震颤,周身毛孔喷薄出缕缕金霞,整个人宛如一尊琉璃宝相。 “不愧是仙圣宗至宝!够劲儿啊!” 赵无羁心中暗赞,只觉体内灵力沸腾如煮。 那丹力精纯得近乎道韵,甫一化开便引动三大金丹齐鸣。 丹田内,鹅蛋大的仙道金丹表面道纹突然活了过来。 那些原本沉寂的龙纹凤篆此刻竟如活物游走,吞吐间将汹涌丹力尽数吞噬。 金丹旋转之速越来越快。 每转一圈便膨胀一分,表面渐渐浮现出日月同辉的异象。 “三才归元!” 赵无羁手掐子午诀。 体内三大金丹顿时结成三才阵势。 血煞金丹绽放凶纹灵罡。 内景金丹爆发玄妙灵息。 仙道金丹则如长鲸吸水,将转化效率催至极致。 洞府内的灵气被抽干,连石壁上的防御阵纹都明灭不定。 “咔嚓——” 一声大道清音自丹田响起。 仙道金丹表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金纹,却不是崩溃之兆。 那裂纹中喷薄出的,竟是比大日真火还要纯粹的丹火。 金丹外壳如蜕皮般片片剥落,露出内里更为璀璨的琉璃内核。 “金丹后期,破!” 赵无羁猛然睁眼,重瞳中日月虚影轮转。 周身灵压轰然爆发,直接将洞顶阵法冲开一道裂隙。 甚至丹田中的玄牝之门也受到了冲击。 原本开启了五寸的门缝,竟被沛然道韵撑开至一尺有余! “轰隆隆——” 玄牝之门内涌出的玄妙灵气如开闸洪水,瞬间灌入内景秘境。 那片虚幻的秘境天地顿时地动山摇。 与此同时,洞府上空的灵气漩涡已扩张至千丈方圆。 旋转的灵云中隐现麒麟虚影,正是五级灵脉被彻底引动的异象。 洞府上空,天地灵气骤然汇聚,形成一片浩瀚的灵云漩涡,如潮汐般翻涌激荡。 灵气汇聚之剧烈,甚至引动麒麟十三峰的护山大阵微微震颤。 灵光流转间,整座山峰都笼罩在璀璨的灵辉之中。 “怎么回事?!” “灵气潮汐?!有人在突破?!” 宗门内,诸多长老、执事纷纷被惊动。 化作道道遁光掠出洞府,抬头望向灵云汇聚之处。 “那是……天麒麟殿下的洞府?!” “殿下不是还在白玉剑楼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殿下的洞府内布置有挪移传送阵,想什么时候回来,也就是挪移一下的事。 如今灵气昌盛,挪移传送阵的花销可比末法时代小多了。” “嘶——这灵威……金丹后期?!殿下竟这么快就突破了?!难道是那传闻中的造化玉灵丹?” 众人惊叹不已,议论纷纷,景仰万分。 云剑峰上,三长老莫问剑负手而立,望着那灵云翻涌的洞府,神色复杂。 “当初,他的修为还不如我……” 莫问剑低声喃喃,眼中既有欣慰,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是我力荐他入宗,没想到,如今他的修为已远远将我甩开……”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才刚突破金丹初期没多久呢……” 洞府内,赵无羁双目微阖,周身灵光吞吐如潮。 丹田中那枚仙道金丹煌煌如大日悬空,澎湃法力几乎要冲破经脉桎梏。 他指诀变幻,施展导引术将这股狂暴灵威徐徐收束。 识海深处,此刻正掀起滔天神浪! 原本如江河般奔涌的神识之力,在突破金丹后期之后,竟已似化作无边汪洋,浩瀚磅礴的神念席卷整个洞府,扩散洞府之外。 “轰!!” 他的神识之力暴涨之下,虽未发生质变达到元婴元神那般凝练,但其磅礴程度已远超寻常金丹圆满修士。 浩瀚神念在识海中翻腾激荡。 最终竟在五大神念核心之外,再度凝结出了一枚空灵玄奥的种子。 “第六神念核心!” 赵无羁观察识海中姗姗来迟的神念核心,并不意外。 他的神念核心数量,似乎是与九阴九阳珠的圆满程度息息相关。 如今三对阴阳珠已然圆满,凝结出第六枚神念核心,正是水到渠成之事。 “嗡!” 但见新生的神念核心通体透明,宛如虚空铸就,表面流转着玄奥的空间波纹,仿佛能容纳天地万物。 在识海中缓缓旋转,与其他五枚核心遥相呼应。 每当神念扫过,都会在虚空中荡起细微涟漪。 每多一枚核心,他的神识便如同多了一根定海神针,将整个识海牢牢稳固。 即便遭遇强敌神识冲击,对方纵使修为高绝,想要一举冲爆他的识海,也绝非易事。 这层层迭迭的神念核心,就如同一座座巍峨山岳,将他的识海守护得固若金汤。 “轰!!” 丹田内,受到突破冲击的玄牝之门仍在震颤。 仿佛因仙道修为突破金丹后期而引发了连锁异变。 但见那枚鹅蛋大小的内景金丹,虽仍停留在中期境界。 却因玄牝之门缝隙拓宽至一尺,正源源不断吞吐着门后远古玄妙地泄出的远古灵气。 这些灵气苍茫古朴,每缕都裹挟着大道真意。 使得金丹表面道纹竟自行衍化,俨然有了自主修炼的玄妙气象。 内景秘境中,原本虚幻的天地此刻凝若实质,诞生出奇花异数的种种异象。 更惊人的是玄牝之门后的远古玄妙地 那幽深缝隙中传来的吸力愈发明显。 仿佛通往某处不可知的远古福地,隐约能听见门后传来似龙吟又似道钟的奇异声响。 “这门后是什么?” 赵无羁心中微动,当即催动神识之力,如涓涓细流般探入玄牝之门后。 然而那神识甫一进入门缝之内,便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无踪。 更诡异的是,他分明感觉到自身神识凭空少了一截,心神间顿时传来阵阵刺痛。 “嗯?”他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眸光骤然一亮。 第六神念核心那枚空灵玄奥的种子微微震颤,散发出奇异的空间波动。 赵无羁当即调动这缕特殊神念,再度向玄牝之门内探去 (本章完) 368:仙庭建木,大乘天尊?(月票加更89/89) 第二缕空灵神识,如游鱼穿梭于玄牝之门的缝隙,荡起的空间波纹在幽暗中泛起微光。 不过片刻,赵无羁就感应到了先前消散的那缕神识正悬浮在玄牝之门内。 此刻察觉‘本我神识’,登时如倦鸟归巢般融入空灵神识之内。 下一刻。 四周仿佛骤然天旋地转。 恍惚间,好似跨越了沧桑岁月长河,四周掠过了过往世俗王朝兴盛衰亡,修仙界经历末法与灵气复苏的更迭景象。 “铛!” 仿佛有苍茫钟声自门后的远古传来,一些模糊的画面从门后的世界中掠过。 神识观察到,好似有巨鼎在祭坛上燃起狼烟,身着羽衣的修士脚踏虹桥登天。 看到灵气枯竭时山门倾塌,元婴真君泣血封印洞天。 又见灵气复苏时代,有剑修斩开阴霾,灵兽衔着灵植种子掠过荒原 “这是.玄牝之门后那片玄妙地记录的天地变迁?” 赵无羁神识震颤间,忽有清越鹤唳破开迷雾。 但见云海之上琼楼玉宇联绵千里,七十二座悬空仙山环绕着中央通天建木。 葱茏树冠直没入罡风层中,时有青鸾衔着灵物穿梭其间,在建木中建巢。 某座悬浮的仙山演武场上,四五名化神修士正恭敬立在下首,姿态犹如喽啰,自称小修。 场中白袍老者袖口绣着三朵金莲,随手掐诀便令千里云霞化作聚拢还散:“老夫今日所演不过小道,尔等且看仔细了。” 话音未落,整座仙山突然泛起琉璃光泽,竟是被炼成了剑鞘。 “合道.?” 赵无羁神识剧震。 那老者自称‘小道’时,腰间玉佩分明刻着‘仙阙长老’的字样。 更远处的虹桥尽头,两名道童模样的修士正在对弈。 棋盘每次落子,竟都引得头顶天穹的星辰移位,一人道,“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人又道,“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这像是两小儿辩日般的景象,却震撼得赵无羁无以复加,甚至引动识海中的阳珠开始躁动。 “这莫非是星罗棋局,这二人难道是渡劫修士不成?亦或渡劫失败的散仙?” 他正心神震颤时。 通天树下忽然传来清越钟声。 数百道身影驾着各色遁光汇聚。 最前方紫袍人踏出半步便缩地成寸,袖口翻卷间露出半截玉笏:“奉天尊法旨,今日讲大乘斩尸之法。” “大乘天尊?” 赵无羁正惊异。 却见树顶垂落的万丈霞光中凝出三朵金花,绽放时竟有龙凤虚影盘旋道贺。 他的神识忽然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下坠。 穿过层层云霭后,赵无羁看到仙山底部密密麻麻的洞府。 每个洞口都吞吐着各类形态的灵雾,宛如龙翻虎跃。 某间洞府前,元婴修士正呵斥金丹弟子:“灵田浇灌差了三息,你自己去刑堂领十记打神鞭!” 那弟子战战兢兢的模样,与如今宗门里金丹长老的威严简直是判若云泥。 “原来末法时代前远古时期,金丹修士,在这远古连外门执事都不如,简直是门前入喽啰啊” 他正感慨间,神识突然触及到某种屏障,四周的景象再度变得模糊。 “斩!” 玄牝之门深处,传来古老意志的波动。 他的第六神念核心顿时如遭雷亟。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四轮金色太阳般的光团从通天树顶腾空而起,扭动洒落的金辉里,隐约浮动着极其恐怖的灵威。 滚滚磅礴远古灵气如海般垂落。 “噗!” 洞府内,赵无羁闷哼一声。 神念意识缩回识海。 却只识海中如汪洋般的神识,此时竟已是缩水如潺潺小河,六大神念核心都黯淡了不少。 唯独那枚新生核心表面,一道金纹如游龙盘踞,与丹田玄牝之门遥相呼应,隐约构成玄妙桥梁。 内视之下,三枚金丹的格局已然生变。 内景金丹暴涨至仅比武仙道金丹小半圈,内景秘境深处,通天建木虚影顶天立地。 玄牝之门的缝隙,竟拓宽至一尺二寸,幽深门缝中远古灵气如瀑布垂落。 “仅仅方才神识进入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这么片刻,神识就损耗了这么多? 不过看样子,内景金丹似乎也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也快要突破金丹后期了。 甚至仙道金丹和武仙道金丹,修为也增进了些” 赵无羁沉吟思索,倏然察觉不对,目光看向身上堆积的薄薄一层灰尘,立即神识横扫掠出洞府之外。 发觉洞府外四位剑侍竟已是回返。 甚至厅堂内还多了些贺礼的礼盒,上书‘恭贺赵真人突破金丹后期’等等。 “时间.过去很久了?” 赵无羁诧异,掐指一算,登时动容。 “我从服用造化玉灵丹到现在,竟是过去了四个多月?” 金丹破境虽需数日打磨,但后续这漫长时光,竟全数耗在玄牝之门后的远古玄妙地中。 那方门户后的远古玄妙地,似有扭曲光阴之能,神识沉溺其间不过弹指,外界却已渡过了数月之久。 “难怪我的三大金丹修为都增进了不少,尤其是内景金丹。” 赵无羁内视识海的阴阳珠表面。 “仙道修为:金丹后期(37419/90000) 武仙道修为:金丹真形境后期(2899/90000)” “造化玉灵丹,果然名不虚传” 赵无羁双眸微眯,感受着体内澎湃如潮的灵力波动。 这枚仙圣宗至宝,不仅助他突破金丹后期,更令修为在突破后再度精进四成有余。 他指尖轻掐,细细盘算:“这般增幅,足可抵得上我十八载苦修.” 虽未达传闻中‘省却半甲子之功’那般夸张。 但以他如今饮酒后能达到紫光绝顶的资质,配合五级灵脉的浓郁灵气,修炼速度委实不慢,能有此等效果,已是极为难得。 念及此,他长身而起,衣袂无风自动,灵力运转,将身上灰尘尽数清洁散去。 随手掐诀之间,指尖泛起莹莹青光,如春雨般没入眉心,施展医药术抚平识海中因过度消耗而产生的细微裂痕。 “这次损耗太大了” 他微微摇头,步入第一壶天空间内。 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但见不远处的阴煞泉眼附近的药田,一片湛蓝花海随风摇曳,正是数十株养神花组成的灵植矩阵。 他挥手间,将数十株绽放幽蓝光芒的养神花收入袖中。 这些三级灵材在掌心化作点点星芒。 被医药术提炼成精纯药液,顺着经络汇入识海。 药液入体,赵无羁只觉神识如久旱逢甘霖。 但这点补充,对于他如今浩瀚如江海的神识总量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三级灵材养神花,已经匹配不上他而今金丹后期的实力。 “大人!” “大人,您总算回来啦!” 两道清脆嗓音分别从两个方向传来。 只见小玥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发间还沾着几片灵草叶。 小丫则提着个酒勺子,脸蛋红扑扑的,显然刚尝过新酿。 “这半年来我们可没偷懒!” 小玥掰着手指细数,“三亩玄冰草、两亩赤炎花都成熟了,还帮大人照料好了那株四级月华宝树。” 小丫忙不迭举起酒坛:“奴婢用新收的灵谷酿了十二坛‘醉仙酿’,比上次多用了三味灵药,酒劲更醇了!差不多堪比人宝酒的功效了。” “大人.”小玥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您说.我们可以出去转转了么?” 小丫一对杏眼也是亮晶晶,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只敢用眼神巴巴地望着主子。 赵无羁莞尔。 这才想起自从上次将俩丫头从中州带回后,确实已将这俩丫头关在壶天空间近半年光景。 虽说壶天内灵气充沛,但终究方寸之地,没有多少人交际往来,更没有小玥喜欢吃的糕点和猪肘子。 难怪她们眼巴巴想出去透口气。 “倒是我修行时间太久了,疏忽了你们。” 他袖袍轻挥,一道灵光卷起二人,“带你们出山谷,然后你们可以去山下坊市转转。” “谢大人!” 二女喜出望外,话音未落,眼前景象已从壶天药田变成了洞府外的云海。 山风拂面,带来久违的空旷之感。 赵无羁目送小丫和小玥欢天喜地飞下山去往坊市后,袖袍轻拂间踏云返回洞府。 俩丫头如今都是凝神境的修为,在这灵气昌盛之世也仍算强者,还有他提供的一些法器,自保无虞。 片刻后,洞府之前的场地上。 山风卷起苍松翠竹。 四名侯在洞府外按剑而立的剑侍见到赵无羁御风而回的身影,立即纷纷上前行礼,都完全没察觉到殿下是何时从洞府出去的。 “殿下。” 为首的女剑修施依筠双手呈上一份玉简名册,“自您突破金丹后期之后,门中七位长老、四位剑子皆遣人送来贺礼。 大长老亲赐的千年寒玉髓已存入库房。” “哦?” 赵无羁接过名册略一扫过, 这些礼单中虽无惊世之物,却胜在心思精巧,也是一片心意。 三长老莫问剑送的是一匣子四级灵茶。 萧沉舟则是托人捎来半部上古剑修游记。 “名册你且收好,按旧例回礼便是” 赵无羁将名册抛还施依筠,“除了大长老那几位我会登门回礼,其余人情往来,就要你多费心了。” “谨遵殿下法旨!” 施依筠双手接过名册,杏眸中喜色难掩。 能代天麒麟打理各峰人情,对她这等剑侍而言无异于天赐机缘,乃是拓展人脉的机会。 随后,待四人禀完沿途斩妖事迹。 赵无羁目光扫过四双隐含期待的眼睛,知晓这四名剑侍在期待什么。 当即嘴角微扬,忽并指成剑凌空一划。 霎时,千百道湛蓝剑芒应声绽放,如孔雀开屏悬于庭前,转瞬又化作星斗图谱流转不休。 剑气森然却不伤人,在暮色中勾勒出玄妙轨迹。 “看好了。剑光分化最初级的阶段,剑气分化,我只教一遍。” 他剑指倏变,漫天剑光忽作流萤纷坠。每一缕坠落的轨迹都暗合玄妙剑理。 落地时,竟在青砖上刻出深浅如一的《问天剑诀》剑痕。 四名剑侍瞳孔骤缩。 其中两人当场盘膝而坐,周身剑气自发流转如虹。 没多久,霞光漫过山巅。 洞府外的场地中,四道参差剑意正如破土新笋,在暮色中吞吐锋芒,使得往来剑修目睹此境,皆是眼露羡艳之色,对赵无羁远远作揖行礼。 “孺子可教!” 赵无羁微微颔首。 这几个剑侍都是灵资出众,且剑道天赋极其出众。 甚至有两人便是修仙家族的子弟,送来了麒麟剑宗,出门在外也不是泛泛之辈。 愿意跟随他鞍前马后的伺候,也是希望得到他的指点。 他负手而立,目光扫过麒麟十三峰。 金丹后期的强横神识如潮水般铺展,瞬息间漫过整座山脉,隐约捕捉到萧沉舟那熟悉的气息,以及麒麟主峰问天剑君那如渊似海的剑意波动。 “过去了四个月.” 他眸光微闪,心中盘算。“距离上古剑域开启,尚有四年零八个月。” “这时间足够我助妖树分身突破元婴了。” 一念及此,他转身踏入洞府,袖袍轻挥间,第二壶天空间的入口如水波般展开。 “待神识恢复圆满,便可再探九重天的第五重天裂魄玄冰天” “此次,一定能成!” 369~370:裂魄寒冰剑,四年过,斩血羽(求月票) 天南秘境内。 高空凛冽寒气如刀锋般扑面。 赵无羁双眸微眯,重瞳赤目中泛起灼热金芒,周身灵力鼓荡间,已撑开一道淡青色光罩。 “这裂魄玄冰天.果然够难闯的。” 眼前空中千里冰封,万丈玄冰如剑林倒悬。 凛然寒气已凝结成实质的冰雾。 每吸一口都仿佛要将神魂冻结。 这还只是某位大能以法宝和神通人为建出的九重天景象,就已具备如此惊人的威能与凶险。 管中窥豹,足以见得真实的九重天该有何等恐怖景象。 赵无羁骤然掐诀轻叱,手指迸发出璀璨金光:“祈晴!” 刹时天光乍破,煌煌大日虚影自他头顶升起。 金光所过之处,冰雾如沸汤泼雪般消融。 但不过三息. 更多冰雾又从冰川裂缝中喷涌而出,转眼间竟将大日虚影冻成冰雕。 “生光!” 赵无羁双掌合十,周身骤然迸发刺目白芒。 这门地煞术与祈晴术交相辉映,霎时引发惊天光爆。 ‘轰隆’巨响中,方圆数十丈冰雾被硬生生撕开清明! 眼见蒸发的水雾又要凝成冰刃,他剑指突转,喉间迸发道喝:“禁水!” ‘嗡——’ 虚空震颤,漫天水雾如遇天敌,尚未合拢便轰然溃散。 “破!!”赵无羁趁势腾空,重瞳赤目燃起焚天烈焰。 两道赤红火柱自眸中贯出。 所过之处玄冰炸裂,竟在冰川上犁出两条沸腾的熔岩沟壑! 但冰川深处突然传来刺耳尖啸,无数冰锥如暴雨般激射而来。 赵无羁神识外放,却惊觉延伸出的神识丝线竟被寒气冻结,在虚空中凝成晶莹的冰棱! “咔嚓!!” 三根冰锥穿透他的护体光盾,在他肩头绽开冰花,震碎成冰雾。 赵无羁闷哼一声。 尽管强横的肉身没有受伤,却也被爆开的冰雾覆盖了全身,冻彻骨髓。 他不再迟疑。 金丹后期的修为全力爆发,丹田中三枚金丹急剧旋转,玄牝之门内垂落的远古灵气如瀑布灌入经脉。 “给我开!” 赵无羁陡然张开双臂,体内灵力如怒海狂涛般翻涌。 生光术爆发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轮炽烈金阳! “轰!” 金光炸裂,如大日坠地,刺目神辉横扫八方。 坚冰寸寸消融,冰雾蒸腾,折射出绚烂虹光。 整片裂魄玄冰天竟在这一刻被映照得如同琉璃仙境。 然而,寒气反扑,冰雾再度凝结,化作重重冰墙。 “哼!” 赵无羁重瞳赤目猛然大睁,眸中血丝密布,几乎要滴出血来。 “焚!” 两道赤红火柱自瞳孔喷薄而出,如怒龙咆哮,与漫天冰墙轰然相撞! “嗤——!” 火与冰交锋,爆出滔天蒸汽,又在瞬息间冻结成冰晶,簌簌坠落。 赵无羁抓住这刹那空隙,身形化作一道赤金流光,直冲冰川核心! “咔嚓!咔嚓!” 沿途冰层疯狂挤压,寒气如附骨之疽,在他身上凝结出层层冰霜,甚至渗入识海,冻结神识! “嘶——” 他面色微变。 识海半数神识已被冰封,思维都变得迟缓。 但此时——识海深处,他的识海中还未解封的第五枚阴珠也已开始躁动,似有新的地煞术法将要解密而出。 “破釜沉舟!” 赵无羁右臂猛然一震,皮肤表面骤然浮现道道暗金纹路,如龙蛇游走,项王真血轰然沸腾! 霸烈无匹的气息自血脉深处爆发,整条右臂瞬间化作赤金之色,肌肉虬结如铁铸,骨骼爆鸣如雷音! 他左手掐诀,指尖迸发刺目金光,“大力术!” 轰——! 周身气血如火山喷发,筋骨齐鸣,衣衫寸寸炸裂! 沛然巨力自右臂狂涌而出。 拳锋未至,前方空气已被挤压成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 “给我!开!!” 赵无羁拳出如龙,螺旋气劲化作一道赤金怒龙,咆哮着撕裂虚空,悍然轰入前方的冰山! “轰隆隆——!!!” 整座冰山剧烈震颤,无数裂纹如蛛网般疯狂蔓延,冰晶爆碎,寒气炸裂。 下一瞬,冰山轰然崩塌,万千碎冰如暴雨激射,却在触及赵无羁周身三尺时,被狂暴拳劲绞成齑粉。 “铮——!”一道清冽剑鸣响彻天地! 却见破碎的冰山深处阵眼中,一柄通体透明的冰剑悬空而立。 剑身晶莹如万载玄冰,寒气凝成实质,连周围空间都隐隐冻结。 “终于破了!” 赵无羁眸中精光暴涨,毫不犹豫,一把抓向剑柄。 “咔——!” 就在他指尖触及剑柄的刹那,整座冰川猛然剧震。 极寒之气如怒潮翻涌,瞬间将他右臂冻结成冰甲,连血液都凝滞。 识海中第五枚阴珠疯狂躁动,那未知的地煞术已濒临解密的边缘。 “嗡!” 冰剑在赵无羁掌心剧烈震颤,剑身迸发刺骨寒芒,仿佛一条被擒住的冰龙,疯狂挣扎,欲要挣脱束缚。 “哼!” 赵无羁冷哼一声,五指猛然收紧,掌心暗金纹路骤然亮起。 “万法归一!” 他眸中剑意暴涨。 周身剑气如潮。 刹那间,无数剑光自虚空凝聚,化作万千剑影,如星河倒悬,尽数归入他掌心! “铮——!” 冰剑震颤到极致,剑鸣如龙吟,却在万法归一剑意的镇压下,寒光寸寸收敛。 最终化作一道晶莹流光,彻底臣服。 赵无羁手腕一翻,冰剑稳稳横握,剑锋寒芒内敛,再无半分躁动。 “轰——!” 漫天冰雾骤然凝滞,如汹涌的冰河冻结在虚空之中,悬停在赵无羁周身三丈之外,不再侵袭。 他长吐一口浊气,衣袍早已覆满厚重冰晶,此刻寸寸崩裂,簌簌坠落。 “第五重天.终于闯过去了!” 他低头凝视手中冰剑,剑身如寒龙游走,锋芒流转,森然刺骨。 “前四重天,我悟得【呼风唤雨】【招云引电】两大杀技” 赵无羁眸光闪烁,喃喃自语,“可这第五重天,却未得新术.” 他神识沉入识海,九阴九阳珠静静悬浮,第五枚阴珠虽隐隐躁动,却仍未彻底解封。 即便引动了了新的地煞术,此刻也无法施展。 至于第五枚阳珠,更是沉寂如渊,毫无波澜。 他抬头望向天穹,第六重天——堕神浊雾天。 滚滚浊黄雾气翻涌如海,森然可怖,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劫浊气息。 ““即便我已掌控部分劫浊之力,但想闯过此关” 赵无羁眸光微凝,心中凛然,“恐怕仍力有不逮!” 他眸光深沉,思绪如电。 以他如今的见识,隐约推演出了几分玄机——第五重天裂魄玄冰天,极可能助他参悟七十二地煞术中的【卧雪术】! 而第六重天堕神浊雾天,或许与【布雾术】息息相关。 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地煞术法藏于其中,便唯有亲身一试,方能揭晓。 “阴煞泉眼内,已孕育出一枚阴髓……” 他心念微动,暗自盘算,“若再借王家、杨家之力,加上两座洞天的资源,四年之内,应当能凑足第四枚阴珠圆满所需的阴髓!” “至于阳髓……” 他目光一闪,“若是能与天蒙州的焚谷达成交易,获取更多的太阳精晶,兴许也能解决。” 思索间,他抬手一挥,掌中那柄寒光凛冽的【裂魄寒冰剑】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归入阵眼之中。 这柄六级法宝飞剑,威能惊人,胜过他手中的寒魄飞剑不少。 但若是并无强敌来犯,倒也是没有动用的必要。 “第六重天……还不是时候。” 赵无羁袖袍一振,身形飘然而下,继续潜心修行。 待九阴九阳珠再解封两枚,再探第六重天解密出新的地煞术,才最为稳妥。 时间流逝,四个春去秋来之间。 转瞬便已过去了四个寒暑岁月。 焚天阁内,赤霞流转的琉璃穹顶下。 赵无羁一袭标志性的麒麟法袍端坐玉案前,案上灵茶氤氲着灵光气息。 焚谷三长老炎烬真人亲自执壶斟茶,客气笑道:“赵真人以五百中品灵石作押,又愿在上古剑域一株金乌花,这份诚意,我焚谷自是愿意达成交易。 这六枚太阳精晶,换作旁人,那是绝对无法交易的,但真人您出马,这个面子一定得给。” 此时,六枚太阳精晶悬浮于赤玉盘中,结晶内如有大日沉浮,灼得空气微微扭曲。 “炎长老太客气,那金乌花,我定会留意。” 赵无羁微笑客套,指尖轻点,六枚太阳精晶化作流火没入袖中。 “若赵真人寻得额外更多的金乌花,也是可以交易更多太阳精晶” 炎烬真人话音未落,阁外回廊突然传来窸窣议论。 一些赤焰劲装的年轻修士躲在朱漆廊柱后,正压低声音:“那就是万法归一剑的赵真人!听说他在白玉剑楼剑斗元婴魔君,乃是真正的元婴之下金丹第一人.” “九州第一剑修,称为金丹第一人的确有资格,可惜其御剑术我们也无缘得见。” “噤声!” 炎烬真人拂袖传音冷哼。 阁外一群弟子顿时如鹌鹑般缩颈,立即散去。 赵无羁微笑看过去,重瞳扫过廊柱。 看到一群年轻修士仓促散去的身影,不由莞尔一笑,依稀仿佛看到曾经自己在琳琅洞天内修行的影子。 “炎长老,剑域之行后,我们再会。” 赵无羁起身,对着对面的焚谷长老拱手,麒麟法袍翻卷间,身影已化作剑虹贯出焚天阁。 炎烬真人目送那道撕裂云霞的剑虹远去,摇头轻叹:“此人,当真是精彩绝艳,可惜,我焚谷年轻一辈中尽管也已培育出了两位金丹,但相较此人,却就差距太远.” 金丹后期的修为,九州第一剑修的名头。 这两重身份任意其一,都足以令当代天骄黯然失色。 当二者集于一身时,便是光芒万丈。 因此,当赵无羁亲自找上焚谷提出交易太阳精晶这等珍贵资源之时。 焚谷在经过长老会议之后,由宗主亲自拍板,决定达成这一项交易。 须知,焚谷地火秘境每年仅孕三枚太阳精晶。 每年都会作为珍稀特产资源来与其他势力达成交易,或是作为拍卖物,为焚天阁拍卖会增势。 此番破例给出两年产量,既是看中那五百中品灵石以及寻觅金乌花的厚利,更是对那道剑虹背后代表的份量致敬。 “此番,焚谷的确是给了面子。” 高天之上,赵无羁脚踏祥云御风而行,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临尘。 他神识扫过储物袋内六枚赤霞流转的太阳精晶,重瞳中泛起满意之色。 “第四枚阳珠所需的阳髓,总算凑齐了。” 这四载光阴,他深居简出潜心苦修。 早在一年前便借杨家、王家及两大洞天之力,集齐阴性灵材孕育出足够阴髓,使第四枚阴珠圆满解封。 非但延寿百载,还解锁了第五枚阴珠的玄机。 当初,在玄冰天触动的第五枚阴珠,如今已显现两道地煞玄术,【卧雪】与【支离】。 卧雪术施展时寒暑不侵,冰系术法难伤分毫,御寒之效随术法的境界提升。 支离术催动后,万物如冰晶崩解般支离破碎,威能亦随术法的境界而增长。 半年前,赵无羁正是凭此二术,在堕神浊雾天中冻结劫浊浓雾,再以支离术破碎冻结的雾气开路。 不仅最终夺得第六重天的法宝浊雾索,更引出了引出了第五枚阳珠中的两项地煞术。 “这四年来,我的修为也是增进了不少.” 赵无羁内视阴阳珠表面显现的修为。 “仙道修为:金丹后期(53560/90000) 武仙道修为:金丹真形后期(33814/90000)” 第四枚阴珠圆满后对肉身的强化,使得他的武仙道修为在这四年来的增进速度,倒是比仙道修为还要快,有快要追赶上的势头。 与此同时,丹田内景秘境中的内景金丹,在玄牝之门后涌出的远古灵气冲刷下,经过四年孕养,也已突破至金丹后期。 至此,他体内三大金丹——仙道金丹、武仙道金丹、内景金丹,皆已步入后期境界。 三丹共鸣,气机交融,战力之强,连赵无羁自己都已无法估量。 “距离上古剑域开启,只有半年不到的时间了妖树分身也可以突破元婴了。”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已有盘算,“先助妖树分身突破元婴,我再使用太阳精晶令第五枚阳珠圆满,而后就可进入上古剑域内了” 这时,下方隐隐传来阵阵哀嚎惨叫声。 赵无羁微微放缓云头,重瞳跨越云雾扫过下方的天蒙州边境偏壤村庄,眉头不由微蹙。 只见数十头小妖正四处驰骋,獠牙森然,利爪染血,所过之处屋舍倾塌,哀嚎遍野。 为首一头凝神境大妖遍身赤鳞,手持骨刃,正狞笑着挥刀斩向逃窜的一名修士。 “放肆。” 赵无羁指尖轻抬,眸中寒光一闪。 “支离。” 霎时间,下方天地仿佛凝滞。 那些奔腾中的小妖身形骤然僵直,周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宛如冰晶破碎。 下一瞬,血肉骨骼无声崩解,化作漫天血雾飘散,连惨叫都未及发出。 “什、什么人?!” 那凝神大妖骇然抬头,还未看清云端身影,忽觉周身一紧。 赵无羁袖袍轻拂,漫天云雾骤然翻涌,凝作一道莹白云索,如蛟龙般缠绕而上,将其死死捆缚。 大妖奋力挣扎,鳞甲与云索摩擦,却如蚍蜉撼树,转瞬被拽上高空。 “前辈饶命!小妖只是奉命行.” 大妖的哀求声戛然而止。 赵无羁双眸骤亮,重瞳深处星河轮转,【追魂术】悍然发动。 大妖瞳孔涣散,神魂如遭千刀万剐,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识海。 “妖鹏宗……血羽妖帅……屠村收集血食……” “又是妖鹏宗?” 赵无羁冷哼摇头,指间云索骤然绞紧。 “嘭!” 血雾炸开,凝神大妖形神俱灭。 他负手而立,衣袂翻飞间。 下方幸存诸多凡人村民看见其云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皆伏地叩首。 泣声高呼“多谢仙长慈悲施救”。 他却未再多看一眼,剑光乍起,直奔那血羽妖帅所在的方向而去。 这血羽妖帅既是难得的金丹妖王,又为祸一方。 他难得下山一趟,顺手斩了。 取其妖丹炼制九转阴阳丹,正好能作为提升武仙道修为的资粮灵材。 自四年前河外列州传来魔宫首领骨冥魔君陨落的消息,整个河外列州便愈发混乱。 九幽魔君更是在骨冥魔君死后突然突破,一举踏入元婴圆满之境,魔威滔天。 不仅收服了妖鹏宗等势力,更有统御群魔、成就万魔之尊的架势。 仙圣宗曾联合各大仙门,以九幽魔君破坏正魔协议、在九州剑修大会上出手为由,发起了长达四年的除魔之战。 谁知在外界压力下,妖魔势力反而更加团结,纷纷投靠九幽魔君负隅顽抗。 四年来不仅没剿灭多少妖魔,反倒让各地妖魔掀起了更疯狂的反扑。 这四年来,赵无羁一直在宗内潜修,未曾接取任何除魔任务。 以他过往斩妖的数量和战绩,即便不出山门,也没哪个长老会强求他出手。 “今日既然顺路碰上,算这血羽妖王倒霉了,正好一并解决了这个祸害” 赵无羁御风疾驰,施展斩妖术已是瞧见了前方的滚滚妖气,甚至还有阵法结界防护。 “这些妖物,现在竟都是用上阵法了,倒是罕见!” 未免打草惊蛇,他倏然袖袍一展,壶天空间门户洞开。 但见一头翎羽如铁的妖禽振翅而出。 甫一见赵无羁,立即双翅交迭如修士作揖,鸟喙开合间竟口吐人言:“拜见真人!” 这等谄媚之态,活似人间弄臣,比人精还人精。 “正好撞见你们妖鹏宗的血羽妖王。” 赵无羁指尖轻抚妖禽头顶翎羽,语气随意如话家常,“准备顺路将它斩了,稍后你与它叙叙旧。” 妖禽闻言浑身翎羽炸起,鸟瞳中惊惧如潮。 血羽妖王何等凶威? 战力不比昔日的紫槐妖王差多少。 在这人类修士口中竟如刈草般轻描淡写。 不过,这位煞星出手,似乎也很正常。 “唳!” 妖禽尚未从震撼中回神,赵无羁已掐诀念咒。 假形术灵光流转间,身形扭曲变幻,眨眼化作方才那凝神大妖模样。 他翻身跨上妖禽背脊,轻叩其腹:“走,去会会你们那位血羽妖王。” 妖禽不敢违逆,双翼怒展,疾驰向前方的阵法结界。 血羽妖王的白骨山巢穴外,血色结界如垂天幕布笼罩四野。 赵无羁顶着凝神大妖的皮囊,胯下妖禽振翅穿云,翎羽划破浓稠血雾。 守阵的小妖瞥见那熟悉的妖气,忙不迭掐诀开阵,谄笑着目送‘大妖’驾临。 穿过层层血瘴,却见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百丈骨山巍峨矗立。 森森白骨垒砌成阶。 每一阶都嵌着狰狞颅骨,甚至是新鲜犹在滴血的美人儿头颅。 山巅巢穴中,血羽妖王正撕扯着半截人族腿骨,铁钩般的喙边滴落猩红。 忽而察觉赵无羁和妖禽的气息,动作一滞,骤然认出赵无羁座下的妖禽,三对复眼同时暴睁,六道血芒如电射来。 “赤翎?!” 妖王厉啸如金铁剐蹭,声浪震得骨山簌簌战栗,“你这叛徒失踪这么多年,竟还敢回来?” 话音未落,赵无羁已是显现出自身的形象,登时震愕血羽妖王。 “人类修士!?” “死!” 赵无羁双眸威棱四射,剑指凌空点出。“支离。” 二字轻吐,却似天宪敕令。 整座骨山骤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万千骸骨表面浮现蛛网裂纹。 妖王顿时惊觉足下王座崩塌,周身更是传来撕裂般的痛苦,那堪比玄铁的血色翎羽竟寸寸炸裂。 漫天红翎如血雨纷飞,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妖王,转眼成了只秃毛怪鸟,裸露的肉翅上青筋暴起。 “金丹后期!?” 妖王三对复眼骤然收缩,眼瞳惊恐而疯狂嗜血,裸露的肉翅猛地炸开千百根血筋,每一根都如毒蛇般扭曲蠕动。 它双翼怒展,掀起腥臭飓风。 轰隆!! 整座白骨山巢穴都在震颤,无数骸骨被卷成锋利骨刃混在风中,铺天盖地向着赵无羁绞杀而来,空气撕裂出无数恐怖阴冷的尖锐激流。 “雕虫小技。” 赵无羁眼皮都未抬一下。 袖中寒魄剑倏然化作一道湛蓝惊鸿。 剑光凝练如万载玄冰淬炼而成,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出细密霜纹,夭矫如龙间划过妖王双爪。 “嗤!” 六根泛着幽光的利爪齐根而断,断口处冰晶疯狂蔓延。 妖王惨嚎刚刚冲出喉咙。 “魑魅魍魉!” 赵无羁双掌已如大日初升般轰然合十。 指缝间迸发的刺目白光将它的惨叫硬生生堵了回去。 “生光!!” 轰!! 剧烈神光,骤然爆发的刹那,整座巢穴仿佛被烈日砸穿。 煌煌白光如天河倒灌。 所过之处,小妖们惨叫着,身躯如纸片般燃烧,眨眼化作漫天火星飘散。 血羽妖王焦黑的肉翅疯狂扑腾,却在白光中如蜡像般融化,每一片羽毛都在剥离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嗖!—— 寒魄剑凌空一旋,剑锋上凝结的冰晶突然炸裂成万千冰刃。 妖王脖颈处瞬间浮现细密血线。 ‘啪!’ 妖首坠落,竟在空中碎成冰渣。 赵无羁信手一抓,那颗尚在跳动妖丹便被无形之力摄来。 丹体表面血纹疯狂扭动,隐隐有妖魂蕴藏其中。 “慑!” 赵无羁指尖轻叩三下,顿时妖丹如驯服的野兽般安静下来。 不远处,妖禽早已五体投地。 它瑟瑟发抖的身躯在白光映照下近乎透明,每一根羽毛都在战栗,瞳孔目视着对面神光笼罩中的赵无羁身影,犹如目睹真仙降临,降下斩妖的仙罚。 恐怖,太恐怖了! 金丹中期的血羽妖王,竟一个照面就被斩杀了。 这新主子的实力,委实太可怕了。 还好,它识时务者为俊妖,早已投效主子成了坐骑,由妖魔转正成洞府灵兽,算是捡回一条鸟命. (本章完) 371~372:吞魂炼魄,雷火证道,渡元婴劫(求月票) “啊!妖鹏老祖是不会放过你的!!” 山谷之中,一声冗长的神魂惨叫,从血羽妖王的妖丹中传出。 “聒噪!” 赵无羁眼神一冷,手掌狠狠一抓。 “抽魂!” 妖丹之内挣扎的血羽妖王妖魂,登时被抽出,在一旁妖禽惊骇的目光中,被赵无羁一口吞下。 “你们妖鹏老祖若有意见,大可亲自来找我!你大可死而瞑目了。” 吞了血羽妖王的妖魂之后,更多与妖魔盟相关的记忆涌上脑海。 赵无羁感觉到神魂之力在逐步增强,同时也知晓。 那妖鹏老祖乃是五年前九州第一剑修大会时突破的元婴中期,论修为实力,还要在骨冥魔君之上。 这妖鹏遁速很快,自诩是上古通天大鹏的后裔,血脉神通很强。 因此战力非凡,逃命手段也是一流。 故此,妖魔九大势力中,妖鹏宗一直位列第二。 不过,赵无羁也是不惧,以他如今的种种手段,即便不算项王真首以及右臂这等大杀器。 便是快要突破元婴的妖树分身,都足以令他在面对妖鹏老祖这等元婴妖魔之时,可以从容脱身。 对方又奈何不得他,也就无法阻止他猎杀其手下的这些妖兵妖将。 “走!” 赵无羁飞身到妖禽背上,目光扫向下方峡谷中隐约可见的妖兽残骸。 甚至地面都在方才的光爆下结晶碳化,诸多植被草木早已蒸发消失。 金丹后期所展现出的破坏力,就已是极其惊人。 “也不知小玉狐狸和雄霸他们,如今在妖魔盟混得如何了?” 赵无羁收回视线,骑着妖禽,不多时便已从天蒙州边境回返北云狄州。 他随后又收起妖禽,招云驾雾,很快来到王家的霸龙山。 山颠云雾缭绕。 花青霜接到传讯,早已是一袭月华法袍静立崖边静候。 她清冷眸光似有所感,抬首望向天际。 见一朵白云从天而降,她唇角微扬,寒星般的眸子泛起一丝柔和。 “无羁,此行可还顺利?” 赵无羁飘然落地,袖袍轻拂散去云雾,含笑作揖:“六枚太阳精晶已到手,焚谷还算卖面子。” 他翻掌间,赤红晶石悬浮掌心,灼灼烈阳之气蒸腾而起,映得四周灵雾如霞。 “只可惜,五百枚中品灵石,都已耗费一空。” “灵石没了还可以再赚,这太阳精晶可是极难孕育的珍宝,焚谷每年产出也不过寥寥数枚。” 花青霜眸光微动,素手轻抬,指尖萦绕一缕月华,托起那赤红晶石细细端详。 灼灼烈阳之气映照她清冷容颜,更添几分霞色。 片刻后,她指尖一推,将晶石送回赵无羁掌心,神色淡然,显然对那五百中品灵石的损耗浑不在意。 “多谢峰主。”赵无羁含笑拱手,眼底掠过一丝暖意。 这些年,无论他所需何物,峰主皆倾力相助,从未迟疑。 此次五百中品灵石,三百取自杨家,剩余两百则出自王家宝库。 那可是五级灵脉两月所产,堪比曾经的两千块上古灵石。 灵脉虽能源源不断开采灵石,但若想晋升六级,便不可竭泽而渔。 王家每月开采,皆控制在恰到好处,既供修行之需,又不损灵脉根基。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 花青霜轻轻摆手,清冷面容上,唇角难得逸出了一抹绝美微笑。 二人正叙话间,忽闻侧厅传来脚步声。 却见星河道人一袭灰袍,手掌托着一方古朴玉匣,缓步而来,在门口驻足。 “天南道友,老夫此来没有打扰到二位吧?” 赵无羁偏首淡淡一笑,“你都已经来了,就算打扰了也无碍了。” 星河道人闻言尴尬一笑,“听到道友的传讯,就赶紧过来,此来正是为兑现昔日承诺。 我已取来了玄天秘藏中储存的半数宝物,请道友过目。” 他指尖轻点,玉匣应声而开,灵光流转间,数件宝物逐一飞出呈现。 却见一株枯萎仙藤,藤身干瘪如枯枝,表面却隐现玄妙纹路,似有淡淡生机内敛。 星河道人介绍道,“此藤乃我玄天宗秘藏的“玄灵仙藤”残株,乃是昔日得自一处上古遗迹。 道友精擅医药栽培,若能将此藤栽培成活,其藤果可助修士突破金丹圆满瓶颈,甚至对凝结元婴亦有裨益。” “哦?” 赵无羁动容,眸中重瞳闪烁,观察那仙藤,能瞧出其中不凡。 虽已枯萎,但若栽种于妖树分身旁,以其磅礴木气滋养,配合医药术对灵药灵草的催熟,或可复苏。 “还有这一枚六级灵材白玉混沌石,亦是我玄天宗秘藏,乃是炼制法宝的绝佳灵材,可令法宝爆发的灵气威能增幅数倍。” 星河道人指向一枚通体莹白的石头。 却见这石头内似蕴混沌气息,虽历经岁月消磨,却仍灵性充沛如潮。 “另外,这一卷《玄天阵解》,记载了我玄天宗护山大阵部分精要,乃是传承自昔日的天师道奇门遁甲,虽不全,但其中几道阵纹组合之法,有可取之处。” “好东西!” 赵无羁颔首,看向最后一个药瓶。 星河道人介绍道,“这一瓶乃是“玄阴凝露”,取自玄天宗寒潭深处的阴属性灵液,可调和阴阳,压制心魔,在突破元婴之时大有裨益,是老夫昔日用完剩下的部分。” 见赵无羁颔首表示赞许,星河道人抚须叹道:“可惜玄天秘藏大部分宝物在这数百年间都已被末法环境破坏。 仅这些,已是老夫所能寻回的极限。还有两条随灵气复苏而复苏的四级灵脉,大抵道友是看不上了。” “这些宝物,已是足够,星河道友果然是信人。” 赵无羁微微颔首,拂袖间就将诸多宝物都收起。 见赵无羁将宝物尽数收入囊中,星河道人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暗忖这番心意总算是被对方领受了。 若是这般厚礼仍不能令其满意,他当真再无法子可想了。 星河道人整了整衣冠,郑重抱拳道:“天南道友。 老朽如今已臻金丹圆满之境,所余寿元不过弹指。 此番便回玄天宗秘地闭关,拼死一搏冲击元婴。 若能重归元婴之境,或可在这灵气复苏的大世中,多苟活些年月。“ 言罢,他又特意叮嘱赵无羁在上古剑域中务必小心行事。 赵无羁微微颔首,对星河道人的境况心知肚明,客套了一番后,便目送星河道人灰袍身影化作流光远去。 随后转身对花青霜拱手道:“峰主,剑域开启在即,我也该动身回宗再做一番最后的准备了。” 花青霜眸光微凝,清冷嗓音中透着一丝关切:“剑域内凶险莫测,我知道,你与你严师伯虽有谋划,但进入其中后,务必谨慎行事。” 她顿了顿,素手轻抬,突然缓缓抓住赵无羁的手掌。 在其诧异眼神中翻开手掌,手指搭在赵无羁掌心,指尖萦绕着一缕幽蓝微光。 “峰主?” 赵无羁诧异动容,目光看向面前的花青霜,对上其冷艳潋滟的眼眸。 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冰凉如玉,却隐隐透出一缕梦引虫的独特气息,如丝如缕缠绕而上。 “这梦引虫,是你曾打入我体内。” 花青霜目光坦然,柔声道,“无羁,此虫可感应你的状况,若有异变,我会知晓。” 赵无羁颔首,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颔首笑道:“峰主放心,我自有分寸。” 花青霜颔首,轻拢衣袖,将那缕气息收回,幽幽一叹:“可惜你如今修为愈发精深,所谋之事也越发宏大。 我虽早在两年前突破金丹后期,却终究难以为你分忧。” “峰主何出此言。” 赵无羁摇头失笑,“你将王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时常为我搜集情报、调度资源,已是帮了我大忙。” 他能清晰感受到花青霜那份关切之情与心意。 这份心意,二人心照不宣,却胜过千言万语。 不同于青梅竹马的南知夏,也不同于最初利益结合,后来化作青鸟追寻师兄剑光的李诗雨。 在他漫长的修仙路上,花青霜始终是那个亦师亦友又非常‘特殊’存在。 就像一处宁静港湾,能让他在腥风血雨中暂得喘息。 因此,哪怕彼此都能感受到那份‘特殊’的心意。 他也不愿主动去打破这份平静,破坏那最初美好的感觉,一切顺其自然。 叙旧一番后。 赵无羁剑诀一引,身形化作一道璀璨剑虹破空而去。 数日之后。 天南秘境内。 赵无羁袖袍一振,玄灵仙藤倏然浮现而出。 对面妖树分身似有所感,一根碧翠枝条如灵蛟探出,轻轻缠绕住那截枯藤。 霎时间,妖树通体绽放莹莹碧光,那原本枯萎的藤身竟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这份生机。 赵无羁眼中精芒一闪,双手掐诀,医药术的灵光在指尖流转,催熟补助仙藤。 随着道道青芒注入,枯藤表面渐渐泛起绿意。 最终被嫁接到妖树分身一条虬龙般的枝干上,那衰败之势总算被遏制了几分。 “妖树分身也该准备突破元婴了” 他看向灵威惊人的妖树分身。 四年光阴流转,树心中属于杨雄的元婴光团早已消化。 妖树分身如今底蕴非常雄厚,足以晋升突破元婴。 不过,曾经杨雄突破元婴时,都是损耗了大量扬家的资源,勉强突破,还被元婴劫重创。 因此,即便妖树分身早在两年前就能突破,赵无羁却仍是拖延了两年,令分身积累更多的底蕴。 他要的不是险险过关。 而是要让分身效仿昔日的问天剑君,以最完美的姿态和雄厚底蕴,一举踏破元婴天堑。 就在这时。 赵无羁忽觉壶天空间门户波动。 两股熟悉的气息联袂而至。 他不由讶然,抬眼便见两道倩影宛如一对姐妹花,一起踏云而来,紫裳翩跹间暗香浮动。 “师兄!我来了,看看这次我可是听你的话,把知夏姐一起带来了” 李诗雨人未至声先到,绛唇未启笑先闻。 她身影刚降落触及地面草叶,便旋身扑来,柔臂如蛇缠上赵无羁,温软身躯严丝合缝地贴上。 南知夏落后半步,洞主红色法袍衬得她肤若凝脂。 见李诗雨这般作态,不由轻啐低骂一声,却也被带得眉眼含春,素手将垂落的青丝挽至耳后,凑上前去。 “你们倒是会挑时候来这里。” 赵无羁手指轻挑,妖树枝桠立即扭曲生长,转眼编织成铺满灵花的云榻。 李诗雨顺势将他拉到云榻上坐下,发间金步摇叮咚作响,笑靥如花:“四年不见,夫君想不想我们?” “上次他路过无上洞天都没停留,我看他是不想的,没良心的。” 南知夏轻哼一声,身体却很诚实的跪坐榻边,玉笋般的指尖划过赵无羁胸膛麒麟纹。 随后从储物袋取出一套法袍:“天妖阁那边新收的雪蚕丝所制的法袍,妾身亲手制了件法袍给你。” “哦?”赵无羁讶然,伸手抚上素净的法袍,微笑颔首,“有心了。” “嘶啦!” 李诗雨却已是扯开了赵无羁的衣襟,轻笑道:“修行之人要什么衣裳?我就什么也没准备,自个儿光遛遛的来。” 她话音方落,突然惊觉背后一凉,自己的诃子裙带竟被南知夏挑开。 转首便正对上南知夏噙着狡黠的杏眼:“妹妹既嫌累赘,姐姐来帮你。” “你们真是.” 赵无羁哑然失笑,干脆一手揽住一个。 妖树分身枝桠晃悠。 七情魔花和六欲魔叶舒展,竟自发绽放,花蕊喷出迷离红雾。 三日三夜后。 灵威气息从凝神后期突破到凝神圆满的南知夏慵懒伏在赵无羁膝头,指尖绕着李诗雨散落的发梢,道:“父亲上个月仙逝了。” 她语气平静,仿佛在说昨日飘过的一场冷雨,“南台没有修行灵资,所幸还有些武道资质,修炼到了武道大宗师的实力。 前些年,我就让他接任了玄国镇守使,娶了周家嫡女,如今几个孩子都会练气打坐了。” “南台.” 赵无羁抚弄青丝的手微微一顿。 记忆中那个追着他喊‘姐夫’的巡捕司少年,如今却也已是年近半百了。 修仙岁月看似漫长。 但凡人的一生在金丹修士眼中,不过几次闭关的光景。 “下次回玄国” 他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怅然,“带我去给岳父上柱香吧。” 李诗雨敏锐察觉情绪变化,突然翻身咬住他耳垂:“师兄您现在可是金丹后期的大修士,与其感慨,不如想想怎么喂饱我们姐妹?” 她说话时,膝头故意蹭过,果然触到再度苏醒的炽热。 南知夏红着脸掐诀,主动吻上,将未尽之语化作缠绵。 赵无羁无奈一笑,“你们还真是两只不服输的小野猫。” 话是如此说,他却也并不推却。 此次一番修行后,李诗雨已临近凝神后期突破关口。 姹女元阴滋养下,其灵性资质已攀升至了八成紫光。 赵无羁自身灵性也在阴阳交融中达到六成紫光。 若配合醒酒石饮酒,甚至能超越寻常紫光绝顶修士。 南知夏则凭借《葵花叩灵术》,成功从凝神后期突破至圆满之境,也无愧其紫光绝顶的灵性资质。 虽对金丹后期的赵无羁而言,这般修行仅省却十日苦修之功,难有大幅提升。 但终究不算全无裨益。 三人一番叙旧过后,赵无羁留下二女在天南秘境内继续巩固修行。 自己则是带着假形化作杨雄的妖树分身,一同挪移传送到了杨家。 而今万事俱备,就只差令妖树分身凝结元婴了。 两日后。 夜色如墨,星光稀微,残月斜挂天穹,洒下清冷银辉。 杨家祖地内,护山大阵轰然运转。 层层灵纹如龙蛇游走。 磅礴的灵气在阵中翻涌,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璀璨光幕,将整座山脉笼罩其中。 杨肃与杨蓬立于阵眼核心,神情肃穆,周身法力涌动,确保大阵运转无碍。 “主上,护山大阵已全开,灵脉核心区域封锁完毕,外人绝难窥探分毫。” 杨蓬来到赵无羁身旁,沉声禀报,语气恭敬。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看向这位昔日被他斩下一条手臂,后来又被他操控的金丹仆人,眸中深邃如渊,微微颔首:“善。”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带着一旁高大的妖树分身,一同踏入灵脉深处。 没多久,五级灵脉核心处,灵气如潮,翻涌不息,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妖树分身踏足其中,迅速分散出诸多根须钻入地底灵脉之中,周身藤蔓微微颤动,贪婪地汲取着澎湃灵机。 但见杨家五级灵脉沸腾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入分身躯干,藤蔓脉络泛起暗金纹路。 赵无羁袖袍一甩,壶天空间浮现。 他藏身进壶天空间,透过门户凝视着这一切,静待妖树分身的突破之机。 此次突破既是为分身铺路,亦是为自己未来的元婴劫积累出实证。 没多久,妖树分身体内的灵气如怒海狂涛般攀升至巅峰,周身藤蔓剧烈震颤,枯木躯干迸发出刺目青芒。 丹田深处,那颗浑厚的树心妖丹轰然坍缩,表面浮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纹。 随着一声震彻神魂的轰鸣,妖丹轰然坍缩,澎湃的妖力如怒海狂潮般翻涌激荡。 在这妖力漩涡中心,竟渐渐凝聚出一具通体枯槁、纹路如龙的人形元婴雏形,其面目模糊却已初具威严,形似赵无羁的面庞。 霎时间,整片天穹骤然变色。 滚滚劫云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转眼间便遮蔽了方圆百里的天空。 杨家祖地上空,黑云压城,电闪雷鸣。 恐怖的天地威压,让护山大阵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杨家族人纷纷冲出屋舍,仰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天变,脸上写满惊骇与茫然。 修为较低的子弟更是被这股威压震得口吐鲜血,踉跄倒地。 “发生了什么?这场景.怎么跟老祖曾经突破元婴时一样?” “难道有人在我扬家渡劫?是谁?难怪家主和太上长老都开启了护山大阵。” 数十里外的坊市中,正在交易的修士们突然感到心头一窒。 回首之间,不由全都呆若木鸡,惊愕望着杨家方向那遮天蔽日的劫云。 “这、这是元婴天劫!杨家老祖曾经突破元婴之时,我就见过.” 一位灰发老者颤声惊呼,顿时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无数修士或御剑而起,或施展遁术,都想一睹这百年难遇的渡劫盛况。 劫云中雷光隐现,却迟迟未落。 率先降临的,反而是更为凶险的意动劫与幻心劫。 妖树分身的识海内,阴风怒号,浊浪排空。 忽然间,一道白衣身影踏空而来。 正是楚天云手持寒魄剑,剑锋所指,万千藤蔓应声而断。 紧接着血光暴涨,杨雄化作狰狞魔影,张牙舞爪地扑向那识海中脆弱的元神雏形:“区区草木之身,也配凝结元婴?这具肉身,合该为老夫所用!” 就在心魔即将得手之际,识海深处突然迸射出万丈金芒。 赵无羁预先种下的驱神术轰然爆发。 金色烈焰化作滔天火浪,所过之处,心魔虚影如雪遇骄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化作缕缕扭曲的青烟。 劫云中传来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天穹在愤怒咆哮。 但那恐怖的威压碾过妖树分身躯干时,却连最细小的木屑都未能撼动分毫。 一侧,壶天空间内,赵无羁通过壶天门户冷静观察着,心中明悟。 “妖树分身的意识乃是由我的神识凝聚,乃是分身术和驱神术的集合。 这种程度的幻心劫和意动劫,只要无法攻破驱神术,也根本无法撼动心思单纯并无太多欲念的分身。” 就在这时,‘矗隆’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在空中炸开。 杨家诸多剑主的墙壁、柱栋、砖瓦……全发出了可怕的战栗声,像突然从地面跳到了空中…… 紧跟着一阵刺目的电闪雷鸣! 雷劫接踵而至。 “来了!” 赵无羁目光微眯,重瞳中倒映的尽是雷光。 第一道紫雷劈落时,妖树分身千丈藤蔓如怒龙般冲天而起,交织成遮天巨网,却在触及雷光的瞬间寸寸崩解,化作漫天灰烬飘散。 轰隆隆!! 恐怖的雷威余波横扫百里,震得杨家护山大阵剧烈摇晃。 远处坊市的修士们有不少才腾空,就被这恐怖的雷火余威震得坠落下去,有的摔得骨断筋折。 这才知晓,大能渡劫之时,不得贸然升空,否则将引火烧身。 轰隆!! 第二道雷劫轰然降临,几乎不给人太多喘息之机。 妖树分身满是皱纹的面庞怒喝,妖魔左臂应激暴起,魔气翻涌,化作一面漆黑魔盾横挡身前。 然而雷光如天罚之剑,电掣红绡,钻云飞火般,生生劈穿魔盾,连带妖树分身的魔臂一并撕裂。 第三道雷劫紧跟着如一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黑暗。 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 青白色的闪电夹着沉雷,直贯妖树分身的天灵。 妖树分身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骤然祭出天魔蚀心印这件魔器。 但在瞬间,它已是淹没在了蓝色的电光中,浑身遍布弯弯曲曲,乱闪乱窜,犹如奇形怪状的蟒蛇。 天魔蚀心印瞬间爆炸成齑粉。 妖树分身的躯干也刹那焦黑皲裂,仿佛被天火焚尽。 然而下一瞬,医药术青光自伤口疯狂流转,焦炭般的树皮剥落,露出翡翠般的新生肌理。 竟将残余雷火吸纳为淬体之力,使得木躯愈发坚韧。 “这雷劫真是强啊,难怪昔日杨雄突破元婴后遭受重创。 我这妖树分身,都险些遭受重创,若非我早传了这分身医药术.” 赵无羁凝视妖树分身,心中惊骇不小。 “还好,总算成功了。” 此时,三重雷劫过后,四周灵气也被彻底虹吸一空。 但见妖树分身焦木般的躯干中央。 一团缠绕雷火的元婴骤然成型,双目睁开刹那,整座杨家山脉地脉震颤,仿佛在向这新生元婴臣服。 劫云散尽,分身藤蔓轻摆间便撕裂虚空。 元婴初期的磅礴威压横扫四方,护山大阵光幕明灭不定,几欲崩溃。 而此刻,更远处的势力已被惊动。 坊市之中,无数修士仰首望天,只见那遮天蔽日的劫云缓缓散去,露出支离破碎的天光。 众人瞠目结舌,即便相隔数十里,仍能感受到方才那毁天灭地的威压。 很多人只远远看着扬家方位震耳的霹雳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候哗啦一声,猛一听简直像倒塌下来的半边悬崖。 而那闪电更是一次接着一次,像一条浑身带火的赤链蛇,令人感到惊心动魄。 忽然,一道道隐晦神识自远方横跨虚空而来,其中竟夹杂着数道元婴真君级别的恐怖窥探。 这些神识如毒蛇般试图钻入杨家护山大阵,却在触及光幕时激起阵阵涟漪。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负手而立,眸光如冰。 外界那些躁动的神识在他眼中,像是所谓的人祸,但这些人若是真敢打他的主意,不过是自找麻烦。 他的视线穿透空间门户,牢牢锁定着正在雷火中重生的妖树分身。 那焦黑的躯干正在涅槃。 每一道雷火灼烧过的痕迹都化作玄奥道纹,令木质肌理愈发接近传说中的雷击神木。 更令人惊异的是,嫁接到妖树分身上的玄灵仙藤,此刻竟在雷劫淬炼下焕发生机。 原本干瘪的藤身如枯木逢春,表面玄妙纹路流转灵光。 丝丝缕缕的生机自妖树分身的磅礴木气中汲取养分,藤蔓末端甚至隐隐抽出一抹嫩绿新芽,在雷火余威中摇曳生辉。 这仙藤似与妖树分身共鸣。 藤身缠绕之处,雷纹与木纹交织,隐隐形成一道天然道韵,仿佛在孕育某种玄妙造化。 不过,最令他满意的,是树心深处那团吞吐雷火的元婴。 这具由他神识孕育的元神,此刻竟在雷劫中诞生出强烈灵性波动,隐隐触及到‘造化生灵’的无上玄妙。 这一道元神,毕竟乃是他的神识孕育而出的。 “以分身试天劫,果然妙用无穷。如今还得了这元婴真君层次的分身” 赵无羁眼中浮现出一丝期待,“待我本尊渡劫时,这天劫……又当如何?” (本章完) 百万爆更求月票! 各位铁铁,九月新的一月了,眼看着就要奔年底了,求个保底月票,攒着过年开心开心不过分吧。 本书上架以来109天,已更新了111.5万字,几乎是每天万字爆过来的。 新的一月继续出发,继续爆更,劳烦投一投保底月票,支持一把! 之前说投月票的铁铁,有忘记投的,现在看到投一下就正好,谢谢老铁们。 附上每月更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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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赤虹破空而去,直奔杨家方向。 毕长老作揖行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喃喃道:“杨家……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世道,元婴真君真是越来越多了,我曾与严皓阳同处金丹期,现在却还得改口称真君前辈!” 杨家。 五级灵脉深处,灵气如潮翻涌。 赵无羁盘坐壶天空间内,神识却已沉浸在妖树分身的体内,指尖缠绕把玩着丝丝缕缕的元婴之力。 对于这股力量,他早已不陌生。 昔日他便控制了星河道人的元神很久,后来也研究过杨雄的元婴。 想到杨雄那元婴体态,可谓是草盛豆苗稀。 他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讥诮。“倒是这具分身本钱足够雄厚!” 不过这都是男人才会关注的玩意儿,对于修士来说,更重要的还是元婴修为。 此时,妖树分身丹田之中,那尊与自己形貌几乎一般无二,仅仅是显得皮肤皱巴了些的元婴,通体灵光流转,元婴灵气澎湃。 外人的元婴元神,终究是隔着一层。 如今这具由自己神识孕育的分身元婴以及元神,每一寸灵力流转都清晰可感。 “原来如此.” 赵无羁分析片刻,眸中精芒闪烁。 元婴之力较金丹之力,更为纯粹凝炼,元神之力也是完成了质变。 虽然自己本体的金丹圆满神识浩瀚如海,不亚于元婴元神之力,却始终差了一分凝练。 “未经天劫淬炼,完成突破时的极尽升华,终究还是差了些火候。” “不过我乃是三大金丹,若是同时圆满突破凝结元婴.底蕴之雄厚,届时升华后获得的收获也会很惊人。” 赵无羁沉吟间心念微动。 本体指尖‘嗤’地一缕丹火燃起。 妖树分身则是抬起树枝般的手指,元婴之力凝聚,登时冒出一团元婴真火。 炽白焰光瞬间将周遭灵气灼烧一空。 二者威力,判若云泥。 正当他沉浸在金丹与元婴境界之间的玄妙感悟中时。 “杨道友!故人来访,何不开门一见?可还记得我仙武门昔日借你疗伤的千年玄青竹?” 一道浑厚传音穿透护山大阵,如惊雷炸响。 “仙武门!” 赵无羁目光一闪,想到了方才飞掠来试探的元婴元神,沉吟片刻后,令妖树分身以杨雄的口吻,传出神识回应。 “严道友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我杨家今日有大事要办,无暇接待,还请严道友见谅,改日杨某再设宴作请!” 严皓阳闻言愠怒,眸中寒芒乍现:“这便是你杨家的待客之道?当年你欠下的债,答应的事情,这么几年过去了,莫非想赖账不成?” 他双眸眯起,神识传音,“杨雄,别忘了你曾与骨冥魔君昔日勾结之事! 莫以为在九州剑会上反戈一击,办什么好人,就能洗清你昔日勾结妖魔的罪孽!” 说话之间,他心头已生出诸多狐疑。 杨家护山大阵遮掩得如此严密,方才那元婴劫的波动却做不得假。 此人到底是谁,莫非是妖魔? 他当即冷声道:“你扬家既是有人渡劫破境,何不现身一见?报上名号,本座与此人认识一番后,自当离去。” “这严皓阳,好生聒噪!” 杨家灵脉之内,赵无羁平静坐在壶天空间之中,眼神冷冽。 这位仙武门宗主,看来今日是不打算轻易善了了。 对方曾经金丹圆满之时,在他这分身杨雄面前可是不敢造次。 如今成就元婴真君,却敢登门质问甚至言语隐隐要挟,看来也是有些膨胀了。 “看看他突破元婴之后,又有几斤几两!” 赵无羁冷哼一声。 妖树分身眼中金芒暴涨,宛如两轮大日升腾! “嗤啦!!” 虚空震颤,磅礴凝练的元神之力在驱神术催动下疯狂凝聚,竟化作一柄百丈金矛。 霎时间,矛身缠绕着蝌蚪状的古篆符文,所过之处空间如布帛般被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声,直刺家族之外的严皓阳。 “好胆!!” 严皓阳瞳孔骤缩,没料到对方竟是突然出手,立即长啸一声,脑后突然浮现三花聚顶的虚影,元神之力喷涌而出,在身前急速凝结成一口元神巨钟。 钟体表面蟠龙纹路亮起刺目青光,震荡出层层迭迭的元神涟漪。 “铛!!” 金矛与古钟碰撞的刹那,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静。 杨家护山大阵内,诸多杨家修士更是只觉双耳失聪,脑海眩晕,哪怕有大阵阻隔,不少人也都是面色苍白吐血。 下一瞬,钟体表面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裂纹。 那金矛竟如热刀切牛油般穿透屏障,在严皓阳紫府识海中撕开一道狰狞裂痕! 严皓阳闷哼一声,只觉脑海眩晕,元神震荡,立即暴喝,“杨雄!你这是何意?” 他周身血煞灵罡轰然爆发,肌肉如虬龙盘结鼓胀,瞬间撑裂华贵法袍。 轰!! 数十丈高的血罡法相,从他身上拔地而起,宛如上古魔神降世,焚寂剑更是随之飞出,猛然带起漫天猩红剑芒。 “给本座破!” 焚寂剑斩落的瞬间,整片夜空都被染成血色。 千丈剑芒如血月坠地,所过之处山岳崩塌,河水倒流,护山大阵的光幕被压得咯吱作响。 “聒噪!” 一声冷哼如惊雷炸响。 灵脉之内,赵无羁陡然挥袖。 只见壶天门户轰然洞开,粗如擎天巨柱的项王右臂破空而出。 妖树分身万千藤蔓‘嗤嗤’缠绕其上。 暗金魔纹如活物般蠕动,整条臂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霸烈威压,一指点出! “轰!!!” 指出如龙,虚空已如镜面般寸寸崩裂! 项王右臂击出的刹那,方圆百里的灵气瞬间被抽成真空,天地间仿佛只剩这一指的霸烈威势! “砰!!” 指锋与血月剑芒相撞,竟爆发出刺目光团,刺得人双目灼痛。 那足以斩断山岳的焚寂剑气,在魔神臂膀弹出的一指之下,如同纸糊般寸寸崩碎。 “什么?!” 严皓阳瞳孔骤缩,血煞法相剧烈震颤,还未等他反应。 “轰咔——!!!” 第二指已是弹出! 这二指,如远古魔神降世,指风未至方圆百丈的大地已轰然塌陷,无数碎石被无形威压碾成齑粉,冲天而起! 严皓阳只觉一股霸烈无匹的巨力轰入胸膛,体外护体的血煞法相,登时如琉璃般寸寸崩裂,护体真元瞬间炸散。 “噗!!” 他一口逆血狂喷,强横的武仙道身躯也是骨骼发出碎裂的爆响,如陨星般倒飞而出,在半空中拖出长达千丈的血色轨迹。 所过之处,地面被隔空犁开一条深深的沟壑,烟尘如怒龙般冲天而起! “项王右臂!!”严皓阳七窍溢血,眼中终于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惊骇之色。 那擎天巨臂如魔神降世,暗金魔纹流转间,散发出令他灵魂战栗的霸烈威压——这,才是武仙道的极致之力! “项王!!” 杨家之内,诸多族人震撼抬头,目光狂热地望向那横空而出的项王右臂。 仅仅两指弹出,便如碾蝼蚁般击飞仙武门的元婴真君,场景骇人至极! “滚!!” 杨家深处,骤然传来赵无羁的一声冷哼,如惊雷炸响,裹挟着森然杀意。 “是那位元婴?” 严皓阳神识捕捉到五级灵脉深处蛰伏的恐怖气息,脸色变幻,再不敢停留,化作一道狼狈血虹,仓皇遁走! “哼!” 赵无羁目送严皓阳化作狼狈血虹遁逃,并未阻拦。 他袖袍轻拂,周身磅礴的元婴气势登时如潮水般退散,重新归于平静。 这等那浩荡灵威,不过是他施以导引术的化气转气伪装而成。 “仙武宗……迟早要清算,但不是现在。” 他非常冷静清醒。 妖树分身刚刚突破元婴,根基尚未稳固,若贸然全力出手,损耗过多元婴之力,反倒得不偿失。 不过,此番试探,已让他彻底摸清自身战力! “以妖树分身的元婴之力催动项王右臂,威能果然要比本体更强!” 他眸光微闪,心中战意翻涌。 他的本体,如今已可操控项王右臂四指之力,而妖树分身,却可驾驭五指! 方才仅仅调动两根手指,便已打得严皓阳血煞法相崩裂,狼狈逃窜。 “寻常的元婴真君,已非我敌手!” 若是全力爆发,配合项王右臂五指齐出,便是全盛时期的骨冥魔君亲至,他也有信心正面一战! 此刻,杨家内外,不知多少修士仰首望天,目光震骇。 尤其是杨家的诸多修士,都已是跪拜在地,近乎狂热崇拜的对着项王右臂顶礼膜拜。 此等姿态,赵无羁都无须一个个控制这些杨家之人,也能轻易成宗做祖,操控人心。 但见那项王右臂横亘长空,足有数十丈之巨,宛如擎天巨柱镇压天地。 暗金魔纹在臂膀表面流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霸烈威压,末端延伸至王家灵脉洞窟,几乎将整个洞口撑得爆裂开来。 “轰隆隆!!” 洞窟外,无数粗如巨蟒的妖树枝条缠绕在右臂末端,藤蔓虬结如龙,将洞口遮蔽得严严实实,外人根本看不清内里虚实。 洞窟深处,赵无羁已是走出壶天空间,负手而立,眸光如电。 在他身侧,妖树分身伸展出万千枝条的右臂,如活物般缠绕在项王右臂之上,源源不断的元婴之力顺着藤蔓灌注而入,令那魔神臂膀的威势更盛三分。 “不错。” 赵无羁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妖树分身突破元婴后,操控起这项王右臂,果然更加得心应手! “收!” 他心念微动,妖树分身顿时收回无数枝条缠绕般的右臂。 隆隆! 项王右臂的暗金魔纹逐渐黯淡,如擎天巨柱般的臂膀缓缓缩回虚空。 赵无羁的神识如潮水般铺开,直抵外界,发号施令。 “杨蓬、杨肃!速将杨家这些年收集的灵丹妙药尽数送来!” 声如雷霆,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主上!” 杨蓬和杨肃齐齐回应。 不多时,两箱珍稀灵材就被二人亲自恭敬送入到灵脉核心之内。 虽没有对元婴大有裨益的五级灵材这等稀世珍宝,但三四级的灵药却也是为数不少,足有数十株。 阵阵灵药的灵气氤氲成雾,在洞窟内流转。 “虽非顶级资源,倒也勉强可用” 赵无羁眸光扫过,这些灵材虽无法让妖树分身突飞猛进,但用来巩固元婴境界、稍作提升却是绰绰有余。 他随手掐诀,以煮石术帮助妖术分身炼化吸收,眼中精芒闪烁思索着:“天南秘境的四级灵脉,对已成元婴的妖树分身而言,已如鸡肋,无法继续提升其修为,只能用来维持境界” “既如此,不如就让这妖树分身顶替杨雄,坐镇杨家!” “借杨家的五级灵脉修行,再伺机吞并其他三家” 一念及此,赵无羁心中已有了定计。 以妖树分身如今元婴期的实力,配合项王右臂甚至真首之威,横扫其余三家,集齐项王残躯,应当不算太困难。 其他三家,在如今这灵气昌盛之世,虽也是已诞生了元婴真君,甚至掌控项王的部分残躯。 但妖树分身,毕竟是掌控两具残躯。 且妖魔的战力,向来比寻常的人类修士更强。 遑论妖树分身,还兼具他所传授的部分地煞术。 傲视其他三家刚突破的元婴老祖,应当问题不大。 见妖树分身已是枝蔓吞并了诸多灵材,赵无羁当即袖袍挥动,第一壶天门户洞开。 他带着妖树分身一步踏入,身影瞬间被氤氲灵气吞没。 赵无羁负手立于壶天空间中央,眸光如电,心念骤动. “轰!!” 严皓阳化作一道血色长虹,仓皇逃遁千里,元婴灵威因受伤而不受控制地外泄,沿途山川震动,惊得无数修士纷纷抬头,面露骇然。 “这” 神驹斋毕长老神识扫过,心中一震,“堂堂仙武门宗主,竟这么快就在杨家吃了大亏?” 他目光闪烁,暗自盘算:“看来得备些厚礼,改日亲自登门杨家拜访祝贺一二,也试探一番那突破的前辈是谁.” 元婴真君,即便在灵气复苏的今日,亦是凤毛麟角。 整个南楚州偌大的地盘,又值灵气昌盛,满打满算也不过七人。 如今杨家疑似又多一位,格局怕是要变天了 嗖!! 很快,深山之中,严皓阳猛然收摄灵威,降落在一处幽谷。 他脸色阴沉,迅速取出宗主令,神识烙印其中,将方才试探杨家的情况讲明。 “老祖!” 传讯另一端,仙武门老祖贺依听完汇报,登时怒斥:“糊涂!此时招惹杨家作甚?你还敢领教项王右臂的威力?那可是大杀器。 对待杨家,我们当以合作为先! 往日就算杨雄放了我们鸽子,欠下债,也不过小事,是蝇头小利!” 训斥过后,他又似觉不妥,毕竟如今的严皓阳,也已是元婴真君。 当即又缓声道:“如今天地将变.河外妖魔都已是撕破正魔协议和多年保持的默契,在上古剑域布局。我仙武门,也当以大局为重。” “知道了。” 严皓阳握紧令牌,指节发白。 “我知道你不甘。” 贺依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可惜我仙武门无缘剑域.” “如今,唯有项王残躯这等武道人仙至宝,尚可一争!乃是我仙武门未来的机缘。” 严皓阳眉头紧锁:“老祖,照你所言,杨家势大,暂不可为敌。但其余几家,亦非易与之辈.” 他眸光一冷,“唯独王家,花青霜不过金丹后期,那神秘的星河道人也是早已离去,正是最易拿捏的软柿子!” “但我们在意的项王真首.” 严皓阳沉声道,“十有八九在那花青霜的小白脸道侣赵无羁手中,而非王家。 这对狗男女虽是并未公布关系,但二人的亲近和联系,谁人不知?否则岂会准允带走项王真首。” “不错。”贺依淡淡道,“这也正是其他几家一直对王家按兵不动之故。不过.” 他忽然意味深长道,“花氏一族,据闻可是秉承了项王气运的特殊存在! 若能得他们相助,谋夺残躯、掌控威能,都将事半功倍,昔日的王无疆,便是这般打算!” 严皓阳却面露凝重:“但这赵无羁此子” 他想起那九州第一剑修大会上的传闻,不由忌惮道,“此子.虽未破元婴,却是实打实的九州第一剑修,曾与骨冥魔君交手而脱身,若是请动问天剑君” 他摇摇头,神色阴晴不定,“更遑论他手握项王真首!也许还不是元婴敌手,但想要拿下此子.难!” 贺依平静道,“马上上古剑域就要开启,此子将要进入剑域之内。 届时就是我们对付王家的好机会,至于此子,他得罪的妖魔可是不少,且各个都不是善茬。 这次九幽魔君强抢了七个剑域名额,待这些妖魔巨擘进入上古剑域后,这姓赵的小子自当会有人料理。” 听老祖如此一分析,严皓阳眼中精芒暴涨,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条清晰路径。 “轰隆隆!” 第一壶天空间内,大地震颤。 妖树分身在赵无羁的命令下显现真身,猛然舒展真身。 但见一株千丈巨树拔地而起,根须如万条虬龙破土,瞬间蔓延八方。 主干与支干交错盘结,化作一张遮天蔽地的巨网,上覆浓荫如墨,下托灵泉如碧。 皲裂树皮似龙鳞开合,扭曲枝干若魔神臂膀,整株古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沧桑威压,宛如万年老树妖。 “咔、咔咔!” 壶天空间的壁垒都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若非这方空间已扩展至一千五百余丈,此刻怕是要被这参天妖树生生撑裂! “来!” 赵无羁一声断喝,看向下方的西楚皇宫。 皇宫震颤。 项王真首衔接着粗壮右臂破空而至。 “续!” 赵无羁骤然掐诀续头术。 ‘嗤嗤!!’ 妖树万千枝条如活物般蹿出,宛如无数蛟龙破空,瞬间将项王真首层层包裹! “铮!” 真首双目骤然迸发刺目血芒,霸意冲霄,怒发如烈焰狂舞,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血色雷霆,将缠绕而来的藤蔓尽数染成赤金之色!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融合声中,粗壮右臂与主枝完美相融。 暗金魔纹如活物般顺着树干蔓延,所过之处树皮龟裂,露出底下熔岩般的血色脉络! 此刻望去,这擎天妖树竟如远古魔神降世。 项王怒目为颅,发丝如焰。 右臂擎天,魔纹流转。 唯树身那张与赵无羁颇为相似的老脸略显违和,平添几分诡异。 “凝!” 赵无羁指诀变幻,假形术灵光乍现。 千丈妖树剧烈震颤,虬龙般的枝干急速收缩,皲裂树皮如鳞甲翻卷,转眼间便化作一尊丈许高的魁梧身影。 但见其项王怒首为颅,赤发如焰狂舞,双眸迸射血色煞芒。 右臂暗金魔纹流转,拳锋吞吐猩红血光,仿佛攥着一轮残阳。 虽身形凝缩,那股霸烈威压却更胜往昔。 元婴灵威伴随霸意在周身流转,俨然宛如霸王再世,威压如渊! “好!!” 赵无羁满意看着如今‘嫁接’了项王真首以及右臂的妖树分身。 能感受到这具分身所带来的强烈危险气息。 “有此一道分身,待我去了上古剑域后,这分身也足以在外面拿下其他三大家族,为我打拼家业,凑齐项王残躯了” (本章完) 375:三千年寿,剑君托付(月票加更90/90) 三日之后。 西戎雪州边缘,幽暗的峡谷深处,山雾翻涌,两道身影立于断崖之上。 卫乐一袭白袍,目光阴鸷地望向对面山崖笼罩在魔气中的九幽魔君,低声道:“剑域开启后,各宗弟子必会分散探索。 届时我们若是联手猎杀这些弟子,夺取他们的探索地图,集齐各大剑宗的残图线索,便能锁定剑域中诸多远古仙庭的宝贵资源。 甚至是七大至宝其中的一些线索方位,尤其是黄裳手中的九鼎!这是完全确定的。” 他冷笑一声,“那老怪物虽恢复至元婴中期,但终究是孤家寡人。待他寻到第二口鼎,我们便可反手灭之,一举两得。” 九幽魔君如黑夜宝石般的眼瞳微微闪烁,嗓音沉凝道:“仙圣宗宗主苍云子即将出关,上次剑修大会之事显然已触犯其逆鳞。 苍云子这次出关,很可能是要进入上古剑域狙击本座。此时与黄裳翻脸,只会逼他与仙圣宗联手。” “苍云子。若是他出关,当真是麻烦啊。”卫乐双眸眯起,神色惊异而忌惮。 九幽魔君抬手碾碎一缕袭来的阴风,淡淡道,“黄裳尚有利用价值,不如借他之手集齐更多九鼎。至于问天剑君等人……” 他混身魔气骤然翻腾,“届时本座缠住苍云子,你与妖鹏宗主以及众妖君王他们,倒是可趁机斩尽杀绝,最好断了各宗根基。” “问天剑君可不好应付!” 卫乐眉头一皱,却听九幽魔君忽转话锋:“李问天不好应付,其他人呢?尤其是那麒麟剑宗的赵无羁……本君在他身上感应到一丝奇异气息。” 魔君指尖凝聚出一缕幽光,似在掐算着什么,“这般吸引力,本君曾经只在九幽门户处的六大深渊祖魔透露出的气息感应到过。” “哦?” 卫乐眯起眼,想起赵无羁在剑会上展露的锋芒,阴恻恻道,“此子确实古怪,展现出如此强的剑道天赋也就算了,其他手段却也不在少数,战斗力太过惊人。 连那黄裳也对他恨之入骨。 若有机会,本座自会‘关照’他。” 魔雾中传来一声嗤笑:“不必急于一时。剑域内危机四伏,机缘也是重重,此子进入剑域后或许有大机缘。 本座到时会亲自看看……他能得到什么机缘,兴许,能给本座带来一些惊喜!” 卫乐心中一动,记下了这一茬。 原本他还以为他已经足够高估赵无羁这个九州第一剑修的小辈。 但现在看九幽魔君对此子的重视程度,看来他还是有所小觑了。 两月光阴,如白驹过隙。 杨家五级灵脉核心之地,灵气如潮,妖树分身盘坐其中,周身魔气与妖力交织翻涌,七情魔花绽放幽光,六欲魔叶簌簌震颤。 元婴威压凝实如渊,摄魂夺魄。 倏然,一道剑令破空而至,悬于赵无羁身前。 他眸光一凝,抬手摄来,神识扫过。 竟是麒麟剑宗宗主问天剑君亲传急讯: “上古剑域开启在即,速归备战。” “上古剑域……” 赵无羁指尖轻碾剑令,沉吟低语,“尚有二月之期,此番竟需提前筹备,看来非同小可。” 他抬眸远眺,似穿透洞窟岩壁,直望到那九天上凶险与机缘并存的上古剑域。 近来,他已隐隐察觉九天异动。 八方灵气躁动不安,似有无形之力搅动乾坤。 尤其是一月前,他耗去四枚太阳精晶化作阳髓,又将诸多灵石转化为阳气,终令第四枚阳珠圆满延命。 不过,此举却再度惊动九天天道。 即便他及时遁入壶天空间,仍觉冥冥中有一缕气机锁定己身,如附骨之疽。 这次似乎与众不同。 纵有阳珠消弭业力,那股淡淡的锁定感却挥之不去,仿佛预示未来将有大劫降临。 然而,祸福相依,此番异变,也令他对于九天之上的感知联系变得愈发敏锐。 如今甚至能隐约感应到九重天之中,有一片浩瀚虚影自第一重天若隐若现。 “那恐怕正是上古剑域所在!” 他闭目调息,神识扫过天南秘境中陈列的蚀骨阴雨针等法宝,又内视丹田内三大金丹煌煌如日,神色古井无波。 这些,都是他的底牌。 “第四阳珠圆满后,单凭阴阳珠,我便已延寿三千载,肉身更进一步。” 他五指虚握,筋骨间隐有雷音轰鸣,“如今武仙道修为,再度与服用了造化玉灵丹后的仙道修为并驾齐驱……是时候动身了。” 他看向对面的妖树分身,审视着妖树分身。 此刻的分身已施展假形术,化作杨雄模样,气息、神态皆分毫不差。 而若全力爆发,显化树妖项王真形,配合项王真首以及右臂,战力更是恐怖,足以碾压寻常元婴真君。 沉吟片刻,他抬手掐诀。 指尖灵光闪烁,将数门适合妖树分身使用的地煞术烙印入分身识海。 大力术,可令这妖躯蛮力暴涨,摧山裂地。 隐形术,可助这分身潜行匿迹,诸多藤蔓入地,杀人于无形。 斩妖术,专克妖魔邪祟,锋芒无匹,应付强大的妖魔时无往不利。 御风术,可令行动较为迟缓的分身身法如电,进退自如。 医药术,配合妖树分身强横的生命力,用以疗伤续命,简直是所向披靡,乃是最大的保命底牌。 有此五术傍身,分身战力可谓是倍增,纵遇强敌,亦能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我离去后,你就联合王家,先取吕家,再谋杨、周二族。” 赵无羁冷声下令。 这三家皆藏有项王残躯。 心脉吕家掌有项王心脏,弘农杨家持有左腿,金骨周家则掌有左臂、右脚与其他残骸,底蕴最深,实力最强。 “知道。” 妖树分身平静应下,眼神幽冷。 赵无羁心知,以分身如今的实力,只要再拿下吕、杨、周三家中的任意一家,夺取新的项王残躯,实力必将再度暴涨! 对其他家族而言,炼化项王残躯或许难如登天。 但对赵无羁的分身来说却并非难事。 毕竟已掌控项王头颅这个龙头,更有花青霜的花氏气运庇护,炼化残躯简直如虎添翼。 不过,这三个家族之中,周家是最难应付的。 此家族乃是吕胜后裔改姓,曾在过往时代就争夺凑齐过其他的项王残躯,只是近代因末法才逐渐没落。 待一切安排妥当,赵无羁又吩咐了杨肃一番,随后不再耽搁,直接踏入挪移传送阵。 灵光一闪,他的身影消散,转眼便回到了麒麟剑宗的洞府之中。 “小玥和小丫去了中州收购灵材,还未返回啊” 赵无羁从后院走进屋舍,见洞府内的阵法流转依旧,药炉都沉寂无火,便知俩丫头还未返回。 这屋里少了些故人,修行岁月都要显得冷清不少。 他心念微动,走出洞府。 四道飒然剑意便如清风拂面而来,显然都是感应到了他的气息动静。 “恭迎殿下出关!” 四名剑侍齐身行礼,衣袂翻飞间隐有剑鸣相和。 为首的施依筠眸若秋水,抱拳后难掩喜色道:“得殿下指点,弟子在一个月前,终于窥得了剑气分化的门径!” 身后三人虽未突破,却是个个脊背挺直如剑。 最年幼的楚红袖俏皮眨眼:“师姐既已先行,我等岂敢懈怠?下次定要叫殿下瞧见咱们的‘剑气分化’!” “不错,你们都是不骄不躁,孺子可教。” 赵无羁唇角微扬,指尖轻弹,四缕剑意分别没入四人眉心,“剑气如人,当有铮骨亦存柔肠,如此可刚可柔,方为剑气。” “谨遵殿下教诲!”四人齐齐作揖。 “下去领悟吧!” 赵无羁袖袍翻卷,一道青虹贯空而起,直奔麒麟主峰而去。 所过之处,空中飞遁的修士纷纷驻足行礼,神色崇敬。 这一届九州第一剑修落在麒麟剑宗,赵无羁便已成所有麒麟剑宗弟子心目中的荣耀,礼待之盛早已超越诸多长老,几乎不亚于宗主问天剑君了。 麒麟殿前。 剑光落处,云海翻腾。 “赵兄!你可算来了!” 殿外,萧沉舟大笑着迎上前,腰间储物袋鼓鼓囊囊,“你瞧我这金丹中期的修为如何?虽比不得你这怪物”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但比飞鸢他们可是强多了,哈哈哈,收拾几个妖王都不在话下!我这次外出,可是也差点斩了一尊妖王,可惜被它逃了” “哦?那你还得练,我可从没让妖王逃过。” 赵无羁淡淡一笑,与萧沉舟熟络,他也开得起玩笑,出言损一句。 一旁抱臂而立的孔惊仙默然不语。 四年光阴,他自中期晋入后期本值得自傲,可是相较于得了造化玉灵丹的赵无羁,还是慢了。 要知道,当初赵无羁金丹初期之时,他就已是金丹中期了。 “孔师兄。” 赵无羁忽然看向孔惊仙开口,“听闻你已是领悟了剑光分化的光分化影阶段?看来距离领悟一剑万法也是不远了。” 孔惊仙冷峻面容稍霁,正欲应答,忽见天外一道煌煌剑光劈开云海,一闪之间便已在殿内显形。 “拜见宗主!” 众人立即肃然行礼。 麒麟殿前,玉砖泛起清光。 问天剑君踏虚而立,周身环绕的剑光似星河流动。 他目光如剑,自三人面上一一扫过,最终在赵无羁身上微微一顿。 “上古剑域两月后开启。” 问天剑君声音沉凝,似有金铁交鸣之音,“此番因剑会变故,域内凶险更甚往昔。 我等不仅要应对剑域本身的杀机,更要提防九幽魔君率众妖魔巨擘前来截杀。” 他眼中剑意流转,如霜雪覆压:“此一行,无异于是将正魔战场搬入到上古剑域内展开!你们三人届时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 三人肃然应诺。 问天剑君见状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没有说什么若是畏惧,可现在退出之类的屁话。 而且以三人性格,也根本不可能退出。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争命。 此刻若畏缩不前,将来末法大劫降临,连苟活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问道求仙? “剑域之中虽是凶险,机缘亦是很多。” 他并指如剑,眉心隐现清光,“我宗历代先辈以命换来的探索图,今日,我便传于你们三人。” 话音未落,三道剑意自其眉心迸射,“你们须以剑心立誓,此图绝不外传!” “惊云剑宗有探索图,麒麟剑宗也有,看来只要昔日去过上古剑域的,都会留下探索图。”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暗忖。 这时,一旁的萧沉舟已是开始起誓,指尖迸发赤红剑芒,声若洪钟:“吾以剑心为誓!” 孔惊仙亦是剑指凝霜,一字一顿:“违者道心崩殂!” 赵无羁见状,也没有迟疑,并指抵心,肃然道:“誓与剑图共存亡!” 想要得到什么,自然也需付出一些。 况且,起誓也根本算不上什么付出。 以他驱神术的神妙,这探索图记忆在脑海后,想要从他这儿得到剑图,那几乎是没可能的。 三人起誓之后,眉心同时亮起剑纹。 一缕神识烙印已化作浩瀚图景没入识海。 那是用历代麒麟剑宗的剑修以鲜血绘就的探索路径。 血色标记处,皆是元婴老魔亦要饮恨的绝地。 金光闪烁处却藏着诸多剑域内的机缘。 更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记载着剑域内的致命陷阱与注意之处。 “好了,余下要诀,皆在图中。你们可去了。” 问天剑君收指负手,剑袍无风自动,目光却独独落在赵无羁身上,“你留下。” 萧沉舟与孔惊仙对视一眼,虽心有疑惑,却知宗主必有深意。 前者挤眉弄眼地对着赵无羁比了个‘要开小灶’的口型,后者则深深看了赵无羁一眼,抱剑退出大殿。 赵无羁看向问天剑君,目待征询,却未贸然开口。 殿内一时沉寂。 问天剑君沉吟片刻后,凝视赵无羁,大有深意道,“无羁,你的剑道天赋,还要在我之上,未来成就,兴许都将超越本君。” 此言一出,殿内灵气为之一滞。 赵无羁神色诧异,留下他就是为了夸他不成? “此番留你,是要问你一事。” 问天剑君剑袍无风自动,声音陡然肃穆,“未来.你可愿担我麒麟剑宗太上长老之职?在剑宗危难、气脉倾颓之际出手力挽狂澜?” “嗯?.” 赵无羁神色意外,“宗主此言未免过早。” 他略一沉吟,拱手道:“不过若是宗门有难,弟子自是会出手的,毕竟弟子能有今日之成就,宗门也是出了不少的资源栽培。” 这突如其来的托付,简直像在交代后事。 可问天剑君正值鼎盛,何来此等反常之举? “宗主是察觉到上古剑域之行有危险?” 他心中警兆骤起,却见宗主眸中剑意如渊,不像是有半分戏言,也不容半分推诿迟疑。 此时见赵无羁毫无迟疑的应下,问天剑君才面露欣慰和赞赏,“本君和老祖,都没有看错你。” 他话语一顿,“之所以留你问这一番话,也是因此次上古剑域之行,本君将与老祖一起进入,凶险万分若是出了意外” “老祖也去?”赵无羁神色惊异。 跟着便瞧见问天剑君已是召出了一柄古剑. 376~377:剑域启封,老祖出山,夺舍之说,九州震荡(求月票) “臭小子,老祖我要是再不出来活动这把老骨头,怕是熬不过下次末法就要入土了。” 问天剑君掌中那柄古朴长剑微微震颤,传出麒麟剑祖那熟悉的苍老嗓音。 “弟子见过老祖!” 赵无羁当即抱拳行礼。 剑祖欣慰笑道:“有你小子这句危难时刻匡扶宗门的承诺,足矣!麒麟剑宗的未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剑祖顿了顿,继续道:“你生性洒脱不羁,老夫与问天商议后,有意让你在未来担任太上长老。 至于宗主之位,孔惊仙那小子倒是个合适人选。你觉得如何?” “孔师兄确实更适合执掌宗门。” 赵无羁深以为然,抱拳作揖。 他可是当过洞天之主的人,最清楚这类职位有多繁琐。 虽说当初能当甩手掌柜,但麒麟剑宗这等庞然大物,就算想偷懒都难。 相比之下,还是太上长老更逍遥自在。 “不是,我怎么还挑上了?” 赵无羁突然心中一跳,感到好笑,不过老祖和宗主这般安排,倒让他心生疑虑。 当下作揖:“老祖,你们这么早就安排这些,难道此次剑域之行,当真凶险至此?让你们也” 问天剑君神色凝重颔首:“确实非比寻常。仙圣宗老祖曾推演出,此次灵气复苏后恐有天地大变,与往昔不同。 这也正是九幽魔君等妖魔巨擘急着闯入剑域的缘由。” 他话语一顿,负手肃然道:“此次剑域之内,兴许就会发生变化,吉凶难测。 更何况,本君要带老祖去一处绝险之地,那里或许藏有助老祖重塑肉身、恢复全盛修为的机缘。” 赵无羁眉头微蹙:“助老祖重塑肉身虽难,但若只是寻一具夺舍之躯,应当不难办到。 若剑君与老祖顾忌有伤天和,弟子可代劳,擒来妖魔贼子的肉身供老祖夺舍。” 问天剑君摇头道:“夺舍非但有违天道,更是万不得已之举。 须知肉身与元神本是一体,夺舍他人躯壳,终究难以与自身元神完美契合,更遑论达到精气神合一的至高境界。” 他目光深邃,凝视赵无羁告诫:“即便元婴修士夺舍成功,往往也难再进一步。 能恢复往日修为已是万幸,想要突破桎梏更是痴人说梦。” 麒麟剑祖的声音自古剑中传出:“不错,夺舍并非老夫所求。不过是换一具躯壳罢了,还没这古剑内待着舒适。” 赵无羁心中一动:看来老祖是打算重塑肉身后冲击化神? 可这方天地,突破化神后唯有九天之上可去。 昔日老祖不是反对探索九天吗? 如今剑君助老祖重塑肉身,莫非是要借老祖之力一探九天奥秘?这倒是与问天剑君毕生的追求相符。 他不由想到,其实他就有四次重塑肉身的机会,只是此事关系到阴阳珠,绝不能外泄分毫。 “留你并非只为商议此事。” 问天剑君目光如剑,直视赵无羁,沉声道:“你如今乃是年轻一代中的九州第一剑修,风头正盛,上次剑会又锋芒太露,那些妖魔巨擘必不会轻易放过你。” 他袖袍翻卷,先前那道探索图再度浮现。 指尖凝聚剑芒,在图卷上点出两处方位:“若是遇强敌追杀,你可遁入这处位置。 此乃我宗先辈发现的隐秘之所,内藏远古禁制阵法。 你只需按图上标注的特定路线进入,追杀之人不谙阵法,必难闯入,强行破阵只会深陷其中。” 他手指一转,又指向另一处:“此处则是一桩机缘所在,疑似与上古剑域部分传承相关。你若途经此地,不妨一探。” 末了,问天剑君神色愈发凝重:“上古剑域一旦开启,将持续十五年。 十五年后必须及时脱身,否则被困其中,下次开启便可能是六百多年后。 且域内凶险异常,曾有元婴修士妄图留驻其中突破,却无一人能在六百多年后活着走出。” “六百多年.我要是离去前把知夏和诗雨的肚子都搞大了,六百多年后出来估计赵氏家族都很多分支了。” 赵无羁闻言心中嘀咕,面上则是肃然抱拳:“弟子谨记。” “嗯!” 问天剑君目光沉凝,忽而并指如剑,自眉心缓缓抽出一道璀璨剑芒。 那剑光纯粹如洗,宛如实质,在指尖吞吐不定。 “嗡!” 古剑轻颤,麒麟剑祖一声清越剑鸣,同样凝出一道古朴剑意。 两道剑气在半空交织缠绕,竟化作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虚影,昂首嘶鸣。 “去!” 问天剑君剑指一点,那麒麟剑意倏然没入赵无羁眉心紫府。 赵无羁见状,也并未阻拦,知晓这是给他好处。 刹那间,他紫府中震荡,一尊通体如琉璃的剑气麒麟盘踞其中,吞吐间锋芒毕露。 “此乃我与老祖本源剑意所化。” 问天剑君面色微白,声音却依旧铿锵,“若遇强敌,可祭出此剑。纵是元婴初期修士,亦难挡其锋,必遭重创。” 赵无羁内视紫府,但见那剑气麒麟蛰伏其间,每一缕鬃毛和鳞甲都似能斩断山河。 他看向问天剑君疲惫的神色,正欲道谢,却见剑君摆摆手:“些许损耗,调息旬日便可恢复。你且去吧,记得本君所说的。” 衣袖翻卷间,殿门洞开。 “是。弟子谨记。” 赵无羁深深一揖,转身踏着满地清辉离去。 赵无羁回到洞府,闭目凝神,细细感应紫府中那道麒麟状的剑意。 那剑意如渊似海,内蕴问天剑诀与麒麟剑诀的玄妙真意,剑光流转间,竟似将两门剑诀的奥义尽数囊括其中。 “问天剑君和老祖,这是直接把完整的剑诀传给我了……” 他心中微动,以他的剑道造诣,只需参悟这道剑意,便能逐步掌握两门剑诀的精髓,日后也无需再耗费宗门贡献兑换。 不过,若非他剑术通玄、悟性超凡,寻常修士即便得了这道剑意,也绝难从中悟出完整的剑诀。 他心神沉入剑意深处,顿觉一股凌厉霸道的锋芒直逼神魂,令人战栗。 “好强的剑意!” 若将此剑祭出,恐怕连妖树分身那等元婴之躯,也要遭受重创! 思忖间,他忽生一念。 若在上古剑域内施展壶天术,能否将他人或妖树分身带入其中? “恐怕不行……” 他暗自摇头。 若壶天术真能随意带人进出,上古剑令也就失去了意义。 剑域内必有特殊禁制,贸然尝试,恐遭不测。 除非……能再得一枚剑令。 沉吟片刻,他翻手取出血羽妖王的妖丹,妖丹赤红如血,隐隐有凶煞之气流转。 “时间足够,正好可炼一枚九转阴阳丹,助我武仙道修为再进一步!” 与此同时。 杨家之内再度有人突破元婴的消息,已是如惊雷般在心脉吕家等其他三大家族间炸响。 心脉吕家祖地深处。 吕家老祖吕向寒盘坐在蒲团上,周身缠绕着未散的劫气。 这位新晋元婴真君面色苍白如纸,听着传递回的情报,双眼中浮现一丝惊悸:“杨雄这老匹夫.竟是甘愿以自家五级灵脉助他人在族内突破元婴,那突破之人是谁? 若没有足够的利益,这老匹夫怎会如此让利。” 他猛地咳嗽几声,掌心浮现一滩暗红精血。 三个月前,他强行渡劫留下的暗伤再度发作,体内元婴甚至都隐隐有溃散之兆。 修养到了今日,都还未彻底稳固。 “老祖!” 侍立一旁的当代家主吕梁连忙上前,却被一道气劲震开。 “慌什么!” 吕向寒抹去嘴角血迹,眼中凶光闪烁,“杨雄此人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你立即传讯王家,就说要带着本座的诚意,亲自拜访花家主。 我们吕家和王家同处北云狄州,合该守望相助!” 他说着,心中却是阴冷盘算起来。 花氏一族的气运玄妙,若能借联合之名将其慢慢掌控,或许能助他彻底掌控项王心脉,稳固元婴 不过,那花青霜背后的麒麟剑宗第一剑子赵无羁,却始终是个绕不开的麻烦,也是他心中最忌惮的存在。 此时此刻,中州,弘农杨家的禁地之内。 当代家主杨天赐正捏碎一枚传讯玉简。 周家老祖周武的虚影在消散前留下森然话语:“杨兄,若再坐视右擎杨家坐大,届时就不是我们联手诛灭他们,而是你我两家都要大祸临头!” “好一个杨雄.” 杨天赐负手望向南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右擎杨家本就坐拥项王右臂,如今再添一位未知的神秘元婴。 若不联手周家一起先发制人,迟早要被其逐个击破。 但周家. 他手指摩挲着腰间玉佩,心中冷笑。 这金骨周家虽经历末法元气大伤,可底蕴犹在,掌控的项王残躯,可是五大家族中最多的! 他忽然眼神微闪:“不过如周武所言,与其硬撼如日中天的右擎杨家,不如先拿软柿子开刀。 王家那个花氏贱婢,还有吕家那个渡劫失败的吕向寒,都是最合适的突破口。 “若杨雄真要动手,必会先拿这两家开刀。” 他阴冷一笑,“与其等他得手,不如我们抢先一步.” 东海夷州。 一座占地辽阔的岛屿上,金骨周家的祖祠内,十二盏灯火骤然无风自动,幽绿色的火苗摇曳不定,映照得整座祠堂忽明忽暗。 端坐首位的周武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寒芒,元婴初期的磅礴威压轰然爆发,整座祠堂的梁柱都随之震颤,发出“咯吱”作响的呻吟。 “传令下去。” 这位周家历经末法时代后唯一的元婴真君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启动埋在王家的暗子,待那赵无羁进入剑域,便立即出手,拿下花氏!” 他眼中寒光闪烁,语气森然:“不论弘农杨家是否答应联合,我们周家,绝不能再坐以待毙!” 祠堂阴影中传来窸窣响动,数十道黑影领命而去。 周武摩挲着掌中残缺的左臂骨甲,暗金色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妖异光泽。 这正是项王左臂的核心残骸。 “花氏气运,吕氏心脉”老者浑浊的眼中迸发精芒,“合该尽归我周家!” 五日后。 北云狄州,漫天风雪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 一座华贵的銮驾破开风雪,悬停在王家山门之外。 吕家家主吕宇清身披大氅,负手立于銮驾前端,身后十余名吕家修士手捧玉盒锦匣,灵光隐现,显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 “花家主!” 吕宇清朗声开口,金丹后期的浑厚法力裹挟着声音,如洪钟大吕般穿透风雪,回荡在山门内外。 “吕家吕宇清奉家族老祖之命前来,携诚意拜访,望与王家结盟共进!” 他一步踏出,稳稳落在迎仙台上。 身后家族众修士紧随其后,手中礼品灵光流转,在风雪中显得格外醒目,登时惊得王家之人各个出来观望。 吕家竟是要与王家结盟? 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头一遭啊,今儿个大雪封山也没太阳啊,这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吕家竟主动要与王家结盟?看来妖树分身在杨家突破元婴的动静,确实刺激到某些人了.” 麒麟剑宗之内,赵无羁手指轻碾花青霜传来的玉符,眼中寒芒闪烁。 他不由想起弘农杨家与金骨周家。 这两家想必也不会安分。 当年麒麟剑宗诛杀王无疆的雷霆手段,确实震慑了这些家族。 即便在灵气复苏后,他们也都老老实实蛰伏至今,相安无事。 “但如今” 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杨家新添元婴的刺激,加上上古剑域即将开启的十五年空窗期。 这些蛰伏已久的豺狼,怕是要按捺不住了。 “如此也是正合我意!” 赵无羁眸中精光暴涨。 金骨周家与弘农杨家背后关系错综复杂。 杨家盘踞中州,与白玉剑楼交好。 周家雄踞东海,与蓬莱剑阁、淮海剑岛往来密切。 不过,待剑域开启,这些剑宗高手尽数入内 “剑域开启的这十五年,正是妖树分身吞并三家的最佳时机!” “心脉吕家此时主动联合,倒也是件好事,至少前期能少个敌人,多份助力。” 赵无羁眸光微闪,心中轻笑。 他自然清楚,吕家那位老祖吕向寒同样是野心勃勃城府极深之辈。 此番结盟不过是形势所迫的权宜之计。 一旦局势有变,这些豺狼必定会第一个反咬一口,落进下石。 “既然花峰主提议先联合吕家吞并其他两家,最后再收拾吕家” 他手指掐诀,灵光流转,传讯玉符重新明亮起来。 “那便依计行事!” 妖树分身假冒的杨雄将会全力配合,待上古剑域开启后,便率先对弘农杨家动手。 回讯之后,赵无羁眸中精光乍现,剑指凌空一点。 对面药炉‘轰’地炸开炉盖。 一颗黑白交织的九转阴阳丹腾空而起,丹纹流转间竟显化出阴阳鱼虚影。 “吞!”他张口一吸,同时双手掐出服食诀。 灵丹入腹瞬间,体内顿时响起龙虎交汇之声。 阴阳二气自丹田暴涨,化作一头血羽鲜亮的妖禽之形,顺着经脉直冲紫府。 识海内,阴阳珠剧烈震颤。 表面武仙道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修为数值节节攀升。 六万八千七万七万三千最终在七万五千大关处缓缓停滞. 时间一晃,转瞬两月之期已至,北云狄州也从隆冬转为春日。 这一日,九天之上,第一重天穹骤然裂开一道横贯千里的虚空裂隙。 云海翻腾间,一片恢弘古老的剑域虚影如海市蜃楼般浮现。 但见层峦迭嶂的剑峰直插霄汉,残破的仙宫遗迹悬浮于云雾之中。 隐约可见锈蚀的巨剑斜插大地,剑气化作星河垂落。 整片剑域笼罩在混沌青光里,仿佛跨越时空重现人间。 那浩荡青光映照九州,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抬头便能看见天穹之上那恢弘壮阔的剑域虚影。 “这这怎么可能?!” 西戎雪州某处山巅,一名首次见到这等盛景的剑修骇然失色,“上古剑域莫非竟是能同时显化在九州各地的上空?那这面积该有多大?” 中州白玉剑楼前,众多剑修仰首望天,议论纷纷:“剑域像是上古仙庭遗留的投影大阵?” “定是剑域禁制玄妙,否则怎会囊括九州!?” 白玉剑楼楼主卫乐目光深沉,智珠在握,“时机已至,优势在我。” 与此同时,麒麟剑宗内外早已沸腾。 山门外聚集的散修们惊呼连连:“时隔这么多年,上古剑域终于再现!我能生活在灵气昌盛之世,一睹上古剑域,也是此生无憾了。” “快看那青光中的剑阁虚影,莫非是上古剑仙居所?” “启护山大阵!” 就在这时,问天剑君的声音如洪钟传遍麒麟十三峰。 麒麟峰顶,护山大阵轰然运转。 十三道金色剑柱自各峰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璀璨剑网。 阵纹流转间,整个宗门被鎏金般的光罩笼罩,连天地灵气都被隔绝在外。 麒麟峰,麒麟殿前的广场上。 赵无羁与萧沉舟、孔惊仙早已是应召而来,立于场前。 三人衣袍猎猎,同时仰望头顶天穹的宏伟景象。 萧沉舟眯眼道,“这剑域威压,比典籍记载更盛。” 孔惊仙看向四周启动的护山大阵,道,“有护山大阵守护山门,我们去了上古剑域,也能安心。” 就在这时,问天剑君手持古剑,踏空而至,袖袍一挥,三枚上古剑令分别落入三人手中,沉声道:“此行凶险,你们三人持剑令入剑域后若是相遇,当互相扶持。” 就在大阵完全闭合的刹那,一道紫气自东方破空而来。 却见一个老道脚踏祥云而至,腰间太极玉佩叮咚作响。 他落地时袖中飞出八面阵旗,瞬间没入麒麟峰八方地脉。 “房某受苍云子宗主所托,特来镇守。” 房天睿的声音如清泉漱石,目光扫过赵无羁时微微一顿。 “苍云子,仙圣宗的人?仙圣宗果然厉害,不声不响就冒出一个元婴真君。” 赵无羁心头微动,观察此人,猜测应该是武当一脉的,心中不由道问天剑君安排得妥当。 如此一来,即便麒麟剑宗的高层力量都去了上古剑域,宗门和气脉也不会有失。 问天剑君此时抬手,对着这位仙圣宗元婴真君房天睿郑重一礼:“宗门气脉,就托付真君了。” “理当如此。” 房天睿淡然一笑应诺,挥袖道,“剑君且安心去吧。” “走!” 问天剑君长啸一声,化作剑虹破空直上。 赵无羁三人紧随其后,在众弟子敬畏的目光中飞向剑域。 在此同时,九州其他各地各派的剑修,亦是纷纷动身。 道道剑光如雨,划破长天,直奔上古剑域而去。 周家祖地,家主周玄冥负手望天,冷笑道:“麒麟剑宗倾巢而出,北云狄州群龙无首。 这也正是我周家吞并王、吕二族的良机!” 身旁长老低声附和:“弘农杨家已遣密使联络,只待剑域关闭便联手发难。” 右擎杨府,杨肃跪伏于祠堂,向妖树分身伪装的“杨雄”禀报:“老祖,麒麟剑宗封山,目前弘农扬家和周家还未有所异动。” 妖树分身漠然道:“静候本尊号令,密切关注周家和弘农杨家的动静。” 河外列州。 此时滚滚妖魔之气腾空升天,直奔第一重天显现的上古剑域而去。 妖鹏宗主振翅之间,畅快厉喝冷笑,每根翎羽都流淌着血色雷光。 此次它便要将各大剑宗的徒子徒孙,屠戮殆尽,尤其是那胆敢斩杀它坐下血羽妖王的赵无羁。 众妖君王身化为三,携三具最巅峰的妖躯联为一体,六只竖瞳同时迸发幽光。 它对赵无羁以及仙圣宗,同样是恨之入骨。 九幽魔君则负手隐于滚滚魔气凝聚的魔云之中,阴冷目视天穹,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冷笑:“苍云子……此番上古剑域,所谓正魔,将由本座重新定义。” 东海夷州。 蓬莱剑阁之巅,罡风猎猎。 黄裳负手立于孤峰绝壁,他眯着浑浊老眼,望着严岚踏空而去的背影,佝偻的背影沧桑笑道。 “好徒儿,记得给为师找到大禹九鼎,带回来。” “老鬼放心吧!” 严岚挥挥衣袖,手持上古剑令,身影腾空而去,神念却已是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体内与赵无羁私通的咒印。 “宝贝师侄,师伯也来了。” 山巅青石上,黄裳佝偻的身影突然挺直三分,嘴角浮现一次耐人寻味的微笑,背负的手掌之中,赫然也握着一枚上古剑令,心中喃喃。 “这风筝无论飞多远,线头可始终在老夫手里啊.若敢违逆.呵呵呵呵” (本章完) 378:号令万风,仙宝之阁(月票加更91/91) 九州上空,穿越云海,炽烈的天光自穹顶倾泻而下。 赵无羁与麒麟剑宗众人化作数道凌厉剑虹,撕裂云海,直贯苍穹。 朝着那被黑色噬魂罡风肆虐的第一重天疾驰而去。 罡风未至,修为最弱的萧沉舟便已心神剧震。 只觉那风中凄厉的尖啸,如万千怨魂撕扯神识。 每一缕风刃划过,都似有无数阴冷鬼爪探入紫府,搅得灵台翻涌,道心几欲不稳。 “这鬼风怎么比女人枕头边吹的风还邪门。” 他面色微白,急忙运转剑心诀镇压,却仍觉神魂如坠寒渊,连护体剑光都被侵蚀得明灭不定。 这时,惟有手中的上古剑令形成的青光,方可勉强护体。 “九重天,第一重天,噬魂罡风。” 孔惊仙神色凝重,脑海浮现有关九重天的记载,眉间剑纹隐隐泛光,周身剑气如潮,将袭来的罡风层层绞碎。 然而,那噬魂之力无孔不入,即便以他金丹后期的修为,亦感到神识如被钝刀刮磨,不得不全力催动剑令青光,方能稳住身形。 唯独赵无羁与问天剑君神色淡然。 “此风.随着灵气越来越昌盛,似乎也变得更强了。” 赵无羁负手而立,黑袍猎猎,眸中隐有青芒流转。 这噬魂罡风虽比他用噬魂风珠召出的呼风更为暴烈,但终究同出一源。 对他而言,反倒如鱼得水。 往往风刃临身的刹那,他随手衣袖一挥,便将罡风侵袭之力化去大半,剩余威能连衣角都未能掀动半分。 待到深入罡风层中,上古剑令悬于他身前,青芒暴涨,如一朵剑莲凌空绽放,凝成半透明光罩护体。 罡风呼啸如万鬼哭嚎,撕天裂地,却根本难破青光分毫。 此刻,远方天际,亦是有零星青光闪烁。 其他宗门的剑修,也都纷纷升空而来,持令而入,身影在罡风中若隐若现。 “若没有这上古剑令,看来很多金丹修士,是连这第一重天都难以渡过啊。” 赵无羁心中正思索着。 倏然察觉沉寂的第五枚阴珠躁动起来,甚至开始迅速变得明亮。 “嗯?” 不过此时,还没等他分心,掌中剑令便忽地剧颤。 一股沛然吸力自上空传来,仿佛与剑域禁制同源共鸣,引得他周身灵力翻涌。 抬眸间,噬魂罡风深处,上古剑域的轮廓渐次清晰。 却见残破的仙阙浮于云霭。 断剑如林插遍山峦。 废墟间偶有灵光流窜,似蛰伏着未泯的禁制。 “抓紧剑令!进入剑域之内,记住,进入剑域后我们会分散,若是有缘相遇,彼此照应。 十五年后,剑令触动,即可传出,千万莫要丢失了剑令” 问天剑君突然清喝提醒。 喝声未落,众人身影便已被一股沛然吸力拽入剑域入口。 刹那间。 一股空间之力如怒海狂涛般席卷而来。 赵无羁只觉周身一轻,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萧沉舟的剑袍残影、孔惊仙的凛然眉峰,皆如水中倒影被一掌拍碎,瞬息消散无踪! “嗡!!” 一时间天地颠倒,八方错乱。 他只感到身躯似被无形巨手抛掷。 时而如坠深渊,时而如踏云梯。 四周空间碎片如走马灯般飞掠。 山川化作流虹,云霭崩为碎絮。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混沌难辨。 根本不知是过去了一息还是一炷香,意识思维似乎都被拉长了。 “咔嚓!” 就在这时,识海深处,第六空灵神念核心猛然震颤,金纹如雷蛇游走。 赵无羁陡然意识清醒过来,双眸威棱四射。 “凝!!” 一缕凝若实质的神识,倏然从他的眉心探出,如蛛丝黏附虚空。 竟是硬生生在这狂乱的空间洪流中辟出一线清明。 恍惚间,他“看”到下方某处废墟在空间夹缝中一闪而逝。 残垣断壁间,一抹灵光如星子乍亮。 那地貌轮廓,好似是与宗门探索图中勾勒描绘出的的“古阵残垣”分毫不差! “此处!是探索图中的一处位置。” 赵无羁神识猛然搅动,识海内第六空灵神念核心骤然震颤。 一缕凝若实质的神识,悍然刺入混乱的空间乱流中,试图强行锚定那抹灵光所在。 然而,空间乱流如山崩海啸般碾来,他强大的神识也如暴风雨中身不由己的虫豸,刹那被撕碎,身形仍如断线纸鸢般失控下坠! “壶天术!定!” 他猛然低喝,袖袍翻卷掐诀,一缕银芒自指尖迸发。 霎时,方圆十丈内的空间如水面般扭曲荡漾,波纹所过之处,狂暴的空间乱流竟被短暂凝固。 借着这瞬息之机。 他的第六空灵神念核心再度爆发。 神识化作金纹如锁链,缠向虚空节点,硬生生将坠落轨迹扯偏落定。 “轰隆!” 烟尘冲天而起,赵无羁单膝砸地,身下汉白玉地砖寸寸龟裂。 他猛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八方一股浩瀚如海的灵气扑面而来,纯净得近乎透明,却又透着古老苍茫的韵味,仿佛自远古时代沉淀至今。 每一口呼吸,都似有万千灵机灌入肺腑。 “好纯净的灵气,不愧是上古剑域,昔日的部分仙庭废墟.不过,这些灵气是如何保存的?是禁制?” 赵无羁神色惊异,甚至感觉这些灵气,似乎有些熟悉。 其中蕴含的古韵,像是与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很相似。 此时,他的丹田内,三枚金丹竟都在自发震颤,贪婪地吞噬着这远超五级灵脉、近乎六级的天地精华。 四周死寂无声,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凝固。 而眼前赫然是一座被岁月侵蚀的古老广场。 远处十人合抱的蟠龙石柱拦腰折断,龙首坠地,空洞的眼窝里爬满幽蓝苔藓。 中央祭坛早已坍塌大半,裂缝中渗出诡谲的莹蓝微光,隐约可见残阵符文如呼吸般明灭。 更远处,半截碑石斜插土中,碑上“剑”字仅剩半截,裂痕处还黏着几片干涸的血痂。 那碑文虽残,却透着一股亘古不散的剑意,如钝刀刮骨,刺得人心神震颤。 赵无羁眸光一凝,右手剑指轻抬。 “铮!!” 手指间的剑气未发,那碑文中的古老剑意竟先一步共鸣震颤! 刹那间,石碑表面裂纹骤亮,无数细密剑芒自碑内迸射而出。 “轰!” 石碑轰然炸裂,碎石飞溅中,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破土而出。 剑身虽断,却灵性未泯,悬空震颤间发出凄厉剑鸣,似在示警。 “嗯?”赵无羁剑心通明,瞬间听出警兆。 “沙沙沙” 死寂的广场之中,那破剑而出的坑洞内突然泥土翻涌。 三条碗口粗的血虫破土而出,虫身布满倒刺,头部菊花状的锯齿口器猛然张开,喷出腥臭血气。 那血气化作猩红毒雾,所过之处,连坚硬的汉白玉地砖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最可怕的是,毒雾未至,那股腥腐之气已钻入七窍。 赵无羁只觉识海一荡,神识竟如被万针穿刺。 这孽畜的毒雾,专蚀修士神魂! “找死!” 他眸中寒芒暴涨,右手掐诀如电,驱神术的金光瞬间在眉心凝成如华盖般的屏障。 左手掌心医药术的翠芒流转,将侵入体内的毒气尽数净化。 “嘶嘶!!” 数条狰狞口器伴随妖虫钻出毒物,直逼面门。 “轰!!” 赵无羁双瞳骤然迸发赤红光焰,如烈日灼空,一闪而过。 迎面扑来的血虫瞬间焦黑蜷曲。 然而,那孽畜竟嘶吼着从烈焰中钻出,虫身虽焦,口器仍狰狞咬向咽喉。 “铮!” 赵无羁双眸锃亮,周身剑气轰然爆发,千百道青芒如莲花绽放。 三条血虫尚未近身,便被绞成漫天血沫! “啪嗒!” 焦黑的虫尸落地竟还在扭动,断肢抽搐着想要重组。 赵无羁眉头一皱:“好顽强的生命力这些妖虫虽没有妖王级别,但天赋神通好生可怕,若是寻常金丹遭遇,怕是要吃大亏。” 他大袖一挥,第一壶天空间洞开。 “嗡!” 上百龙鳞王虫蜂拥而出,虫群振翅声如金铁交鸣。 众多凶虫扑向血尸,很快便将虫尸吞噬一空,口器开合间竟在吞噬毒素,甲壳上隐隐浮现血色纹路,似乎是在解析这蚀神之毒! “散!” 赵无羁剑指一划,虫群立刻四散警戒。 他环顾四周古老而陌生的环境,未敢贸然释放神识,只掐诀轻喝:“风域,开!” “呼!!” 御风术化作一股旋风,以他为中心荡开,掠过残垣断壁。 风声过处,草木震颤、碎石滚动的声响皆化作立体图景反馈回他的脑海。 风域感知! 前方那灵光闪烁之地的模糊轮廓,也随之在风中显现. 这时,他也分心注意到,先前在是第一重天内部的噬魂罡风层内躁动的第五枚阴珠,竟是已点亮出了一组新的地煞术——借风! “竟是此术.没想到要亲自置身在噬魂罡风层内才会解密引出。” 赵无羁惊诧。 曾经他也接近过九重天,却从未真正深入第一重天的噬魂罡风层。 没想到此番为进上古剑域,反倒误打误撞解开了这道秘术! 借风术可以说算是御风术的增强与补充,亦是至高风系仙术,传闻神话中的风婆便是施此术号令诸天万风。 蚀魂阴风、焚山烈焰风、冻彻九幽的寒煞阴风但凡天地间存在的风属,皆可为其所驭! 甚至传闻风婆施展此术时,能借来混沌罡风,吹散真仙法体。 “呼!” 风域感知恰在此时反馈回讯息。 却见前方灵光所在处,赫然是一座被七彩禁制笼罩的琉璃阁楼。 阁内陈设简朴,中央玉案上悬浮一枚青玉简,纹路如龙蛇盘绕。 左侧石台则横陈一柄古拙剑鞘,鞘身刻满晦涩道纹,隐约有剑鸣声从剑鞘内传出。 “宗门探索图中,的确记载这里有灵宝,但标注却是.” “非元婴不可探!” 赵无羁瞳孔骤缩,神识扫过脑海中的探索图。 这才惊觉其中标注着刺目警告。 更令他心头一震的是,图末还有麒麟剑祖的亲笔批注: “老夫亲探此地,遭地底妖物阻截,竟未能踏入阁楼半步。 此妖凶戾异常,疑似远古守门灵兽的子嗣,不断繁衍,代代相传,存活至今,神通惊人.” 字迹潦草如剑痕,透着一股未散的剑意威压。 “轰!” 就在此刻,脚下大地突然剧烈震颤! 风域感知的波纹疯狂震颤,传递回地底千丈处的骇人画面。 一股浓烈的妖气如地火喷发,冲天而起! 所过之处,坚硬岩层竟如腐肉般溃烂成脓血,方圆百丈的泥土如活物般蠕动翻滚 “咔嚓!” 地面轰然炸裂,数十条水桶粗的狰狞触手破土而出。 每一条触手都布满倒刺,头部裂开菊花状的锯齿口器,喷吐着蚀魂毒雾。 “这么大块头?!陆地章鱼啊?” 赵无羁瞳孔骤缩。 这哪是什么虫群? 分明是一头潜伏地底的庞然血虫,这些可怖口器不过是它的捕食触须! 而先前冒出的三条,只怕都只是子子孙孙级别的小虫子。 “唰!” 他足尖轻点,身形如风消散,原地瞬间被毒雾腐蚀出三丈深坑。 寒魄飞剑铮鸣出袖,剑光如霜斩落。 “铛!铛!铛!” 金石交击之声炸响,剑刃与触手碰撞竟迸溅火星! 速度惊人的剑虹连斩七剑,才勉强断其一须,断口处喷出的黑血将地面蚀出蜂窝状孔洞,毒烟蒸腾而起! “轰隆隆!”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怒吼,无数触须骤然暴起。 遮天蔽日的猩红毒雾中,万千倒刺触手交织成死亡罗网,连空气都被挤压出爆鸣声。 “斩!!” 赵无羁眼神一厉,剑指陡然掐诀斩妖术,剑光一转。 “嗡!!” 寒魄剑身迸发刺目青芒,剑身浮现斩妖术的蝌蚪符文。 剑锋过处,如热刀切脂,数十条触须应声而断! 断面光滑如镜,竟是被剑气瞬间冻结成冰。 “嘶!!” 地底深处仿佛火山爆发般的震动,妖物彻底暴怒,整片大地如浪涛翻涌。 黑血暴雨中,赵无羁却是身形一晃,骤然一扯脑后头发,掐诀之间 “嘭!嘭!嘭!” 分身术! 数十道分身同时幻化乍现。 每一尊都持剑结印,剑气纵横交错,以假乱真。 他的真身却已掐诀隐形术隐入虚空。 “嗡嗡嗡” 龙鳞王虫群化作金色洪流,甲翅震出摄神魔音。 诸多分身们剑诀引动风雷,将妖物注意力彻底搅乱。 毒雾中,唯有一缕清风悄无声息地掠向阁楼。 麒麟剑祖的确是言明在妖物袭击下,难以接近阁楼,元婴境都扛不住。 不过,妖物终究是妖物。 赵无羁略施分身术以及隐形术,却就轻松摆脱妖物,接近阁楼. 379:化神遗宝,九叶剑草,灵兽域岳(求月票) 趁着远处诸多分身吸引地底妖物袭击之际,赵无羁本体已化身为风,一阵风般悄然立于阁楼前。 他双眸重瞳流转,指尖掐诀如电,布阵术全力运转,细细观察着眼前这座被七彩禁制笼罩的阁楼。 “好生玄妙的阵法禁制!” 赵无羁心头一震,只见那禁制如水波流转,每一道涟漪都暗藏千百种变化。 整座大阵宛如激流瀑布,瞬息间的变化堪称天文数字。 即便以他如今堪比磅礴的神识强度,配合超乎常人的心算速度以及大脑运转,竟也难以完全推演清楚。 “这必是上古大阵,至少是化神道君的手笔!” 赵无羁神色凝重。 若非这些年潜心钻研天南秘境内的九重天阵法,将布阵术推至登峰造极之境,恐怕就算有重瞳相助也难以破解。 远处,分身接连在狰狞触手绞杀下爆裂,化作漫天断发飘散。 时间紧迫,赵无羁眸中寒芒乍现。 骤然一步踏出,袖袍翻卷间十八道血虹破空激射! “嗡!!” 血煞针剑如赤色流星钉入虚空,剑身震颤间,竟在阁楼禁制表面钩勒出十八道血色阵纹。 每一道阵纹都如活物般蠕动,与禁制变化死死咬合。 “定!” 他双掌猛然合十,指缝间迸发刺目血光。 布阵术催动到极致。 十八血剑竟在禁制表层硬生生撕开一道三丈方圆的血色阵图,剑身劫浊之气污染阵法灵气。 那原本如激流奔涌的禁制,此刻竟如琥珀凝滞。 “好机会!” 赵无羁重瞳深处金纹暴涨,瞬息间将凝固的阵纹变化尽收眼底。 常人需推演十数日的阵局,在他堪比元婴的神识下如掌观纹。 但见其剑指如电点向东北巽位。 那里正有一道发丝粗细的灵光迟滞了半拍! “破!” 赵无羁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 双目重瞳大放异彩,堪破阵法薄弱之处。 他周身却迸发千百道剑气,如暴雨般轰在那薄弱节点。 禁制光幕顿时如琉璃炸裂,缺口处无数阵纹疯狂扭曲试图弥合。 电光石火间,赵无羁已化作一缕青烟掠入。衣袂擦着闭合的禁制边缘飘过。 身后传来阵法暴怒般的轰鸣。 三息刚至,整座禁制已如怒海般再度沸腾! 赵无羁身影如风,刹那闪入阁楼之内。 甫一踏入,四周空间骤然凝滞,仿佛与外界彻底隔绝。 阁楼内部远比外表看起来更为广阔,穹顶高悬,星光流转,似有万千星辰镶嵌其上,洒下清冷光辉。 “好精妙的空间术法运用.” 赵无羁目光微凝,重瞳扫视四周。 发现这阁楼内部竟是以类似壶天术开辟的小型空间,虽不及他的第一壶天那般神妙,却也自成一方小空间。 外面看上去像是只有十多丈大小,内部却是足有百丈。 穹顶上方镶嵌的自然不是什么星辰,而竟是成千上万被打碎的虚空石。 尽管都已碎裂,但少说也有上百枚,价值不菲。 中央玉案上,那枚青玉简静静悬浮,纹路如龙蛇盘绕,隐约透出一股古老而晦涩的道韵。 左侧石台上的古拙剑鞘则微微震颤,鞘身道纹明灭不定,仿佛感应到了他的到来。 “先取玉简!” 赵无羁思索片刻,后撤一步,抽出一根发丝变作分身上前。 随后指尖轻点,一缕神识如丝如缕,缠绕向青玉简。 然而,就在神识触及玉简的瞬间。 “嗡!” 玉简表面骤然亮起刺目金光,一道虚幻身影自玉简中浮现,须发皆白,眸若星辰,周身散发着浩瀚如渊的威压。 一股远超元婴境的灵威,登时如潮水覆盖全场。 “化神道君的留影?!” 赵无羁心头一震,下意识后退半步,体内三大金丹同时运转,周身剑气隐而不发,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那虚影目光淡漠,缓缓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阁楼内灵气翻涌:“后世修士,能破本座所设‘万流千变阵’者,当有资格承吾留在剑域之内的剑仙山入山玉令。” 话音未落,虚影抬手一点。 玉简骤然分解,化作无数金色符文,如洪流般涌入赵无羁眉心! “轰!” 刹那间,海量信息在赵无羁识海中炸开。 《剑仙山入山令》! 瞬间,他的眉心处,一道淡金色剑形印记缓缓浮现。 剑尖朝上,剑格如翼,散发着古老而凌厉的气息。 这印记一闪而逝,却在他识海中烙下浩瀚讯息: 剑仙山,乃上古剑域核心宝地,亦是远古仙庭时期一位远古剑仙所留道场。 山中藏有九口剑池,每口剑池皆蕴含不同剑道真意。 更有传说中的至宝“九叶剑草”扎根山巅。 此草每千年方生出一叶,九叶圆满,号称便是远古剑仙再世,可斩仙弑神! 讯息中还明确记载三大忌讳:一忌持令者恃强凌弱,心术不正,违者将遭剑印反噬。 二忌未得允许擅闯剑池,违者剑气诛魂。 三忌对九叶剑草不敬,违者将遭驱逐甚至斩杀。 更令赵无羁心头震动的是,讯息末尾提及。 若能得到其他记载七大至宝相关的玉简,与剑仙山入山令共鸣,便有可能引动山巅九叶剑草青睐,获得一次感悟无上剑道的机缘! “记载七大至宝相关的玉简!?” 赵无羁眸中精芒暴涨,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储物袋。 “嗡!!” 一枚古朴玉简应声而出,正是当年从楚天云手中所得! 就在玉简现世的刹那,眉心处的剑仙山入山令印记骤然绽放刺目青光,与玉简交相辉映。 两股灵力如龙蛇缠绕,在虚空中勾勒出玄奥道纹。 “果然如此!” 赵无羁心头剧震,只见玉简表面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金色纹路,与剑令印记如出一辙。 灵力流转间,竟在识海中映照出一幅浩瀚星图,其中一颗最为闪亮的星辰,赫然与剑仙山方位重合! “楚天云当年得到的机缘竟如此惊人” 赵无羁眼中闪过一丝讶然。 只可惜,那厮空有玉简却无入山令,最终便宜了自己。 这剑仙山包括上古剑域,看样子竟是远古仙庭的一位远古剑仙所留。 那九叶剑草,恐怕就是七大至宝中与剑道相关的无上机缘! 若能得此草青睐,他的剑道造诣必将更上一层楼! 然而,未等他细品,对面的虚影再度开口:“得吾入山令,需立道心之誓.” “他日若遇‘剑灵宗’弟子,当护其道统不灭!” “起誓?” 赵无羁眉头微皱,心中权衡。 剑灵宗? 此宗之名,他闻所未闻,只怕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之中。 当他萌生想要拒绝离去的念头时,眉心的剑令竟是隐隐有溃散反噬之兆。 想来是那心术不正的忌讳影响,不容许他取走剑令却不应誓。 “可!” 他沉吟片刻,颔首应下起誓。 若那剑灵宗尚存,在他能力范围内,护其道统也是举手之劳。 若已灭,此誓便如空谈。 虚影似满意颔首,目光深邃,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阁楼内灵气翻涌:“阁外地底此妖,名为域岳,乃昔日那远古剑仙座下灵兽,寿元悠长,已历诸多劫难。 因远古仙灵气逐渐淡薄而长期嗜睡,如今活跃的,不过是其子嗣以及体表部分绒毛触须” “什么!?” 赵无羁瞳孔骤缩,心头剧震。 方才那令他都感到难缠的恐怖地底妖物,竟只是这域岳的潜意识发起袭击的体毛? “当年老夫全盛时期贸然将其惊醒,亦被其重创肉壳困于其身躯之内,唯有化神残念逃脱,就此坐化.” 虚影叹息间,身形已开始消散,“待老夫这道神念彻底散去,禁制消散,它必会摧毁此阁.速速离去!” 赵无羁闻言骇然,背脊瞬间沁出冷汗。 化神道君,竟被那地底恐怖的域岳吞噬了肉身,不得不坐化惨死? 这上古剑域也太可怕了。 他方才还觉得那地底妖兽好戏弄呢。 这时,对面虚影已逐渐消散,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及道号,只留下余音袅袅。 “此鞘名‘藏锋’,可纳万剑剑气,养宝剑灵性。持之,可助汝参悟剑道真意.” “嗡!!” 桌面上的古拙剑鞘此刻飞掠而来,悬于赵无羁身前。 赵无羁一把抓住剑鞘,触手冰凉。 鞘身道纹如活物般游走,竟与他体内剑气隐隐共鸣。 更令他震惊的是,紫府内问天剑君与剑祖所留的麒麟剑意,此刻都隐隐要被这剑鞘吸纳! “好东西!” 他眸中精光闪烁,正欲细看,忽觉阁楼外传来剧烈震动。 “轰隆!” 地底妖物将他的诸多分身屠戮殆尽后,似乎也是察觉那股震慑的化神气息消失。 无数触须开始疯狂轰击阵法,整座阁楼都摇摇欲坠! “该走了!这里动静太大。” 赵无羁神色凝重,也来不及取走穹顶上的虚空石。 袖袍一挥,将剑鞘收入壶天空间。 随后立即掐诀施展隐形术,收敛所有气息。 “御风!” 他掐诀之间,身影化风,如鬼魅般穿透阁楼禁制,瞬息远遁! 身后,阁楼在妖物肆虐下轰然崩塌,烟尘冲天而起。 妖兽肆虐的动静如雷霆炸裂,瞬间在惊动了远处降落的剑宗弟子。 “嗯?才刚进来,竟就遭逢了这么强大的妖物?” 千里外,一处山脉裂隙深处,诡妖尊蜷缩在扭曲的阴影里,周身缠绕着粘稠的幽冥雾气。 一对猩红妖瞳忽明忽暗,如同两盏血灯笼,将远处战场映照得愈发狰狞。 但见那边的冲天妖气中,无数布满狰狞口器的触须正疯狂扭动,每次拍击都令方圆百丈的地面崩裂如蛛网。 “有如此妖物守护之地,必有宝啊。” 他神色凝重,身影却还是骤然一晃,化作一股幽冷之风,向那边掠去。 与此同时,数百里外。 惊云剑宗宗主云无涯手持探索地图,神色凝重地望向远方妖物肆虐造成轰鸣的地带。 “竟已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心头一震。 只见那妖物肆虐之处,正是楚天云探索图中标注的阁楼所在。 按照图中记载。 阁楼内可能藏有重宝,若能得之,便有机会直抵剑域核心,获取大机缘! “这妖物如此恐怖,只怕那人已是凶多吉少啊” 云无涯目光闪烁,心中权衡利弊。 即便如今五年过去,他的修为已是金丹圆满,但面对这等凶物,亦无十足把握全身而退。 “可若就此退去,机缘岂不是拱手让人?” 就在他犹豫之际,倏然浑身一僵,气机骤散! “不好!” 他神识刚欲爆发探查,后脑便遭一记重击,识海如遭雷殛,瞬间天旋地转。 “谁!!?” 云无涯暴怒,强咬舌尖恢复一丝清明,金丹圆满的强横神识迅速凝练剑意冲出。 然而! 一股竟是还要超越他神识强度的力量,悍然侵入,粉碎他的神识剑意,如怒海狂涛冲入识海,瞬间将他意识淹没! “砰!” 云无涯眼前一黑,当场昏厥倒地,四肢抽搐了一下. “惊云剑宗的宗主,竟也寻到了此处” 赵无羁隐形中的身影如幽雾般自虚空中凝现,无声无息地立于云无涯身后。 他垂眸扫向地上昏厥的云无涯,眸中寒芒微闪,似在思忖。 “莫非是因楚天云当年留在惊云剑宗的那份探索图?” 目光倏然锁定对方手中紧攥的一枚玉简。 他五指虚抓,玉简便如受牵引般飞入掌心。 神识如潮水般涌入图卷,瞬息间扫过其中内容,赵无羁眉峰骤然一蹙。 此图果然标注了前方那座七彩禁制笼罩的琉璃阁楼,却未提及盘踞地底的血虫妖物,比麒麟剑宗所赐的探索图简略许多。 更令他目光一凝的,是图中另有一条蜿蜒小径,直指剑域核心。 此路麒麟剑宗的探索图上亦有记载,却是批注“九死一生”,可谓险阻重重。 而惊云剑宗这份竟标注为“楚天云秘径”,乃是另一条另辟蹊径的小路,旁书蝇头小字:“昔年于此得玉简、树种,凶险暗藏,然可速达。” “好一个意外之喜!若再集齐其他剑宗的探索图,必能补全剑域的很多区域” 赵无羁翻手将图卷收入袖中,视线掠过云无涯腰间的上古剑令。 想了想,还是罢了。 做人留一线,不能太贱。 这惊云剑宗,也就楚天云算是得罪了他,这云无涯,却也没得罪他。 拿走人家的探索图,已经是取了好处,就不好再取走上古剑令断人后路了。 “后面碰到一个自找麻烦的,再下狠手!” 赵无羁身影一闪,刹那离去。 在赵无羁离开后没多久,云无涯从昏迷中悠悠醒转,眼皮微颤,猛然惊醒。 他五指下意识扣入地面,神识如潮水般扫过周身。 “探索图不见了!” 他脸色骤变,喉间迸出一声压抑的低吼,神色惊怒不已。 但旋即,在察觉身上的储物袋和上古剑令都完好后,他又松了口气,旋即神色复杂。 “竟未取我储物袋是蔑视,还是另有所图?” 他摩挲着上古剑令上冰凉的纹路,眼底晦暗不明。 方才那出手之人,分明修为实力比他要强很多,像是元婴真君,又有些不像,似在刻意隐瞒什么。 “这等强者,怎么出手藏头露尾的,对我下阴手,却又不下死手,难道是熟人?” 云无涯咬咬牙,又叹息摇头。 至少上古剑令尚在,十五年后仍有脱困之机,倒也算绝处逢生。 一念至此,他心中怨怒又少了不少。 “轰!!” 这时,前方骤然阴风怒号,黑雾翻涌如潮,刺骨寒意席卷而来,仿佛九幽裂开了一道缝隙。鬼哭之声凄厉不绝。 似万千怨魂在虚空尖啸,令人神魂震颤。 一股强横至极的元婴灵威自远处爆发,如渊似狱,震得大地龟裂,山石崩碎。 阴笑声忽远忽近,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又诡异地与那妖气冲天的凶物触须战作一团。 “诡妖尊?!这煞星竟然也被惊来了” 云无涯瞳孔骤缩,脸色瞬间煞白。 想到丢失的探索图,这或许也是因祸得福。 他毫不犹豫地掐诀捏印,周身剑气内敛,身形如一抹青烟般急速后撤,眨眼间便隐入山林阴影之中。 “诡妖尊!” 远处云端之上,赵无羁周身剑气如雾,随罡风流转,目光如电,穿透层层云霭,直抵远处那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却见那诡妖尊猩红长袍猎猎翻飞,万千鬼影缭绕周身,手持魂幡,正与地底那头凶物战得地裂山崩。 这诡妖尊乃魂道鬼修巨擘,曾硬接问天剑君三剑而不死,仅负轻伤遁走,凶名震慑九州。 如今竟也现身于此 不过,这妖魔巨擘也是托大,居然与地底的妖物战斗到了一起。 赵无羁可是很清楚这地底妖物的强横。 “若是这诡妖尊真的惊醒这妖物” 念头未落,远处战局骤变! 诡妖尊陡然厉啸一声,身形炸裂成漫天幽影,如潮水般四散奔逃,转眼消失无踪。 “啧,倒是机警。” 赵无羁眸中闪过一丝遗憾。 他本欲坐山观虎斗,看这老鬼吃个大亏,看看有没有便宜可捡。 不料对方竟果断抽身。 他五指虚握,一缕追魂术无声展开,瞬息从万千流散魂魄中,锁定诡妖尊本尊遁去的方位。 “西南方” 赵无羁微微颔首,袖袍一振,指尖掐诀如莲绽,冥冥中感应师伯严岚的气息。 入剑域前,他就与师伯私下早有密约。 进入上古剑域后,便一起联手,找到大禹九鼎,而后由他取走,绝不可让黄裳再得造化,以免助长气焰,于二人都不利。 须臾间,术成。 严岚所在,清晰映于心神。 “东边.”赵无羁看向前方,又取出楚天云的探索图查看。 “倒是与这图上的路径一个方位。” 与此同时,远方山道之间。 “嗤啦!” 严岚剑指一划,青虹剑气绞碎数条突袭的妖藤。 她刚掠出密林,怀中咒印突然灼热震颤。 “是师侄!” 她眸中喜色一闪,正欲传讯方位,忽闻百丈外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不由警惕散出神识去观望。 没多久,便窥见白玉剑楼羿畅正与飞雪剑宗冷无霜战作一团。 剑光纵横间,山石崩裂。 “羿畅在剑修大会排名第十一,根本不是排名第七的冷无霜对手,这两人怎么这么快打起来了?” 严岚正疑惑观望之时。 “铮——!” 一道雪亮剑光自云霄垂落,如银河倾泻,裹挟着撕裂虚空的恐怖锐啸。 “元婴真君!?” 冷无霜瞳孔骤缩,仓促掐诀祭起的冰晶护盾刚凝成,便在剑势下如薄纸般寸寸崩裂。 她眉心一点猩红乍现,还未等神识爆发. “轰!” 飞剑上缠绕的元婴灵威轰然炸开,狂暴剑气如怒海狂涛般席卷。 刹那间,冰肌玉骨化作漫天血雾,连神魂都被绞得粉碎! “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云端之上,卫乐白衣胜雪,踏剑而降,衣袂翻飞间,宛如谪仙临尘,唯有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泄出一丝刺骨寒意。 他随手一招,便将冷无霜袖中的探索图取入手中,抚须微笑阅览,不时颔首称赞。 “这卫乐” 不远处,目睹一切的严岚登时浑身发冷。 没想到,堂堂白玉剑楼之主,竟对晚辈弟子痛下杀手。 此等行径,便是魔道巨擘也未必能做得如此狠绝! 她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烟霞般无声后掠,正要遁走. “严仙子,何必急着离去?” 卫乐忽地侧首,似笑非笑地望向她隐匿之处。 一道神识如附骨之疽缠来,字字带刺: “本座与令师尚有旧谊,此番也有合作,不若一道同行?” 380:上古禁制,剑傀剑魂,诡妖尊威(求月票) 深林之外,严岚神色凝重警惕。 面对卫乐这种元婴真君的邀请,她强压下心头寒意,勉强扯出笑意。 神识传音道:“卫前辈既与家师相熟,也当知晓弟子身负特殊使命,委实不便同行,还请前辈见谅。” “嗯?” 卫乐双眼微眯,眼底寒芒一闪而逝。 他本欲强行留下此女。 不过想到黄裳那老鬼如今必然也已暗中潜入剑域,很快二人就要联手行事。 再加上九幽魔君先前的告戒。 当即他沉吟片刻,打消了霸王硬上弓的念头,传音轻笑道:“罢了,既如此,严仙子且自便吧,切记注意安全。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面。” “就这么” 严岚心头惊疑,没料到竟能这般轻易脱身。 但此时她也不敢耽搁,身形化作一道青虹远遁,途中忍不住暗忖:“这白玉楼主行事古怪,堂堂元婴真君竟对飞雪剑宗的小辈下杀手. 看似是正道宗门,却是魔道作风,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她再三以神识探查身后。 确认无人追踪后,这才加速向赵无羁传讯的所在方位疾驰而去。 待严岚身影消失,林中,白玉剑楼剑子羿畅忍不住问道:“宗主,为何要放她离去?” 卫乐袖袍轻拂,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放长线,方能钓大鱼。此女还有些用处,且只要她在,兴许还能引出仙圣宗的那林登仙。” 他目光看向地上的无头尸体,淡淡道:“去吧,继续搜寻其他剑宗弟子,务必多收集几份探索图。” “师伯竟遭遇了白玉剑楼的卫乐这卫宗主,竟是以大欺小,对飞雪剑宗的冷无霜下杀手?” 千里之外,赵无羁眉心咒印微亮,感应到严岚传来的讯息,眸中精芒乍现。 他眼神凝重,心头也很惊诧。 那卫乐他曾经见过,没想到表面道貌岸然,私下却如此心狠手辣? “莫非白玉剑楼与飞雪剑宗有血仇?” 他暗自思忖,身下飞行的云雾却不停歇。 突然袖中手诀一掐,拔下一根头发丝,便分出一道青袍分身在前探路。 本尊则施展隐形术,藏于云头,继续悄然尾随。 途中,他也时不时钻研一番壶天术,尝试看通过壶天术能否带进其他生灵进入上古剑域。 这上古剑域内,又是实力强横的远古灵兽,又是元婴老怪在暗中环伺,可谓杀机四伏。 他也感到了强烈的压力。 若是能尝试将妖树分身也带进上古剑域,安全方面至少是能提升很多的。 随着壶天术印诀掐动。 但见虚空泛起圈圈涟漪。 凝神妖禽刚被摄出壶天空间,还未振翅,周身灵气骤然凝固! “唰!” 刹那间,禁制气息如潮水般浮现。 八方草木、山石竟同时迸发凌厉剑气,如万剑出鞘,尽数融入禁制之内,将妖禽死死锁定! “主子!主子!危险!” 妖禽翎羽炸立,惊得口吐人言,“小的感觉……动一下就得死!” “果然不行啊!” 赵无羁剑眉紧蹙,环视八方顿时草木皆兵的剑气禁制。 他挥袖之间,又将妖禽收回了壶天空间之内。 四周剑气缓缓沉寂,再度恢复平静。 赵无羁目光微闪,翻手取出上古剑令,轻轻放置于地,随即身形后撤。 离开上古剑令周围。 随着距离拉开,与上古剑令的联系逐步减弱,冥冥中四周禁制登时如锁链缠身,每退一步都如负山岳。 “咔、咔!!” 待退出百丈时,他周身骨骼已被压得咔咔作响。 四周草木山石再度迸发剑气,无数细草如飞剑般对准了他,锋芒毕露! 仿佛再退半步,八方剑气便会瞬间绞杀而来! 他猛地驻足,盯着远处悬浮的剑令冷笑:“好个上古禁制!” 赵无羁眸光微沉,身影一闪回到剑令旁,五指缓缓收拢剑令。 这上古剑域内,若无剑令傍身,便是寸步难行。 且修为越高,那股冥冥中的禁制威压便越恐怖,如天倾覆顶,令人窒息。 “暂时还看不出是否会危及性命……” 赵无羁沉思低语。 先前那凝神境后期的妖禽虽被禁制禁锢,妖力凝滞,但只要不妄动,就无性命之忧。 而龙鳞王虫这类蛊虫,因本身气息微弱,仅凭神通诡谲,反倒未被禁制针对,仍能自如行动。 “呵……” 赵无羁轻笑一声,眸中精芒闪烁,“这禁制……竟似有灵智一般,能辨强弱,分敌我。不愧是远古剑仙所留之道场。” 他略一沉吟,心中已有计较。 若要将妖树分身带入剑域,必得先为其谋得一枚上古剑令才行! 赵无羁指间掐诀,身形骤然化作一缕清风,向着严岚所在的方位疾掠而去。 根据探索图上的记载,师伯应当身处残剑古道附近。 那地方虽位于剑域外围,却也绝非善地。 古道之上,游荡着无数被剑气侵蚀的修士遗骸与残魂,受禁制操控,化作剑域守卫,阻挠外人踏入。 不过,探索图中亦有标注,此地禁制内封存着上古剑修战斗的残像,若能参悟,对剑道修行大有裨益。 麒麟剑宗剑谷内的诸多剑碑,便是当年自上古剑域搬回的残像所化。 “师伯要寻的大禹九鼎,究竟在剑域何处?” 赵无羁心中思忖,身形却不停歇,继续向前飞掠。 “是在星陨剑原?还是镜湖剑界?亦或是那凶煞冲天的葬剑谷.这上古剑域内虽有机遇,却也处处危险啊。” 思索间,他速度不减,迅速向严岚所在的位置靠近。 与此同时,星陨剑原边缘。 黄裳一身藏青衣袍,手持上古剑令,负手而立。 四周灵气浓郁如雾,沁入肺腑,令他嘴角浮现一丝惬意笑意。 他闭目凝神,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凝聚在掌心血符上,很快便捕捉到严岚的气息。 “找到了……在残阳剑道那边” 他正欲动身,忽地脚步一顿,目光如电,倏然转向不远处的一座低矮山丘。 那里,赫然出现一道身影,一名仙圣宗的弟子。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黄裳,神色骤变,惊疑不定道:“黄……黄裳前辈?您怎会在此?您手中的上古剑令……” 黄裳淡淡一笑,佝偻的身躯轻咳两声。 “你们仙圣宗此次进来了三名弟子,怎么就恰恰你看到了老夫……哎。” 话音未落,他骤然掐诀! 登时掌中血符化作血光乍现。 “嗡!” 那弟子只觉浑身血液骤然逆流,经脉如被万针穿刺,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啊!!” 他刚想挣扎,一股强横神识已如怒海狂涛般侵入识海。 同时体内血液竟自行凝结,化作一枚枚血色符文,烙印在血肉骨骼之间! 黄裳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他心神中回荡。 “既然发现了老夫,那便成为老夫的血尸傀吧……你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帮老夫探探路。” 一个时辰之后。 残阳剑道,赤壁如血,似被上古妖魔之血浸染万载。 岩缝间暗红锈迹斑驳,如干涸血痂,狰狞刺目。 此地名为“残阳”,非因天光映照,而是峡谷两侧赤红如血,恍若残阳永驻,森然可怖。 “呜!” 阴风骤起,卷动猩红砂砾,化作血色龙卷肆虐长空。 风中隐现细碎剑气,掠过岩壁时火星迸溅,在幽暗峡谷中明灭不定,如鬼火摇曳。 “唰!唰!” 两道剑光破空而至,如陨星坠地,落在铺满骨粉的古道上。 剑芒散去,现出两道人影. “师伯!” 赵无羁一袭紫金麒麟纹法袍猎猎翻飞,嘴角噙笑。 “总算又见面了。” “怎么?” 严岚红裙如火,青丝随风轻舞。 她玉指拂过鬓角,眼波流转间媚意天成,朱唇微启: “才五年不见,便想师伯了?” 赵无羁目光扫过她精心描画的眉眼,似笑非笑:“师伯倒是好兴致,这般凶险之地,还不忘描眉画鬓。” “贫嘴!” 严岚红唇微勾,身影贴近,纤纤玉指轻摁在他胸膛:“小没良心的,师伯这不是怕你认不出我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么?” 她突然神色又转为凝重,压低声音道,“我总感觉,这次可能要发生什么事,那卫乐老儿就很古怪,而且就在方才。 我察觉身上的血符异动,这血符只有在接近黄裳时,才会有异动.” “你是说,黄裳也进来了?” 赵无羁惊异皱眉。 “那倒不是,蓬莱剑阁只有一个上古剑令,就在我这儿,其他剑令都是有数儿的,他怎么进得来?” 严岚摇头,抬起手腕,看向手腕上的血符肃然道,“恐怕是这剑域内存在什么危险,引起血符触动。” 赵无羁沉吟颔首:“此事确有蹊跷。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寻到大禹九鼎吧。” “嗯!” 严岚肃然颔首,“黄裳让我进了剑域后,就与那仙圣宗的林登仙一起在星陨剑原汇合,不过现在.” 她摇摇头对赵无羁眨眨眼,“自然是与师侄你一起,将那林登仙一脚踹开。” 她玉手掐诀间,一块青灰色石碑凭空浮现,赫然是镇海碑。 随着掐诀,镇海碑嗡嗡震颤,碑面灰色雾气翻涌,倏然化作七道虚影指向西南。 “是镜湖剑界?” 赵无羁凝视虚影轨迹,眉头紧锁,想到了之前也去往了西南方向的诡妖尊。 话音未落,远处剑道突然传来海啸般的轰鸣。 却见远方古道骤然空气扭曲,灰尘四起,无数剑气自地脉深处喷薄而出。 宛如亿万柄利剑同时出鞘,将虚空割裂成千百块碎片。 剑气潮汐所过之处,大地龟裂,山石崩解。 漫天尘沙被剑气裹挟,化作遮天蔽日的剑刃沙尘风暴,每一粒沙尘都闪烁着刺目寒芒,宛如一场由剑组成的沙尘暴! 沙尘剑气之中,影影绰绰。 似有不少修士遗骸从地底爬出,眼眶跳动着幽蓝鬼火,腐朽的骨掌紧握残剑。 剑身嗡鸣间,竟重新焕发出凌厉锋芒。 “朔望剑气潮汐!” 严岚火红罗裙在狂暴剑气中猎猎作响,玉手掐诀间,九道赤红剑光自袖中激射而出,“这些是剑域禁制孕育的剑傀!” 她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纤纤玉指如蝶舞纷飞。 九道赤红剑光在空中骤然分化,化作八十一朵烈焰红莲,每一朵莲心都吞吐着灼热剑芒。 “去!” 红莲剑阵呼啸而出,所过之处剑气沙尘尽数焚化。 三具扑来的剑傀瞬间被烈焰吞没,枯骨在炽热剑光中崩解成灰。 “虽然过去都是剑道天骄,但死后已是没了修为,不过是被禁制所控增强了实力,保留了生前的剑道造诣。” 赵无羁重瞳闪烁,已看出端倪。 面对潮水般涌来的剑傀,他微微皱眉,剑指凌空,掐诀划圆。 一股惊人的剑意,瞬间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霎时,万道寒冰剑气自虚空凝结,在“万法归一”真意牵引下化作百丈冰晶巨剑。 “斩!” 巨剑轰然斩落,如天柱倾塌。 剑锋过处,前排数十具剑傀瞬间冻结成冰,又在凛冽剑压下炸成齑粉。 地面被劈出千丈沟壑,两侧剑气潮汐都为之一滞。 “师侄好手段!不愧是九州第一剑!” 严岚娇笑一声,玉手掐诀再变。八十一朵红莲骤然合拢,化作九条火焰蛟龙,在剑傀群中翻腾绞杀。 所过之处,枯骨尽成焦炭。 “走!!趁着剑气风暴还未覆盖太大范围,突围出去。” 赵无羁招呼一声,二人化作紫红两道惊虹,在剑气风暴边缘疾驰。 这时,“呜!”地一声。 凄厉剑啸响彻云霄! 诸多透明剑魂自风暴中冲出,散发令人意乱神狂的剑意波动袭来。 每一道剑魂都好似保留着生前最得意的剑招。 有的剑魂一剑化虹,剑气如匹练横空。 有的剑气成丝,细若发丝却锋锐无匹。 更有甚者施展出失传已久的古老剑诀,剑意古朴苍茫。 这些昔日剑修的残魂被禁制操控,散发出的剑意波动如万针刺魂。 严岚一个照面便被轰散神识剑意,闷哼一声。 “摄魄!” 赵无羁骤然掐诀。 金光自他双眸迸发,如烈日灼空,将袭来的剑魂尽数笼罩。 登时诸多剑魂在金光中凄厉哀嚎,魂体如冰雪遇阳,冒出缕缕青烟。 “追魂!” 他骤然诀法再变。 追魂术化作无形锁链,将那些被震慑的剑魂牢牢束缚。 “吞!!” 张口一吸,如长鲸吸水,数十剑魂化作流光没入腹中。 瞬间,赵无羁周身剑气顿时暴涨三成,连发梢都迸射出凌厉剑芒。 “你?!”严岚美眸圆睁,红唇微张,完全已看不懂师侄所会的术法。 “哈哈!痛快!” 赵无羁不由长啸一声,眸中剑意如星河轮转,只觉识海中无数剑招感悟纷至沓来,阴珠之内的剑术熟练度更是激增了一截。 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了。 这些剑魂,生前皆为剑道高手,乃是过往历届进入上古剑域后惨死的剑修,如今反倒成了他剑术的养料! 有此震慑,其他剑气风暴中的数百剑魂哪怕被禁制操控,竟也一时不敢靠近。 道道幽蓝鬼火般的眼眸中竟流露出敬畏之色。 畏的是赵无羁的实力和吞魂摄魄的手段,敬的却是其惊人的剑道造诣。 然而这电光火石间. “呜!!!” 远处风暴深处骤然传来凄厉鬼啸,声如万魂同哭,震得整片剑气潮汐都为之一滞! 一股磅礴如渊的元婴灵威轰然爆发,如怒海狂涛席卷八方! “元婴?!” 赵无羁瞳孔骤缩,重瞳深处血月轮转,只见剑气潮汐深处,数十道剑魂如遭无形巨口吞噬,瞬间化作青烟消散。 风暴中心,一道猩红身影踏着万千鬼影而来。 诡妖尊一对幽绿鬼眼在风暴中明灭不定,猩红长袍猎猎作响,所过之处剑气竟为之避让! “桀桀好个天麒麟!” 阴冷笑声如九幽寒冰刺入耳膜,诡妖尊手中魂幡一卷,万千冤魂哀嚎: “本座活了七百多载,还是头回见能你这般在魂道造诣上如此强的修士,竟能吞噬剑魂!” “诡妖尊!”严岚俏脸煞白,火红罗裙在狂暴灵压下猎猎作响。 “真是麻烦!” 赵无羁剑眉倒竖,一把扣住严岚皓腕,紫金麒麟纹法袍无风自动。 “走!” “铮!!” 寒魄剑出袖如龙吟,剑光裹挟二人化作惊虹贯日,瞬间撕裂重重剑气! “想走?” 诡妖尊鬼瞳中幽火暴涨,魂幡猛然展开:“万鬼锁魂!” “呜呜呜!!” 无数狰狞鬼影自幡中涌出,化作遮天蔽日的锁链洪流。 每一节锁链都由扭曲的怨魂组成,凄厉尖啸震得人神魂欲裂! “呜呜呜!” 凄厉鬼啸如万针刺魂,震得方圆百丈草木尽折,山石崩裂! 赵无羁头也不回,剑指凌空一划。 “驱神!” 身后虚空如镜面破碎,一道璀璨金痕裂空而出! 那金痕如大日轮转,所过之处,万千鬼锁如雪遇烈阳! “嗤嗤嗤!” 怨魂锁链寸寸消融,那些扭曲的面容在金光中发出最后一声凄厉惨嚎,便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诡妖尊身形微滞,一对鬼眼眯起:“有点意思.” 就这瞬息耽搁,前方剑虹已遁出千丈! “哼!” 他冷哼一声,猩红长袍骤然炸裂,化作漫天血雾。 下一刻,血雾中冲出三道虚实难辨的鬼影,分别从三个方向包抄而去! 最诡异的是,这三道鬼影所过之处,连狂暴的剑气潮汐之中的剑魂都纷纷退避,仿佛遭逢了鬼王般惊恐。 “师侄!” 严岚神识扫过身后,那铺天盖地的元婴威压如影随形,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二人吞噬。 她红唇紧抿:“你带着我,终究拖慢速度……不如分头走!” “不必。” 赵无羁淡淡一笑,五指骤然收紧她皓腕: “师伯莫非忘了?当年云凤洞天,我是怎么带着你和峰主一起逃回的?这诡妖尊虽是元婴,想要撵上我,还差些火候.” 他话音方落,骤然掐诀,指间法诀已如幻影翻飞。 “移景!” 虚空骤然扭曲,四周已然微弱的剑气潮汐如被无形之手撕扯,竟生生裂开一道幽暗裂隙。 二人身影如坠镜中。 刹那间化作虚实交错的残影。 随着“唰”地一声轻响。 原地只余一缕清风。 后方穷追不舍而至的诡妖尊只觉眼前环境陡然一变,前方出现一阵迷雾。 紧接着陡然浮现出一片崖壁拦截了去路,他脸色一变。 “这是什么障眼法?”. 381:景困元婴,万剑臣服(月票加更92/92) “区区障眼法,也敢在本座面前卖弄?” 诡妖尊一声怒啸,猩红袖袍猛然挥动,数道缠绕着幽冥鬼火的阴刺法宝破空而出。 “轰隆!” 山岩炸裂的巨响中,碎石如雨纷落。 “嗯?!竟然是实景?” 诡妖尊瞳孔骤缩。 这竟是实打实的山崖绝壁,但方才前方明明没有这山岩。 他蓦然环顾四周翻涌的迷雾,喉间迸发出一声厉啸:“给本座散!” “呜呜!!” 万千冤魂自噬魂幡中倾巢而出,鬼哭狼嗥声震四野。 阴风怒卷间,方圆百丈迷雾尽散,露出真实地貌。 地面在元婴威压下龟裂出道道沟壑,附近古木接连拦腰折断。 十多里外,眼见诡妖尊已然陷入移景陷阱之中,赵无羁指间银芒微闪,将二人身形牢牢锁在隐形术中。 他这移景术,尽管如今还只是处于驾轻就熟的层次,还无法移山挪河。 却已可瞬息间将自身或目标转移至预设场景,切换战场环境,亦能改变局部区域景象,虚实幻化。 配合布阵术,诡妖尊想不中招都很难。 严岚屏息凝神,只见诡妖尊猩红长袍无风自动,正以神识疯狂扫荡四周。 她不由传音感叹:“师侄,你如今的手段,当真是令元婴真君都束手无策了,难怪曾经能斩了骨冥魔君的魔躯,不愧是九州第一剑修。” “而且” 严岚美眸微闪,红唇轻启又道:“师侄你方才爆发的神识也太强了,竟能抵抗诡妖尊的魂技袭击。” 赵无羁神色淡然,指尖轻抚袖口道:“我的神识或许不及元婴真君凝练。 但胜在感悟出的神念核心够多,神识总量倒是足够磅礴,勉强能抵挡元神冲击。“ 他心中暗忖,实则这些年吞噬的强大神魂不在少数。 光是金丹妖王的神魂就有数道,更是吞了杨雄那一道完整的元婴神魂。 诡妖尊的魂技对寻常修士或许致命,于他而言,却不过尔尔。 不过元婴终究是元婴,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与对方正面交锋。 毕竟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暴露底牌,实在得不偿失。 “走了,他快脱困了,我们去镜湖剑界!” 赵无羁招呼一声,手臂一揽,低声道。 “师伯,得罪了!” 跟着,便将严岚那纤细腰肢搂入怀中,身形如电般破空而去。 严岚仰躺在臂弯里,水蛇般的玉臂自然而然地环上其脖颈,起初面颊微红,但转瞬便眼波流转,红唇轻启道:“师侄这将女人拦腰抱起的动作,倒是娴熟得很呐.” 她拍了拍赵无羁的手掌,“如何?师伯这腰肢可还柔嫩?比你的那些个道侣如何?” 赵无羁无奈失笑摇头,心知这师伯又在戏弄自己,道:“待远离这诡妖尊的神识范围,我便放下师伯。师伯可莫要再捉弄我了。” 严岚闻言非但不松手,反而将娇躯贴得更紧,几乎是巍峨胸脯贴着胸口。 她吐气如兰轻笑道:“从前师伯捉弄你,你还会用你的金针反制。 别以为师伯不知道你那小伎俩,怎么如今反倒害羞了?” 温香软玉在怀。 赵无羁余光瞥见那烈焰般的红唇近在咫尺,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当年为严岚施针时的旖旎景象,略感燥热笑道。 “当初年少无知,冒犯到师伯,师伯可莫要计较。” 严岚敏锐察觉到他的变化,心头微颤,听其话语,却又觉一丝失望。 不过她骨子里本是个矜持之人,只是每每见到这师侄,便忍不住要亲近戏弄。 此刻也不由是暗自思忖,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想与师侄这般嬉闹? 这般想着,她忽然沉默下来,只是环抱的手臂却不愿松开。 赵无羁察觉到她心绪变化,暗自松了口气。 揽着那柔若无物的腰肢与修长大腿的手心,却已是沁出汗。 这师伯,当真是有些烫手啊。 半个时辰后,二人便顺利抵达了镜湖剑界的边缘。 只见这里是一片浩瀚湖泊,水面如镜,不起波澜,却隐隐泛着森然剑气。 湖底密密麻麻插满各式古剑,或是锈迹斑斑,或是锋芒犹存,更有些残破法袍与枯骨沉浮其间。 湖水清澈见底,却非寻常之水。 而是由无数剑气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化作万千银芒在湖中流转,时而如游鱼嬉戏,时而似银蛇狂舞。 赵无羁凌空而立,目光如电扫过镜湖,嘴角微扬道: “这湖水,倒是与我麒麟剑宗剑谷内的那潭水有七分相似,看来老祖当年也是仿照此处所建……总不至于是从这儿挖了湖水带回去吧?” 他轻笑一声,放下严岚的身躯,二人缓缓落下。 湖畔四周,怪石嶙峋,寸草不生。 唯有几株形似剑锋的异草顽强生长,草叶如刃,草叶边缘流转着妖艳的锋芒,轻轻摇曳间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就在二人即将踏入枯树林时。 赵无羁突然脚步一顿,目光如电射向湖畔某处。 只见一名身着淮海剑岛服饰的年轻修士仰面倒在血泊中,浑身扎满剑形水草。 每一根草叶都如利剑般贯穿躯体,将他钉成了刺猬状。 此人双目圆睁,脸上还凝固着惊骇欲绝的神情,显然死前遭遇了极其恐怖的袭击。 “是淮海剑岛的山智辉!” 严岚红唇微抿,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与惊骇,“此人金丹中期修为,剑术造诣不俗,排名刚好在我之上,竟死得如此凄惨.” 赵无羁重瞳微闪,只见那些贯穿尸身的剑草仍在微微颤动。 草叶上沾染的鲜血竟被缓缓吸收,似增强了禁制的力量,使得锋芒更盛三分。 “邪门儿” 他心头微凛,这镜湖剑界的凶险,怕是远超预期。 不远处的枯树林更是诡谲,每一株古木都扭曲如出鞘利剑,枝干笔直,树皮上天然生着剑纹,散发着森然寒意。 “小心点!” “稍后我若是无法应付,就立即撤!” 二人对视一眼,赵无羁吩咐道,甫一靠近树林附近,湖畔便异象陡生! “唰唰唰!” 湖畔剑草瞬间绷直如弓,草叶尖端迸发寸许剑芒,如剑锋直指二人。 枯树枝丫震颤,竟也如万剑出鞘般对准二人。 一时间,湖畔湖畔剑气冲霄。 无数剑意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将二人周身气机死死锁定,森然杀机宛如万剑悬顶。 “嗯?” 赵无羁双眸精芒暴涨,负手间周身骤然迸发惊人剑意。 “嗡!” 虚空震颤,剑鸣如龙。 这剑意甫一现世,便如君王临朝,万剑俯首。 湖畔剑草在触及这股剑意的刹那,草叶尖端迸发的寸许剑芒尽数熄灭,如遇天敌般瑟瑟发抖。 “师侄.” 严岚美眸圆睁,只见赵无羁掐动剑诀,周身剑气如星河倒悬。 每一缕都蕴含着‘一剑万法’中‘万法归一’的至高真意。 剑意所过之处. “唰!唰!唰!” 湖畔万千剑形水草齐刷刷低垂,如臣子叩首。 枯树枝丫剧烈震颤,黯然垂落收敛,锋芒尽失。 “走吧,师伯!” 赵无羁松口气,暗道还好他一剑万法的境界够有牌面。 他负手前行,步履从容,宛如剑中帝君巡狩疆域。 严岚只觉一股柔和剑意托起身形,恍如乘龙御风,安然踏入连元婴真君都忌惮的镜湖剑界湖畔边缘。 赵无羁目光扫过山智辉的尸体,蓦地抬手虚抓。 “嗖!” 那淮海剑岛弟子腰间的上古剑令与储物袋顿时飞入他掌中。 失去剑令庇护,尸体周遭的剑草骤然剑气大盛,无数细密剑气如蛇般钻入尸身七窍,血肉骨骼开始逐渐晶化,竟是要转化为剑傀。 “这” 严岚美眸微颤,红唇轻启,“这上古剑域,果真是要将每一位陨落在此的剑修,都慢慢转化为剑傀?” 赵无羁神色平静,负手而立道:“此地本是远古剑仙的道场,本不该对外开放。后来被诸多剑修闯入探索,自然会触发禁制反噬。” “既然不对外开放,为何又有如此多上古剑令流传于世?”严岚蹙眉问道。 “这个问题.” 赵无羁眸光微闪,“我曾请教过剑君。据传这些剑令,本是那位远古剑仙麾下剑侍、剑仆所持。”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些剑侍仆从中,有不少人后来成为各大剑宗的开山祖师,或是祖师的师长前辈。因此剑令才得以流传” “不过.” 赵无羁把玩着手中剑令,语气转冷,“持令者只是获得了进入剑域的资格,却未必能得到禁地认可。 或许还需配合特定术法,才能真正获得道场承认。” 他话音微顿,目光扫过湖畔剑草。 “又或者,剑仆剑奴嘛,死后与剑域道场同化一体,化为剑傀,这也算是另一种守护这道场的方式。” 赵无羁语气唏嘘,“过去就不乏一些剑修认为,死在剑域内化为剑傀,那也是死得其所,好比战士死在沙场上,而不是女人的肚皮上。” “所以.” 严岚若有所思,“这些陨落在此的修士,才会被禁制吞噬,化作剑傀?” “不错。” 赵无羁微微颔首,视线掠过山智辉那张凝固着惊骇的面容,道。 “不过,这位山道友,看样子是并不喜欢死在这里化作剑傀的,既然我收了他的剑令和储物袋,这也算是一段因果,那就让他死而瞑目吧。” 他抬手一挥,直接将山智辉的尸体收入其储物袋内,待从剑域离开后,再返还淮海剑岛。 做完这些,赵无羁看向前方平静如镜的湖面。 “小心些。” 严岚红唇轻启,美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传闻此湖中自成剑界,能倒映修士心魔,化形为持剑幻影,专伤人心神识海。 若是贸然入水,更要遭受湖中无数剑魂的袭击,其中总会有你惧怕的。” 她说着取出镇海碑,掐诀催动。 但见碑面灰雾翻涌,很快勾勒出一幅地图虚影,指引方向赫然直指镜湖深处。 “竟真在湖底”严岚俏脸微变。 若大禹九鼎当真藏在镜湖剑界深处,想要取出简直难如登天。 过往历代剑修来此,最多只在湖边参悟剑意,谁敢深入这凶险万分的剑湖之中? 赵无羁神色凝重,眸光微沉,微微颔首。 要知道,一剑万法的境界之上,便是一剑化域。 而一剑化域的极致,更是一剑成界! 如今踏入这镜湖剑界。 便等同于直面一位高出他两个剑道大境界的绝世剑修。 这般差距,结果可想而知。 若是让他对上那些仅领悟剑气雷音的同境修士,只怕对方连一个照面都撑不住就要败北。 因此,想要在此等绝境中,找到大禹九鼎,唯有另辟蹊径,以其他手段周旋. 与此同时,上古剑域各处,诸多从河外列州进入的妖魔君王猎杀剑宗剑修的惨剧,接连上演。 “轰!” 一处幽谷内,一头金光灿灿体型十多丈的妖鹏双翼如刀,将天山剑宗的一名弟子拦腰斩断。 利爪撕碎储物袋,血淋淋的探索图被它一口吞下。 “废物.既然不知道那赵无羁的下落,就只配当血食。” 数千里外,断剑崖上,阴风怒号,剑气纵横。 萧沉舟与孔惊仙背靠而立,二人剑诀掐动间,剑阵光幕已布满裂痕,神色惊怒。 对面那七修妖剑宗的宗主陶瀚凌空而立。 一袭墨绿长袍猎猎作响,半边人脸俊美如妖,半边脸却布满青色鳞片,额生独角,妖气冲天。 “呵呵呵” 陶瀚阴笑间,手中骨剑轻颤,剑身竟是由七种妖兽脊骨拼接而成。 每挥动一次便发出凄厉兽吼,“两个小娃娃倒是有点儿劲儿,够顽强,乖乖交出探索图,本座留你们全尸!” 就在剑阵即将崩溃之际 “铮!!” 一道煌煌如日的剑虹如银河倾泻,自云霄垂落,瞬间将陶瀚逼退百丈。 剑光中,庞惜雪一袭湛蓝法袍踏空而来,银发飞舞间,眸中寒芒如电。 “陶瀚!” 庞惜雪怒喝,声如惊雷炸响,“你这半人半妖的孽障,以大欺小,也配称剑修?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他剑指一划,天圣剑幻化千百道剑气骤然凝结,化作漫天剑雨席卷而去。 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天圣剑七’的磅礴真意。 剑势如山岳倾压,所过之处虚空震颤! “老匹夫!” 陶瀚狰狞一笑,骨剑横空,七道兽魂自剑身咆哮而出,“本座今日便要尝尝仙圣宗太上长老的血肉!” 就在二人剑光即将碰撞的刹那. “庞长老!卫某来助你一臂之力!” 一道清朗长啸自云端传来。 白玉剑楼宗主卫乐踏剑而至,白衣胜雪,如天外飞仙。 他剑指掐诀间,千百道白玉剑光如雨倾泻,直指陶瀚后心。 庞惜雪见状,眉梢微松:“卫宗主来得正好,我们合” “噗嗤!” 话音未落,卫乐剑光陡然转向,白玉剑虹如毒蛇吐信,瞬间撕裂庞惜雪护体灵盾! 鲜血喷溅间,庞惜雪踉跄后退,左肩已被洞穿。 “庞长老!”萧沉舟和孔惊仙齐齐色变。 “卫乐!你!!” 庞惜雪目眦欲裂,银发狂舞,“无耻之徒!” “哈哈哈!” 卫乐放声大笑,面容陡然布满杀机,“庞老匹夫,你真当本座是来助你的?” 说罢剑诀再变,白玉剑光化作游龙,直取庞惜雪咽喉。 “轰!!” 千钧一发之际,庞惜雪体内突然迸发刺目银光。 一道璀璨剑轮自他丹田飞出,瞬间将卫乐逼退十丈。 他嘴角溢血,冲着萧沉舟二人厉喝:“你们二人速走!!将消息传递出去!“ 银发飞舞间,他剑指掐诀,竟是以精血为引,祭出了本命剑丸。 剑丸炸裂的银光如潮水般席卷四方,为二人开辟出一条生路。 就在这血雨腥风之中. “唰!” 一道煌煌如日的剑虹划破长空,所过之处禁制剑气纷纷退避。 仙圣宗宗主苍云子道袍猎猎,双眸阴阳剑气流转,竟在身后凝成太极道图。 沿途所过,禁制剑气触之即散,如入无人之境,直指剑域核心的剑仙山。 而在数千里外的落剑坪内,道道轰鸣炸响。 “咔嚓!” 天晶剑宗剑子萧玄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三丈。 他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地望着面前三道狰狞妖影。 “耗时太久了。” 九幽魔君负手立于不远处的半空,语气淡漠如冰,“我们要去剑仙山了,苍云子必然已经动身。” “是!这就送这小子上路。” 众妖君王闻言狞笑,利爪寒芒暴涨。 萧玄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捏碎保命玉符,六道妖芒已如雷霆贯体. 382:正魔由心,天尊斩尸,白衣剑仙(求月票) “铮!!” 一道雪亮剑光宛如天外惊鸿乍现。 剑啸声如九霄神铁交击,铿锵炸响间震彻百里山河。 剑光在暮色中迸射出刺目寒芒,似极光裂空,又如一缕虚无之风拂过苍穹,所过之处,云霭两分。 正与仙圣宗庞惜雪缠斗的陶瀚骤然变色,仓促间七柄妖剑轮转如屏。 “铛!铛!” 两声脆响,其中两剑竟在接触剑光的刹那剧烈震颤,剑身迸发哀鸣臣服,甚至陡然调转飞剑,反噬向陶瀚。 “一剑万法!” “万法归一剑!问天剑君!?” 陶瀚与白玉剑楼楼主卫乐的惊骇之声未落。 那道雪亮剑光已如白虹贯日,同时刺向陶瀚眉心与心口两处要害。 “吼!!” 陶瀚怒啸震天,混身妖气沸腾,裸露的皮肤瞬间覆满青鳞,额前独角迸发幽光。 然而剑啸声陡然拔高。 那柄古朴飞剑灵威暴涨,剑身内竟传出一声冷哼。 “邪魔外道,斩!” “噗噗”两声洞穿鳞甲,额间血箭飙射三尺,心口更是炸开碗大血窟窿。 漫天血雨中,陶瀚身躯如破麻袋般倒飞百丈,额头碗大血窟中,一团氤氲元婴裹着青光仓皇遁出。 那元婴不过三寸,面容扭曲如恶鬼,周身缠绕着溃散的妖气。 “不!!” 凄厉尖啸尚未传开,古拙飞剑骤然迸发刺目寒芒。 剑身道纹如活物游走,瞬间化作流光贯空。 “噗!” 剑锋过处,元婴如琉璃炸裂,在白玉剑楼楼主惊骇绝伦的目光中,爆成漫天青荧碎芒。 魂魄也被剑身迸发的凛冽剑气绞得魂飞魄散,只余一缕不甘怨气随风飘散。 云破处,问天剑君踏剑而来,袖袍翻卷间召回古剑。 他目光扫过庞惜雪:“如何?” 庞惜雪扯动染血的嘴角,指了指胸前透亮的剑伤:“剑君再来迟半步怕是要给老夫收尸了。” “剑君且慢!此事皆是误会若肯放卫某离去,我愿将所知隐秘和盘托出!” 这时,卫乐足尖连点虚空,身形如飘絮般后撤,眼瞳深处却闪烁着狡黠精芒。 问天剑君古剑斜指,剑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卫楼主当真以为,本君未曾起疑?当日九幽魔君破你宗门禁制如撕薄纸,七枚剑令尽数遭劫.” “魔君修为通天,我宗禁制难挡啊!” 卫乐急声辩解,袖中五指却悄然掐起剑诀。 “荒谬!”问天剑君眸中剑意暴涨,“河外妖魔仅入六尊,何来七令之说?那第七枚上古剑令.” 古剑剑锋倏然飞起,直指卫乐眉心:“必然是一直在你手中!” “什么?!” 卫乐面色骤变,终于明白破绽何在。 “卫道友” 庞惜雪银发怒扬,痛心疾首,“老夫原只当是猜测,从不敢相信,未料到,你竟真与妖魔沆瀣一气!到底为什么?” “哈哈哈!为什么?” 被彻底戳破,卫乐也是豁出去了,周身剑气如毒蛇吐信,“仙圣宗把持中州数千年,我白玉剑楼处处受制!每次剑域开启,名额都要看尔等脸色.” 他袖中古剑铮鸣飞出,剑光泛着妖异紫芒:“这就是本座的理由!” 庞惜雪怒极反笑:“好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你与魔道又有何异?” “何谓正,何谓魔?成王败寇罢了。可惜.” 卫乐忽然抬头,遗憾道,“这次,终究是我败了。” “啸月魔宗的啸月已伏诛。” 问天剑君负手而立。 “入域前,本君便已料定这些妖魔必会屠戮弟子,劫夺探索图。” “只是没想到” 他眸光骤冷。 “还有你这等道貌岸然之徒,在暗中推波助澜。” “哈哈哈!” 卫乐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却透着癫狂。 “废话少说!” 他冷笑道,“动手吧,我虽败了,但这次你们未必会赢。 一旦九幽魔君得手,从剑域中找到改变天地格局的变数,所谓的正魔格局也将改写。” “锵!!” 问天剑君身前古剑长吟:“正魔在乎人心,不在名义。” 话音未落,一道雪亮剑光如银河倾泻,刹那间照亮苍穹! “哗啦!!” 镜湖剑界,水面泛起涟漪,如万千剑气交错。 赵无羁的分身再度被万千剑气绞碎,化作青烟消散。 他双眸微眯,重瞳中倒映着湖底森然剑光,观察破绽,却找寻不到任何破绽。 “师侄,如何?”严岚红裙如火,玉指轻拢鬓角碎发。 赵无羁摇头,衣袂无风自动:“这镜湖剑界,其中剑意已臻化境,剑气又被禁制所控。非领悟一剑成界者,入之必死。” 他手指轻划,剑气在虚空勾勒出湖底禁制轮廓:“除此之外,除非布阵术通玄,剑道造诣也是能达到一剑化域的程度” 严岚红唇轻抿:“既然如此,不如作罢。黄裳那老鬼若是问起,就如实说这镜湖的情况,我是束手无策。” 她眼波流转:“再不济,把仙圣宗那林登仙诓来。连你这九州第一剑修都闯不过的绝地,他这个老二更没指望。” “不急。” 赵无羁忽然盘坐湖畔,寒魄剑横置膝头:“我的剑术也已临突破关口。” “这里剑气如潮,剑意玄妙,在此悟剑,或可再进一步,若是能领悟一剑化域,配合布阵术,还是有希望可勉强一探的。” 严岚闻言嫣然一笑,也是在旁坐下,烈焰红裙铺展如莲:“正合我意。入剑域本就是为悟剑修行,寻找机缘倒是其次,讲究一个缘法。” “不错,这里幽静无人,纵是有不速之客到来,这周围禁制所控的草木石头皆会发出剑气,算是一重天然的屏障,为我们修炼护法。” 赵无羁看向严岚,微笑间掐诀‘移景术’。 登时四周草木如蒙薄纱,二人身影如水墨褪色,渐渐与湖光山色融为一体。 严岚红唇微勾,纤指卷着鬓角青丝:“这下可算与师侄独处了.” 她忽地贴近,吐气如兰:“很久没和师伯一起修行了,好师侄你是不是也心里欢喜?” 赵无羁摇头一笑,眸中血月轮转,重瞳如镜。 严岚只觉浑身一凉,仿佛被无形之手拂过周身要穴。 “你!” 她惊得倒退半步,玉手慌忙掩住小腹,俏脸飞红:“小混蛋!往哪看呢?” 她只觉被这师侄一眼扫过,就像是全身一丝不挂了一般,敞在这师侄面前,好生羞耻,尤其是腹部,不由赶紧捂住腹部和下方。 赵无羁眸中重瞳金纹渐敛,嘴角噙着三分笑意:“师伯莫要多心,弟子方才以重瞳观你修为,金丹中期已臻六成火候,内景金丹亦是达到了中期。” 他袖袍轻拂,指向镜湖:“这剑域灵气之浓,近乎六级灵脉。 尤其是湖畔之地,更胜三分。 若是在此修行” “不出五载,师伯当可破境后期。” “你!” 严岚红裙微荡,发丝垂落间,耳尖那抹绯色却久久未褪。 眸中惊疑闪烁,这小子方才当真在看修为?那灼灼目光怕不是都看了她的身子了。 转念又暗自啐道:量这小子也没这胆量! “哼!” 她倏然侧首,纤指掠过耳际青丝,雪肤却泛起淡淡霞色:“师伯自己的修为,未来进度如自己当然也是清楚的。” “话虽是如此。” 赵无羁剑眉微挑,“我其实是想说,或许能助师伯修行再快三分。” “哦?” 严岚红裙如火,闻言美眸倏亮,青丝随转首轻扬:“莫不是又要给师伯施针?” “不止于此。” 赵无羁重瞳深处血月流转,望向镜湖剑界氤氲灵气:“入剑域后,我便察觉此地灵气古韵盎然,竟与玄牝之门后的气息有七分相似“ 他忽而侧首:“师伯可曾有此感应?” “这” 严岚玉指轻点朱唇,若有所思:“经你这么一提,倒真是有些玄妙感应。” “我猜.” 赵无羁淡淡道:“若在此修行内景金丹法,或能窥得玄牝之门后的隐秘。” 话音未落又摇头轻笑:“不过眼下尚是猜测,不如还是先修行,再慢慢钻研.” “唰!” 一袭红衣倏然飘落湖畔青石。 严岚背身而坐,雪腻香肩在暮色中泛着瓷光,束胸丝绦垂落腰间,露出半截如玉脊背。 “师伯你” 赵无羁神色惊诧。 “既然都说修炼了,愣着作甚?” 严岚耳尖绯红浸透,却强装镇定,佯装不在意道,“你方才不是说了,要给师伯施针加快修行,那倒是快来啊,别磨磨蹭蹭的。” “师伯,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急性子。” 赵无羁哭笑不得。 视线掠过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背脊,在前方惊鸿一瞥的弧度处微微凝滞,又迅速移开。 方才她以重瞳观气时,虽也的确是窥见几分春光,却始终恪守君子礼仪,未曾逾矩。 此刻师伯这般坦荡相待,反倒让那抹雪色愈发灼目,如皓月映湖,令人难以忽视。 “呼!” 他长吐一口浊气。 袖袍翻卷间,二十八枚家传金针鱼贯而出,在暮色中划出璀璨金线。 针尖轻颤,如群星列阵。 “周天刺穴.” 指尖轻弹,金针化作流光没入严岚背脊要穴。 施针时手腕微抖,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么多年过去了,突然再度施针,他有种梦回昔日琳琅洞天时的感觉,可谓是感触良多。 当年琳琅洞天内初试针法的青涩少年,如今已是九州闻名的第一剑修。 修行路上登高望远,身旁还能如当年般嬉笑怒骂的故人,却是愈发稀少,弥足珍贵。 这湖畔施针的熟悉触感,在这冰冷仙途上,反倒成了难得的温存 陨星剑原。 黄裳藏青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掌心血符微微震颤,感应到严岚所在的方位在西南方。 “那方向是镜湖剑界?这丫头在那里已经停留了很久,是找到大禹九鼎了?” 他嘴角扯出一丝微笑,神识微动,向暗中操控的血尸傀下达指令:“去镜湖剑界……” 这具由仙圣宗弟子炼制的血傀双目猩红,僵硬颔首,身形化作一道血色残影,朝着镜湖方向疾驰探路而去。 黄裳佝偻着背,袖中暗掐隐匿诀,如一抹幽魂般远远缀在后面。 “卫乐的气机……断了?” 行至半途,黄裳忽然眉头一皱。 与卫乐一起建立的气机牵引术印记,竟无声溃散。 他眼神骤然阴沉:“这老狐狸,这么快就出事了,妖魔的计划,果然不靠谱……” 他冷哼一声,心中暗忖:“幸好本座留了一手,未曾完全与他们合作。 这仙圣宗弟子虽控为血尸傀,但日后还能恢复,倒也不算什么。” 血符感应中,严岚的气息仍稳定在那个方位。 黄裳眯起浑浊老眼,身形再度隐入阴影,朝着镜湖方向悄然逼近。 “镜湖剑界,据闻凶险万分,若是那丫头找到的大禹九鼎在那里面,倒是麻烦……” 他低声喃喃,手掌摩挲着袖中另一枚血符,那是留给林登仙的“饵”。 数日后,镜湖剑界。 湖畔灵气氤氲如雾。 赵无羁盘坐青石之上,二十八枚金针在周身大穴微微震颤。 为严岚施针助其修行后,他亦如法炮制,以家传针法激发自身潜能,助力修行。 “嗡!!” 此刻,他的第六神念核心泛起空灵波纹,神识如游鱼穿梭经脉,直抵丹田深处那扇玄牝之门。 剑域内特有的古韵灵气,竟与门缝中泄出的气息共鸣,令那道幽深缝隙又拓宽半分。 “果然.经过几日的研究,在这剑域内修行内景炼神术,效果更佳。” 甚至,当他的神识穿过门缝的刹那,那建木参天的仙庭虚影比往日凝实三成。 七十二悬空仙山环绕中央天柱,环绕着那通天彻地的中央天柱。 青鸾振翅掠过,衔着灵枝的轨迹在云霭间划出璀璨流光,清晰可辨。 中央天柱上,一位黑袍老者盘坐虚空,周身金莲绽放,每一瓣莲叶都流淌着大道真意。 老者手掐玄奥法诀,指尖轻点间,千里云霞随之聚散,演化出万千气象。 他口诵天尊大乘斩尸之法。 每一个音节都如黄钟大吕,震得虚空泛起涟漪,仿佛连天地法则都在聆听教诲。 然而,赵无羁根本听不清具体法诀。 忽地 “铮!” 一道清越剑鸣响彻云霄,如龙吟九霄,震得悬空仙山微微颤动。 但见一道白衣身影踏剑而来,周身剑气如虹。 所过之处,云海被硬生生撕开千丈沟壑,久久无法弥合。 那剑光之盛,竟隐隐与老者的大日金辉分庭抗礼! “唰!” 演法场上,诸多化神、合道境的修士神色骤变,立即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至极。 就连建木之巅,那两名正在以星辰轨迹对弈的渡劫期童子也停了手中棋局,肃然起身。 黑袍金莲的老者微微一笑,袖袍轻拂,作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嘴唇开合似在称颂,却如同隔了万古岁月,半点声响也传不到神识之中。 那白衣剑仙的面容更是笼罩在朦胧剑光之中,唯见袖口一道九叶剑纹时隐时现,每一叶都似蕴含无上剑意,令人不敢直视。 赵无羁心神剧震,瞳孔中倒映着那白衣剑仙踏剑而来的绝世风姿。 “此人.莫非就是上古剑域的缔造者?那位传说中的远古剑仙?” 他暗自思忖,只见那白衣剑仙周身剑气如虹,竟与那黑袍金莲的大乘天尊平起平坐,显然地位相当。 “如此看来,这方世界,即便是远古仙庭,大乘期便已是巅峰.” 赵无羁目光微闪,观察到种种画面,他心中逐渐了然。 渡劫失败者,可转修散仙! 渡劫修士,已算半仙之躯。 而大乘修士,则为准仙之列,若要真正跨过那最后一步,成就正仙之尊,或许还需经历仙气洗礼?亦或是需要某种更高层次的契机? 如此算来,这方世界的远古仙庭,恐怕并非如他想象中那般,仙庭之内,仙人遍地。 相反,真正的仙人恐怕寥寥无几,而能坐镇其中的天尊,多半都是准仙。 那白衣剑仙,必然也是一位准仙无疑! 这般才更合常理。 若仙庭之中当真满座皆是仙人,又怎会沦落至如今的末法时期,连化神修士都难以成就? 况且,“仙”之一字,本就该是稀少至极的存在。 “只是不知……远古仙庭之前,是否还有更为强盛的修仙界? 又或者,真仙难以久留此界,大乘准仙的天尊人物,便已是此界极限?” 他眉头微蹙,心中疑惑更深。 “既然曾有数位准仙坐镇,昔日的仙庭又是如何崩塌的?远古时期,又为何会突然灵气枯竭?” 就在他沉思之际。 识海深处,第四枚阳珠内的蝌蚪文忽明忽暗,逐渐亮起璀璨金光。 这组蝌蚪文,自他首次神识越过玄牝之门窥见远古景象时便已点亮,却始终如雾里看花,未能彻底参透。 此刻,随着大乘天尊讲道的玄音与白衣剑仙的剑意流转。 蝌蚪文竟如活物般游动起来,每一笔每一划都似在演绎某种大道真意。 忽然,心神中的画面骤变. 玄牝之门的缝隙无声扩大,门后涌出的远古灵气如天河倒悬,竟与内景秘境产生玄妙共鸣。 内景地中那片虚幻天地剧烈震颤,通天建木虚影疯狂生长,枝干穿透天穹,与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隐隐相连。 “这是.” 赵无羁神识剧震。 只见两处空间交汇处泛起水波般的纹路,竟与壶天术开辟空间时的波动如出一辙。 阳珠内的蝌蚪文此刻完全亮起,浮现出一门术法。 而识海中的第六神念核心,更是与玄牝之门以及内景地内的通天建木虚影,建立出空间枢纽的阵纹! 镜湖水面忽然无风自动。 赵无羁猛地睁眼,双眸中精芒四射,脑海中映出玄牝之门后正在消散的仙庭虚影。 “竟是如此?!” 383~384:仙术降世,震动剑域,九叶剑草,一剑化域(求月票) “原来如此!” 随着诸多感悟浮现心头。 刹那间,赵无羁识海内第二枚阳珠光华大放。 壶天术水到渠成般突破至‘出类拔萃’之境。 更令人惊喜的是,第四枚阳珠中沉寂已久的蝌蚪文突然金光流转,赫然浮现三个古篆大字——请仙术! 海量有关此术的玄奥信息如醍醐灌顶。 乃是以咒语、手诀甚至配合踏罡步斗等仪式,请真正的神仙降临相助,属于“礼聘”类法术。 但此术却还需配合神仙自愿响应,无法强制。 如西游记中孙悟空请观音降妖,请风婆电母太白金星等神仙相助等等,强如齐天大圣,都是客气去请的。 此术的威能,多用于解厄消灾,占卜吉凶,赐福延寿等重大需求。 对施法者德行要求高,讲究一个心诚则灵。 “倒是与驱神术异曲同工只不过,请动的存在更为高级,但却比较被动。” 赵无羁眸中精芒闪烁,细细体悟二者差别。 驱神术霸道凌厉,除了诸多神识妙用外。 修行到高深处,一道符咒便可喝令山神土地阴兵等地祇或精怪,奔走效命。 而这请仙术,却讲究心诚则灵,便是掐诀念咒千百遍,也需仙家自愿响应,方可显神异。 但请仙术请的都是正仙、准仙。 驱神术驱使的却是低阶阴兵、山神精怪等 赵无羁细细感悟两种术法的区别。 简而言之,请仙术是“求大佬帮忙”,驱神术是“让小弟干活”。 一个靠仙缘脸面,以德服人,一个靠法力拳头,以力服人。 然而在这末法天地,这两种术法皆有其弊端。 如今这方世界。 莫说是准仙正仙,便是那些传说中的阴兵、山神精怪之流,也早已销声匿迹,难觅其踪。 “既是仙术,必有特异之处……” 赵无羁眸光微闪,思绪流转。 “玄牝之门后所见的大乘仙尊,还有那白衣剑仙,纵使只是过往虚影,也该能请动几分玄妙威能才对。” 请仙术若修至高深,自可召请真仙临凡相助。 但细微处,亦可借法降身,令自身暂得仙家玄通,解危、占卜、赐福,皆可为之。 不过此刻,更令他在意的,却是丹田内景地中凝结的空间枢纽阵纹,以及壶天术的晋升。 方才那一瞬,他不仅参透了请仙术的玄机,更因内景地的异变,使得壶天术随之突破,衍生出新的感悟。 “我的内景地,似乎已经因为第六神念核心,与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建立起了联系。 内景地内的通天建木虚影,都直接长到了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中,与那远古建木真正建立起了联系” 赵无羁此时能感受到,磅礴如海的远古仙灵气顺着建木虚影的经络奔涌而下,如天河倒灌,直入内景秘境。 内景金丹在这股精纯灵力的冲刷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精进,表面道纹愈发璀璨。 玄牝之门的门户,此刻也已扩展至十尺有余,门后泄出的远古气息愈发浓郁。 照这种趋势,内景金丹的修炼进度,怕是要后来居上,可能会领先另外两大金丹,率先突破圆满之境! 此情此景,与当年他以妖树分身贯通天南秘境,联接第二壶天空间之时,是何其相似。 只不过,如今建木虚影勾连的,可是真正的远古玄妙地的遗泽。 内景地得此滋养,简直如枯木逢春,每一寸空间都在发生着蜕变。 “内景秘境这样的发展,也许也是受到我的潜意识影响? 但这也促使了我对‘空间’的感悟更深了,如今,或许可以尝试,曾经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了.” 赵无羁思索着,眸中精芒流转,倏然掐诀施展壶天术。 “嗡!” 丹田内景秘境骤然震颤! 达到‘出类拔萃’之境的壶天术,已是可以开辟第三壶天空间。 但此刻他心念电转,却是要完成曾经并未完成的疯狂之举,将这方新生的壶天空间,直接‘栽种’在内景秘境之中! “咔!” 好似虚空传来镜面破碎般的脆响,在他的心神中传开。 刹那间,赵无羁识海剧震! 第六神念核心迸发璀璨金芒,如蛛网般的空间涟漪自虚空蔓延,与内景地中的枢纽阵纹完美相融。 “嗡!!” 玄牝之门的缝隙处,一缕远古灵气如银河垂落,晶莹剔透的灵丝在虚空中交织成网,将原本虚无缥缈的内景秘境牢牢锚定在现实维度。 “成了!” 赵无羁心神激荡,内视之下,只见一方丈许大小的壶天空间,正在内景秘境中缓缓舒展。 这曾是他苦思多年都未能参透的玄机! 要知道。 内景秘境本是修士灵台方寸间的虚幻存在,介于虚实之间,飘渺难测。 但此刻. 建木虚影如擎天玉柱贯通两界,空间枢纽阵纹似金锁连环,定住乾坤。 这方寸灵台,竟真被硬生生“钉”在了现实之中! 而一切的起始,便是他的第六神念核心,以他的意志为核心,锁定了内景秘境以及玄牝之门后,因感悟诞生出的空间枢纽阵纹。 “化虚为实.” 他凝视着壶天空间边缘那不断吞噬玄牝之门缝隙的漩涡,心神震颤。 这看似不过丈许的空间,却是连接远古仙庭的桥梁。 内里涌动的远古灵气,正在一点点改造着他的内景秘境和金丹。 “或许.” 赵无羁脑海中浮现出玄牝之门后那恢弘的仙庭景象。 虽已成过往,但亦有诸多玄机和妙处等待挖掘。 譬如那天尊讲道的大乘斩尸法。 今日这一步踏出,便是在末法时代硬生生凿开了一条通天之路,或许是未来的成仙契机。 “现在,是时候试试请仙了。“ 赵无羁眸光微闪,指间掐诀如幻影翻飞,口中默诵请仙咒文。 刹那间,请仙术的玄妙波动穿透玄牝之门,直指门后那两道绝世身影。 讲道的黑袍天尊与踏剑而来的白衣剑仙。 “嗡!” 术法波动如泥牛入海,门后虚影纹丝未动,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 “诚意不够?” 赵无羁剑眉微蹙,“这请仙术讲究‘礼聘’之道,心诚则灵不说,应当还需有因果牵连。” 他豁然睁眼,起身袖袍翻卷间,两枚令牌已悬浮掌心。 一枚是七彩阁楼所得的剑仙山入山令,另一枚则是上古剑令。 这两令相迭,在暮色中泛着幽幽古韵。 “既然无因,那便结缘。先从那位白衣剑仙前辈开始吧。” 赵无羁双手托令齐眉。 如凡间祭祀般,在一旁严岚诧异的目光中,对仙剑山的方向,躬身三拜。 每拜一次,令牌便亮起一分。 到第三拜时,两令竟发出清越共鸣,如剑吟相和。 请仙术的金色符文自他眉心流淌而下,在令牌表面勾勒出玄奥纹路. 刹那间,赵无羁双眸精芒暴涨! “心诚则灵,以剑为引!” “铮!” 刹那间,玄牝之门后的仙庭虚影如水波荡漾。 那正与黑袍天尊论道的白衣剑仙似有所感,蓦然回首,剑眸如电穿透万古时空。 “咦?” 一声轻诧如惊雷炸响。 但见剑仙屈指轻弹。 一道璀璨剑光如银河倒卷,沿着建木经络奔涌而下。 所过之处,远古灵气尽数沸腾,化作漫天星辉铺就剑路。 “铮!!” 剑鸣声响彻内景天地。 这一刹那,上古剑域最深处,骤然爆发出惊天剑吟。 剑仙山巅,那株沉寂万载的九叶剑草突然剧烈震颤。 九片碧玉般的草叶如天剑出鞘,迸发出刺破苍穹的寒芒。 草尖那滴星河露珠轰然炸裂,化作亿万道细密剑气席卷整座仙山。 “轰隆隆!!” 整座剑仙山都在轰鸣震颤,山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剑纹。 插满山峦的残剑如林倒伏,剑柄叩地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仿佛在朝拜无上剑主。 山腹深处,九口剑池同时沸腾,池水化作冲天剑虹贯入云霄。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使得整个上古剑域都为之震动。 残阳剑道内,无数游荡的剑魂发出凄厉尖啸,残垣断壁间蛰伏的剑意尽数苏醒。 “这是.” 仙圣宗宗主苍云子道袍猎猎,刚踏足剑仙山外围,便见万千草木骤然绷直如剑。 每一片草叶都迸发出三尺青芒,山石迸溅间竟化作凌厉剑气扑面而来! “退!” 他瞳孔骤缩,太极道图在身后疯狂轮转,阴阳剑气交织成网。 然而那草木剑气竟如附骨之疽,瞬间撕裂护体灵光,逼得这位元婴大能连退千丈! “九叶剑草剑鸣!?” 不远处,九幽魔君猩红魔瞳剧烈收缩。 但见剑仙山巅那株九叶剑草通体绽放刺目青光,九片草叶如天剑轮转,每一转都引得虚空震颤。 山体表面那些沉寂万载的剑纹,此刻竟如活物般游走,散发出令他心悸的古老剑意。 “这株草” 魔君眼中魔瞳闪烁,幽冥魔气在周身凝结成甲,“为何突然暴动?莫非当真是万年变局已至?” 整座剑域都在回应着剑草的剑吟。 “轰隆隆——” 星陨剑原边缘,漫天剑气如狂沙怒卷,掀起遮天蔽日的剑刃风暴。 黄裳藏青衣袍猎猎翻飞,浑浊老眼骤然精芒暴涨,蓦地侧首望向远方。 只见地平线尽头,一道接天连地的剑气潮汐如怒海狂涛般奔涌而来。 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崩裂,无数残剑自地脉破土而出,化作剑龙嘶吼盘旋。 “剑气潮汐?!” 庞惜雪银发狂舞,护体剑罡被狂暴剑意冲击得明灭不定。 问天剑君古剑横空,眉间剑纹灿若星辰,凝重道:“剑域禁制暴动.” 话音未落,黄裳突然仰天长笑,佝偻身躯如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 “庞长老,李道友!” 他袖袍翻卷间,逍遥游术法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青色电光贯入后方剑潮。 沙哑笑声穿透剑啸遥遥传来:“老夫不过是从卫乐处得了一枚剑令,可未曾伤过剑宗弟子半根汗毛.更未曾与妖魔勾结,这血傀之术,解了便是!” “唰!” 留在原地的仙圣宗弟子浑身血光骤散,眼中猩红褪去,踉跄跌坐在地,满脸茫然。 “剑君!” 庞惜雪大袖一卷,赤红剑虹将弟子裹挟而起。 问天剑君凝视着愈发逼近的剑潮,古剑突然发出清越龙吟:“庞长老且去。看样子剑域异变将起,本君需与老祖一同前往葬剑谷了。” “保重!” 庞惜雪深深作揖,两道剑虹刹那划破长空,分别没入昏黄天幕。 身后剑潮轰然吞没原地。 亿万残剑碰撞之声如雷霆炸响,久久回荡 此时此刻,镜湖剑界畔,异变亦是无比强烈! “唰唰唰!!” 湖畔万千剑草绷直如弓,草叶尖端迸发出三尺青芒。 原本低垂的枯树枝丫剧烈震颤,断裂的枝干如利剑破空,在赵无羁周身盘旋成剑轮。 更惊人的是平静如镜的湖面突然沸腾,怒浪掀天。 无数水滴腾空而起,每一滴都折射出森然剑界虚影。 “师侄!?发生了什么?快退!” 严岚神色惊变,红裙猎猎倒退数步,美眸中倒映着瑰丽奇景。 只见亿万水滴在空中交织成剑,每一柄水剑的水滴内部,都似有山河倒悬、星光轮转。 仿佛每一滴水剑就是一个世界。 湖畔青草迸发的剑气如百川归海,尽数没入那些水剑之中。 “这是.” 她红唇微张,突然察觉这些剑气非但未伤赵无羁分毫,反倒如百鸟朝凤般向他汇聚。 原本紧绷的娇躯倏然放松,烈焰般的裙摆垂落,在剑气狂潮中纹丝不动。 “咔嚓!” 移景术的屏障被剑气轰然撕裂破碎。 恰在此时,林登仙的身影出现在数百丈之外。 “赵道友!?” 这位仙圣宗天骄瞳孔骤缩。 远远看见湖畔漫天水剑突然坍缩成一点青芒,如流星坠地般贯入赵无羁眉心。 “这镜湖剑界,竟是因他起了异动?” 林登仙倒吸口凉气,下意识驻足,惊觉袖中飞剑正在颤栗哀鸣。 此时,随着青芒融入赵无羁的眉心。 其体内的内景秘境之中,异象再起。 却见那道剑光穿越玄牝之门时,竟自行凝练收缩。 最终化作三寸青锋,轻飘飘落于内景秘境的灵土之上。 赵无羁心神剧震,只见那青锋落地生根,眨眼间便长成一株剑形异草。 剑身由九片纤细草叶缠绕而成,通体碧绿如玉,叶脉间流淌着莹莹星辉。 草叶如刃,边缘流转着刺目寒芒,轻轻摇曳间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更惊人的是,草叶表面天然铭刻着玄奥剑纹,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无上剑意,倒映着不同的剑界虚影。 仅是凝视片刻,他识海中的剑道感悟便如春江涨潮般汹涌澎湃。 “这是.九叶剑草?那白衣剑仙从过去时光中一指弹出的剑光,竟是引动现在的上古剑域震动,引动了九叶剑草的剑意?” 赵无羁心神剧震,神识轻触剑草叶尖的刹那,整个人如坠星河。 那草叶上细密露珠中,竟倒映着万千剑界虚影。 每一滴水珠,都似一方独立剑域,内里剑气如龙蛇游走,演化着不同的剑道真意。 “一水一世界,一剑成界.” 赵无羁心中震撼。 第二枚阳珠内的剑术熟练度疯狂攀升。 观摩这一剑化界。 无数破碎剑招在识海中重组,化作洪流奔涌: 有剑气化虹横贯九霄的凌厉。 有剑光成丝切割虚空的精妙。 更有失传已久的古老剑诀在心神间轮转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白衣剑仙挥袖斩出一剑。 那一剑既出,虚空生莲。 每一瓣莲叶都是一方微型剑域,莲心处更有星辰轮转之象。 “原来如此.” 赵无羁双眸骤然迸发刺目剑芒。 第二阳珠内,剑术骤然大放光华,从登峰造极突破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这是他首门领悟到了出神入化境界的地煞术法。 御剑术由此迈入了一剑化域的层次。 一剑化域,并非是化作真正的剑界。 而是将自身剑意凝练到极致后,令剑气自生领域。 虽不及一剑成界那般演化真实剑界,却已能短暂开辟剑道领域! “铮!!” 赵无羁并指如剑,周身突然迸发璀璨剑芒。 寒魄剑未出鞘,方圆百丈却已响起清越剑鸣。 湖畔剑草无风自动,草叶如万剑朝宗般指向他的身影。 “凝!” 随着一声清喝,千百道剑气突然凝滞半空。每一道剑气都如镜面般倒映着不同剑招,彼此勾连成网。 剑气交织处,竟浮现出模糊的山川虚影。 这正是剑域雏形! “师侄!” 严岚惊异起身,美眸中倒映着的尽是赵无羁营造的奇景。 自上次镜湖异动,已是过去了三个多月,赵无羁今日终于再度有了反应。 “一剑化域!” 数百丈外,一直在旁观摩并未打扰的林登仙蓦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露出不可置信以及无比企盼的激动神色。 简直不敢相信,赵无羁竟就这么领悟了一剑化域这等传说中的境界。 只见此时,赵无羁周身三丈内,剑气已自成体系。 时而如暴雨倾盆,时而似星河轮转,更有一缕缕剑意如游鱼般在虚空中穿梭游弋。 “这难道是.一剑化域?” 严岚惊诧,也是突然反应过来,俏脸惊喜。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哗啦!!” 镜湖水面突然炸开万千水剑。 每一滴水珠都在剑气牵引下化作三寸青锋,水剑内部竟有微型山河虚影流转。 霎时间,整座镜湖都成了赵无羁剑域的延伸! 赵无羁的丹田内景秘境内,剑草上的露珠此刻光华大盛,九片草叶同时震颤。 叶尖那滴最大的露珠轰然炸裂,内里浮现的剑界虚影竟与湖中水剑共鸣。 恍惚间,他周身的剑气成雾。 雾气似无数小水珠,浮现道道身影,构成领域。 距离最近的严岚美眸瞪大,仿佛看到无数个赵无羁的身影在不同的剑域中挥剑演武. 赵无羁猛然从顿悟的状态中惊醒。 只见内景秘境内的剑草轻轻摇曳。 “铮!” 草剑轻吟,秘境震动。 建木虚影的枝叶无风自动,垂落万千灵气丝绦。 玄牝之门已是敞开了十尺,其中远古建木以及仙庭的模糊画面流转,隐约传来白衣剑仙的朗笑:“善!” 却不知是赞那天尊讲道,还是赞这万年后的后世之中,有剑修虔诚请仙求教指点。 “这一番,当真是大有所获啊!” 赵无羁彻底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看向四周环绕的如雾气般的剑气领域。 长笑一声,剑指轻划。 壶天空间内顿时剑气纵横,化作雾气般的剑域笼罩九叶剑草。 剑草在雾气般的剑意领域滋养下熠熠生辉,似在生长,可谓是形成互补。 “妙!” 赵无羁心神激荡,内视着内景秘境中那株摇曳生姿的九叶剑草。 “请仙术当真是玄妙.” 他暗自感慨,“竟当真帮我请来了那位远古白衣剑仙的一道剑意。” 他能感受到,这株剑草不仅蕴含无上剑道真意,可供他感悟剑道,更可化为惊天一击。 其中蕴含的威能,只怕远超问天剑君与麒麟剑祖所赐剑意。 一经施展,可能便是石破天惊! “不过.” 赵无羁眸光微闪。 此等剑意一旦催发,必会消散殆尽。 日后他若要登临剑仙山,此物或许还有大用,非生死关头,绝不可轻动。 “师侄!” 这时,严岚见周遭异象渐散,立即飘然而至,美眸中闪烁着惊喜:“你可是领悟了一剑化域?” 赵无羁闻言起身,颔首笑道:“的确是领悟了,真是意外之喜,比我预想中快了不少。” “你这一顿悟,可是过去三个月呢!” 严岚美眸圆睁,纤指轻点赵无羁眉心,嗔怪道:“若非你气息平稳,我都要以为你走火入魔了!” “哦?过去了三个月?” 赵无羁剑眉微挑讶异,抬首望天,只见云卷云舒,恍如隔世。 不远处,林登仙长身而起,白衣胜雪,神色复杂中带着由衷钦佩。 “恭喜赵兄剑道精进,林某已是望尘莫及!” 他拱手一礼,语气诚挚。 这位仙圣宗天骄望着赵无羁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自诩天赋绝伦,却在此人面前黯然失色。 他没有半分妒忌,但那种被远远抛在身后的焦灼感,却是如影随形。 “林道友太过自谦了,道友是何时来的?” 赵无羁嘴角含笑,对林登仙拱手回礼。 林登仙白衣胜雪,眉宇间剑意凛然,淡然道:“在下是两个月前追寻严姑娘气息而来。 既然严姑娘与赵道友相识,有道友守护,林某也就放心了。” 他说着,对严岚微微颔首,道了一声‘告辞’,随后转身离去,背影如孤峰独立,很快消失在剑域苍茫的暮色中。 严岚目送那道远去的身影,红唇轻启:“此人倒是颇有君子之风,确实难得,仙圣宗不愧是有大宗风范。” “极情于剑者,大多风骨卓然。更何况他还兼修了武当太极剑诀!” 赵无羁负手而立,眸中闪过一丝赞赏,“林道友的为人,确实不错。” 他目光转向镜湖,湖面如镜,倒映着漫天剑光。 “师伯。” 赵无羁声音平静中透着一丝锋芒,“如今我既已是领悟一剑化域,是时候深入镜湖一探了。” 严岚闻言,娇躯微颤,美眸中难得闪过一丝担忧:“这么快?虽然突破了,但真有把握吗?” (本章完) 385:剑域之威,元婴围山(月票加更93/93) 面对严岚的担忧,赵无羁嘴角含笑,安抚道:“师伯放心,如今我已领悟一剑化域,再配合布阵术与重瞳,闯这镜湖剑界应当无碍。 哪怕最终不能抵达最深处找到大禹九鼎,至少全身而退应该没问题,不过” 他话锋一转,手指轻捻发丝:“稳妥起见,我还是让分身先行探路。” 话音未落,指间拔下的一根发丝已化作青虹没入湖面。 严岚美眸微亮,只见那分身举手投足间竟有本体七分神韵,连眉宇间那抹从容都如出一辙。 “师侄,你这分身类的术法当真玄妙!” 她红唇轻启,难掩赞叹,“修仙界类似的分身之术有不少,但寻常分身不过徒具其形,你这分身,却是连术法威能包括你所领悟的剑道境界,都能保留几分。” “虽是能保留,其实也是需要我以神识分心去操控罢了,说到底,更像是傀儡之术。” 赵无羁微笑道,并未透露分身术太多利害之处。 修仙界中分身术有不少。 甚至一些低级术法和符箓中,就有李代桃僵这类的分身术法。 但能如地煞分身术这般玄妙的却是凤毛麟角。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人面前施展。 曾经剑修大会斗法以及对决骨冥魔君之时,也都施展过,毕竟那些大派传承的分身术,也各有神异,不虞暴露地煞术。 “哗啦!” 随着分身入水。 湖面突然炸开万千水剑。 只见分身手掐剑诀,施展一剑化域,周身剑气如雾扩散开来,竟将袭来的水剑尽数纳入剑域统御。 赵无羁重瞳流转间,禁制薄弱处纤毫毕现,分身迅速施展布阵术,配合剑域,硬是在森然剑界中撕开一道缺口。 十丈、十五丈 最终在深入二十余丈时,分身便灵力耗尽,剑域轰然溃散,被激荡汹涌而来的湖水剑气淹没撕裂。 尽管只有二十丈距离,但比起此前寸步难行的窘境,却已是天壤之别。 “成了。” 赵无羁微笑转身,向严岚伸出手:“师伯,接下来,我就带你下去看看吧。” “好呀!” 严岚嫣然一笑,纤纤玉指轻轻搭上赵无羁的掌心。 忽地上前一步,红裙翻飞间,丰腴身躯已是贴近,巧笑道:“师伯挨近些,免得被这万千剑气绞成肉泥。若是这般香消玉殒,未免太过难看了。” 赵无羁只觉幽兰暗香扑面而来,臂弯间尽是绵软触感,不由失笑摇头。 这师伯当真是片刻不肯安分。 他干脆轻车熟路胳膊一揽,师伯丰腴身躯温香软玉在怀,一起潜入水中。 “哗!” 镜湖之水骤然分开,无数剑气如银鱼群袭。 赵无羁剑指掐诀,周身霎时腾起蒙蒙剑雾,化作领域,雾气的变幻莫测,就好似无数剑气剑诀的变幻,甚至形成剑阵,将二人笼罩。 袭来的剑气撞在剑域上,迸溅出万千水花雾气,犹如雾里看花,令二人身影朦胧似幻。 诸多湖水剑气,尽数被统御驯服,如百川归海般融入剑雾之中。 “师伯,感应方位。” 赵无羁沉声提醒,目光扫向下方幽深如墨的湖底。 这镜湖之深广非比寻常,黑暗中胡乱摸索,只会白耗气力,更为凶险。 “好!” 严岚掐诀祭出镇海碑,碑面灰雾翻涌间显出一道指引光痕。 “师侄。” 她美眸一亮,玉指轻点:“在那边!” 呼!! 剑域裹挟着二人如游鱼般穿梭而下。 赵无羁剑眉紧蹙,重瞳中金纹流转如电。 随着不断下潜,四周湖水愈发森寒刺骨。 每一滴看似寻常的水珠,在他重瞳凝视下都似一方微型剑界,内里万千剑气如银蛇狂舞。 雾气状的剑域在无数剑气冲击下剧烈扭曲。 赵无羁指诀连变,布阵术全力运转,重瞳堪破禁制流转规律,硬是在浩瀚剑潮中寻得几处薄弱节点。 “破!” 他剑指如电点向东北巽位,剑域随之坍缩变形,化作锥形锋芒贯入禁制间隙。 四周剑气顿时如怒涛拍岸,却在布阵术引导下分流两侧,竟真被撕开一道寸许通路。 但长时间统御这般浩瀚剑气,也渐感吃力. “断流!!” 赵无羁骤然掐诀。 断流术如刀锋出鞘,强行截断前方奔涌而来的激流。 然而,水流崩散的刹那,他一对重瞳骤缩。 只见溃散水珠中无数剑气凝而不散,在禁制之力牵引下化作万千细密剑芒,虽威能减半,却仍如暴雨倾盆。 “哼!” 赵无羁眸光一冷,压力虽减,却仍不敢大意。 他袖袍一翻,再度掐诀。 禁水术! “哗!!” 八方水流如遇天敌,纷纷退散开来,让出一条通路。 然而剑气剑意却不受影响,依旧穿透禁水屏障直逼面门。 赵无羁眉头紧锁。 剑诀一变。 剑域倏然收束,将袭来的剑气尽数兜住,在布阵术催动下如磨盘般缓缓碾磨消解。 雾气状的剑域此刻已缩至不到一丈方圆,表面不断凸起尖锐棱角,显是内里镇压的剑气正在疯狂反扑。 “真是.难缠!” 赵无羁额头沁出细汗,重瞳中映出剑域内千百道挣扎的剑光,每一道都似要破域而出。 “师侄!” 严岚看出赵无羁的吃力,娇躯在缩小的剑域面积下贴紧更近,指向下方黑暗中透出了一点亮光之处,“还有大概六百多丈!” “无妨!” 赵无羁一声低喝,蓦地一拍储物袋。 “铮!!” 一柄古朴剑鞘应声而出,正是得自七彩剑阁的“藏锋”剑鞘! “嗡!” 剑鞘震颤如龙吟,鞘身道纹骤然亮起刺目寒芒。 如饥似渴般张开鞘口,竟化作漩涡疯狂吞噬周遭剑气。 那些原本狂暴的剑光如百川归海,尽数没入鞘中。 鞘身内部,似有万千剑影游走碰撞,迸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威势惊人。 每吞噬一道剑气,剑鞘便剧烈震颤,表面道纹如活物般游走,寸寸亮起。 锈迹簌簌剥落间,竟化作七色流光在鞘身流转,最终凝成璀璨剑形符文,在鞘身上流转不息。 “好!” 趁此喘息之机,赵无羁袖口壶天空间悄然开启,精纯灵气如江河倒灌般涌入经脉,快速恢复法力。 他剑指掐诀,周身顿时腾起蒙蒙剑雾,如星河垂落般将二人笼罩。 严岚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如柳絮般被剑光裹挟。 “走!” 一声轻喝如惊雷炸响。 剑雾所过之处,袭来的剑气湖水或被剑域慑服,或被贪婪的剑鞘吞噬,余者皆在断流禁水之术下纷纷退避。 但见二人身后拖曳出十余丈的真空轨迹,宛如蛟龙过境。 直指六百丈外那处朦胧光亮 与此同时。 上古剑域之外,自各派剑修与河外妖魔踏入剑域争夺机缘,转眼已过三月有余。 这一日,南楚州杨家与北云狄州王家,竟同时遭数路修士大军围困。 杀伐之气冲天而起,两地附近的修仙家族以及诸多坊市也是遭到波及! 王家霸龙山上,五级灵脉修炼室的传送阵骤然亮起。 一道身披玄黑斗篷的魁梧身影踏出阵法,正是赵无羁的妖树分身。 听闻外界轰鸣震响,他眸光微动,瞬息掠至山巅。 “无羁,果然如你所料。” 花青霜衣袂翻飞掠近而来,指向护山大阵外遮天蔽日的灵舟战阵,俏面凝霜,“周家与弘农杨家联手来犯,那灵舟上的两道元婴气息必是周武与杨天赐亲至无疑!” 妖树分身负手而立,斗篷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这妖树分身,乃赵无羁的神识意念所凝元神,可谓赵无羁的二心,与其本尊意识相通。 此刻望着阵外滚滚烟尘,嘴角泛起冷笑道:“那两个老狐狸拖了三个多月才动手,也是我特意请吕向寒坐镇杨家,让那两个老狐狸自以为抓住了时机,定以为王家空虚.” “却不知,我等的就是他们自投罗网!” 花青霜黛眉紧蹙,眸光透过护山大阵望向外界翻涌的灵光,蹙眉道:“但是周武与杨天赐毕竟是两位元婴真君,且此次来,必然也是携带了项王残躯。 他们二人联手来犯,纵是我们有护山大阵相护,占据地利,只怕也难退敌.” 她手指摩挲着腰间玉符:“两个月前,我便传讯于星河前辈,却始终杳无回音。 也不知他是否成功破境恢复元婴期的实力,更不知他是否愿意驰援!” “无妨。” 妖树分身微微摇头,抬手间引动霸龙山灵脉轰鸣:“且借大阵先周旋他们片刻。待本尊腾出手.” 黑袍下骤然传出森然杀机,“便是这两条老狗尽数伏诛之时!” “什么?” 花青霜冷若冰霜的俏脸惊异,“你本尊不是正在上古剑域?莫非还能提前出来.” “峰主莫非忘了?” 妖树分身笑道,“本尊精擅布阵,尤其是挪移传送阵,入剑域需待天时,出剑域却无须等待天时。” 花青霜神色稍缓,却仍蹙眉道:“可你本尊终究未入元婴,周武与杨天赐却是积年元婴真君这般主动出击,是否太过行险?” 妖树分身摇头道:“峰主多虑了。本尊在剑域中已得极大的机缘,战力提升了很多。 而且主动出击” 他忽然抬手按在护山大阵核心阵眼上,传输灵气,整座霸龙山的护山大阵顿时灵光万丈:“有峰主你身具的项王气运庇护影响,我与本尊一起动用项王真首以及右臂,也能发挥出最大威能,这周武和杨天赐,至少要留下一个!” 花青霜闻言心神微颤,她太熟悉赵无羁了,从不会打无把握的仗。 显然从踏入上古剑域那日起,这些杀局便已是在赵无羁的算计之中。 有些谋划与她通过气,有些怕是连她都蒙在鼓里。 “轰!!” 护山大阵突然剧烈震荡,阵纹明灭如风中残烛。 花青霜立即掐诀传音全族叱道:“王家子弟听令!速结北斗注灵阵!” “是!!” 数百道灵力光柱霎时冲天而起。 “花家主,何必负隅顽抗?” 阵外云海翻涌间,突然传来一阵威严冰冷的声音。 一艘巨大的灵舟之上,显现出周武巍峨身影。 这位周家家主,元婴真君头戴紫金冠,两鬓灰白,声若寒铁交击:“与你花家联合的吕家吕老鬼此刻正在杨家做客,显然是与那杨雄联合一起。 想那杨雄何等野心勃勃之人?岂会为王家舍弃本族?” 话音未落,阵内已有王家子弟面色惨白,手中阵旗险些脱手。 几名年轻族人更是双股战战,窃语声如瘟疫般蔓延。 “吕家当真背盟?” “若杨家不出手,我们” “聒噪!” 花青霜一声清喝,冰魄般的眸光扫过,躁动人群瞬间死寂。 周武见状冷笑,与身侧杨天赐交换眼神后,突然抬掌按向大阵。 元婴威压如潮水碾过:“本座最后再说一次,若花家主愿率花氏和王家归顺,我们不仅允你继续执掌王家,更许你族.” 周武忽然眯眼盯着阵内某处,“继续昌盛千年万年,只需你花氏,为我周家和弘农杨家,贡献项王气运造化!” “先拖住他们!” 霸龙山上,妖树分身语气平淡,眸光幽深,“本尊归来后,他们一个别想走。” 虽凭分身之力配合项王残躯,固守王家绰绰有余。 但若要同时镇压周武、杨天赐两大元婴。 终究需本尊亲临,方能万无一失! 花青霜闻言颔首,面布寒霜升空,裙裾在罡风中纹丝不乱:“兹事体大,周家主既要谈千年之约” 她突然翻掌配合大阵震退漫天威压,散发出金丹圆满的灵威,声彻四野,“总该容我王家开完族会再议!” “拖延时间?”周武紫金冠下双目骤冷,倒映着阵内那道清绝身影。 “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杨天赐抚须轻笑,腰间玉佩摇晃,“仙武门此刻应当已对杨家动手,此女很快就会发现.” 他挥挥衣袖,“所谓援军,根本不会到来。” 见周武仍有迟疑,杨天赐阴测测补了一句:“周家主,若逼得太紧,此女拼着自毁,届时项王气运又不知转移何方你我岂不是白忙一场?不如往她绝望,放其抵抗。 如此方是不战而屈人!” 周武闻言皱眉,掌心凝聚的破阵雷光渐渐消散 386~387:九鼎现世,夔龙镇界,天南老祖出山(求月票) 镜湖剑界深处,幽暗湖水如墨。 唯有九根奇异小草构成的剑界结界散发着朦胧青光,将一方青紫大鼎牢牢封禁其中。 赵无羁与严岚破开重重剑气阻隔,终是下潜至此。 只见那鼎身泛着青紫灵光,鼎腹浮雕风暴云纹与闪电纹路交织,四角各刻一只展翅雷鸟,栩栩如生。 鼎耳铸成夔龙首状,龙口衔环,环上缠绕的风雷符链隐隐流转着慑人威能。 “是大禹九鼎!” 严岚美眸骤亮,红裙翻飞间竟忘乎所以扑入赵无羁怀中,丰腴娇躯紧贴,玉臂环住他脖颈雀跃道:“无羁!我们又找到一口大禹九鼎了!” 这师伯突然抱着他雀跃,温香软玉撞了个满怀,那惊心动魄的绵软触感让赵无羁呼吸微滞。 他苦笑着按住师伯香肩,示意她看向前方:“师伯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九根草构成的剑阵怕是不好破啊。” 但见前方九根草的草叶舒展间自成一方玄奥结界。 每株剑草皆如碧玉雕琢,草叶边缘流转着森然锋芒。 九草分立九方,彼此气机勾连,竟在虚空中构筑出九重截然不同的剑界虚影。 九重剑界层层相套,如九重天阙镇压而下。 结界中央,青紫方鼎被牢牢禁锢,鼎身风暴云纹与雷霆符链在剑光映照下明灭不定,四角雷鸟浮雕似要破鼎而出,却被九重剑意死死压制。 赵无羁神色凝重,看到这九根草构成的重重剑界,心内竟生出一种无力感。 欢呼的严岚一时也不由安静下来,意识到了麻烦。 所幸抵达此处后,八方湖水中原本狂暴的剑气竟不再袭扰,压力骤减。 更令人心惊的是,此间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液态,远超六级灵脉的范畴。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充沛灵力顺着经脉奔涌,暗自思忖。 “这般浓度,莫非已达上古七级灵脉的标准?” 可惜他从未接触过那等程度的灵脉,根本难以判断。 “师侄,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看到九鼎,却还要空手而归?” 严岚看向赵无羁,蹙眉道。 “不急。” 赵无羁负手而立,环顾四周:“我们便在此一边修行一边参悟,徐徐图之,慢慢思索破开结界之法。距离剑域关闭尚有十几年,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他袖袍轻拂,“此地乃镜湖之底,纵是元婴真君亲至,若无相应剑道境界,也休想深入到这里,我们在这里修炼,也无人打扰。”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严岚美眸流转间望向方鼎:“黄老鬼曾与我细说过九鼎形制。 我观此鼎风雷纹饰,当是青州鼎无疑。” 她指向方鼎周身雷电,“此乃风雷之鼎,可掌天象更迭,平灵气暴乱,调和风雨,神妙无穷。” “青州鼎?风雷之鼎?” 赵无羁重瞳微闪,“那黄裳手中如今所持之鼎,又是何鼎?” “是兖州鼎。” 严岚朱唇轻启,“号称生机之鼎,有滋养万物之能。可愈灵脉枯竭,促灵植生长。” 她眼波微动,“正因如此,黄老鬼才能强行续命,向天夺寿,还能多活一段岁月。” 严岚话语一顿,红唇轻启:“九鼎之中,最为神秘莫测的当属冀州鼎。 此鼎形制独特,乃是九鼎中唯一的圆鼎,号称‘中枢之鼎’。” 她纤指轻点虚空,勾勒出一个圆鼎轮廓:“黄老鬼说,此鼎可调控九鼎之力,平衡九州的灵气潮汐,镇压天地气运。象征大禹天下共主的无上权柄” “黄老鬼这些年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寻得此鼎。” 严岚美眸微闪,“据说若能集齐九鼎,便可重现上古禹王统御八荒,恢复灵气昌盛之世的盛况。” “中枢之鼎.” 赵无羁眼眸微闪,若有所思。 突然,他神色一凛,感应到妖树分身传来的危急讯息。 这已是分身第三次传递而来的感应。 “师伯。” 赵无羁语气骤然凝重,“眼下还有件要事需你相助,此事,也关系到峰主的安危。” “花师妹?” 严岚红裙微荡,柳眉轻蹙,“我们如今身处镜湖剑界,能做什么?” 赵无羁袖袍一振:“我要送你出剑域,验证一事。若得确认,再引你归来。” “什么!?现在出去?”严岚美眸圆睁,红唇微张。 “不错!” 但见赵无羁神色肃然,她忽地展颜一笑:“好!” 这一声应答干脆利落,不带半分迟疑。 哪怕是要放弃镜湖中的无上机缘,甚至前路未卜,她对眼前这个师侄的信任,却已是达到了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多谢师伯。” 赵无羁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严岚却蛾眉轻蹙,红唇轻启道:“可我该如何出去?这上古剑域一旦进入,不到十五年期满,便是催动上古剑令也出不去。” “但你可曾听闻,外界之人”赵无羁取出上古剑令,“只要持有上古剑令,在这十五年间随时可入剑域。” 严岚美眸微闪颔首:“不错,黄老鬼也是这般说的。只是.” 她纤指轻点朱唇,“你到底要尝试什么?当真要送我出去?” “我就是要你出去验证此事。” 赵无羁剑眉微挑,“确认是否真能在这十五年间持上古剑令再入剑域。不过.” 他袖袍轻拂,语气转沉:“你只需感应到剑域与上古剑令的牵引之力,便立即折返,从我开辟的通道进出,以免被上古剑令随机传送到了其他区域。” “通过你开辟的通道?”严岚红裙微荡,美眸圆睁。 赵无羁突然大袖一挥,第二壶天门户骤然展开,虚空如水波荡漾。 “这是.你的那件重宝乾坤袋?” 严岚惊诧地望着那幽深门户,“莫非竟能打通剑域与外界的通道?” “不错。” 赵无羁颔首,“此宝已与天南秘境相连。你入内后直达秘境,而后就可再借秘境出口前往外界。” 严岚闻言诧异颔首,“看来当年你就是从天南秘境内得到的乾坤袋和诸多奇遇。” 话是如此,她却也并未再多问。 而此时,赵无羁指诀如电,瞬间掐动驱神术与追魂术。 “凝!” 一声轻喝,虚空骤然浮现一道玄奥咒印,印在他的掌心,径直摁向严岚眉心。 严岚美眸轻阖,任由赵无羁掌心覆上她光洁的额头。 那咒印如墨滴入水,瞬间在她眉心晕开一道玄奥纹路。 “嗯” 严岚红唇微启,只觉一股暖流自灵台涌入神魂深处。 恍惚间,似有万千丝线将她与眼前之人相连,每一缕都清晰可感。 这感受来得太过强烈,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严岚只觉神魂似被一双无形大手轻柔抚过,从发梢到足尖都蹿过一阵酥麻电流,娇躯不由自主地轻颤。 雪肤上泛起细密的战栗,宛如月下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 “小混蛋” 她睫毛轻颤如蝶翼,耳尖那抹绯色已蔓延至玉颈,“你对师伯做了什么?” 她纤纤玉指无意识绞紧红裙,“怎么感觉” 严岚忽地抬眸,烈焰般的红唇微微颤抖:“像是连神魂都被你.看了个通透。” “不过是加固师伯体内的咒印罢了。师伯你也不想日后再被黄裳控制的吧?” 赵无羁收手轻笑,重瞳中血月一闪:“如此一来,即便师伯你离开剑域,弟子也能依稀感应动向。 若在一重天有何变故我也能及时知晓.” 话音未落,严岚便觉那咒印如烙铁般在神魂深处微微发烫,激得她又是身躯一阵轻颤。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竟让她想起当年琳琅洞天内,那金针刺穴时的旖旎光景。 赵无羁袖袍一挥,壶天入口如水波荡漾:“去吧!” “算你还有些良心。” 严岚横了他一眼,红裙翻飞间已踏入壶天入口。 临行前忽地回眸,烈焰般的红唇勾起一抹促狭:“师侄,现在咱们联系这般紧密,你日后可莫要借这咒印偷窥师伯沐浴” 话音未落,倩影已没入虚空。 “这师伯我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又是这些不正经的话。” 赵无羁摇头失笑,指尖轻捻残留的幽香,心内却也不禁在思索。 这师伯究竟是警告他还是某种隐晦的提醒,怎么像是特意这么一说似的。 不过的确,现在驱神追魂二术的咒印如星火灼灼,即便相隔万里,他亦能清晰感应到那道神魂气息。 而且,有此咒印相护,纵是黄裳那老鬼想要玩什么动作,也休想窥破他们之间的秘密,尤其是他的秘密 目送严岚倩影消失在壶天入口,赵无羁眸光微闪,眉心咒印微微发烫。 通过咒印指引严岚离开天南秘境。 严岚此去,是持上古剑令试探能否再进入九重天上位于一重天的剑域,此举不过是为求个稳妥。 尽管他也曾问过剑君,持有上古剑令,在剑域开启时,随时都可进入其中。 但此事还是先试探一番才稳妥。 即便剑令失效,只要严岚手持令牌,仍可借天南秘境为跳板,经由壶天空间重返剑域。 但若换作他自己贸然出去. 届时无人接应之下,若剑令失效,纵有通天手段,也难再返这上古机缘之地。 毕竟仙路争锋,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 这步闲棋,终究要落! 此时,幽暗湖底灵光氤氲。 赵无羁盘膝而坐,双眸微闭,心神如镜,同时映照严岚与妖树分身两处状况。 “周武、杨天赐” 他目露思索,手指轻叩膝头,“倒是好大的阵仗。” 通过王家的情报密报,以及杨肃、杨蓬这两大金丹仆人传回的情报。 他已是知晓,右擎杨家外,周家、弘农杨家与仙武门修士如铁桶合围,局面危急。 而看似结盟联合的吕家吕向寒,也是心怀鬼胎。 此时迟迟不见妖树分身伪装的杨雄出面,也是开始动摇。 “吕老鬼” 赵无羁眸中寒芒一闪。 若是仙武门两大元婴当真出手,这墙头草必会倒戈。 不过 “弃右擎杨家而保王家,本就是我既定之策。” 待本尊脱身上古剑域. 妖树分身与本尊联手,周武与杨天赐这两条大鱼,一个都别想逃! 借花峰主项王气运之助,更可控制这两家的项王残躯。 届时腾出手来,再去收拾不安分的仙武门以及墙头草吕家。 赵无羁眸光幽深,心中已有定计。 若本尊无法及时脱身,便暂且弃了右擎杨家,先保王家根基不失。 妖树分身坐镇王家,配合护山大阵与项王气运,纵使周武、杨天赐两大元婴联手来犯,亦能固若金汤。 只是少了本尊相助,想要反攻破局,却是力有不逮。 这盘棋.早在他踏入上古剑域前,便已推演过种种可能。 妖树分身便是他留下的后手,确保王家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右擎杨家 若吕向寒那老狐狸尽心守护,自可保全。 倘若首鼠两端,暗中与周、杨两家勾连,那便索性弃了,任其自生自灭。 届时,妖树分身大可腾出手来,联合花青霜,对吕家施以雷霆一击。 再不济。 周、杨两家久攻王家不下,也必会调转矛头,先去吞了摇摆不定的吕家。 如此,王家之危自解。 “进退皆在我手” 赵无羁眸中寒芒隐现。 这局棋,他早已算尽! 此刻,只等师伯的好消息。 天南境内,高空之中。 “嗖!” 严岚曼妙身影如惊鸿掠空,没多久便已飞至九重天第一重天的罡风层内。 她轻车熟路素手掐诀,上古剑令顿时青芒大盛,化作光罩护住周身。 漫天噬魂罡风呼啸而至,却在触及青光时如雪遇骄阳,纷纷消融。 抬眸望去,但见云海之上剑域虚影巍峨如山,层峦迭嶂间,隐有仙宫遗迹悬浮。 赫然是剑域仍旧开启的气象。 她手中剑令微微震颤,与那剑域遥相呼应,似有无形引力牵扯,吸引她进入剑域之内。 “果然如传言所说.” 严岚红唇轻启,美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当即止住身形,通过体内咒印传讯道:“师侄,只要手持剑令,而剑域又是在开启的状态下,确实可随时出入剑域。” “好。” 赵无羁的声音自咒印中传来,“师伯既已探明,便可先回来了。” 严岚卓立高空,身影降落下去,却是嫣然一笑:“师侄说得哪里的话?花师妹遇险,你师伯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她眸光流转,瞥向下方地面,“更何况你若是也离开上古剑域,那镜湖剑界湖底凶险万分,没有师侄你的剑道护航,师伯独自在那,一旦镜湖有变故,岂非是死路一条?” “师伯所言极是。” 赵无羁略一沉吟,便明其意,也是暗道自己疏忽了。 而且,他若是离开上古剑域后,再通过剑令重入剑域,必会被随机传送他处。 届时与严岚分散太久,难保不会出意外,还是在一起最好。 当即,他起身,深深看了眼九根剑草组成的结界环绕中的青州鼎。 这古鼎在剑气滋养下泛着幽幽青光,鼎身禹纹似要活过来般游走,电光四射。 “下次再来.必取走此鼎!” 赵无羁掐诀假形之术,刹那化作天南老祖的面容。 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显露而出,皱纹如刀刻斧凿,透着岁月沧桑。 神色更是冷漠如冰,双眸深邃似渊。 “哗!” 一袭黑袍覆盖在身,赵无羁的神念锁定天南秘境内的惊雷枪、裂魄寒冰剑。 第二壶天空间门户洞开,他的身影踏入壶天空间内,刹那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上古剑域内。 “唰!!” 黄裳藏青衣袍猎猎作响,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在镜湖剑界千丈之外。 他阴冷老眼骤然收缩,死死盯着下方那片浩瀚如镜的湖面。 干枯手掌中血符剧烈震颤,却再难感应到半分熟悉的气息。 “怎会如此” 老者佝偻的身躯微微发颤,沟壑纵横的面容浮现惊疑之色。 枯枝般的手指掐算数次,血符依旧黯淡无光。 “莫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毒蛇般窜上心头,黄裳瞳孔骤缩:“那丫头莫非竟敢擅闯镜湖,已然葬身剑界?” 湖畔罡风卷起他灰白鬓发,露出狰狞扭曲的面容。 “还有一种可能.严丫头已不在剑域之内?” 他皱眉,手指摩挲着血色符纹,感受着彻底断绝的感应。 “若是身处外界,被剑域禁制隔绝,确实难以察觉” 这情形他并不陌生。 曾经剑宗和妖魔进入上古剑域时,他虽是手持剑令,却是故意迟了两日才入剑域,便已发现此等状况。 但这种情况,是绝无可能。 上古剑域隔绝内外,除非十五年期满,否则绝无可能提前脱身,这是千百年来铁律! “混账东西!” 他手掌猛然攥紧,血符在指缝间握紧,身形如鹰隼俯冲而下,衣袍在剑气中撕开道道裂口。 严岚若死,即便湖底真藏着大禹九鼎,只要不是中枢冀州鼎,其余七鼎的下落也将石沉大海。 这枚经营多年的棋子,绝不能就此折损! “铮!!” 就在他逼近湖畔刹那,万千剑草骤然绷直如弓。 枯树枝丫震颤间迸发森然剑气,如暴雨般袭向这位不速之客. 一炷香后。 王家护山大阵外,灵舟战船困锁天地。 周武与杨天赐两大元婴真君的灵威如大日凌空,压得整座霸龙山都在震颤。 “花家主!” 周武紫金冠下双目如电,声如寒铁交击:“你王家的族会,开了这么久,开得如何了?” 他袖袍翻卷,指向南方:“本座耐心有限,右擎杨家那边,可是快要支撑不住了。那杨雄老儿,如今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杨天赐抚须阴笑:“花家主若是识时务,就该放弃抵抗,速速归降。莫要.” 他语带威胁,目光扫过阵内诸多王家子弟:“葬送全族前程!” 阵内。 花青霜冰眸微凝,看向身旁那道玄黑身影。 “无妨。” 妖树分身负手而立,斗篷无风自动:“本尊已在赶来途中,稍后即至。” 他黑袍下的眼眸杀机浮现:“可以动手了。” “无羁来了,当真?” 花青霜冷若冰霜的俏脸倏然浮现惊喜。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 “轰!” 妖树分身身影骤然腾空! 元婴期的恐怖灵威如火山爆发,黑色斗篷猎猎作响,竟在虚空中掀起灵气潮汐。 “什么?!” 周武与杨天赐脸色骤变,瞳孔收缩。 “可是星河道人?!” 周武紫金冠下双目眯起,忌惮喝道:“星河道友,莫要自误!今日帮王家,哪怕你也是元婴真君” 他掌心雷光凝聚,声如寒铁:“也将难逃一劫!” 杨天赐眯起双眼,浑身灵威暴涨,阴测测补道:“星河道友修行多年不易,勉强苟延残喘存活至今,何必.要趟今日这趟浑水?” “聒噪!” 妖树分身黑袍猎猎,蓦地一声冷哼,右臂骤然扭曲膨胀,化作无数狰狞血枝纠缠的巨臂。 刺目血煞之光登时如火山喷发,暗金纹路在皮下流转,显化出项王右臂的巍峨轮廓。 那纹路每亮起一分,虚空便震颤一次,仿佛承受不住这股远古凶威。 “死!” 妖树分身一拳击出,拳劲如天柱倾塌,血色气柱贯穿云霄。 所过之处云海撕裂,竟在苍穹之上犁出一道长达千丈的真空沟壑。 虚空炸开一圈圈血色涟漪,如血莲绽放,每一道波纹都蕴含着撕山裂海的恐怖威能。 “项王右臂?!” 周武紫金冠下双目圆睁,惊怒交加:“你不是星河道人,你是杨雄!?你竟舍弃本族来保王家?” 他仓促间左臂青筋暴起,项王真血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河决堤,整条手臂瞬间镀上一层暗金光泽。 同样一拳轰出,金色拳罡如怒龙出海,龙首狰狞咆哮,与血色天柱悍然相撞。 “铛!!” 两股霸道拳劲当空碰撞,竟爆出金铁交鸣之声。 震得方圆百里山峦震颤。 碰撞中心迸发的冲击波如环状扩散,将云层撕得粉碎。 妖树分身的拳劲显然更胜许多,血色天柱碾碎金龙,余波如飓风扫过。 数艘灵舟如纸糊般当场解体甲板寸寸崩裂。 数十名修士尚未来得及掐诀护体,便如熟透的西瓜般接连爆开,化作团团血雾弥散长空。 “杨兄助我!” 周武闷哼暴退,口角流血,厉声喝道。 “杀了他!” 几乎同时,杨天赐一声长啸,左腿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项王真血在经脉中奔涌如龙,整条左腿瞬间镀上一层暗金光泽。 “轰!” 他身形如电闪般模糊消失,原地只余一圈炸裂的气浪。 七十二道子母连环刃法宝自袖中鱼贯而出,刃身嗡鸣震颤,在半空交织成死亡漩涡。 每一道刃光都裹挟着螺旋气劲。 所过之处虚空扭曲,竟在霸龙山上空犁出一道百丈长的真空沟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王家祖宅深处,挪移传送阵骤然爆发出刺目灵光。 阵纹流转间,两道身影自空间涟漪中踏出。 其中一道黑袍身影几乎才现出身形,便陡然抛掷出手中电光四射的一把长枪。 “嗤啦!!” 一道璀璨雷光如九天银河倾泻,瞬间撕裂长空。 那雷光通体流转宝蓝色电芒,枪身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雷纹,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崩裂! “轰隆!!” 雷枪与刃阵悍然相撞,七十二道子母刃如纸糊般接连炸碎。 余势不减的雷光去如流星,直逼杨天赐面门! “放肆!” 杨天赐怒喝一声,袖中骤然飞出一面古盾。 盾面铭刻玄武图腾,迎风便涨至三丈大小,厚重如山岳横亘身前。 “铛!!!” 惊雷炸响,声震九霄。 碰撞的刹那,整座霸龙山都为之震颤,护山大阵光幕剧烈荡漾。 “咔嚓!” 蛛网般的裂痕在古盾表面疯狂蔓延,杨天赐闷哼一声,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十余丈,嘴角溢出一丝猩红。 雷光余波横扫八方,数艘灵舟如烟花般接连炸裂。 数十名修士尚未来得及掐诀护体,便在刺目雷光中化作焦炭! “何方鼠辈!?” 周武紫金冠下双目怒睁,元婴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出。 雷光倏然回卷,在半空凝成一道身影。 只见一只苍白枯瘦的手掌,握住惊雷枪,枪尖犹自跳跃着刺目电芒。 斗篷掀开,露出一张神色冷漠而古挫的面庞。 他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冷冷吐出四字: “本座,天南老祖!” (本章完) 388~389:项王显圣,霸体争锋,元婴喋血,峰主镇运(求月票) “天南老祖?!那是何方神圣?” 周武紫金冠下双目骤缩,死死盯着那道手持惊雷枪的黑袍身影。 此人气息陌生,却莫名给他一种心悸之感。 尤其是那杆缠绕雷霆的长枪,竟一击便震裂了杨天赐的玄武镇厄盾! 赵无羁眸光幽冷,神识传音给身后那道披着斗篷的曼妙身影:“师伯,稍后你助峰主清剿周、杨两家修士。这两个老东西,交给我。” “混小子,小心些。” 严岚红唇轻抿,斗篷下纤纤玉指已掐起剑诀,传音回应道:“这两个老鬼可是元婴真君,可别阴沟里翻船。” 她美眸流转间瞥向远处花青霜所在,红裙在斗篷下若隐若现,已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天南老祖?我看是你是装神弄鬼!元婴期都不到,也学人称宗做祖?” 杨天赐擦去嘴角血迹,阴冷一笑,“今日敢插手我两家之事,便叫你魂飞魄散!” 他话音未落,身形骤然模糊,左腿暗金纹路暴涨,一步踏出竟在虚空留下七道残影! “神行百裂!” 七十二道子母连环刃瞬间重组,刃光如暴雨倾泻,从四面八方绞向天南老祖! “雕虫小技。” 赵无羁冷哼,惊雷枪陡然一旋,右手掐诀的刹那,枪尖迸发刺目雷光。 “支离!” 咔嚓!! 袭来的刃阵如遭无形巨力撕扯。 七十二道飞刃竟在半空强行分散,甚至有部份刃片直接寸寸崩裂,破碎的法宝碎片如雪花纷飞! “什么?!” 杨天赐瞳孔骤缩,尚未回神,便见那黑袍老祖已是枪出如龙。 轰隆!! 一道雷光如怒龙咆哮疾驰而来,直贯他胸膛! “杨兄小心!” 周武暴喝一声,左臂猛然膨胀,暗金拳罡化作百丈金龙,悍然撞向雷光! 轰隆!!! 雷龙与金龙当空相撞,炸开的冲击波将十里云海撕成碎片,下方山峦如豆腐般崩塌! 赵无羁眼神一冷,传神分身。 “杀!” 妖树分身骤然仰天狂啸,万千虬结的树枝如巨蟒般疯狂蠕动。 树皮寸寸龟裂,露出内里暗金流淌的脉络,宛如熔岩在树皮下奔涌。 “轰!” 整片虚空震颤,妖树分身右臂猛然膨胀,暗金魔纹如活蛇游走。 一拳轰出。 拳劲未至,空气已如布帛般被撕裂,发出刺耳尖啸! “砰!!” 周武仓促横臂格挡,却如遭太古凶兽撞击,护体灵罡轰然炸裂,身形如流星般倒飞百丈。 沿途撞碎三座山头,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溢出一丝猩红! “吼!” 妖树分身怒啸震天,脖颈处树皮轰然炸裂,项王真首破枝而出! 赤发如焰狂舞,重瞳如血月悬空,霸烈凶威席卷八方! 整座霸龙山剧烈震颤,五级灵脉的灵气如潮水倒卷。 在诸多王家修士骇然的目光中,妖树分身撑爆一身黑袍,主干化作魁梧躯干,枝干纠缠成四肢,树瘤隆起如肌肉虬结。 最骇人的是脖颈处,树皮如蜕皮般剥落,一颗怒目圆睁的项王真首破枝而出! “项王显圣!” 有年迈的王家族老当场跪伏,激动得老泪纵横。 只见那真首赤发如焰,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血色雷霆。 重瞳开合间,两道赤红光柱如血月坠地,瞬间将方圆百丈照得猩红刺目。 “焚天!” 光柱所过之处,空气扭曲燃烧,竟在虚空中犁出两道焦黑痕迹。 远处周家一艘灵舟被余波扫中,瞬间化作火球坠地,数十名修士连惨叫都未发出便灰飞烟灭。 “这这绝非杨雄!”杨天赐脸色煞白暴退,身前子母刃嗡嗡颤鸣。 “这是什么怪物!?项王真首竟在他头顶?” 周武脸色大变,右脚猛踏虚空,身形暴退百丈,原先立足处已被焚天瞳光熔成赤红岩浆! 一旁的弘农杨家的战阵早已大乱,无数修士面如土色,手中阵旗噼啪折断。 “想逃?!” 妖树分身右臂骤然暴涨,万千血枝纠缠成百丈魔臂,暗金纹路如活蛇游走,一拳轰向周武! 登时,百丈魔臂卷起的狂风和气劲混合,犹如一条黑龙,遮天蔽日! “霸王撼岳!” 周武咬牙硬接,左臂暗金化至极致,拳锋迸发山岳虚影! 咚!!! 双拳对撞的刹那。 方圆三十里大地如波浪翻涌,无数碎石冲天而起,又在余波中碾成齑粉! “噗!”周武一口逆血喷出,左臂骨骼爆响,身形如流星般砸入地底! “周兄!”杨天赐厉啸一声,左腿风雷炸响,身形如鬼魅般闪现至妖树分身背后,左腿如战斧劈落! “裂空!” 腿风撕裂虚空,竟在妖树分身背部撕开一道狰狞裂痕! “吼!”妖树分身吃痛,项王真首猛然扭转,重瞳血光再起! 杨天赐却阴笑一声,身形再度模糊,竟分化出九道血影,每一道都持刃刺向妖树分身要害! “血影替身术!” “真不把本座当回事?” 赵无羁冰冷声音骤然在杨天赐耳畔响起! “什么?!” 杨天赐骇然转头,却见那黑袍身影不知何时已突破残影封锁,惊雷枪缠绕着刺目白光,一枪刺向他咽喉! “生光!” 轰!!! 枪尖迸发的白光如大日炸裂,杨天赐双目瞬间灼盲,护体真元如纸糊般破碎! 杨天赐仓促间一拍储物袋,一道暗金流光呼啸而出,竟是项王左腿残躯! “给我挡住!” 那左腿迎风暴涨,瞬间化作百丈左腿横亘身前,如擎天巨柱般践踏而来,竟硬生生将刺目白光碾成漫天光屑,惊雷枪倒射而回。 “祈晴!” 赵无羁皱眉身影化风飞退,左手掐诀如电。 霎时间,‘轰隆’一声。 惊雷枪上缠绕的雷火暴涨三倍,化作一条咆哮雷龙。 “轰!!” 雷龙与魔腿悍然对撞,爆发出震天轰鸣! 气浪如怒涛席卷,方圆百丈地面寸寸崩裂! “嗤!” 魔腿表面被灼出焦黑痕迹,暗金纹路明灭不定,却毫发未损。 杨天赐额头沁出冷汗,正欲催动更多真血。 “嗖!” 一道血芒如毒蛇吐信,自赵无羁袖中激射而出! 正是血煞针剑,剑身分化十七道子剑和一把主剑,裹挟着浑浊劫气,如暴雨倾泻,瞬间洞穿杨天赐仓促布下的防护光幕! “噗!” 劫浊之气如附骨之疽,顺着经脉直冲紫府。杨天赐只觉元神如被万蚁啃噬,痛得面容扭曲。 “给我死!” 他怒吼一声,双目赤红如血,元婴元神之力轰然爆发! 刹那间,他周身灵压如火山喷涌,狂暴的元神之力化作漫天腿影。 每一道都裹挟着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势,如狂风暴雨般轰向赵无羁的识海! 那腿影漆黑如墨,表面缠绕着暗金纹路。 竟是项王左腿残躯的霸烈气息与元神之力融合。 所过之处,虚空都扭曲震颤! “驱神!!” 赵无羁身影飞退,身影飞退间,双手掐诀如电,六大神念核心同时爆发璀璨金光! 识海之中,浩瀚如汪洋的神识之力翻腾汹涌,化作层层金色屏障,硬生生将那漫天腿影尽数抵挡! “轰!轰!轰!” 元神碰撞的余波如惊雷炸响,赵无羁识海震荡,六大神念核心剧烈颤动,却依旧稳如磐石! “怎么可能?!” 杨天赐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 他这一击,乃是燃烧元婴元神之力,配合项王左腿残躯的霸烈威能,便是元婴修士硬接,也要识海重创! 可这天南老祖不过金丹后期的修为,竟能生生硬抗下来! “破!” 就在他惊骇之际,赵无羁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嗖!!” 血煞针剑如毒蛇吐信,十七道子剑瞬间分化,裹挟着浑浊劫气,狠狠冲击在杨天赐仓促布下的最后防护之上! “嗤嗤嗤!” 劫浊之气如附骨之疽,疯狂侵蚀防护光幕,每一缕黑气都如活物般扭曲蠕动,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不好!” 杨天赐瞳孔骤缩,额头沁出冷汗,体内真元疯狂涌动,试图修补摇摇欲坠的防护。 然而. “铮!!” 血煞针剑的主剑骤然袭来,剑身缠绕着猩红劫光,如陨星坠地,狠狠刺在防护最薄弱之处! 杨天赐的护体灵光剧烈震颤,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住手!!” 周武暴喝一声,左臂暗金纹路暴涨,一拳轰出,拳罡化作百丈金龙,咆哮着冲向妖树分身! “滚开!” 妖树分身狞笑一声,右臂万千血枝纠缠成百丈魔臂,暗金魔纹如活蛇游走,一拳砸向金龙! “轰!!!” 拳罡对撞,金龙哀鸣溃散,狂暴的冲击波横扫八方,震得周武身形暴退数十丈! “该死!” 周武脸色铁青,右脚猛然踏空,身形如电闪般再度冲来,欲要救援杨天赐! “休想!” 妖树分身怒啸一声,项王真首赤发狂舞,重瞳血光迸射,两道焚天瞳光如血月坠地,瞬间封锁周武去路! “咔嚓!!” 杨天赐体外护体灵光如琉璃般龟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整个光幕。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形踉跄后退,咬牙调动更多真血掐诀。 “左腿!归!!” 轰!! 项王左腿残躯猛然震颤,暗金纹路亮起,欲要挣脱惊雷枪的纠缠回防! “停!!” 下方霸龙山上,花青霜眸光一冷,纤指如蝶舞翻飞,体内项王气运骤然爆发! “镇!” 一道赤金光柱自她眉心冲天而起,光柱之中,竟有古老战歌回荡,隐约浮现千军万马征伐之景! 那光柱顶端,金霞翻涌,凝成一道朦胧女子虚影。 青丝如瀑,红裙猎猎,眸含秋水,却透着一股决然霸意! 虞姬显圣! 漫天金霞如天河倾泻,笼罩整片战场。 霞光之中,似有楚歌悲怆,乌江怒涛翻涌,更有霸王别姬的千古绝音在虚空回荡! “嗡!!” 项王左腿残躯猛然一滞,暗金纹路明灭不定,竟似被那虞姬虚影所慑,回防之势瞬间迟缓三分! 花青霜衣袂翻飞,周身赤金气运如焰燃烧,冷声叱道: “霸王已逝,气运当归,岂容尔等僭越!?” “什么?!” 杨天赐瞳孔骤缩,惊骇欲绝! 就在他惊骇之际,赵无羁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死!” 惊雷枪雷光暴涨,如怒龙出海,一枪爆射而来,彻底破碎防护,贯入杨天赐胸膛。 “噗!!” 碗口大的血洞炸开,雷光如狂龙肆虐,顺着经脉疯狂蔓延,将他五脏六腑瞬间灼成焦炭! “啊!!!” 凄厉惨嚎响彻云霄,杨天赐肉身轰然爆碎。 血雾弥漫中,一道元婴裹挟着左腿残躯仓皇遁出! “想走?” 妖树分身狞笑一声,万千血枝如巨网张开。 项王真首猛然张口,赤发狂舞间,一股恐怖的吞吸之力锁定元婴! “不!周兄救我!!” 杨天赐元婴尖叫挣扎,却如坠泥潭,被那股霸烈吸力硬生生拽向血盆大口! “混账!!” 地底炸开滔天烟尘,周武浑身浴血冲出,左臂与右脚同时暗金化。 竟在头顶凝聚出一尊模糊的项王虚影! “残躯共鸣!霸体临世!” 虚影一拳轰出,上古战意如海啸般压向妖树分身! “来得好!” 赵无羁与妖树分身同时长啸。 惊雷枪如怒龙咆哮,枪身缠绕着刺目雷光。 一枪刺出,虚空如布帛般被撕裂,迸发出刺耳的尖啸! 妖树分身右臂魔纹暴涨,暗金流光如熔岩奔涌。 百丈魔臂悍然轰出。 拳风所过之处,空气被挤压成实质般的波纹,层层炸裂! “轰!!!” 枪芒与拳劲交汇的刹那,整片云霄如被巨斧劈开,露出一道长达千丈的漆黑云痕,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剑来!” 裂魄寒冰剑自壶天飞出,剑身迸发森然寒气。 与惊雷枪雷光交融,化作一道冰雷交织的千丈巨刃,刃锋未至,下方大地已寸寸冻结,又被雷霆余波震成齑粉! “斩!!!” 巨刃劈落的瞬间,整片天穹如镜面般轰然破碎! 周武头顶的项王虚影怒目圆睁,双臂交叉格挡。 上古战意如海啸般奔涌,却在冰雷巨刃的碾压下寸寸崩裂! “轰隆隆——!!!” 碰撞的冲击波如怒海狂涛,横扫百里! 远处观战的修士如遭雷击,护体灵光瞬间炸碎,耳膜崩裂,七窍流血! “快退!!!” 大量修士惊恐嘶吼,亡命奔逃。 回头望去,只见高空三人交战之处,已化作一片云层漩涡,灵气暴乱如末日降临,天地失色! “这这真是元婴之战?!” 有人被恐怖激荡的灵威震慑得颤声惊呼,双腿发软,几乎跪倒在地。 道道激波伴随沉闷雷鸣,从云层中轰然传响,从东响彻到西。 “轰!!” 突然,云层洞开。 周武的身躯如陨石般砸入地底,方圆百丈地面轰然塌陷,烟尘如怒龙冲天! 然而,深坑之中 “咔、咔咔!!” 骨骼爆裂声中,周武浑身浴血的身影缓缓站起,紫金冠早已崩碎,披头散发如疯魔! “砰!!” 他的腰间储物袋猛然炸裂,无数灵材法宝碎片四溅! 一道暗金流光如怒龙出渊,赫然是项王左臂残躯! 紧接着,右腿残躯亦是在暗金光芒中破空而出,裹挟着滔天煞气! 更惊人的是. 一块残缺的躯干骨从储物袋深处飞出,表面暗金纹路如岩浆流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古老威压! “项王残躯.他竟还藏了一部分?!” 半空之中,花青霜瞳孔骤缩,立即传音赵无羁:“无羁小心!他竟然将周家所藏的所有项王残躯都带了出来!” “哈哈哈哈!!” 周武狂笑震天,猛地撕开残破衣袍,露出胸膛处一道狰狞的暗金纹路。 那赫然是半截项王躯干! “本座苦熬上百年,岂会完全没有底牌?!” 他双掌猛然拍向胸膛,暗金纹路如岩浆般亮起! “轰!!” 项王左臂、右腿、躯干三块残躯同时震颤,暗金真血如江河奔涌,竟在虚空中再度交织成一道霸烈虚影! 那虚影怒目圆睁,赤发狂舞,虽只有半身凝实,却已压得方圆十里灵气暴乱! “融!!” 周武嘶吼如雷,三块残躯轰然撞入其体! 刹那间. 他浑身肌肉如铁水浇铸般膨胀,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熔岩般的暗金脉络! 古老战纹自血肉深处浮现,每一道纹路都似有千军万马征伐之景! 气息节节攀升,竟直逼元婴中期! 左臂与右脚的伤口处,暗金血丝如活物般蠕动,竟在瞬息间愈合如初,气息不减反增,霸烈如渊! “不好!” 妖树分身头顶,项王真首怒目圆睁,重瞳中血光暴涨,“他在强行融合三块残躯!” “在他融合前,解决他!” 赵无羁冷喝一声,掐诀一指,惊雷枪如怒龙出海,枪尖迸发刺目雷光,直刺周武咽喉。 “铛!!” 周武竟不闪不避,左臂横挡暗金臂膀如神铁浇筑,硬撼惊雷枪锋! 枪臂相撞的刹那,炸开一圈环形雷暴,刺目电光如银蛇狂舞,将方圆百丈照得惨白! “踏天九步!!” 周武狞笑震天,右脚猛然跺地! “轰隆隆!!!” 整座霸龙山如怒海孤舟般剧烈震颤,方圆十里地面如波浪翻涌,无数山石崩裂冲天,又在无形重力下碾成齑粉,烟尘如怒龙腾空! 赵无羁身形一滞,只觉周身空气凝如铁板,连抬指都变得艰难。 “死!!” 周武左拳如陨星坠地,拳锋凝聚百丈山岳虚影,裹挟着碾碎苍穹的霸烈威势,悍然砸向赵无羁天灵! 拳风未至,虚空已如镜面般龟裂! 千钧一发之际…… “镇!!” 花青霜冷叱如惊雷炸响,纤指如蝶舞翻飞,体内项王气运轰然爆发! “轰!!” 一道赤金光柱自她眉心冲天而起,光柱中竟浮现虞姬抱剑的朦胧虚影,漫天金霞如天河倾泻,瞬间笼罩整片战场! “嗡!!” 周武拳势骤然一滞,体内沸腾的项王真血竟如沸水泼雪般平息三分! 那半截躯干残躯剧烈震颤,暗金纹路明灭不定,表面浮现出古老战纹,仿佛在抗拒他的掌控! “就是现在!!” 赵无羁重瞳中星河轮转,惊雷枪突然脱手悬空,双手掐诀如幻影! “支离!!” “咔嚓!!!” 周武左臂与躯干连接处,突然浮现蛛网般的裂纹,暗金血肉如瓷器般崩解,项王真血化作漫天金雾逸散,每一滴都似有千军万马在嘶吼! “不!!” 周武目眦欲裂,右拳如陨星坠地,裹挟着狂暴的项王真血,悍然轰向赵无羁! 妖树分身魔臂横拦,两条暗金臂膀当空对撞 “轰!!!” 冲击波如怒海狂涛,瞬间将方圆百丈云层撕成碎片。 霸龙山巅的护山大阵剧烈震颤。 灵光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退!快退!!” 王家修士面色惨白,疯狂暴退。 有人仓促掐诀祭出护体法宝,却在余波扫过的瞬间被掀飞。 重重砸在山壁上,口吐鲜血! “铮!!” 一道赤红剑光如长虹贯日,骤然横贯战场! 严岚红唇微抿,斗篷翻飞间,纤指掐诀如蝶舞。 “红绫,护!” “唰!” 她袖中赤绫如蛟龙出渊,瞬间暴涨百丈,化作一道血色天幕,将王家众人笼罩其中! “砰!砰!砰!” 数名倒飞出去的修士重重砸在红绫之上,如坠棉絮,竟未受半点冲击! “凝!” 严岚玉指再点,红绫表面骤然亮起繁复符纹,赤霞流转间,竟将肆虐的余波尽数抵消! 然而王家之外,距离更近的,周、杨两家的修士却是更为遭殃。 诸多周家修士护体灵光破碎,肉身如瓷器般寸寸崩解。 杨家的灵舟战阵更是人仰马翻,十几艘灵舟如落叶般被掀翻,修士如雨坠落! “稳住阵型!!” 一名杨家凝神族老嘶声厉喝。 却见一道扭曲的虚空裂痕横扫而过,瞬间将他拦腰斩断,血洒长空! 整片战场,在这一刻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结束了。” 赵无羁黑袍猎猎,裂魄寒冰剑不知何时已悬于周武头顶。 剑身迸发森然寒气,霜纹如龙游走,瞬间将他周身十丈冻结成冰棺! “斩!!” 剑落如银河倾泻,周武冻结的躯干轰然炸裂,元神也遭裂魄寒冰剑重创。 冰晶四溅中,一道金虹仓皇遁出。 正是周武的元婴! “想走?!” 赵无羁冷喝一声,双指如剑掐诀,重瞳中骤然迸发刺目金光! 那金光如九天神链破空。 每一节锁链都缠绕着蝌蚪状的古老符文。 瞬间穿透虚空,狠狠缠向周武仓皇遁逃的元婴! 追魂术·锁神! “不!!” 周武元婴尖叫挣扎,面容扭曲如恶鬼,周身突然爆发出滔天元婴之力! “轰!!” 一股狂暴的元神冲击如火山喷发,竟裹挟着项王战意。 化作一尊三头六臂的魔神虚影,挥拳轰向金色锁链! 赵无羁闷哼一声,识海剧震,六大神念核心疯狂轮转,如大日悬空! “咔嚓!” 驱神术凝聚的元神屏障,竟被硬生生撕开一道裂痕。 周武的元神如困兽反扑,顺着裂痕狠狠撞入赵无羁紫府! 那元神所化的魔神虚影六臂齐张,竟在紫府中掀起血色风暴,欲要撕裂赵无羁的识海根基! “噗!” 赵无羁口角溢血,眉心竖瞳金光涣散,身形踉跄后退三步,脚下虚空都被践踏出空气激波涟漪。 “慑!” 他蓦地低喝,黑发飞扬,眸中寒芒暴涨,双手猛然合十! 摄魄术·炼神! 识海深处,神识汪洋如涨潮般大放霞光,六大神念核心突然爆发出璀璨金芒,如六轮大日横空! 无数金色丝线从核心中迸射,如天罗地网般缠向魔神虚影! 更恐怖的是. 那缕沉寂的问天剑君剑气似被触动,骤然迸发刺目寒芒! “铮!!” 剑吟如龙,响彻紫府! 一道青色剑气如银河垂落。 所过之处,血色风暴瞬间冰消瓦解! 周武元神所化的魔神虚影发出凄厉哀嚎,三颗头颅接连炸裂! “啊!!!” 摄魄金丝如附骨之疽,顺着虚影伤口疯狂侵蚀,竟开始炼化其元神本源! 识海内,顿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仿佛有万千恶鬼在分食猎物! 残余的元神碎片被六大神念核心轮转碾磨,顷刻间化作齑粉! 赵无羁只觉紫府一震,原本因激战而枯竭的神识,此刻竟如久旱逢甘霖,迅速恢复。 那浩瀚如海的神识之力,在吞噬周武元婴后,不仅补足了损耗,甚至更胜从前! “呼” 他缓缓睁眼,眸中暗金血芒一闪而逝。 识海之内,六大神念核心熠熠生辉,如六轮大日悬空,照耀着翻腾的神识之海。 每一道神念都凝练如实质,隐隐透出霸烈威压。 那是炼化周武元神后,残留的项王战意! “这元神倒是一剂大补药。” 赵无羁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目光冰冷地看向周武跌落下去的尸体,轻吸一口气: “周家老祖果真厉害!若非妖树分身还有峰主相助,只怕.此战胜负犹未可知!” 赵无羁目光扫向地面,只见那几块项王残躯。 左臂、右脚、左腿以及半截躯干,虽已脱离周武以及杨天赐的掌控,却仍散发着滔天霸意,暗金纹路如活物般蠕动,竟将周围数百丈地面压得寸寸龟裂! “都带走!” 他看向妖树分身低喝。 妖树分身当即狂啸,主干猛然炸开万千血枝,如巨蟒般朝残躯扑去! “嗤嗤嗤!!” 血枝刚缠上残躯,暗金纹路便骤然暴起,竟将枝条灼得滋滋作响! 左腿残躯更是猛然一震,霸烈真血如岩浆喷发,瞬间熔断数十根血枝! “吼!” 妖树分身吃痛怒吼,项王真首赤发狂舞,重瞳血光暴涨,更多血枝如潮水般涌出,层层绞紧残躯。 然而,那躯干残骸突然亮起古老暗金战纹,竟震得血枝节节崩裂! 就在此刻 “项王!!此乃您气运选定之人!” 花青霜红裙猎猎,纤指掐诀如蝶舞,眉心赤金光柱冲天而起。 漫天金霞如天河倾泻,瞬间笼罩残躯! “嗡!” 残躯表面的暗金纹路骤然一滞,反抗之势顿减三分。 妖树分身抓住时机,万千血枝如巨网收拢,将四块残躯死死缠裹,暗金真血顺着枝干疯狂回流。 残躯震颤挣扎,却终究敌不过气运镇压与妖树吞噬之力,被硬生生拖向主干. (本章完) 390:连斩元婴,霸意反噬(月票加更94/94) 半天后,大战已是彻底结束。 王家霸龙山内,一片狼籍。 山峦崩塌,残垣断壁间仍有雷火余烬闪烁,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血腥的气息。 王家修士忙碌地清理战场,关押俘虏。 更有重伤的修士盘坐调息,但神色间都是抑制不住的放松与兴奋。 这一战尽管惊心动魄且危险,但所幸,最终仍是王家胜利了。 周家和弘农杨家的老祖皆被斩杀,这种恐怖的战果,令不少王家修士都如坠梦中。 此时,王家,霸龙山内的王家秘地之中。 第二壶天的入口若隐若现,空间波动如涟漪般荡漾,仿佛随时可能闭合。 壶天空间内。 高达千丈的妖树分身彻底显化真形,巍峨如山岳。 主干粗壮如擎天之柱,树皮龟裂处流淌着暗金真血,如岩浆般在皮下奔涌,时而鼓胀如瘤,时而撕裂枝干,迸溅出腥臭的绿色血浆。 它的枝干虬结如龙,每一根都缠绕着血色雷霆般的光弧。 树冠遮天蔽日,无数血枝如巨蟒般蠕动,时而收缩,时而狂舞,仿佛在承受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最骇人的是它的脖颈处。 项王真首赤发狂舞,重瞳如血月悬空,霸烈凶威席卷整片壶天空间,使得四周虚空都隐隐震颤。 然而,此刻的妖树分身并不安稳。 “轰!!” 项王左腿残躯猛然一震,暗金纹路如活蛇游走,掀起血色罡风,瞬间撕裂妖树分身的腰部。 狰狞裂痕中露出蠕动的暗金脉络,真血如岩浆喷溅,灼烧得地面滋滋作响。 妖树分身吃痛怒吼,主干剧烈震颤,万千血枝疯狂收拢,试图镇压左腿残躯的暴动。 但每一次压制,都会引发更强烈的反抗。 妖树之下。 花青霜红裙染尘,神色疲惫,眉心赤金光柱始终未断。 但金霞已比最初稀薄三分,显然项王气运也是消耗极大。 她红唇微抿,看向一旁的赵无羁,摇头道: “这些残躯的霸意正在反噬……项王是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肯屈从天道之人,何况是如眼下这般被炼化?” 她指尖掐诀,赤金光柱骤然一盛,金霞中隐约浮现上古虚影,古老战歌回荡,试图安抚残躯的躁动。 然而,那左腿残躯依旧挣扎不休,甚至震得花青霜身形微晃,眉心光柱明灭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哪怕你是得到项王真首和残魂认可之人,想要降伏这些残躯……也很困难。” 赵无羁掐诀连点,指尖迸发青碧灵光。 医药术化作缕缕生机缠绕妖树分身腰部,血肉蠕动间。 撕裂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然而,他刚以术法镇压左臂残躯的暴动。 右腿残躯便猛然震颤,暗金纹路如岩浆炸裂。 狂暴霸意轰然爆发,硬生生撕裂妖树分身坚韧如铁的树身。 枝干崩断,绿色血浆如瀑喷溅! “嗤!!” 妖树分身怒喝震天,主干剧烈震颤。 若非它本身为参天古木,且乃是上古剑域内发现的树种,来历神秘,生命力强横如渊,加之赵无羁的医药术玄妙无双。 恐怕早已被这些残躯的反噬之力撕成碎片! 赵无羁眉头紧锁,沉声道:“没想到,即便有你花氏的项王气运相助,降伏这些残躯仍如此艰难……” 他目光扫过妖树分身不断崩裂又愈合的躯干,摇头叹道,“难怪这些家族都觊觎你花氏的支持。 若无你的气运镇压,莫说降伏残躯,便是暂时控制,都难如登天!” 此时,南楚州右擎杨家境内。 仙武门修士刚攻打杨家不过半日,便突然偃旗息鼓般减弱了攻势。 仙武门宗主严皓阳更是撤回了灵舟之上。 手中紧握一枚传音玉符,目光死死盯着玉符内映照出的画面。 却见画面中,一个如妖似魔般的身影撑天而立,脖颈处,一颗赤发狂舞的项王真首怒目圆睁,重瞳如血月悬空,霸烈凶威几乎透过玉符扑面而来! 而在那妖魔般的身影前方,一道黑袍老者身影凌空而立,手持惊雷枪,枪尖雷光如怒龙咆哮,撕裂长空。 “天南老祖?!” 严皓阳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张苍老却冰冷的面容。 那老者双眸如渊,面容古挫冷漠,虽未达元婴,却莫名给人一种心悸之感。 “不是元婴,却杀了周武和杨天赐,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有杨雄,莫非修炼了骨冥魔君的妖魔炼体术,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 严皓阳心头狂跳,手中玉符几乎捏碎。 杨家之内,吕家吕向寒只是象征性地抵抗几番,眼见仙武门进攻之势甚猛,立即也是拒绝了杨肃的挽留,悄悄放弃杨家仙山退走。 然而,还没等跑出杨家多远。 一名吕家修士便是神色惊恐前来汇报:“家主!周家与弘农杨家联军.已是在王家全军覆没!” “什么?!” 吕向寒操纵灵舟的手掌猛然一滞,瞳孔骤缩如针! 更令他骇然的是,那修士接下来的话 “杨雄早已通过挪移传送阵暗中驰援王家,甚至与一位号称天南老祖’的强者联手,生生斩杀了周武和杨天赐两大元婴真君!” “天南老祖!?杨雄果然是早就传送去了王家,独留我在杨家这里摆空城计!?” 吕向寒心神震颤,脸色阴晴不定。 更令他震惊的是,周武和杨天赐竟是都被杀了,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家主,我们”那吕家修士颤声询问。 吕向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惊骇,眼中精光闪烁:“回去!立刻回杨家!” “啊?可我们不是要.” “闭嘴!若是让杨雄知道老夫舍弃了杨家逃走,必然也不会放过我吕家,立即回去!!” 吕向寒厉喝一声,周身暗金真元暴涨,甩开灵舟,化作一道流光,竟比来时更快地折返杨家山门! 与此同时。 仙武门修士同样收到风声,原本气势汹汹的攻势瞬间如潮水般退去。 “撤!快撤!” 一艘艘灵舟调转方向,仓惶逃回仙武门。 而后护山大阵轰然闭合,整座山门瞬间隐入云雾,再不敢对外轻举妄动。 三日后。 王家六座仙山下又添了些修士尸骨。 战场余烬未冷,秘地内的壶天空间之中,妖树分身终于是在花青霜提供的项王气运辅助下,将诸多项王残躯暂时控制起来。 暗金真血在枝干间形成扭曲的脉络,如锁链缠绕躁动的残肢。 一旁,花青霜轻吐一口气,眉心赤金印记已淡若烟缕,起身时脚步却是一个踉跄。 “小心!” 赵无羁身形一闪,右手已稳稳扶住她的纤腰。 花青霜身子一软,身影已是倒入了他的怀里,白裙如云般铺展,发丝间淡淡的幽香萦绕。 “无羁.” 她微微仰头,清冷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别动。” 赵无羁声音低沉,左手轻按在她后背,掐诀施展医药术,精纯的灵气渡入她体内,“你是心神消耗太大了,需要静养。” 花青霜抿了抿唇,终是没有挣脱这令她身躯更为发软的怀中。 她拂袖拭去唇角血丝,低声道:“项王真首只能震慑残躯,无法降服其本源霸意。 若强撑下去,不出半月,这些残躯便会撕裂妖树分身破体而出。” 她抬眸望向东北天际,眸中重瞳金霞流转:“吕氏秘藏的项王心脉,才是统御所有残躯的关键。心脉为霸意之源,得了心脉,方可令项王残躯彻底归心。” “心脉.” 赵无羁颔首,目光如电般扫向杨家方位:“那我就去取心脉。如今既已集齐大半残躯,岂能功亏一篑?” “何况,吕向寒那老家伙,几日前还临阵脱逃,显然也是心怀鬼胎的墙头草。” 他话语一顿,看向怀里的花青霜,“这趟峰主就不必跟我一同前往了,就在族中静养即可。” “嗯” 花青霜微微颔首,面对赵无羁投注来的目光,冷若冰霜的脸颊竟浮现一抹淡淡的红晕,在苍白肌肤上格外显眼。 “啧啧啧” 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传来。 严岚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红唇微勾,美眸中满是促狭:“小师侄这么快就抱住花师妹了?莫非忘了我这个师伯?” 她纤指轻点朱唇,笑得妩媚,“不如师伯也投入怀中,让你左拥右抱,岂不是更快活?” “师姐!” 花青霜清冷面容顿时浮现一丝矜持的羞恼,耳尖都染上绯色。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赵无羁稳稳按在怀中。 “师伯若是愿意,我倒是不介意。” 赵无羁挑眉一笑,眼中却是一片清明,“不过现在.” 他看向严岚,“我是要准备出发前往杨家了,峰主就交由师伯你照料了。” “你小子,还想齐人之美?想得美!” 严岚翻了个白眼,红袖一甩,慵懒轻笑。 “你去吧,我和花师妹也是许多年没聚聚了,正好此趟便坐下来一起说说悄悄话,你可不许通过咒印偷听。” “师伯说笑了,我岂会是那种人。” 赵无羁一笑,与严岚和花青霜在一起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修行界最惬意的那段岁月,如今也是。 将花青霜和严岚都送出壶天空间后。 赵无羁便径自通过挪移传送阵,前往了右擎杨家。 杨家祖地之内。 赵无羁身穿一袭黑袍平静坐在主位。 一旁,妖树分身已化作了杨雄的面貌,却是伫立在侧。 听召赶来汇报情况的杨家太上长老杨蓬恭谨汇报着情况。 “主上,吕向寒那老狐狸,见仙武门撤走后,便立即带着吕家人马离去了,说是要返回吕家。” 杨蓬摇头无奈道,“我们拦都拦不住。” 这时,杨肃也从殿外迅速赶来,脸色阴沉如铁,汇报道:“主上,我本是在追踪吕家的队伍,听到您传讯便迅速返回,吕向寒这老匹夫,跑得比兔子还快。” 赵无羁平静道:“你之前汇报,吕向寒这老狐狸,在仙武门袭击时,中途撇下了杨家逃走过?” 杨肃冷哼一声:“不错!仙武门刚攻来时,这匹夫就借口探查敌情,带着亲信溜之大吉。 我亲自去留他,还被他以元婴修为震慑羞辱了一番。” “这老东西何时走的?”赵无羁伸手端起茶杯。 “已是有一个多时辰。” 杨蓬急忙补充,“这老匹夫走时,还试图从我们这里索要项王真血,我们没给他。” “这老鬼,自己找死。” 赵无羁眼中寒芒乍现,突然掐诀念咒。 霎时双瞳泛起幽蓝光芒,一缕缕神识如蛛网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正是追魂术的万里锁魂! 但见空气中浮现出淡金色的轨迹,那是吕向寒残留的气息。 赵无羁的神识顺着轨迹延伸,很快在东南方向捕捉到一道气息。 “有意思。” 赵无羁冷笑,“这老狐狸,竟是与吕家大部队分道扬镳,独自往西南去了。” 妖树分身所化的杨雄冷冷一笑:“这老贼,心眼很多!估计也是料到我们会寻找心脉。” “走吧,去截住他,没多少时间再耽搁了。” 赵无羁长身而起,黑袍无风自动。 他指尖掐诀,一缕清风自足下升起,转眼化作呼啸狂风。 妖树分身同样施展御风术,当即化作流光追去。 二人身形同时模糊,化作一黑一红两道流光破空而去。 沿途山峦在恐怖的速度下扭曲变形,化作模糊的色块向后飞退。 罡风如刀,却在触及二人护体灵光时自动分开,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追出三千余里,赵无羁突然抬手示意。 惊雷枪在他掌心嗡鸣震颤,枪尖雷光吞吐不定。 下方是一处被浓雾笼罩的山谷,看似寻常,却隐隐有阵法波动传来。 他重瞳中金芒流转,瞬间看穿层层迷雾。 只见山林深处,一道鬼祟身影正躲在阵法核心处,手中阵盘灵光闪烁,不是吕向寒又是何人? “吕家主好雅兴。” 赵无羁的声音如九天惊雷炸响,震得山谷嗡嗡作响,“杨家好生招待你却不愿留下,倒是来此山清水秀之地赏风景来了?” 话音未落,惊雷枪已化作一道紫电劈落。 轰然巨响中,谷中雾气被凌厉气劲一分为二,露出吕向寒惊骇欲绝的面容。 这老狐狸手中阵盘灵光尚未熄灭,显然还抱着一丝侥幸。 “杨、杨家主?” 吕向寒强压惊惶,目光在妖树分身狰狞的面容上扫过,连忙躬身作揖。 待转向赵无羁时,额头已渗出细密汗珠,“还有这位.应该就是天南老祖吧?二位怎么” 赵无羁负手而立,惊雷枪在他身侧悬浮,枪尖不时迸发刺目雷光。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吕向寒:“吕家主不是说回吕家?怎么抛下你们吕家的大部队,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吕向寒额头青筋一跳,干笑道:“这老夫其实是担心那仙武门的严宗主追击,找老夫的麻烦,因此才特意分开,来到这里藏身. 老夫为了护住杨家,可是拼尽全力啊,现在已经得罪了仙武门了!” “是么?” 赵无羁拂袖冷道,“可我怎么听杨蓬说,吕家主是在战事最吃紧时突然临阵脱胎的? 等看到仙武门被王家战报吓退,才灰溜溜地回来,这算哪门子的拼尽全力?” 吕向寒眼神一凝,扫了面无表情的妖树分身一眼,随后紧紧盯着赵无羁,突然挺直腰板:“不错!老夫确实离开过!但那是因为要保存实力!后来见仙武门退走,不是立即返回坐镇了吗?杨家主交代的事,吕某可是一件没落下!” “哦?” 赵无羁指尖轻抚惊雷枪身,雷光在枪尖跳跃,“那吕家主为何不等我们返回便不辞而别,莫非是做贼心虚?” “荒唐!!” 吕向寒骤然怒喝,目光冷冷注视赵无羁阴沉道,“天南老祖,老夫听过你的名号,但你毕竟只是金丹修士,老夫已经看在杨家主的面子上,足够给你面子了,你莫要在此挑拨离间。” 在他心中,始终不相信金丹后期的天南老祖能有多么强大的战力,兴许就是以某些取巧的手段提升的战斗力。 反倒是一旁一直反常的沉默寡言的‘杨雄’,显然才是最终能决定他去留的人物,更加需要提防。 然而此时,他眼角余光瞥见‘杨雄’竟也是面带不善,甚至重瞳中都泛起血色凶光,霸烈煞气如潮水般倾泻而出,直刺得他神魂剧颤! “不好!” 他骤然催动早已备好的九窍锁心盘,盘面九孔喷出蚀心金丝。 金丝细如发丝,却暗藏千钧之力,所过之处虚空扭曲,竟在身前布下天罗地网! “咔咔咔!!” 百脉缠龙索同时从他腰间应声而出。 三百六十节暗金骨节如毒龙翻身,瞬间封锁方圆百丈空间。 每一节骨纹都亮起心脉状血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囚笼! “去!!” 玄机同心镜自吕向寒甩袖之间飞旋而起。 镜面水银流转间折射出数十道幻影分身,每一道分身都栩栩如生,连气息都与本体无异。 吕向寒真身则化作一缕青烟,急速向阵心遁去。 “杨家主,既然你们不信老夫,那便就此别过!” “想走?!” 赵无羁眸中寒芒暴涨,右手掐诀如电。 矗隆!! 惊雷枪骤然化作一道紫电破空。 枪身雷光暴涨三倍,在空中划出刺目雷痕,雷霆轰鸣震得山岗颤动! “轰!轰!轰!” 雷霆所过之处,山谷内如电蛇四窜游走,幻影分身接连爆碎。 惊雷枪如附骨之疽,在追魂术锁定下穿透重重禁制,枪尖缠绕的雷光化作狰狞龙首,咆哮着直取吕向寒咽喉! “吕老鬼,你逃不掉!” 妖树分身冷笑震天,身形如陨星坠地,裹挟着万钧之势轰然踏落! “轰!!” 脚掌接触地面的刹那,整片大地如怒海狂涛般翻涌起伏。 地面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每一道裂缝中都迸射出刺目血光! “嗤嗤嗤!” 万千血枝从地底破土而出,每一根都缠绕着七情魔花与六欲魔叶。 魔花绽放间,七色迷魂瘴气如烟霞弥漫,魔叶震颤时,六道摄魂魔音似鬼哭狼嚎。 这瘴气魔音交织成网,令人神魂颠倒,斗志尽丧! 血枝如巨蟒狂舞,瞬间织成遮天蔽日的罗网。 所过之处,山石崩解如齑粉,尘土飞扬似怒龙,整片山谷在剧烈震颤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咔嚓!!” 那暗金囚笼在雷霆与血枝的双重绞杀下,如纸糊般寸寸碎裂。 百脉缠龙索的暗金骨节发出凄厉哀鸣,表面心脉纹路接连炸裂,最终轰然爆碎成漫天金粉! “不!!” 吕向寒回首望去,面色瞬间惨白如纸,瞳孔中倒映着铺天盖地袭来的血枝魔网,浑身元婴真元如沸水般剧烈震荡 391~392:大成霸王体,杀神降临,元婴中期(求月票) 嗤嗤!! 眼见妖树分身的诸多血枝魔网铺天盖地压来。 吕向寒惊骇飞退,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在九窍锁心盘上。 盘面金丝骤然暴涨,化作千百道蚀心金线交织成盾,勉强抵住血枝的绞杀。 然而诸多血枝表面骤然魔气沸腾。 腾盛的魔气充满灼烧腐蚀威能,腐蚀得金丝发出“嗤嗤”声响。 “杨雄!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吕向寒厉喝,袖中又甩出三张符箓,化作三道元婴级护体金光罩住周身。 他身形暴退,试图借阵法遁走,却见赵无羁早已掐诀封锁四方。 惊雷枪如影随形。 枪尖雷龙咆哮,一枪刺穿最外层的金光,余威不减,直逼吕向寒心口! “吕家主,现在立即交出项王心脉,或可饶你不死。” 赵无羁声音冰冷,掐诀时紫色灵光流转,气禁束化作无形气索缠绕吕向寒,使其遁速骤减。 吕向寒突然狞笑:“说来说去,还是想要我吕家的心脉?那就一起死!” 他猛地拍向胸口,衣袍炸裂,露出心口处一道暗金纹路。 “砰砰”! 阵阵如擂鼓般的声响突然从他心脏部位爆发。 每一声都仿佛重锤砸在赵无羁与妖树分身的胸腔上。 两人身形同时一滞。 体内气血翻涌,心脏竟似被无形之手攥紧,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怎么回事?!”赵无羁瞳孔骤缩停滞身形。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脏处竟也浮现出一道与吕向寒相似的暗金纹路。 如毒蛇般蠕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妖树分身同样闷哼一声,主干上诸多花叶翻涌,项王真首的重瞳中血光忽明忽暗。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摇晃,树心剧痛,仿佛连神魂都被这诡异的心跳声震得发颤! “死吧!!” 吕向寒面目狰狞怒喝,猛地一掌拍向胸口,心口位置登时爆发刺目赤红光芒。 心脏的鼓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砰砰”声,仿佛一颗即将爆裂的熔岩核心。 “自爆心脉?!” 妖树分身怒吼,脖颈处树皮轰然炸裂,项王真首破枝而出。 黑发如黑焰狂舞,重瞳如两轮血月悬空,霸烈凶威如山岳倾轧而下。 它猛然张开巨口,发出一声狂吼,怒啸如雷,音波震得山谷岩壁簌簌崩裂。 吕向寒护体灵光瞬间破碎,耳鼻溢血踉跄后退,腰间玉佩“啪”地炸成齑粉。 这吼声中蕴含的霸意与吕向寒心脉共鸣,硬生生压制住暴走的能量。 “项、项王显圣?!” 吕向寒骇然望向那颗赤发狂舞的头颅,双腿如筛糠般颤抖,膨胀的心脏也骤然一滞。 “禁!!” 赵无羁强忍剧痛,试图掐气禁术镇压。 却见对面吕向寒的心口处,暗金纹路骤然爆发刺目光芒。 “轰!!” 天地灵气如沸水般暴动,方圆十里内山石崩裂,草木瞬间化为齑粉! 狂暴的霸意如飓风席卷,连虚空都隐隐扭曲震颤! “嗖!!” 与此同时,赵无羁惊雷枪破空而出,枪身雷光暴涨,刹那间化作一道百丈雷矛,撕裂长空! 紫电缠绕的枪锋如怒龙咆哮,瞬间贯穿吕向寒的胸膛! “噗嗤!” 血肉炸裂之声响起,吕向寒的躯体被狂暴的雷霆之力硬生生钉穿,连带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一同粉碎!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他的身躯如破布般被雷矛带飞,“轰隆”一声狠狠砸进后方岩壁! “咔嚓!咔嚓!” 山岩崩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数十丈,雷光肆虐,将整片岩壁灼烧得焦黑一片,电弧如毒蛇般在裂缝中游走,滋滋作响! 烟尘未散,赵无羁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逼近。 黑袍猎猎,惊雷枪不知何时已回到他手中,枪尖寒芒吞吐,死死抵住吕向寒的咽喉! 雷光映照下,那张苍老的面庞惨白如纸,嘴角鲜血汩汩涌出,眼中满是惊骇与绝望。 “放……放过我……”吕向寒声音嘶哑,艰难求饶。 “一个问题。” 赵无羁的声音冰冷刺骨,比枪锋更令人胆寒,“项王心脉在何处?” 吕向寒喉结滚动,枪尖传来的刺痛让他毫不怀疑。 稍有迟疑,下一秒便是身首异处! 他余光瞥向一旁,妖树分身右臂暗金魔纹暴涨,万千血枝如毒蛇昂首,七情魔花绽放,六欲魔叶震颤,恐怖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 “心脉……藏在吕家祖祠地宫第三……”他嘴唇颤抖,艰难开口。 然而…… “轰隆!” 话音未落,一道暗金流光骤然自他天灵盖冲出! 竟是元婴血遁秘术! 吕向寒的残躯瞬间干瘪,而那道血虹如闪电般撕裂长空,直射天际! “冥顽不灵。” 赵无羁冷笑,惊雷枪陡然旋转。 枪身雷纹逐一亮起,九道雷环接连炸响,最终在枪尖凝聚成刺目白芒。 “生光!” 白光如大日坠空,后发先至追上血虹。 这元婴血遁的速度再快,又如何能企及光速? 吕向寒惨叫一声,遁光破碎,元婴如遭雷击的飞鸟般坠落,继而再度飞遁,速度却已大减。 “追魂!” 赵无羁眼中寒芒暴涨,右手掐诀如电,左手猛然一抓! “嗡!” 虚空震颤,一缕幽蓝魂火自他掌心迸发,瞬间化作千百道锁魂丝线,如天罗地网般笼罩整片天地! 与此同时,他双眸骤然爆发赤金光芒,如利剑刺破长空。 驱神! 两道秘术交织,瞬间击中元婴,四周灵气为之沸腾。 “不!!” 元婴小人面容扭曲,周身灵光疯狂挣扎,却见那些锁魂丝线如附骨之疽,瞬间穿透护体灵光,将其捆得结结实实! 他惊恐发现体内真元如陷泥潭,连自爆元婴都做不到。 “回来!” 赵无羁冷喝一声,五指如钩猛然一握! “轰!” 虚空爆鸣,气浪炸裂。 吕向寒的元婴如提线木偶般被硬生生拖拽而回,在赵无羁掌心疯狂挣扎。 “天南老祖!放过我!” 元婴小人凄厉尖叫,“我说!吕家祖祠有.” “不必了。” 赵无羁双眸骤然爆发两轮漩涡般的幽光。 “抽魂!” “唰!” 丝丝缕缕的追魂丝线如毒蛇般钻入元婴眉心,竟将一道半透明神魂硬生生扯出! “不!!” 神魂离体的刹那,元婴小人瞬间萎靡,而那道神魂却在锁链上疯狂扭动,面容因痛苦而狰狞变形。 赵无羁眼中寒芒暴涨,张口一吸。 “吞魂!” “嗖!” 吕向寒的元神包裹着神魂,如烟霞般被吸入赵无羁口中。 刹那间,海量记忆如洪流般在识海炸开 项王心脉藏在吕家祖地第三禁地 吕向寒暗中试图密谋联系周家. 竟想借项王心脉的控心之力,日后控制花青霜 “呵” 赵无羁缓缓睁眼,眸底似有暗金雷火跃动。 识海深处,原本浩瀚如汪洋的神识竟开始极尽压缩,凝出一枚枚璀璨结晶。 每枚结晶表面都浮现古老道纹,隐隐有元神道韵流转。 “不自量力。” 他冷眼扫向瘫软的吕向寒肉身,随后看向一旁的妖树分身。 “嗤!” 妖树分身心领神会,探出如刃般的血枝,瞬间刺入吕向寒的心脏处,缠绕住那团暗含项王心脉真血血肉。 周身项王真血如百川归海,被血枝疯狂吞噬。 赵无羁袖袍一卷,吕向寒腰间的储物袋凌空飞入掌心。 尸体则被他直接甩入了第一壶天空间内。 霎时引来万千蛊虫争食,血肉骨骼在“咔嚓”声中化作养料。 他凝视手中萎靡元婴,沉吟间神识结晶又凝实三分。 识海内凝出的颗颗神识结晶中,竟隐隐浮现一尊尊他的模糊面庞虚影。 这分明已是有凝聚元神之兆,虽未成形却已散发骇人威压。 他的神魂以及神识之力,在连续吞了周武等元婴强者的神魂后,已是大幅提升了很多。 “看来,要准备修炼一番了” 赵无羁心中沉吟,看向妖树分身。 “你去一趟吕家,将项王心脉取回,我便在此等你。” 妖树分身闻言微微颔首,体型恢复正常人大小,掐诀假形术,面貌也是陡然一变,化作了吕向寒的模样。 当即化作血虹贯空,直奔北云狄州的吕家祖地。 待妖树分身离去,赵无羁看向手中萎靡的元婴。 骤然掐诀,张口如鲸吞海吸,将那萎靡元婴一口纳入腹中。 “炼!!” 霎时间,服食术在体内轰然运转,化作万千道金色锁链将元婴死死缠裹。 那元婴发出凄厉尖啸,却在锁链绞杀下寸寸崩解,化作滔天灵液洪流。 “轰隆隆!!” 紫府内六大神念核心如大日轮转,迸发出刺目金霞。 浩瀚神识如熔炉炼天,将元婴之力反复淬炼。 纯净能量化作三股洪流,分别灌入丹田三枚金丹之中。 但见仙道金丹金光暴涨,表面道纹如活物游走,凝成九条虚影,环绕金丹盘旋,每转一圈丹体便凝实一分。 内景金丹则是金光大作,道道雷纹和建木虚影如蛛网蔓延。 丹内传出闷雷滚动之声,隐约可见雷池翻涌,电蛇狂舞,建木撑天,气息愈发古朴玄奥。 最骇人的当属血煞真形金丹。 血色金丹的表面道道兽影盘踞,喷吐出粘稠如墨的煞气。 煞气中凝出狰狞的蛟龙、狮王、妖禽等虚影,獠牙开合间吞噬能量。 丹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如心脏般剧烈搏动。 “咔、咔咔!!” 他的神识之海在这股沛然丹力灵气的冲击下发生惊人蜕变。 浩瀚如汪洋的神识竟在识海中凝结出更多一枚枚晶莹剔透的神识结晶。 每枚结晶都映照着他的面庞虚影,彼此碰撞间迸发璀璨星火。 识海中,阴阳珠表面修为数值疯狂跳动。 699847021371282! 仙道修为如烈火烹油般节节攀升,距离金丹圆满越来越近。 三大金丹在能量浇灌下愈发浑圆饱满,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 两日后。 吕家祠堂禁制轰然破碎,供奉在祖龛中央的血玉匣被血色枝蔓洞穿的刹那,整座祖地震颤如地龙翻身。 匣中暗金心脉如活物搏动,甫一现世,便引得妖树分身脖颈处项王真首怒啸,黑发狂舞间将心脉吞入主干。 “老祖宗的心脉!!” 吕家金丹家主怒喝,再也无法忍受。 然而其本命法宝尚未祭出,脖颈便被血枝缠住吊上半空,喉骨碎裂声清晰可闻,金丹之力尚未爆发就被霸烈威压碾成血雾。 “咚!咚!咚!” 匣中暗金心脉如远古战鼓轰鸣,每搏动一次便震碎十丈地砖。 妖树分身主干剧烈扭曲,脖颈处项王真首赤发倒竖,七窍喷出灼热血雾,张口如鲸吞海吸般将心脉吞入体内。 “咔嚓!!” 主干表面树皮寸寸龟裂,五块残躯在心脉牵引下竟自主拼接。 左臂暗金纹路如熔岩流淌,右腿战纹似雷霆游走,躯干骨更是迸发刺目金芒。 半具霸王战躯在妖树体内渐次成型,凶威震得方圆百丈虚空扭曲如涟漪。 “拜见项王!!” 余下吕家修士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护体灵光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神色从骇然逐渐变为了敬畏甚至狂热。 千年窃贼,而今似见找了真主。 与此同时。 王家修士如黑云压境,在花青霜率领下接管周家祖地。 花青霜素手轻抚镇族碑文,碑面‘周’字在金焰中化作‘花’形。 杨肃与杨蓬则持着法宝战枪,入主弘农杨家。 短短不过五日后。 五大世家护山大阵皆已是改换花氏花纹,族库资源统一调度。 各家长老腰牌背面,悄然多出一枚重瞳烙印。 吕家残部更是在妖树分身威慑下尽数归降。 这株扎根在吕家祖地的参天妖树,甚至主干已隐现浓烈的霸意与元婴中期的灵威,树冠笼罩之处,连寻常的元婴修士都喘不过气。 五大世家,自此全都是名存实亡,皆已成为花氏的附庸,只差正式更名易姓。 三日后,妖树分身化作一道血虹自北云狄州返回,径直来到赵无羁所在的山谷之中。 山谷深处,壶天空间的入口微微荡漾,泛起阵阵空间涟漪。 赵无羁盘坐在第一壶天空间四级灵脉的核心灵山上,周身灵气如潮汐般涌动。 此刻他内景金丹已然顺势突破至圆满之境,足有碗口大小,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金丹圆满的灵威如渊似海,在壶天空间内激荡出阵阵波纹。 内景秘境的第三壶天空间之中,九叶剑草虚影微微摇曳,每一片草叶都铭刻着无上剑纹,剑意凛然,仿佛能斩断虚空。 随着金丹圆满,这剑草虚影也愈发凝实,剑意如潮,在内景秘境中掀起阵阵剑气风暴。 而玄牝之门则微微震颤,门后溢出丝丝缕缕的远古仙灵气,使得内景秘境的壶天空间不断扩张,空间壁垒愈发稳固。 门后似有玄妙道韵流转,透着远古仙庭的古韵气息,使得内景金丹的古韵更浓,似暗金浇筑。 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体内的仙道金丹与武仙道血煞金丹同样精进神速,表面流转着玄奥的道纹,隐隐透出即将突破至圆满的征兆。 三枚金丹交相辉映,在丹田内形成三才之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灵威压迫感。 呼! 妖树分身从入口踏入壶天空间之内。 “回来了。” 赵无羁蓦然睁开双眼,眸光如电,凝视分身。 “让我看看现在的状态。” 妖树分身颔首,骤然开始显化出千丈真身,刹那间整个壶天空间都为之震颤。 空间壁垒泛起阵阵涟漪,地面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痕,四周灵气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那巍峨树身通体流转着暗金纹路,宛如上古神纹,在树皮表面勾勒出玄奥轨迹,最终尽数汇聚于树心之处。 却见那里,一颗硕大心脏正有力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如远古战鼓轰鸣,震得周围虚空泛起波纹。 元婴中期的磅礴气势灵威轰然爆发,搅动壶天空间内的灵气翻涌不息。 “元婴中期!项王真躯竟全都化作真血融入心脏了。” 赵无羁看着已恢复本来面貌的妖树分身,眼神欣喜。 原来,自从融合项王心脉后,妖树分身身上原本缠绕的各大项王残躯竟纷纷化作真血。 最终如百川归海,尽数融入心脏,凝成一股浩瀚无匹的霸者之力。 正是凭借这股力量,再加上先前吞噬杨天赐元婴的积累。 妖树分身才得以一举突破至元婴中期。 此刻的妖树分身,虽褪去了先前的狰狞之态,却更显威严霸道。 千丈树身如擎天巨柱巍然矗立,暗金枝条虬结缠绕,化作数条粗壮有力的巨臂。 随意一挥便掀起狂暴气浪,仿佛能轻易撕裂山河。 而那与赵无羁有八分相似的粗糙树面,更是重瞳中血月轮转,迸射出炽烈金芒,目光所及之处,摄人心魄! 可以说,如今的妖树分身,俨然已是赵无羁与项王二者的转世之身。 虽受赵无羁所控,由他所创,却继承了项王那具横扫八荒的无敌肉身之力。 然而,这股力量暂时却还不能完全释放出。 赵无羁能清晰感知到,若是心脏内蛰伏的那股霸者之力彻底爆发,即便强如妖树分身这般千丈树躯,也必将承受不住,瞬间爆体而亡! 但即使如此,这具分身如今的战力,也必然是惊世骇俗,超越寻常元婴真君。 “既然分身也突破了,是时候去找那仙武门清算了。” 赵无羁眸中寒芒乍现,缓缓起身:“这个始终在后方兴风作浪的祸害,四处掘人祖坟的盗匪,到如今,没必要再留了。” 他目光转向妖树分身,二者默契颔首。 下一刻,两道身影如一阵飓风冲出壶天空间,化身为风,扶摇而起,直奔仙武门方向而去。 仙武门。 此时依旧是护山大阵全开,层层灵光如倒扣巨碗将整座山门笼罩。 主峰大殿内,宗主严皓阳与太上长老史星耀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地商议着近日变故。 “周家、弘农杨家甚至是吕家吕向寒,都是接连陨落” 史星耀声音发颤,抚须之间,再难维持平日立的老祖威严,“那天南老祖和那尊元婴怪物,会不会” 严皓阳强自镇定,袖中双手却已攥得骨节发白,沉声道:“无妨!护山大阵已全开,你我二人合力镇守,就算他们来了,也休想破阵!”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派弟子前往王家与花氏交涉,希望能化解这段恩怨。 以前的误会,都是因利益而起,只要我们再让出更多的利益,总能平息。 毕竟我们仙武门一门两元婴,也不是泥捏的,他们未必敢彻底.” 就在此时 “轰!!!” 整座山门地动山摇,护山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脆响,阵纹寸寸崩裂,灵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山门外值守的弟子们惊恐抬头,只见漫天云霞被一股霸绝天地的威压生生撕裂,苍穹仿佛被撕开一道狰狞伤口。 一道黑袍身影踏空而立,衣袍在狂暴灵压下猎猎翻卷。 手中一把缠绕惊人雷弧的长枪,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危险气息。 更骇人的是,其脚下竟盘踞着一株遮天蔽日的千丈妖树! 那虬结的树干粗如山岳,暗金色的树皮上流淌着血色纹路,仿佛比仙武门四座主峰加起来还要巍峨可怖。 此时,无数暗金色的枝条如巨龙般缠绕在护山大阵之上,将整座山门笼罩在森然阴影之中,连日光都被彻底隔绝。 “轰隆隆!!” 大地突然剧烈震颤,无数粗如蛟龙的树根破土而出,所过之处灵田崩裂、药园倾覆。 千年灵药被连根拔起,瞬间被抽干灵气,化作飞灰消散。 护山大阵的光幕在这股蛮荒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裂纹如蛛网般急速蔓延。 仿佛整个山门都要被那千丈巨树给强行搬起来。 “天南老祖,拜山仙武门!” 黑袍老者一声冷喝,声浪如九天惊雷炸响。 音波所过之处,数千弟子七窍流血,修为低微者直接昏死过去,主峰广场上的水潭纷纷爆炸起水浪。 主殿之内,严皓阳与史星耀霍然起身,脸色瞬间涌现惊骇。 二人神识扫过山门外那道凌空而立的身影,以及后方那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元婴中期修为的千丈树影,脸色‘唰’地惨白如纸。 这天杀的煞星,竟真的敢打上门来? (本章完) 393~394:血债血偿,弑仙枪,六道轮回,双婴炼神(求月票) “此人既敢登门,必是有恃无恐,不可与之硬拼!” 目视着宗门外那遮天蔽日般的千丈树妖,仙武门宗主严皓阳心头剧震,与一旁史星耀对视一眼。 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流光冲出大殿。 虽见那天南老祖周身只散发着金丹圆满的灵威,他却也丝毫不敢怠慢。 当即作揖传音道:“天南道友,攻打杨家之事,实乃误会一场,我仙武门愿作赔偿,还请立即罢手!” 赵无羁古挫面容在斗篷下冷漠异常,声如寒冰:“误会?你仙武门三番五次招惹本座,我们之间可是没什么误会。” 严皓阳闻言登时又惊又怒:“我仙武门何时招惹过道友多次?若说是杨家之事,不过是利益资源的一些纠纷,本座已承诺赔偿.” “呵!严宗主,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赵无羁冷笑打断,“莫不是忘了当年千里外的皇甫谧医武传承?忘了当年被你仙武门追杀之人?” 此言一出,严皓阳顿时眼中浮现一丝迷惑,随后震惊错愕看向赵无羁,“你” 下方山峰上,太上长老史星耀亦是身躯一震,“难道.” 二十多年前那桩旧事,骤然在二人心头浮现。 当年还是末法时期。 严皓阳都还只是金丹修为,史星耀也不曾突破元婴。 宗内天骄铁臂仙罗战因那次事件而丧命,仙武门确实追杀过那神秘金丹武修多年。 “难道天南道友竟是.?” 严皓阳面色微变,急忙辩解:“当年之事,主要是罗战那孽徒不懂规矩,还请道友.” 话音未落,天地骤然一暗! “且慢!!” 严皓阳神色骤然巨变。 “轰!!!” 千丈妖树分身骤然暴起,六七百丈的暗金巨拳如天倾般砸落! 拳面虬结的藤蔓如怒龙绞缠,暗金纹路如熔岩奔涌,炽烈真血在皮下沸腾,拳锋未至,狂暴霸意已碾得虚空扭曲,空气爆鸣如雷! “咔嚓!!!” 仙武门护山大阵的光幕如薄冰般炸裂,十八根镇山柱瞬间崩碎,碎石裹挟灵纹残片激射千丈。 三座偏峰被拦腰截断,山体崩塌如泥! “噗!” 严皓阳刚祭出的本命法宝“龟山盾”尚未成型,便被拳风余波轰然震飞。 盾面灵纹炸裂,反噬之力将他胸口撞出碗口大的血洞,元婴真血如泉喷溅! “孽障!!” 太上长老史星耀目眦欲裂,元婴初期的灵压轰然爆发。 袖中九枚“天罡钉”化作刺目流光,钉身缠绕着诛邪雷纹,撕裂长空直取妖树分身的重瞳! “吼!” 妖树分身怒啸震天,脖颈处项王真首赤发狂舞,重瞳如血月轮转,骤然迸射出两道凝如实质的焚天血焰! “嗤!!!” 火焰光束所过之处,空气蒸发成离子态,六枚天罡钉瞬间熔为铁水,剩余三钉扎入树干不过三尺,便被蠕动的暗金战纹绞成齑粉! 这三尺伤痕,对直径数百丈的树躯而言 不过擦破点树皮! “当年追杀本座时,你们可没这般客气。” 赵无羁冷笑一声,眸中寒芒如电,惊雷枪骤然脱手。 枪身雷纹逐一亮起,九道雷环接连炸响,最终在枪尖凝聚成刺目白芒! “轰!!” 百丈雷龙破空而出,紫电缠绕枪身,与妖树分身喷薄的血焰交织,如天罚降世,撕裂长空,直劈严皓阳天灵! 严皓阳脸色骤变,战剑横挡。 剑身迸发刺目血光,血煞真形如龙如虎缠绕周身,身形猛然巨化,肌肉虬结如铁,力量暴增数倍! 然而. “铛!!!” 惊雷枪与战剑碰撞的刹那,雷光炸裂,严皓阳双臂剧颤,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 身形被硬生生轰退百丈,脚下虚空踏出层层气爆! “怎么可能?!”他瞳孔骤缩,难以置信。 一个金丹修士,竟能将他这元婴真君逼退?! “裂魄!” 赵无羁袖袍一甩。 裂魄寒冰剑如霜龙出渊,剑身迸发森然寒气。 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冰晶在云霄蔓延! “嗤!!” 剑光如电,瞬间穿透严皓阳护体血煞,直刺其眉心! 严皓阳仓促侧首,剑锋擦过脸颊,带起一道血痕,寒气瞬间侵蚀,半边脸竟覆上冰霜! “该死!” 他怒喝一声,袖中甩出一枚赤红宝印,印面铭刻“镇天”二字,迎风便涨,化作山岳大小,轰然砸向赵无羁! “支离!” 赵无羁指尖掐诀,术法瞬发。 宝印表面骤然浮现蛛网般的裂痕,尚未砸来,便在半空哀鸣震颤! “什么?!”严皓阳色变。 而另一边. “吼!!” 妖树分身怒啸震天,千丈树躯猛然一甩,万千枝叶簌簌而动。 诸多树叶竟在分身术下化作无数细小树妖,如蝗虫过境,扑向下方欲重组护山大阵的仙武门弟子和长老!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树妖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护体灵光如纸糊般破碎。 眨眼间,上百弟子和长老执事被绞杀成血雾,难以布阵。 “孽障!休得猖狂!” 史星耀怒喝腾空,元婴法相“金刚血煞真形”轰然凝聚。 老迈身躯迅速巨化,肌肉隆起如金石,散发金属光泽,似无坚不摧! 他一步踏出,地面崩裂,拳风如陨星坠地,直轰妖树分身! “砰!!” 妖树分身不闪不避,树躯猛然一震,暗金纹路如活蛇游走。 右臂骤然膨胀,化作数百丈魔拳,与史星耀对轰! “咔嚓!” 史星耀惨叫一声,引以为傲的武仙道肉身竟是一个照面就惨败,拳骨崩裂,身形踉蹡后退。 尚未站稳,妖树分身双臂已如巨蟒分散成诸多血枝,绞杀而来,瞬间缠住其身躯!! “嗤嗤嗤!!” 血枝疯狂收紧,史星耀护体灵光寸寸崩解,巨化的肉身被勒得骨骼爆响,七窍溢血! “不!!”他嘶吼挣扎,却如困兽之斗,毫无反抗之力! “当年你们掘人祖坟,侵占武仙道衣钵,追杀于我,可曾想过今日?” 赵无羁冷声如冰,惊雷枪再度刺出,雷龙咆哮,直逼严皓阳咽喉! “成王败寇,休要废话!!” 严皓阳长啸一声,身形如电暴冲,战剑脱手,右拳骤然膨胀,血煞真形缠绕如龙如虎。 拳风撕裂虚空,裹挟着碾碎山岳的恐怖威势,悍然轰向赵无羁! “轰!!” 拳锋未至,气浪已如怒海狂涛炸裂,方圆百丈空气扭曲爆鸣,地面寸寸龟裂! “你区区金丹,不过仰仗法宝,如何与我元婴真君级别的武硬碰?!” 他拳风撕裂虚空,血煞真形缠绕,似要一拳将赵无羁轰成齑粉! “力!!” 赵无羁眸中寒芒如电,骤然掐诀大力术。 体内气血如火山爆发,项王真血在右臂中奔涌如怒江决堤! “轰!!” 右臂肌肉如虬龙盘结,瞬间膨胀数倍,青筋暴起如铁索缠绕,皮肤表面暗金纹路如熔岩流淌,迸发出刺目金芒! 每一道纹路都似有千军万马在嘶吼,霸烈凶威席卷八方。 一拳对轰! 拳锋未至,狂暴的劲风已如怒海狂涛般炸裂,将方圆十丈空气挤压成实质般的波纹! “轰!!!” 双拳碰撞的刹那,虚空如镜面炸裂。 这一拳,如山岳倾塌,似天崩地裂! 狂暴气浪如飓风横扫,震得方圆十里云层崩散! 严皓阳脸色骤变,只觉一股蛮横巨力反震而来,手臂骨骼“咔嚓”爆响,寸寸碎裂! “噗!!” 他一口逆血狂喷,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接连撞碎三座山峰,才勉强稳住,眼中满是骇然! “你……你的肉身……你也具备项王真血?” “跟我拼武仙道肉身,你有那实力吗?” 赵无羁漠然抬手,惊雷枪与裂魄寒冰剑同时悬空,雷光与寒冰交织,化作毁灭洪流,轰然倾泻! “史长老,祭武仙仙宝!!” 严皓阳突然吐血狂吼暴退,身形如电闪般撕裂长空,瞬息掠至千丈之外。 同时双指并拢。 眉心处一滴璀璨如红钻的元婴精血骤然燃烧,化作一道刺目血焰破空而去! 对面,妖树分身狰狞巨掌猛然合拢掌心传来“咔嚓”爆响。 “噗!” 史星耀狂喷一口鲜血,肉身竟如蜡像般急速融化,化作一滩腥臭血水从妖树指缝间流淌而下。 “金蝉脱壳?!” 赵无羁眸光骤冷。 只见百丈外虚空扭曲,史星耀的真身踉跄浮现,脸色惨白如纸,胸前一枚古朴玉佩“啪”地炸成齑粉。 赫然是替身类的保命法宝! “起!!” 史星耀强忍剧痛,与严皓阳同时掐诀。 两道血焰如流星坠地,轰入仙武门主峰! “轰隆隆!!!” 整座主峰剧烈震颤,山体如蛋壳般寸寸龟裂。 无数万钧巨石轰然崩飞,烟尘如怒龙腾空! 烟尘中,一道刺目血光骤然迸发,如大日破晓,撕裂云层,将整片苍穹染成猩红! “那是.?!” 赵无羁重瞳骤缩。 只见烟尘散尽处,一柄千丈战枪如擎天巨柱矗立! 枪身缠绕着古老战纹,每一道纹路都似有万千修士在嘶吼呐喊,隐约浮现上古修士斗法的战场虚影。 枪尖沉积着暗红血垢,那是以往被此枪斩杀的强者精血凝聚,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劫浊煞气! 最骇人的是枪缨,似是由诸多龙须构成,环绕诸多龙魂嘶吼。 “嗡嗡嗡!!” 战枪震颤的刹那,虚空如水面般泛起波纹,煞气如活物般蠕动。 所过之处灵气消融,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形成一片扭曲的黑暗领域! “一柄上古甚至远古的武仙战枪?.仙武门的镇宗仙宝?!” 赵无羁心头警兆大起,立即传音妖树分身:“先退!!” “起!!” 严皓阳与史星耀同时怒喝,双臂青筋暴起如虬龙,面容因透支精血而狰狞扭曲,眉心元婴精血疯狂燃烧,化作两道血焰没入战枪! “铮!!” 千丈战枪猛然震颤,枪身古老战纹逐一亮起,如星河倒卷。 枪尖沉积的暗红血垢骤然沸腾,劫浊煞气化作血色狂潮席卷八方! 下一瞬. “轰!!!” 战枪拔地而起,枪尖撕裂长空,爆发出刺目血芒,如陨星坠地般横扫而来,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崩裂,拉出一道长达千丈的空间裂痕! “嗤啦!!” 枪芒未至,恐怖的劫浊煞气已如怒海狂涛般席卷,妖树分身探出的万千血枝如纸糊般崩碎,绿色血浆如暴雨倾泻,每一滴都腐蚀得大地“滋滋”冒烟! “吼!!” 妖树分身吃痛怒吼,项王真首赤发狂舞,重瞳血光暴涨如血月悬空! 主干上暗金魔纹如熔岩奔涌,双臂骤然膨胀,肌肉虬结如龙,战纹如活蛇游走,项王真血在经脉中沸腾咆哮! “砰!砰!砰!” 双拳如擂天鼓,暗金拳罡与枪芒疯狂对撞,每一击都炸开环形气浪,震得百里云层崩散! 然而. “轰!!!” 战枪如天罚降世,一击贯穿拳罡。 枪尖狠狠刺入妖树分身胸膛,炸开十多丈的血肉窟窿! “噗嗤!!” 绿色血浆如瀑布喷涌,妖树分身千丈树躯踉跄后退。 每一步都踏碎山峦,大地如波浪般翻涌,裂缝中迸射出灼热的地火岩浆! “医药!生肌!!” 赵无羁身影飞退,掐诀如电。 青碧灵光如天河垂落,妖树分身伤口处肉芽疯狂蠕动,暗金真血如熔岩流淌,转瞬间血肉重生,伤势愈合如初! “什么?!” 严皓阳面容扭曲,与史星耀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骇然! “这该死的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二人咬牙再度掐诀,战枪轰鸣震颤,枪身血纹却已黯淡三分。 连续催动仙宝,他们的元婴之力已近枯竭! “噗!噗!” 二人同时喷出大口精血,脸色惨白如纸。 史星耀狰狞怒吼:“给老夫死!!” 战枪再度抬起,枪尖血芒吞吐,欲要给予致命一击! “冥顽不灵!” 赵无羁眸光骤冷,袖袍猛然一甩,壶天空间内的灵气如怒海狂涛般灌入体内! “轰!!” 丹田之中,三大金丹齐齐大放光明! 三丹共鸣,灵威如火山爆发,震得周身虚空扭曲震颤! “铮!!” 惊雷枪脱手而出,犹如雷龙咆哮冲向战枪。 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崩裂,拉出一道长达千丈的漆黑裂痕,紫电缠绕如怒蛟翻腾,与战枪轰然相撞! 惊雷枪的枪身九道雷纹如线圈炮弹般急速旋转,每一转都迸发出刺目雷光! “轰!轰!轰!” 九道雷霆接连炸响,一道比一道狂暴! 第一道雷霆劈落,战枪血芒黯淡一分。 第三道雷霆轰击,枪身剧烈震颤,严皓阳二人齐齐闷哼。 第六道雷霆炸开,战枪竟被硬生生轰退数十丈! 待到第九道雷霆.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九霄。 碰撞的刹那,刺目的雷光与血芒如大日炸裂,狂暴的冲击波横扫而出,震得方圆十里云层崩散,山峦崩塌! 战枪再退数十丈,枪尖血垢崩裂! “噗!噗!” 严皓阳与史星耀同时狂喷鲜血,身形踉跄暴退,脸色惨白如纸,却仍狰狞嘶吼,眉心骤然裂开,两道元婴化作刺目金光破空而出! “铮!!” 战枪灵威暴涨,枪缨如怒龙狂舞,无数龙须编织的枪缨上,喷吐出浑浊劫光! 诸多龙魂虚影自枪身咆哮而出,血煞杀气凝成实质,竟在枪尖形成百丈血色漩涡,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崩裂! “咔嚓!” 雷龙哀鸣溃散,惊雷枪倒飞而回,枪身灵光黯淡,雷纹明灭不定。 “祈晴!生光!!” 赵无羁微微色变,双手掐诀如电。 惊雷枪骤然迸发刺目白光,如大日炸裂,煌煌天威照耀八方,刺得严皓阳二人双目灼盲,眼前一片惨白! “吼!!” 趁此间隙,妖树分身狂吼震天,声浪如雷霆炸裂,震得方圆十里云层崩散! 在仙武门数千弟子惊恐骇然的目光下,千丈树躯如太古魔神降世,每一步踏出都地动山摇。 “轰!轰!轰!” 巨足落地如天柱倾塌,山丘如泥丸般被碾成齑粉,碎石如暴雨逆卷冲天! 妖树主干上暗金魔纹如熔岩奔涌,被洞穿的伤口疯狂蠕动,肉芽交织如龙蛇盘结,转瞬间愈合如初。 暗金真血在皮下奔涌,散发出灼热高温,蒸得周围空气扭曲,热浪如潮水般席卷八方! “轰!!” 它猛然大踏步前冲,大地如怒海狂涛般翻涌,千丈树躯彻底爆发项王战体之威! 暗金纹路如活蛇游走全身,每一道纹路都似有千军万马在嘶吼,霸烈凶威席卷天地。 它粗壮双臂肌肉虬结如龙。 皮肤表面暗金战纹迸发刺目金芒,如神铁浇筑,无坚不摧! “铛!铛!铛!” 巨拳与刺来的战枪疯狂碰撞,火花如星河倾泻,每一击都震得虚空龟裂,气浪如怒海狂涛炸开! “砰!砰!砰!” 山巅楼阁在二者的疯狂交锋下,如纸片般被掀飞,在半空炸成漫天木屑! 护山大阵的阵基被千丈妖树分身一脚踏碎,灵光如烟花般迸溅,阵纹寸寸崩裂! 冲击波横扫而过,数十名逃窜的弟子如蝼蚁般被碾成血雾,连惨叫都未发出便形神俱灭! “这、这是什么怪物?!” 有长老瘫软在地,道心几近崩溃,裤裆已然湿透。 尽管战枪威势太盛,导致妖树分身的血枝接连崩断,绿色血浆如暴雨倾泻。 但妖树分身爆发的项王战躯之力,却硬生生将战枪截停半空! “咔嚓!!” 它巨掌猛然合拢,五指如天柱倾塌,竟将战枪枪头死死攥住! 枪尖缠绕的九条龙魂咆哮挣扎,却被暗金战纹如熔岩灼烧,寸寸崩裂,最终“砰”地炸成漫天血雾! “什么?!” 严皓阳与史星耀骇然失色,近乎绝望,万没想到这尊恐怖树妖,竟能徒手握住弑仙枪! “他们已经撑不了多久!” 赵无羁重瞳轮转,一眼看穿严皓阳二人气息紊乱,眉心元婴精血已近枯竭! 他身形如电,惊雷枪再度刺出枪尖紫电缠绕如怒龙咆哮! 与此同时,裂魄寒冰剑森然出鞘,剑身迸发刺骨寒气,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冰晶蔓延! “轰!!” 枪剑交错,雷光与寒冰交融,竟化作一道千丈冰雷巨刃! 巨刃劈落的刹那,虚空如镜面般寸寸崩裂,拉出长达百丈的漆黑裂痕! 冰刃导雷,雷助寒威! 刺目雷光在冰晶中折射,化作万千电蛇狂舞,每一道都裹挟着冻结神魂的森然杀机! “铛!!!” 冰雷巨刃与战枪悍然相撞,炸开环形冲击波,百里云层如怒海狂涛般翻涌破碎! “噗!噗!” 严皓阳二人闷哼暴退,嘴角溢血,战枪剧烈震颤,枪身血芒肉眼可见地黯淡三分! “就是现在!吞!!” 赵无羁蓦地掐诀,眉心骤然裂开一道竖瞳! 第二神念核心血剑迸发刺目血光,第五神念核心天道之眼轮转如星河! “轰!!” 一股恐怖吸力爆发,竟在虚空形成扭曲漩涡,战枪缠绕的劫浊煞气如百川归海,被硬生生扯出数十道浑浊黑气! 黑气如恶蛟挣扎,却在天道之眼的镇压下寸寸崩解,最终化作缕缕浊流,被血剑神念尽数吞噬! “不好!!” 史星耀惊恐尖叫,战枪震颤失控,威煞大减! 电光石火间. “嗤!!” 裂魄寒冰剑如霜龙出渊,一剑贯穿史星耀胸膛! “咔嚓!咔嚓!” 寒气瞬间蔓延,史星耀肉身冻结成冰雕,七窍凝结冰霜! 元婴刚遁出,便被追魂术化作无形枷锁,如天罗地网般将元婴死死禁锢! “啊!!” 史星耀元婴发出凄厉尖啸,七窍喷薄出刺目金光,周身元婴之力如怒海狂涛般爆发! 那寸许大小的元婴面容扭曲,双手疯狂掐诀,眉心骤然裂开一道竖瞳,迸发出惊人的元神冲击。 “给老夫破!!” 元婴嘶吼,周身浮现九道血色符纹,每一道都燃烧着本命精血,化作九条血蛟撕咬金色锁链。 虚空震颤,锁链‘咔咔’作响,竟被硬生生崩断数根! “垂死挣扎。” 赵无羁眸光骤冷,左手五指如天柱倾塌般掐诀。 “通幽摄魄!六道轮回!” 他掌心骤然裂开一道竖瞳,皮肉如花瓣般翻卷,露出内里刺目金光! 那竖瞳金光暴涨,瞳孔深处竟浮现六轮大日虚影。 天道大日金焰灼灼。 人道大日赤红如血。 修罗道大日猩红刺目。 畜生道大日幽绿森然。 饿鬼道大日浊黄污秽。 地狱道大日漆黑如墨。 六道轮转间,虚空扭曲震颤,一股恐怖的吸力轰然爆发,如九幽黄泉倒卷! “炼!” “轰!!” 千百道锁链骤然收紧,蝌蚪状符文如活物游走,竟顺着元婴七窍疯狂钻入。 史星耀元婴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周身浮现蛛网般的金纹,每一道纹路都似烙铁灼烧,冒出缕缕青烟。 “不!你不能!” 元婴尖叫戛然而止。 “吞魂!” 赵无羁猛然张口,喉间如黑洞般幽深。 “嗖!” 那被锁链缠绕的元婴如流星坠渊,硬生生被拖入无底深渊! 霎时,他瞳孔中血月轮转,识海内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六大神念核心如大日悬空,将那道挣扎的元婴笼罩其中。 “咔嚓!咔嚓!” 元婴如糖豆般被寸寸碾碎,化作最精纯的元神养分,弥补他的战斗消耗,甚至大有裨益 这一切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而已。 仙武门元婴老祖,已成下酒菜。 “老祖!!” 严皓阳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战枪失控,被妖树分身万千血枝死死缠住,他却已是彻底无力阻止。 “结束了。” 赵无羁陡然抬手一召。 轰隆!! 惊雷枪如怒龙咆哮。 一枪贯穿严皓阳眉心。 “轰!!” 雷光肆虐,严皓阳的肉身如瓷器般寸寸崩裂,炸成漫天血雾! “不!!” 一道刺目血光,从爆碎的头颅中激射而出,正是严皓阳的元婴! 那元婴面容扭曲,周身燃烧着血色遁光,瞬息暴退千丈! 然而. “嗡嗡嗡!!” 妖树分身万千血枝早已封锁八方,每一根枝条都缠绕着六欲魔音。 音波震荡间,虚空如水面般泛起涟漪! “啊!!” 严皓阳元婴惨叫一声,遁光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摄!” 赵无羁身影如鬼魅浮现,右手掐诀如电。 “啊!!” 严皓阳元婴面容扭曲,七窍溢出金色光点,那是神魂被硬生生抽离的征兆! “且慢!我愿献上宗内所有.” 严皓阳的求饶戛然而止。 “老夫,自己能取!” 赵无羁兜帽下古挫面容淡淡一笑,眸中寒芒暴涨,左手猛然一握! “咔嚓!” 追魂锁链骤然收紧,竟将那道半透明神魂硬生生扯出元婴! 与此同时,右手掐诀如电,双眼金光大盛! “摄魄!炼神!” “嗖!” 严皓阳的神魂如烟霞般被吸入他的双瞳。 海量记忆在赵无羁识海炸开。 仙武门秘库方位、镇宗武修功法要诀、历代宗主隐秘,弑仙枪来历. 而那具萎靡的元婴,则被赵无羁袖袍一卷,直接送到了妖树分身狰狞巨口旁! “吼!” 妖树分身项王真首怒目圆睁,巨口如深渊般张开,一口将元婴吞入腹中! “咕咚!” 吞咽声如闷雷炸响,元婴中蕴含的磅礴灵力,瞬间让妖树主干暗金纹路暴涨三分! 下一刻! 妖树分身的巨掌如天穹倾覆般拍落,霸烈掌风将下方主峰碾成齑粉。 残存弟子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千丈妖树虬结的根系掀翻地脉。 传承千年的仙武门山门,在隆隆巨响中塌陷成深渊。 赵无羁黑袍猎猎立于树冠之巅,惊雷枪所指之处,雷火如瀑倾泻。 不过一炷香光景,南楚州四大霸主级势力之一的仙武门,就此灰飞烟灭。 赵无羁吐出一口气,揉揉眉心感受损耗的心神,目光看向仙武门偌大山门下氤氲灵气的五级灵脉,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当年之因,今日结果!我来收取果实.” (本章完) 395:元神初凝,仙门倾覆(月票加更95/95) 半日后。 仙武门山门深处,地脉轰鸣,灵气如怒龙翻腾。 赵无羁脚踏虚空,手持地脉灵枢图,周身紫气缭绕,图卷展开的刹那,山川地势如活物般扭曲震颤。 妖树分身千丈树躯扎根地脉,暗金根系如巨蟒绞缠,猛然发力. “轰隆隆!!” 大地龟裂,灵脉哀鸣! 五级灵脉如一条璀璨星河被硬生生拽出地底,灵光喷薄间,被赵无羁袖袍一卷,收入第一壶天空间。 紧接着,四级灵脉亦如蛟龙出水,在阵阵轰鸣声中,没入第二壶天。 随后两日。 天际又传来一阵隆隆破空之声。 杨肃一马当先,身后的杨家、无尚洞天、琳琅洞天修士如黑云压城。 南知夏袖中阵盘旋转,侯白昌剑罡裂空,三方人马如洪流般涌入仙武门废墟。 残垣断壁间,三家执事们如蚁群散开。 清点着仙武门的藏经阁与炼器室的遗存。 而剩下的两条三级灵脉,则被无上洞天阵纹覆盖,灵溪顺着新刻的阵枢流淌,宛如驯服的蛟蟒。 昔日南楚州霸主,此刻山门易主。 门下弟子或如丧家之犬四散,或是打散、奴役。 在赵无羁随手掐诀施展嫁梦术构成的大型梦境下,这些弟子彻底融入到三方势力之中,接受调度。 仙武门三字,就此湮灭于三方势力翻涌的洪流之中。 此刻,已是扩展到了两千五百多丈的第一壶天空间内,五级灵脉喷薄的灵气凝成液态细雨。 赵无羁黑袍浸透灵露,驻足仰望那柄斜插在壶天地脉核心的巨大战枪。 枪身沉积的血垢在灵雨冲刷下泛起暗芒,龙须枪缨无风自动,似有龙魂在纹路间咆哮。 此枪长达六百多丈,威势与杀伤惊人,但.也是极难调动。 “起!” 赵无羁骤然掐诀,三大金丹在丹田内如烈阳轮转,澎湃法力化作洪流涌向贴近战枪的手掌。 神识结晶更是在识海剧烈震颤,迸发出刺目金霞。 只见枪身战纹微微亮起三寸,散发惊人血煞气息。 “轰!” 战枪仅离地飞起十几丈便轰然坠回,震得壶天空间地动山摇。 赵无羁皱眉身影都被巨大气浪震退三步。 内视之下,丹田金丹已黯淡近乎三成,识海内新凝的十二枚神识结晶更是黯淡。 “此枪,威力虽强,但胃口却也太大了,难怪那两个老鬼倾尽元婴之力,也只能联手勉强调动” 赵无羁皱眉摇头。 适才不过才稍稍激发调动这战枪,就消耗了他三成法力和神识。 这也意味着,他最多能调动此枪攻敌三次。 而且,这枪身缠绕的劫浊煞气如附骨之疽,方才接触片刻,右掌皮肤已泛起尸斑般的灰败。 若非他的血剑神念核心和天道独目神念核心都能吞噬劫浊,也将是个麻烦。 赵无羁屈指轻弹枪缨,龙须顿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嗤!” 一缕劫光顺指尖窜入经脉,灵力瞬间沸腾如滚油。 血剑神念骤然爆发刺目血芒,将劫浊绞碎吞噬。 “此枪的威力,以我现在的法力和神识,还无法发挥出来,倒是分身可以调动用来作短暂的趁手神兵” 赵无羁凝视枪身呢喃。 “咚!咚!咚!” 千丈妖树分身在此时踏地而来,四周大地烟尘如浪涛翻涌。 陡然伸手,猛然探出暗金巨掌,五指如天柱倾塌,一把攥住六百丈战枪 竟如常人持短刃般轻松! “嗤嗤嗤!” 枪身劫浊煞气如毒蛇翻涌,却在触及树躯的刹那,被项王真血战纹硬生生镇压! 这杆对赵无羁而言如山峰般巍峨的巨枪,在千丈妖树手中,却只如短兵般趁手! 此枪虽沉,但在拥有项王战体力大无穷的妖树分身手中,却不算什么。 因此,妖树分身光靠蛮力都能强行动用此枪当中所兵刃,损耗气力,却不损耗法力和神识。 只是如此一来,此枪的威力也将大幅削弱,但只需调动法力和神识,一样能发挥出此枪的全部威力。 “轰!” 妖树分身双臂肌肉如龙蟒绞缠,纯粹蛮力抡动战枪,虚空顿时被撕出漆黑裂痕。 无需法力催动,仅凭项王战体之力,便已撼天动地! “若灌入法力” 赵无羁沉吟思索。 妖树分身神识如海,法力更胜寻常元婴十倍,足以催动此枪数十次。 届时 枪出如龙,元婴授首! “去吧,这战枪,就作为你的趁手兵刃了。” 赵无羁挥手示意妖树分身将战枪带走。 暗金纹路在千丈树躯上流转,战枪嗡鸣着被虬结藤蔓缠绕拖入地脉深处温养。 恰在此时,壶天空间入口泛起涟漪,熟悉的幽兰香气随风潜入。 “知夏.” 赵无羁眼眸微闪,袖袍轻拂间,空间入口如水幕分开,露出那道蓝裙翩跹的身影。 南知夏足尖点着灵雾款款而来,发间水晶簪在灵光中流转霞彩,凝神圆满的修为比上次相见时更显浑厚,宛如玉壶冰心般通透。 “无羁。” 她明眸看向赵无羁,素手轻拢被灵风吹乱的鬓发,洞主法袍下隐约可见雪蚕丝内衬泛着珍珠光泽,“方才那巨枪” “我的分身新得的玩具罢了。” 赵无羁微笑飞掠过去,揽过纤腰。 南知夏顺势倚入怀中,素手摩挲着他衣襟,忽然仰起脸:“你这次突然又从上古剑域出来,闹出这么大动作,只怕各方势力都要调查了。” “无妨,随便他们怎么调查。” 赵无羁淡淡摇头一笑,“有资格寻衅的势力,在剑域关闭前不会轻举妄动。 没资格的调查后也不敢吱声,最关键是.” 他一笑道,“天南老祖做的这些事,与我赵无羁又有何干?” “噗哧!” 南知夏霎时笑出声,粉拳轻锤了一下赵无羁的胸膛,眼波流转间忽而正色,“你什么时候准备动身再去剑域?” “就这两天了,这不是主要留点时间陪陪你?” 赵无羁眨眨眼,笑道,“若是进去后,我能再多寻几枚剑令” 他掌心抚过如缎长发,发丝在指缝间流淌,“便接你和诗雨同去剑域修行。” 话音未落,忽觉怀中娇躯微僵。 南知夏唇角勾起新月般的弧度:“除了诗雨,那位花峰主.也会去吧?” 赵无羁失笑,直视那双潋滟杏眼,坦然道:“有机缘的,自然是都要去。” 眼见南知夏眸中闪过狡黠的光,似有更犀利的诘问在舌尖打转,最终却化作一声轻笑。 “你们可都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知道了。” 南知夏摇摇头,一封柔荑突然抓住他手腕按上左胸,隔着法袍也能感受到怦然震动。“你听.” 赵无羁讶然。 南知夏眼尾染上桃色,“无论你心里装了多少个,妾身的心里却只装了你一个。 不过,最近也有了心病。” “心病?” 赵无羁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岂止是心跳,分明是催动葵花叩灵术的灼热真元。 他眸色骤深,微笑垂首道,“为夫是大夫,既然夫人有心病,那为夫就重操旧业,先为你治病.” “好呀!” 束腰玉带清脆坠地,南知夏素手翻飞如蝶,洞主法袍如水滑落,露出雪蚕丝内衬下若隐若现的珍珠光泽。 壶天内四级灵脉突然沸腾,浓郁灵气自发凝结成云榻,将二人托入氤氲雾霭之中。 “夫君这大夫” 南知夏眼尾桃色更艳,蓝裳如花瓣铺展在灵雾里,发间水晶钗‘叮咚’坠落,连带扯开赵无羁半幅衣襟,“怕不是专治相思的” 五级灵脉的灵气化作漩涡将二人包裹。 远处妖树分身的枝条簌簌摇动,七情魔花羞怯合拢花瓣。 六欲魔叶却舒展如扇,在灵风中轻轻摇曳。 三日温存过后。 南知夏凝神圆满的修为愈发稳固,周身萦绕的葵花灵韵如朝霞映雪。 赵无羁亦觉神清气爽。 便是史星耀的元婴之力,也已被炼化了三成,丝丝缕缕的金色光点如星砂沉淀在丹田之中,被三大金丹吸收。 “嗯?” 不过内视之际,他忽觉异样。 只见识海深处,那些吞噬周武、史星耀等强者元神后形成的神识结晶,此刻竟自发旋转起来。 每颗结晶表面都浮现出模糊道纹,彼此碰撞间迸发出璀璨星火,隐隐似乎要相互融合,凝聚成一尊虚幻元神轮廓。 “我竟是有提前凝结元神之兆.也许,待我另外两大金丹突破金丹圆满之时,就是凝结元神之刻。” 赵无羁眸中重瞳微闪,内视体内那团储存在内景秘境第三壶天空间的精纯元婴能量。 这团得自吕向寒的元婴本源,此刻在玄牝之门溢出的仙灵气滋养下,愈发凝练如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这团元婴本院,就留着进入剑域内彻底炼化了。 上古剑域内的六级灵气,方是突破的最佳契机。” 他心念电转间已拿定主意,这团能量将作为冲击元婴时的关键底蕴。 当下不再迟疑,他起身走出壶天空间,袖袍轻拂,唤来杨肃。 “主上。” 杨肃躬身而立。 赵无羁微微颔首:“你且协助南洞主料理仙武门善后事宜,将缴获的灵石与武仙道统典籍,悉数运回花氏霸龙山。” “谨遵主上法旨!”杨肃作揖领命。 交代完毕,赵无羁旋即又告诫南知夏一些事项,随后在其相送之下,踏入布置好的挪移传送阵内。 “在剑域内,注意安全!” 南知夏忍不住叮嘱。 “知道!” 赵无羁会意一笑,挺拔身影如碎雪般消融在空间涟漪之中。 王家祖地,严岚静立山巅,忽地凤眸微凝。袖中赤绫无风自动,感应到熟悉的空间波动自传送阵传来,不由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她迅速飞起,向那挪移传送阵的方位飞去,神识传音道。 “看来你不仅处理好了南楚州的事,还处理好了你那小娇妻?” “师伯当真是慧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传送阵泛起涟漪,赵无羁踏光而出,怀中南知夏亲手炼制的雪蚕丝内衬还带着幽兰香气。 “此次我们已从剑域出来有了将近半个月。” 赵无羁看向严岚,嘴角噙笑:“现在诸事已毕,该回剑域了。” 他说着,神识扫过霸龙山,传讯花青霜。 随后抬眸之间,重瞳穿越重重云雾,望向天穹那道逐渐清晰的剑域虚影,眼瞳中倒映出万千剑光。 严岚颔首,随后又凝重道,“无羁,我这次离开剑域回来,担心被黄老鬼察觉了行踪,一直在隐匿行踪。 不料却隐约察觉,黄老鬼似乎不在东海,也不在北云狄州,不知是去往了何处.” “哦?” 赵无羁神色讶然,若有所思颔首,“也许是去寻找其他的九鼎下落去了,九州浩渺,他若是去了偏远的东北肃州或河外,你感应不到也正常。” “嗯。但愿如此。” 严岚心中犹有疑虑,但终究未再多言。 “好了,师伯,未免进入剑域后,你我再度随机分散开来,我看,你还是先进我的乾坤袋吧。” 赵无羁拍拍衣袖,笑道。 严岚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怕我走丢?” 说着,二人齐齐转身,看向闻讯飞掠而来送行的花青霜。 赵无羁笑道,“峰主,待我在上古剑域内得到更多的上古剑令后,便接你一起进剑域修行一段时间,那里可是六级灵脉,必然能助你修为更进一步。” 花青霜闻言颔首,素来清冷的容颜罕见地浮现一抹浅笑,眸光如雪落寒潭,温柔地映在赵无羁身上:“剑域凶险,莫要为我强夺剑令涉险。” 赵无羁微笑道,“峰主放心,我自有分寸。” 严岚在一旁轻哼一声:“腻歪够了?当师伯我不存在呢,该走了。” 赵无羁哈哈一笑,袖袍翻卷间已将严岚收入乾坤袋,足下灵光骤亮,他正欲腾空而起。 “我送你。” 花青霜衣袂飘飞,与他并肩凌空。 流云掠过,二人袍袖交迭。 “不必相送。” 赵无羁忽地握住她的纤纤玉手。 花青霜一愣,指尖微颤,下意识要抽回,却被他五指紧扣。 她抬眸望去,正对上赵无羁回首时明亮的笑意:“等我带回好消息吧。” 话音未落,他已松开手化作惊鸿直上九霄。 “无羁.” 花青霜独立云端,怔然望向天际消散的流光,缓缓摊开掌心。 那抹余温,犹在指尖。 素来清冷的眸光,此刻如春雪初融. 396:六龙梦蝶,元婴斗法,黄裳入局(求月票) 上古剑域,镜湖剑界。 “轰!” 一道狼狈身影自沸腾的湖水中倒飞而出,衣袍被剑气撕出数道裂口,正是黄裳。 他踉蹡落地,浑浊老眼死死盯着湖面。 此刻整片镜湖如同暴怒的剑冢,无数水珠化作三寸青锋激射,在水面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剑网。 “第七次了.” 黄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三百丈! 这已是他能深入到这镜湖中的极限。 纵使以他如今元婴中期修为,催动到极致,护体灵光在那些蕴含剑界虚影的水剑面前,依旧很是脆弱。 不过支撑半刻,便被凌厉剑气逼得不得不退出湖外。 “严岚那小丫头,当真是在此寻得大禹九鼎?” 他盯着狂暴的湖面,眉头紧锁。 那丫头的气息已消失了半月有余。 若真在湖中.恐怕早已被这恐怖剑气绞得尸骨无存! 放弃?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 上古剑域机缘虽多,但能比得上大禹九鼎的却寥寥无几。 “不是湖的问题,也不是修为的问题” 黄裳突然攥紧拳头。 “是我的剑道境界不够!” 他眉头紧皱。 这镜湖剑气,根本不是靠蛮力能硬闯的。 光凭修为,哪怕他恢复元婴后期的实力,恐怕也讨不了好! “剑道修为.赵无羁.林登仙.” 他眯起眼睛,浑浊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若是那两人在此,以他们的剑道造诣,或许真能深入湖底。 尤其是赵无羁。 严岚若真在湖中失踪,那小子绝不会坐视不理! 但这上古剑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要找到那小子,也并不容易啊。 黄裳正皱眉沉思之际,殊不知此刻正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正在暗中窥视着他。 这暗中之人,赫然正是施展了隐形术的赵无羁。 他目光如电般锁定那道佝偻身影。 “这老怪怎会出现在上古剑域?” 赵无羁心中警铃大作,“他的上古剑令从何而来?又是何时潜入的?” 察觉到此事不同寻常,他立即通过壶天空间的门户,与严岚神识传音。 “难怪我在外界始终感应不到这老鬼的气息。” 严岚的声音透着凝重,“原来他竟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剑域之内。现在该如何应对?” 赵无羁眸中寒光流转:“看这架势,这老鬼必是察觉了湖底的大禹九鼎。以他的性子,只怕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他略作沉吟,冷声道:“先暗中观察几日。若他执意不走.” 说到这里,他眼中浮现一丝冷笑:“那便引他入湖!” “引他入湖?”严岚语气中带着疑惑。 “不错。” 赵无羁颔首,“在镜湖中动手,借湖中剑气之威,纵使不能取其性命,也定叫他吃尽苦头。” 他语气严肃:“但你却绝不可现身。若我失手,便立即远遁,不会让你涉险。” “嗯,你说得没错,那就照你说的去办。” 严岚微微颔首,眸光闪烁。 她与赵无羁暗中谋划大禹九鼎之事,黄裳至今仍被蒙在鼓里,双方尚未彻底撕破脸皮。 若此刻贸然联手对黄裳出手,便是彻底摊牌,再无转圜余地。 二人皆是心照不宣,对此仍有所顾虑。 其一,黄裳多年收集的大禹九鼎线索与镇海碑息息相关,还需借他之手,探寻其余九鼎下落。 其二,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若无十足把握一击必杀,贸然动手只会让严岚陷入险境。 其三,严岚仍可从黄裳手中获取古法秘术与资源,此时翻脸,得不偿失。 因此,除非赵无羁此次能彻底诛杀黄裳,吞魂夺魄,攫取其与大禹九鼎相关的记忆,否则便没必要将严岚也牵扯进来。 就在赵无羁拿定主意的同时,对面的黄裳也暗自做出了决断。 “再等半月!” 黄裳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心中暗忖:“老夫早已将感应严岚气息的法门传授给林登仙那小子。 按理说,那小子早该寻到此处.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他枯瘦的手指轻捻长须,眼中精芒闪烁:“罢了,与其老夫四处奔波寻找,不如在此守株待兔。 此地灵气充沛,正是修炼的绝佳之所。” 念及此处,他袖袍一翻,一尊古朴鹿首造型的方鼎出现在手。 鹿角分叉处镶嵌碧玉,象征自然生机,鼎身缠绕藤蔓与五谷浮雕,间杂灵药图案。 鼎身铭刻着‘兖州’二字,散发着沧桑古老的气息。 “有这象征生机的兖州鼎相助,以此地灵气,必能助老夫更快恢复元婴后期修为” 黄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若这镜湖中当真藏有另一口九鼎,说不定还能借兖州鼎将其引出。” 他眼中寒光一闪而逝:“在这修仙界,终究还是实力为尊。待老夫恢复元婴后期,若那林登仙还不现身 届时再去寻那赵无羁,以元婴后期的实力,定能将那邪乎的小子制住,逼他助老夫探索这镜湖!” 暗处,赵无羁目光如电,死死盯着黄裳手中那尊古朴方鼎。 “那就是兖州鼎?号称生机之鼎的兖州鼎!” 他眼瞳微缩。 只见黄裳掐诀催动下,那鼎身灵纹流转,竟如长鲸吸水般将八方灵气尽数纳入鼎中。 鼎内灵雾翻涌,转眼间便凝结成滴滴晶莹灵露,散发出令人心醉的馥郁清香。 “这老鬼” 赵无羁眼神渐冷,“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在此修炼了。” 他心中警兆暗生。 若是任由黄裳在此修炼,实力突飞猛进。 此消彼长之下,日后更难对付。 他暂且按捺,又暗中观察了数日。 眼见那黄裳当真是留在湖畔,寸步不离,赵无羁眼中寒芒乍现。 “不能再等了!” 他五指微张,掌心剑气隐现。 若能重创这老鬼,再夺其手中兖州鼎. 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 若是从前,他绝不会有如此虎口拔牙的冒险想法。 但如今连斩数位元婴,又有元婴中期的妖树分身傍身,实力今非昔比。 可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如今配合分身,哪怕这老鬼手段底牌众多,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赵无羁身形一晃,隐形术催动到极致,如鬼魅般向黄裳悄然逼近 出类拔萃的隐形术催动到极致,连衣袂拂动时周围的气流都被完美收敛。 他眸中寒光一闪,指间暗掐‘移景术’。 周遭景物顿时陷入诡异的静止。 飘落的树叶自然飞旋,湖面涟漪圈圈扩散,就连黄裳身前那尊兖州鼎散发的灵雾,也持续保持着翻涌的姿态。 “成了!” 赵无羁心中振奋,身形如烟般飘至鼎前。 在黄裳的视野里,兖州鼎依旧纹丝未动,连鼎身缠绕的藤蔓浮雕都分毫未变。 实则,真正的古鼎已被移景术制造的幻象完美遮掩,此刻正被赵无羁尝试通过气禁术封禁,隔断与黄裳的联系,缓缓收走。 “嗯?!” 黄裳的一对老眼突然暴睁,枯瘦手掌猛地按住心口。 他与兖州鼎的心神联系竟如琴弦般剧烈震颤。 兖州鼎明明就在眼前,神识感应却显示它与自身的联系却迅速减弱! “放肆!!” 一声暴怒的厉喝震碎湖畔寂静。 黄裳天灵盖骤然迸发灰蒙蒙的元婴灵光,蓦地挥袖。 他袖中锈蚀龙印腾空而起,印身缠绕的九条蟠龙纹路突然活了过来,龙口大张喷出滚滚劫浊龙气。 那浊气在半空凝结成九条锈迹斑斑的锁链,带着腐蚀虚空的嗤嗤声,瞬间破开四周的移景幻境,直取赵无羁周身要害。 “这老家伙,好快的反应。还差一点!” 赵无羁瞳孔骤缩,袖袍翻卷间,迷魂扇应声飞出。 ‘唰’的展开声如裂帛,扇面泼墨山水瞬间化作活物。 云海翻涌间,无数绰绰仙影踏云而来。 飘飘乎如有霓裳羽衣的仙子手捧琼浆。 有鹤发童颜的老者弈棋谈玄,更有万千天女散花起舞。 迷魂流云,醉仙雾! 黄裳眼前景象骤然扭曲,那凌厉的锈蚀锁链不由为之一滞。 他的元神如陷泥沼,耳畔尽是缥缈仙乐。 虽只短短一瞬,却已让这位老怪身形微晃。 多少年了,竟有人能用幻术撼动他的道心! “嗖!嗖!嗖!” 就在这时,三枚醒酒石破空而至,如流星坠地,分列天地人三才之位。 石面上铭刻的古老酒纹骤然亮起,化作三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 赵无羁袖袍翻卷,一坛狮王酒凌空飞出。 “咔擦”一声,酒坛炸裂的瞬间,琥珀色的酒液如天河倾泻,与三枚醒酒石的金光交织成网。 浓郁酒香混合迷魂云雾,在虚空快速凝结成‘醉生梦死’大阵。 “嗤嗤嗤!!” 黄裳护体灵光与酒雾接触的刹那,竟如雪遇烈阳般消融。 那酒雾中蕴含着上古酒神的道韵,连元婴修士的灵力都能腐蚀。 他身形一晃,面色骤变,只觉浑身灵力如醉酒般滞涩难行。 “小辈敢尔!” 黄裳怒喝如雷,一声长啸。 “时乘六龙以御天!” 他原本丰润的面容瞬间干瘪如骷髅,七窍中迸出六道龙形清气。 那清气迎风便长,眨眼化作六条百丈巨龙,正是失传已久的‘御六龙术’! “吼!!” 青龙巨尾横扫,迷魂扇应声弹飞。 赤龙吐息如火,将酒雾焚烧殆尽。 黑龙爪撕虚空,三枚醒酒石轰然弹射开来。 剩余三条巨龙盘绕间,已将兖州鼎牢牢护在中央。 “支离!!” 赵无羁眼中精芒暴涨,身形如烟似雾欺近兖州鼎。 右手五指大张,青蒙蒙的支离术灵光如蛛网般蔓延,指尖迸发出刺目青芒。 “嗤啦!!” 支离术青光触及鼎口的刹那,鼎内的灵露如镜面般支离破碎。 灵露瞬间被切割成万千晶莹碎片,每一滴都如星辰般悬浮虚空,折射出璀璨光华。 “收!!” 赵无羁袖袍一卷。 那漫天灵露碎片如银河倒悬,被他以支离术强行收摄,在半空凝成一道晶莹瀑布灌入袖中。 “混账!!” 黄裳怒极反笑,佝偻身躯猛然挺直,元婴中期的恐怖威压如山崩海啸般爆发,方圆百丈空气瞬间凝固。 六条灵气巨龙仰天嘶吼,龙吟声震得虚空泛起涟漪。 那六只龙爪同时探出。 爪尖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元婴道韵,所过之处虚空如腐纸般被撕出漆黑裂痕。 “轰!” 攻势还未临身,龙啸之声中蕴含的元神冲击之力,已令赵无羁闷哼一声,识海剧震,驱神术构筑的神识屏障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就在龙爪即将临身的刹那,他眼神浮现冷厉,猛然挥袖。 “嚓!” 袖口突然炸裂,无数暗金血枝如狂蟒出洞瞬间交织成一条数百丈巨臂。 那巨臂通体缠绕着虬结藤蔓,暗金纹路如活物般流转。 项王战体的蛮力在肌肉纹理间奔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砰!” 巨拳与六龙爪影悍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三条巨龙当场被轰得寸寸崩碎,化作漫天灵气乱流。 剩余三条巨龙发出凄厉咆哮,正要再度扑杀。 “死!” 赵无羁冷哼一声。 袖口那暗金巨臂突然五指大张,如天罗地网般一把攥住三条龙颈! “吼!!” 巨龙疯狂挣扎,龙尾抽打得虚空炸裂。 然而巨臂纹丝不动,暗金纹路骤然亮起刺目血芒。 “嘭!” 随着一声闷响,三条巨龙竟被硬生生捏爆! 龙形灵气如烟花般炸开,狂暴的冲击波将方圆百丈的地面犁出深坑。 黄裳面色巨变,枯瘦身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在湖面划出数十丈长的沟壑才勉强稳住。 “什么!?” 他老眼中首次浮现惊骇之色。 这暗金巨臂蕴含的恐怖力道和杀伤,竟是令他都感到心悸战栗。 便是这闪瞬之间,赵无羁足尖在湖面轻点,身形如惊鸿掠影般倒射入镜湖。 霎时间,整片镜湖沸腾如怒,万千水珠化作森然剑气激射而来。 “散!!” 他双眸陡然威棱四射,剑指掐诀,周身骤然腾起蒙蒙剑雾。 那雾气如星河垂落,每一缕都蕴含着出神入化的剑道真意。 袭来的水剑甫一触及剑雾,便如百川归海般融入其中,化作剑域的一部分。 “铮!” 清越剑鸣响彻湖底。 无数剑气感应到剑域之主的气息,竟自发分开一条通道。 水剑如臣子般低伏,在赵无羁周身三丈外盘旋成环,映照出万千剑界虚影。 “小辈休走!” 黄裳怒喝如雷,枯瘦手掌撕开重重水幕。 就在他即将触及湖面刹那,对赵无羁无比温顺的剑气却突然暴起! “唰唰!!” 万千水剑如银鱼群袭,瞬间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剑网。 黄裳袖袍当即被绞得粉碎,苍老手臂上浮现数十道细密血痕,逼得他连退三步,踉跄落回岸边。 “赵无羁!” 黄裳气得不行,须发皆张,藏青衣袍猎猎作响,“你这窃鼎小贼!你家长辈便是这般教导你的?” “哈哈哈!!” 湖底传来清朗长笑,声如剑吟相和:“黄前辈说笑了,晚辈方才眼拙没认出你,一时手痒罢了。 不过前辈若是不服” 笑声骤转凌厉:“倒是大可来这湖底一战!只怕前辈你根本进不来吧?” “放肆!!” 黄裳怒极反笑,老眼死死盯着赵无羁潜入湖中的身影,惊怒交加间,却又暗藏狂喜。 “这小辈,竟真能无视镜湖剑气!” 他枯瘦五指骤然攥紧,心中狂吼:“他必能助老夫寻得九鼎!绝不能让他逃了!” “小辈!” 黄裳一声厉啸,声如雷霆炸裂,“敢如此藐视老夫,今日便代你师门长辈好好教你何为尊卑!” “哗!” 他袖袍猛然一翻,一卷玄黄道经破空而出! 经页翻动的刹那,其上古篆竟如活物游走,赫然是《万寿道藏》原页! “庄周梦蝶……孰为我,孰为蝶!” 老怪一步踏出,佝偻身躯骤然虚化,漫天剑气绞杀而至的瞬间。 “唰!” 他身形竟化作万千彩蝶,翩然散入湖中! 蝶翼震颤间虚实交替,森然剑气如穿过幻影,尽数落空。 “什么?!” 前方疾遁的赵无羁重瞳骤缩。 只见千百彩蝶如星光起舞,在幽暗湖水中划出绚烂光痕,下潜速度竟是不亚于他。 这时,壶天空间内,严岚的传音带着急促传来:“师侄小心!这老怪编纂的万寿道藏,是集仙秦两汉大唐等诸多道经精华,内藏的道经原页,可演化诸子百术。 这老鬼藏的手段,连我都未曾尽知!” “好!那我今日就领略一番!” 赵无羁剑指掐诀,周身萦绕剑雾突然坍缩。 无数细密剑气如银鱼群聚,在身后交织成螺旋剑网,袭向黄裳。 每一道剑气都倒映着不同剑域虚影。 “唰唰唰!” 剑网如磨盘轮转,瞬间绞碎数十只梦蝶。 蝶翼破碎时竟发出琉璃脆响,迸溅出七彩光屑,犹如梦幻泡影。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蝶群中传来黄裳冷笑。 万千彩蝶突然如百川归海,向着中央一点坍缩。 青光暴涨的刹那,所有破碎的梦境残片如百鸟投林,尽数没入那点璀璨青光之中。 下一刻,竟化作一尾三尺青锋般的游鱼。 鱼鳞皆由细密剑纹构成,摆尾间与镜湖剑气水乳交融,速度再增! “两百丈了.这老怪,的确是难缠!手段不少。” 赵无羁瞥见下方愈发幽暗的湖底,突然眸中冷忙一闪,一拍储物袋。 “铮!” 藏锋剑鞘应声而出,鞘身古朴道纹寸寸亮起,宛如沉睡的凶兽骤然睁眼。 鞘口大张的刹那,积蓄已久的剑气如万龙出渊。 竟在湖水中凝成一道璀璨到极致的百丈剑虹。 那剑虹通体流转着七色霞光,核心处却是一线刺目银芒。 所过之处湖水自动分崩离析,竟在幽暗湖底撕出一道真空甬道。 无数细密剑气在甬道边缘游走,每一缕都倒映着不同剑界虚影,宛如万剑朝宗! “嗤!!” 剑鱼身躯被剑虹瞬间贯穿,鳞片上万千剑纹同时崩碎。 黄裳闷哼,身影现形,枯瘦胸膛炸开碗口大的血洞,淡金色的元婴之血如珠玉般悬浮水中。 “可恶!” 这老怪嘴角溢出的血丝甫一离体,便化作千百道猩红小剑四散激射。 “嗡嗡嗡!!” 失去‘剑鱼’那如鱼得水的状态庇护,整座镜湖瞬间沸腾! 无数水剑如闻血腥的银鲨群,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 每一道剑气都裹挟着剑界虚影,竟在黄裳周身交织成天罗地网。 “玄牝之门,开!!” 黄裳一声嘶吼,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灵盖突然迸发刺目灰光。 一扇古拙巨门虚影,自他丹田内的内景秘境中轰然升起,而后突然浮现在他的体外。 巨大的门户表面太古雷纹次第亮起,建木虚影如擎天玉柱贯穿两界。 门缝开合间浮现出一幅仙庭残影:有白玉为阶的登天梯,有琉璃铸就的讲经台,更隐约可见诸多羽衣星冠的身影在云海中论道,无数金甲神将执戟巡游的恢弘场面。 门户之内,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吸扯之力。 袭来的剑气如百川归海,尽数没入那幽暗门户之中。 “玄牝之门!”赵无羁回首看到这一幕,心神剧震。 这已是他第二次看到黄裳召出此门,吞噬攻势的景象。 “轰隆隆!!” 门户吞噬剑气的刹那,表面雷纹疯狂闪烁,竟被冲击得剧烈震颤。 黄裳七窍同时溢血,却趁机掐诀施展逍遥游。 霎时,他浑身青光爆发,身影如被无形大手拽着倒飞,在万千剑气合拢前化作一缕青烟窜向湖面。 “小辈!老夫会在外面等你!你走不脱!” 黄裳一声长啸,震得湖底暗流激荡. 397:三大金丹圆满,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求月票) 没有黄裳的纠缠。 赵无羁身形下潜之速不改,继续向镜湖深处潜去。 他周身剑雾蒙蒙,宛如星河垂落。 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凌厉剑气,他只需剑指轻掐。 一剑化域的玄妙境界施展开来,森然剑气甫一触及剑雾,便如百川归海般被尽数驯服。 时而有突破剑域袭来的大股剑气,就会被藏锋剑鞘贪婪地吞噬一空。 原本释放了剑气后黯淡的鞘身道纹,再度次第亮起,发出愉悦的颤鸣,开始吸收凝炼剑气。 除了藏锋剑鞘之外。 他更是尝试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大胆手段。 便是直接将部分剑气引入丹田内景秘境中的壶天空间。 换作从前,这等冒险之举,他是绝对不会尝试。 毕竟镜湖内的每一缕剑气都蕴含一剑成界之威。 稍有不慎便会撕裂脆弱的壶天空间,连带着他的丹田都要炸得粉碎。 但如今却大不相同。 只因内景秘境中,那株由九叶剑草剑意凝聚的剑影巍然矗立,宛如定海神针。 涌入的狂暴剑气甫一进入,便会被九叶剑草的剑影尽数吸收吞噬。 非但没有造成丝毫损伤,反而让剑影愈发凝实,锋芒更盛。 如此一来,在剑域统御、剑鞘吞噬以及九叶剑草剑影的三重辅助下,赵无羁如履平地般轻松下潜。 不过片刻功夫,便已来到湖底深处,那九根奇异剑草构筑的结界前。 青紫大鼎在结界中若隐若现,风雷纹路流转不息。 赵无羁目光落在前方结界,蓦地袖袍一拂。 袖中壶天空间门户洞开,手指骤然掐出繁复法诀。 一缕缕青芒在指缝间流转,化作无形气罩笼罩其中严岚的身影。 “隐!” 低喝声中,赵无羁袖袍轻振,壶天空间门户如水波荡漾。 严岚的倩影尚未完全显现,便被层层迭迭的隐形禁制包裹。 那些禁制细若游丝,却在虚空中交织成天罗地网,将她的气息、身形乃至衣袂拂动的气流都完美隐匿。 严岚足尖刚触及湖底青石,便觉周身一轻。惊觉自己明明就在原地,却连水纹都未惊起半分。 “师伯且安心。” 赵无羁传音入密,“我已经将你的身形气息隐匿,黄裳即便在湖畔,也感应不到你的气息。” “好!” 严岚松口气,望向湖面方向,凤眸中倒映出上方仍在沸腾的剑光。 那些暴虐的剑气此刻正如银蛇乱舞,将整个湖底照得忽明忽暗。 她美眸中闪过一丝惊悸:“师侄,那老鬼不会追下来吧?” “不会!” 赵无羁淡淡一笑,从容道:“黄老鬼虽修为高深,术法诡谲,但剑道天赋却是不到顶。这镜湖只认剑道造诣,可不认修为高低。 他若是能下来,早就下来了。” 严岚闻言,紧绷的娇躯这才放松下来。 随后眼波流转间,纤纤玉指轻锤了一下赵无羁的胸膛,红唇微启:“还是我的宝贝师侄厉害~” 话音未落,镜湖突然剧烈一震,严岚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倒入赵无羁的怀中。 丰腴娇躯顿时紧贴,赵无羁几乎是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肢。 严岚顿时俏脸绯红,只觉对面胸膛滚烫,连忙推开,故作镇定地望向湖面激荡的湖水:“怎么回事?” “咳,我看看怎么回事。” 赵无羁也装作若无其事地抬头看向上方,重瞳金纹流转,瞬间洞悉缘由,沉声道:“是黄裳那老鬼,竟触动了外围剑草剑树的禁制,看样子他已受了些伤。 如此也好,短时间内,这老鬼应当是难以再作突破。” 严岚红唇轻抿,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莫要小觑这老鬼,他手中握着生机之鼎兖州鼎,纵有伤势也能快速恢复,影响有限。” “嗯。”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九重剑草结界,“那我们也该抓紧了。” “好。” 严岚轻声应道,眸光落在赵无羁挺拔的背影上,忽又想起方才紧贴时那灼热的温度,心头没来由一颤。 她急忙掐灭这旖旎念头,暗自恼道:严岚啊严岚,你不要这么下贱行不行。 这可是自家师侄,怎的就不小心撞了一下,就开始胡思乱想? 不过她纤指无意识绞紧裙角,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躁动,强迫自己凝神静气。 赵无羁此时也是屏息凝神,目光如电般扫过那九根通天剑草构筑的结界。 他沉吟片刻,随后缓缓盘膝而坐,衣袍无风自动,周身剑气自发流转。 “想要破开此结界,可能需要领悟剑术达到一剑成界的层次,才有可能办到.” 赵无羁观察结界,眸中金纹明灭不定,观察识海阴珠内的剑术熟练度。 “剑术(出神入化:13/30000)” 不由叹息摇头。 要想达到‘一剑成界’传说中的剑道境界,太难了,纵使在上古剑域苦修十五载,恐怕也难以企及。 别看剑术从登峰造极突破到出神入化后,熟练度仅仅是翻了三倍。 但达到这等高深的层次,平日里想要诞生新的剑道领悟都难。 无法诞生新的领悟,熟练度几乎就不会动弹,哪怕每天施展,增长也是极其缓慢。 “以我如今现有的资源和渠道,通过请仙术沟通请教玄妙地内的那白衣剑仙,或是接触领悟九叶剑草剑影,或是观摩这结界 都能领悟新的剑道感悟,方法还是很多的,就是进度会很慢,突破不是短时间的事” 心念电转间,赵无羁已然有了决断。 既然强求不得,那便以一剑化域为根基,配合布阵之术与体内那株九叶剑草剑影,四两拨千斤,撬动结界,取巧夺鼎! 但这同样需要强大的修为作为支撑,否则即便找得到支点,也没有足够坚硬的杠杆撬动。 “若是三大金丹皆至圆满之境.” 赵无羁内视丹田,只见三枚金丹如烈阳悬空,只差最后一线便可大圆满。 届时元神自成,剑意威能必将暴涨,或可配合其他手段,撼动这结界分毫。 他抬眸看向身侧的严岚,将心中谋划娓娓道来。 严岚闻言轻点螓首,凤眸中泛起赞许之色:“师侄既有成算,但凭施为便是。 我只能依靠镇海碑找到这里,至于更多的,也帮不了你,只能一起修行,先尽快提升实力了,不成你的拖累就行。” “好,那咱们就在这湖底,一起修行,让那黄老鬼在外面干瞪眼等着。” 赵无羁哈哈一笑,袖袍翻卷间,先前强夺的灵露如星河倾泻而出。 这些晶莹碎片在半空重新凝聚,化作万千滴璀璨灵珠。 “炼!” 他剑指掐诀,指尖迸发出青金二色灵光。 服食术道纹在左掌流转如龙,导引术符咒在右掌盘旋似凤。 两股截然不同的道韵相互交织。 “嗖嗖嗖!!” 灵露如百鸟投林,分作两股洪流。 一股顺着服食术道纹没入唇齿,一股沿着导引术符咒沉入丹田。 霎时间,他天灵盖腾起氤氲紫气,周身毛孔喷薄出细密灵芒。 与此同时,内视之下,第三壶天空间内那团精纯元婴之力如骄阳炸裂。 金色光点如星砂飞旋,被三大金丹疯狂吞噬。 每吞噬一分,金丹表面的道纹便明亮一分,隐约有龙吟凤哕般的灵气潮汐声,自丹田传出。 镜湖湖畔,黄裳喉头一滚,硬生生将涌到嘴边的鲜血咽了回去。 他枯瘦的手掌摊开,掌心赫然残留着几缕血丝,在阳光下泛着妖异光泽。 “咳咳.这小贼,实力越来越可怕了,方才那袖中探出的巨大手臂,像是” 黄裳眼神惊异,此刻却也容不得多想。 他立即翻掌祭出兖州鼎,鼎口灵雾翻涌间,三滴晶莹灵露飞入唇齿。 霎时周身腾起翠色霞光,胸膛处碗口大的血洞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肉芽。 转瞬,六日过去。 他的伤势恢复,气息稳固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镜湖之内,陡然传出一股强横的灵威威压。 黄裳神色骤变,睁开双眼凝视湖面,“金丹圆满?不.这股灵威,至少是两颗金丹圆满! 这个小子” 镜湖剑界湖底,灵露如星河倾泻,环绕赵无羁周身流转。 他盘膝而坐,双目微阖,体内三大金丹如烈阳悬空,吞吐浩瀚灵机。 仙道金丹率先震颤,表面道纹如龙蛇游走,迸发清冽仙光。 金丹内似有琼楼玉宇虚影浮现,仙鹤衔芝、青鸾舞月,一派逍遥气象。 此刻随着最后一股未炼化的元婴之力入体,化作万千灵篆没入金丹。 道纹渐次圆满,终至无瑕无垢之境。 赵无羁心神沉入其中,恍见自身立于云海之巅,袖揽星河,指叩天门。 “金丹圆满,原来如此……” 他蓦然明悟。 此境非仅法力盈溢,更是道心通明。 仙道金丹如皓月澄澈,映照万物而不染尘埃,一念起则风云动,一念息则山河静。 周身毛孔喷薄出氤氲紫气,在湖底凝结成朵朵金莲。 紧接着,血煞真形金丹随之轰鸣,血芒如潮汐翻涌,宛如凝成妖魔修罗战域的虚影。 金丹表面浮现蛟龙狮王等种种兽影,却又在煞气极致处绽出一朵赤莲,莲心托举一枚剔透血晶。 灵露入丹,血晶寸寸碎裂,化作滔天煞气重铸金丹。 赵无羁顿时只觉周身气血奔腾如龙。 每一滴血皆含崩山裂地之威。 恍惚间,他似化身太古凶兽,爪撕苍穹,吼落星辰。 “煞极反生,方见真形!” 血煞金丹圆满刹那,凶戾中竟透出一丝慈悲。 如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与此同时,内景秘境内风云变色。 建木虚影疯狂生长,枝叶间垂落万千灵气丝绦。 玄牝之门的门户再度拓宽至十二尺,远古仙灵气如天河倒灌,滋养着整个秘境空间。 此时此刻,识海之内,六大神念核心更是如六轮大日高悬。 玄冰冰剑神念森寒彻骨,劫浊血剑神念污秽滔天。 血煞武戟神念猩红刺目,涅槃黑剑神念炽如金乌。 天道独目神念威压万古,空灵壶天神念缥缈无踪。 此刻诸念共鸣,先前积累凝结的神识结晶如百川归海,尽数汇向中央虚幻元神。 “凝!” 一声道喝如惊雷炸响,赵无羁双眸骤然迸发刺目金芒。 识海之内,万千神识结晶如星河坍缩,尽数汇聚于中央一点! 霎时间,金光暴涨,一尊三寸小金人端坐识海,通体如琉璃铸就,璀璨无瑕。 眉心处,一道玄奥道痕如莲绽放,六色神环流转不息。 玄冰为基,劫浊为刃,血煞为甲,涅槃为心,天道为冠,空灵为裳。 小金人双目开阖,眸光如剑,照彻识海十方。 赵无羁顿觉神思通透,过往晦涩难明的道法奥义,此刻皆如掌观纹。 “无羁!” 严岚心悸看向不远处的赵无羁。 “轰!!” 一股磅礴威压自赵无羁体内爆发,麒麟法袍无风狂舞,周身灵气如怒海狂潮,盘旋成涡。 一时间,镜湖剑气竟被硬生生压得低伏三寸,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似在臣服! “无羁!” 严岚心神剧震,红唇微张,美眸中倒映着那道如神似魔的身影。 只感觉一股浩瀚的神威扑面而来,仿佛面对的不是金丹修士,而是一尊即将破茧的元婴大能! “这种气息,是元神,这小子,竟能竟能凝结元神?!” 湖畔之上,黄裳老眼骤然收缩,枯瘦手掌猛地攥紧。 他死死盯着沸腾的湖面,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此子,究竟修的是什么逆天功法?! 哪怕他以内景金丹配合自身金丹,两大金丹同时圆满,都无法在元婴之前,提前凝结出元神。 “莫非.” 他骤然想到,赵无羁这小子,可是同时兼修了武仙道功法的,甚至还能得到项王真首的认可。 “三大金丹圆满?凝结元神!?” 黄裳倒吸一口凉气,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平静的湖面。 袖中五指不自觉攥紧,只觉才恢复的伤势,又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了。 “这小畜生.” 他突然冷笑出声,藏青衣袍无风自动,“之前来得这般巧,且胆敢从老夫手中夺鼎,只怕必是严岚那逆徒走漏了风声。” 湖底幽光忽明忽暗,仿佛在回应他的猜测。 “哼!” 黄裳突然并指摁在眉心。 一道灰蒙蒙的元婴神识,如毒蛇般钻入湖水,在万千剑气间蜿蜒穿行,直抵数百丈深处。 “赵小友!恭喜修为再进,甚至凝出元神,” 黄裳的传音裹挟着元神威压震荡水波,“这湖里可是藏着口鼎?” 水面突然炸开细密涟漪,却是他的神念被剑气绞碎的传音残响。 黄裳不以为意,摁在眉心的手指一动,第二道传音更添三分威势: “你既是来此,必然是得到我那逆徒严岚的提醒,如今严岚身在何处,为何没有跟你一起?” 赵无羁盘坐湖底,周身灵气缭绕如龙,感受着体内缓缓旋转的三大圆满金丹。 听闻黄裳传音,他缓缓睁眼,侧目瞥向身旁神色惊疑的严岚,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当即元神传音出去道。 “黄老前辈果然是慧眼如炬。” 他语气平静,声如金玉相击,“不过晚辈此番前来,倒并非是严师伯相告。 而是途中偶遇一位剑宗道友,言及严师伯被困镜湖,这才匆匆赶来相援。” 说话间,他袖中暗掐剑诀,湖底剑气应声流转,在二人周身织就重重剑幕。 幽蓝水光映照下,他的俊逸面庞忽明忽暗,沉吟思索道。 “这镜湖深处,的确是有九鼎之一的青州鼎。不过.” 赵无羁突然话锋一转,声线陡然沉凝,“这青州鼎,可是被九根剑草结成的大阵所困。 莫说取鼎,便是严师伯如今也被困在阵中,进退维谷,我也没能耐援救。” “倒是晚辈先前疏忽了,竟不知黄老前辈居然也入了这上古剑域。” 他目光一闪,轻笑道,“但前辈你既至镜湖,莫非从始至终都不知严师伯就在这湖底?不如现在就下来,与我一起研究如何破开这湖底的结界。” “九根剑草布成的结界?九叶剑草?青州鼎.” 上方湖畔,黄裳双眸精芒四射,猛然攥紧手中的道经。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至绘有奇异草叶的一页。 但见泛黄纸面上,九茎剑草栩栩如生,每片草叶皆如利剑指天,周围还勾勒着密密麻麻的结界阵纹。 黄裳老眼扫过页脚小字,浑浊瞳孔骤然收缩。 “剑草成界,非一剑成界不可破”一行字赫然在目。 “一剑成界.”黄裳皱眉,目光看向湖面,暗道棘手。 这下麻烦了。 若青州鼎被此等结界所封印,除非化神道君强行破阵,或是去往剑仙山得到九叶剑草,否则根本很难破开结界得到青州鼎。 他已是把握到了赵无羁的心思。 “此子,竟是能领悟一剑化域,看来在这剑域之内,也是大有收获.” 黄裳眯起双眼,“此子能为严岚深入镜湖之下,的确也是如我所料,很重视严岚。 眼下,莫非是想借机参悟一剑成界,破开结界救人?” 一念至此,黄裳虽仍觉有些蹊跷,却已心中定计。 “一剑化域,这是问天剑君都不曾达到的境界,当今之世,或许唯有仙圣宗宗主苍云子还有那老不死的麒麟剑祖,方有此等造诣” 他缓缓起身,藏青衣袍无风自动,眸中泛起奇异之芒。 “这赵无羁,竟成了当世第三人?可惜.即便如此,他也绝无可能短时间内参透一剑成界!” 黄裳摇头冷笑,枯瘦面容浮现一抹讥诮。 赵无羁剑道天赋虽惊世骇俗,但想在这短短时日内突破传说中的剑道至高境界? 痴人说梦! 不过 他目光幽幽,再度望向湖底。 既知下方存在青州鼎,那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赵小友,此结界恐怕唯有领悟‘一剑成界’的剑道境界,方能破除” 黄裳当即对湖底传音道,“以老夫不过剑光分化的剑道造诣,委实难以帮上什么忙。 不过” 他枯瘦手掌悄然掐诀,藏青衣袍下暗涌血光。 一缕缕猩红丝线如活物般钻入湖畔泥土。 “老夫这便去剑仙山寻那九叶剑草!便是得不到这至宝,若能夺得些草屑或培育之剑土,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未落,他袖中已滑出七枚血色符箓,无声没入岸边七处方位。 符箓触地即化,竟凝成七具身披残甲的阴兵傀儡宛如稻草人般隐匿,眼眶跳动着幽绿鬼火,悄然蛰伏在剑草丛中。 纵是元婴修士,若不细查,也难察觉这些傀儡与寻常草木有何区别。 血煞阴兵窥天阵! 此阵不攻不防,专为窥探气机以及作为元神传递的媒介而设。 湖底。 赵无羁重瞳金纹微闪,眼底掠过一丝讶色。 这老鬼见识竟如此毒辣! 他尚未道破关窍,对方便已勘破需“一剑成界”方能破阵。 “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 他眸光扫过湖畔,虽未见异常,心头却蓦地警兆暗生。 以黄裳的狡诈性子,岂会轻易离去? 必是暗中布下了后手! “不过.他既愿去寻九叶剑草,看来是笃定我短期内无法领悟一剑成界,奈何不得这结界。” 赵无羁一声轻笑,神色玩味。 双方心照不宣。 一旦结界破除,便是图穷匕见之时! 青州鼎,黄裳不可能放弃,他却也不可能任这老怪夺鼎. (本章完) 398:元神化剑,草叶开天(月票加更96/96) 镜湖深处,幽蓝水光如纱幔轻拂。 黄裳走后,赵无羁盘坐在结界之前,双眸微阖,识海内那尊三寸元神金芒流转,眉心道痕如莲绽放。 “如今我元神既成,剑意的威能当涨三倍.” 他蓦地睁眼,并指如剑,虚空一划。 “铮!” 一道青金剑气自指尖迸发,如游龙绕体,刹时化作蒙蒙剑雾笼罩周身。 雾气中隐有星辰轮转,每一缕皆含不同剑意,赫然是一剑化域大成的气象。 严岚红裙微漾,屏息退至三丈外,美眸一瞬不瞬。 只见赵无羁剑指忽变,布阵术道纹自袖中流淌而出,如金蛇游走虚空。 与此同时,内景秘境中,九叶剑草剑影突然迸发刺目青光。 九片草叶如孔雀开屏般舒展,叶尖垂落的星辉顺着建木经络奔涌而下,在经脉中化作九道游龙般的剑意。 “凝!” 随着赵无羁一声清喝,周身剑域倏然坍缩。蒙蒙剑雾竟凝成九道游丝般的剑芒,每一道都蕴含着九叶剑草的玄奥剑意。 剑芒末端勾连第三壶天空间,如九根无形锁链贯穿虚实。 最惊人的是 九道剑芒内部,皆有一株微缩的九叶剑草虚影沉浮! “去!” 赵无羁双眸清亮,剑指如电点向结界。 九道剑芒精准刺入九根剑草构成的节点,剑意共鸣的刹那,整座结界突然震颤起来。 “嗡嗡嗡” 九根布成结界的剑草,竟同时发出清越剑吟,如受召唤般微微倾斜。 原本严丝合缝的结界,此刻如齿轮卡入异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赵无羁额头沁出细汗,元神金芒暴涨。 他清晰观察到。 自己剑芒中的九叶剑草剑影,正与结界剑草产生玄妙共振。 就像用九把钥匙同时撬动锁芯,结界正被一寸寸撑开! “咔!” 一道发丝般的缝隙骤然浮现! 结界之内,青州鼎上雷鸟浮雕突然睁目,四道电光如锁链激射而出。 鼎身风暴云纹疯狂流转,仿佛被惊醒的太古凶兽. “就是现在!” 赵无羁一声低喝,袖袍挥舞,掐诀气禁术构成的气索如蛟龙出海,一口衔住最前端电光。 余下三道却轰然炸裂,震得剑芒锁链剧烈颤抖。 “不好!” 严岚俏脸煞白,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那结界的缝隙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 “收!” 赵无羁暴喝一声,剑鞘强行拽回一缕雷光。 就在结界闭合的刹那,青州鼎爆发刺目雷暴,将气索崩散,连同他的身影狠狠掀飞。 “轰隆!” 湖底岩层崩裂。 赵无羁身影被震退,掀起一片剑气如潮,最终止住。 “差了些火候.” 赵无羁苦笑看向一片焦黑的右手。 方才那电光火石间,鼎身已随结界挪移三寸。 这结界,竟是会自行变幻方位! 严岚慌忙掠至,玉手抓住赵无羁的手臂:“太危险了,若再慢半分,你这手臂都要被震碎!” “无碍,我这右臂可不简单。” 赵无羁摇摇头,右臂肌肉虬结,项王真血如岩浆奔涌,此刻正缓缓平息,只在手背留下一道焦黑纹路。 以他的肉身强度,还不至于被青州鼎和结界爆发的冲击震碎手臂,尤其是最强的右臂。 忽地,他剑眉微挑,掌心缓缓摊开。 “嗤啦!” 一缕青紫雷晶在掌心跃动,如活物般扭曲挣扎,表面流转着细密电纹。 正是方才千钧一发之际,从那鼎耳夔龙口中抢夺的雷精! “这是.” 严岚红唇微张,只见那雷晶内部似有风暴酝酿。 “这雷晶倒是很好的灵材,可能已达到五六级,充满至阳雷力。” 赵无羁目视着雷晶,眼露一丝欣悦,能感受到第五枚阳珠的躁动。 这一枚至阳雷晶,看来也是能转化成一枚阳髓的。 可惜的是,此次试图撬动结界取出青州鼎,仍旧是失败了。 “就方才撬动的那一点缝隙,根本不够取出青州鼎.” 赵无羁凝视着九根剑草构成的结界,眉头微蹙:“方才撬动的那一丝缝隙,连鼎耳都难以穿过” 他眸光忽地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除非.” “除非什么?” 严岚红裙微漾,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除非我进去。” 赵无羁轻点结界方向,眼中精芒闪烁。 “你疯了?”严岚俏脸骤变,玉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这结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而且你怎么进去?” “师伯且宽心。” 赵无羁朗笑一声,“你莫非忘了我的乾坤袋?况且” 他指尖轻捻,一缕发丝飘落,在掌心化作缩小版的麒麟袍身影:“未必要我本尊亲自进入。” 严岚见状,紧绷的娇躯这才放松,红唇轻启:“原来如此.” 她伸出纤纤手指,轻摁赵无羁掌心的分身,笑道,“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个可爱的小无羁.” … 万事开头难,但现在却已看到了希望。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赵无羁凝视前方九根剑草构成的结界,眸中金芒流转。 “既然能撬动一丝缝隙.就有机会!” 他剑指掐诀,九道剑芒如游龙出渊,瞬间刺入结界节点,剑意共鸣的刹那,整座结界突然震颤起来。 “咔!!” 九根剑草震颤,结界再度应声裂开寸许缝隙! “去!” 他大袖翻卷,分身化作青虹没入袖内的第二壶天空间。 就在结界缝隙出现的刹那。 壶天入口也已如镜面般在结界内展开,流转着诡谲漩涡光彩。 “轰!!” 结界感应到异物入侵,九根剑草突然剧烈震颤。 草叶舒展间,九重剑界虚影层层迭加,如九重天阙镇压而下。 每一重剑界都迸发出刺目青光,化作实质般的剑气洪流,狠狠碾在壶天入口上! “咔嚓!” 壶天空间内,大地龟裂,虚空震颤。 “不好!” 赵无羁面色骤变,指诀如电:“收!” 壶天入口瞬间坍缩成一点微芒,在剑气洪流吞噬前,险之又险地遁出即将封闭的结界。 “这” 严岚红唇微张,美眸中倒映着壶天入口消失处迸溅的剑气乱流。 “好霸道的剑界.” 赵无羁额头沁出细汗。 方才若是慢上分毫,只怕整个壶天空间都要被剑意碾碎! 他神识迅速沉入第二壶天。 只见壶天空间内,大地龟裂,甚至边缘处的空间壁垒都出现了裂缝,正在壶天空间的自愈能力下缓慢恢复。 “还好.我倒是疏忽了,一剑成界,既是能成界,自然能克制空间类的术法.还好我的第二壶天空间已经足够强大坚固,否则刚刚.” “等等,空间,成界.” 赵无羁突然怔住,识海如惊雷炸响。 那一剑成界的玄机,莫非就藏在 然而,当他凝神细思时,那缕灵光又如游鱼般溜走,根本把握不住,只留下满心怅然。 “还是积累的底蕴不够,或许某一天底蕴够了,这灵感自然会再度浮现,而后顿悟!” 赵无羁无奈,看向前方依旧流转的结界,转首对身侧的严岚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衣袂翻卷间,他再度盘膝而坐。 三大金丹在丹田内如烈阳轮转,映得内景秘境一片通明。 靠壶天空间和分身取巧夺鼎的办法,行不通。 那就唯有思索其他对策了。 如今在他脑海中,还有几条可行的方案。 一是参悟内景秘境内的九叶剑草剑影,提升剑术,掌控剑影的力量,便可更大程度的打开结界,甚至维持稍长一些时间。 二是施展请仙术,继续加深与玄妙地内的远古仙庭中那白衣剑仙的联系。 解铃还须系铃人,借白衣剑仙的力量,破界取鼎不过反掌之间。 三是以请仙术接触玄妙地远古仙庭中的其他修仙者,甚至是那位黑袍天尊,看能否有其他的收获。 “若是能领悟七十二地煞术中的搬运或者招来这两术中的一种,兴许无须破开结界,我也能取出青州鼎了” 赵无羁沉吟思索,双眸微阖,识海内那尊三寸元神金芒流转。 “嗡!!” 元神眉心第六道神环骤然亮起,空灵神光如月华倾泻。 这第六神念核心专司空间玄妙。 此刻迸发的神识竟如游丝穿透虚实,沿着建木经络直抵玄牝之门。 “开!” 他剑指掐诀,玄牝之门门户顿时泄出滚滚远古灵气。 空灵神识如游鱼入海,倏地穿过门户。 霎时间,仙庭虚影在识海铺展。 讲道的黑袍天尊、踏剑的白衣剑仙,两道绝世身影如亘古长存。 “请仙!” 赵无羁唇间咒文流淌,指诀变幻如莲花绽放。 请仙术的金色符文自元神眉心流淌而下,在虚空勾勒出玄奥轨迹. 与此同时,剑仙山腰,罡风如刀。 四根石柱环绕的古朴石桌前,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古朴石桌上,一枚白子莹润如玉,表面流转着清冽仙光。 苍云子盘坐虚空,素白道袍无风自动,鹤发间太极道印熠熠生辉。 他元神如烟,尽数没入那枚白子之中。 霎时间,棋子内部竟显化出一方小天地。 云海翻涌间,八卦阵图轮转不休,清气如龙盘旋而上,在子内乾坤演化万千气象。 对面黑子幽深如墨,表面魔纹扭曲蠕动。 九幽魔君猩红魔瞳在棋子内部睁开,黑袍猎猎间,幽冥血海自棋中翻涌而出。 每一朵浪花都化作狰狞魔首,发出无声嘶吼。 “轰!” 两枚棋子尚未相触,气机交锋已令石桌震颤。 石桌四周的石柱上,表面沉寂万载的剑纹骤然亮起,如血管般在柱上蜿蜒游走。 “轰隆隆!!” 棋子内部,天穹霎时昏暗,日月同辉的奇景竟被魔云生生撕裂。 一旁的众妖君王骇然倒退。 那棋盘上纵横十九道,此刻在它眼中宛如天堑沟壑,多看一眼便觉神魂欲裂。 “苍云道兄的太极剑意,愈发精进了。” 九幽魔君突然轻笑,意念在棋中显化,枯瘦魔掌猛然按向虚空。 “哗啦啦!” 无数黑莲自棋内虚空绽放,莲心喷吐的魔气竟在棋子周围凝成九幽魔域的虚影。 就在这时,山巅那株九叶剑草突然震颤。 “铮!!” 山巅传来惊天剑鸣! 九叶剑草九片草叶如天剑轮转,迸发的青芒刺破云霄。 漫天异象如镜面破碎,霎时恢复朗朗乾坤。 “噗!” 九幽魔君闷哼一声,唇角溢出一缕猩红。 他抬手抹去血痕,忌惮看了一眼山巅方向,冷笑道:“苍云子,你未胜过本君。不过是借了那株草的势.” 话音未落,对面道袍老者缓缓睁眼。 但见苍云子鹤发童颜,眉心太极道印流转,一双眼眸如古井无波:“剑道争锋,本就讲究天时地利。九幽,你输在剑心不纯。 在这剑仙山上与我下这一盘万古棋局,自是要吃亏。” 山风掠过石桌,吹动他雪白长眉。 “哈哈哈!” 九幽魔君猩红魔瞳中血芒浮现,笑声中满是讥诮:“苍云子!就你我这点微末道行,也只能在末法称雄,也配在这万古棋局上落子?” 他黑袍猎猎,魔气森森:“你我连棋路都看不分明,不过侥幸占个席位罢了!” 话音未落,山巅那株九叶剑草突然震颤。 他魔瞳幽深,指向山巅:“这九叶剑草,已是有三次鸣响,此乃亘古未有之变。 苍云子,你当真要在此与本君虚耗光阴?” 山风骤急,九幽魔君缓缓起身,周身魔气如龙盘旋:“不若你我一同上山巅,一观那株剑草.届时” 他袖中骨剑嗡鸣,森然笑道:“再决生死不迟。” “咫尺天涯啊” 苍云子负手起身,叹息摇头:“那草叶看似近在眼前山巅,实则置身剑界之中,乃是一剑成界的至高剑道。 你我便是登上山巅,所见也不过是虚影罢了。” “那你来此作甚?” 九幽魔君黑袍无风自动,幽冥血气如蟒缠身:“不为剑草,莫非” 他话音戛然而止。 山道尽头,一道藏青衣袍的佝偻身影缓缓浮现。 “黄道友?” 苍云子神色讶然,道袍微荡,传音如清风拂过,落入黄裳心间:“你那大禹九鼎尚未寻到,怎会有闲情来这剑仙山?” “苍云子九幽魔君” 黄裳脚步一顿,手掌摩挲着道经,老眼眯成一线。 这剑仙山上,却是更加棘手。 想要得到九叶剑草的一些草屑,再去寻赵无羁那小子,恐怕都非是易事 399~400:三叩请仙,天尊赐法,青鼎问道(求月票) 玄牝之门后,玄妙地内,远古仙庭的虚影浩渺飘渺,如烟似雾,横亘于无尽时空之中。 赵无羁元神空灵,施展请仙术,神念如丝,悄然附身于一名化神小修体内。 此刻,他静立于建木之巅,那一片青翠树叶所化的广袤广场边缘。 四周道韵流转,仙霞缭绕。 他仰首望去。 通天天柱巍峨矗立,直贯九霄。 柱巅之上,黑袍天尊盘坐虚空,周身金莲次第绽放,莲瓣如琉璃剔透,每一片皆流淌着晦涩玄奥的大道真意。 天尊唇齿微启,仙音渺渺,正在宣讲《大乘斩尸法》。 “嗡!!” 阵阵仙音自通天石柱飘落,如黄钟大吕在识海震荡。 赵无羁凝神细听,却只觉字字珠玑化作天书,晦涩难明。 那《大乘斩尸法》的玄奥道韵,分明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堑。 前方蒲团上,倒是有数名合道修士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抚掌赞叹,时而摇头晃脑。 他们周身道韵流转,灵光湛湛,显然已窥得几分真意。 反观赵无羁,虽置身仙庭,却如盲人摸象,徒见其形不得其神。 “境界不到啊我毕竟还只是一个金丹修士,在这远古仙庭,连化神小修都算不上,犹如喽啰。” 他眸光微闪,却也并不气馁。 此番他请仙入玄妙地之内,附身一位化神小修体内,本就不是为听天尊讲道而来。 只可惜,那昔日有所互动的白衣剑仙,早已化作剑虹离去。 即便他再度施展请仙术,亦无半分回应,似乎对方来此也只是与黑袍天尊叙旧。 如今,他也唯有借这化神之躯,尝试再接近天尊法座,对这远古时期的天尊施展请仙术。 希望能得一些天尊妙法,化解当前困局。 建木枝叶婆娑,投下斑驳道影。 赵无羁悄然向前三步,识海中请仙术的金色符文微微发烫。 通天石柱上,黑袍天尊忽然垂眸。 那一瞬,赵无羁只觉浑身通透,仿佛连最深处的秘密都被看穿。 但转瞬天尊又垂目讲道,好似方才不过惊鸿一瞥,继而广袖忽展,九瓣莲台同时绽放刺目金芒。 “大衍五十,天衍四九。” “今日讲道,到此为止。” 八字真言如天宪敕令,每个音节都引得虚空震颤。 建木枝叶无风自动,悬空仙山齐齐共鸣,十二座白玉道台同时迸发清光。 “恭送天尊!” 广场上众多修士齐齐拜倒。 化神修士周身道韵流转,合道大能脑后光轮璀璨,此刻皆如朝圣般深深作揖。 道道流光冲天而起,在苍穹交织成璀璨星河。 诸多化神、合道修士纷纷化作道道流光散去。 “都走了,我的机会来了,先试试。” 赵无羁附体的化神修士却仍静立原地。 他忽而整肃衣冠,双手交迭齐眉,对着通天石柱行三拜九叩大礼。 每拜一次,袖中暗掐的请仙术诀便亮起一分,金色符文如游鱼在袖内流转。 “弟子金霖子,恭请天尊垂怜指点!” 第三拜时,他袖中符文骤然迸发璀璨金芒。请仙术的玄奥波动如涟漪荡开,穿透层层时空,直抵天柱之巅。 那符文轨迹似暗合周天星斗,透着请仙术至诚至敬的礼聘之意。 “嗡!!” 天柱突然传来清越共鸣,似金磬震响。 “咦?” 天柱之上突然传来一声轻诧,如黄钟大吕在识海震荡。 霎时间,一道恢弘目光垂落,宛如大日凌空,将赵无羁的身影照得通透。 “讲道已毕,金霖子独留于此,可是有惑?” 那天尊的声音似从万古前传来。 每个音节都引得虚空泛起涟漪。 赵无羁心头微凛,当即整肃衣冠,行三拜九叩大礼:“弟子愚钝,方才听天尊讲《大乘斩尸法》如闻天书。 唯对那隔空取物之术心向往之,恳请天尊指点。” 话音方落,天柱上金莲骤放。 天尊眸光如电,似能洞穿万古时空,在“金霖子”身上细细扫过。 忽而抚掌轻笑:“有趣。日前九叶与本尊论道时,曾言未来天地将有变数,特留一道剑意破界而去” 他指尖轻点虚空,荡起圈圈时光涟漪:“不想这变数,竟已来到未来。” 赵无羁闻言心神剧震。 只觉那目光如天网恢恢,自己附体之事怕已被看穿七八分。 这天尊竟能一眼勘破时空玄机,当真不可思议。 远古仙庭早已崩塌,那些天尊、白衣剑仙,按理说早已消逝或离开此界。 可为何在玄妙地中,竟还留存着过往时代的虚影,甚至能洞悉未来,仿佛仍保留着独立意识? 赵无羁正暗自惊骇,忽见那黑袍天尊抬手,隔空轻叩三下。 “咚、咚、咚!” 他顿觉后脑如被玉磬连敲三记。 还未及参悟其中玄机,周遭景象骤然扭曲。 下一刻,他的神识便如退潮般,从化神修士金霖子体内抽离。 瞬息跨越时空,重归本体元神小金人之中。 “这” 赵无羁心神剧震。 那分明是已消逝在岁月长河中的存在,竟能在未来维度保留如此神通。 将他这个外来者生生从附体状态驱逐。 这就是准仙之威? “这天尊没有指点我,反而是敲了我的后脑勺三下,难道是.” 他忽想起西游记中菩提祖师敲孙悟空三下的典故,不由失笑:“莫非也是要我夜半三更再去请教?这也太过” 思绪未竟,识海内第五对阴阳珠突然齐齐震颤。 只见阴阳柱表面,道道蝌蚪文如星河倒悬,竟同时点亮了三组全新的地煞术. 招来术! 搬运术! 逐去术! 赵无羁一时不由呆滞。 才明白那天尊敲了他后脑勺三下的含义。 竟是每敲一下,就传了他一术?或者说,助他引出了三术? “居然一口气给我引出了三门地煞术?不愧是大乘天尊的手段!” 赵无羁心头欣喜无比。 识海之中,此刻如醍醐灌顶般涌现三道玄奥术法真意。 招来术,可凭空摄物,隔空取宝。 但凡神识锁定之物,纵隔千山万水亦能招至掌中。 此术若修至高深,便是那镇派至宝也能隔阵取来。 搬运术,修炼到高深处,能移山填海,改天换地。 此术若是配合移景术施展,兴许能让他提前掌握移山填海的高超能力。 逐去术。 此术倒是与招来术相反相成,可驱邪退魔,返本归源。 既能遣返招来之宝,亦可破尽诸般幻术迷障,甚至驱散法宝以及术法的威力。 “有此三术,青州鼎已是囊中之物!” 赵无羁眸中精芒暴涨,细细体悟片刻后豁然起身。 随后目光扫过身旁红裙翻卷的严岚。 见她周身灵气如茧,显然正借这超越六级灵脉的浓郁灵气冲击金丹后期。 “此地灵气浓郁,师伯倒是提升不小” 赵无羁微微一笑,没有打扰。 转身面对九重剑草结界,双手掐诀如莲花绽放,开始尝试施展新领悟的术法。 “招来!” 一声清喝,招来术的金色符文自指尖流淌而出,化作无形丝线穿透结界. “嗡!!” 结界内青州鼎骤然震颤,鼎身风雷纹路迸发刺目电光,四角雷鸟浮雕似要振翅高飞。 鼎耳夔龙口中喷吐青紫雷链,在结界内交织成网,居然是在死死抵抗招引之力。 “棘手!” 赵无羁皱眉,突然指诀骤变,搬运术道纹如金蛇游走。 虚空仿佛探出无形大手,将青州鼎缓缓托起。 然而,鼎身才离地不过三寸,却又被雷链拽回,发出‘铛’的震响。 “这两门术法,毕竟才刚刚领悟,还差些火候.” 赵无羁眸光微闪,三大金丹在丹田内烈阳轮转。 “菜就要多练,还要再多练练.” “而且,结界的缝隙也不够大,终究难以功成.也许逐去术,能驱逐部分结界的效果” 他当即开始继续修行,勤加苦练。 时光如水,半月转瞬即逝。 镜湖深处,幽蓝水光如纱幔轻拂。 赵无羁伫立结界之前,看向一旁的严岚笑道。 “师伯,时机已至。今日就可取鼎了。” 严岚红裙微漾,美眸倏亮:“这次有多大把握?” “八成吧。” 赵无羁微笑颔首,随后道,“稍后我以剑意撬动结界,再施术夺鼎。” 说着,他袖袍轻振,寒魄飞剑飞跃到身前,“师伯且退开些。” “嗯!” 严岚足尖轻点,红裙翻飞间退出三丈。 “铮!!” 剑鸣如龙吟九霄,寒魄剑骤然迸发刺目青芒,激射而出的刹那,九道剑芒分化,如游龙出海。 剑芒深处,九叶剑草虚影舒展草叶,叶尖垂落的星辉,化作九道游龙般的剑意。 “开!” 赵无羁一声暴喝,九道剑芒如惊鸿贯日。 同时刺入结界节点。 剑意共鸣间,九根剑草剧烈震颤,结界“咔”地裂开尺许缝隙。 “招来!搬运!” 他双手掐诀如幻影翻飞。 招来术金纹如天河垂落,化作无形大手攥住鼎耳。 搬运术道纹似地龙翻身,托举鼎身。 青州鼎轰然离地,鼎耳夔龙口中雷链寸寸崩断。 眼看鼎身将卡在缝隙之际,他剑指骤变,厉喝一声:“逐去!” 逐去术玄光如月华倾泻,结界爆发的闭合之力,竟被硬生生驱散三成。 原本将合的缝隙‘嗤’地扩开三寸。 招来术金纹大盛,鼎身如游鱼摆尾,刹那穿出结界! “轰隆!” 青州鼎脱困瞬间,爆发惊天雷暴。 鼎身风暴云纹疯狂流转,化作飓风席卷湖底. 四角雷鸟振翅长鸣,道道雷链如银蛇乱舞,将赵无羁逼退三步。 “师侄!我来助你!” 严岚红裙翻飞,玉手掐诀祭出镇海碑。 碑面灰雾如瀑垂落,似轻纱覆鼎,却在触及鼎身雷光的刹那,被轰然击散。 “噗!” 严岚面色骤变,突然檀口微张,一道精血如箭喷在碑面。 血珠触及镇海碑的瞬间,灰雾骤然化作血色纱幔,硬生生抵住四散的雷链。 “师伯!” 赵无羁瞳孔骤缩,只见严岚雪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娇躯摇摇欲坠。 那一口精血,似蕴含她三成元气,乃是金丹之血! “还愣着作甚!快炼化” 严岚厉喝一声,红唇边血痕未干,纤指却已再度掐诀。 血色雾霭如活物般缠上鼎耳夔龙,竟将喷吐的雷光暂时封住。 “炼!” 赵无羁再不迟疑,咬破的指尖凌空勾画,施展符水术配合炼化。 精血登时在虚空凝成道道血色符咒,如锁链般层层缠绕鼎身。 “铛!!” 青州鼎爆发出惊天震鸣,鼎腹风暴云纹疯狂流转。 四角雷鸟浮雕竟同时睁眼,迸发的电光将血色雾霭撕得支离破碎。 “呃!!” 严岚闷哼一声,踉跄倒退三步。 镇海碑剧烈震颤,碑面灵光都在逐渐黯淡。 就在雷光即将反噬的刹那. “赦!” 赵无羁突然暴喝,三大金丹在丹田内烈阳轮转。 澎湃灵力如江河决堤,符水术竟将九道血符硬生生烙进鼎身! “嗡” 青州鼎震颤渐弱,鼎身风雷纹路次第亮起青光。 最终发出一声清越嗡鸣,化作三寸小鼎落入赵无羁掌心。 这时,他才察觉,就在炼化了青州鼎的同一刻。 识海内的第五枚阳珠也是突然躁动,竟同时点亮了两组蝌蚪文。 尽管还未彻底引出这两门新的地煞术。 但海量玄奥感悟也如醍醐灌顶。 赵无羁只觉恍惚间似见云海生雾遮天蔽日,又觉大日轮转隐现无常。 “青州鼎号称风雷之鼎,得之可掌控天象,莫非是给我引出了布雾、掩日亦或暴日术?” 赵无羁沉吟思索,看向掌心滴溜溜旋转的青州鼎。 鼎身风雷纹路流转间,操控天象的诸多玄妙已了然于心。 “有此鼎相助,惊雷枪、迷魂扇等法宝威能当可暴涨三成.” 他眸光微闪,正自思忖间,忽闻一声轻叹。 “终于是成了” 严岚嫣然一笑,却突然双腿一软。 红裙如凋零的花瓣委顿在地,俏脸苍白如纸,连唇色都褪去了血色。 “师伯!” 赵无羁箭步上前,将她扶起,触手只觉玉臂冰凉。 不由眉头紧蹙:“何必拼到这般地步?” 严岚倚在他臂弯,染血的唇角却勾起妩媚弧度:“说好了要帮师侄师伯自然是要尽力到底” 她气若游丝地眨了眨眼:“不然,岂非显得师伯很没用? 何况,要炼化大禹九鼎,本就困难,否则,你以为黄裳为何这么需要我的助力?” 见赵无羁神色凝重,她忽然轻咳着凑近耳畔:“师侄若是还内疚” 温软气息拂过耳际:“不如.多给师伯扎几针.补补元气?” “师伯你” 赵无羁摇头失笑,手掌虚抬又落下,终是扶着这不安分的师伯在湖畔青石坐下。 指尖搭上她的皓腕时,眉峰隆起:“经脉郁结,气血逆行,金丹竟都不稳。 若不及时调理,师伯突破金丹后期怕是要再拖延三载。” “那还等什么?” 严岚红唇轻勾,佯装浑然不在意般的大大咧咧之态,素手突然扯开半扇法袍。 烈焰红裙如花瓣垂落,露出光洁如玉的背脊。 侧面惊鸿一瞥的雪白弧度,在暮色中泛着瓷光。 “呃” 赵无羁呼吸骤滞,却见严岚已自顾自盘坐调息,青丝垂落间,纤长睫毛如蝶翼轻颤:“愣着作甚?师伯又不是第一次让你施针.还傻看着?” “呼!” 赵无羁长吐一口浊气,内心苦笑。 他本是想说,其实以医药术也能治疗的。 不过,想到师伯对扎针的酷爱,当下也唯有成全。 “嗖嗖!!” 他手腕一动,二十八枚金针从他袖中鱼贯而出。 针尖轻颤如星斗列阵,在暮色中划出璀璨金线。 “周天刺穴.” 第一针落在风门穴时,严岚雪背骤然绷紧如弓弦。 随着金针次第没入要穴,她纤指无意识绞紧裙角,指节都泛起青白。 喉间溢出的呜咽似幼猫挠心,尾音打着颤。 “嗯” 当针尖触及肾俞穴时,她更是浑身战栗如过电,红裙下摆漾开层层涟漪,露出半截凝脂般的小腿。 “师伯忍着些。” 赵无羁剑眉微蹙,指间金针如拈花拂柳,配合医药术一起施针。 每落一针,便有青紫郁气自针尾蒸腾而出。 严岚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却咬唇轻笑:“谁要忍着嗯.” 话音未落,她突然如遭雷殛。 丰腴娇躯猛地后仰,玉背不偏不倚撞进赵无羁怀中。 “师伯!” 赵无羁手掌本能托住那截雪背,掌心触及的肌肤嫩滑如绸,让他指尖微微一颤。 垂眸时,视线恰从微敞的衣襟掠过。 但见两弯锁骨如新月倒悬,其下惊心动魄的雪色沟壑随急促呼吸起伏。 严岚仰起的俏脸绯红浸透,长睫如蝶翼轻颤,红唇间呼出的热气拂过他下颌。 “师侄.” 她眼波潋滟如醉,忽然咬住下唇:“你这针扎得真舒服,师伯感觉好多了.” 这时,上方湖畔突然传来‘咔嚓’脆响。 “嗯?” 赵无羁指尖金针骤然悬停,神色一动,重瞳金纹流转,穿透重重湖水望向湖畔。 “嘭!!” 只见上方湖水动荡。 一名天晶剑宗弟子仓皇逃至镜湖边缘,身后诡妖尊如影随形,妖气滔天,魔影重重。 “噗通!” 那弟子慌不择路,一头扎入镜湖。 霎时间万千剑气如银蛇乱舞,将其绞得遍体鳞伤,血染湖水。 “竟又是这诡妖尊!” 赵无羁微微皱眉,挥袖之间,收走严岚背上的金针,指尖轻勾,红裙法袍已如云霞覆上那截如玉香肩。 “怎么了?” 严岚轻拢衣襟,青丝垂落间侧首望来,柳眉微蹙。 “看来我们有老敌人到了,师伯且在此调息,正好” 他眼眸似笑非笑:“我还需更多上古剑令。” 话音未落,严岚突然探出玉手,纤指攥住他的袖角。 “小心些。” 她红唇轻启,吐气如兰间带着几分凝重:“那诡妖狡诈多端,上次就追杀得我们有些狼狈.” “师伯放心,上次是上次。” 赵无羁一笑,目中寒芒一闪,“这次,我和分身,就要讨回利息。” “哗啦!” 镜湖之上,诡妖尊血瞳幽芒暴涨,五爪如钩撕裂暮色:“桀桀自寻死路!” 妖爪裹挟腥风骤临,那重伤弟子衣袍寸寸崩裂,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轰!!!” 千钧一发之际,整座镜湖突然沸腾! 一道百丈水剑自湖底贯空而出,剑身由万千剑气水滴凝结,每一滴都倒映着森然剑域,域内无数剑气如风暴。 这剑啸声如龙吟九霄,震得四周山林齐鸣,虚空扭曲如镜面皲裂。 “什么?!” 诡妖尊血瞳骤缩,仓促间双爪交错,周身妖气如墨沸腾,瞬间凝成九重玄阴妖盾。 盾面鬼面狰狞,发出凄厉尖啸。 “铛!!” 水剑与妖盾相撞的刹那,刺目青芒如大日炸裂。 冲击波呈环状横扫八方,方圆百丈草木尽数拦腰折断。 “咔嚓!” 第一重妖盾应声破碎,紧接着第二重、第三重 诡妖尊双臂剧颤,鳞甲寸寸崩飞,露出森森白骨。 血色竖瞳中倒映着势如破竹的百丈水剑,终于浮现惊骇之色。 “轰隆!” 第九重妖盾炸裂的瞬间,诡妖尊如遭雷殛,身形如破麻袋般倒飞数十丈,臂甲寸寸崩裂。 “谁!?” 诡妖尊惊怒交加的嘶吼尚未落下,整座镜湖突然沸腾! “哗啦啦!” 万千水珠腾空而起,每一滴都在剑意牵引下化作三寸青锋。 水滴内部竟倒映着山河虚影,仿佛每一剑都是一个微型的剑域。 而每一个剑域之中,都倒映着一道修长身影,赫然是赵无羁。 “嗖嗖嗖!” 破空声如万箭齐发。 漫天水剑刹那化作银河倾泻,剑气交织成天罗地网。 每一道剑光轨迹都暗合‘问天剑诀’天罗地网之势,封锁了诡妖尊所有退路。 诡妖尊身形如鬼魅急转,却在剑雨笼罩下避无可避。 “铛!铛!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炸响湖面。 诡妖尊仓促祭出的百魂幡瞬间被洞穿千疮,幡面幽魂哀嚎着灰飞烟灭。 黑袍如败絮般片片崩裂,露出干瘪如枯木的妖躯。 “噗噗噗!” 血箭如雨飙射。 每一道伤口都残留着森然剑意,如附骨之疽侵蚀妖脉。 诡妖尊惊骇发现,那些刺入体内的水剑竟在血肉中重新凝聚,化作微型剑域疯狂绞杀! “一剑化域?!你究竟是谁!?” “诡妖前辈.” 一声叹息自湖底传来,如黄钟大吕在识海震荡。 声未落,水幕骤然分开,一道身影踏浪而出。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晚辈给忘了?” 赵无羁一身麒麟袍猎猎翻卷,袍角金纹流转,负手而立,似笑非笑。 他眸中重瞳金芒暴涨,周身三丈内的湖水自发凝结成万千剑形,如万剑朝宗般拱卫左右。 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绽开一朵剑莲,宛如剑气领域,虚空泛起细密涟漪. (本章完) 401~402:剑斩妖尊,降伏金鹏,鼎镇山河(求月票) “竟然是你这小子!” 诡妖尊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现身的赵无羁,心中惊疑不定。 区区金丹圆满的小辈,即便比上次交手时强了些,但终究还是金丹修士而已,竟能一剑伤他? “终于是认出我了?” 赵无羁淡淡一笑,目光扫过镜湖中那具已被禁制剑气吞噬、逐渐化作剑傀的剑宗弟子尸身,微微摇头。 “看来,你们这些妖魔潜入上古剑域后,一直在猎杀剑宗弟子。” 他抬眼看向诡妖尊,眸中寒意凛冽,“既然你今日找到这里,那么上次你追杀我的账,今日该清算了。” “哦?” 诡妖尊森然鬼瞳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狞笑一声,抬起那条被剑气撕裂、白骨森然的手臂。 “本座承认,你小子确实有些邪门手段,但这可不是你狂妄的资本,竟敢主动找本座算账?!” 话音未落,诡妖尊手臂伤口处骤然翻涌出森然鬼气,与漆黑魔气交织缠绕,血肉蠕动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哗啦啦!!” 那破损的摄魂幡无风自动,幡面猎猎作响,凄厉鬼嚎声中,黑幡迅速复原,煞气如潮水般翻腾,阴寒气息席卷四方! “去!” 诡妖尊狞笑一声,猛然挥动摄魂幡. “轰!” 幡面黑雾炸裂,两大元婴主魂携数百凝神鬼卒呼啸而出,瞬间结成百鬼大阵! 阴风怒号,鬼影遮天蔽日,如潮水般向赵无羁扑杀而来! “哼!” 赵无羁双目如电,左手掐诀施展“逐去术”。 袖袍鼓荡间,一股无形之力横扫湖面。 所过之处鬼影如雪遇烈阳,凄厉尖啸中纷纷溃散退避。 “阳光普照!!” 他右掌凌空一划。 “祈晴术”骤然催动。 镜湖上空阴云崩裂。 煌煌大日虚影当空显现,炽烈天光倾泻而下,将诡妖尊的幽冥鬼气灼得滋滋作响,黑雾蒸腾! “混账!!” 诡妖尊厉喝,万鬼法袍一抖。 “妖魂变”催动,身形骤然分化出三道诡妖分身,同时祭出‘惊魂飞剑’直刺赵无羁眉心。 “咻!!” 一道幽黑飞剑破空而出,直刺赵无羁眉心。 剑未至,其上附着的噬魂煞气已如潮水般侵袭而来,直冲赵无羁的识海! “哼!” 赵无羁冷哼一声。 识海之中,元神小金人骤然睁眼,周身金光流转,抬手掐诀。 “驱神术!” “嗡!” 一道无形的金色屏障犹如华盖,在识海中展开,垂下道道金色光束。 噬魂煞气撞上金色屏障,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弭无踪! 与此同时,赵无羁眉心金光暴涨。 “生光!” “轰!” 刺目光芒如烈阳炸裂。 剧烈的光爆不仅将飞剑上的煞气彻底震碎,更逼得三道诡妖分身在煌煌天威下扭曲虚幻,发出凄厉尖啸。 “斩!” 赵无羁身形前倾,并指成剑,悍然斩出。 “哗啦!” 一剑化域的剑意如天河垂落。 镜湖之水随之倒卷,化作百丈剑域,将诡妖尊本体重重封锁! “破!” 诡妖尊七窍喷出黑血,枯爪猛地撕开胸前衣袍。 刹那有一副百鬼夜宴图卷在双手之间轰然展开。 一时间阴风怒号,鬼气冲天! 只见图中上百恶鬼狰狞扑出。 有青面獠牙的噬魂鬼将,有利爪森然的剥皮恶煞,更有混身缠绕锁魂链的鬼王。 它们嘶吼着撕咬剑域壁垒,鬼爪划过之处,剑域竟被腐蚀出漆黑裂痕,阴毒鬼气如潮水般侵蚀剑意。 与此同时 “嗤啦!” 虚空骤然裂开。 一道幽影刹那从虚空中闪烁而出。 鬼步! 一只布满诡异咒纹的幽冥诡爪探出,五指如刀,直掏赵无羁后心! 爪风未至,刺骨阴寒已冻结方圆数十丈。 “雕虫小技!” 赵无羁冷笑间袖袍骤然一甩,暗金光芒暴闪。 “轰!!!” 千丈妖树分身的右臂骤然破空而出。 无数血枝纠缠成山岳般的巨拳,暗金巨拳裹挟着霸王降世般的恐怖威势,一拳轰出! “砰!” 诡妖尊闷哼一声,幽冥诡爪当场爆碎,拳风余威不减,狠狠砸在百鬼图卷上。 “咔嚓!” 图卷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图中恶鬼哀嚎着灰飞烟灭! 趁此间隙,赵无羁剑指一划。 “斩!” 一道冰蓝色剑芒瞬间从他袖中电掣而出。 “嗤!” 裂魄寒冰剑的剑光,如极地寒潮席卷长空。 所过之处,空气寸寸冻结,凝成漫天冰晶簌簌坠落。 “六级飞剑!?” 诡妖尊瞳孔骤缩,身形急退,却仍被剑芒擦过左臂! “咔!咔!咔!” 刺骨寒气瞬间蔓延,诡妖尊整条左臂化作冰雕,冰层之下血肉寸寸龟裂。 更可怕的是,剑中裂魄之力如万根冰针直刺神魂,痛得他面容扭曲,七窍溢血! “破!” 赵无羁趁胜追击,杀机暴涨,左手袖中雷光炸裂! “轰!” 惊雷枪如天罚降世,枪身缠绕着刺目雷蛇,一枪刺出,虚空震颤! 枪尖未至,狂暴的雷威已震得诡妖尊冰封的左臂“砰”地炸裂,化作漫天冰渣! 雷霆余波肆虐,诡妖尊神魂如遭雷火灼烧,黑血从七窍狂喷而出! “这小子的六级法宝到底有多少!?” 诡妖尊彻底惊骇,猛地将摄魂幡插入胸膛! “嗤啦!” 幡面燃起幽绿鬼火,九重玄阴妖盾瞬间凝结,每一重盾面皆浮现狰狞鬼首抵挡攻势,嘶吼着喷吐阴煞之气。 借反震之力,他身形暴退千丈,所过之处,虚空被腐蚀出漆黑裂痕,宛如幽冥鬼路! “想逃?!” 赵无羁眸中寒光骤现,冷笑间剑指掐诀: “追魂!” “哗啦啦!” 虚空骤然浮现万千血色锁链,每一条锁链皆缠绕着森然鬼纹,如活物般撕裂长空,瞬间缠住诡妖尊神魂。 锁链收紧的刹那,诡妖尊周身魂光如烛火摇曳,竟被硬生生拖出三尺! 万里锁魂! “啊!!这不可能!你的魂道造诣怎会这么强?” 诡妖尊嘶吼,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嘭!” 血遁秘术爆发,他神魂强行挣断锁链,化作一道凄厉血虹,疯狂遁向剑域深处! “跑得掉么?” 赵无羁冷哼,掌心骤然浮现一口三寸青鼎! 青州鼎现世的刹那,整座镜湖瞬间风雷激荡! “风雷相助!” 他一声暴喝,声如炸雷! 青州鼎轰然震颤,鼎身风暴云纹如活物般扭曲翻涌,四角雷鸟浮雕同时睁眼,金瞳迸发刺目雷光。 霎时间,四道雷霆如锁链绞缠,尽数灌入惊雷枪中! “嗤啦!!” 枪身剧震,青紫雷光暴涨! 惊雷枪瞬间化作百丈雷龙,鳞爪贲张,电蟒缠身,龙吻怒张间喷吐煌煌天威,一枪刺出。 虚空崩裂,天地失色! “不!!” 诡妖尊亡命奔逃的身影骤然僵滞,幽绿瞳孔中,那道贯穿天地的雷光已成唯一亮色! “轰隆!!!” 雷龙贯体! 诡妖尊半边身躯瞬间碳化,黑血还未溅出就被雷霆蒸发成腥臭血雾! “啊!” 凄厉惨嚎声中,他残破的妖躯如破麻袋般砸在地面,激起尘土如浪涛! “妖鹏道友救我!!!” 濒死的诡妖尊突然撕心裂肺地长啸,天灵盖迸出一道虹光直冲云霄! “唰!!” 远处天际骤然裂开刺目金芒! 妖鹏宗主振翅而至,双翼展开遮天蔽日,每一片金羽都泛着森寒杀机! “诡妖道友,何以如此狼狈?” 他鸟喙开合间满是讥讽。 然而当看清湖面上那道麒麟袍身影时,金瞳骤然收缩成针。 “赵无羁?!是你?” 狰狞杀机瞬间爬满那张丑陋鸟脸,双翼怒展间,庚金之气如暴雨倾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厉啸震碎云层:“今日便要拿你祭我麾下血羽妖王!” 话音未落,妖鹏宗主双翼一振,漫天金光如星河倾泻! 每一片金羽皆迸发刺目寒芒,先天庚金之气化作万千利刃,撕裂长空! 虚空如帛布般被割出密密麻麻的裂痕,锋锐之气未至,地面已无声裂开百丈沟壑! “聒噪!” 赵无羁眸中寒芒暴涨,袖袍骤然一甩! “哗!” 袖中壶天门户轰然洞开,暗金血光如火山喷发! “咚!咚!咚!” 无数血枝钻出袖口,瞬间遮天蔽日。 轰隆! 千丈妖树分身踏地而出,虬结根须如龙蟒扎入大地,镜湖沿岸岩层寸寸崩裂! “唰唰唰!” 大量枝条破空激射,每一根都缠绕着猩红血煞,如万剑齐发,悍然撞上漫天庚金锋芒!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迸溅的火星如暴雨倾盆! “什么!?” 妖鹏宗主瞳孔骤缩。 他那无坚不摧的庚金剑气,竟被这诡异妖树尽数挡下! “吼!!” 妖树分身主干扭曲膨胀,暗金纹路如熔岩流淌,无数枝条瞬间纠缠,化作山岳般的巨拳! 拳锋过处,虚空塌陷! 百丈气浪如海啸排空,裹挟着崩碎的庚金碎片,一拳轰向妖鹏宗主面门! “不好!” 妖鹏宗主金瞳剧颤,仓促间双翼合拢,却仍被这一拳砸得倒飞千丈,翎羽炸裂如金雪纷飞! 他引以为傲传承自远古金鹏的强横力量,竟是被一个照面就压制。 趁此间隙,赵无羁身形如电,化风追击。 他剑指掐诀,百丈剑气如龙,截断诡妖尊前路! “小辈!!” 诡妖尊血虹扭曲,残魂中突然探出幽冥诡爪,爪尖咒纹亮起摄魂幽光! “斩!” 赵无羁袖中蓝芒炸裂,剑光如极地寒潮席卷! “咔!咔!咔!” 诡爪凄厉惨叫响彻云霄。 那幽冥鬼爪刚触及剑光,瞬间冻成冰雕,裂魄剑意顺着血虹逆流而上,将其神魂寸寸冻结。 冰层下清晰可见扭曲的魂体在疯狂挣扎! “灭!” 赵无羁左手雷光暴闪,枪身缠绕的青紫雷龙与鼎中风雷共鸣。 ‘轰隆’一声炸响,雷光如天罚降世,诡妖尊残躯当场炸成漫天冰晶。 “啊!!” 雷光溃散处,传来凄厉哀鸣,一道虚幻元婴仓皇遁出! 那元婴不过三寸,面容却已扭曲如恶鬼,周身缠绕着溃散的魂丝。 “收!”赵无羁五指如天罗张开,掌心骤然迸发刺目金芒。 万千追魂锁链破空而出,瞬间将元婴缠成茧蛹。 锁链收紧时,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铮铮’声! “饶命.”哀求声未落,赵无羁掌心突然裂开竖瞳。 那瞳孔深处,六轮大日轮转,天道、人道、修罗道等虚影交替闪现,爆发出令人窒息的吸力! 六道轮回! “轰!”元婴如流星坠渊,被硬生生拖入无底深渊。 霎时间,赵无羁天灵盖金霞冲霄,识海内元神暴涨三寸! “轰!!” 诡妖尊元婴爆碎的刹那,妖鹏宗主金瞳骤缩成针,浑身翎羽如触电般根根炸起! “诡妖.死了!?” 他心头掀起滔天骇浪,双翼猛然掀起一阵庚金风暴。 浑身万千金羽登时如暴雨倾泻,将妖树分身粗壮枝干刺出千百孔洞,绿色血浆如瀑喷涌! “吼!!” 妖树分身吃痛怒吼,千丈树躯却仅是微微一晃。 那些对常人而言致命的贯穿伤,于它最多算是虫豸叮咬一般,暗金纹路如熔岩流淌,伤口处肉芽疯狂蠕动,转瞬愈合如初!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妖鹏宗主鸟喙大张,发出刺耳尖啸。 一对已是光秃秃的肉翅双翼怒展间卷起狂风,竟是要趁机以妖鹏与生俱来的极速遁走。 “想逃?” 赵无羁眸光骤冷,右手如电掐诀:“调禽!” “嗡!” 天地灵气如百川归海汇聚而来,在他指尖凝成万千金色丝线,散发着洪荒驯兽的苍茫气息。 “去!” 赵无羁剑指猛然前点。 金色丝线如天罗地网罩向妖鹏宗主,在半空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金色大网。 网眼处,无数‘御’‘驯’‘降’等古篆熠熠生辉,每一笔每一划都似有仙禽虚影盘旋。 “这是.” 妖鹏宗主金瞳骤缩,双翼本能地剧烈拍打,掀起狂暴罡风。 然而金色大网如影随形,瞬息穿透护体妖气,没入其体内。 “吼!!” 妖鹏宗主发出震天嘶吼,浑身金羽根根炸起。 识海之中,万千金色符文如流星坠入,化作一尊遮天蔽日的金鹏虚影。 那虚影羽翼垂天,双眸如日月轮转,散发着令血脉战栗的远古威压。 “祖祖皇?” 妖鹏宗主金瞳涣散,双翼不自觉地微微低垂,竟有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不!!” 就在臣服之念即将成型的刹那,他猛然惊醒。 “本座乃远古金鹏血脉,岂会臣服卑贱的人类!” 暴怒的嘶吼震碎云层,浑身金羽如万剑出鞘,庚金之气如火山喷发。 “铮铮铮!” 无数金色丝线被硬生生割裂,符文如琉璃般寸寸崩碎。 然而. “轰!嗖嗖!” 千丈妖树分身抓住这瞬息的机会,万千血枝如狂蟒出洞。 “噗噗噗!” 条条暗金藤蔓缠绕而上,每一根都生满倒刺,狠狠扎入妖鹏宗主的金羽缝隙。 藤蔓表面,七情魔花绽放妖异紫光,六欲魔叶流淌诡异虹光。 “啊!!” 妖鹏宗主发出凄厉哀鸣,只觉浑身妖力如决堤洪水,被疯狂吞噬。 更可怕的是,七情魔花和六欲魔叶的毒液,如附骨之疽,顺着倒刺扎入经脉,直侵妖丹。 愤怒、恐惧、贪婪.种种情绪如潮水般冲击神智。 “再来!不降伏,你就准备领死!” 赵无羁冷喝一声,双手掐诀如幻影翻飞。 “调禽·御!” 这一次,灵气凝成的并非丝线,而是一道道璀璨金环。 每一道金环内部都浮现出‘奴’‘契’‘缚’等古篆,环环相扣如九重枷锁,朝着妖鹏宗主当头罩下。 “不!不” 妖鹏宗主挣扎越发微弱,金瞳中凶光与臣服之色交替闪烁。 千丈妖树趁机发力,主干上暗金纹路如熔岩奔涌,无数血枝绞缠收紧。 “咔嚓!” 妖鹏宗主无比坚韧的金鹏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七情魔花的毒素终于发作,它眼中暴戾渐渐化作迷茫. 一炷香后,在赵无羁第十四次施展调禽术之下,终于 “咚!” 妖鹏如山岳般的妖躯轰然跪地,双翼如垂天之云低垂,金色竖瞳中凶光尽褪,竟发出低沉呜咽,宛如雏鸟乞怜。 战场骤然寂静。 妖树分身千丈树躯巍然矗立,断裂的枝条在暗金真血奔涌间疯狂再生,肉芽交织如龙蛇盘结,转瞬愈合如初。 主干上战纹如熔岩流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霸烈凶威。 “真的臣服了?我都准备再来三次不臣服就杀了。” 赵无羁讶然,剑眉微挑,指尖缠绕的调禽金线嗡嗡震颤。 他能清晰感知到,妖鹏元神已被万千驯兽符文彻底侵蚀,只需心念一动,那游走的符文便会瞬间绞碎其神魂。 这是真的驯服了这头元婴妖鹏。 识海首枚阳珠之中,调禽术道纹如孔雀开屏般舒展,瞬息突破至出类拔萃之境! 此术他之前修炼并不算多。 也就是用在凝神妖禽以及血羽妖王身上之时,大幅增长过熟练度。 如今成功驯服元婴期的妖鹏宗主,自然是直接突破了境界。 “调禽术的最高境界,当如白帝少昊,一念起则万禽来朝,根本无须强行降服” 赵无羁思索着。 不过以他如今造诣,能驯服这头桀骜元婴妖鹏已是极限。 想要如臂使指,一个念头就令其心甘情愿降伏,不现实,尚需更多磨砺。 “起来吧。”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扫过匍匐在地的妖鹏宗主。 这尊数十丈大的金鹏此刻羽翼低垂,哪还有半分元婴妖君的威势。 他笑道,“听说远古金鹏的体型展翅遮天,你这体型.应该还是刻意缩小了的吧?” “主上明鉴。” 妖鹏宗主慌忙爬起,双翼收拢如臣子拜服。 原本璀璨如金的翎羽此刻稀疏凌乱,青紫淤痕遍布身躯。 尤其那双被揍成乌青的眼圈,更衬得谄媚之态滑稽可笑。 “末法时代灵气枯竭,小的不得不以大小变化神通维持此态。纵是如今灵气复苏.” 它鸟喙开合间金芒流转,身形又缩三寸,“这般形态更省灵力,动作也灵便些。若现真身虽力增十倍,却难免笨拙,消耗也大。” “呵” 赵无羁盯着妖鹏宗主打量,“你们这些妖魔巨擘都是将人类视作血食,那血羽妖王便是前车之鉴,你要杀我,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敢,不敢!” 妖鹏宗主闻言浑身剧颤,喉间发出‘咕咕’哀鸣。 “不过.”赵无羁淡淡拂袖道,“成王败寇!你既有金鹏血脉,又修至元婴,也算难得。 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座下灵兽。平日为洞府镇守,出行时便当个脚力罢。” 妖鹏宗主能感受到元神中那道调禽符箓如烙铁般灼痛。 此时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唯有陪笑应是,两个乌青眼圈在金色翎羽衬托下尤为滑稽。 鸟喙开合间,忙不迭从颈羽中抖落储物袋。 “哗啦!” 袋口金芒乍现,两枚上古剑令当先滚落,剑纹流转间隐有龙吟。 紧随其后是三株‘剑云灵芝’,伞盖幽蓝如剑光跳动。 两颗‘赤阳剑果’散发灼热气息,表皮隐现剑纹。 最珍贵的当属一截‘天雷木’,通体紫电缠绕,乃是能助金丹修士淬体突破关卡的四级灵材。 “不错。” 赵无羁袖袍一卷,诸多宝物如百川归海没入袖中,轻笑道,“我还是喜欢你先前桀骜不驯的模样。” 妖鹏宗主金瞳骤缩,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赵无羁手指掐诀。 “唰!” 第二壶天空间门户洞开,一只凝神妖禽扑棱着翅膀跌出。 这扁毛畜生正要谄媚行礼,陡然瞥见妖鹏宗主,顿时浑身黑羽炸起如刺猬。 “宗、宗主!?” 凝神妖禽双爪一软,险些栽倒。 叛逃的恐惧如潮水袭来,它转身就要振翅逃命,却听‘啪’地一声脆响。 赵无羁隔空一记耳光抽得它翎羽纷飞。 “睁大你的鸟眼看清楚。” 赵无羁负手而立,嘴角含笑,“你家宗主如今是本座坐骑。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既先来,便由你教它规矩.”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比如,怎么当好一只坐骑。” 妖鹏宗主愣住,看向凝神妖禽。 凝神妖禽浑身黑羽倒竖,鸟腿如筛糠般颤抖,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笑:“宗、宗主.” 这扁毛畜生此刻简直魂飞魄散,让它教自家宗主如何当好坐骑?怕是下一刻就要被撕成碎片! 赵无羁抛下两只禽鸟。 将诡妖尊死去遗留的法宝残片和上古剑令收起。 如此一来,他又得了一枚上古剑令。 算上先前那死在镜湖的剑宗弟子手中的那枚,便是有四枚了。 这么多上古剑令,足以将花峰主以及知夏、李诗雨这些红颜,都拉入上古剑域中觅一处安全地带修炼。 以此地堪比六级甚至七级灵脉的灵气浓度,她们的修行速度必然大增。 这些红颜道侣的实力提升起来,对他也是大有裨益。 尤其是李诗雨。 若是其将姹女九转录修行到第九转,他的灵性资质必然能提升到紫光,甚至更强。 尽管至今他也未曾听闻紫光灵资之上,还有更强的灵性资质。 却也知晓,哪怕同一灵性资质,灵性亲和力也存在一定程度的差别。 因此,若能多出一些优势,往往就是施术速度以及修炼速度领先的关键所在。 “才突破金丹圆满,就又吞了一个元婴和元神,这完全炼化之后,能省却我不少功夫,能尽早突破到元婴。” 赵无羁内视丹田,只见内景秘境的第三壶天空间内,诡妖尊的元婴如困兽般嘶吼挣扎,却被万千暗金锁链死死禁锢。 “才突破金丹圆满,就又有元婴送上门.” 赵无羁轻笑一声,五指虚握间,煮石术顿时施展而出。 壶天空间内顿时腾起熊熊昏黄道火。 诡妖尊元婴发出凄厉哀嚎,在道火灼烧下逐渐化作精纯能量,如汞浆般流淌。 “炼化此獠,元婴之境当再近三分!” 他袖袍一翻,摄魂幡、百鬼夜宴行图卷以及惊魂飞剑等法宝如倦鸟归林,没入袖中。 这些魂道法宝虽也算难得,但比之裂魄寒冰剑、惊雷枪的森然杀伐,比之青州鼎的煌煌天威,终究差了一筹。 “倒是日后可以留给知夏她们防身” 赵无羁眸光微闪,突然并指掐诀。 “来!” 一声清喝,远处的妖鹏宗主顿时双翼一振,如金色流星划破长空,乖顺地落在他身前。 “主上。” 妖鹏宗主低垂高傲头颅,嗓音沙哑。 赵无羁足尖轻点,飘然落在这数十丈金鹏背上。 凝神妖禽谄媚笑道,“主上您慢坐!” 随后壮着胆子对妖鹏道,“宗主,刚刚小的是怎么教您的?” “我知道,不用你置喙!” 妖鹏冷哼,暗金羽根自鹏鸟脊背钻出,交织成王座模样。 “不错,回镜湖。” 赵无羁微微颔首,淡淡吩咐,手指轻叩扶手。 “嗖!” 妖鹏宗主双翼怒展,掀起狂暴气浪,转瞬化作金色流光飞走。 镜湖剑界,湖底幽蓝光芒如纱幔轻拂,青州鼎早已不翼而飞。 唯有结界散发着蒙蒙青光。 严岚正在调息,红裙如血莲绽放,周身灵气氤氲。 “青州鼎既已到手,接下来” 赵无羁遣走妖鹏宗主去探听消息,自己则沉入湖底,三大金丹在丹田内如烈阳轮转。 他目光幽深,看向湖面方向:“便等黄裳那老鬼自投罗网吧。” 若是黄裳携九叶剑草的相关宝物归来,正好黑吃黑。 若是不来他看向掌心旋转的青州鼎:“剑仙山上的那株剑草,我迟早也要会上一会!” 在这上古剑域十五年光阴,足够他. 突破元婴! (本章完) 403~404:四女齐聚,万剑臣服,你的剑意,太弱!(求月票) 剑域之中,光阴如梭。 转瞬三载春秋已过。 赵无羁伫立在镜湖湖畔,周身剑气缭绕,听着一旁返回的妖鹏宗主汇报在外调查的情况。 在这幽蓝镜湖之内,他已是潜修整整三年。 丹田内的三枚金丹虽是炼化了诡妖尊的元婴元神,修为却也仅仅只是精进半数。 可见元婴之路何其艰难。 所幸诸多新得的地煞术法,经过三年磨砺,皆已臻至驾轻就熟之境。 更有几门已达炉火纯青。 尤其是在两载半前,他参悟青州鼎中的风雷玄妙,最终是如愿以偿的引出了布雾、掩日二术,令第五枚阳珠的术法位置,彻底填满。 不过,这三年来,镜湖始终是风平浪静。 黄裳那老鬼也从未再返回,令他想要阴那老鬼一把的念头落空。 倒是被驯服的妖鹏宗主,时常会振翅归来,禀报外界动向。 诸如仙圣宗苍云子、九幽魔君等巨擘,包括黄裳,如今皆困于剑仙山腰,似陷入某种禁制。 “据我所知,那剑仙山需持入山令方可进入其中” 湖畔之处,赵无羁皱眉,“黄裳那老怪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入山令?” 妖鹏宗主沉吟道,“可能.大概,也许是白玉剑楼的卫楼主给他的? 他手上的那块上古剑令,也是卫楼主给的,我听闻,他们和九幽魔君,似乎还有些私下的合作。” “卫乐.九幽魔君” 赵无羁眸光一闪,思绪起伏。 妖鹏宗主偷瞥了一眼赵无羁的神色,低垂头颅恭敬道: “主上,如今问天剑君仍在藏剑谷内潜修仙圣宗太上长老庞惜雪,则是在星陨剑原悟剑” 它金瞳微闪,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至于那幻月宫主,据传她行踪诡秘,极可能就藏身于主上您让我探索的剑域西南的‘残月剑冢’内。 那剑冢终年笼罩月光雾气,传闻乃上古剑仙以月华铸剑之地,倒是与那幻月宫主所修《幻月剑典》极为契合。” 赵无羁负手而立,淡淡“嗯”了一声,眸光幽深如潭。 妖鹏宗主见状,忙继续道: “此女来历神秘,据传曾是九幽魔君最宠爱的道侣,后因理念不合叛出九幽魔域,自立幻月宫。 其修为深不可测,至少是元婴中期,一手幻月御剑术出神入化,曾一剑幻化三月同天之异象” 说到此处,它金瞳中闪过一丝忌惮: “如今妖魔势力中,啸月狼王早已陨于问天剑君之手,诡妖尊更是命丧主上掌中。 眼下,便只剩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幻月宫主尚在那剑冢活动主上您若是要去剑冢,很可能与其遭遇。” 如今万事俱备,是时候该出去走走了。 以他如今手中积攒的资源,若继续在此闭关苦修,虽有望在剑域内突破元婴,却也难免错过剑域内诸多机缘造化。 “楚天云当年探索过的宝地,就在残月剑冢内,或许还有当年未曾找到的线索可寻……” 他眸光微闪,翻手取出当初从惊云剑宗宗主云无涯手中所得的探索图。 手指轻抚其上的蜿蜒纹路,心中已有决断。 此行,他不仅要探寻其他至宝的下落,更要查清妖树分身种子的真正来历。 若此物真与上古建木有关。 对他而言,必是一场天大造化! 待此事了结,他才会前往剑仙山,一观那株传说中的九叶剑草。 凭借体内那道由九叶剑草剑意凝聚的剑影,或许能借此感应山颠至宝。 甚至……与那位白衣剑仙再续因果,施展请仙术! “在外候着。” 赵无羁淡淡吩咐妖鹏一声。 袖袍一拂,将探索图收起,身形已是踏出一步,潜入镜湖深处。 此时此刻,镜湖深处。 灵气氤氲如烟似雾,水波流转间折射出七彩霞光,宛如九天仙境坠入凡尘。 而最吸引人的,是仿佛天上有四位仙女下凡,在这湖水中暂歇。 却见花青霜一袭白衣盘坐于青石之上,周身剑气凝成朵朵冰莲,在幽蓝湖水中徐徐绽放,每一片莲瓣都流转着森然剑意。 李诗雨红裙如焰,在水中轻轻漾开,姹女真气化作缕缕绯烟缠绕周身,媚意天成却不显妖冶,反倒透着一股玄门正宗的清灵之气。 南知夏青丝如瀑,在水中轻轻飘散,身前悬浮着一尊虚幻丹鼎,鼎身道纹明灭,时而喷吐青霞,时而垂落金芒。 严岚则是凤眸轻阖,眉心一点朱砂如血,身后镇海碑虚影沉浮不定,碑面灰雾缭绕,隐约可见上古符文流转。 四女围绕着结界各据一方,气机虽彼此交融,却又泾渭分明。 在她们身侧,赵无羁留下的第二壶天入口如一面水镜悬浮,镜面涟漪微漾,散发着淡淡的空间波动。 这是赵无羁特意为她们留下的退路。 若遇剑气潮汐之类的危急,四女可瞬息遁入壶天暂避,保命无虞。 这上古剑域,本就是洞天福地。 而镜湖深处更是灵脉汇聚之所,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液态。 莫说四人同修,便是再来十位八位,也绰绰有余。 因此,这几年来,众女修为皆突飞猛进,各有精进。 严岚已从金丹中期突破至后期,举手投足间周身灵气凝练如实质。 花峰主不仅金丹臻至圆满,内景金丹亦达后期之境,气质愈发清冷出尘,剑意澄澈如冰。 南知夏也已是自凝神圆满破入金丹初期,眉宇间英气勃发,落落大方。 唯有李诗雨稍逊一筹,毕竟是灵性资质稍差其他三女,虽经过五次姹女九转,灵性资质已近八成紫光,却仍卡在凝神圆满瓶颈。 “回来了?” 见赵无羁踏波返回。 花峰主恬静如莲,目光瞥去,微微颔首。 严岚却是凤眸流转,红裙如火摇曳,纤指轻点朱唇:“师侄~这次出去又探听到了什么消息?黄裳那老鬼到底还来不来这边了。” 南知夏美眸看向赵无羁,青丝轻扬,目带征询。 李诗雨低垂螓首,往日私下的大胆妩媚此刻在两位峰主面前是尽数收敛,只是斜颦偷瞥赵无羁。 赵无羁干咳一声,身影靠近过去道,“黄老鬼被困在剑仙山禁制之中,短时间估计是不会出来了。” 他如此说着,心内却是感到头痛。 自从三年前用多余的上古剑令将峰主等三人接入上古剑域,这镜湖底的气氛便愈发微妙。 花峰主的清冷,严岚的火辣,南知夏的飒爽,李诗雨的患得患失 使得湖底看似平静,但又像是感觉有些暗流激涌。 便是两年前与李诗雨完成第五转姹女修行之时,他都需躲进壶天空间偷偷摸摸。 因此感觉这堪比七级灵脉的修炼圣地,竟是比被几大妖魔巨擘追杀更令人头痛。 快乐,却痛苦着。 故而,他才想要出去透透气,探索一番残月剑冢。 赵无羁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四女。 花青霜沉吟片刻,清冷眸光微动:“残月剑冢凶险未知,无羁,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严岚红唇轻启,正欲开口同往,忽又想起什么,凤眸中闪过一丝顾虑:“若是随行,被黄老鬼察觉气息” 她轻哼一声,红裙翻卷间转身,心内暗道,“罢了,还是留在此处修炼为妙。我的修为都差了花师妹不少。” 南知夏与李诗雨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期冀。 但转念想到赵无羁带她们进入剑域的本意,又想起外界那些不知她们存在的剑宗修士,终究按下心思。 “罢了,来这里也不是谈情说爱的。” 南知夏英气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李诗雨与之对视一眼,低垂螓首,微微摇头。 见四女都是同意,赵无羁负手而立微笑道,“镜湖结界固若金汤,纵使黄裳折返也难破。 诸位就在此安心修行,日后剑域关闭之日再一起出去即可,我从剑冢离开后,大概会再去剑仙山一探。” 他目光扫过四女,告知今后行程。 “好!师侄你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全,你自己保重即可。” “无羁,若遭遇危险,莫要逞强。” 四女或叮嘱,或沉默。 这些年,她们都已亲眼见证赵无羁变强。 此刻见他去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好!都放心吧。” 赵无羁对四女微微颔首,转身间,身影踏波而去,很快消失在幽蓝水光中。 花青霜清冷眸光掠过众人,在南知夏与李诗雨身上微微一顿,心湖泛起一丝涟漪。 她早知这二人与赵无羁的关系,甚至早在当初琳琅洞天时便已知晓。 但那时她道心澄明,只当是寻常修士间的姻缘,且修为强者拥有诸多道侣,也属正常。 可如今.她闭目调息,将那一缕莫名心绪压下。 “花师妹” 严岚斜倚青石,红裙如火铺展,凤眸在二女身上转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 这俩丫头与师侄的纠葛,她比谁都清楚,往日没少拿此事打趣。 可此刻,见她们眉眼间对赵无羁的情意,心尖却也是有种酸涩滋味,让她颇有些烦躁,只得将满腹情绪化作修炼动力。 不过瞥见花青霜那看似平静的清冷侧颜,她又似乎找到了一些心理平衡:“花师妹啊,你表面恬静,心里怕是并不平静吧,这么多年了,师姐可是对你清楚得很” 镜湖之外,妖鹏宗主早已化作金鹏真身,双翼垂天,恭候多时。 “走!” 赵无羁一步踏出,落于鹏背,袖袍猎猎,如仙临尘。 妖鹏长啸一声,振翅而起,转瞬没入云海,只余镜湖波澜微漾,剑气轻鸣。 半日后。 残月剑冢。 残月如钩,高悬于天。 森冷月华倾泻而下,将整座剑冢映照得宛如一柄斜插大地的残剑。 但见苍青色的上古剑石堆砌而成的剑冢,斑驳剑痕间流转着亘古未散的凌厉剑意,历经万载仍未消散,隐隐透出肃杀之气。 朦胧月华如纱笼罩,虚实难辨的雾气中,暗藏幻月剑意,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幻境深渊,神魂沉沦。 “唳!!” 一声穿金裂石的鹏鸣响彻云霄,震得剑冢外围的雾气都微微震颤。 只见天穹之上,一道金色流光破空而来。 妖鹏宗主双翼展开,遮天蔽日,三年来新生出的每一片金羽都泛着森寒杀机,庚金之气如暴雨倾泻,撕裂长空。 “这就是残月剑冢?上古剑域当真是宝地无数据闻这剑冢,乃是那远古剑仙的一位大弟子所建。” 赵无羁负手立于妖鹏背上,麒麟袍猎猎翻卷,重瞳之中血色如电,俯瞰下方剑冢。 “停。” 他淡淡开口。 “是!” 妖鹏宗主顿时双翼一收,身形骤降,稳稳落于剑冢外围。 赵无羁翻身而下,足尖轻点地面,袖袍一展,手中已多出一卷泛黄的探索图。 正是楚天云所绘的那探索图。 当初,对方便是在这残月剑冢之内得到的奇遇。 赵无羁目光扫过剑冢外围,重瞳血色流转间,已能清晰感知到冢内层层迭迭的森然剑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他突然剑指并拢,猛地摁在眉心,低喝一声:“风域,开!” 刹那间,他周身青光大作,无数细密风纹从周身灵气喷薄而出,在身前三尺处交织成漩涡状的青色风眼。 那风眼旋转间,竟将方圆百丈的空气都抽成真空,连月光都被扭曲成螺旋状的青色光带。 “嗡!!” 随着一声清越颤鸣,风眼骤然炸开,化作千万缕青丝般的风线。 这些风线如有灵性,在触及剑冢石壁的瞬间便分化出更细的枝杈,如同活物般顺着剑痕缝隙钻入。 每道风线末端,都闪烁着细小的符文,将探查到的画面,直接映照在赵无羁识海。 在神识视界中,整座剑冢如同被解剖的蜂巢。 九层螺旋状结构清晰可见,每层都漂浮着数以万计的残剑。 那些断裂的剑刃在风线触碰时,竟发出凄厉的剑鸣,仿佛诸多上古剑修们还在斗剑。 当风线探至第九层时,突然撞上道无形的屏障。 “嗯?” 赵无羁眉头一皱,催动更多风线汇聚成钻,却见那屏障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月纹。 每道纹路都像活物般蠕动,将侵入的风线尽数绞碎。 “禁制?”他心念电转,正待加强探查,忽然在第二层深处捕捉到一丝波动。 那里的月光格外粘稠,有道模糊身影正如游鱼般在剑池底部穿梭,周身缠绕着月华与剑气。 “看来那气息,应该就是幻月宫主了。” 赵无羁眸光微闪,放弃了继续风域探查,看向身侧的妖鹏宗主。 这大妖王已是自觉化作金衣童子模样,只是那双暗藏桀骜的金瞳,仍时不时闪过凶光。 “走。” 一人一妖踏入月牙状缺口。 “嗡!” 两侧剑仙石像空洞的眼窝骤然亮起。 沉寂万载的剑意如电光乍现,石像表面斑驳剑痕同时迸发刺目寒芒。 刹那间,两道凌厉剑气交叉斩落,似要将闯入者拦腰截断! “散!” 赵无羁连眼皮都未抬,袖中剑诀一掐,青蒙蒙剑雾自袍角升腾,如轻纱拂过石像。 “咔!咔!” 石像斩出的剑气甫一触及剑雾,便如雪遇烈阳,瞬间消融。 那剑雾去势不减,顺着石像眼窝灌入,竟将其中积蓄的剑意尽数驯服。 两尊石像顿时僵立不动,表面剑痕黯淡如常。 剑冢第二层,月华淬剑池畔。 “谁!?” 幻月宫主倏然睁眼,雪白广袖无风自动,袖口边缘,竟泛着淡淡的银鳞光泽,如月下寒霜,非人非妖,诡谲难辨。 她青丝如瀑垂落,额间鳞片纹印泛着寒光,冰肌玉骨在月华映照下宛如琉璃雕琢,纤尘不染。 只是此刻,那张倾世容颜上满是惊疑,眸中寒芒乍现,瞳孔深处似有银月轮转,妖异而森冷。 “又是这妖鹏!” 她玉指攥紧袖中幻月剑,眼中寒芒乍现。 一个多月前,她就已察觉到这妖魔的气息,并将对方呵退。 不料今日,对方竟直入剑冢。 妖魔巨擘之间向来互相倾轧,此番必然是来者不善。 “哼!” 宫主眸中厉色骤现,皓腕轻转间,幻月剑飞出,剑尖挑起一汪池水。 “起!” 她低喝一声,声音如冰刃刮骨,却隐隐透出一丝吃力。 刹那间,整座剑池剧烈震颤,池底禁制符文如银蛇狂舞,疯狂交织,却似有万钧之重。 每一道符文的激活,都让她眉心鳞片纹印微微黯淡。 外界悬浮的万千残剑齐齐震颤,剑鸣如雷暴炸响,剑冢内沉寂万载的剑意被强行唤醒,化作滔天剑气洪流! “哗!!” 剑气潮汐轰然成形,如百丈巨浪席卷第一层通道。 每一道浪花皆由森然剑气凝聚。 所过之处,虚空被割裂出细密裂痕,仿佛承受不住这股狂暴剑意! 就在这毁天灭地的剑气巨浪即将吞噬通道的刹那. “铮!!!” 一道清越剑鸣如龙吟九霄,震得整座剑冢嗡嗡震颤。 幻月宫主瞳孔骤缩,只见那原本狂暴肆虐的剑气潮汐,竟在这一声剑鸣之下,骤然凝滞! “轰!” 漫天剑气如遇君王,竟纷纷转向,如百川归海,朝着某处疯狂汇聚! 剑气交织,虚空震颤! 一座朦胧剑域凭空浮现,域内万剑沉浮。 剑锋低垂,如臣子朝拜,拱卫着中央那道负手而立的身影。 剑域中央,赵无羁一袭麒麟法袍猎猎翻卷,袍角金纹流转,重瞳金芒如电。 周身三尺之内,剑气自发环绕,形成一片绝对领域! “嗒。” 一声轻响出现在剑冢通道口。 赵无羁身影出现在第二层入口,一袭麒麟法袍猎猎翻卷,如龙游走,映照出森然剑光。 他眸光所至,剑气自发避让,不敢逾越半步! 周身三尺之内的狂暴剑气如绵羊般温顺,环绕其身,却不敢近前! “这是.一剑.化域?!” 幻月宫主檀口微张,眼中满是震撼。 她死死盯着那道身影,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熟悉的麒麟法袍上,心头猛然一震。 “他是.麒麟剑宗第一剑子?!这一届的九州第一剑修?” 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难以置信。 一个小辈,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实力?! 然而,更让她惊骇的是. 在赵无羁身后,一道金色身影如影随形,赫然是妖鹏宗主! 那尊桀骜不驯的元婴大妖,此刻竟如跟班般低眉顺目,金瞳中再无半分凶戾,唯有敬畏! “妖鹏宗主.怎会叛变,居然像是臣服于此子?!” 幻月宫主心神剧震,顿时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立即腾地起身。 “踏、踏、踏” 赵无羁负手踏入第二层,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绽开一朵剑莲,剑意涟漪如潮水般扩散。 那由幻月宫主掀起的漫天狂暴剑气皆是散去,不敢有半分逾越! “你” 幻月宫主眼瞳紧缩,幻月剑在身旁环绕防护,眼神凌厉,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堂堂幻月宫主,元婴修士,此刻竟在一个金丹小辈面前,感受到了一丝.心悸! “阁下就是幻月宫主吧?” 赵无羁嘴角含笑,目光如剑,直刺向那道月华笼罩下的池畔倩影。 他笑容俊朗,如春风拂面,可落在幻月宫主眼中,却莫名让她心头一寒。 仿佛被一头蛰伏的凶兽盯上,浑身汗毛都不由自主地微微竖起。 “此人.绝对非常,非常危险!” 幻月宫主心中警兆骤起,神色警惕不答,玉指悄然扣紧袖中幻月剑,剑意蓄势待发。 赵无羁却已是风轻云淡又收回了目光,转而望向剑池。 池水幽蓝,月华如纱,无数残剑沉浮其中,剑意交织如星河倒悬。 “昔日楚天云,就是在此处得了妖树种子和七大至宝玉简” 他眸光微闪,重瞳血月流转间,已能隐约感应观测到剑池深处,竟也藏着一缕妖树种子的气息! 但而更让他意外的是。 其中有一道气息,竟似从幻月宫主身上传来! “嗯?” 他目光骤然回转,如电般锁定幻月宫主。 幻月宫主顿时如芒在背,雪白广袖无风自动,周身月华剑意如潮水般翻涌,将她护在其中。 “妖鹏!你带此人来此,究竟是何意!?” 她冷声喝问,凤眸含煞,死死盯着赵无羁身旁那尊金衣童子模样的妖鹏宗主,语气中满是敌意与警惕。 妖鹏宗主闻言笑眯眯拱手作揖道:“幻月宫主,不是本座要如何,而是我家主上要来这里看看。 你若是识趣,不如换个地方修行?” “主上?!” 幻月宫主瞳孔骤然收缩,银牙紧咬,心中对赵无羁的忌惮瞬间攀升至顶点。 她目光死死盯着负手而立的赵无羁,袖中幻月剑蓄势待发。 赵无羁目光平静,声音如金玉相击:“听闻你未曾对我剑宗弟子出手,我可以放你离去。不过.” 他手指轻点剑池,语气淡然笑道:“需留下你在此池内所得之物。” “什么?!” 幻月宫主先是一怔,旋即怒极反笑。 “狂妄!” 她那张俏丽容颜瞬间覆满银鳞,月华剑意如潮水般翻涌:“本宫主倒要看看,你是以什么手段收买的妖鹏宗主! 若你以为,仅凭一剑化域的御剑术就能震慑本宫,未免太小觑人了!” “嗖!!” 一道刺目寒芒撕裂长空! 幻月剑如皎月破云,剑锋迸发的寒光将整座剑池映照得宛如白昼。 剑身震颤间,无数月华剑气如银河倾泻,在虚空交织成天罗地网。 “本宫想走便走,想留便留,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幻月宫主冷喝一声,玉指掐诀,剑池之水瞬间沸腾! “轰!!” 无数剑气应声而起,如群星拱月般环绕幻月剑,顷刻间化作两道寒月剑光,一左一右,如双龙出海,直指赵无羁眉心! 剑光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剑意森然。 竟连剑冢内的残月剑意都被引动,隐隐共鸣! “你们妖魔,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竟在剑冢中妄图对我用剑。” 赵无羁摇头轻叹,眸中金芒暴涨,如烈阳炸裂。 他剑指如电划出,动作看似随意,却引得虚空震颤,剑冢内无数残剑竟同时嗡鸣,如遇君王! “铮!!” 清越剑鸣如龙吟九霄,裂魄寒冰剑自他袖中电射而出! 剑光未至,刺骨寒意已让幻月宫主周身月华剑意为之一滞。 “咔咔咔!” 剑池水面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冰霜! 更可怕的是. 就在裂魄寒冰剑飞出的刹那,整座剑池的剑气突然暴动! “嗡!!” 原本环绕幻月剑的月华剑气,竟如百川归海,悉数倒卷,疯狂涌入赵无羁的剑域之中! 剑池之水翻腾如怒海。 无数剑气如臣子朝拜,自发环绕裂魄寒冰剑,形成一座森然剑域! “什么?!” 幻月宫主瞳孔骤缩,俏脸煞白,身影飞退。 她骇然发现,自己调动的剑池剑气,此刻竟如脱缰野马,彻底脱离掌控。 反被赵无羁的剑意统御,悉数融入那座森然剑域之中! “你的剑意.” 赵无羁眸光如冰,声音淡漠如天剑之鸣. “太弱!” “轰!!!” 话音未落,剑域中央的裂魄寒冰剑骤然迸发惊天剑虹。 冰蓝剑光如天河倒卷,携万剑臣服之势,刹那撕裂长空,直斩幻月宫主面门 (本章完) 405:建木天罗,阴晴圆缺(月票加更97/97) 一道如寒月般的剑光轰然溃散,化作漫天银华四溅,宛如瀑布倾泻。 “呃啊!” 幻月宫主闷哼一声,雪白广袖染血,身形踉跄倒退。 她强忍剧痛,玉指掐诀,那溃散的剑光竟如银蛇乱窜,向着四面八方疯狂逃遁。 赵无羁眸光冷冽,袖中剑指轻划。 “铮!” 裂魄寒冰剑化作一道冰蓝剑虹破空而出,如极地寒潮席卷长空。 所过之处银华剑光寸寸冻结,继而‘咔嚓’崩碎,化作漫天冰晶簌簌坠落。 就在剑虹即将斩灭主剑光的刹那。 “且慢!” 幻月宫主厉喝一声,突然甩袖掷出一物。 那物通体枯黄中透着些许绿意,甫一出现,便引动周遭灵气疯狂倒卷,赫然是一枚树种! “妖树种子?!” 赵无羁瞳孔骤缩,手指掐诀,猛然回拉。 “嗤!” 冰蓝剑虹硬生生偏转三寸,擦着种子边缘掠过。 狂暴的剑气余波将地面犁出十多丈沟壑,却终究未伤及种子分毫。 趁此间隙,幻月宫主的身形如烟消散,只余一声冷哼回荡:“此物便赠予阁下,但阁下今日所赐,本宫记住了.” “主上!为何不追?” 妖鹏宗主急得金瞳喷火,话音未落,却忽觉通体生寒。 “你在教我做事?” 赵无羁侧目斜睨。 妖鹏宗主顿时翎羽炸立,慌忙伏低身躯:“不敢!小的万万不敢!” 剑冢内残存剑气激荡,赵无羁拂袖转身,淡淡道:“我此行只为探索这剑冢奥秘,并非是为打打杀杀。” “不过.” 他目光一闪,看向妖鹏宗主:“她已中了我的裂魄剑意,此刻当已元气大伤。你若与她有旧怨,自去料理便是。” “属下领命!” 妖鹏宗主眼中凶光暴涨,双翼怒展,迅速化作金虹贯空。 他虽是与幻月虽无深仇,可对方毕竟是九幽魔君昔日的姘头,若是九幽魔君若知晓他叛变. 想到那位凶威滔天的魔道巨擘,妖鹏翎羽间不由冒出冷汗。 主上虽强,却终究并非元婴,如何敌得过九幽魔君那等元婴圆满的存在? “幻月重伤,必须斩草除根!” 妖鹏长啸一声,震碎流云,遁速再快三分,向着月华消散处穷追不舍。 他的遁速之快在九州都是出了名的,幻月宫主想要逃过他的追击,难如登天! 赵无羁目送妖鹏化作金虹远去,眸光微敛,转而凝视掌心那枚散发出蓬勃生命力的树种。 指腹摩挲间,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澎湃的木系灵气,与妖树分身同根同源的气息,如潮汐般脉动。 他心念微动,第一壶天内的妖树分身顿时枝桠摇曳。 但见一条暗金枝蔓自袖口蜿蜒探出,如灵蛇般将树种层层缠绕。 随着“嗤”的轻响,树种被枝蔓末端的七情魔花大张开来的带刺花瓣一口吞没。 “轰!!” 壶天空间内,骤然掀起一阵灵气风暴。 妖树分身主干剧颤,暗金纹路如熔岩奔涌,万千叶片同时迸发刺目青光。 新生的枝条从树干破皮而出,表皮竟泛起玉质光泽,隐约可见其中流淌着翡翠般的树汁。 最惊人的是主干中央。 那颗沉寂多年的树心此刻鼓动不休,带动不少攀附树心上的藤蔓晃动,将树种彻底炼化吸收。 赵无羁只觉脑海轰然震荡。 恍惚间,似有一株通天彻地的巨木虚影拔地而起。 其冠如华盖遮天蔽日,直通九天,其根似龙蟒扎入九幽。 建木特有的洪荒气息,如浪涛拍岸,震得他元神金身都微微发颤。 “当真是建木遗种?” 待幻象消散,赵无羁眼瞳骤缩。 此刻的妖树分身已似是脱胎换骨,主干如玉雕般莹润,每片叶子都烙印着天然道纹。 树种的气息仍在体内流转,如汞浆般奔涌不息,持续强化着妖树分身的生命本源。 赵无羁能清晰感受到,这种蜕变尚未结束,反而愈发强烈。 “一枚树种,竟能增强妖树分身的生命本源.” 他眸光微闪,“似乎还激发了某种潜藏的天赋神通?只是,又像是有些欠缺。” 他重瞳血月轮转间,穿透幽蓝池水,清晰照见池底三枚青翠树种,正随着暗流缓缓沉浮。 每一粒都散发着与方才如出一辙的古老气韵。 “若是再吞噬这三枚妖树种子.” 赵无羁心念一动,妖树分身顿时探出数条暗金枝蔓,如灵蛇般钻入剑池深处。 枝蔓表面浮现道道暗金纹路,抵御着池中凌厉剑气的侵蚀。 “哗啦!!” 池水翻涌间,三枚青翠欲滴的树种被枝蔓卷起。 霎时剑气暴动,如银蛇乱舞般斩向枝蔓,却在触及的瞬间被暗金纹路弹开,迸溅出刺目火星。 “镇!“ 赵无羁剑指掐诀,周身骤然展开森然剑域。 无数剑气如臣子朝拜,在他周身三丈内形成绝对领域。 原本狂暴的池中剑气顿时温顺如绵羊,再不敢造次。 “这月华洗剑池,可洗练飞剑,也是不可浪费。” 赵无羁心中微动。 “去!” 他袖袍一振,四道剑光鱼贯而出。 裂魄寒冰剑绽放冰蓝寒芒。 寒魄飞剑吞吐森冷剑气。 血煞针剑泛起猩红血光。 真武断剑则迸发古朴剑意。 四剑入池刹那,池水沸腾如煮,道道剑气如银丝缠绕剑身,开始洗练淬炼。 第一壶天空间内,妖树分身则在快速炼化吸收着其他树种。 八日光阴转瞬即逝。 “铮!!” 清越剑鸣响彻剑池。 四剑破水而出,剑身流光溢彩。 裂魄剑寒芒更盛,剑脊隐现冰晶道纹。 寒魄剑剑气凝实,已至五级巅峰。 血煞针剑猩红刺目,煞气近乎实质。 真武断剑虽未修复,缺口处却流转着玄奥剑韵。 而此时此刻,第一壶天空间内,妖树分身主干如擎天巨柱般暴涨三圈,体表暗金纹路浮现,每一道纹路都似有金色血液在流淌。 新生的叶片边缘泛起玉质光泽,叶脉中流淌着翡翠般的灵液,枝干硬度更胜六级法宝。 三枚树种彻底融入树心,化作三道青色洪流在主干内奔涌不息。 每流转一圈,妖树分身的灵威便暴涨一分,使得修为开始愈发接近元婴后期。 突然。 “轰!” 赵无羁识海剧震,一幕恢弘画面如开天辟地般浮现: 赫然是一株通天建木拔地而起,冠如华盖遮天蔽日。 就在天崩地裂、万物湮灭之际,无数枝条藤蔓骤然交织,化作万千虬结巨臂,如母亲怀抱婴孩般环抱下蹲,将灭世灾劫尽数隔绝在外。 那庇护之姿,宛若神明垂怜,在毁灭洪流中撑起一方净土。 “建木天罗!” 神通真名如惊雷炸响。 这门以防御为主的神通天赋,已然烙印在妖树分身的本源之中,震动赵无羁的心神. “主上!” 这时,妖鹏宗主已振翅返回,在剑冢之外垂首静候。 赵无羁回过神来,神识一扫,察觉妖鹏宗主羽翼间竟有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暗金血液尚未干涸,不由眉头微皱。 “主上!” 妖鹏宗主低垂头颅,金瞳中闪过一丝愧色,“属下已将那幻月宫主肉身斩灭,只是……她的元婴还是逃了。” “哦?”赵无羁眸光微闪,“逃往何处?” “剑仙山!”妖鹏宗主咬牙道,“她必是去找九幽魔君了!” 赵无羁微微颔首,并未苛责。 元婴修士之间交手,除非实力悬殊,否则极难彻底灭杀对方。 元婴遁速极快,且濒死之际若自爆元婴,便是元婴后期修士也要退避三舍。 寻常修士即便占据上风,也未必能彻底擒拿元婴。 一旦被元婴逃脱,后患无穷。 当然,他除外。 哪怕他不是元婴真君,只是三大金丹圆满的修为。 但却精通各类追魂锁魄的地煞术法,敌人想要在他面前自爆元婴也很困难,更难逃脱。 “无妨。”赵无羁淡淡道,“你已尽力。” 妖鹏宗主闻言,心中稍安。 “在外护法吧。” 他随口吩咐一声,目光转向剑冢深处。 “是!” 妖鹏宗主当即振翅而起,盘旋于剑冢上空,金瞳如电,警惕四方。 赵无羁看了眼黯淡的剑池,一挥衣袖,身影一闪,化作一道流光,直入剑冢下方七层。 他一路向下,深入剑冢七层。 每下一层,剑冢内的凶险便愈发可怖。 第二层幻月剑雾如纱如幔,能侵蚀神识,惑人心神,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幻境,难以自拔。 第三层则是剑气风暴肆虐,无数残剑化作剑气洪流,如怒海狂涛般席卷而来,绞杀一切闯入者。 第四层至第七层,更有沉睡的上古剑修残魂依附断剑,化作剑傀。 每一尊都拥有金丹甚至是元婴级别的战力,乃是昔日丧命在上古剑域内的修士所化,被禁制所控化为一部分,近乎不死不灭。 唯有彻底摧毁其核心剑意,方能将其斩杀。 然而,这些凶险在如今的赵无羁面前,却如土鸡瓦狗。 幻月剑雾袭来,他剑指轻划。 一剑化域展开,剑雾如雪遇烈阳,瞬间消融。 剑气风暴肆虐,他负手而立,周身剑意如君王降临,万剑臣服,风暴便是自行溃散,不敢近身。 至于那些剑傀,更是连出剑的勇气都没有。 在他剑域剑意的震慑下,纷纷低垂剑锋,如臣子拜见君王,不敢造次。 纵是遇到几个胆大的,也难逃驱神追魂摄魄等术一连串的地煞术碾压。 如此一来,赵无羁可谓是一路势如破竹,径自来到第八层。 此处剑意凝如实质,虚空扭曲如褶皱的绸缎。 每一缕空气都蕴含着凌厉剑意,寻常金丹修士至此,怕是瞬间就会被割裂成碎片。 “杀!!” 一声蕴含无限杀机的震天剑鸣炸响! 突然有一尊银白剑傀破壁而出。 它通体如玄冰雕琢,剑锋所过之处,四周壁垒皆被割裂出细密裂痕。 这赫然是一尊元婴剑修陨落后所化的剑傀,其生前剑道造诣已臻至‘一剑破万法’之境。 “退下!” 赵无羁冷喝一声,如天剑敕令,声震九霄。 寒魄飞剑应声而出,剑光如极地寒潮席卷长空,所过之处,空气寸寸冻结,凝成漫天冰晶簌簌坠落。 剑锋未至,刺骨寒意已让剑傀银白身躯表面覆上一层寒霜。 “杀!!” 剑傀厉啸一声,银白剑锋骤然分化万千,每一道剑影皆凝若实质,在虚空勾勒出一幅浩瀚‘银河剑图’。 剑图展开,星光流转,无数剑气如星河倾泻,每一缕都蕴含着足以撕裂金丹修士的凌厉杀机! “铛!铛!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 寒魄剑光与银河剑图激烈碰撞,迸溅的火星如暴雨倾盆,每一颗火星落地,都炸开丈许深坑。 赵无羁剑指连点。 寒魄飞剑骤然一分为九,结成问天剑诀的‘剑问九天’剑阵。 剑傀见状,其银白身躯突然透明化。 竟是与漫天剑气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银河剑瀑’倾泻而下! 剑瀑如天河倒卷,每一滴水珠皆是一道凌厉剑气,铺天盖地,避无可避! “摄魄!” 赵无羁突然眸中金芒暴涨,如大日凌空。 掐诀之间,道道金色锁链破空而出,硬生生从剑瀑中扯出剑傀本体的剑魂。 “驱神!” 第二道金纹如天罗地网罩下,剑傀动作顿时迟滞如陷泥沼。 “斩!” 寒魄飞剑抓住这电光火石的破绽,携万钧之势当头斩落! “咔嚓!!” 银白剑傀应声崩解,无数剑芒如星辰陨落。 就在消散的刹那,虚空突然如水波荡漾。 犹如海上生明月一般。 一轮皎洁明月自虚无中升起,清冷月华如水银泻地,照亮整座剑冢。 那竟是一道凝如实质的剑意! 剑意如满月悬空,通体晶莹剔透,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银色纹路,每一道纹路都似蕴含无上剑理。 月华照耀之处,连狂暴的剑气都为之臣服,如朝圣般环绕盘旋。 “这是.” 赵无羁眸光微闪,伸手一抓,将那道剑意纳入掌心。 剑意入体,他顿时感受到一股浩瀚如海的剑道真解涌入识海。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一位白衣剑仙立于月下,手中长剑轻挥,剑光如月华倾泻。 那剑招看似轻柔似水,却在触及山岳的瞬间。 “嗤!” 千丈高峰无声裂开,断面光滑如镜! “残月剑意.远古白衣剑仙那位大弟子,残月剑仙的剑意!” 赵无羁心中震动。 这剑冢,便是残月剑仙为远古白衣剑仙所建。 其中蕴含的剑意,自然与九叶剑草剑意同源,却又有所不同。 九叶剑草剑意凌厉霸道,如天剑横空,斩尽一切,却又可刚可柔,顽强坚韧,绵绵不尽,不死不灭。 而残月剑意则柔和内敛,如月华倾泻,润物无声,却又暗藏杀机,能在无声无息间取人性命。 两种剑意,各有千秋。 但残月剑意更像是九叶剑草柔的那一面。 “残月,残月月有阴晴圆缺,此剑意独有残,却无圆满,难怪命名为残月。 若是圆满,便应当是接近九叶剑草的剑意” 赵无羁细细品悟,只觉剑道造诣突飞猛进。 阴珠内,剑术熟练度暴涨,对一剑化域的理解也更上一层楼。 “有此剑意相助,我的剑道当可再进一步!” 他眸中精芒闪烁,心中欣喜。 随后目光转向那第九层入口处流转的月华禁制,眸中金芒微闪。 “这最后一层的禁制莫非一直存在?” 他低声自语,“千百年来,难道就无人能破禁而入?” 他眸光中血月浮现,重瞳扫过。 只见入口处幻月剑雾如烟似纱,看似轻柔缥缈,实则暗藏杀机。 每一缕雾气都蕴含着凌厉剑气,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 “楚天云当年在此获得七大至宝玉简” 赵无羁思索,“这剑冢最深处,或许还藏着其他至宝的线索。” 他身形一闪,已飘然落入通道之中。 霎时间,万千月华剑气如潮水般涌来这些剑气轻柔如月光拂面。 却在触及肌肤的刹那爆发出刺骨寒意,仿佛要将人千刀万剐。 “散!” 赵无羁周身剑域自发流转,青蒙蒙的剑雾如轻纱拂过,将袭来的剑气尽数弹开,碰撞间迸溅出点点星火。 他细细感知,嘴角不由微扬:“还好.只是剑气成域。” 这些剑气虽凌厉,却与残月剑意同源,也不是一剑成界那么高超。 既已领悟残月剑意,破除这禁制便如庖丁解牛 “不过.” 他眸光骤然一凝。 剑域深处,似乎还藏着什么熟悉的波动,令他感到诧异. 406:尸龙菌妖,天阙石扬州鼎(求月票) 残月剑冢第九层的禁制轰然破碎。 一股熟悉的空间波动,如涟漪般荡开,瞬间引起赵无羁的警觉。 “空间波动?” 他神色诧异,剑眉微蹙,重瞳中血月轮转,“似是挪移传送阵,却又有些不同.” 识海内,元神小金人骤然睁眼。 眉心第六道元神金纹绽放璀璨光芒,化作一缕蕴含空间属性的神识激射而出,径直没入第九层深处。 “这是.” 神识扫过之处,只见一块硕大的虚空石静静悬浮,表面铭刻着繁复的远古符文。 石心处漩涡流转,幽蓝光芒如潮汐涨落,隐约透出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是远古挪移令!” 赵无羁眸光微凝。 以他如今的阵法造诣,瞬间认出此物。 这竟是比挪移传送阵更为罕见的空间阵宝。 不仅传送距离更为广阔,可横跨界域,更能无视禁制阻隔,堪称是保命奇物。 “嗡!” 他并指如剑,发丝应声而断。 在道道灵光缠绕中,发丝化作分身凌空而立。 “去!” 随着一声轻喝,分身踏入漩涡。 霎时间,虚空石剧烈震颤,周遭灵气如百川归海疯狂汇聚。 道道银芒自石纹迸发,交织成光茧将分身包裹。 “嗤啦!” 空间如帛布般撕裂,分身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逐渐虚化。 在分身彻底消失在漩涡中的最后那一刻,赵无羁察觉到漩涡深处有七道剑光冲霄。 那绝非剑仙山的气息,而是 “东海剑冢?!七大主岛,三十六副岛?” 赵无羁眼瞳骤缩,清晰捕捉到东海剑冢的气息。 尽管传送过去的分身联系已变得模糊,却仍能通过心神传递回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画面中,显现出一座岛屿深渊,雾气翻涌如海。 赫然是东海剑冢,天权岛,困龙渊! 几乎在看清的刹那。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骤然自深渊深处爆发,震得虚空震颤。 随后,无数如菌丝般的事物自雾气中探出,如活物般纠缠上分身,密密麻麻,如蛛网缚虫。 下一刻,心神联系骤然切断! “蛟龙尸骸?龙魂?还有.菌妖?” 赵无羁眸光微闪,思绪电转。 当年他苦寻而不得的菌妖,果真是藏在这困龙渊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再度遭逢这当年未曾进入的剑岛。” 他嘴角不由流露出一丝微笑。 当年实力不足,不敢贸然踏入天权岛困龙渊,如今,他却已是今非昔比。 只是 “残月剑冢第九层,为何会连通东海剑冢?” 赵无羁心中疑惑不小。 “莫非当年的残月剑仙不仅为师尊白衣剑仙建了残月剑冢,还在凡尘间另立了东海剑冢?” “此举又有何意?是为在凡尘培养剑道天骄?” 诸多念头一闪而过,却并未动摇他的决断。 “那蛟龙尸骸生前不过是元婴实力,菌妖再强,毕竟十几年前还是末法时期,终究也受末法时代所限. 况且,当年我手持镇海碑,此碑浮现出的九鼎虚影,还与天权岛的困龙渊之下龙气有所共振。 大禹治水时曾镇蛟龙.若有一鼎,很可能会在天权岛的困龙渊。” 他眸光微闪,心中沉吟。 这次机会难得。 东海剑冢历来都是六十年才开启一次。 原本他还要再等近四十年,才能再次进入东海剑冢。 但现在,通过这残月剑冢深处的远古挪移令,却可直接进入东海剑冢内。 “唰!” 赵无羁一步踏出,身影如游鱼入水,瞬间没入挪移令的漩涡之中。 “嗡!” 虚空扭曲的震颤声中,他身形自另一端的虚空漩涡中踏出。 足尖轻点间,麒麟袍在幽暗深渊中猎猎翻卷。 “这是.” 重瞳中血月轮转,穿透层层灰雾。 但见下方雾气如活物般翻涌,无数苍白菌丝在雾中扭曲蠕动,宛如万千毒蛇吐信。 更诡异的是,那些菌丝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每次蠕动都喷吐出腐蚀性雾气。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蚀出细密孔洞,发出“嗤嗤”的瘆人声响。 突然 所有菌丝齐齐一颤,仿佛嗅到什么,竟如嗅到血腥的鲨群般疯狂躁动。 它们扭曲着组成一张遮天巨网,向着赵无羁所在的方位席卷而来! “哼!” 赵无羁袖袍一振,第一壶天内妖树分身骤然暴起。 “嗤嗤!!” 千百条暗金枝蔓破空而出,表面七情魔花怒放,六欲魔叶摇曳,竟如饥渴的巨蟒般主动缠上菌丝群。 更惊人的是,枝蔓尖端突然裂开锯齿状口器,反向吞噬起菌丝能量,暗金纹路中泛起妖异的青芒,竟将菌丝蕴含的腐朽龙气尽数炼化! “嘶!!” 灰雾深处传来刺耳尖啸,菌丝群触电般回缩。 霎时间整座困龙渊地动山摇。 岩壁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寸寸崩裂! “吼!!” 伴随着震天龙吟,灰雾如海潮般被生生撕裂,一只山岳般的骸骨龙爪悍然探出! 那龙爪筋肉干瘪如千年枯藤,森森白骨间爬满蜂窝状菌丝。 每一道骨缝都蠕动着苍白菌须,仿佛整条蛟龙尸骸早已被菌妖彻底寄生。 更恐怖的是爪尖缠绕的腐朽龙气,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出漆黑裂痕! “来得好!” 赵无羁眸中精芒暴涨,袖中暗金洪流奔涌如怒涛。 妖树分身万千枝蔓瞬间绞合成巨拳,拳锋处建木天罗道纹璀璨如星,裹挟着崩山裂海之势轰然砸落! 拳爪相撞的刹那。 “轰!!!” 环形气浪如海啸排空,震得整座天权岛剧烈摇晃。 岛外海水倒卷起百丈巨浪,七座剑岛组成的北斗阵型竟被冲击得偏移三寸! “轰隆隆!!” 深渊岩壁在狂暴余波中层层崩裂,无数碎石如暴雨倾泻,露出埋藏不知多少年的森森剑骨。 那些剑修遗骸仍保持着握剑姿态,白骨间缠绕着未散的凌厉剑意。 只是残骸中无数菌丝摇摆,看上去无比惊悚,一如曾经赵无羁看到的孤岛景象。 此刻被冲击波扫过,诸多残骸竟发出“铮铮”剑鸣,宛如万剑悲泣! “吼!!” 灰雾突然如海啸般炸裂。 一条数百丈的蛟龙尸骸破雾而出! 那龙首腐烂见骨,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鬼火,竟是无数菌丝纠缠成的诡异焰光。 脊椎骨节间布满蜂窝状孔洞,每处孔穴都探出苍白菌须,如万千毒蛇狂舞。 更骇人的是龙口怒张时,一道虚幻龙魂自天灵腾起,龙角断裂处缠绕着菌丝锁链,散发着元婴中期的恐怖威压! “沧海龙珠?!” 赵无羁瞳孔突然骤缩。 只见蛟龙喉间蓝光暴绽,一颗铭刻浪纹的龙珠破空而出。 珠身旋转间,整座困龙渊的海水竟如朝圣般沸腾,化作遮天剑潮冲天而起。 “哗!!” 大片海水凌空交织。 赫然凝成“海上生明月”的旷世剑图! 却见一轮明月随浪涌变幻,初时如钩,剑气森寒刺骨,继而如弦,剑光绵密如网。 待至满月之时,煌煌剑芒竟如大日凌空,照得万丈深渊纤毫毕现! 最惊人的是,岩壁上那些沉寂万年的上古剑痕,此刻竟如被唤醒般纷纷亮起,与空中明月遥相呼应,发出清越剑鸣。 这正是残月剑意梦寐以求的“圆满”之境。 阴晴圆缺间,每一道月相都是至柔至刚的绝世剑意,生生不息,循环轮转,暗合天道至理! “妙哉.” 赵无羁突然长笑,剑指当空划出玄奥轨迹。 寒魄飞剑应声分化星芒,尤如众星捧月,在虚空勾勒出残月剑冢悟得的剑意。 犹如一轮真正的残月寒月,自元神深处升起! 一道形似残月的剑气破体而出,通体如寒玉雕琢,剑身流淌着水银般的月华。 剑气所过之处,虚空竟如镜面般凝结出细密冰晶,仿佛整片天空都在倾泻银水。 两股同源却迥异的剑意隔空相撞。 “铮!!” 清越剑鸣响彻九霄。 整座困龙渊剧烈震颤,海水倒卷,岩壁崩裂! “海上生明月”的沧海剑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似一轮满月,照得深渊亮如白昼! “剑意不错,可惜” 赵无羁眸光如电,剑指凌空一划,寒魄飞剑骤然如龙蛇游走,瞬息间凝成一座森然剑域! “一剑化域!” 他低喝一声,剑阵轰然展开,森然剑域如君王降临,万剑臣服。 “铮!!” 那轮满月剑气竟在剑域压制下剧烈震颤,月光寸寸黯淡,如被无形之手生生掐灭,最终被剑域彻底囊括其中! 明月对残月,圆满对残缺。 迸发的灵光将整座困龙渊照得如同白昼。 对撞处迸发的灵光如天河倒卷,将万丈深渊照得纤毫毕现。 沧海龙珠哀鸣一声,珠身浪纹黯淡,迸发的剑气如雪遇烈阳,瞬间消融! “吼!!” 这时,尸骸蛟龙发出震天怒吼,腐烂的龙首眼眶中幽火暴涨,脊椎骨节间的蜂窝孔洞疯狂喷吐菌丝。 霎时如万千毒蛇狂舞,朝着赵无羁噬咬而来! “斩妖!” 赵无羁眸中金芒暴涨,左手掐诀如电,右手凌空一抓,真武剑应声而出! “铮!!” 剑鸣如龙吟九霄,剑身古朴的玄武纹路骤然亮起,迸发出煌煌金光,裹挟着诛邪灭魔的霸道威势,悍然斩落! “嗤啦!” 金光剑气所过之处,菌丝如遇天敌,瞬间碳化崩碎,化作漫天飞灰! 剑势余威不减,狠狠劈入蛟龙尸骸胸腔。 腐朽龙鳞如纸糊般撕裂,露出腹腔内蠕动的菌妖本体,一颗被蜂窝状菌丝包裹的猩红核心! “菌妖,终于找到你的本体了!” 赵无羁冷笑一声,袖袍猛然一振! “轰!!!” 第一壶天入口大开,妖树分身骤然暴起飞出! 霎时间,整座困龙渊地动山摇。 无数暗金枝蔓如狂龙破空,遮天蔽日! 妖树分身的千丈树身疯狂膨胀,主干如擎天巨柱般拔地而起,树冠如乌云压顶,竟比那尸骸蛟龙还要庞大数倍! “咔嚓!咔嚓!” 大地在树根蔓延下寸寸崩裂。 岩层如脆饼般被碾碎,整座困龙渊仿佛都要被这庞然巨物撑爆! 万千暗金枝蔓在空中疯狂绞缠,竟凝成一双山岳般的项王战体巨臂! 那巨臂筋肉虬结如龙蟒盘绕,表面覆盖着狰狞树甲。 每一块甲片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拳锋处七情魔花怒放,六欲魔叶摇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霸烈凶威。 “撕了它!”赵无羁双眸一冷怒指。 “咔!!” 妖树分身两条巨臂如天柱倾塌,一把扣住尸骸蛟龙探出的双爪,猛然发力! “咔嚓!” 腐朽龙骨应声断裂。 蛟龙尸骸发出凄厉哀嚎,菌丝疯狂蠕动试图修复,却被巨臂上缠绕的暗金纹路死死压制! “吼!!” 蛟龙不甘怒吼,龙尾如巨鞭横扫,掀起滔天浊浪,试图挣脱束缚! 然而无济于事。 “呵” 妖树分身那张狰狞老脸轻笑一声。 千丈树身猛然一震,暗金纹路如熔岩奔涌,力量再度暴涨! “轰!!!” 巨臂如天崩般狠狠一扯,竟将整条蛟龙尸骸生生抡起,如甩鞭般砸向岩壁! “砰!!” 山岳般的龙躯重重撞在岩壁上,震得整座困龙渊地动山摇,碎石如暴雨坠落! “大力!” 赵无羁随手掐诀,施展大力术。 妖树分身的力量更为狂暴。 项王战体右拳如陨星坠地,裹挟着崩山裂海之势,狠狠砸入蛟龙胸腔。 “噗嗤!” 拳锋贯穿腐朽龙躯,精准攥住那颗猩红菌核! “吞!” 七情魔花骤然裂开锯齿口器,如饕餮般疯狂撕咬菌核。 六欲魔叶则如血管般扎入核心,贪婪吮吸其中能量! “嘶!!” 菌妖发出刺耳尖啸,整座困龙渊的雾气如沸水翻腾。 无数菌丝从岩壁以及诸多尸骸的裂隙中钻出,如垂死挣扎的触手般疯狂抽打! “吼!!” 这一刹,菌妖的猩红核心疯狂震颤,无数菌丝如毒蛇般绞紧妖树分身的暗金枝蔓。 更惊人的是,那些苍白菌丝突然喷涌出浓郁酒气,雾气翻腾间竟凝结成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枝蔓急速蔓延! “嗤嗤嗤!” 妖树分身体表的暗金纹路竟在酒气侵蚀下迅速黯淡,枝干表面甚至浮现出麻痹般的灰白斑痕,如被石化般僵硬起来。 “嗯?” 赵无羁眸光一凝,只见菌妖核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唰!” 一颗通体晶莹的醒酒石破空而出,石身迸发刺目明光! 那光芒所照之处,连空气中都泛起酒香涟漪,雾气如沸水翻腾,赫然是天级醒酒石“天阙”! “最后一枚醒酒石?” 赵无羁精神大振,袖袍一甩。 “哗啦啦!” 储物袋内霞光喷涌,三枚醒酒石自壶天空间呼啸而出。 金樽醒酒石灿若朝阳,表面金纹流转如龙游走。 人神醒酒石道韵天成,隐约有仙人举杯对月之影。 地爵醒酒石厚重如山,石纹勾勒出山河宴饮之象。 三石悬空,与天阙石遥相呼应! “嗡嗡嗡!” 四石突然剧烈震颤,共鸣之音如洪钟大吕! 天阙石表面菌丝寸寸崩断,竟挣脱束缚化作流光,如倦鸟归林般投向三石! “轰!!” 四石相撞的刹那。 迸射出强烈的灵光! 虚空之中,一尊顶天立地的酒神虚影骤然浮现! 那虚影头戴星冠,身披云袍,手持玉壶倾倒九天,赫然是昔日的古夜郎国国君。 但见壶口倾泻的琼浆竟在虚空凝结成金色阵纹,瞬息间铺展成一座恢弘大阵! “真正完整的酒神大阵!” 赵无羁心中一动,但见阵纹流转间,困龙渊内积攒万年的酒气被疯狂抽取,在阵中化作金色甘霖。 大部分都吸收进了四枚醒酒石内部的储酒核心内,小部分倒卷般浇灌在妖树分身之上! “吼!” 妖树分身主干剧颤,暗金纹路如熔岩奔涌! 原本被菌丝毒素麻痹的万千枝桠瞬间恢复活性,表面七情魔花怒放,六欲魔叶舒展,竟比先前还要凶狂三分!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猩红菌核被硬生生从龙尸腹腔扯出! 那菌核剧烈挣扎,表面蜂窝状孔洞疯狂喷吐毒雾。 “收!” 赵无羁袖袍如云舒展,壶天空间门户轰然洞开。 他剑指猛然一划。 “唰唰唰!” 十八道猩红血芒破空而出,赫然是血煞针剑! 针剑如游龙摆尾,在空中交织成天罗地网,每一根针尖都迸发刺目血煞,剑身震颤间钉在缠菌核表面。 “镇!” 菌核剧烈震颤,蜂窝状孔洞疯狂喷吐毒雾,却被血煞剑气硬生生镇压回去。 “进去吧!” 赵无羁剑指下压,菌核如流星坠渊,拖着漫天锁链没入第一壶天。 就在此刻 “哗啦啦!” 下方雾气突然如海潮分开,一口古拙巨鼎破雾而出! 鼎身铭刻浪纹,鼎耳如龙首昂扬,甫一现世便引动整座困龙渊轰鸣震颤,潮汐之声震耳欲聋! “大禹九鼎?!” 赵无羁瞳孔骤缩,袖中青州鼎不受控制地飞出,鼎身风暴云纹疯狂闪烁,与那巨鼎隔空呼应。 两鼎气机交织,竟在虚空勾勒出半幅山海虚影 “是扬州鼎!?” 赵无羁眸光骤亮,重瞳中血月轮转,穿透灰雾看清那口古拙巨鼎的全貌。 但见鼎身湛蓝如深海玄冰,半透明的材质中似有潮汐流转。 方形鼎腹上,波浪纹饰间蛟龙腾跃、玄龟潜游,浪尖处镶嵌的珍珠如星辰闪烁。 最奇特的是鼎耳,竟是螭吻龙鱼之首,鱼须垂落成链,随潮声轻轻摇曳,散发出镇压四海的煌煌威压! “潮汐之鼎.扬州鼎。” 他脑海中闪过镇海碑记载的九鼎特性,心头巨震。 据闻掌控此鼎,可调节江河湖海灵气流动,稳定水脉,正是大禹治水时镇压东海的核心至宝! “哗!” 赵无羁挥袖收起四个醒酒石,正欲上前,鼎周雾气突然翻涌,无数沧海剑气交织成网。 剑气如潮,竟在虚空勾勒出‘海上生明月’的剑意结界,与先前尸骸蛟龙所施展的剑意同源! “看来这扬州鼎是被沧海剑界封锁庇护。” 赵无羁目光扫过悬浮在侧的沧海龙珠。 此珠就是破界关键,但他却突然收住脚步。 当初炼化青州鼎炼化时的狂暴反抗还历历在目。 风暴云纹暴走,雷鸟浮雕复苏,整座鼎身如洪荒凶兽般挣扎反抗。 若非严岚的镇海碑辅助,根本难以降伏。 “稳妥起见,还是带严岚过来之后,再炼化此鼎.” 赵无羁心念电转,暗自盘算,目光落在对面幽蓝色的远古挪移令上. 407~408:无羁元婴,三丹凝婴(求月票) 数日时间,弹指即逝。 东海剑冢,天权岛困龙渊深处。 “嗡!!” 巨大的远古挪移令蓝光骤闪,空间如水波荡漾。 赵无羁一袭麒麟法袍流转灵光,携着红裙摇曳的严岚自挪移漩涡中踏出。 “师侄,这里是.” 严岚凤眸圆睁,俏脸上难掩惊色。 眼前灰雾翻涌的困龙渊景象,赫然是东海剑冢无疑。 她红唇微张:“我们当真是从上古剑域直接到了此处?” 赵无羁嘴角噙着神秘笑意,卖了个关子,不急着作答。 袖袍轻拂间,已带着严岚飘然落向深渊底部。 “那是.” 严岚突然呼吸一滞。 但见雾气散开处,一口湛蓝巨鼎静静悬浮,鼎身浪纹间蛟龙腾跃,螭吻鼎耳垂落如链,正是传说中的扬州鼎! “竟然真的是另一口大禹九鼎,当初我就说了,东海肯定是存在九鼎的。” 严岚欣然之时,突然又神色讶然,看向不远处崖壁。 却见班驳岩壁上,几道凌厉剑痕刻着数行字迹: “后世剑修若得沧海龙珠认可,可从挪移令入上古剑域修行十五载.” 赵无羁负手而立,对此毫不意外,眸光幽深道:“师伯,东海剑冢,恐怕就是残月剑仙留给凡尘诸多剑道天骄的门户。” 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岩壁剑痕,道,“或许也是奉远古剑仙之命,为剑域挑选剑仆弟子。 只是随着末法之世到来,逐渐难有人从这条渠道进入上古剑域” “原来如此。” 严岚红裙如火摇曳,若有所思:“难怪此地如此凶险,还有元婴蛟龙尸骸和龙魂守护,看来也是当年留下的考验” 她瞥了眼四周森森剑骨,“上万年来,末法时代,能通过者怕是屈指可数。” “也许曾经青莲剑仙还有张真人,通过这里进入过上古剑域.” 赵无羁微笑,转首看向雾气中沉浮的扬州鼎,“不过这既是机缘,也是极端的危险,或许这些通过的前辈,考虑到其中凶险,并未对外宣扬。” 严岚微微颔首,凤眸中倒映着湛蓝鼎光。 深渊雾气缭绕间,那螭吻鼎耳正随潮声轻轻摇曳。 “待我破开结界后,师伯你便准备安抚此鼎。” 赵无羁眸光如电,掌心沧海龙珠骤然迸发刺目蓝芒。 龙珠内似有怒海翻腾,珠身浪纹逐一亮起,化作道道水龙虚影盘旋而出。 “破!” 他一声厉喝,龙珠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湛蓝轨迹。 水龙虚影迎风见长,转瞬化作百丈巨龙,携着滔天浪潮狠狠撞向扬州鼎外的剑意结界。 “轰!!” 震耳欲聋的爆响中,结界如镜面般龟裂。 那轮‘海上生明月’的剑意幻象剧烈震颤,明月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无数剑气碎片如冰晶四溅,在幽暗深渊中折射出万千星芒。 “这扬州鼎号称潮汐之鼎。” 严岚凤眸中倒映着破碎的剑光,“可调节江河湖海灵气流动,防止水患与灵气失衡,也可将狂暴或驳杂灵气提纯。” 她纤指轻点朱唇,嫣然一笑:“师侄得此鼎后,修行速度必将更上一层楼。”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扬州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耳螭吻发出穿云裂石的嘶鸣。 鼎身浪纹如活物扭动,竟引动整座困龙渊的海水倒卷。 狂暴的潮汐灵气化作数十道水龙卷,将破碎的结界碎片重新聚拢。 严岚眸光一凛,三千青丝无风自动,“师伯助你炼化!” 她素手结印如蝶穿花,眉心骤然亮起古朴碑纹。 镇海碑虚影自灵台跃出,碑身灰雾翻涌间,无数上古符文如金蛇游走。 这些符文与扬州鼎的潮汐纹路交相辉映,竟在虚空勾勒出大禹治水的洪荒画卷。 “起!” 随着一声清叱,镇海碑迎风暴涨。 碑底‘定海’二字迸发刺目金芒,化作十八条符文锁链破空而去。 锁链如蛟龙探海,每道链节都浮现秘纹,缠绕鼎身时发出金玉相击的清越声响。 “嗡嗡!!” 扬州鼎发出不甘的嗡鸣,鼎内潮汐之力疯狂反扑。 “噗!” 严岚突然咬破指尖,一滴精血弹在碑顶。 镇海碑顿时血光大作,碑文锁链浮现血色脉络,如树根般扎入鼎身纹路。 “镇!” 锁链骤然收紧,鼎身湛蓝光芒暴涨,螭吻龙鱼鼎耳剧烈震颤,似要挣脱束缚,却被碑文层层压制。 “呃” 严岚突然闷哼一声,俏脸血色尽褪。 眉心朱砂黯淡如将熄的残烛,纤柔娇躯微微晃动,竟险些从半空坠落。 镇压这等上古至宝的反噬之力,几乎抽空她全部法力。 鼎耳螭吻的嘶鸣渐渐微弱,最终化作温顺的潮声轻叹。 “炼!” 赵无羁迅速掐诀,青州鼎自壶天呼啸而出。鼎身风暴云纹银光大作,与扬州鼎的浪纹遥相呼应。 他左手掐煮石诀,指尖迸发赤红灵焰,竟在虚空凝成八卦炉虚影。 “嗤!!” 昏黄灵焰如龙缠绕双鼎,鼎身纹路在烈焰灼烧下逐渐交融。 浪纹中的蛟龙突然活了过来,与云纹雷鸟交颈缠绵。 两鼎气机如山海相融,在烈焰中迸发刺目霞光。 扬州鼎挣扎渐弱,鼎内潮声如退潮般渐歇。 赵无羁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鼎耳螭吻上。 那龙鱼竟如饮甘露,贪婪吮吸血珠,最终发出‘嗡’的轻鸣,彻底炼化。 “成了!” 赵无羁眸光浮现惊喜,掌心按在鼎沿。 煮石灵焰顺着经脉涌入鼎内,将最后一道禁制炼化。 霎时间,扬州鼎湛蓝光芒内敛如深海,鼎腹浪纹却如活水流动,竟在鼎内形成漩涡,自发牵引周遭灵气。 “哗!!” 整座困龙渊的灵气顿时如百川归海,在鼎口凝成液态漩涡。 那漩涡每转一圈,便有星雨洒落鼎内 “哗!” 灵气凝如实质,在鼎内翻涌成漩,化作细密的湛蓝灵晶,晶莹剔透,如碎星坠海,每一粒都蕴含着精纯至极的水行灵气。 “好精纯的灵气!” 赵无羁指尖轻捻一枚灵晶。 只觉触之清凉,灵气如涓涓细流,顺经脉直入丹田。 三枚金丹如饥似渴,疯狂吞噬,修为竟隐隐增长一丝。 “这灵晶虽是细碎且小了些,但看样子,灵气纯度几乎要堪比上品灵石之上的灵晶了,那可是传闻中的东西,末法绝迹” 他欣然一笑:“有此灵晶辅助,突破元婴的速度,将会更快了!” 转头间,他脸色微变。 只见一旁严岚俏脸煞白,眉心朱砂黯淡如残烛,纤柔娇躯微微晃动,一副彻底力竭摇摇欲坠的模样。 “师伯!” 赵无羁身形瞬息掠至严岚身侧。 左手轻托其娇柔背心,渡入灵气,右手已捻起三枚灵晶送至她唇边。 灵晶触及朱唇便化作湛蓝流浆,顺着唇角滑入喉中。 “唔” 严岚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清冽灵气如甘霖浇灌干涸经脉。 她本能地运转功法,却见赵无羁剑指已点在她腕间三寸。 医药术散发的青芒如春藤缠绕,将灵晶精华导引至受损的丹田。 二人灵气交融间,严岚苍白的面色渐复红润。 她凤眸微睁,正对上赵无羁近在咫尺的眼眸。 “师侄,我好多了” 她朱唇轻启,话未说完便被远处轰鸣打断。 只见随着扬州鼎被彻底炼化,东海剑冢的天权岛骤然震动。 困龙渊内的灰雾如退潮般消散,露出沉寂万年的海底剑冢全貌。 七座主岛组成的北斗阵型微微偏移。 原本封锁海域的剑意禁制竟自行削弱三分,仿佛某种镇压东海的力量被悄然抽离。 “此地不宜久留!走!” 赵无羁微微皱眉,揽住严岚纤腰,身形如惊鸿掠起。 扬州鼎化作流光没入袖中。 二人借助远古挪移令,再度返回残月剑冢第九层。 残月剑冢第二层。 幽蓝月华如水银泻地,将剑冢映照得如同梦境。 赵无羁与严岚并肩立于第二层剑池旁,四周剑气潮汐如呼吸般起伏,形成天然的守护屏障。 “师伯,此处如何?” 赵无羁双眼微眯,扫视着剑池四周,微笑道。 脚旁池水幽蓝如镜,倒映着残月虚影,每一道涟漪都蕴含着精纯剑意。 严岚目光掠过池畔剑痕,颔首微笑:“这是月华淬剑之池,灵气虽不及镜湖纯粹,却多了几分凌厉剑韵。” 她凤眸流转,突然促狭一笑:“怎么,师侄是怕回镜湖见那两位心上人了?” 赵无羁干咳一声,“修行要紧,哪儿能一直专注儿女私情!” 他表面一本正经,观察识海中的阴阳珠。 “仙道修为:金丹圆满(27831/60000) 武仙道修为:金丹真形圆满:(21008/60000)” 不过,如今最惊人的却是他的内景金丹。 在玄牝之门开启到十二尺后后,玄妙地内浓郁远古灵气每日更为雄厚的灌输冲刷。 使得内景金丹的修为反而是超越了仙武两道金丹,已更大了一圈,更接近突破。 唯一可惜的是,那远古灵气根本无法飘出内景秘境,因此也难以给予其他两枚金丹任何裨益。 赵无羁看向严岚正色道:“这次我准备一鼓作气,直接修炼到元婴期,渡过了元婴劫后,再出去!” “突破元婴?” 严岚红唇微张,额前发丝无风自动。 她知晓这位师侄天资绝世,但元婴关隘岂是儿戏? 不过目光扫过悬浮的扬州鼎,她又内心安定不少。 “好。” 她展颜一笑,朱唇轻启间吐气如兰:“有扬州鼎相助,师侄此番突破,估计也是顺水推舟之事。” “嗯。师伯既是不愿回镜湖,就也在此一起修行吧。” 赵无羁袖袍倏然展开。 十八道流光破空而出,竟是十八柄晶莹剔透的阵旗,布成“玄冰锁灵阵”。 “起!” 下一刻,他剑指掐诀,青州鼎与扬州鼎同时嗡鸣。 风暴云纹化作青色飓风,潮汐浪纹凝成湛蓝漩涡。 两鼎气机在虚空交织,竟演化出‘风生水起’的道图。 “哗!!” 池中月华如银汞倒流,被疯狂抽取。 每一缕月华都在鼎口凝成液态灵浆,滴落时竟发出珠落玉盘的清脆声响。 严岚见状素手轻扬,镇海碑虚影自眉心浮现,灰雾缭绕间将狂暴的鼎息抚平。 碑底符文如锁链垂落,竟在赵无羁周身结成九重禁制。 下一刻,双鼎灵漩已如天河倒灌,笼罩赵无羁。 青州鼎风暴云纹中飞出九只雷鸟虚影,携着精纯风雷之力构成的至阳雷晶,灌入武仙道金丹。 扬州鼎螭吻鼎耳吐出十八条水龙,裹挟潮汐精华构成的灵晶,没入仙道金丹。 内景金丹则疯狂攫取玄牝之门后溢出的洪荒灵气。 赵无羁心神沉入丹田,凝视着那枚缭绕血煞气息的武仙道血煞金丹,暗自思忖。 若是届时武仙道金丹尚缺几分火候,倒不妨再动用青州鼎内储存的雷晶,令第五枚阳珠圆满,顺势开启第六枚阳珠。 如此一来,肉身必能再度蜕变,武仙道金丹的修为亦能暴涨。 此外,昔日星河道人所赠的玄阴凝露,亦是不可多得的奇物,若能借此淬炼仙道金丹,仙道修为定能再进一步。 心念刚起,体内异变骤生。 三丹旋转间,已是形成三才阵势,旋转间互为辅助。 一旁严岚红裙翻卷,退至剑池边缘。 望着灵气风暴中央那道身影,她突然咬破指尖,一滴精血弹在镇海碑上。 “去!” 精血化作朱砂符文没入碑身,碑面灰雾顿时沸腾如海。 九道锁链骤然暴涨,如虬龙般将双鼎灵漩牢牢稳固。 “师伯尽力多助你一番.” 她朱唇轻启,红眸中一丝强颜欢笑般的黯然掠过,声音散入剑气潮汐,“可要顺利突破啊。” 剑池旁,月华如纱,灵气如潮。 此时此刻,剑仙山上,剑气如狱。 落叶纷飞,劲草狂舞。 每一片飘零的落叶,每一株摇曳的剑草,皆自成一方森然剑界。 漫天剑意凝如实质,将整座山峰化作囚天牢笼。 仙圣宗宗主苍云子、九幽魔君、黄裳与众妖君王四人,已被这万千剑界困锁整整三载。 “噗!” 众妖君王浑身浴血,妖躯上遍布深可见骨的剑痕。 它半跪在地,背后浮现出一道虚幻的妖影,赫然是以‘妖魂替死术’炼就的身外化身。 那妖影此刻已黯淡如风中残烛,勉强替他承受着剑界杀伐,却也命垂一线,随时可能溃散。 九幽魔君黑袍破碎,周身魔气翻涌,在剑意绞杀下不断消融,却尤能保持从容。 他忽然翻掌一托,掌心浮现幻月宫主的元婴元神。 那虚幻小人周身缠绕月华剑意,却已虚弱至极。 他指尖轻抚,魔音温柔似水:“幻月,本座立誓,日后必斩赵无羁与那叛主妖鹏,为你血祭!” 幻月宫主元婴闻言,眸中泛起感激之色,正欲开口。 “嗤!” 九幽魔君猛然张口,如吞天巨蟒般将其元婴一口噬入腹中! “现在,你还是先助本座一臂之力吧。” “轰!!” 刹那间,九幽魔君周身魔焰暴涨,原本被剑意消磨的魔气竟如沸水翻腾,伤势肉眼可见地愈合,连修为都隐隐攀升! 他猛然抬头,望向千丈外那道白衣身影,眼中魔焰跳动:“苍云子!再这般僵持下去,莫说是接近那九叶剑草,便是剑域关闭之日,我等也未必能脱困!” 千丈高处,苍云子脚踏剑域,周身三丈内剑气如臣子朝拜。 这位仙圣宗宗主虽也面色苍白,却比其他人从容许多。 他沉默凝视山巅那株摇曳的九叶剑草,对魔君之言恍若未闻。 “黄老鬼!” 九幽魔君猛然转头,魔瞳锁定后方那道黄袍身影,“你博览百经,创万寿道藏,可有什么破局之法?” 黄裳道袍染血,手中古卷却纤尘不染。他抬眸看了眼山巅剑草,沙哑道:“老夫确有脱身之法” 话音未落,苍云子剑眉骤蹙,一道凌厉剑意已隔空压来。 黄裳不闪不避,手指轻点道卷,竟将剑意引入袖中乾坤般的玄牝之门。 他幽幽道:“但老夫此行为何,魔君心知肚明。若愿助我取得九叶剑草旁的剑土草屑.” 说着袖袍一展,“老夫凭道经中所记载的缩地成寸,咫尺天涯,送魔君登临山巅亦非难事。” “黄裳!” 苍云子终于开口,声如剑鸣,“你当真要助纣为虐?” 黄裳抚须轻笑:“苍云宗主若愿就此离去,助老夫进入镜湖夺那口九鼎,老夫自然站你这边。” 他眼中精芒闪烁,“如何抉择,二位自行斟酌。” 山风骤急,剑意森然。 三人对峙之间,整座剑界的杀伐剑气凝滞了。 两年光阴,如流水掠过。 这一日,残月剑冢之内,倏然万剑齐鸣! 赵无羁服用炼化最后一壶玄阴凝露后,周身灵气如怒海沸腾,识海之中的阴阳珠表面。 仙道修为和武仙道修为,皆已是齐齐积累达到了顶点。 此刻,他仙道修为与武仙道修为皆已如江河满溢,再难寸进。 他心神沉入丹田,只见三大金丹如三轮烈阳悬空,彼此牵引,缓缓旋转。 仙道金丹金纹如龙,盘绕丹身,隐隐有紫气东来之象,似蕴含天地至理。 内景金丹建木虚影撑天而立,枝叶间似有星辰流转,仿佛承载一方小世界。 血煞真形金丹则迸发猩红煞云,如洪荒凶兽蛰伏,煞气凝而不散,暗合杀伐之道。 随着他心念一动,三丹越转越近,彼此气机交融。 竟在丹田内演化出一枚灵气氤氲的混沌之卵,表面流转着玄奥道纹,似有开天辟地之象。 赵无羁心神沉浸其中,忽有所悟。 “金丹碎而元婴生,如卵破壳,雏凤涅槃。” 此乃修行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 碎丹并非毁灭,而是破而后立。 将毕生修为凝练升华,化作元婴之基。 “轰隆!!” 一声震彻神魂的轰鸣骤然炸响,金丹外壳轰然碎裂! 刹那间,三股磅礴能量如百川归海,于紫府中央汇聚,化作一尊三色元婴雏形。 那元婴虽未完全凝实,却已显露出非凡气象。 其面如冠玉,眉目如剑,与赵无羁一般无二。 周身缭绕混沌之气,背后隐约浮现青、金、蓝三色神光,如大道轮转。 眉心处,一道玄奥符文闪烁,似蕴藏天地至理。 与此同时,识海内的元神小金人骤然睁眼,眉心六道神环如大日轮转,迸发的金霞将整片神识海洋染成璀璨金色,浩瀚顿时威压席卷紫府! 赵无羁只觉元神之力节节攀升。 竟在元婴刚成之际,先一步突破至元神中期! 他心中明悟。 “元神先成,元婴后至,此乃‘神先婴后’之象,古之天骄未必能企及。” 此般境界,已非单纯的法力增长,而是对大道真谛的更深参悟。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自己一路走来的修行轨迹。 从当初末法时期初踏仙路的懵懂少年,到如今元神凝实、元婴初成。 从在琳琅洞天初次得峰主赐予寒魄飞剑,初次斗剑,到如今一剑化域,万法皆通。 从昔日为思灵石丹药奔波拼命,到如今坐拥两口大禹九鼎和九叶剑草剑影,窥见长生大道,接触白衣剑仙和黑袍天尊. 这一刻,他如登临绝巅,俯瞰云海,终于看清了脚下蜿蜒的山路,也望见了远方更为浩瀚的天地。 “真的,突破了!!” 不远处,严岚眸中异彩连连,胸中如有惊涛拍岸,震撼难言。 她望着浑身灵威暴涨的赵无羁,只觉得那股气息如渊似海,竟让她这如今金丹后期的修士都感到强烈心悸。 “他才突破元婴,这元婴之威,似乎就堪比黄老鬼了?” 她正暗自惊叹,忽然秀眉一蹙,心头没来由地一颤,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存在盯上。 猛地抬头 “元婴劫来了!” 严岚凤眸骤缩,心生忧虑,此劫外人绝不可插手。 否则非但无益,反而会引动天劫异变,使劫难倍增! “以师侄的底蕴,定能渡过此劫。” 她思绪飞转,身形如电,瞬间退至剑冢边缘。 只见剑冢外的穹顶之上,劫云如墨,滚滚翻腾,竟将残月剑冢万载不散的剑气硬生生压回石壁! 整个剑冢都在颤抖,仿佛在畏惧这天威。 赵无羁蓦地睁开双眸,眸中精芒闪烁。 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正在锁定自己,仿佛天地不容他这般逆天突破。 “轰!!” 未有任何征兆,第一道意动劫轰然降临,无数心魔幻象如潮水般涌来,直击神魂 409~410:渡元婴劫,三法归元,吞雷炼魄(月票加更98/98) “轰!” 元婴意动劫骤然降临! 赵无羁识海剧震,无数心魔幻象如潮水般涌来化作滚滚黑潮席卷而来。 率先浮现的赫然是诡妖尊那张狰狞鬼面,面容扭曲如恶鬼,幽绿瞳孔中跳动着噬魂鬼火,干瘪嘴唇裂至耳根,露出森森獠牙:“小辈.本座要你偿命!” “天南老祖!还我道途!” 一声暴喝震彻神魂,周家家主周武身披玄铁战甲破空而至。 一柄战剑搅动风云,锋刃迸发的寒芒将识海割裂出道道裂痕,眼中尽是癫狂恨意。 “恶贼!还我心脏!” 吕家家主吕向寒状若疯魔,胸腔赫然是个血淋淋的空洞。 诸多元婴真君的虚影竟同时扑杀而来。 皆是被他吞噬过元婴元神的仇敌,此刻化作因果纠缠的心魔劫难! “你们生前皆是我手下败将,死后还想翻起浪花?” 赵无羁眸光如电,一声冷哼如惊雷炸响,“滚!” 识海的小金人元神眉心六圈神环骤亮,驱神术的刺目金光如大日凌空。 金光所过之处,妖魔退避。 侵入识海中的虚影如雪遇烈阳,在凄厉哀嚎中寸寸消融。 “隆!” 劫云再变。 更狂暴的心魔幻象降临。 识海虚空犹如扭曲坍缩,七道璀璨星芒刺破苍穹! 黄裳道袍猎猎,脚踏玄奥步罡自九霄垂落。 每一步落下,便有一口大禹九鼎轰然坠地,鼎足陷入虚空激起圈圈涟漪。 七鼎成北斗阵势排列,鼎身铭文次第亮起,如周天星斗倒悬,浩瀚威压令方圆千丈空间如琉璃般皲裂。 “小辈,胆敢夺走老夫的大禹九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黄裳须发怒张,枯瘦手掌猛然下压。 七鼎同时震颤,鼎口喷薄出七色洪流。 冀州鼎镇压气运,徐州鼎熔炼万物,豫州鼎山岳倾塌 七股截然不同的天地伟力竟在虚空凝成浑沌磨盘,欲要将赵无羁碾作齑粉! “就凭你这老鬼?” 赵无羁嗤笑一声,识海之中,青扬双鼎突然暴起。 青州鼎风暴云纹中雷鸟长鸣。 扬州鼎螭吻鼎耳水龙怒啸。 两鼎气机交融竟在头顶撑开半幅山海道图,暂时抵挡住轰来的七口鼎。 “你手中所得的九鼎,也迟早都是我的嫁衣!” 他眸中金芒如电,“严师伯表面助你,实则早就是我的人,利用你助我夺鼎罢了。” “驱神!” 他的眉心六道神环骤亮,刺目金光凝成开天巨剑。 剑锋过处,七鼎混沌如雪崩瓦解,黄裳幻象在惊骇中寸寸崩碎! “咔嚓!!” 这时,第三重异变来得毫无征兆,便是赵无羁都没反应到竟是如此之快。 他的识海之中,仿佛有整片天穹突然如镜面炸裂,九重天外,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肉撕裂声。 一只布满血丝的狰狞独目自裂缝中挤出。 巨大的瞳孔深处,似乎倒映着诸多王朝生灭,历史洪流翻滚。 冰冷浩瀚的天道意志如十万大山压顶。 “呃!” 赵无羁心神巨震,识海中的元神金人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但更恐怖的是. “交出阴阳珠!” 阵阵锁链摩擦声如万鬼哭嚎,从浊黄翻滚的雾气中传出。 七道缠绕着幽冥铁索的身影破界而来。 那些锁链每一节都铭刻着‘封’‘镇’‘禁’等仙篆,缠绕之处连虚空都被勒出漆黑裂痕。 为首者抬手间,磅礴灵威如九幽寒潮席卷,竟将赵无羁的识海压得震颤不休,似要爆裂! “你那些地煞术.我们看得一清二楚!” 沙哑低语直接在识海炸响,赵无羁闻言顿时如坠冰窟。 仿佛毕生隐秘被那独目尽收眼底。 七十二地煞术的传承、阴阳珠的隐秘、甚至内景秘境中的建木虚影.皆无所遁形! 这都是他一直以来绝对不愿被人发现的秘密。 “怎么会,三重意动劫.” 赵无羁紧咬牙关,眼中金芒却愈发明亮。 寻常元婴修士渡劫不过一重心魔,他却连渡三重,这天劫像是要将他神魂俱灭! 莫非这就是三大金丹成就元婴需要面临的劫难? “驱神!摄魄!” 赵无羁元神金身骤然暴绽金芒,眉心六道神环如烈阳炸裂。 驱神金光化作万丈华盖垂落,摄魄锁链如群龙出渊,在识海交织成天罗地网。 那天道独目射出的天道意志与金光相撞,迸发出刺目星火。 锁链与幽冥铁索绞缠间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咔嚓!” 七道缠绕铁索的身影突然撕裂金网,枯爪如钩直掏元神命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剑来!!” 赵无羁双眸骤然迸发璀璨金芒,瞳孔深处似有剑光银河倒悬,一株九叶剑草的虚影在眸中摇曳生姿。 “铮!!” 丹田内景秘境轰然震颤,沉寂的九叶剑草剑影倏然苏醒。 霎时间,整片识海化作无垠剑域,每一缕神识都迸发出刺骨锋芒。 恍惚间似有清风拂过山巅,一抹写意剑光如白虹贯日,自时光长河另一端翩然而至。 “嗤!” 一道朴实无华的剑光掠过。 七道身影的幽冥铁索伴随身影如麦秆断裂。 天道独目瞳孔骤缩,尚未完全闭合的裂隙中,倒映着那道斩断万古的绝世锋芒。 所有袭来的身影如泡影般寸寸崩解。 唯余一道深不见底的剑痕烙印虚空,散发着亘古不灭的凛冽剑意。 仿佛曾经,有白衣剑仙,向天挥剑。 一剑,斩天! 意动劫渡过。 赵无羁整个识海为之一清,唯余元神金身绽放无量光,照彻十方虚空,气势更盛! 打不死他,只会让他变得更强。 “轰隆!” 残月剑冢外,劫云骤然沸腾。 千里苍穹化作雷池,青紫电蟒在云层间疯狂游走。 劫云暴怒翻滚,三重雷火交织的灭世天罚如巨龙探爪,将整座剑冢照得亮如白昼! 正从不远处飞回的妖鹏宗主突然浑身翎羽如触电般根根炸起! “这、这是.?!” 他瞳眸收缩,只见千里苍穹如镜面皲裂,劫云如墨海沸腾,瞬间遮蔽残月剑光! 青紫雷蟒在云层间疯狂游走,每一道电光都如天剑劈落,将整片天穹映照得宛如末日! “元婴劫?!主上他.竟是在突破元婴?!但这劫云的范围” 妖鹏宗主金瞳骤缩成针。 寻常修士突破元婴,劫云不过百里。 可眼前这劫云竟笼罩千里苍穹! “这哪是元婴劫.这分明是老天爷都要灭了他啊!” “九州之内,就不该有他这么牛的人存在。” “退退退!” 妖鹏宗主双翼怒展,掀起狂暴罡风,身形如金色流星般疯狂暴退。 直到退出千里之外,他才敢停下,金瞳中满是惊骇。 “主上若渡劫成功不对,若是失败.” 他鸟喙大张,浑身翎羽都在微微颤抖。 劫云如墨海翻涌,残月剑冢上空骤然暗沉,仿佛天穹被撕裂出一道狰狞裂口。 第一道雷劫尚未降临,天地威压已碾得剑冢外围岩壁崩裂,无数残剑震颤嗡鸣,如遇天敌。 “雷劫!” 赵无羁在盘坐中仰头,重瞳血月浮现,洞穿岩壁,看向剑冢之外。 他周身灵威如渊似海,三大金丹彻底坍缩,紫府内三色元婴雏形已凝,只待雷劫淬炼,便可彻底成形。 不远处,严岚一退再退,美眸中尽是牵挂与担忧。 “轰隆!!” 一道紫金雷龙突然从剑冢外骤然劈落,粗如山岳,雷光未至,狂暴的雷威已震得整座剑冢地动山摇。 岩壁上的上古剑痕齐齐迸发刺目寒芒,却在雷劫威压下寸寸崩裂,碎石如暴雨倾泻! “轰隆!!” 第一道雷劫如天罚降世,刺目雷光撕裂苍穹,宛如一柄开天巨剑轰然劈落,将整座残月剑冢映照得惨白一片。 赵无羁猛然睁眼,重瞳中血月轮转,周身暗金战纹如龙蛇游走,血煞灵罡如烈焰翻涌,竟是不闪不避,悍然迎向那道灭世雷柱! “咔嚓!” 雷光贯体,狂暴的雷霆之力如怒龙般在他体内肆虐,每一寸血肉都在震颤,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身旁飞旋的青州鼎震颤,赵无羁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中却战意更盛,低喝一声:“雷劫淬体,正合我意!” 话音未落,他双拳猛然一握,没有动用青州鼎的操控风雷之力,转而全身浮现昏黄火焰,正是煮石术催动到极致。 那火焰如熔岩流淌,将侵入体内的天雷之力疯狂炼化,化作精纯能量融入四肢百骸。 雷光渐散,他周身战纹愈发璀璨,血煞灵罡如烈火熊熊,竟硬生生扛下这一道天罚雷劫。 轰隆!! 几乎不给他喘息之机,第二道雷劫接踵而至,竟是赤红如血的火煞雷劫,雷火交织,裹挟着焚天煮海的狂暴火煞之力轰然劈落! 赵无羁长啸一声,袖中寒魄飞剑冲天而起,剑身冰晶道纹大亮。 一剑化域展开,森然剑域如冰墙横亘,硬生生将火雷冻结成赤红冰晶,轰然崩碎。 漫天冰晶如血雨纷扬,映得他周身战纹愈发璀璨,血煞灵罡如烈火熊熊,直冲霄汉! 赵无羁陡然仰头,张口猛然一吸。 “吞!” 那足以焚灭元婴的赤红雷火冰晶,竟如长鲸吸水般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滋滋滋!” 雷火入体的刹那,他周身毛孔迸溅出刺目电芒,七窍都喷出赤红火舌。 “炼!” 他双拳猛然一握,全身暗金战纹如龙蛇游走,肌肤表面骤然腾起昏黄道火。 煮石术催动到极致,那火焰如熔岩奔涌,将侵入体内的天雷火煞疯狂炼化。 雷火交织的狂暴能量,在道火灼烧下竟如汞浆流淌,而后被服食术迅速炼化,成滚滚精纯灵液融入四肢百骸,涌入元婴之内。 “轰!!” 天穹劫云翻滚,似被他的狂妄激怒。 第二道雷劫刚尽,第三道雷劫已至。 天穹骤然裂开一道狰狞雷痕,一黑一白两道雷光如阴阳蛟龙绞杀而下,蕴含生死道韵,撕裂虚空! 黑雷如九幽魔龙,所过之处空间寸寸湮灭,死气森然。 白雷似天罚神剑,煌煌天威涤荡八荒,生机澎湃。 两道雷光交织成灭世磨盘,尚未临身,恐怖威压已震得整座剑冢剧烈震颤,岩壁崩裂! “来得好!” 赵无羁猛然双臂一展,双袖如云海翻腾,无数暗金枝蔓破空而出! “哗啦啦!” 万千妖树分身的枝条如狂龙出海,瞬间交织成参天巨树虚影。 建木天罗! 那巨树通体暗金纹路如熔岩流淌,主干虬结如龙蟒盘绕,枝桠伸展间遮天蔽日。 竟化作一尊千丈树木巨人,双臂环抱如天地熔炉,将赵无羁牢牢护在核心! “轰隆!!!” 阴阳双雷悍然劈落! 黑雷如墨染苍穹,死气侵蚀建木枝干,白雷似银河倾泻,生机与毁灭交织爆裂。 刺目雷光炸裂如瀑,建木纹路疯狂闪烁,竟将雷劫之力分化吞噬! 妖树分身主干剧颤,暗金树皮寸寸龟裂,却又在七情魔花吞吐间飞速愈合。 它本就是渡劫过的雷击木,对天雷抗性极强! “这!” 远处严岚凤眸圆睁,红唇微张。 她目睹那千丈树影硬抗天劫,暗金枝干在雷火中迸溅出璀璨火星,如神铁锻打,竟将灭世雷威尽数接下! “斩!” 赵无羁眉心六道神轮骤然爆发出璀璨金芒,如六轮大日同时炸裂! 元神小金人破体而出,通体金光流转,宛如琉璃铸就,周身缠绕着玄奥道纹,每一道纹路都似蕴含天地至理。 它手持虚幻裂魄剑,剑身寒芒暴涨,剑锋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冻结。 “斩!” 一声清喝如天宪敕令,剑光如天河倒卷,悍然劈开黑雷长龙! 黑雷如墨染苍穹,却在触及剑光的刹那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雷屑纷扬! 与此同时。 “吞!” 赵无羁张口如鲸吞海,竟将白雷长龙生生纳入识海! “轰!!” 识海剧震,白雷如万道银蛇狂舞,肆虐咆哮,所过之处掀起滔天魂浪! 然而元神金身岿然不动,六道神轮如天地磨盘轰然轮转,刺目金光垂落如天瀑,将雷光寸寸碾碎,炼化成精纯魂力! “咔嚓!咔嚓!” 魂力如汞浆流淌,源源不断灌入紫府中央那尊三色元婴雏形。 元婴周身混沌之气翻涌,背后青、金、蓝三色神光交织如虹,竟在雷劫淬炼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 面如冠玉,眉目如剑,与赵无羁本体一般无二。 眉心处那道玄奥符文愈发清晰,隐隐散发灵威! “噗!” 赵无羁嘴角溢出一缕金血,眼中却战意滔天,仰天长笑:“阴阳劫雷!味道不错。” 声如惊雷炸响,震得整座剑冢嗡嗡震颤。 元婴彻底凝实的刹那。 “嗡!!” 一股浩瀚灵威如火山喷发,三色神光冲天而起,将漫天劫云都映照得瑰丽如幻! 然而。 三重雷劫过后,劫云竟是还未消散,反而愈发暴烈。 “嗯?” 赵无羁双眸一凝,尽管早有所预料,此时却还是有些惊异。 常人突破元婴,仅有三道天雷。 结果他的天雷不仅更强,竟还有更多道。 第四道雷劫酝酿之时,整片天穹骤然裂开九重光晕,每一重皆如天阙洞开,散发出截然不同的恐怖气息! 九重天劫! 噬魂罡风天、迷魂流云天、蚀骨阴雨天 九重天劫如九座巍峨天宫镇压而下,每一重都锁定赵无羁周身要害,劫光交织如天罗地网,封死所有退路! “九重天!?” 赵无羁眸光一凝,旋即又放松下来。 这九重天,他曾经就早已不是第一次接触,更通过天南秘境模拟闯过。 而且昔日在玄牝之门后的远古仙庭虚影中,他也曾以请仙术附体化神修士,感受过九重天的浩瀚威压。 “来得好!” 他一声长啸,袖中寒芒乍现! “铮!!” 裂魄寒冰剑如极地寒虹贯空而出。 剑身迸发刺目蓝芒,竟在瞬息间分化九道剑影! 每一剑皆勾勒残月轨迹,寒光凛冽,如九轮弦月悬空,悍然迎向九重天劫! “噬魂罡风?破!” 第一剑如新月初升,剑光轻柔似水,却在触及罡风的刹那骤然爆发,森然寒气如潮水蔓延,将噬魂罡风寸寸冻结! “迷魂流云?散!” 第二剑如弦月挂空,剑意绵密如网,剑锋过处,迷魂流云如泡影溃散,竟被一剑斩破幻境核心! 九剑纵横,寒光交错。 剑光激荡间,他忽有所悟,眸中精芒暴涨,长吟道: “月有阴晴圆缺,剑亦如此何不圆满?” 话音未落,九道剑影骤然归一! “铮!!” 寒魄剑虹如满月升空,煌煌剑光如大日凌空,照彻九霄! 那剑光不再残缺,而是彻底圆满。 如一轮真正的皓月悬于天穹,竟将九重天劫尽数吞噬! “轰!!” 剑光与劫云碰撞的刹那,整片天穹如镜面般皲裂,刺目的灵爆如星河倾泻,将残月剑冢映照得如同白昼! 剑意反哺元婴,紫府内三色元婴骤然睁眼! 眉心处,一道月纹如烙印般浮现,散发着圆满无缺的剑意波动! 圆满剑意,自此烙印神通! 赵无羁元神金身岿然不动,六道神环如大日轮转。 残余雷力如银蛇乱窜。 却在触及元神的刹那被尽数炼化,化作精纯魂力与体内元婴共鸣! “元婴成,元神凝!” 赵无羁长身而起,周身灵压节节攀升,麒麟法袍猎猎翻卷间,地面都在他脚下震颤。 “轰隆隆!!” 剑冢外,劫云突然如黑洞坍缩! 漫天雷光竟在瞬息间凝成百丈雷池,池中电蟒交织如龙,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恐怖威压,将整座剑冢外围岩层硬生生磨灭三尺! “这第五道雷劫?!” 远处山巅,妖鹏宗主金瞳骤缩成针,浑身翎羽根根炸起! 他亲眼目睹前三道雷劫的那种威力,就已堪比一些底蕴极其雄厚的元婴修士的六九天劫,此刻竟还有第五道? “三道雷劫之后还有第四第五道这主子到底什么怪物?!” 妖鹏宗主鸟喙大张,喉间发出“咕咕”颤音。 作为活过末法时代的元婴老怪,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多枚金丹同修,在末法时代本就是禁忌,没资源根本修不成。 而能引来四重雷劫者,古往今来都屈指可数! 更莫说是五道! “当年有前辈炼就双丹,渡劫时被四道雷劫劈得魂飞魄散.” 妖鹏宗主金爪深深抠进岩层,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既震撼于这位主子的逆天底蕴,又隐隐生出几分阴暗期待。 “如此妖孽.若死在雷劫下” 这个念头刚起,他元神内的调禽符文便如烙铁般灼痛,痛得他翎羽倒竖,慌忙压下异心。 就在此刻,一道发光的身影竟然主动飞出了那剑冢废墟之中。 赫然是赵无羁。 “建木天罗!”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轰!!” 虚空骤然裂开千丈豁口,暗金血光如火山喷发。 妖树分身遮天蔽日而出,万千枝蔓如狂龙出海,瞬间交织成建木天罗! 那暗金巨网道纹流转,竟将毁天灭地的雷池硬生生兜住! “滋滋滋!” 狂暴雷光顺着枝蔓疯狂流窜,却在触及本体的刹那被元婴疯狂吞噬! “吞!!” 赵无羁猛然张口如鲸吞海,三色元婴在紫府中同时掐诀。 青州鼎风雷纹路如烈阳炸裂,九道雷鸟虚影振翅长鸣,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劫雷之力疯狂轮转。 扬州鼎螭吻鼎耳怒张,潮汐漩涡如银河倒悬,将漫天雷火尽数吞纳炼化,化作精纯灵液如汞浆奔涌! “轰隆隆!” 狂暴的雷劫之力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灌入四肢百骸。 每一道雷光没入体内,都引发筋骨爆鸣如龙吟虎啸,血肉在毁灭与重生间循环蜕变! 紫府中央,元婴小人通体如琉璃雕琢,晶莹剔透中流转着三色神光。 左臂缠绕青州鼎风雷道纹,每一道纹路都似有雷龙游走。 右臂铭刻扬州鼎潮汐符箓,浪纹起伏间隐现螭吻腾跃。 胸口则是烙印着内景秘境本源,建木虚影撑天立地,枝叶间似有星辰轮转! 他周身毛孔迸发刺目灵光。 每一寸肌肤都如神金浇筑,在雷火淬炼下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元婴神通,三法归元! 雷云散尽,天地清明。 赵无羁身影在消散的雷光中散发光弧,如仙如神,袖袍一振,垂眸内视。 “元婴初期……成了!” 411:龙魂淬枪,震慑魔君(求月票) 残月剑冢外,天光破晓。 赵无羁负手而立,周身灵威如渊似海,元婴初成的磅礴气息尚未完全收敛,便已引得周遭虚空微微扭曲。 他心念稍动,指尖轻抬,一道剑气倏然凝现。 不再是往日的寒芒,而是裹挟着三色神光,如浑沌初开,剑气未发,虚空已隐隐震颤。 “元婴之力……”他低语一声,蓦地并指一斩。 “嗤!” 剑气无声掠过千丈外的山峦,山体如豆腐般被斜切而开,断面光滑如镜。 更骇人的是,那剑气余势未消,竟在斩过山体后自行分化,化作青、金、蓝三色流光,如活物般盘旋回转,最终又归于他掌心。 三法归元,一念生灭! 远处,严岚红裙翻飞,自剑冢废墟中掠出。她方一靠近,便觉呼吸微滞。 赵无羁周身散发的灵威如无形山岳,压得她金丹震颤,仿佛直面洪荒凶兽。 她凤眸中异彩连连,朱唇轻启:“恭喜师侄突破元婴!你这般威势,怕是已不逊于那些元婴中期的真君了……” “只是元神足够强大罢了。” 赵无羁闻言一笑,如潮灵威倏然内敛,却仍有一丝余韵流转,令严岚心头微悸。 他正欲开口,忽地眉头一皱,目光如电射向百里外的云层:“鬼鬼祟祟,滚出来!” “主、主上!” 云层炸裂,妖鹏宗主扑棱着染血的金翼慌忙现身,鸟喙开合间声音发颤。 他先前被雷劫惊慑,本想暗中观察,却被赵无羁一眼洞穿,此刻只觉那道目光如利剑悬顶,连元神都似被剖开审视。 “躲这么远……” 赵无羁似笑非笑,“是盼着我渡劫失败,你好另谋高就?” “不敢!万万不敢啊!” 妖鹏宗主浑身翎羽炸立,慌忙飞下来,伏低身躯表忠心,“属下对主上之心,天地可鉴!况且属下也是忠肝义胆,绝对不会轻易叛变。 方才、方才只是怕干扰主上渡劫……” “不是最好。” 赵无羁冷哼一声,声如寒铁交击。 妖鹏宗主顿觉通体生寒,仿佛被洪荒凶兽盯上,连元神内的调禽符文都隐隐发烫。 这主子突破后,威压在他感觉之中,竟是已近乎堪比九幽魔君那等元婴圆满的巨擘! 他不敢再言,瑟瑟缩缩如鹌鹑。 赵无羁不再理会,转而回望已成废墟的剑冢第一层。 天劫肆虐后,此地禁制崩碎。 岩壁化为齑粉,连那口月华剑池都已干涸了一半。 “上古剑域乃远古剑仙所立,按理说元婴劫难毁其分毫……” 他仰头望天,眸光深邃,“是我的劫威太盛,还是这剑域……终究敌不过岁月消磨?” 不知那远古白衣剑仙,如今可还安在? “师伯。” 赵无羁忽然看向严岚,微笑道,“如今既已突破,我打算前往剑仙山一探,你就先回镜湖吧。” “剑仙山” 严岚凤眸骤然一凝,红唇微张,似要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下。 她知晓剑仙山凶险。 如今九幽魔君、苍云子、黄裳等人皆困于山中。 但望着赵无羁平静的目光,又想起他那些鬼神莫测的手段,终是轻叹一声。 “你这小滑头去了那里,可得机灵点” 她忽地展颜一笑,红裙如火摇曳,玉指狠狠戳向赵无羁额头,却在触及前化作轻柔一拂,替他理了理衣襟,“你现在比师伯是强多了,师伯相信你的实力。但若事不可为.” “放心!” 赵无羁哑然失笑,却也不躲,任由她指尖残留的暖意掠过颈侧,颔首道,“我会保护好自己。” 话音未落,他拂袖跃上妖鹏背脊。 妖鹏宗主如蒙大赦,金翼怒展化作贯空长虹,转瞬穿云破雾而去。 严岚眸光目送其身影离去,转身看向一地废墟,蹙眉捂住胸口,不由暗暗一叹。 云海翻涌。 妖鹏宗主金翼撕裂长空,掀起阵阵罡风。 赵无羁盘坐其背,心神却沉入第一壶天空间内,目光落在那团被血煞针剑封禁的猩红菌妖上。 菌妖本体如一团蠕动的猩红菌丝,表面布满蜂窝状孔洞。 此刻被十八道血煞剑气钉住,仍不甘地扭动着,散发出金丹圆满的灵威。 “酒菌成妖,却能寄生借蛟龙尸骸和龙魂,发挥元婴战力,这菌妖倒也算是有些门道……” 赵无羁暗自思忖。 阴煞泉眼旁,一簇子菌瑟瑟缩缩地簇拥着,既畏惧母菌的凶煞气息,又被同源之力吸引,菌丝微微颤动,似在挣扎。 “摄魄!” 赵无羁骤然掐诀,眸中金芒一闪,元神之力如潮水涌出,化作道道金色锁链,径直刺入菌妖核心。 菌妖剧烈挣扎,蜂窝孔洞中喷出腐蚀性酒雾,却在触及锁链的瞬间被元神之力碾碎。 以他如今元婴中期的元神强度,奴役这金丹圆满的菌妖并不费力。 仅片刻,菌妖挣扎渐弱,猩红菌丝表面浮现出淡金纹路,最终伏地不动,传来臣服的意念。 “成了。” 赵无羁心念一动,血煞针剑撤去封禁,菌妖乖顺地蜷缩成一团,再无先前凶戾。 他翻手召出四枚醒酒石。 金樽、人神、地爵、天阙,四道光团,悬浮于掌心。 “哗……” 醒酒石光华流转,丝丝缕缕的天宝酒气逸散而出,如琥珀色的薄雾萦绕。 赵无羁突然张口一吸,酒雾入喉,顿觉一股炽烈又醇厚的灵力在体内炸开。 元婴竟也泛起醉意,三色神光微微荡漾,灵力流转速度暴涨。 “好酒!” 他赞叹一声,又将天阙石含在口中。 “嗡!” 没过多久,他背后紫光大盛,近乎泛出赤红,灵性亲和度骤然提升三成。 连内视时都能看到经脉中流淌的灵力愈发晶莹剔透,对周遭天地的灵气感应更为清晰。 “这是什么酒好香啊,似乎很不错.” 身下,妖鹏宗主鼻翼翕动,金瞳瞪得滚圆。 那酒香钻入鼻腔,勾得它喉头滚动,导致它虽不好酒,却也被这天宝酒的气息诱得馋涎欲滴。 “主、主上……这酒……” 它忍不住结结巴巴开口,又慌忙闭嘴,生怕触怒主子。 赵无羁瞥它一眼,似笑非笑:“怎么,你也想尝?” 妖鹏宗主翎羽一抖,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属下哪配……” “好好赶路。” 赵无羁不去理会,转而看向匍匐的菌妖,屈指一弹,将一缕天宝酒气渡入其体内,“既已臣服,便替我酿酒吧。” 菌妖菌丝欢快地蠕动,蜂窝孔洞中溢出晶莹酒液,主动延伸向阴煞泉眼旁的酒窖内,开始调和酒窖内储存的灵酒,几乎相当于一个厉害的酒童。 酒水在菌丝催化下翻滚提纯,杂质被剔除,灵力愈发精纯。 “若是能酿出天宝酒……” 赵无羁目露一丝期待。 天宝酒这种酒力,对元婴真君都有效果,对于身边的峰主等人,自然也是有很大效果的。 如今四枚醒酒石内,储存的天宝酒足有上千斤,倒是够用。 但若是酒菌还能培养出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过眼下,还是筹备剑仙山之事要紧。 赵无羁翻掌之间,一枚古朴令牌浮现掌心。 剑仙山入山令表面蚀刻着细密剑纹,触之冰凉刺骨,似有无数剑气蛰伏。 他指腹摩挲着令牌凹痕,眸光幽深如潭。 “如今进入了剑仙山的,都是实力强横的多年老怪,尤其是仙圣宗宗主苍云子以及九幽魔君,皆已是元婴圆满的实力” “苍云子前辈倒也罢了,毕竟是剑宗高人,九幽魔君却是不得不防,还有黄裳如今五年过去,不知这老鬼是否突破了元婴后期?” 思忖之间,赵无羁一挥衣袖,手中多了口古拙剑鞘。 鞘身隐现镜湖波纹,甫一现世便引动周遭灵气震颤。 这剑鞘内,封存着整整三年的镜湖剑气! 一旦释放,便是元婴圆满也要暂避锋芒。 “还不够” 赵无羁神识沉入丹田,第三壶天空间内,一株九叶剑草虚影轻轻摇曳。 草叶舒展间,似有斩天裂地的剑意流转。 “此剑影,能不动用就不动用,还要用来尝试接近九叶剑草” 他的神识旋即又探入第一壶天空间内。 一杆六百多丈宛如参天古木般的暗红长枪静静扎根。 枪身缠绕着血色煞气,隐约可见无数龙魂在煞气中哀嚎。 弑仙枪! 以此枪的威能,若是妖树分身来调动,战九幽魔君那等元婴圆满的强者,也是有一定把握的,甚至可以形成压制。 只不过,此枪每催动一次,便要吞噬海量灵力。 若是催动全部威能,妖树分身也只能催动数十次。 “此枪,不出则已,一出便要速战速决!” 赵无羁眸光微闪,突然心中一动,翻掌间取出一枚幽蓝龙珠。 珠内一道龙魂游弋翻腾,竟有元婴中期威压。 “这沧海龙魂,单个的威力不算强,但若是炼入弑仙枪的枪缨之内.” 他心念电转。 弑仙枪那赤红枪缨上虽缠着上百龙魂,但元婴层次的不过两条。 余者皆是金丹、凝神之流。 若能再添这道沧海龙魂,此枪凶威必更上层楼! “呼!” 他袖袍一甩。 龙珠化作流光没入第一壶天,飞向弑仙枪。 但见壶天内那杆血色长枪骤然震颤,枪缨无风自动,上百龙魂齐齐嘶吼。 赵无羁并指掐诀,施展追魂术,硬生生将沧海龙魂从珠中拘出,朝那翻腾的赤红枪缨按去。 “吼!” 龙魂怒啸挣扎,鳞爪撕扯间搅得壶天灵气翻涌。 奈何枪缨上两条元婴龙魂率先扑来,其余龙魂更是如嗅到血食的豺狼,层层缠绕而上。 不过三息,那道幽蓝龙魂便被撕扯着融入枪缨。 整杆弑仙枪顿时爆发出刺目血芒,隐隐有沧海潮声自枪缨舞动之间传出。 “除了弑仙枪还有噬魂风珠、流云扇、蚀骨阴雨针、惊雷枪等六级法宝.” 赵无羁沉吟思索,又看向壶天空间内的两口九鼎,取出其中的青州鼎,又取出惊雷枪,眸中寒芒一闪,“这番准备,应当足够了!” 身下的妖鹏宗主没来由浑身一寒,只觉背脊上的主子不知在鼓捣什么,令他隐隐感到心惊胆寒。 正惊疑间,耳畔蓦然响起赵无羁冷冽的声音: “给我说一说,九幽魔君的一些手段和法宝,有何能耐。” “主、主子这是要” 妖鹏宗主心头剧震,暗忖道:“他才初入元婴,就要对那老魔动手?” 转念想起赵无羁金丹斩诡妖、元婴劫吞雷的凶威,又觉那九幽魔君.怕也未必能在这煞星手下讨得好去。 “九幽老魔把持九幽门户多年,穷凶极恶,连骨冥那老家伙都很有可能是死在其手中” 妖鹏宗主思绪电转,“幻月宫主肯定逃到了九幽魔君那里,若是主子能对抗九幽魔君,我也无须忌惮这魔君,这也是鸟凭主贵!” 一念至此,他当即开口下再不迟疑,尖喙开合间如倒悬天河:“主子容禀!那九幽魔君” 细说之间,已将老魔底细如竹筒倒豆子般抖落得干干净净。 此时此刻,剑仙山上,万剑齐喑。 山道蜿蜒如龙脊,每一寸石阶皆被森然剑意浸透,落叶飘零间自成剑界,劲草摇曳时锋芒毕露。 整座山峰仿佛被无数透明剑牢封锁,虚空扭曲如褶皱的绸缎,连空气都凝成细密的剑丝。 九幽魔君黑袍猎猎作响,周身翻涌的魔焰在剑意压制下不断坍缩又重生。 他每一步踏出,脚下虚空便浮现出八卦阵纹。 正是黄裳以《万寿道藏》中记载的‘缩地成寸’大神通,将百丈山道凝作咫尺之距。 “苍云子!” 魔君突然驻足狂笑,声震九霄,“你在这剑仙山枯坐五载,却连山颈都迈不过去!” 他魔瞳俯瞰下方,只见数百丈外的山道上,仙圣宗宗主周身三丈剑域已被压缩至薄如蝉翼。 无数透明剑气如附骨之疽缠绕其白衣,每寸移动都激起金铁交鸣之声。 黄裳神色凝重,手指在道卷上疾走如飞,泛黄的纸页间不断迸发古篆符光。 他袖中接连飞出七道“咫尺天涯符”,符纸燃烧时虚空扭曲,竟在九幽魔君脚下铺就一条虚幻的登天阶梯。 “魔君!”老道突然暴喝,“前方三十丈有禁制无法越过!” 话音未落,山道两侧的剑草突然疯长,草叶舒展间迸发刺目寒芒,万千剑气如银河倒卷! “噬灵!!” 九幽魔君狞笑着撕开胸前衣襟,露出烙印在魔躯上的九幽噬灵印。 印纹亮起的刹那,袭来的剑气竟如百川归海,被硬生生吞噬三成。 “黄老鬼,你这''禹步登天符''倒是高明!” 黄裳闻言却不答话,道冠下渗出细密汗珠。 他手中道卷已翻至《洞玄灵宝》篇,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虚空画出三道血符,化作三盏血色金灯环绕:“魔君速行!老夫的‘避劫金灯符’只能撑十息! 老夫已无力维持了,剩下的路,得靠你自己。” “哼!区区剑意,岂能阻我?” 九幽魔君身形骤然模糊,在金灯庇护下连破重重剑界。 然而距离山巅仅剩五十丈时,周遭剑气突然凝如实质,化作九柄通天巨剑悬顶而立。 正是剑仙山最凶险的‘九劫问心’禁制。 啥霎时间,整座剑仙山突然震颤。 那株看似柔弱的剑草轻轻摇曳,九片草叶同时迸发混沌剑光,如开天辟地的第一缕锋芒,瞬间将魔君轰退百丈。 “噗!!”九幽魔君面色骤变,周身魔焰被剑意绞得寸寸崩散。 身躯撞碎七重山岩才稳住身形,魔瞳中首次浮现骇然。 下方黄裳的道袍已被反噬的剑气割得支离破碎,却仍死死盯着山巅那株吞吐混沌的剑草,眼中精光暴射,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九幽,你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染指剑仙至宝?” 下方,苍云子负手而立,虽仍被困于剑界之中,却是淡定自若,仿佛对此情况早有预料。 甚至,黄裳看似是在帮九幽魔君,实则也不过是利用九幽魔君去试探剑界状况,他也早就有所洞悉。 “可恶!” 九幽魔君脸色阴沉擦拭去嘴角鲜血,正欲再试,忽听一声穿金裂石的鹏鸣自天外传来。 “嗯?妖鹏宗主?” 九幽魔君眼中寒芒一闪,想到了幻月宫主先前汇报的情况,蓦地回首。 “唳!!” 但见天穹之上,一道金色流光如陨星坠来。 妖鹏宗主双翼展开足有数十丈,每一片金羽都迸发刺目寒芒,庚金之气如暴雨倾泻,将漫天剑意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鹏背之上,赵无羁负手而立,一袭麒麟法袍猎猎翻卷,周身化作剑域的剑雾流转。 他头顶三色灵光氤氲,元婴初成的磅礴威压如渊似海,压得方圆百丈的剑气都为之凝滞! “嗯?!” 九幽魔君、黄裳,乃至众妖君王,皆神色一变,齐齐侧目! “铮!” 苍云子猛然抬头,这位仙圣宗宗主眼中首次浮现惊色。 那年轻身影周身的剑意,竟让他本命飞剑都为之颤鸣,那环绕的雾气,竟然是剑域。 “此子.好强的剑道天赋!” “妖鹏,你竟背叛本座,向这人类臣服?!” 九幽魔君魔瞳骤缩怒吼,怒吼声震得山道碎石簌簌滚落,魔威如潮水般爆发,却在触及赵无羁体外的剑域时,被万千剑气绞得粉碎。 妖鹏宗主金瞳闪烁,翎羽间庚金之气流转,竟是不闪不避与魔君对视冷笑:“九幽,良禽择木而栖!你堂堂魔君,莫非连三岁稚童都懂的至理都不知晓?主上可比你强多了。” “放肆!” 九幽魔君魔焰暴涨,黑袍无风自动,双眸幽冷如冰,忽觉通体生寒。 只见鹏背之上,赵无羁一袭麒麟法袍猎猎翻卷,负手而立的身影如青松傲雪。 他袖口似不经意间轻荡。 一抹血色枪芒在袍角若隐若现,明明无半分灵压外泄,却让整片剑界的森然剑气都为之凝滞,敛尽锋芒,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九幽魔君魔瞳骤缩,暴起的魔躯硬生生顿在半空! “元婴.他竟已突破元婴?!” 不远处,众妖君王浑身浴血,妖躯被剑意割裂得千疮百孔。 此刻感知到那股如渊似海的隐晦威压,心头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更让它忌惮的是。 赵无羁腰间悬着的那枚青玉小鼎。 鼎身风暴云纹流转,隐约可见雷鸟浮雕振翅欲飞,每一次云纹明灭都引动周遭灵气震颤 “青州鼎?!” 黄裳手指猛然攥紧道卷,老眼眯成危险弧度。 镜湖那口鼎.果然被此子所得! 他心头警兆狂鸣,佝偻身躯不自觉绷直. 请假一天! 近期剧情到主角无羁哥元婴了,作者也要开始设计完善后期剧情。 还在养的可以看起来。 今天请假一天捯饬捯饬,明天会补更! 《末法天地长生仙》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末法天地长生仙》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412~413:元婴悟道,烂柯棋缘,附体散仙(求月票) “青州鼎!” 黄裳手指攥紧万寿道藏道卷,老眼眯成一线,死死盯着赵无羁腰间的青州鼎,沉声道:“小子,你是如何取得这青州鼎的?” 赵无羁体外剑域如轻纱拂体,闻言淡淡一笑:“突破元婴后,随手便取了,用起来还不错。” 他指尖轻点鼎身,风暴云纹流转间雷鸟长鸣,似在呼应。 “暴殄天物!此鼎不是这么用的。” 黄裳道袍猎猎,双眸凝定,“此鼎对你无用,不若交予老夫。 老夫愿以《万寿道藏》中的‘缩地成寸’‘咫尺天涯’等六门神通相赠!” 他说着翻掌亮出三枚玉简,表面道纹如龙蛇游走。 “不必。” 赵无羁袖袍轻振摇头,“我所学甚多且杂,贪多嚼不烂,这鼎我也很喜欢。” 黄裳面色骤沉,道冠下白发根根竖起:“老夫为九鼎奔波半生,如今却被你轻易夺去一口.” 他猛然指向山颠那株吞吐灵气的九叶剑草,“若你将鼎交出,老夫可助你登临山巅!” 山风忽急,赵无羁却是笑而不答,脚掌一跺妖鹏宗主。 “在外候着。” 淡淡四字吐出,声音不重,却让妖鹏宗主浑身翎羽一紧,连忙垂首称是。 赵无羁身影降落下去。 入山令化作流光没入山道,霎时间整条山路的剑气禁制为之一静。 他负手而立,一步踏出,脚下剑气宛如臣子般避让,自动分出一条通路。 如此步履从容,每一步都似踏在山道禁制的节点,周身剑雾流转间,隐约可见剑域轮转之象。 每一缕雾气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剑意,时而如春风化雨,时而似雷霆万钧。 这等剑道造诣,便是同样已领悟一剑化域的苍云子也感到惊异可怕。 没多久,赵无羁的身影就已至半山腰棋盘处,衣袂飘飘间,宛如闲庭信步。 “这家伙进剑域前还只是晚辈,现在竟.竟然” 半山腰上的山道间,众妖君王浑身剑痕崩血,此刻瞪大妖瞳。 眼睁睁看着赵无羁周身剑域轮转,山道禁制如若无物。 仅仅是这份从容和实力,就将它最后一丝杀意都化作了彻骨寒意。 赵无羁目光掠过不远处的山道,一眼看出众妖君王被禁制剑气所化的剑界死死禁锢,却未多作停留。 他的视线骤然被半山腰处那张古朴石桌吸引。 但见那棋盘上,星罗密布,黑白云子交错如星斗排列。 竟与当年在建木仙庭所见的那局散仙对弈有七分神似! 赵无羁神色思索,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当年看到的那幅震撼景象。 那是在建木一片广袤绿叶的虹桥尽头,两名道童模样的修士正在对弈。 棋盘每次落子,便引得头顶天穹的星辰移位,一人道,“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人又道,“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他心头剧震,当即大步迈向石桌。 “呵,不知死活。” 远处靠近山巅的位置,九幽魔君神识扫过,见这初入元婴的小辈竟敢靠近星罗棋局,眼中泛起讥诮。 这方棋盘乃远古星罗残局,相传为建木仙庭遗落人间的道韵具现。 棋盘上星轨交错,每一枚棋子都暗合周天星斗运转。 寻常元婴修士莫说参悟,便是多看一眼都会元神震荡,轻则道心失守,重则神魂俱灭。 昔日不知多少元婴真君自负才情,在此落座参悟,却如坠梦中,不知外界岁月流转。 有人枯坐百年,醒来已是白发苍苍。 有人沉沦棋局,最终耗死在此。 此局凶险,堪比‘烂柯棋缘’,一局未终,人间已换,无法离开剑域。 “小友且慢!” 山颈下方,苍云子拂尘急摆,立即传来神识提醒,“此乃星罗残局,暗藏天地至理,非大机缘、大悟性者不可触碰!” 赵无羁闻言脚步一顿,含笑拱手:“多谢苍云子宗主提醒,在下只是略观一二,心中已有几分把握。” 话音未落,他已撩袍落座。 刹那间,石凳突然迸发混沌清光。 两股玄奥意念如稚子辩经般,在他紫府炸响:“天缺东北,当补以何物?” “地倾西南,该镇以何法?” 这两问,皆是暗合乾坤道法,深奥至极,直指天地本源。 寻常修士若强行作答,要么答非所问,要么元神受创。 然而赵无羁曾在玄牝之门后的远古仙庭盘桓,更曾亲眼观测散仙对弈,亲耳聆听过大乘天尊讲道,哪怕是如听天书,对天地至理也已有几分领悟。 他略作沉吟后,心中已有所答案。 “天缺处,当悬我剑为月。” 赵无羁丹田第三壶天空间内,九叶剑草虚影轻颤,“地陷处,合该立鼎作柱。” 腰间青州鼎随之发出风雷之声,鼎身符文流转,似有镇压山河之势。 此答并非空谈,而是他自身道法的映照。 剑为天月,鼎作地柱。 暗合‘一剑问天,一鼎定地’,顶天立地的修行真意。 霎时间,石凳清光化作莲台,稳稳托住他身形,竟是被棋局认可! “什么!?” 九幽魔君一对魔瞳浮现惊色。 苍云子亦是双眸爆绽精芒,不可思议。 这赵无羁不过才突破元婴,竟真在这星罗棋局前坐稳了。 此子对道的理解和底蕴积累,怎会如此深厚? 要知道,这星罗棋盘中涉及的奥秘学问,直指大道,可能藏着突破化神的奥妙。 如他们这等元婴圆满修士,积累年月甚久,才能勉强触之皮毛,却也担心沉沦棋局之中。 可如今看此子 此刻,不仅仅是苍云子、九幽魔君惊愕,便是黄裳也已被赵无羁的表现震惊到,一时间惊疑不定,唯有按捺下心中欲要夺九鼎的急迫。 赵无羁端坐石凳之上,霎时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置身于浩瀚星空之中。 八方星罗棋布,璀璨星辰如棋子般悬浮,他心念微动,执棋落子,便见远方星辰随之运转,轨迹变幻。 “轰!” 棋子相撞,星辰崩灭,迸射出刺目毁灭光束,能量狂暴如潮,哪怕元婴真君触及,恐怕也要顷刻湮灭,令人心悸。 就在此时,他识海内的第六枚阳珠骤然躁动,表面蝌蚪文竟自行点亮,隐隐浮现玄奥纹路。 “星数之术?” 赵无羁心头微动,虽因阳珠未彻底解锁,尚无法参透具体术法,但观其轨迹,必与星辰推演有关。 然而未及细思,对面星空骤然扭曲,一颗庞大星辰如陨星横空,轰然撞来! “不好!” 他心神剧震,根本来不及抵挡,瞬间被星辰碾过,元神如遭雷亟,萎靡不振。 更可怕的是,他竟无法从这棋局中脱离,反而越陷越深,如坠泥潭。 此刻元神受创,连调动星辰棋子的能力都丧失殆尽,面对再度袭来的毁灭星辰,他既无法进攻,防守亦捉襟见肘。 “这样下去,我的元神必被棋局碾碎……” 赵无羁眸光沉凝,虽陷危局,却仍旧镇定。 眼下破局之法,唯有二选。 要么参透星数之术,借阳珠之力破解棋局。 要么……动用请仙术! 赵无羁元神于紫府中肃然整冠,双手交迭齐眉,对着丹田内景中那道童虚影行三拜九叩大礼。 每拜一次,袖中暗掐的请仙术诀便亮起一分,金色符文如游鱼在袖内流转。 每一道符文亮起,都引得内景秘境的建木枝叶轻颤,垂落丝丝缕缕的远古灵气。 “晚辈赵无羁,恭请仙长垂青!“ 第三拜时,符文骤然迸发璀璨金芒,如旭日初升。 术法波动穿透内景秘境,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金色轨迹,直抵建木顶端那片虹桥所在。 建木枝叶无风自动,似在呼应这跨越时空的呼唤。 那道盘坐虹桥的道童身影突然睁眼,眸中星河流转,每一颗星辰,都似蕴含一方世界。 他周身道韵凝实如纱,举手投足间仙灵之气缭绕,仅仅是呼出的气息,都化作朵朵金莲在虚空中绽放。 “咦?” 道童轻诧声未落,赵无羁的神识已如倦鸟归巢般融入其体内。 刹那间,建木顶端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虹桥尽头,星罗棋盘悬浮虚空,每一枚棋子都仿佛是真实星辰所化,黑白二色流转间暗合阴阳大道。 对面对弈的道童执黑子,头戴紫金冠,身披八卦衣,指尖轻点,便引得北斗七星移位,落子时银河为之倒悬。 而此时此刻,在他的元神感受中,这道童体内,浩瀚仙力如渊似海,每一缕法力都重若山岳。 赵无羁只觉自己仿佛被塞进了一尊洪荒熔炉,这具看似稚嫩的躯体里,每一寸血肉都蕴含着令他元神战栗的恐怖力量。 仅仅是道童无意识流转的一缕气息,就压得他神识几欲崩解,仿佛蝼蚁直面万丈山岳。 呼吸间吞吐的,似乎并非是寻常灵气。 更像是带着不朽道韵,蕴含某种意志的仙灵之气。 每一缕入体都如汞浆灌顶,若非请仙术护持,他的元神念头,当场就要被这超越凡俗的能量撑爆。 抬眸望去,建木之巅的远古仙庭气象万千。 七十二座悬空仙山环绕通天建木,宛如传说中的七十二洞天。 山腰处有合道大能正在演练神通,举手投足间移山填海。 可在这散仙道童的眼中,不过是稚童嬉戏般的‘小道’。 更有化神修士在山脚悟道,却连抬头直视虹桥的资格都没有。 “看山山显,望云云生” 赵无羁心念微动,处于道童的视角,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虚空自发显化道韵。 看山则山岳虚影凝实。 望云则霞光自成文章。 这哪是什么神通? 更像是道法自然到了极致,天地法则主动呼应! “仙的层次,哪怕只是散仙,却也接触到了道法自然的层面?” 赵无羁无法完全理解,却大受震撼。 若非请仙术的奥妙,他根本无法接触到这种境界。 可如今即便接触到,也像是井底之蛙勉强爬出了井底张望世界,大受震撼,但很多事物和道理,根本就猜不透,看不懂。 这时,他突然瞳孔骤缩。 只看到建木顶端的天穹上,竟悬着四轮金色大日。 最中央那轮烈日中隐约可见黑袍身影,仅仅余光扫过,就刺得他神识如遭雷亟。 “黑袍天尊!” “在散仙眼中,天尊竟也是如烈日悬空.” 未及震撼,星罗棋局已在道童视角下彻底蜕变。 原本的石桌棋盘轰然变幻,化作无垠星海悬于脚下。 每一枚棋子都是真实星辰,黑白二色流转间暗合阴阳大道。 这棋盘竟是缩小的周天星图。 白子为阳星巡天,黑子乃阴辰归墟。 对面道童落子时,破军星竟真的自北斗移位,携着毁灭轨迹轰然砸来! “原来如此!” 赵无羁元神震颤,既为这改天换地的手段震撼,又因窥见一丝大道真意而欣悦。 可更多玄奥却如雾里看花。 就像蝼蚁仰望苍龙,虽见其形,难明其神。 他既是震撼,又是恍然。 当即并指虚引,如执无形棋子。 建木枝叶间垂落的星辉自动凝成白子,指尖轻推间,天璇星应声移位,化作流光撞向破军星。 “铛!” 星辰碰撞的清越声响彻紫府。 外界石桌上,赵无羁本体的手指正捏着凭空浮现的白玉棋子。 在九幽魔君神识的注视下,‘啪’地落在天元位。 棋盘顿时迸发混沌清光,七十二枚黑子同时震颤。 山巅九叶剑草无风自动,草叶垂落的剑意竟与落子轨迹完美契合。 “这不可能。”九幽魔君魔躯剧震。 他自己曾经强行在此落子后,口吐鲜血。 而这小子竟能落子后平安无事,甚至引得剑草共鸣? 道童视角中,赵无羁正借散仙感悟疯狂吞噬棋道真意。 每一次星辰碰撞,阳珠表面的星数术蝌蚪文便明亮一分。 当第三颗袭来的贪狼星被天枢星截住时,他忽然福至心灵,散仙童子的袖袍翻卷,带起整条银河! 外界棋盘‘轰’地腾起星雾,赵无羁落子的右手已化作残影。 每一子都精准点在剑意节点,竟在石桌上刻出微缩的周天星图。 赵无羁的神识在散仙道童体内震颤不已。 眼前景象,尽是浩瀚星海铺展成的道韵天地。 两位道童对弈的棋盘上,每一枚棋子都是一颗真实星辰。 黑白交错间,演绎着阴阳轮转的至理。 “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这时,对面紫冠道童微笑轻抚棋子,声音如清泉流响。 赵无羁附身的道童手指一顿,白玉棋子悬在星空之上,迟迟未能落下。 他顺着道童的视线望去。 只见棋盘中央,赫然悬浮着一颗炽烈无比的太阳恒星,金光刺目,热浪灼人。 “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他附身的道童回应道,声音里却带着一丝困惑。 “这观棋不再是棋?” 赵无羁元神剧震。 在散仙视角下,那颗太阳棋子并非死物,而是蕴含着某种超越凡俗的生命律动。 更令他惊异的是,两位道童眼中所见竟截然不同。 在紫冠道童眼中,太阳如车盖般巨大。 而在他附身的道童看来,却只如盘盂大小。 “看山不是山” 赵无羁神识震动,忽然明悟,“两小儿辩日,看似是辩日,其实却是辩论对道的理解程度,对面那紫冠童子对道的理解,似乎更胜一筹?” 刹那间,建木顶端的虹桥震颤,七十二座悬空仙山齐齐共鸣。 赵无羁透过道童双眼,看清了那太阳棋子背后若隐若现的黑袍身影。 那竟是象征大乘黑袍天尊的存在! “原来如此。” 赵无羁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轮炽烈太阳并非真实星辰,而是大乘天尊的道韵显化。 两位散仙道童看似争论日之大小远近,实则是在辩证大乘境界的玄奥! 他们身为渡劫失败的散仙。 可能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大乘天尊的境界,故而形成了这万年无解的残局。 紫冠道童指尖轻点,北斗七星应声移位,天璇星化作流光撞向太阳。 然而那炽烈光球纹丝不动,反而将星辰虚影吞噬殆尽。 “星罗棋局,看来只是指向渡劫期的道法感悟,却无大乘真谛。” 赵无羁神识中闪过明悟,“大乘道法或许藏在黑袍天尊的斩尸法中,但对我而言,还太过遥远。” 他心念电转,想起曾在玄牝之门后听天尊讲道。 那些晦涩难懂的‘斩三尸’之言,此刻竟与棋局隐隐呼应。 可惜当时如听天书,如今依旧是雾里看花。 “罢了,先解这北斗残局!” 赵无羁不再纠结大乘之谜,转而专注于眼前星图。 在散仙道童的视角下,北斗七星运转轨迹清晰可见。 每一颗星辰都对应着一种道法真意。 他并指如剑,引动天枢星光。 丹田内景中的九叶剑草虚影轻颤,草叶舒展间迸发凌厉剑意,与星轨完美契合。 “落子天权!” 随着神识催动,道童手中的白玉棋子‘啪’地落在棋盘天权位。 霎时间,整座剑仙山震颤,山巅九叶剑草无风自动,垂落的剑气如银河倾泻,隐隐似被半山腰处的棋局引动。 外界石桌前,赵无羁的本体手指微颤,面前的星罗棋盘迸发混沌清光。 “嗯?” 九幽魔君黑袍猎猎,魔瞳骤缩如针。 他周身翻涌的魔焰在这一刻竟被剑意压制得寸寸坍缩,那张常年阴鸷的面容浮现惊色。 “竟是引动了九叶剑草?”远处黄裳老眼眯成危险弧度,佝偻的身躯不自觉地前倾。 山颈处,苍云子负手而立的身影微微一滞,向来淡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低语道:“剑草应和.此子莫非与远古剑仙都有些联系?.” 棋局世界中,赵无羁已渐入佳境。 虽然无法理解大乘道法和散仙对道的感悟,但在散仙视角下,种种道之玄妙却如掌上观纹。 每一次星辰碰撞,都让他对道的真意理解更深。 这种理解,此时或许无用,但在未来突破化神之时,必然将有大用。 紫府内,三色元婴周身道纹流转,青州鼎与扬州鼎的虚影在背后交织成山海道图。 鼎纹中雷鸟长鸣,螭吻腾跃,散发着镇压山河的煌煌威压。 识海深处,元神小金人盘坐如岳。 六道神环如大日轮转,每一转都吞噬着棋局中溢出的道韵。 元神之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竟在眉心处隐隐浮现第七道神环虚影! 某一刻,元神骤然爆发出璀璨神光,迸发的金霞将整片神识海洋染成璀璨金色。 就在这煌煌金光中,第七道神环虚影竟如星辰初诞,在眉心处若隐若现! 那虚影形似北斗,七点星芒流转间吞吐着浩瀚星辉,每闪烁一次,都引得识海掀起滔天魂浪。 元神小金人通体如琉璃铸就,此刻竟浮现出细密的星辰纹路,仿佛整片星空都烙印在灵台之上。 “铛!” 当赵无羁手中最后一枚白子落在摇光位时,整座北斗棋局轰然共鸣。 七颗星辰般的棋子迸发的星辉如天河倒卷,顺着经脉灌入紫府。 丹田内三色元婴猛地睁眼,青、金、蓝三道神光如火山喷发! “轰隆隆!” 丹田剧震如开天辟地,元婴小人周身道纹疯狂闪烁。 左臂缠绕的风雷道纹中雷龙长吟,右臂铭刻的潮汐符箓间螭吻腾跃,胸口建木虚影的枝叶舒展如擎天华盖。 最惊人的是眉心那七圈道纹,此刻竟与元神七道神环虚影交相辉映,迸发出刺目灵光。 “这是.” 赵无羁内视己身,只见元婴吞吐的法力已凝成液态星璇,每一滴都重若山岳。 澎湃的元婴之力在奇经八脉中奔涌。 经脉在这股力量冲刷下竟泛起玉质光泽,骨骼表面浮现道纹般的纹路。 随手一握,虚空便如水面般泛起波纹,这是法力纯粹到极致的体现! “我突破了元婴中期?!” 他震惊发现,原本可能需要一甲子苦修才能突破的关隘,此刻竟如薄纸般被星辉洞穿。 三色元婴暴涨三圈,举手投足间引动的灵压惊心动魄。 然而未及欣喜,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建木顶端的虹桥寸寸崩解,散仙道童的身影如泡影消散。 赵无羁的神识被强行弹出,回归本体。 “呼!” 石桌前,赵无羁猛然睁眼,周身灵压如潮水般收拢。 他才惊觉自己衣衫上已落满尘埃,但仍在播散着一股股强横灵威,震散灰尘。 “小友已在星罗棋局前坐了七年之久。” 苍云子的声音从山颈处传来,这位仙圣宗宗主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七年参悟,一朝顿悟,可喜可贺。” “七年?!” 赵无羁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捏碎了掌心的白玉棋子。 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如同流逝的光阴。 他神识扫过自身,发现不仅修为大进,连肉身都在这七年中经历了某种蜕变。 肌肤下暗金纹路更加深邃,每一道都似蕴含着澎湃力量。 “传闻中的烂柯棋缘,竟是真的” 赵无羁喃喃自语,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外界七年,棋局中却恍如一瞬。 这种时间错位的体验,让他对‘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典故,初次有了切肤之感。 “七年顿悟,却省却了我近乎七十载苦修” 赵无羁抬首望山,眸中倒映着山巅那株摇曳的九叶剑草。 那看似柔弱的草叶舒展间,好似混沌般的剑气如瀑垂落。 每一片草叶都似承载着一方剑界天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剑韵。 “这星罗棋局” 赵无羁眸光如电,凝视着石桌上渐散的星辉,心中明悟如清泉流淌。 “虽是残局,我却只是解开了北斗一角。” 他手指轻抚棋盘,感受着尚未消散的星辰道韵。 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诉说更高深的天地至理。 只是以他如今的境界,尚如雾里看花,难以尽窥全貌。 “更高深的棋局” 他抬眼望向山巅那株宛如吞吐混沌般剑气的九叶剑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或许要等境界提升之后,才能触及。” 虽然未能窥见大乘道法,更无缘参悟散仙的渡劫、合道之妙。 但仅就这北斗棋局的收获,已如黑夜明灯,让他对化神期的道法真意,有了几分朦胧却又清晰的感悟。 “此子.” 远处山巅,九幽魔君黑袍下的魔躯骤然绷紧,魔瞳中幽火暴涨。 他死死盯着赵无羁周身隐隐流露出一丝的道韵,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才突破元婴没多久,竟就能从星罗棋局中悟道?这是什么悟性天资!” 魔焰在袖中疯狂翻涌,杀意与忌惮绞缠。 那双魔瞳深处,森冷寒芒如九幽寒铁,刺骨透心。 “此子,断不可留!” 赵无羁长身而起,袖袍轻振间尘埃尽去。 七年光阴,弹指一瞬,却让他脱胎换骨。 此刻抬首望向山巅,目光如剑穿透重重云雾,直视那株摇曳的九叶剑草。 如今面对山上可能的拦路之虎,他眼中再无半分犹疑。 “该上山了!”. 414:大能来历,谁是真龙?(补更) 剑仙山上。 赵无羁负手踏上蜿蜒山道。 衣袂翻飞间,四周剑气如潮涌来,却在触及他周身流转的剑雾时纷纷消弭。 那氤氲剑雾,倏忽化作森然剑域,剑光轮转,将袭来的剑界尽数绞碎。 行至半途,他又忽地驻足。 却见前方岩壁上,众妖君王如琥珀中的虫豸般被死死封镇。 那剑气凝成的剑界宛如透明琉璃,表面流转着细密如蛛网的银白剑纹。 每一道纹路都似活物般蠕动,时而化作游鱼,时而凝为飞鸟,在虚空中钩勒出森然剑图。 剑界内部,万千剑气如银针穿梭。 细若牛毛的剑丝缠绕妖躯,每一次收缩都带起蓬蓬血雾。 每闪烁一次便引得妖君发出哀嚎。 岩壁上的剑痕竟在自行生长,如同有生命的藤蔓。 新生的剑气嫩芽刺入伤口后,便疯狂汲取妖血,在妖君体表犁出深可见骨的沟壑。 整面岩壁已化作剑界牢笼,连飘落的枯叶都在接触剑界的刹那粉碎成青烟。 此时眼见赵无羁逼近,这元婴老妖金瞳骤缩,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赵无羁!你若敢趁人之危,九幽大人定叫你” “九幽魔君?” 赵无羁抬眸望向山巅,嘴角噙着讥诮与冷冽的弧度。 但见高处魔焰翻涌,那袭黑袍却始终未能突破剑草禁制。 他轻振袖袍,迸发清越剑鸣,“若他真能下山巅奈何我,这七年间,也早该下山了。” 话音方落。 “铮”地一声! 裂魄寒冰剑自袖中惊虹乍现,剑鸣如龙吟九霄! 剑出刹那,整条山道骤然冰封,温度骤降至玄冥之境。 剑锋所过之处,虚空竟凝结出万千棱形冰晶,每一枚都折射着森然剑芒,映照得山道如坠极寒幻境。 转瞬间,百丈冰域便将众妖君王彻底封镇。 “咦?!” 山颈处,苍云子突然剑眉一挑,眸中精芒暴涨。 这位仙圣宗宗主紧紧盯着那柄湛蓝长剑,神色罕见地浮现惊色:“此剑.竟是裂魄寒光?!” 他袖中飞剑竟随之震颤共鸣,似被吸引。 冰域内,无数剑气如游鱼流转,凌厉无匹。 “吼!!” 众妖君王金瞳炸裂,勉强挣扎,背后猛然展开一对肉翅妖翼。 翼骨间迸发千百道猩红血刃,却在触及冰域的瞬间被冰霜剑气绞成齑粉。 “噗!” 它獠牙暴突,喷出腐蚀性极强的本命妖火,那足以熔金化铁的幽绿火焰,却在剑域中冻结成赤色冰雕,轰然坠地粉碎。 “魔君救我!!” “竖子敢尔!” 山巅魔云骤然沸腾,九幽魔君黑袍猎猎,魔瞳中迸出两道幽冥血电。 元婴圆满的恐怖神识凝成实质,化作万丈魔像自山顶砸落。 那魔像七窍喷吐蚀魂魔焰,掌心‘九幽噬灵印’如黑洞旋转,所过之处连剑冢禁制都为之扭曲。 “御!” 赵无羁从容不迫,骤然掐诀。 眉心七道神环骤亮,驱神术金光如大日爆燃,凝成万丈金虹贯空而上。 金光好似金乌振翅,火羽舒展间竟将魔像撕成漫天流火。 “咔嚓!!” 冰域内,众妖君王妖躯已冻结成湛蓝冰雕。 裂魄寒冰剑的剑气如龙绞杀,冰雕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裂痕。 它绝望嘶吼,天灵盖突然炸开,一道裹挟上古剑令的元婴破冰而出,趁着禁制剑界被赵无羁撼动产生的空隙,化作幽蓝流光就要遁走。 “走得了么?” 赵无羁轻笑一声,袖袍倏然鼓荡,道道暗金枝蔓如狂龙出海。 妖树分身主干上七情魔花纹路骤然亮起,猩红如血。 “嗯?!” 山巅之上,九幽魔君魔瞳骤缩,神识扫过那暗金枝蔓的刹那,竟察觉到一丝纯正至极的九幽魔气! “这气息” 他黑袍下的魔躯猛然绷紧,眼中幽火暴涨:“竟堪比本座修炼的《九幽噬灵大法》的纯正九幽魔气?此子袖中究竟藏着什么?!” 就在他惊疑之际,那暗金枝蔓尖端已如灵蛇吐信。 六片魔叶如人手掐诀,追魂术符文迸发刺目血光,化作道道锁链将妖婴捆缚。 “不!!” 妖婴凄厉尖叫,上古剑令迸发刺目寒芒欲要挣脱,却见六欲魔叶突然蜷缩,如狰狞口器猛然闭合。 “咔嚓!” 魔叶合拢的刹那,壶天空间入口在赵无羁袖中一闪而逝。 九幽魔君神识只捕捉到一丝熟悉而纯正的九幽魔韵,那气息竟似源自九幽真魔血! 顿时,赵无羁在他眼中,又变得神秘了许多。 此子绝对并不仅仅只是麒麟剑宗出身,定还有其他的传承来历。 赵无羁随手将众妖君王的尸骸收入衣袖壶天空间内,任龙鳞蛊王和血王蛊蚕食。 这妖躯虽看似强横,却隐隐透着一股驳杂气息,与方才收摄的元婴元神并不完全契合。 “看来这厮的‘众妖’名头,不过是靠夺舍其他妖王的躯壳堆砌而成,可能是修行了什么夺取其他生命本源和修为的邪法.” 他神识扫过壶天内正被蛊虫啃噬的妖躯,微微摇头。 以他如今参悟接触了‘化神之道’的眼界来看。 这等东拼西凑的修行方式,终究难证大道。 赵无羁袖袍翻卷如云,步履从容拾级而上。 山道间的禁制感应到生人气息,顿时万千剑气自岩缝石隙中迸射而出,在虚空中凝结成透明剑界。 每一道剑气都似有灵性,交织成天罗地网,剑网笼罩之处,空气凝成实质剑罡。 一旦被卷入这等禁制剑界中,下场将会与众妖君王一般无二。 “破!” 他屈指轻弹,周身氤氲剑雾倏然沸腾。 袭来的剑网触及剑雾,顿时如春雪遇沸汤。那些蕴含上古剑意的透明剑丝寸寸消融。 断裂处迸溅出细碎星火,在虚空中划出万千道湛蓝轨迹。 行至险峻处,整段山道突然如活物般扭曲蠕动。 两侧岩壁上。 那些深达尺余的剑痕同时亮起幽蓝寒芒,每一道刻痕都似沉睡万年的剑修突然睁眼,化作‘九劫问心’禁制。 九道通天剑影自虚空垂落。 剑尖直指赵无羁的识海元神和丹田元婴,竟是化作了直攻道心的杀招。 “嗡!!” 赵无羁丹田第三壶天空间内,九叶剑草虚影轻轻摇曳。 草叶舒展间,溢出一丝剑意,顺着经脉透体而出。 那剑意看似微弱,却在触及九道剑影的刹那便将剑影吞噬。 九道通天剑影如见君王,霎时剑气缩回,自行让开通路。 “果然同源.”赵无羁眸光微动。 这剑草虚影乃是昔日施展请仙术时,有白衣剑仙弹指所赠。 必然是与山巅那株九叶剑草也存在关联,只是不知其中藏着什么因果。 经历此插曲,不过片刻,他已踏上山颈平台。 前方雾气散开,露出苍云子盘坐的身影。 这位仙圣宗宗主周身三丈剑域已薄如蝉翼,却仍保持着令人心悸的纯粹剑意。 “小友当真是福缘深厚。” 苍云子突然睁眼,眸中剑光如电,落在赵无羁身前环绕的裂魄寒冰剑上,“非但能悟道星罗棋局,引动九叶剑草,竟还得到了这口裂魄寒光.” “哦?” 赵无羁神色讶然动容,当即抱拳一礼:“宗主竟识得此剑?” 裂魄寒冰剑可是来自天南秘境内的仿造九重天内,乃核心阵眼至宝之一。 他曾暗中查访多年都未得丝毫线索,不想今日竟在苍云子这里窥见端倪。 “知晓一些,要说起来,此剑渊源.老夫也是听先师曾提及” 苍云子抚须长叹,神色略带几分追思,看向赵无羁的目光中满是复杂之色。 事到如今,他已是隐隐猜测出了赵无羁的一些状况。 恐怕,不仅仅是他猜测出了,只怕山巅那位魔君,也早已看破其中关窍。 毕竟这上古剑域之行,他们本就是为求证那个答案而来。 这时,山巅附近,黄裳传音九幽魔君道:“魔君!剑域还只剩两年便要关闭,若再不拼一把,你我皆要空手而归!” 这老道眼中精芒暴射,死死盯着山巅方向:“你是若愿助老夫夺回青州鼎,老夫还有最后一法,可让你接近九叶剑草!” 山巅魔云骤然沸腾,九幽魔君黑袍猎猎作响。 他魔瞳扫过下方山颈,神识掠过赵无羁腰间的青州鼎,又看向黄裳掌中的道经,突然魔瞳闪烁冷冷一笑:“老鬼,你最好别让本君失望!” 话是如此说,但其实他内心已有了其他的想法。 甚至已有些改变初衷,不想再轻易接近九叶剑草,而是想要改而对付赵无羁。 “九叶剑草.” 魔君黑袍无风自动,抬头望向那株吞吐剑气的仙草。 草叶舒展间垂落的剑意,此刻在他眼中却仿佛化作致命陷阱。 十多年来寸步难行的经历,让这位魔道巨擘首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动摇。 “或许.” 他魔瞳深处幽火明灭不定,神识不着痕迹地锁定下方那道青袍身影。 此次他不惜冒大风险夺上古剑令也要进入上古剑域,便是因知晓这方天地间的变数将要诞生。 这变数很可能关系到末法劫难,可能将是终皆末法的希望。 原本他以为变数在上古剑域之中,因此仙圣宗宗主也是破天荒的要进入上古剑域。 而上古剑域之内,唯一确定的能被称为变数,甚至能改变天地格局的,就唯有这株千万年来无人能得到的九叶剑草。 其他就算是大禹九鼎,也要差点意思。 直到看到黄裳的存在,他甚至也动摇过念头。 怀疑变数就是黄裳这个从宋朝存活至今的老怪物,执意收集大禹九鼎以改变末法劫难,或许就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天地变数。 尤其是仙圣宗与黄裳之间那种诡异的默契与合作,更让他确信。 这老鬼很可能就是能改变天地格局的关键存在。 因此,当黄裳主动提出合作,愿助他登顶山巅取得九叶剑草时,他心中暗喜。 自以为已从仙圣宗手中夺得了这枚‘变数棋子’。 然而. 赵无羁突然横空出世,而后作出的种种惊人表现,却又推翻了他先前的想法。 “难道这赵无羁才是变数?才突破元婴就能从星罗棋盘中悟道. 剑道境界又如此高深,小小年纪就已是堪比苍云子甚至,掌有青州鼎,还能直接引动九叶剑草!” 九幽魔君如此思索着,一个惊人的念头如惊雷炸响。 或许从一开始,真正的天地变数就不是山上那株草,也不是黄裳这个老鬼,而是这个看似偶然闯入剑仙山的年轻人! “必须掌控变数.如若不然,以此子天赋和斩妖之狠辣,必须扼杀!” 九幽魔君突然转头,魔音如九幽寒铁相击:“黄老鬼!此子已非池中之物,如今又突破元婴中期,剑道境界更是深不可测。 拿下他不难,但须防范苍云子从中作梗.” 九幽魔君魔瞳幽光闪烁,一道神识如毒蛇般悄然钻入黄裳耳中,“夺九叶剑草不急,稍后此子上山,本君便助你夺他手中的青州鼎。 但若是苍云子也出手,你要出手周旋一二!” 黄裳双眸一闪,沉声道,“好!” 这番合作看似于他不利,其实却是恰到好处。 他心知肚明,苍云子尽管也是元婴圆满的修为,一剑化域深不可测。 他虽是在这几年间突破到了元婴后期,对上苍云子也是并无获胜把握。 但若仅仅只是周旋,以他所学术法神通和经验却就绰绰有余。 而他很清楚,赵无羁并不简单,还有一尊强大可怕的分身。 九幽魔君必然也是看出这一点,因此拿下赵无羁的差事,其实比与苍云子周旋更难。 山颈处,剑气如霜。 苍云子白衣胜雪,负手而立,随着娓娓道来,赵无羁听到裂魄寒冰剑的主人名号,不由心神巨震,皱眉疑惑道。 “金霖子?” 苍云子白眉微蹙,察觉到赵无羁神色间的细微变化,眸光微闪,似在权衡什么。 片刻后微微颔首:“不错,正是那位金霖子前辈。” 他指尖掐了个隔音剑诀,方圆十丈顿时笼罩在无形剑域中:“传闻这位前辈.至少是化神道君之境,甚至” 苍云子抬手指了指天,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敬畏:“可能触及更高层次。我师尊曾言,这位的来历,可追溯至远古时期。” 苍云子压低声音,神色严肃,“曾经我仙圣宗始祖水云子云游天下,与这位前辈就曾遭逢过,一起论道一段时日后,对这位前辈推崇备至,甚至直言得到指点。 而这位前辈当年阐述的九重天说,以及那件能随身演化九天的至宝.” 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如电射向赵无羁身前的湛蓝长剑。 “正是你这口裂魄寒冰剑!” 他说完,见赵无羁神色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震动,沉吟道,“小友能得到这裂魄寒冰剑,莫非是那金霖子前辈的后世传人?” 赵无羁心中此刻的确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不过表面上维持镇定。 盖因这‘金霖子’此人,分明就是他曾经以请仙术,在玄牝之门后的远古仙庭中附身的那化神修士的名号。 当初他都未曾太放在心上。 毕竟在远古仙庭中,化神道君都被称作小修,实在再寻常不过。 他的注意力也都是集中在天尊、白衣剑仙以及散仙童子的身上。 何曾想过自己随手附身的化神修士,竟是后来开创天南秘境的大能! 而且还指点过仙圣宗昔日的始祖水云子。 赵无羁目光看向裂魄寒冰剑,沉吟片刻后道:“晚辈只是机缘巧合,在一处秘境中偶得此剑,倒也算不上是金霖子前辈的传人。” 他眸光微闪,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些年来,晚辈也一直在探寻此剑来历。今日得闻宗主道破其中秘辛,着实意外,多谢宗主解惑。” “哦?” 苍云子雪白剑眉微挑,隐约猜出赵无羁一定知晓些什么。 但他却并未再追问。 他负手转身,衣袂翻卷间指向云雾缭绕的山巅:“小友此来,是为那株九叶剑草?” 他束发玉冠下的银丝狂舞:“如今山巅之上,九幽魔君如恶虎盘踞,黄裳更是虎视眈眈。若小友不嫌,老夫愿助一臂之力。” “哦?能得宗主相助,自是再好不过。” 赵无羁眸光微凝,“但仙圣宗与黄裳,不是有过合作?” “合作?” 苍云子摇头一笑,“黄裳此人.自宋朝存活至今,似乎身负气运。且其心志高远,的确有收集九鼎改变天地末法之志.” “昔年,我师尊以‘紫薇命数盘’推演天机,预言末法时代终有变数。 老夫三百年来七次起卦,皆指向当世。” 他说着指尖突然迸发三尺青芒,在虚空划出一道水月镜花般的卦象。 卦纹流转间,隐约可见七星倒悬,正是仙圣宗秘传的‘紫薇命数盘’推演之术。 “初见黄裳时,得闻此人志向和来历,卦象骤亮,老夫以为变数应在此人” 卦象突然剧烈震颤,七星移位。 原本清晰的黄裳虚影竟如水中倒影般扭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缕飘渺剑气,似有若无地萦绕在赵无羁周身。 苍云子眸光陡然明亮无比,看向赵无羁笑道:“直到小友现身,这卦象.似乎又另有了变化。” 山风骤急,吹得卦象如烟消散,突然迸发三色霞光。 青、金、蓝三色交织,竟与赵无羁元婴神光如出一辙! 赵无羁眸光微动。 识海中元神金身骤然睁眼,七道神轮如大日轮转,金霞如瀑垂落,将那一瞬的心绪涟漪尽数镇压。 “变数么” 他微微颔首,声音平静。 的确,仙圣宗所谓的‘天地变数’之说,他早有耳闻。 不过面上,他将心思隐藏得更深。 这些老怪都是各个说得很好听。 但他不想看旁人怎么说,只想看如何去做。 “铮!” 一声清越剑鸣骤然响彻山巅。 苍云子周身三丈剑域突然暴涨,原本如附骨之疽缠绕的剑气禁制寸寸崩裂。 白衣翻卷间,无数透明剑丝如冰晶炸裂,在虚空中折射出万千寒芒。 这位仙圣宗宗主负手而立,山风掠过他束发玉冠,剑眉下的双眸如古井无波,哪有半分被剑界压制的窘迫? 先前静观黄裳这个‘变数’,不过是静观其变。 而如今。 新的变数已至,却是需要待时而动了。 “赵小友,请!”. 415~416:弑仙裂魂,魔君败退,九幽门户,祖魔一指(求月票) 剑仙山上,两道身影踏着蜿蜒山道并肩而行。 足下枯叶翻飞,被激荡的剑气绞成齑粉,簌簌洒落在青石阶上。 赵无羁衣袍猎猎,周身剑雾流转如纱。 苍云子白衣胜雪,三丈剑域薄如蝉翼。 二人拾级而上,每踏一步,山道便轻轻震颤。 这剑仙山禁制森严,八方剑气如龙蟠踞。 纵是元婴修士,亦不敢轻易御空,唯恐惊动山中沉睡的剑意。 越是往上,禁制剑气便愈发凌厉,恍若实质的剑罡在虚空中交织成网,将整座山峰笼罩其中。 二人正行进之间,忽听得‘铮’的一声清越剑鸣,自云雾深处传来。 但见山巅云雾翻涌,万千剑气骤然凝成一道通天剑界,如银河倒悬般倾泻而下。 那剑气竟似有灵性,剑气并非死物。 每一缕皆如活物般铮鸣,化作无数飞剑,寒芒刺骨,剑势如潮。 剑光交织间,竟隐隐浮现千百道虚幻剑修身影,或持剑劈斩,或掐诀御剑。 仿佛整座剑仙山的历代剑修残念皆在此刻复苏,好似要将二人斩落在山道! “来得好!” 赵无羁长笑一声,剑指凌空一划。 裂魄寒光飞剑铮然出袖,分化百道霜虹,在身前凝成一片森寒剑域。 剑光流转间,残月剑意如潮汐涌动。 所过之处,袭来的剑气纷纷冻结,化作冰晶簌簌坠落。 突然山道震颤,山上禁制似被激怒。 万千剑气竟如活物般扭曲缠绕,化作森然剑网压顶而来! “小友当心!” 苍云子一声清喝,袖中水云剑如游龙掠出。 这柄仙圣宗始祖水云子遗留的化神至宝,铮然长鸣。 剑身荡开的层层涟漪,竟在虚空中凝成天河倒悬之象。 剑势所至,狂暴剑潮如雪遇沸汤,硬生生被撕开一道数丈宽的通路。 然而,山巅剑界似有灵智,察觉威胁后骤然收缩。 漫天剑气竟在瞬息间凝成一道千丈剑罡。 其威势之盛,连虚空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此山,果然难登!” 赵无羁目光一凝,猛地一拍腰间剑鞘。 “藏锋,吞!” 藏锋剑鞘嗡鸣,鞘口骤然扩张,如饕餮张口,竟将漫天剑气鲸吞入内。 顿时间,剑鞘表面符文疯狂闪烁明亮,似承受不住如此磅礴的剑意,鞘身震颤欲裂。 赵无羁眼中冷色一闪,丹田内九叶剑草虚影骤然绽放出一缕剑意。 丹田内草叶轻摇,一道翠芒如天外惊虹,横扫而出。 剑光所过。 千丈剑界如薄纸般被生生劈开,残余剑气哀鸣溃散,竟不敢再近其身! “好!” 苍云子见状瞳孔骤缩,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水云剑上:“开!” 水云剑身铭文次第亮起,剑内的一缕化神道韵所化剑意,登时如潮奔涌。 那剑光暴涨百丈,竟在溃散的剑界中硬生生贯穿最后屏障。 这老道白须染血,沉声道:“此山剑界暗合九叶剑草剑斩诸界的无上剑意,赵小友速行!” 就在二人破界而出的刹那。 异变陡生! “轰!” 山巅之上,魔云炸裂。 一道黑袍身影如猛虎下山,携滔天魔威轰然降临! “小子,交出青州鼎!” 九幽魔君魔音贯耳,声如九幽寒铁相击,震得山道碎石簌簌滚落。 他右眼重瞳紫黑漩涡骤缩,虚空竟如镜面般扭曲坍缩。 随后九道缠绕幽冥火的丧魂锁链破空而至。 锁链上魔焰翻腾,每一节锁环都铭刻着狰狞魔纹,宛如九条噬魂恶龙,直取赵无羁丹田! “九幽!你的对手是老夫!” 苍云子一声清啸,水云剑如游龙出渊。 “苍云子道友,何必急着插手?” 黄裳道袍翻飞掐诀,袖中突然飞出一方锈蚀龙印。 印身铭刻‘山河社稷’四字古篆,甫一现世便引动方圆百丈地脉震颤。 他枯瘦手指掐动灵诀,古印迎风暴涨,化作山岳大小当头压下。 “镇!” 随着黄裳一声低喝,古印底部迸发刺目金光。 无数道纹如锁链垂落,竟在虚空中交织成封锁禁制。 水云剑如龙入网,剑身顿时嗡鸣震颤,湛蓝剑芒被金色道纹层层缠绕,一时竟难挣脱! 更惊人的是,黄裳左手同时掐动‘咫尺天涯’诀。 只见他袖袍鼓荡间,方圆十丈虚空如折纸般扭曲折迭。 明明近在咫尺的水云剑,此刻却似隔了千山万水。 剑光每前进一寸,都要穿透重重虚空褶皱,速度骤降七成有余。 面对九幽魔君突如其来的致命袭杀,赵无羁眼中寒芒暴涨,却不见半分慌乱。 “剑爆!” 他抬手一指,剑鞘口轰然爆绽无数剑光。 “轰隆隆!!” 方才吞噬的千丈剑罡如怒龙出渊,化作漫天剑气暴雨倒卷而出! “轰!!” 剑啸如雷,山道震颤,虚空似被撕裂。 无数剑气如银蛇狂舞,交织成一张毁灭之网,朝九幽魔君笼罩而去! “铛铛铛!” 那九道幽冥锁链尚未近身,便被狂暴剑气绞得寸寸崩裂。 锁链上缠绕的魔焰如风中残烛,瞬息熄灭,化作漫天流火四散! “哼!” 九幽魔君黑袍翻涌如墨云压顶,右眼重瞳骤然分裂。 六道紫黑漩涡在瞳孔深处疯狂旋转,魔威滔天!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如鹰爪般凌空一抓,虚空竟被撕开道道裂痕。 “魔瞳·坍缩!” 他视线所及之处,虚空如琉璃般扭曲碎裂。 三道微型黑洞呈品字形浮现,吞噬之力爆发间,连光线都为之扭曲。 袭来的剑气如百川归海,竟被尽数绞入虚无深渊! “祈晴!” 赵无羁剑指掐诀,如惊雷炸空他眉心七道神轮骤亮。 头顶骤然迸发万丈金芒,宛如九霄大日坠凡尘。 纯阳剑意化作实质光焰,在他周身三丈内凝成煌煌剑域。 “轰!!” 炽烈光爆横扫八荒。 笼罩山峰的厚重阴云如沸水炸锅,在煌煌天威下疯狂翻滚退散。 无数道纯阳剑光如金乌振翅,刺破八方魔瘴。 所过之处魔气蒸腾,发出‘嗤嗤’爆响。 那三道吞噬万物的魔性黑洞竟如雪遇烈阳,在刺目金辉中蒸发成袅袅魔烟,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魔脸在哀嚎消散。 不远处,苍云子见状神色微松,水云剑湛蓝剑芒暴涨,将缠绕的道经金纹寸寸崩裂。 “休想甩开老夫!” 黄裳闷哼后退,手中道经‘哗啦’翻卷,又凝成新的禁制缠绕而上。 “找死!” 九幽魔君魔瞳骤缩,苍白面容浮现冷冽狠辣之色。 他左眼六道紫黑漩涡疯狂轮转,元婴圆满的恐怖神识如九幽寒潮倾泻而出。 黑袍无风自动,袖中暗藏的丧魂锁链铮铮作响。 刹那间好似天地色变。 赵无羁只觉识海剧震,万千魔念如毒蛇钻窍,耳畔响起万鬼哭嚎般的魔音。 “堕!” 一道魔音贯脑。 赵无羁闷哼一声,眼前景象骤变。 眼前煌煌烈日竟扭曲成血月悬空,纯阳剑光化作腐臭血雨倾盆而下。 连护体灵力都如风中残烛,开始寸寸溃散。 这正是六贼魔瞳最阴毒的“五蕴颠倒”之效! 他眼中清明渐失,仿佛置身九幽炼狱,连道心都开始动摇。 “驱神!” 赵无羁骤然掐诀,眉心七道神轮如大日炸裂,刺目金光自七窍迸射。 识海中小金人怒目圆睁,喷薄出两道宛如金色宝剑般的神光,将侵入紫府的魔念斩得粉碎。 魔君闷哼暴退三步,魔瞳中首次浮现惊色。 这不过元婴中期的小辈,元神强度竟只是比自己逊色一筹? 而且这术法. “生光!” 趁魔君分神刹那,赵无羁清醒过来,双掌合十猛然拉开。 蓄势已久的纯阳光球在掌心炸开。 ‘轰隆’一声! 刺目白芒如天河决堤,煌煌金光瞬间吞没百丈山道。 九幽魔君护体魔焰发出‘滋滋’爆响。 黑袍在刺目光爆中寸寸光解焦卷,露出苍白如尸的肌肤。 “轰咔!!” 光爆之中。 一道紫电如裂天惊鸿骤然乍现! 惊雷枪通体缠绕着青州鼎淬炼的''雷晶'',枪尖迸射的金色雷芒如万千金蛇狂舞。 每一缕雷光都蕴含着焚魔灭煞的至阳道韵。 所过之处虚空扭曲,竟在枪身后拖曳出七道璀璨雷痕! “九幽噬魂!” 九幽魔君冷哼一声,弑五指箕张。 他右眼重瞳紫黑漩涡疯狂旋转,骤然挥袖,本命魔幡自袖口冲天而起。 幡面六尊祖魔像同时睁开血眸。 九道缠绕幽冥火的锁链如孽龙出海,在虚空中交织成天罗地网。 “锵!锵!锵!” 锁链与惊雷枪相撞,迸发出金铁交鸣之音。 魔焰与金雷交织,将整片山道映照得忽明忽暗。 赵无羁眼眸冷冽,突然掐诀低喝: “爆!” “轰隆隆!!” 惊人的雷纹电弧在枪身骤亮,封印的雷晶轰然炸裂。 狂暴雷浆如金蛇狂舞,顺着锁链倒灌魔幡。 那足以腐蚀元婴元神的幽冥火,竟被金雷反噬得“嗤嗤”作响。 幡面祖魔像发出凄厉哀嚎,魔纹顿时黯淡如焦炭! “呼风唤雨!” 趁此时机,赵无羁双袖翻卷。 噬魂风珠自左袖激射而出,迎风暴涨成百丈黑风漩涡。 那风中似有万千怨魂嘶吼,每一缕罡风都如刀锋般锐利。 所过之处空气模糊,连灵气都被吞噬殆尽。 右袖中蚀骨阴雨针如暴雨倾盆,幽蓝针芒细如牛毛,却在空中交织成遮天毒网。 每一根雨针都淬有腐骨剧毒,针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轰隆隆!!” 黑风毒雨相融的刹那,一道通天彻地的毁灭龙卷轰然成型。 黑色罡风如巨蟒绞杀,幽蓝毒针似星河倒悬,二者交织旋转间,竟将山道袭来的禁制剑气尽数吞噬同化。 龙卷每旋转一圈,威势便暴涨三分。 山道石阶如豆腐般被蚀出密密麻麻的蜂窝孔洞,碎石尚未飞溅便被绞成齑粉。 更恐怖的是,吞噬剑气后的龙卷表面竟浮现出银白剑纹,使得破坏力再度攀升! “这小子,怎会如此多的惊人术法,还有这些六级法宝.” 九幽魔君脸色阴沉,骤然后撤十丈,眼神冰冷如九幽寒铁。 黑袍猎猎作响间,周身魔焰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在身后凝成六尊狰狞祖魔虚影。 “轰!!” 元婴圆满的恐怖威压轰然炸开,整条山道剧烈震颤,四周岩壁上的剑痕禁制竟被硬生生震碎。 “能逼本君动用九幽真魔血,你足以自傲!” 他苍白面容浮现狰狞魔纹,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纯魔血。 抬手一划。 那血液在空中凝成九幽符文,尽数没入本命魔幡。 “六祖魔音!” 魔幡猎猎翻卷,幡面六尊祖魔像同时睁眼,发出刺破云霄的尖啸。 声浪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龟裂。 黑色音波化作实质的万鬼骷髅,张牙舞爪扑向风雨龙卷。 “咔!咔!咔!” 如龙卷般席卷冲击的噬魂罡风,竟被魔音冻结成黑色冰晶,蚀骨雨针在半空炸成幽蓝毒雾,弹飞而回。 赵无羁身形剧震,护体剑域如遭重锤,连退七步,脚步在青石阶上踏出深深裂痕。 “受死!” 九幽魔君眼瞳中魔焰暴涨,得势不饶人。 他右眼重瞳紫黑漩涡疯狂旋转到极致。 三道虚空黑洞呈品字形骤然浮现。 黑洞旋转间吞噬光线,连山道禁制的剑气都被撕成碎片吸入其中,彻底封死赵无羁所有退路! “招云引电!” 赵无羁强压翻涌气血和被冲击撼动的丹田,挥袖之间,迷魂扇‘唰’地展开。 十二根庚金翎羽迸发刺目寒芒,漫天云雾瞬间凝成雷云漩涡。 惊雷枪残骸中储存的紫电如天河决堤,化作百丈雷龙咆哮而出。 “轰隆隆!!” 雷龙与黑洞相撞的刹那,整座剑仙山都为之一颤。 迸发的能量乱流,将百丈山道拦腰斩断。 青石台阶在刺目强光中化作齑粉。 冲击波震得远处岩壁上的古老剑痕都簌簌剥落! “噗!” 赵无羁身形剧震,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珠在半空中炸开,如红梅点点。 他身形踉跄后退。 终究是修为不及元婴圆满的九幽魔君雄厚,在这等狂暴能量冲击下,五脏六腑都如遭雷亟。 若非他肉身强横,且三大金丹突破成的元婴,底蕴雄厚,元神更是达到后期。 根本就不可能以元婴中期的实力,对抗九幽魔君这等元婴圆满的老魔。 要知道其他元婴中期的妖魔,落在九幽魔君的手中,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 “小子,你能让本君动用这口''九幽斩仙剑''来杀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就在这时,九幽魔君魔气翻滚袭来。 苍白的右手肌肉虬结,从虚空中缓缓抽出一柄通体漆黑的魔剑。 剑身缠绕着九条幽冥魔龙。 龙睛猩红如血,甫一出世便引得剑仙山禁制剧烈震颤,四周虚空都为之扭曲。 “斩!” 魔剑横扫。 “吼!!” 九条魔龙齐声嘶吼。 剑光所过之处,四周空气竟如布帛般被撕裂出九道漆黑裂缝。 每一道裂缝中都探出狰狞龙首,猩红的龙睛锁定赵无羁。 龙口大张间喷吐着腐蚀神魂的幽冥魔焰,所过之处,连山石都化作脓水! 九道龙形剑气封锁八方,将赵无羁逼至绝境。 他周身的剑域也在魔焰灼烧下‘滋滋’作响,护体灵力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连呼吸都变得灼热难当,仿佛置身九幽炼狱。 “弑仙!” 危急关头,赵无羁突然眼神狠辣,一声低喝。 袖中赤芒贯空如血虹经天。 杀手锏终是动用。 弑仙枪现世的刹那,枪缨上三道元婴龙魂齐声怒啸。 血色煞气从其袖口冲霄而起。 一条暗金枝干如孽龙出海,妖树分身的粗壮手臂钻出衣袖。 七情魔花在指间绽放刺目血光,以迅雷之势握住弑仙枪柄! “嗤!!” 枪出如龙,血日炸裂! 弑仙枪与九幽斩仙剑轰然相撞的刹那,整座剑仙山都为之一颤。 枪尖迸发的血色煞气如天河倒卷迎风暴涨,化作六百丈血虹贯空。 粗壮枪身浮现出当年弑杀修士的惨烈景象。 无数亡魂在血煞中哀嚎,化作道道血色纹路缠绕枪身。 枪缨舞动,三道元婴龙魂仰天长啸,龙吟声中竟浮现出昔日被弑杀的道道修士虚影。 九条魔龙剑气亦是龙睛中骤然映出九幽深处的恐怖景象。 六尊遮天蔽日的祖魔虚影,在无尽的九幽深渊中睁开眼眸。 冰冷的目光穿透九幽,如万载寒冰般冻结虚空。 深渊凝视! “轰!!” 魔焰与血煞交织,在虚空中炸开一朵毁灭莲华。 气浪所过之处,山石尽成齑粉,连剑仙山禁制都被撕开道道裂痕! 弑仙枪势如破竹,枪身缠绕的三道龙魂疯狂撕咬魔剑剑身。 那足以腐蚀元婴的幽冥魔焰,竟被枪缨血煞反噬得‘嗤嗤’作响,寸寸败退! 九幽斩仙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剑身上浮现出细微裂痕! “怎么可能此枪是.弑仙枪?!” 魔君魔瞳骤缩,苍白面容首次浮现震惊之色。 他身形再度飞退。 猛地通体绽放惊人魔气光辉,露出通体漆黑的‘九幽玄鳞铠’。 那魔甲表面布满狰狞倒刺。 每一片鳞甲都铭刻着祖魔噬天图纹,此刻正吞吐着森然魔焰。 “九幽护体!” 魔君厉喝一声,双臂张开的刹那,浑身魔甲骤然膨胀,撑爆衣袍。 无数玄鳞倒竖,竟在体表凝成九层幽冥结界。 每一层结界都浮现一尊祖魔虚影。 有独坐白骨莲台,手持骷髅念珠,慈悲间暗藏杀机。 有三头六臂,各持血刀、骨幡、人皮鼓等凶煞魔器。 九重魔影法相各异,却皆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嗤!” 弑仙枪去势不减,枪尖那点寒芒如星辰坠世,竟在九重魔影结界上激起刺目火花。 “轰隆!” 枪尖触及魔甲的刹那,九幽玄鳞铠迸发出刺目魔光,九重结界同时亮起幽冥符文,竟硬生生将弑仙枪抵住! “不好,是九幽祖魔.” 山颈处,苍云子见状剑眉倒竖。 水云剑在与黄裳打出的龙印碰撞中剧烈震颤,剑鸣如龙吟九霄。 这位仙圣宗宗主白须怒张,面庞赤红,周身剑域突然暴涨三丈,将龙印缠绕的禁制灵纹寸寸崩裂。 “让开!” 苍云子一声清喝如雷炸空,左手掐剑诀,右手拂尘如银河倒卷。 惊人剑意透体而出,竟在虚空中凝成百丈剑虹,直指黄裳咽喉! “分身!” 就在重重祖魔法相显现的刹那,赵无羁眼中寒芒暴涨,眼神狠辣如刀。 他袖袍猛然鼓荡如云,暗金枝干自壶天空间破空而出。 “轰!” 袖中壶天空间骤然门户大开。 一尊千丈高的恐怖身影踏碎虚空而出! 妖树分身通体暗金,虬结的枝干如龙筋盘绕,七情魔花绽放出刺破苍穹的血光。 那狰狞树手中握着的六百丈弑仙枪,枪身缠绕着实质化的血色煞气,将方圆千丈虚空都染成猩红。 “死!” 妖树分身怒目圆睁,项王战体全力爆发。 这一枪刺出,仿佛要捅穿九重天! “咔嚓!咔嚓!” 九层幽冥结界如薄纸般接连破碎,祖魔虚影发出凄厉哀嚎后轰然溃散。 这全力爆发的九幽玄鳞铠,在枪尖触及的瞬间就被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呃啊.!” 九幽魔君魔躯巨震,发出一声痛苦闷哼。 沧海龙魂顺着伤口疯狂钻入经脉,所过之处魔血如喷泉般激射。 整条右臂在血色煞气中轰然炸裂,血肉骨骼尽数化为齑粉! “这到底是什么?” 九幽魔君魔瞳剧震,眼中倒映着妖树分身遮天蔽日杀来的恐怖身影。 那枪尖未至,凌厉的杀意就已刺得他元神战栗。 这位纵横九州的魔道巨擘,此刻竟生出不可力敌的挫败之感。 “阴魔化影遁!” 九幽魔君不甘怒啸,燃烧本源精血,左眼重瞳紫黑漩涡旋转到极致。 在弑仙枪临身的刹那。 他的身影‘轰’地炸成九道黑影四散奔逃。 真身借着反震之力,瞬息遁至千丈之外! “留步!” 就在这时。 苍云子突然摆脱黄裳纠缠,水云剑化作百丈银河横贯长空。 剑光过处,三道魔影分身瞬间冰封破碎。 魔君真身被迫现形,又被一道垂落的剑气劈中后背,魔铠登时迸射火舌,生生劈开一道裂缝。 在这生死危急关头,九幽魔君浑身魔血骤然沸腾,黑袍炸裂间露出森森白骨。 “你们逼本君的!” 他仰天厉啸,周身血肉突然如蜡油般融化,化作滚滚魔血浇灌虚空。 “哗!!” 虚空震颤,一道百丈高的九幽门户轰然洞开。 门户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扭曲魔纹,每一道纹路都似在蠕动嘶吼。 门框两侧,镶嵌着九颗狰狞骷髅,空洞的眼窝中喷吐着幽绿魔焰。 门户内,似有无尽幽冥魔气如潮水般倾泻而出,所过之处山石腐朽成灰。 更恐怖的是那股令人窒息的祖魔威压。 仅仅是气息外泄,就压得虚空如褶皱般扭曲变形! “贪!” 一声来自九幽深处的魔啸骤然炸响。 声浪所过之处,水云剑如遭雷亟般倒飞而出,剑身哀鸣震颤。 苍云子闷哼暴退,嘴角溢出一丝金血。 就连势不可挡的弑仙枪,也被震得倒卷而回,枪缨龙魂发出痛苦嘶鸣。 “轰!!” 妖树分身千丈身躯剧烈震颤,被声浪震得庞大身躯连连后撤。 “这是.” 赵无羁身形骤停,瞳孔骤缩,心头剧震。 那滚滚魔气中蕴含的恐怖气息,竟让他想起了玄牝之门后感受过的化神道君威压,甚至随着不断接近门户,可能更惊人。 最可怕的是,这股气息似乎来自某个更为古老、更为邪恶的幽冥地狱,绝非此界应有之物。 仅仅是气息外泄,就让他丹田内的元婴如坠冰窟,元神战栗。 “快退!是来自九幽的不死祖魔!” 苍云子长啸如雷,束发玉冠炸裂,银发在魔气中狂舞。 他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眉心剑纹迸发刺目寒芒。 水云剑在他身前剧烈震颤,剑身湛蓝光华被魔气侵蚀得明灭不定,竟如陷入琥珀中的蚊虫,再难前进分毫! 那门户中溢出的每一缕魔气,都似有万千魔影在其中怒吼,将方圆百丈虚空都染成了令人窒息的幽冥色。 “九幽疯了!!” 黄裳脸色大变,道袍猎猎间身形如烟消散,竟是直接施展逍遥游遁走千里! “你们想逃?都迟了!” 九幽魔君半个身躯都已献祭殆尽,魔瞳因魔血枯竭而彻底失明,却仍在狞笑。 他残破的躯体悬浮在门户前,如同祭坛上最后的祭品,周身魔血化作九道血线,源源不断注入九幽门户。 “本君大不了回归九幽深渊,你们去了九幽,就只!能!死!!” 话音未落,九幽门户突然剧烈震颤! “嗤啦!” 一只遮天蔽日的狰狞魔爪撕开更大的裂缝。 那魔爪通体漆黑如墨,指甲如弯钩般锋利,表面流淌着粘稠的幽冥魔液,每一滴都似有万千魔魂在其中群魔乱舞。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缓缓探出的一根魔指,粗如山岳,指节处布满狰狞骨刺。 清晰的指纹竟是由无数扭曲的魔咒符文组成,每一道纹路都在蠕动嘶吼,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隆!!” 仅仅是一根魔指探出的刹那,整座剑仙山都为之震颤。 山体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无数碎石簌簌滚落,仿佛整座山峰都要在这恐怖威压下崩塌。 山巅之上,九叶剑草突然剧烈摇曳。 草叶间垂落的剑气如临大敌般疯狂汇聚,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剑网。 清脆剑吟响彻云霄,竟是自主进入了战斗状态! 魔爪在门户内缓缓挣扎,最终仅有一根手指能突破界面桎梏。 如擎天巨柱般碾压而下,锁定脸色骤变的赵无羁和妖树分身。 “咔擦!咔擦!” 妖树分身千丈身躯剧烈震颤,暗金枝干寸寸龟裂,七情魔花在魔气冲刷下纷纷凋零。 漫天枝叶如暴雨般炸飞,在虚空中就被腐蚀成缕缕青烟,骤然显现出项王战体的暗金纹路,方才抵抗住恐怖的威压。 赵无羁亦是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有十万大山同时压顶。 他额头青筋暴起,周身剑域在这恐怖威压下剧烈扭曲,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三色元婴在紫府中疯狂运转,七道神轮如大日轮转,却仍被压得光芒黯淡。 最可怕的是那巨大魔指的指尖凝聚的毁灭魔光尚未发出,四周虚空就已开始寸寸崩塌. 417~418:无羁断首,剑草惊天,重塑肉身(求月票) 在祖魔一指点来的滔天魔威之下,四周虚空都在震颤坍塌! 赵无羁感到莫大的威胁,心神紧绷,迅速心念一动。 “吼!” 妖树分身仰天怒啸,体内项王战血彻底沸腾。 这具身躯本不足以承载战体全盛之威,但生死关头已容不得半分保留。 “轰!” 暗金战纹如火山喷发般瞬间蔓延全身,每一道纹路都迸发出刺目血芒。 头顶凝聚的项王战魂虚影仰天长啸,霸烈之气震得九幽魔雾倒卷。 那数百丈长的狰狞手臂树藤虬结,弑仙枪上缠绕着血色雷霆,带着刺破苍穹的锋铓悍然刺出! 这一枪,仿佛与当年项王逆天伐道的绝世一戟重迭! “铛!!” 枪尖与魔指碰撞的瞬间,整座剑仙山都为之震颤。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横扫八方,山中的诸多禁制剑气,如镜面般层层碎裂。 那所向披靡的魔指竟被生生抵住,漆黑如渊的指甲上炸开无数裂纹。 九幽门户后方传来压抑的嘶吼。 而妖树分身代价更为惨烈。 构成手臂的万千枝桠寸寸爆裂,战体反噬之力令其手臂几近解体。 “噗!” 九幽魔君狂喷魔血,眼中骇然,“怎么可能!?” 这庞然大物竟是能抵挡祖魔一指!? 当即他咬牙祭出更多本源魔血与残躯,驱使魔指继续前探 “剑!!” 就在这时,赵无羁突然手指摁在眉心。 骤然从眉心拉扯出一道璀璨剑光。 这一道问天剑君与麒麟剑祖所赠的剑气剑意轰然爆发,如星河倾泻,狠狠斩在魔指之上。 魔指微微一滞,漆黑魔气被撕裂出数道裂痕,却仍势不可挡地碾压而下! “我来助你!!” 苍云子怒喝一声,袖中猛然祭出一枚‘太极两仪印’,此印乃昔日张真人所留至宝,蕴含阴阳太极之力。 印玺迎风暴涨,化作百丈太极图虚影,阴阳鱼轮转间迸发混沌清光,与魔指悍然相撞。 “轰!!” 虚空炸裂,气浪如潮。 太极图剧烈震颤,阴阳二气如磨盘绞动,竟将魔指抵在半空三息。 那足以腐蚀万物的幽冥魔气,在太极清光中如陷泥沼,寸步难进。 然而。 魔指突然幽光暴涨,指节处狰狞骨刺迸发猩红血芒。 太极图‘咔嚓’裂开蛛网纹路,阴阳鱼悲鸣着寸寸崩解。 最后一缕清光湮灭时,玺印黯淡弹飞开来,苍云子闷哼一声,道冠炸裂,身形后撤落在山道之上,将山岩踏出深坑。 “噗!”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白须染红。 那魔指虽被暂阻,却仍带着碾碎天地的威势继续向赵无羁压下! “这是.道韵?!” 赵无羁瞳孔骤缩,心神震撼。 化神道君方能触及的至高之力,岂是元婴可挡?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蓦地一声长啸,最后的杀手锏彻底动用。 丹田第三壶天空间轰然洞开。 扎根在内景秘境内的九叶剑草剑影破空而出,草叶如剑,锋芒刺破九霄。 “铮!!” 剑草虚影斩落,那抹幽暗道韵竟如薄纸般被撕裂。 魔指指尖‘噗’地溅出漆黑魔血。 就在这时,山巅沉寂许久的九叶剑草本体骤然摇曳,九片草叶同时迸发刺目寒芒,仿佛被赵无羁发出的这一道剑影引动。 一道通天剑气自草叶间迸射而出,如银河倒悬,瞬间贯穿天地! 此剑曾斩天灭地,历九劫而不朽。 号称一草斩日月,一剑碎星辰! “铮!!” 九叶剑气斩落的刹那,整座剑仙山都为之震颤,无数剑痕同时亮起。 岩壁上沉睡的古老剑意如百川归海,万千剑气自山体各处喷涌而出,在虚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剑网。 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上古剑意,此刻尽数臣服于九叶剑草的召唤。 “咔!!” 这一道剑气斩落。 那横贯天地的魔指竟被一剑剖开,幽暗道韵寸寸崩解,化作滚滚魔气倒卷回九幽门户之中。 “矗隆!” 九幽门户剧烈震颤,竟被硬生生劈出一道百丈裂痕。 “噗!” 九幽魔君魔躯轰然炸裂,血肉骨骼寸寸崩解,化作漫天血雾! 元婴圆满的强横魔躯,竟在祖魔反噬之下,如纸糊般破碎! 那漆黑魔婴在血雾中沉浮,元神黯淡三分,周身缠绕的魔焰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熄。 “时机未至.地点不对” 九幽门户深处,传来一声低沉魔叹,如九幽寒铁相击,震得虚空扭曲! 那声音贪婪而阴冷,似从万古岁月前传来:“没想到本魔的九幽门户再度现世,竟是在这上古剑域之内这道魔影,仅有化神层次.” 话音未落,魔音骤然转厉,如万鬼哭嚎:“但本祖要杀之人,九叶剑草也救不了!除非你曾经的主人!” “轰!!” 九幽魔君仅剩一道元婴元神被拖入门户内,在魔气中沉浮,惊恐嘶吼:“祖魔恕罪!魔孙不知剑域会压制您的力量!” “嗡!!” 门户深处,骤然亮起一道幽暗魔瞳! 那瞳孔足有山岳大小,如九幽深渊般深邃,倒映着万千扭曲魔影,似有无数亡魂在其中哀嚎挣扎! 魔瞳扫过战场,目光所及之处,虚空寸寸冻结! 最终。 “唰!” 那冰冷目光,如毒蛇般死死锁定了妖树分身! “不好!” 赵无羁心头警兆乍起。 突然意识到,妖树分身的左臂之内,可是蕴藏着纯正的九幽真魔血! “断臂!” 一声厉喝从赵无羁口中如惊雷炸响。 妖树分身千丈身躯猛然震颤,暗金枝干表面魔纹疯狂闪烁。 左臂关节处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七情魔花同时绽放出决绝的猩红光芒。 “咔嚓!” 六百丈长的左臂轰然断裂! 断口处暗金木屑如暴雨倾泻,喷涌的树汁在半空就凝结成血色冰晶。 整条断臂尚未坠落,就被分身右掌狠狠拍向远处山崖。 然而。 “轰!” 九幽门户内突然传出一声低沉贪婪的咆哮,魔瞳迸发出贪婪魔性光辉。 那断臂还在空中飞旋,暗金表皮就‘嗤啦’裂开,露出内部沸腾的猩红真魔血! “哗啦啦!” 千百条幽冥毒龙自门户中狂涌而出,每一条都缠绕着实质化的魔纹锁链。 毒龙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龟裂,瞬间将断臂缠成漆黑茧蛹。 最恐怖的是其中三条碗口粗的锁链,链节上铭刻着扭曲的祖魔咒文。 锁尖如毒蛇獠牙,‘噗嗤’刺入断臂血脉,疯狂抽取其中真魔血! “嗤!!” 妖树分身千丈树躯猛然痉挛,断裂的左肩伤口处魔血如瀑喷涌。 那些本该凋零的七情魔花,此刻竟如回光返照般迸发刺目血芒。 六片魔叶疯狂震颤,在锁链抽吸下发出金铁扭曲般的刺耳尖啸。 “哗啦啦!” 锁链抖动间,整条六百丈断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 暗金表皮如风化的古木般急速灰败,蜂窝状的木质纹理寸寸龟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嘭!!” 最终一声爆响,断臂炸成漫天木屑。 而锁链上缠绕的猩红真魔血,竟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在虚空中拖曳出九道血色轨迹,疯狂缩向九幽门户。 “凝!” 祖魔一声低喝,漫天魔气骤然收缩。 被抽离的真魔血在虚空旋转,竟凝成一柄三丈魔锥。 锥尖幽光吞吐间,连剑仙山的八方禁制都如镜面般龟裂破碎! “这是.” 远处苍云子瞳孔骤缩如针,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容首次浮现惊骇。 “超越化神的气息” 赵无羁瞳孔骤缩,迅速后撤抬手一挥,青州鼎与扬州鼎同时从腰间飞起。 双鼎交织成青金屏障的刹那,妖树分身庞大的身影已经挡在他的身前。 嗖!! 魔锥撕裂长空瞬间而至。 “嗤!!” 第一声贯穿响如裂帛,妖树分身百丈粗的树躯炸开触目惊心的巨洞,暗金木屑如暴雨倾泻。 “铛!!” 第二声金铁交鸣震耳欲聋,青州鼎表面风雷云纹骤然亮起,鼎口喷涌出万丈青色罡风。 风刃如龙卷绞杀,每一道都裹挟着刺目雷光,在虚空中交织成雷霆风暴屏障。 扬州鼎则迸发潮汐轰鸣,鼎身螭吻浮雕竟如活物般游动,喷吐出湛蓝灵气潮汐。 两股力量交融,形成青蓝交织的毁灭漩涡。 “咔!咔!咔!” 魔锥刺入风暴的瞬间,鼎身符文明灭如暴雨中的烛火。 青州鼎的风雷罡气被寸寸腐蚀,雷龙哀嚎着炸成漫天电屑。 扬州鼎的潮汐灵韵如沸汤泼雪,螭吻虚影在魔气中痛苦扭曲。 双鼎组成的屏障仅仅支撑三息,便‘轰’地炸成漫天灵光! “噗!” 最后一声闷响中,魔锥从赵无羁胸口透体而出。 锥尖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沸腾的魔气黑焰! “呃!” 赵无羁瞳孔骤缩成针,体内魔气肆虐如万蚁噬心! 经脉中魔焰奔涌,灵力如铅汞凝滞,骨骼在魔气侵蚀下发出‘咔咔’脆响。 皮肤表面蛛网般的漆黑魔纹疯狂蔓延,转眼已爬满半边脸庞。 “斩!” 他眼中狠辣之色一闪,一声暴喝,同时掐诀施展续头之术。 “铮!” 裂魄寒冰剑应声出鞘,剑身迸发刺骨寒芒,如银龙绕颈飞旋。 剑锋过处,极寒剑气瞬间冻结魔气蔓延之势,脖颈断面凝结出晶莹冰晶。 “唰!” 寒光闪过,头颅应声而断! 在苍云子骇然的目光中,那颗裹挟着三色灵光的头颅冲天而起。 元婴裹挟七道神环自断颈处疾射而出,如金乌投林般没入悬空头颅。 金刚不坏的续头术效果化作灵光从头颅断面迸发,晶莹冰晶中暗金纹路流转。 肆虐的魔气如遇天敌,瞬间被驱逐出颅,在虚空中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脖颈断口处冰晶闪烁,竟在飞遁途中开始滋生血肉经络。 然而,那毁灭肉身的魔韵钻头虽是黯淡了不少,却仍旧如附骨之疽般钻出肉身,追击而来。 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出焦灼痕迹。 “水云障!” 苍云子身影在此时电掣而来,银发狂舞间祭出一面八卦云纹镜。 镜面迸发的清光如天河倒卷,在魔韵前凝成百丈厚的云霭屏障。 魔韵触及云障的刹那,镜身“咔嚓”裂开蛛网纹路。 这面传承自仙圣宗化神道君老祖的护身至宝,竟连三息都未能撑住,镜背铭刻的八道先天卦象接连崩碎。 乾、坤、震、巽四卦率先化作齑粉。 “噗!” 苍云子道袍前襟瞬间被魔气腐蚀出碗口大的血洞,森森白骨在魔焰中清晰可见。 这位剑宗宗主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背后‘轰’地撞入岩壁,整座山体为之震颤。 乱石崩飞间,他手中残镜碎片迸发最后一道清光。 镜面上仅存的坎、离二卦如垂死挣扎的蛟龙,交织成最后一道水火光幕,将追击的魔钻稍稍阻隔。 “轰隆!!” 山体崩塌的烟尘中,这位剑宗宗主白须染血,水云剑插地三尺才堪堪止住退势,却元神遭受重创,当场昏厥过去。 “铮! 就在这刹那,九道通天剑鸣如惊雷炸响,骤然撕裂苍穹。 山巅那株九叶剑草彻底暴动,草叶舒展间迸发的浑浊剑气如九条银河垂落。 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截然不同的剑意。 或如大日煌煌,或似寒月清冷,更有剑气演化洪荒凶兽之形,咆哮着撕咬。 九道剑气则如开天辟地的第一缕锋芒,交织成混沌剑轮,旋转间绞碎一切! “轰!!” 九道剑气与魔钻轰然相撞! 如同针尖对麦芒! 魔钻表面魔纹疯狂闪烁,九幽魔焰如火山喷发,试图吞噬剑气。 然而。 “咔嚓!!” 第一道大日剑气斩落,魔钻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嗤啦!!” 寒月剑气紧随其后,冻结的魔焰寸寸崩裂,魔钻裂纹再度扩大! 随着剩余剑气悉数袭来,魔钻剧烈震颤,裂纹如闪电般蔓延,最终. “嘭!!” 彻底炸裂! 漫天魔气倒卷,九道剑气余势不减,如九条银河垂落,继续刺向九幽门户! “隆隆!!” 整座上古剑域剧烈震颤! 陨星剑原上空,无数陨铁剑胚突然凌空悬浮,迸射出道道剑气洪流涌向剑仙山方向。 藏剑谷深处,沉寂万年的古剑齐齐出鞘三寸,剑吟声汇聚成滔天音浪。 谷底剑池内,一枚人形剑丸剧烈震颤,赫然正是正在重修中的麒麟剑祖。 剑丸表面浮现出模糊五官,与身旁的问天剑君同时惊愕抬头。 “那小子动用了我们给的那道剑意!” 剑丸中传出麒麟剑祖的闷哼,当初赐予赵无羁的保命剑气已是损耗。 问天剑君浑身剑气轻颤,瞳孔里倒映着远处剑仙山上的九色剑虹,喃喃道:“九叶剑草竟都被惊动了,那里发生了什么?这剑草,是要斩灭什么?” 镜湖剑界内,此刻也已化作暴怒的剑之海洋。 严岚红裙被剑气撕开数道裂口,一旁的南知夏嘴角溢血。 四女周遭的镜湖禁制寸寸崩裂。 花青霜当机立断身影飞向不远处的壶天门户。 “进去!” 随着一声娇喝,四道倩影消失在暴走的剑气中。 壶天空间内,严岚回眸看向外面,想到去往了剑仙山的赵无羁,禁不住忧心:“定是那小子发生了什么麻烦.” 剑仙山千里外。 黄裳身形如烟,正疯狂遁逃! 他方才见势不妙,早已施展逍遥游远遁千里,可此刻仍觉背后锋芒刺骨,如芒在背! “连九叶剑草都惊动了……” 他猛然回头,瞳孔骤缩! 只见九道通天剑气横贯长空,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崩裂! 那剑气中蕴含的剑意,已非元婴层次所能触及,甚至隐隐超越化神,直指大道本源! “这已不算是元婴层次的力量!” 黄裳心头狂颤,只觉通体生寒,连元神都如被万剑悬顶,刺痛难忍! 他修道千载,自诩见识广博,可此刻面对这煌煌剑威,竟如蝼蚁望天,生出无尽渺小之感! “退!” 他再无半分迟疑,袖中道卷疯狂翻动,掐诀间身形再度模糊,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天际! 剑仙山,九幽门户表面魔纹如同热刀下的油脂般寸寸消融,幽绿魔焰湮灭! “轰隆隆!” 当最后一道轮转不休的剑气贯穿门户核心时,整座魔门轰然崩塌。 无尽魔气如退潮般倒卷,露出其后深不见底的九幽深渊。 “嘭咔!!” 震天巨响中,百丈魔门彻底崩塌。 粘稠如实质的魔气裹挟着那只山岳般的魔瞳,如长鲸吸水般退回九幽深处。 唯有一声贪婪魔啸穿透界面阻隔,在破碎的虚空中回荡: “本祖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即将消散的魔瞳突然转动,死死锁定赵无羁悬浮在半空中的头颅。 瞳孔深处幽火暴涨,倒映着头颅断面凝结的冰晶中那一闪而逝的续头术蝌蚪文灵光。 “总算,脱离危险了” 地面上,赵无羁跌落在地的头颅松了口气,而后被灵光笼罩的脑袋,缓缓脱离续头术效果。 顿时如离水之鱼般剧烈震颤起来,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 他神识扫过,只见自己断裂的脖颈处断面光滑如镜,冰晶凝结的血管经络清晰可见。 曾经超越五级法宝的强横身躯竟已被那蕴含道韵的魔气侵蚀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唯有现在一颗孤零零的头颅滚落尘埃。 “还好,已达到出类拔萃的续头术持续时间够久,金刚不坏的时间长达二十息生存时间更是长达十二个时辰。” 赵无羁神识掠向不远处,妖树分身千丈魔躯已萎缩过半,暗金枝干如遭雷亟般焦黑皲裂。 被九幽魔气腐蚀的贯穿伤口处‘嗤嗤’冒着黑烟,血肉蠕动间迟迟难以愈合。 唯有树心位置,项王战体汇聚的真血如熔岩奔涌,每一次鼓荡都引发闷雷般的轰鸣。 暗金纹路在焦枯的枝干上蔓延,强行催动着伤势复原。 “咳” 赵无羁头颅轻颤,喉结滚动间却发不出完整音节。 此刻若要施展医药术重铸肉身,以他曾经那般强横的体魄,怕是耗光储物袋内所有天材地宝,也需数十载光阴,方能复原。 没办法,毕竟他那体魄,便是寻常的元婴真君的道体,也是根本比不上。 寻常元婴真君的肉身被毁只剩一个头颅,想要恢复都是千难万难,唯有夺舍重修,遑论是他。 所幸. 他神识内视,阴阳珠在识海中徐徐轮转,珠内四道圆满道纹熠熠生辉。 阴阳珠圆满四次之后,赐予了他四次肉身重塑的机会。 他本以为,可能永远都用不上阴阳珠这种肉身重塑的功能。 谁曾想,才突破元婴不久,便要耗去一次肉身重塑. “第五对阴阳珠,很快也要圆满了.这次先用了。” 赵无羁毫不犹豫催动阴阳珠内的肉身重塑之力。 此刻若再迟疑,头颅一旦超过十二个时辰失去续头术的庇护,元婴灵气便会不断流失,最终生机枯竭,彻底坏死。 到那时,要么以医药术勉强续命苟延残喘,要么.便唯有夺舍一途! “嗡!” 识海内的阴阳珠骤然迸发混沌清光。 一股玄妙至极的阴阳之力如潮水般涌出,瞬间包裹住他断裂的脖颈。 伤口断面处,冰晶消融,血肉如嫩芽疯长。 骨骼延伸时发出‘咔咔’脆响,经络如灵蛇游走交织,五脏六腑在氤氲灵光中迅速成形。 “这是.” 赵无羁心头剧震。 重塑过程中,他清晰感知到阴阳珠内流转的阳髓与阴髓气息。 那分明是曾经消耗的阴阳二气! “原来如此!” 他豁然明悟。 昔日淬体时消耗的阴阳二气,竟未被阴阳珠彻底吞噬,而是储存转化。 甚至这至宝或许能自行汲取天地间的阴阳之力补充本源,否则岂会有如此浩瀚能量支撑肉身重塑? 就在新生的肌肤覆盖脖颈的‘酥酥麻麻痒痒’之际,他神识如涟漪荡开。 却见远处崩塌的山体深处,苍云子白衣染血,正陷入昏迷。 其元婴悬浮识海中,正本能掐动疗伤诀,周身泛起朦胧清光。 他的神识继续蔓延。 整座剑仙山的禁制剑气竟荡然无存。 不知是被先前大战余波冲散,还是尽数被山巅那株九叶剑草吞噬殆尽作为输出之用。 “铮!” 忽然,一声清越剑吟自山巅传来。 那株吞吐剑气的九叶剑草无风自动,草叶摇曳间迸发道道剑光,如剑光星河垂落,竟带着某种玄妙的召唤之意,似在呼唤他. 419:肉身重塑,仙庭崩陨(月票加更98/98) “这剑吟声.似是在召唤.” 面对山颠传来的清越剑吟,赵无羁心神微动。 只觉那声音如丝如缕,直透紫府,似有无形剑意牵引着他的神识。 他的神识飞掠靠近。 只见那株九叶剑草傲立山巅,草叶舒展间,剑气如星河垂落,每一片叶都似承载着一方剑界,锋芒内敛却又摄人心魄。 叶尖悬挂的露珠晶莹剔透,折射着道道剑光,仿佛蕴含无尽玄机。 蓦地,其中一片草叶轻轻一颤。 一滴露珠倏然飞射而出,如流光掠影,瞬息间便将他的神识包裹。 “哈哈哈!” 霎时,一声畅快大笑如惊雷炸响,震得他神识轻颤。 那笑声清朗如泉,却又裹挟着远古剑意的磅礴威势,似能斩断岁月长河,直透心神。 露珠之中,景象骤变。 却见三十三重天环绕通天建木巍峨矗立,每一重天皆如一方浩瀚世界。 仙宫玉阙悬浮云端,金霞垂落如瀑,瑞气蒸腾似海。 建木主干贯穿八方,枝叶舒展间,仿佛托起万千星辰,每一片叶上都承载着一座仙城,流光溢彩,道韵流转。 一位白衣剑仙大笑间青衫猎猎,踏空而行。 剑光所至,云海如幕布般向两侧分开,露出其后璀璨星河。 他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生出一株剑草,草开九叶,叶叶皆含无上剑意。 越过一重重天阙时,天穹星辰随之移位。 轨迹变幻,仿佛整片星空都在为他让路。 这剑仙最终直飞往天外罅隙! 却见那天外漆黑深渊之中,赫然悬着三轮刺目金光,如大日凌空,光芒炽烈到连虚空都为之扭曲。 其中一轮烈日内,黑袍天尊的身影若隐若现,气息如渊似狱,仅仅是目光扫过,便令建木枝叶震颤。 这四大准仙级存在,似乎正在联手与天外来敌激战! 白衣剑仙的剑光与道韵碰撞的刹那,虚空如镜面般寸寸碎裂,漆黑的裂痕如蛛网蔓延,吞噬周遭一切灵气。 赵无羁目睹至此,已是心神震撼,隐约知晓,这应当是曾经的远古仙庭毁灭的诱因。 这一战不知持续了多久。 战斗的余波横扫三十三重天,仙庭玉阶崩塌,琉璃瓦当化作齑粉。 建木主干炸开狰狞裂痕,宛如灭世浩劫降临。 “铛!!” 一声震彻寰宇的剑吟自天外传来,强光如潮,瞬间吞没三十三重天。 那光芒之盛,仿佛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刺得赵无羁神识如灼烧般剧痛。 “远古仙庭.就是这么毁灭的?曾经三十三重天,毁灭后成了九重…… 难道,并非是因内部的末法劫难那么简单,而是外部?” 景象至此戛然而止,九叶剑草剑气一卷,裹挟着他的神识回归头颅。 “唰!” 这滴晶莹露珠脱离神识,宛如银河坠入他的丹田之内,在第三壶天空间内激起层层灵韵涟漪。 露珠坠落的刹那,内景秘境中沉寂的建木经络突然亮起翡翠般的光晕。 万千灵气丝绦垂落,如众星捧月般将露珠接引至秘境核心。 “嗡!!” 露珠触及内景土地的瞬间,竟似春雨润物般无声化开。 一株三寸剑草虚影破土而出,九片草叶舒展间迸发清越剑鸣。 新生的草叶看似如影,实则却比原先更加凝实,叶脉中流淌着液态剑意,每一道纹路都似微型剑阵在自行运转。 最惊人的是,草叶尖端悬着的那滴灵露,内里倒映着整座剑仙山的缩影。 九叶剑草本体在露中摇曳生姿,仿佛将一方天地炼成了本命剑印,隐隐存在联系。 “轰!” 赵无羁浑身剧震,阴阳珠重塑的肉身在此刻彻底成型。 新生的肌肤如玄玉生辉,皮下暗金战纹交织成网状。 每一道纹路都似熔岩河流般缓缓流动。 骨骼重生时发出的‘咔咔’脆响如金铁交鸣,骨髓中奔涌的血液,竟带着丝丝缕缕的剑气锋芒。 “身体这么快就重塑恢复了!” 赵无羁陡然睁开双眼,惊喜看向重塑好的肉身。 猛然握拳,指节爆出炸雷般的空爆声。 他的臂膀肌肉虬结如龙蟒盘绕,青筋暴起似虬龙翻身,纯粹的力量感让周围空气都为之扭曲。 稍稍运劲,毛孔中便喷薄出三尺气焰,将飘落的碎石碾成齑粉。 内视之下,体内的经脉拓宽了三成有余,灵力奔涌如汞浆沸腾,在剑意淬炼过的脉管中发出长江大河般的轰鸣。 五脏六腑表面覆盖着晶莹薄膜。 每次搏动都迸发清越剑吟,仿佛整个身躯都化作了人形神兵。 丹田深处,已然回归丹田的三色元婴倏然睁眼。 “嗡!!” 青、金、蓝三道神光如天外烈阳骤然炸裂,璀璨光芒如天河倾泻,将整个内景秘境映照得纤毫毕现。 玄牝之门此刻已完全洞开。 门后玄妙地内。 远古灵气如决堤洪流奔涌而出,化作实质化的灵雾长河,浩浩荡荡灌入元婴之中。 那三色元婴盘坐如岳,通体沐浴在灵光之中,周身道纹如活物般游走。 每一次呼吸,都有大量远古灵气被吞吐炼化,化作精纯法力流转周身。 曾经赵无羁无法解决玄牝之门只给内景金丹提供远古灵气的问题,如今已是迎刃而解。 玄牝之门不再只滋养内景,而是与元婴形成了完美循环,灵气如汞浆般在经脉中奔涌沸腾。 元婴小人眉心七圈道纹次第亮起,每道纹路都蕴含一种特殊神通。 与元神七道神环完美呼应。 此刻的元婴已不再是修行载体。 而像是一尊正在蜕变的先天神祇,每一寸婴体肌肤都流淌着令人心悸的古老道韵。 他已是全面恢复了。 非但肉身重塑,便连先前损耗的法力,神识,以及伤势,都完全恢复了。 而代价便是阴阳珠内的一次肉身重塑机会,被消耗掉了。 赵无羁感受着体内澎湃激增的元婴之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次当真是险死还生。 那九幽祖魔究竟是何等存在? 听其先前的口气,竟连九叶剑草都不放在眼里,俨然自比远古剑仙之姿。 但他隐隐察觉,祖魔威势虽盛,却不及记忆中的白衣剑仙,甚至连散仙童子的道韵都未必能媲美。 那根魔指虽蕴含化神道韵,却也只是堪堪触及门槛。 若真是合道层次的力量,只怕九叶剑草出手也难挽颓势。 “那祖魔说,出现的是一道魔影的力量,可能也与献祭物本身的力量有关,可能是存在什么限制.” 赵无羁目光微闪,想起祖魔最后的话语。 看来这祖魔的跨界之力,是受制于献祭物的强弱。 九幽魔君终究只是元婴圆满,哪怕献祭了自身,能唤来的魔威也有限度。 也许,那祖魔是具备合道层次的力量,但却存在某种限制,无法发挥出全部力量。 “不过,这也仍旧非常可怕.” 他很清楚,没有领悟道韵,根本没有资格和化神境的存在交手。 元婴与化神之间的差距,比元婴与金丹的差距更为悬殊,那似是力量和生命层次的本质不同。 赵无羁抬眼望向山巅摇曳的九叶剑草,心头疑云密布。 这上古剑域与九幽之地,为何都能容纳超越元婴层次的存在? 在曾经灵气枯竭的末法之世,这简直匪夷所思。 剑域或许因其身处九重天之内,又是昔日白衣剑仙的道场,得某种仙家手段庇护,方能维持九叶剑草这等逆天神物生存。 可那九幽祖魔又是凭何打破天地桎梏? 莫非九幽这个神秘所在,也如九重天般暗藏玄机? 赵无羁不由想到曾经看到的九重天之后的那道道锁链缠身的身影。 那些身影,也并不简单。 他目光微闪,思绪如电。 “末法之世,诸多妖魔被迫远遁河外列州” 他心中暗忖,“那处地域毗邻九幽,灵气尽数流入幽冥,阴煞之气弥漫,倒是成了低阶妖魔的栖身之所。” 想到这里,他眼中精芒乍现。 “如此说来,九幽之内,兴许就是能给那些高级妖魔提供生存环境的特殊地带,那么其中深处.” 他心头豁然开朗,仿佛拨云见日。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妖树分身周身暗金战纹流转。 项王真血如熔岩沸腾,竟将侵蚀的魔气尽数吞噬炼化。 那千丈树躯非但恢复如初,反而更显狰狞强横,虬结的枝干间隐隐透出霸烈无匹的项王战意。 “咚!咚!咚!” 树心深处,传来阵阵擂鼓般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如闷雷炸响,震得四周虚空微微震颤。 “嗯?” 赵无羁身形一闪,瞬息掠至近前。 只见妖树分身体表暗金战纹愈发深邃。 项王真血竟已是被其吸收了小半,暗金枝干隐隐泛着阵阵灵光,坚韧和蓬勃生机更胜从前。 “照此趋势.”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方才一战,妖树分身不过发挥出战体五成威能,便已能与祖魔一指短暂抗衡。 若是全力爆发 念头及此,他不由心头一震。 “完整的项王战体霸道如此,连九幽魔气都能化为己用” 他目光深邃。 “昔年项王虽是不及祖魔,却也是化神层次的存在。若这分身能彻底掌控战体” 想到那蕴含道韵的至强武仙道战力,他眼中不由燃起灼灼精芒。 “咵啦!” 这时,远处山石传来声响。 他神识微动,察觉到不远处的山体废墟中苍云子的气息渐趋平稳。 当即掐诀,将还在恢复变强中的妖树分身收入壶天空间。 “嗖!” 他身形如电,瞬间掠至苍云子身旁。 只见这位仙圣宗宗主白衣染血,道冠破碎,但眉心的剑纹仍泛着淡淡清光,正在疗伤之中,察觉到他的到来,略微颔首致意。 “苍云子宗主,我来为你疗伤!” 赵无羁提醒了一声,随后并指掐诀。 施展医药术,指尖迸发出翠绿生机,如春雨般滋润着苍云子的伤势。 青木灵气流转间,苍云子胸前被魔气腐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苍白的面容也渐渐恢复血色。 与此同时。 河外列州,神秘而黑暗的九幽之下,魔气如潮水般翻涌不息。 九幽魔君的元婴元神在粘稠魔雾中沉浮,周身缠绕着六道幽冥锁链,被拖向深渊最底层的祭坛。 那祭坛通体漆黑,表面布满扭曲的魔纹,每一道纹路都似活物般蠕动嘶吼。 六根刻满狰狞龙纹的石柱环绕四周,柱顶燃烧着永不熄灭的九幽魔火。 “祖魔在上.” 九幽魔君的魔婴跪伏在祭坛前,声音透着虚弱与敬畏。 他面前是道道缠绕封禁的锁链,每一根都粗如山岳,表面流淌着粘稠的魔液。 锁链中央,隐约可见一尊模糊的庞大魔影,仅仅散发的气息就令虚空扭曲。 “九幽,那小子.并不简单,他施的那些术法,本祖,有些熟悉.” “哗啦啦!” 祭坛上的锁链突然疯狂震颤,贪魔的意念如阵阵阴风传出:“九叶剑草竟在助他.此子很可能就是本祖要你寻找的天地变数!” “变数?!” 魔婴元神剧烈震颤,魔纹明灭不定,“原来是他!竟然真的是他!我之前就猜到了。” 他既恐惧又狂喜,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天魔途。 祭坛深处,五道更为古老的意念正在缓缓苏醒。 魔婴元神战栗得更加厉害。 他知道,随着变数显现,其他五尊祖魔,也即将苏醒归来。 这天地的格局,马上将要改变。 九幽魔君的元婴元神立即匍匐在地,声音谦卑:“祖魔在上,魔孙愿再度出九幽,为您擒拿那变数!” 祭坛内突然传出刺骨冷笑,锁链剧烈震颤,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之前就没拿下此子,连本祖魔影都受阻于剑域.” 魔婴元神浑身一颤,却听祖魔话音陡转:“不过.” 锁链缝隙中突然渗出粘稠魔液,在虚空中凝成一道扭曲魔纹:“若本祖助你重塑肉身,再灌注无上魔意倒是有些机会” 魔婴元神闻言又惊又喜,元婴表面的魔纹剧烈闪烁。 他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肉身虽然能恢复重塑,但如是被灌注无上魔意,也就意味着可能被祖魔的道韵魔意吞噬。 可若是最终能成功挺下来,或许他未来也能突破化神。 更重要的是,一旦天地格局发生变化,末法劫难被终结。 化神修为就将不再受到桎梏,届时便是天高任鸟飞 420:仙庭遗秘,末法变数(求月票)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 剑仙山下,云雾缭绕。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盘坐于青石之上。 四周剑气如纱,将二人笼罩其中,正是赵无羁与苍云子。 “呼!” 苍云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白须轻颤间,周身剑意流转如溪。 经过月余调养,这位仙圣宗宗主伤势已然痊愈。 “赵小友。” 苍云子拂尘轻扫,眼中精芒闪烁,“关于天地变数之事,老夫今日便与你细说。” 赵无羁神色微动,静待下文。 “我宗始祖水云子曾提出天变论。” 苍云子声音低沉,“过往每一次天变,都伴随有天地浩劫降临,届时非但九重天上风云变幻,九幽之下也是魔气翻涌,那些祖魔蠢蠢欲动。” 他抬手指向天际,袖袍猎猎:“远古仙庭崩塌,可能也便是因此。” “哦?是因为天变?” 赵无羁神色微动,脑海中闪过曾在九叶剑草露珠中看到的景象。 三十三重天崩毁,白衣剑仙与黑袍天尊等四大准仙鏖战天外。 “至于更早之前.” 苍云子语气飘渺,“相传女娲补天,伏羲画卦,皆是因天变而起。 在后来的三皇五帝时期,亦有过类似传说。” 说到此处,他微微摇头:“只是这些神话传说,岁月久远,真假难辨。 那些神话人物,不知是后人杜撰,还是真实存在过的无尚存在。” “女娲伏羲.三皇五帝” 赵无羁心中诧异,这些相关传说,他也是早就听闻,但也只当个与上一世的世界相同的古老神话传说来看待。 听苍云子这意思,似乎这些古老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也有存在的可能,甚至涉及天变。 以对方元婴圆满的修为和心境,谈及这些上古秘辛时,仍是难掩心绪波动。 “有关这些传说,若非始祖遗训” 苍云子突然话锋一转,“加之金霖子前辈也曾亲口证实变数存在,老夫未必会信。” “哦?”赵无羁剑眉一挑,“那位金霖子前辈是如何说的?” “那前辈曾说。” 苍云子目光深邃:“九重天之上,确有诡异之处。更惊人的是” 他声音骤然压低,“远古仙庭时期,尚有未死之人存世!就在九重天上。” “什么?!” 赵无羁眸光一凝,周身剑雾翻涌。 他想起了曾经通过项王重瞳看到的九重天后锁链缠身的身影,那身影甚至曾与项王一战,被重创。 “宗主可知.” 他强压心头震惊,沉声问道,“那些未死之人,如今是何状况?” 山风骤急,苍云子眸光微凝,眼底掠过一丝讳莫如深的忌惮,沉默片刻,终是沉声开口:“九重天外,据闻是天谴业力交织成劫浊雾海之地,其中蛰伏着仙庭时期的失魂者。” 他袖袍无风自动:“那些失魂者似死非死,被业力缠身,陷入诡异状态。但凡靠近者,皆遭重创击退。” “当年我宗的武当一脉张祖师” 苍云子白须轻颤叹息,“便是在九天之上受阻,曾留下玉简告知,窥见劫雾中的可怖景象。” 他道袍猎猎摇头道:“后世亦有强者,或凭秘术,或仗重瞳,皆得见这般骇人场景。 这些前贤虽似是象征着一些变数,却终究都未能功成。” 苍云子深吸一口气:“故而始祖断言,末法劫难的真相,或许就藏在九重天上。 唯有天地变数现世” 他目光如电,直刺赵无羁,“方能破此死局,化解末法劫难,老夫相信,赵小友你可能就是这变数。” 赵无羁闻言剑眉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虽欲探究九天之谜,却对这般“救世主”般的名头殊无兴趣。 更不愿被冠以什么“变数”之名。 无论是此界还是前世,历史长河中的所谓“英雄”,往往结局凄凉。 他自问心中尚有几分正义与原则,却远未到甘愿为天地苍生赴汤蹈火的地步。 苍云子眸光微动,似已洞悉其心思,知晓此事急不得。 当即话锋一转,袖中滑出一枚古朴玉简。 “此简记载从古至今天地间的七大至宝。” 他指尖轻点玉简,灵纹流转,“你能得大禹九鼎其二,又获九叶剑草认可,就已得是两宝青睐,足可见你的不凡之处。” 赵无羁并未接过,反手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形制相仿的玉简,淡淡道:“七大至宝的讯息,我也是早已知晓,不过至今也只见过其中两种。” 他心中暗忖,阴阳珠这等至宝,绝不可为外人所知。 此物之神妙,涉及七十二地煞术,在他眼中,犹胜大禹九鼎与九叶剑草! 他目光沉凝,思索片刻后。 当即将九叶剑草露珠中传递的画面,四大准仙天尊在天外罅隙与未知存在激战、远古仙庭崩塌的景象,尽数道出告知。 他凝视苍云子,声音低沉:“前辈可知,那天外的未知强大存在,是否是九幽祖魔? 远古仙庭的崩塌,是否就是末法劫难的源头?” 苍云子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对于赵无羁能从剑草弹出的露珠中看到这些画面感到意外。 他沉思片刻,缓缓摇头:“若你所见为真,那天外的未知强者,应当绝非九幽祖魔。” “祖魔并非天外生灵,而是自古蛰伏在九幽深处的万魔之祖,可谓是邪祟之源。” 提及末法劫难,他眉头紧锁,语气愈发凝重:“若远古传说中女娲补天、伏羲画卦皆为真事,若那些神仙人物当真存在.” “那么末法劫难,未必仅因仙庭崩坏而起。” 苍云子长叹一声,白须轻颤:“岁月更迭,曾经修仙界的历史真相早已湮灭。 历经多次末法轮回,无数记载秘辛的灵性玉简尽毁。 唯九叶剑草、祖魔这等亘古存在,或知晓一二。” 他目光如电,直视赵无羁:“若你真能得九叶剑草认可” “或许终有一日,能登临九重天外,亲眼见证真相。” 赵无羁眸光微闪,不置可否地颔首道:“我听说,我宗的宗主问天剑君毕生夙愿,就是为了一剑上九天,探明九重天上的状况。” 苍云子白须轻颤,叹道:“不错。李道友之父当年亦是惊才绝艳之辈,却在上一轮灵气复苏时,陨落于九重天内。” 他袖袍轻拂,目光深邃:“李道友多方探寻,得知些许九重天隐秘,始终坚信其父李七霄未死,而是被困在九重天上。 这些年来,李道友苦修剑道,便是为有朝一日.剑问九天!” “剑问九天.” 赵无羁低声轻语,眼中精芒流转。 随着修为精进,知晓的秘辛越多。 他心里那登临九重天的念头非但未消,反似野火燎原,愈发炽烈。 但他也深知,此刻尚非时机。 昔年如张真人、项王都是何等惊才绝艳? 皆是在灵气鼎盛之时,以化神之姿叩问九天,最终却饮恨败退。 那高悬九天的天道,宛如亘古天堑,任你风华绝代,亦难逾越 因此,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修为也得继续提升起来,方可去探九重天。 商谈至此,赵无羁不再多言,与苍云子拱手作别。 苍云子盘坐山巅,白须随风轻拂,周身剑意流转,已是决意在此守候至剑域关闭。 赵无羁则转身离去,打算先入壶天空间,将第六枚阳珠彻底解锁,再去寻花青霜与南知夏等四女。 剑域仅剩两年便会关闭,时间紧迫,转瞬即逝。 他抬眸望向山道。 这一个月以来,剑仙山的禁制剑气也在逐渐恢复,但却已不再排斥他。 甚至他都无需施展剑域抵御,剑气便自行避让。 “看来,是体内那道剑草剑影的缘故” 他内视丹田,只见第三壶天空间内,那株凝实的九叶剑草虚影轻轻摇曳。 草叶舒展间,剑意流转,与山巅的九叶剑草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一丝联系,日后或许会有大用” 赵无羁收回心神,不再多想,迈步离开剑仙山。 刚出山外。 便见云空之中,一道金色身影鬼鬼祟祟地掠来,赫然正是妖鹏宗主。 “主、主上!” 妖鹏宗主慌忙降落上前,金翼微敛,鸟喙开合间声音发颤,恭敬行礼。 它表面谄媚,内心却惊疑不定。 一月前那场大战,剑仙山内爆发的祖魔气息恐怖至极。 它都要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即落荒而逃,本以为自家主子凶多吉少,哪曾想. 赵无羁淡淡瞥了妖鹏宗主一眼,眸光如电,似已洞穿其心思。 这妖禽先前大战时,必然早已躲得远远的,如今风平浪静才又鬼鬼祟祟摸回来。 他心中了然,却也懒得计较,袖袍一挥道:“你且自行离去,在这剑域内自己寻些机缘。 日后出了剑域,若有需要,我自会传召。” 妖鹏宗主闻言大喜,金瞳闪烁,慌忙垂首行礼,鸟喙开合间谀词如潮:“主上宽宏!属下对您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后但有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它翎羽轻振,庚金之气流转,又表了一番忠心拍好马屁,这才振翅,化作金虹破空而去。 待妖鹏远去,赵无羁御风而行。 飞掠百里后,袖袍一展,身影倏然没入第一壶天空间。 第一壶天空间如今已是扩展至两千二百丈,广袤如一方小天地。 千丈高的妖树分身矗立其间,枝干虬结如龙,再不必低头缩颈,磅礴灵压席卷四方,隐隐有突破元婴后期之兆。 阴煞泉眼旁,酒窖内菌丝如潮。 数百坛灵酒在菌妖催发下醇香四溢,酒液表面金纹浮动,正是天级醒酒石淬炼出的酒花异象。 另一侧血池翻涌,金红交织的血王蛊与龙鳞蛊王蛰伏其中,周身煞气凝如实质。 这群凶蛊接连吞噬五级魔器、元婴尸骸,早已完成蜕变,甲壳狰狞,利齿森然,稍一振翅便激起腥风血浪,杀伤力惊人。 不过,这方空间虽广,却少了往日药童小玥和酒童小丫陪伴的热闹,多了几分冷清。 赵无羁挥袖之间,青州鼎飞出悬浮半空,鼎身风雷云纹明灭。 他目光落向鼎内,七枚雷晶静静悬浮,表面电弧跳跃,却已所剩不多。 原本青州鼎内的雷晶足有十几枚,但被他修炼以及斗法时消耗了一些。 所幸只要青州鼎在,未来还能催生出新的雷晶。 “剩下的雷晶,也正好够用” 赵无羁眸光微闪。 第五枚阳珠圆满所需的阳髓已然足够,而阳气早在剑域内吸收充盈。 此刻,第六枚阳珠表面,一组蝌蚪文已然点亮,却因第五阳珠未满,术法真意始终蒙昧未显。 但他心知肚明。 此术,必是“星数术”无疑! 赵无羁心念一动。 “轰!” 雷晶被阳珠吞噬的刹那,磅礴阳刚之力如天火倾泻,轰然爆发。 炽烈阳气如九天神火倾泻而下,刹那间化作万千金蛇钻入周身窍穴。 赵无羁浑身骨骼爆出龙吟虎啸般的轰鸣,每寸血肉都在沸腾重组。 一道道暗金色道纹自骨髓深处蔓延,如同上古神文在皮肤表面流转生辉。 元婴与元神亦被这股磅礴的阳气淬炼。 元婴周身缭绕纯阳真火,眉心七圈神环熠熠生辉。 元神识海内,金光如潮,驱散阴翳,神识之力节节攀升,在识海中掀起万丈金涛。 然而,就在阳气鼎盛之际。 一股森然寒意骤然袭来,如寒刃抵喉,锋芒刺骨! 恍惚间,剑域之外的九重天上,劫浊雾海轰然裂开一道深渊,浑浊雾霭翻涌,缓缓撑开一只横贯千里的灰白独目。 冰冷、漠然,如天道俯瞰蝼蚁,无情无欲。 瞳孔深处倒映着破碎的王朝与崩塌的仙庭,每道纹路都似刻录着众生湮灭的轨迹,仿佛万古劫难,皆在其中流转,难逃天命。 这目光自沉睡中苏醒,跨越时空,循着阳气蒸腾的业力轨迹,直刺神魂而来,令人毛骨悚然。 “果然又来了” 赵无羁神色平静,眸底却掠过一丝冷意。 自第四对阴阳珠圆满时,他便察觉天道对他的窥伺愈发频繁,甚至隐隐带着报复之意。 如今第五阳珠圆满,再度引来天道凝视,早在他预料之中。 但经历过诸多大场面,甚至直面过道韵的他,对这般威压早已不再惊慌。 直到如今,在这上古剑域内使用圆满阳珠,有剑域禁制阻隔,他正想再试探一番. 421:草斩日月,万剑归宗,天道逼近(求月票) 在赵无羁心神紧绷提防之时。 九重天外,浊黄色的劫雾无声翻涌,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搅动。 忽然。 那劫雾内裂开的横贯天地的眼缝之中,浑浊的瞳孔缓缓转动,虹膜上蜈蚣状的疤痕蠕动,仿佛在搜寻着什么。 它的目光穿透层层虚空,冥冥之中,竟跨越了时空界限,隐隐约约锁定了剑域内的某处。 赫然是壶天空间中的赵无羁!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赵无羁体内,第六枚阳珠骤然亮起,阳气业力如烈火烹油,疯狂翻涌。 这一瞬,他虽是早有准备,却仍旧在巨大的压迫力下混身汗毛倒竖。 仿佛被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盯上,连神魂都为之战栗! “天道!” 他猛然抬头,虽身处壶天空间,血月重瞳却仿佛透过层层壁障,看到了那枚悬挂于九重天外的巨大独目! “哗啦啦!!” 劫雾翻腾,无数浊黄色的劫浊之气如活物般蠕动,竟在虚空中交织成一道道锁链! 这些锁链粗如巨蟒,末端缀着巨大独目中破碎的王朝虚影,好似因果丝线。 每一道锁链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因果业力,仿佛只要被其缠上,便会永世沉沦! 锁链如天罗地网,自九重天外垂落。 “轰隆!!” 剑域外层的禁制剑气本能地颤动,似感应到了大敌降临。 赵无羁心神剧震,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席卷全身。 已顺利解锁的第六枚阳珠之内。 那解密而出的星数术倏然如阵阵星光,在他的脑海掠过。 星数术是与天文星象相关的术法,兼具占卜预测、修行指导和实战辅助的功能。 此术勾连周天星象,上可占吉凶、窥天机,下可断五行、导修行。 若臻至化境,甚至能执掌寰宇法则一线。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星罗棋盘,万千棋子如列宿悬天,明灭生辉。 福至心灵,他蓦地掐诀。 “嗡!!” 无数星象如天河倾泻,在他神魂中奔涌交织,凝成重重玄奥星图。 星光炸裂的刹那,浊黄劫雾深处再度浮现景象. 锁链缠身的扭曲身影,如提线傀儡般僵立雾中,空洞眼窝里倒映着生前执念,仿佛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彻底侵蚀了神魂。 “是失魂者……!” 赵无羁瞳孔骤缩。 星图推演的结局冰冷刺入灵台:若被那锁链拖入劫雾,必会沦为行尸走肉,永世沉沦! “铮!!” 就在劫浊锁链即将触及剑域外禁制的刹那。 他的丹田内景秘境内,那一株沉寂的九叶剑草突然剧烈摇曳! 叶尖悬着的露珠震颤间,竟映出仙山外天穹破碎、浊链横空的恐怖景象。 “呛!!” 此时,剑仙山巅,九叶剑草九道叶刃骤然绷直。 叶尖迸发的混沌剑气如九条咆哮的苍龙冲天而起。 整座上古剑域在这股威压下剧烈震颤,山体岩缝中蛰伏的剑意尽数如被召唤般苏醒。 山脚下,苍云子惊愕抬首,水云剑自主飞出,在头顶结成八卦云纹。 他仰头望向头顶的天穹裂痕,须发皆颤,不可思议。 “这股气息.” “咔!咔!咔!” 此时,整个上古剑域似都感觉到了来自天道的莫大威胁,感受到了来自九叶剑草的呼唤。 残月剑冢的重重碑林齐齐开裂,沉睡的禁制剑气化作银虹贯空。 剑仙山半山腰的星罗棋局处,黑白棋子齐齐飞旋而起,棋枰中蛰伏的古老剑意破封而出。 就连山颈处禁制所化的重重剑界囚笼,也迸射出万千道森寒剑芒,将云海染成一片霜色! 镜湖剑界外的密林中,藏身于此的黄裳蓦地抬首,手指一抹双眼。 登时他双眸绽放青光,死死盯着远处裂开的天穹之外,那隐约俯瞰下来的若隐若现的狰狞巨瞳,神色骇然。 他手指迅速掐算,脸色巨变:“天谴!?怎会如此,那些业力纠缠的天罗锁链……莫非此次真有天地变数?!” 藏剑谷内,万千古剑突然齐鸣。 问天剑君神色震惊看着藏剑谷中飞出的诸多剑雨。 他蓦地身影腾空而起,跟随剑雨,死死看向剑仙山方位那天穹裂开的罅隙。 但见那天穹裂开的罅隙深处,浊黄色的劫雾翻涌,隐约可见蜈蚣状疤痕蠕动的天道巨目! “这气息” 他双目倏然遍布血丝,“我爹当年在九重天遭遇的就是这等天谴劫浊!” “轰隆!!” 整座剑域无数处禁制同时苏醒。 亿万道从剑域八方汇聚而来的剑气,在九叶剑草的统御下,竟于天穹之上交织成一尊顶天立地的白衣剑仙虚影。 那虚影负手而立,衣袂翻卷间带起星河倒悬般的剑意洪流,抬手时。 整座剑域积攒千年的杀伐之气,竟凝成一道横贯天地的混沌剑轮! “此剑域,乃本尊道场。” 虚影开口的刹那,仿佛有浩大剑吟自远古时空传来,声震今朝九霄: “不受天道节制!” “轰咔!!” 混沌剑轮与劫浊锁链相撞的瞬间,九重天外爆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锁链末端那些破碎王朝虚影中,仿佛有无数生灵突然集体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铿锵!!” 浊黄劫雾与银白剑芒疯狂撕扯,天幕如脆弱的琉璃般炸开无数裂痕,蛛网般的空间裂缝中迸溅出混沌乱流。 九叶剑草九道叶刃突然倒卷,叶尖迸发的混沌剑气引动整座剑域共鸣。 “轰!” 亿万剑气瞬间变阵,化作遮天蔽日的剑雨风暴。 每一道剑芒都裹挟着斩灭因果的锐意,将钻入剑域的劫浊锁链绞得粉碎! 锁链碎片如垂死的毒蛇般扭曲炸裂,末端缀着的王朝虚影接连崩解。 天穹浊雾中若隐若现的独目骤然紧闭,蜈蚣状疤痕上竟绽开一道崭新剑痕。 黏稠的劫浊脓血自创口汩汩渗出。 天道之血! 九叶剑草,一剑斩天,一草可斩日月! 果真名不虚传! “炼!” 就在此时,壶天空间内,赵无羁双目精光暴涨,双手掐诀。 体内‘服食术’疯狂运转,如饕餮般将最后一丝阳气业力吞入丹田,体外煮石术将自身包裹。 他周身毛孔喷薄出昏黄灵焰,将天道锁定的因果痕迹随阳气一起炼化殆尽! “嗤!!” 天穹裂缝中,失去目标的道道劫浊锁链骤然僵直,如曝晒在烈日下的雪蟒,在剑气风暴中寸寸瓦解。 天道独目虹膜上那道蜈蚣状疤痕剧烈抽搐,浑浊瞳孔冷漠的地扫过剑域每一寸土地。 最终缓缓隐入九重天外的劫雾深处,那撕裂开的天穹罅隙消失。 剑仙山巅的混沌剑气逐渐消散,那远古白衣剑仙的虚影随之消失。 九叶剑草九片叶刃缓缓垂落,草叶表面流转的锋芒黯淡了几分。 整座上古剑域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天穹上被撕裂的虚空裂痕如蛛网般交错,迟迟未能愈合。 浑浊的劫雾虽已退去,却仍在天际残留着扭曲的灰白轨迹,像被无形巨手拧碎的绸缎。 山体表面布满触目惊心的沟壑,岩壁上那些沉睡万年的古老剑痕尽数崩裂。 原本蕴藏剑意的石缝间渗出缕缕青烟,如同被抽离精魄的残魂。 山道两侧的禁制剑气也是稀薄如纱,时而迸溅出零星火花,再不复从前那般森然密布。 “喀!!” 一道岩壁废墟内,苍云子推开断壁残垣走出,灰头土脸。 他立即抬头看向山巅云雾稀薄中微微摇晃的九叶剑草,看向天穹那未散的战斗余波痕迹,神色骇然而茫然,全然不知这一切为何发生。 就在这时,一股沛然莫御的排斥之力骤然自上古剑令中爆发! 水云子神色骤变,低头看向腰间震颤不休的剑令,眼中闪过惊疑。 这上古剑令本该在十五年期满、剑域关闭之际才会引动传送,怎会 未及深思,剑令突然迸发刺目灵光。 周遭禁制剑气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身形包裹。 眨眼间,整个人便被强行拽出上古剑域! 与此同时。 镜湖剑界深处,花青霜四女才踏出壶天空间,腰间剑令便亮起耀眼灵光。 四道倩影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禁制之力裹挟着消失无踪。 藏剑谷内,问天剑君与剑丸化出人形的麒麟剑祖同时变色。 “怎么回事?” 麒麟剑祖惊怒交加,“剑域怎会提前关闭?”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在剑光中消散。 数千里外,某处灵药丛生的山谷中,妖鹏宗主利爪刚触及一株通体紫莹的千年灵草。 突然剑令震颤,它眼睁睁看着另一株近在咫尺的金纹灵芝越来越远,发出不甘的尖啸:“剑域怎么会提前关闭?本座的灵药啊!” “嗯?” 第一壶天空间内,赵无羁凝视着自主发光的上古剑令,不由眉头微皱。 “剑令怎会在这个时候有反应?” 他蓦然起身,刚踏出壶天,便觉周遭空间传来强烈的排斥之力,仿佛整座剑域都在将他往外推挤。 “剑域竟是要关闭?” 赵无羁一愣。 这现在距离剑域关闭可是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 “难道是与那天道交锋之后,九叶剑草受伤了,或是消耗太大?” 他心中隐隐猜测,就在这时,体内丹田的内景秘境之中,九叶剑草剑影微微摇曳。 霎时,周身的排斥之感登时消失了。 赵无羁一怔,内视观察内景秘境之中的九叶剑草剑影。 通过那草叶上映射出剑仙山的露珠,看到了处于山巅之上的九叶剑草,剑光似都已是黯淡了不少。 “看来的确是消耗太大了,剑域已是要提前关闭了.” 赵无羁抬眸望向八方天穹,只见道道剑光裹挟着一个个修士身影破空而去。 他掌心紧握上古剑令,神识通过内景秘境中的剑草虚影,传递出一道温和神念。 “此番损耗过甚,你且好生休养此次多亏有你相助。” 山巅上,九叶剑草轻轻摇曳,传出一声微弱剑吟,似在回应。 赵无羁见状,不再迟疑,任由剑令排斥之力爆发。 霎时灵光乍现,身影被传送之力包裹,化作流光掠出剑域。 此次在剑域内解锁第五枚阳珠,可谓捅破了天。 幸而身处剑域,得九叶剑草庇护。 否则 那天道降下的劫浊锁链如天罗地网,即便以他如今修为,也难全身而退。 这虽在他预料之中,却也未想到第五枚阳珠引发的天道反应,竟如此剧烈。 “莫非.” 流光中的赵无羁眸光微闪,“如今天道愈发清醒?锁定因果业力的速度,比从前快了许多” 他思绪如电,想到那劫雾中若隐若现的狰狞独目,忽生明悟:“若将天道视作生灵,其清醒程度,或与灵气复苏有关?” “灵气复苏时则天道苏醒,末法降临便陷入沉眠?” 虽不敢断言,但有一点确凿无疑。 若想解锁第六枚阴珠,必将再历此劫! 甚至 日后解锁第六对、第七对阴阳珠时,这天谴之威,只会更甚! “如此下去,终有一日,我必要直面天道.” 赵无羁眼中锋芒乍现,“看来在此之前,必须登临九重天,探明虚实,早作准备。” “否则.” 他神色渐冷,“便只能坐以待毙,放弃解锁阴阳珠,静候下一个末法降临。 这等被动局面,绝非我所愿!” 就在这时,他的身影已是随着上古剑令一同离开剑域。 穿过第一重噬魂罡风天的刹那,身前闪烁i青光的上古剑令突然‘铮’地一声挣脱束缚,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赵无羁抬眼望去,但见漫天剑令如群星闪烁,道道灵光划破长空,正朝着九州各大气脉之地飞遁。 这些剑令将于气脉中再度沉寂三百余年。 直到下一次剑域开启时,才会重新聚集,被各大守护气脉的宗门得到。 他神识扫过四周,敏锐地捕捉到不远处几道熟悉的气息。 当即袖袍一展,化作青虹掠去。 却见那云雾散开处,四道倩影凌空而立。 最前方的花青霜一袭白衣胜雪,周身剑气凝成朵朵冰莲,维持她身形浮空,金丹圆满的威压含而不露。 身侧严岚红裙猎猎,凤眸流转间尽是金丹后期的凌厉威压。 稍后处的南知夏青丝如瀑,端庄淑贤,金丹初期的气息已稳固多年。 而李诗雨则俏生生立在最后,姹女真气环绕周身,在赵无羁的感应中,其距离突破金丹只差临门一脚。 “无羁!” 看到赵无羁飞来的身影,南知夏英气眉宇间顿时漾开笑意,唇角扬起飒爽笑意。 知晓夫君是平安的,她也就放心了。 “师兄!” 李诗雨闻言抬头,眼波盈盈间传去羞怯媚态,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无羁。” 花青霜看向赵无羁微微颔首,清冷眸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平静道,“你没事就好了,之前剑域内发生了多此暴动的迹象.” “就是.可把咱们花师妹担心死了。” 严岚红裙如火飞来,开口打趣,忽见赵无羁气息比剑域内更显深邃,不由凤眸微凝。 “你突破元婴中期了?” “嗯,侥幸突破了。” 赵无羁淡然一笑,蓦地神色微变。 只见不远处云霄微动,一道熟悉气息骤然浮现。 “嗯!?” 赵无羁重瞳中血芒乍现,神识如电掠去。 只见百丈外云霄突然如镜面般扭曲,一道青色道袍身影自虚空涟漪中踏出。 “黄老鬼!” 赵无羁双眸蓦地金芒暴涨,两道赤红如血的元神光束如天剑出鞘,自瞳孔深处迸发而出。 “轰!” 虚空震颤,光束所过之处空气扭曲蒸腾,炽烈高温将沿途灵气灼烧成赤焰流虹。 更裹挟着撼动识海的恐怖神识冲击,宛如两条咆哮火龙,瞬间撕裂长空! “嗯!?” 黄裳道冠骤然倾斜,枯瘦面容上的从容瞬间凝固。 “赵无羁!” 当看清来者身影时,他那双浑浊老眼瞳孔骤缩如针,袖中掐诀的指尖难以抑制地轻颤。 “逍遥游!” 道袍猎猎翻卷如云,黄裳身形倏然模糊。 脚下八卦阵图凭空浮现,乾、坤、震、巽四卦次第亮起刺目青光。 阵纹流转间,整个人竟似被虚空吞噬,在赤红光束临身的刹那,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唰!” 炽烈光束穿透残影,撕裂云霄,将云雾点亮。 数百丈外,虚空如水面荡漾,黄裳身影踉跄现形。 道袍袖口赫然焦黑一片,缕缕青烟自灼烧的破洞中升腾。 他脸色阴晴不定,阴鸷目光如淬毒银针,先是在严岚妖娆身段上狠狠剜了一眼,喉间滚出‘逆徒’的森然低喝。 旋即又忌惮万分地瞥向赵无羁,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枯瘦手掌在袖中急掐灵诀,袖中突然迸发十余道替身符箓。 这些符纸人迎风便涨,化作与黄裳一般无二的身影四散奔逃,真身却已借着逍遥游遁入深层虚空。 转瞬消失在天际云海之中. “黄老鬼!” 严岚红裙翻卷,凤眸惊诧望向远处狼狈遁走的黄裳身影,那飞遁离去的姿态,倒是宛如仓皇逃遁。 她眉梢一挑,转首看向赵无羁:“师侄,看来你在剑仙山可是让这老鬼吃了大亏啊。” 赵无羁神色平静,袖袍轻拂道:“这老鬼最是识时务,见势不妙自然要逃。” 严岚朱唇微抿,眉心蹙起:“他这一走,我还如何潜伏在他身边,替你打探其他大禹九鼎的下落?” “师伯多虑了。” 赵无羁摇头,目光深邃如潭,“这老鬼心思缜密,恐怕早有所觉。今日这般情形,更是坐实了你我联手。你若再回他身边” 他语气微沉摇头,“将会凶险万分。” 严岚红袖轻挥,秀眉蹙起:“那剩余的大禹九鼎.” “无妨。”赵无羁沉吟道,“如今我们已得两鼎,又有师伯的镇海碑相助。 加之几大家族和宗门势力,即便没有黄老鬼这些年搜集的线索,也未必不能寻到其他鼎器。” 闻言,严岚紧绷的肩线终于放松下来。 恰在此时,远处云空之中,传来问天剑君的气息波动。 赵无羁当即对花青霜道:“峰主,你带她们先回王家安顿吧,我还要回宗门一趟,处理一些事情,回头再找你们。” 说话间,他袖袍一展,壶天空间门户洞开。 已化身为正常人大小的妖树分身踏步而出,暗金枝干虬结如龙,沉默立于四女身侧,俨然一副护卫姿态。 “我这具分身就守在你们身旁,就算黄裳卷土重来,他也能护得你们周全。” 422~423:仙圣之邀,魔君复燃,问道九天(求月票) 麒麟剑宗,剑峰之巅。 麒麟殿内灵雾缭绕。 自上古剑域归来后,赵无羁与问天剑君联名相邀,仙圣宗宗主苍云子携太上长老庞惜雪暂居剑宗作客。 此刻,问天剑君负手立于殿首,束发玉冠下的黑发无风自动,身后剑气凝结的虚影明灭不定。 在他身侧三丈处,一位身高九尺的昂藏老者端坐太师椅上。 这老者满头赤发如烈焰燃烧,根根发丝间隐现剑气流转。 方面阔口,眉如卧蚕,一双虎目开阖间似有青芒吞吐。 最惊人的是那对斜飞入鬓的赤眉,竟是由无数细小剑纹交织而成,宛如两条火焰蛟龙蟠踞额前。 这老者,赫然便是已从剑丸炼化成人形状态的麒麟剑祖。 此时,听到殿内苍云子将剑域内的剑仙山上发生的情况娓娓道来,说到赵无羁竟以元婴中期之境,引动九叶剑草垂落剑气之时. 一旁的仙圣宗太上长老庞惜雪左手抚须,难掩眸中惊色。 “如此说来.” 问天剑君声音如金铁交击,玉冠轻颤: “九幽魔君竟献祭己身,引动祖魔跨界出手?而无羁你非但破境元婴,更参透星罗棋局,得九叶剑草与两大禹鼎认可?“ 话音方落,他转身看向赵无羁,殿内剑气骤然凝滞。 “确是如此。不过大禹九鼎,我只得其二.” 赵无羁袖袍轻振,青州鼎与扬州鼎应声飞出。 青州鼎风雷纹流转间雷鸟长啸,扬州鼎潮汐符闪烁中螭吻腾空。 两鼎盘旋如阴阳轮转,再配上赵无羁元婴中期的灵压如渊似海,震得殿内禁制剑气铮鸣不休。 问天剑君瞳孔微缩,一旁的麒麟剑祖更是周身鳞甲铿然作响,虎目中迸出三寸青芒。 “好小子!” 麒麟剑祖豪迈笑声如雷霆炸响: “老夫当年赐你剑气时,就知你非池中之物!你这个天地变数宝贝疙瘩,合该落在我麒麟剑宗!” 问天剑君眸光如电,凝视赵无羁良久,忽而长叹:“当年我父李七霄登临九重天时,也是你这般年岁” 他沉吟片刻:“原本我和老祖都是打算,待你突破元婴,便授你太上长老之位. 不料仅是进出一趟剑域,你就已是在修为上追赶上我,且还成了苍云子宗主口中的天地变数。 如此一来,再以长老之位相待,倒是显得李某怠慢屈尊了。” “宗主言重了。” 赵无羁闻言立即郑重作揖,“我毕竟也是麒麟剑宗的剑子,承蒙剑宗栽培,若是宗门需要,自然当仁不让,何谈屈尊一说。” “善!” 问天剑君欣慰颔首,笑道,“你既得两宝认可,又窥见天道真容,接下来是有何打算?“ 赵无羁凝视问天剑君,目光灼灼道:“问道九天。” 四字一出,大殿内霎时剑吟铮鸣,问天剑君双眸骤然迸发璀璨剑光。 赵无羁沉声续道:“九重天上那劫浊雾海中的失魂者,还有那诡异天道,必与末法劫难息息相关。我愿与宗主联手共探九重天!” 问天剑君却是一声轻叹,眉头紧锁:“九重天凶险至极,你我如今修为尚浅,贸然前往恐有不测。” “确实!未至化神,莫问九天!” 苍云子拂尘一甩,雪白长眉下眸光如古井生波:“二位若要探寻九天之秘,不如待日后突破化神再做打算。 如今灵气复苏方才三十载,至少还有两百余年时间供我等修行突破。” “我们?”赵无羁目露讶色看向苍云子。 “不错,我们。” 苍云子微微颔首,眼中精芒闪动:“老夫早有意探寻九重天之谜。 当年张祖师在九重天遇阻,仅留下''劫浊噬魂’四字便道消身殒。此等隐秘,老夫定要查个明白!” “师兄!” 一旁的庞惜雪太上长老急忙上前:“仙圣宗不可一日无主,你若” “师弟不必多言。” 苍云子摇头打断,袖中滑出一方紫薇命盘,卦象直指赵无羁。 他沉声道:“变数现世,此乃天数。天道五十,大衍四九。 赵小友,或正是遁去的一。” 苍云子眸光如电扫过众人:“老夫与其枯守洞府坐等末法,苦苦挣扎,不敢去追寻化神上的道,不如随赵小友与李道友共开前路。 即便身死道消,也算为后世斩出一线天机。” “即便他是变数…” 庞长老声音渐低,“未来宗主若真是要以身涉险,仙圣宗也需早作打算。 毕竟面临下一个末法,且若是河外列州的妖魔盟趁机……” “苍云子宗主不是说了,河外列州那些个妖魔,如今都已是死得死逃得逃。” 麒麟剑祖冷哼如雷:“连最难缠的九幽魔君,都已自我献祭,元婴遁入九幽。 照老夫说,那劳什子妖魔盟早该散了!倒是九幽内的那六大祖魔,不得不防” 他目光一转,突然看向苍云子似笑非笑:“你既然如此看好我家这弟子,不如就让他先去你仙圣宗闭关修行。 你们那六级灵脉,可是最适合滋养元婴!” 话罢,他意味深长地抚须而笑。 赵无羁闻言险些失笑,没成想老祖竟当众替他讨起机缘来。 不过,他如今已是处于元婴中期,确实需要稳固修为。 麒麟剑宗的三条五级灵脉正在晋升六级的紧要关头。 饶是如此,供给麒麟剑祖这位元婴圆满大修以及问天剑君这位元婴后期修士日常修行,仍显得力有不逮。 他若是继续留在宗内苦修,恐怕难以在两百年内,突破化神之境,届时,留给他探索九重天的时间可就不多了。 反观仙圣宗,作为正道魁首,坐拥九州最顶级的六级灵脉与丹鼎资源,确实是上上之选。 “老夫正有此意。” 苍云子手中拂尘轻摆,眸中含笑望向赵无羁:“赵小友不如随老夫回宗。仙圣宗藏经阁第三层供奉着张祖师亲笔手札,其中或许记载着登临九重天的关键秘辛。” “恭敬不如从命!谢过苍云子宗主盛情邀请!” 赵无羁广袖垂云,抬手作揖。 一行人又聊了片刻。 赵无羁以要返回洞府看看故人、拾掇些故旧物件为由,缓行一步。 返回洞府时,门前柳树随风,梨花依旧,青玉案旁两道倩影早沐香候立。 赫然是药童小玥与酒童小丫。 这二女显然都早已得到他从剑域返回的消息,都早已在府内静候多时。 十五年剑域光阴流转,二女青丝间虽添了几分成熟风韵,却因修仙有成仍保持着十八芳华的容貌,凝神中期的灵韵较之往昔更显圆融。 看到赵无羁的身影,小玥杏眸中似有星子坠入春潭,忙与小丫一同上前行礼轻唤,“大人!” 察觉到赵无羁身上若有若无的灵威,不由心尖儿发颤。 当年皇城里那个手把手教她辨识灵药的青年,如今周身萦绕的灵威已如渊渟岳峙,乃是修仙界大人物中的大人物。 喉间那思念十多年想要说的话儿辗转千百回。 终是化作案几上轻轻推去的青玉茶盏。 袅袅灵雾蒸腾而起,朦胧了眼底翻涌的情愫。 “十几年过去,你们俩的修为才提升了一个小境界,看来是偷懒了啊。” 赵无羁微笑打趣,随后边饮茶边道出准备前往仙圣宗修行。 “大人,我们也一起跟去吧,您那乾坤袋内的灵田也该除草了。” 小玥立即眨眨眼笑道。 如今这么多年,赵无羁也早将那座药田山谷乃是乾坤袋之事告知了二女。 “不错!” 小丫突然晃了晃空酒葫芦,醉眼弯成月牙,“仙圣宗的琼浆哪比得上咱自家酿的?大人,带我们去吧。” 说着‘啪’地拍出两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原来你们是早备好了随行物件要跟我走。” 赵无羁轻笑摇头,“也罢,那就一起吧。” 他挥袖之间,袖中壶天门户青光微闪。 二女欢呼雀跃,衣袂翻飞着没入青光之中。 这时,洞府外忽有剑鸣破空。 “赵师兄!” 洞府外,萧沉舟飞剑未至,爽朗笑声已震得梁上尘簌簌而落。 身旁孔惊仙依旧白衣胜雪,只是腰间玉箫换成了候选宗主才够资格佩戴的紫金剑令。 二人执礼时衣袖翻卷如云,目光中却都掺着几分复杂的晦涩。 “听闻赵真君已得仙圣宗苍云子前辈邀请,前往仙圣宗修行?” 孔惊仙拱手作揖,往日高冷的语调如今却已是带着些唏嘘。 十五年过去,他虽也已是在剑域内突破到了金丹后期,正为金丹圆满做准备。 但眼前之人,却已站在他们都需要仰望的高度。 “当初说好一起低调,结果你是越来越高调,我还是个小喽啰,你就已是赵真君了。” 萧沉舟以半开玩笑的语态对赵无羁作揖,略带酸溜溜道。 他这种熟稔的姿态,反是令赵无羁感到放松和心暖,笑着回应,“没办法,有时候我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 “哈哈!”萧沉舟挥袖抱拳,袖中飞出两坛灵酒:“真君此去仙圣宗,可莫忘了故人!” 赵无羁抬手接下酒坛。 三人寒暄不过三两句,两道剑光便告辞离去。 赵无羁望着云海中渐远的流光,知晓若是他未来不担任麒麟剑宗的太上长老之职,那么未来应当就是萧沉舟担任了。 这二人正是未来撑起剑宗天穹的栋梁。 “这样也好。” 他转身看向四名在旁静候已久的剑侍,心道,“总比让我这甩手掌柜误了宗门前程要强。” “殿下!”女剑侍施艺筠上前,莲步轻移,眼眶微红。 玉手捧着一方锦盒递来,盒上灵光流转:“这是奴等四人攒的月俸,在剑阁换的五级凝神丹。虽不及殿下平日所用,却是我等的心意。” 话音方落,身旁三名剑侍齐齐抱拳。 年纪最长的男剑侍左丘明诚挚道:“真君指点我等剑艺的恩情,我等永世难忘。” 赵无羁手指轻点锦盒,盒盖自启。 丹丸上云纹氤氲生辉,确是他们倾尽所有能购得的最佳之物。 不由笑道:“我此去仙圣宗不过游历修行,又不是不回来,你们不必如此悲切。” 四名剑侍闻言跪倒。 施艺筠剑穗垂地:“真君虽未收徒,可传剑之恩在我等心中已是堪比师父,请受我等一拜!” “痴儿。” 赵无羁并指虚划,四道金光分别没入众人眉心,“问天剑诀前三重关窍在此。你们好生领悟,未来剑宗” 他袖袍忽卷,将四人托起,“还需你们撑起。” 四人齐齐身躯一震,随后一起抱拳,声如金铁交鸣:“弟子等必不负所托!” 四人行礼过后,整齐划一退后三步,长剑出鞘三寸。 剑鸣清越,在云海间荡开层层涟漪,送上剑宗最庄重的送剑礼。 “去吧!” 赵无羁挥挥衣袖,而今贵为元婴真君,确实已有了几分高人风范。 所谓故土难离,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九州虽大,却是除了九幽和九重天之外,哪里都可去得,且几乎是一日即到。 因此,从麒麟剑宗前往仙圣宗修行,倒似凡俗邻里串门般随意。 挪移阵一摆,咫尺天涯,云霞未散时,人已至山门前。 蓬莱剑阁内,黄裳面沉如水地盯着眼前的兖州鼎,指节捏得发白。 “好个孽徒!好个赵无羁!” 他咬牙切齿,周身道袍无风自动。 即便再愚钝,此刻他也已是醒悟,自己竟被那逆徒严岚和姓赵的小子联手耍得团团转! “青州鼎” 黄裳阴鸷的目光扫过案上吞吐灵光的兖州鼎,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如今那诡异小子贵为“天地变数”,又有仙圣宗庇护,他想强夺青州鼎,简直痴人说梦。 “唯有待老夫集齐其他八鼎” 他的手掌突然攥紧,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精光。 以他如今借助兖州鼎恢复的元婴后期修为,配合这些年在各大古墓搜刮的奇珍,已然触摸到一丝道韵门槛。 “届时,借八鼎助力感悟道韵,老夫必能突破化神届时再夺回那小子手中的青州鼎,易如反掌。” 他森然冷笑。 届时自己九鼎加身、威压九州。 那小子修炼再快,难道还能快过他这积攒千年的底蕴? 他却是不知,赵无羁手中除了青州鼎,还得到了扬州鼎,若是知晓这一情况,只会更为抓狂。 正盘算间,殿外突然魔气翻涌。 “嗯?!” 黄裳眉头一皱,身形如鬼魅般掠出阁外。 但见宗门之外的海面炸开滔天浪花,一条金丹后期的深海魔龙破水而出。 诡异的是,那猩红龙睛中竟流淌着纯粹的九幽魔气。 看到黄裳的身影。 深海魔龙猩红竖瞳中幽芒暴涨,纯粹的九幽魔气如活物般扭曲蠕动,凝成一道模糊魔影。 “黄道友别来无恙!” 魔影发出低沉嘶鸣,声如九渊寒铁相击,“本座借这小魔龙之躯降临,只为与你共谋大事。那姓赵的小子乃是天地变数,若不趁早将之拿下只怕你我都将寝食难安。” “哼!九幽魔君。” 黄裳袖袍一震,眸中寒芒乍现,“剑域一战,老夫与你联手都未能奈何此子。 如今他得了九叶剑草与禹鼎认可,更有仙圣宗撑腰,你难道让老夫去送死不成?” 魔影桀桀低笑,魔气翻涌如墨,“六大祖魔即将苏醒,有祂们相助,何愁大业不成?黄道友何必畏前顾后?” 见黄裳依旧不为所动,魔影话锋一转:“道友这些年苦寻大禹九鼎而不得,若是得祖魔之力相助.” “哦?” 黄裳手指轻抚腰间龙印,眼底精光一闪即逝。 “九幽噬魂,可通万灵。” 魔影循循善诱,“寻鼎之事,于六大祖魔而言不过反掌之易。只可惜这等人族人皇至宝,我等妖魔却是无福消受。 否则又何须与黄道友你相助呢?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一点。” 黄裳指沉吟踱步。 的确,失了严岚这枚棋子,他再独自寻鼎的效率,十不存一。 但若能借祖魔之力. “即便寻得,没有镇海碑.” 他眯眼试探。 魔影骤然收缩,传出九幽魔主的森然冷笑:“黄道友堂堂活了上千年的元婴大修,莫非离了那叛徒,就束手无策了?” 黄裳目光一动,枯瘦脸颊逐渐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缺乏严岚的帮助,的确是麻烦,但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那办法,太伤人和。 可若是有这妖魔相助,伤人和之事也无须他来做,自有人可帮忙背负孽债。 “看来黄道友是同意了。既如此,先为你寻鼎,对付此子之时,需伺机而动如今本座魔躯还未恢复,需要蛰伏一段时日。” 时间一晃。 两年光阴弹指即过。 仙圣宗山下的青云坊市,正值三月春和景明,街道上修士往来如织。 一名面容普通的青衫修士漫步在坊市街头,左右两侧各跟着一名童子。 左侧药童小玥手持糖葫芦,哪怕已是二八少女的模样,依旧青春活力,蹦蹦跳跳。 右侧酒童小丫捧着新买的灵酒葫芦小口啜饮,一副醉酒少女的模样。 “大人快看!” 小玥突然扯住青衫修士衣袖,指着前方摊位喊道,“那边有卖七色灵蜜的!” 已伪装变了身行头的赵无羁含笑望去,坊市尽头处,确实有个蜂农打扮的修士正在叫卖。 他正要迈步,忽觉第二壶天空间内传来一阵熟悉的姹女真气波动。 “你们先逛,我有要事。” 他弹指飞出几块中品灵石落在两个童子手心,身影倏然模糊。 第二壶天空间内,桃花纷飞如雨。 李诗雨一袭绛紫宫装斜倚在玉榻上,雪白足尖轻点水面荡起涟漪。 见赵无羁现身,她眼波流转间自然流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青丝垂落处锁骨若隐若现。 “师兄~~妾身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怎么?换了这副寻常面孔,是要与妾身玩些刺激的?” 这声轻唤带着些许鼻音,尾音微微上扬。 “你看,妾身近来修行得可还行?” 她说着,纤指勾起腰间丝带,姹女真气化作粉雾在周身缭绕,竟是已突破至金丹境界。 赵无羁轻笑着走近过去,撤去假形术,恢复本来的俊朗面貌。 他伸手捏了捏李诗雨的脸蛋,调侃道:“你这当皇帝的,在花峰主和严师伯面前的时候,乖顺得跟小猫似的,现在倒是浪得放肆了。” 李诗雨娇嗔地拍开他的手,媚眼如丝:“那还不是要给二位峰主面子?以为都如南姐姐那般好说话呢? 况且妾身现在也没当皇帝了,已经传位给精心培养的女官了,师兄你真是身处高位,已不关注玄国之事了。” “近来忙于修行,的确已许久不曾关注。”赵无羁摇头一笑。 “今日我们不聊国事,只聊些儿女私事,解一些儿女私情。” 李诗雨红唇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夫君何时拿下花师姐和严师伯?奴家可是看得出,二位眼中都藏着对夫君的情意呢。” 赵无羁闻言略显不自然地轻咳一声。 他与花青霜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情愫,二人心照不宣却始终不曾点破。 而严岚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难测,加之他对严岚,其实并无对花青霜那般直白清晰的感觉。 因此有时虽是能察觉那师伯暗送秋波的眼神,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毕竟以师伯的滑头,真真假假,委实难捉摸 “怎么?我家夫君,堂堂元婴大修士也会害羞?” 李诗雨掩唇轻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论修为奴家或许不如两位姐姐,但论儿女情长.” 她青葱般的指尖轻点赵无羁心口,“看我的,交给妾身便是,定教夫君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你莫要胡闹,我暂时还没这方面的意思,顺其自然吧。” 赵无羁失笑,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先吃了你这小妖精再说。 你既已是突破金丹,姹女九转就已修到了第七转,此番正好,助我将灵性资质一并提升到紫光。“ 话音未落,怀中佳人已化作一汪春水,赵无羁掐诀随手招来一片云朵,化作云榻。 二人的身影飞落在云榻之上,一起飞上天。 李诗雨嘤咛一声,藕臂如藤蔓般缠绕而上,姹女真气如烟似雾般弥漫开来。 她眉心突然亮起一点姹女印记。 七转姹女真气喷薄而出,在二人之间交织成一张瑰丽的大网。 每一根丝线上都流淌着精纯的元阴之力,宛如天河倒悬,向着赵无羁周身百窍灌注而去。 赵无羁只觉周身毛孔舒张,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同时震颤。 元婴在丹田中睁开双目,眉心七道神轮如大日轮转,将涌入的姹女真气尽数炼化。 渐渐地,他背后脊椎开始泛起淡淡的紫金光晕,迅速向着纯粹的紫光过渡。 那正是灵性资质突破的征兆 424:担山碎星,真空灭法(月票加更99/99) 壶天空间内,紫光氤氲如雾。 自赵无羁周身窍穴喷薄而出,在云榻上方,凝成三朵灵芝状的灵云。 每一朵灵云中皆有星光流转,仿佛内蕴一方小天地。 这是紫光绝顶灵性资质的异象! “一次性享受了六转和七转的姹女元阴后,竟能令我的灵性资质到这种程度” 赵无羁双目微阖,神识如丝如缕扫过体内的脊椎以及每一处经络。 但见灵力奔涌间,经脉壁障上已覆满细密的紫色纹路。 那是灵性亲和力具现化的征兆。 寻常紫光资质者,灵性亲和力至多不过两三成。 便如南知夏,虽也是紫光资质,亲和力却仅有紫光程度的二成。 而此刻。 “我的灵性资质非但突破了紫光,灵性亲和力都达到了三成” 赵无羁心念微动,指尖轻划。 一缕水灵气如臂使指,在空中钩勒出繁复符纹,符水术的凝符速度,竟比往日快了三倍有余。 这便是灵性亲和力的恐怖之处。 亲和力越高,对天地灵气的驾驭便越是得心应手。 不论是修炼速度还是术法威能,都将水涨船高。 这种亲和力,同样是判断灵性资质高低的重要依据。 只不过因其太过微妙,非神识强大如金丹真人这般的存在,难以察觉。 故而并未在修仙界广为流传,形成类似“青、紫、金”这般明确的灵性分级标准。 “师兄的天赋果真惊人。” 李诗雨青丝散落香肩,姹女真气如纱衣轻覆曼妙身姿,眉心那点姹女印记已化作深紫色。 “妾身虽仗着姹女九转将灵性资质推至紫光绝顶,但亲和力也不过六成.” “六成?!” 赵无羁闻言剑眉微挑,却也不意外。 李诗雨的初始灵性资质是金芒,而他却只是青霞,如今同处紫光,对方亲和力更高也是正常。 心念及此,他当即掐诀内视。 识海之中,元神高踞云端,周身七道神光如星河环绕。 而在元神下方,阴阳珠旋转,表面清晰浮现一行金色小字: 【修为:元婴中期(18949/300000)】 赵无羁不禁摇头一笑。 他因三大金丹合一,武仙道修为已经和仙道修为,内景修为合而为一,底蕴太过雄厚。 每个小境界所需积累的灵气雄厚程度,可能已是他人的两倍之多。 “修行果然是越往后越难,看来即便如今灵性资质提升到了紫光,又有六级灵脉相助,想要突破至元婴后期” 他略一估算,“至少还需苦修四十载。” 不由苦笑,果然修行得靠奇遇。 曾经星罗棋盘悟道七年,就能从元婴初期突破到中期。 而今按部就班的修炼,却需要四十载,若是中途因其他事耽搁,这时间还要拖长。 正思忖间,一旁李诗雨已披衣起身,绛紫宫装如水泻落,掩住旖旎春光。 “师兄往后有何打算?”她眸光流转,声音酥软如蜜。 “待我处理完此间之事,便动身前往仙圣宗。” 赵无羁起身,指尖轻抚她如瀑青丝,笑道,“你且在此好生修炼,日后若是想见我,随时可入这秘境。” 顿了顿,他又道,“以你现在的灵性资质,帮我入驻仙武门以及杨家,借用那里的灵脉修炼,要不了多久就能将姹女九转录修行至九转。” 李诗雨轻咬朱唇,眼波含怨:“这般说来,若是妾身懈怠修行,日后想见师兄一面都难了?” 赵无羁哈哈一笑,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谁让师兄我还背负着天地使命呢!” “嘁!” 李诗雨轻笑一声,纤手挽住他的臂膀,娇躯贴近,“那等师兄你完成了天地使命的大事,我便可以做这天地之母了!” 赵无羁挑眉:“天地之母?你还排不上号,顶多算个小妾!” “你又欺负我!” 李诗雨嗔怪轻捶,“这般嘴坏,休想我再帮你拿下那二位峰主!” 二人笑闹一阵后,赵无羁身影一晃,已至天南秘境深处。 抬眸望去,他重瞳中血月浮现闪烁,穿透云层,直抵九重天穹。 欲要探索外界真正的九重天,首先需闯过天南秘境内由上古大能金霖子所创的伪九重天。 此乃最佳途径,可提前熟悉九重天的种种凶险与特性,也好过在外界直接以身涉险。 “当年我以请仙术附身金霖子前辈时,他尚是化神修为。 后来既能创出这伪九重天,必是曾亲身闯过真实九重天并全身而退” 赵无羁脚踏虚空,衣袂翻飞间暗忖:“能闯真实九重天全身而退,如此实力,定然已臻至合道境。 只是不知这位前辈,后来去往了何处?” 思索间,他身形已如利剑般破空而起。 这秘境内的伪九重天,他先前已闯过前六重。 在第六重‘堕神浊雾天’中,不仅解密了布雾术真谛,更夺得法宝‘浊雾索’。 如今还剩三重天有待征服。 便是碎星陨火天、灭法真空天以及第九重天焚魂艳阳天。 此时,他掐诀之间身影快速御空飞过前六重天。 刚踏入第七重天,赵无羁便觉头顶虚空震颤,天穹骤然赤红。 抬眼望去,整片天空如同烧熔的铁水。 赤霞翻滚间,万千陨石裹挟着焚天灭地的星辰真火轰然倾泻。 每一颗坠落的陨星表面都浮动着古老星纹,拖曳出的尾焰将虚空灼出焦黑裂痕。 “轰轰轰!!” 第一颗房屋大小的陨石飞落而来,在百丈外突然爆炸。 狂暴的冲击波夹杂着星辰碎片席卷而来,赵无羁护体灵光当即炸开蛛网状裂痕。 更可怕的是,火雨之中暗藏星磁乱流,空间扭曲如漩涡,令遁术失效,连缩地成寸都难以施展! “移景换形!” 赵无羁冷喝一声,身形顿时化作十二道虚实相间的残影。 然而星磁乱流撕扯下,其中九道幻身瞬间崩解。 一块磨盘大小的陨石擦过真身左肩。 ‘嗤啦’声中,仙圣宗的上品法袍竟如凡纸般碳化,瞬间灼穿法袍,强横肉身也是血肉崩裂。 “好强的威力!”赵无羁色变。 “周天星数,听吾号令!” 他双目金芒爆闪,掐诀施展星数术。 识海中星象棋盘骤现,预判陨石轨迹。 神识如丝,捕捉星磁波动规律,身形骤然横移,险之又险避开三颗陨火夹击,灼热罡风刮得面皮生疼。 “还不够快!” 眼看天火陨石愈发密集,他蓦地抬手一招。 ‘嗖!’ 浊雾索如黑龙腾空,这件得自第六重天的法宝迎风便涨,化作鳞甲狰狞的百丈雾蛟。 黑索所过之处,七颗陨石当空炸成齑粉。 然而星火中蕴含的星辰精粹竟在腐蚀法宝灵性,雾蛟发出痛苦的嘶鸣,体表不断崩解出燃烧的黑色晶屑! “轰咔!” 突然有三颗房屋大小的陨石裹挟焚天烈焰,呈品字形当空坠下! 赵无羁瞳孔骤缩,血月重瞳中倒映出陨石表面跳动的星纹。 这不亚于真正的星辰碎片,每一道纹路都蕴含崩山裂海之力! 避无可避之际,他双手如莲花绽放掐诀,煮石术轰然爆发。 “煮!” 昏黄灵焰自双手喷薄而出,眨眼化作三丈火罩。 陨石接触焰光的刹那,表面星纹竟如活物般扭曲嘶吼,被硬生生熔成赤红铁水。 就在此时,他的识海深处,第六阳珠突然剧震! “嗡!” 珠内两道蝌蚪文同时大亮,金光如瀑浮现出两种新解密的地煞术。 竟赫然是透石术与担山术齐齐解封! 诸多地煞术的讯息,登时在脑海浮现而出。 “大力!!” 面对接踵而至的陨石,赵无羁一声长啸,掐诀施展大力术和刚解密的担山术。 “喀喀喀!” 他浑身骨骼爆出龙吟虎啸之声,脊柱如天柱隆起,暗金战纹在体表交织成山岳图腾。 双臂肌肉虬结膨胀,青筋如地脉隆起,仿佛瞬间具备担山般的洪荒巨力! “轰!!” 他不闪不避,沉腰立马,右拳裹挟担山之力轰然上击。 拳锋所过之处,空气被挤压出肉眼可见的环形气爆。 “砰!!” 首颗陨石当空炸裂,碎片如雨四溅。 反震之力尚未消退,赵无羁左臂已如鞭甩出,浊雾索化作黑龙卷住第二颗陨石。 透石术金光顺索蔓延,竟直接穿透星核结构,将其内部平衡彻底破坏。 “爆!” 随着他五指攥紧,第二颗陨石从内而外崩解成万千流火。 此时第三颗已逼近面门,星磁乱流扭曲出空间漩涡,连移景术都难以施展。 “担山擎天!” 赵无羁突然变招,双臂如神铁交错,瞬间在身前架起十字天关。 担山术的洪荒伟力与体修战纹完美交融,周身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铛!!” 陨石与金身相撞的刹那,竟发出洪钟大吕般的震天巨响。 他浑身金光暴涨如烈阳临世,肌肉虬结如龙蟒翻身。 每一寸肌肤都流淌着熔岩般的暗金纹路。 肉眼可见的金色冲击波呈环形炸开,方圆千丈云海瞬间蒸发。 他双腿如天柱般深深插入下方灵气凝结的云层,脚底炸开蛛网状的空间裂痕,将整片云台踏得四分五裂! 在这一刻,他嘴角溢血间,眼中却精光暴涨。 星数术推演出的破绽正在眼前! “移星!” 他猛然旋身,借陨石余势将其甩向天穹。 浊雾索如灵蛇缠卷,竟牵引着两颗坠落的陨石对撞。 “轰隆隆!” 天火如瀑倾泻,第七重劫云被炸出巨大空洞。 赵无羁脚踏劫浊雾气逆冲而上,右臂筋肉虬结如龙,五指成爪骤然收拢,将最后那颗赤红星辰碎片牢牢攫入掌心。 碎片入手的刹那,万道星辉自指缝迸射,将方圆百丈照得通明如昼。 “透石!” 他一声低喝,透石术金光顺经脉奔涌至掌心。 那坚愈精铁的星辰碎片顿时如酥脆陶土般龟裂,表层星纹寸寸崩解。 “砰!” 随着五指猛然合拢,碎片轰然炸裂。 无数星屑纷飞间,一枚鸽卵大小的赤红石丸悬浮掌心,通体流淌着熔岩般的纹路。 石丸表面密布星辰道纹,每道纹路都似封印着一颗微型陨星,甚至蕴含一丝仿佛自然而成的道韵。 仅是握在手中,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星辰伟力。 “这是.竟蕴含了一丝道韵?!莫非是七级法宝?” 赵无羁眸光骤亮。 神识探入石丸瞬间,仿佛有无数星轨图景在识海炸开。 星数术的熟练度登时增长了不少。 赵无羁顿时清楚,这法宝,竟乃是星核碎片在真实的第七重天内熔炼而成的。 的确是蕴含一丝道韵,乃是七级法宝无疑。 “此石似丸,倒是恰好可被弄丸术操控,起!” 他掐诀弄丸诀一指轻点,石丸顿时化作磨盘大小的赤红陨石。 随着法诀变幻,陨石竟如臂使指般当空飞旋,拖曳出的尾焰将虚空灼出焦痕。 “去!” 陨石破空怒砸,下方数百丈浊雾瞬间蒸发。 爆炸中心浮现出一个扭曲的虚空漩涡,余波扩散数千丈沟壑。 “好一件星辰至宝!” 赵无羁抚过石丸表面跳动的星纹。 此物与弄丸术堪称绝配,全力催动下,威力极其惊人。 “第七重天就有如此至宝,那后面的第八,第九重天.” 赵无羁仰头,看向头顶好似近乎完全是真空般的第八重天,宛如被神人掏空的琉璃罩,呈现出绝对的虚无透明。 更上方的第九重天则如熔炉倒扣。 赤红艳阳透过真空投下扭曲光斑,将真空边界灼烧出蛛网般的焦痕。 略一思索,他看了看第六枚阳珠新解密出的担山术和透石术。 “也不知第八、第九重天能解密出什么地煞术,我现在第六枚阳珠都只有一个空缺的术法位置了.” 赵无羁眉头微蹙,“看来若是不解锁第六枚阴珠,我是很难再解密更多的术法了。” 他沉吟思索,稍作调息后,轻吐浊气,纵身继续向上飞去。 “轰!” 闯入第八重天的刹那,他的五感如遭雷殛! 眼前骤暗。 不是黑夜的暗,是连‘暗’这个概念都被抹除的绝对虚无。 耳畔寂静。 不是安静的寂,是声波都无法存在的法则真空。 神识探出如泥牛入海,灵力运转似冻汞凝铅。 更恐怖的是体内元婴突然‘消失’。 明明能感知到丹田存在,却像隔了万重虚空。 连阴阳珠都蒙上灰色雾霭,七十二地煞术的灵光如风中之烛飘摇欲灭。 这种环境,简直是诡异,比他曾经弱小时进入末法环境或者家族祖地的禁灵大阵内还要可怕。 因为在末法环境中,他体内的灵气却还未被禁,还可以调动。 但在这第八重天灭法真空天,他非但感受不到八方灵气,连自身灵气以及体内元婴都如被隔绝。 仿佛连‘道’本身都被真空吞噬,彻底置身于开天辟地前的混沌原点. 425:焚魂九阳,寄杖偷天,因果闭环(求月票) 灭法真空天中,万法寂灭,一切皆禁。 赵无羁只觉周身灵力如被封禁在琥珀中的虫豸,看得见摸不着,也无法调动。 连体内元婴都似隔了千山万水,往日如臂使指的法力,此刻竟感应不到分毫。 “连灵气都无法感应,根本无法施展术法” 他心中一沉,在这等绝境中,纵是元婴真君也如凡人般脆弱,似乎只能在这绝望的环境中死去。 但好在他的元神仍在,意念未灭。 “可失去法力灵气作为支撑,脱离了元婴,元神也如无根之木,无萍之水” 赵无羁元神如烛火摇曳。 在这真空灭法的环境中,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似乎除了胡思乱想,也不能帮他摆脱困境! 他心中思绪翻涌,竟是修行以来首次感到一丝恐慌。 这感觉如毒蛇吐信,悄然攀上心头。 “镇!” 但下一刻,这初生的恐慌感便被他以强横的神魂之力生生镇住。 七道神轮在识海中绽放金光,将杂念尽数碾碎。 赵无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若是任由恐慌蔓延,必会自乱阵脚。 正是虚弱之时,最易滋生心魔,被心魔趁虚而入,此为修行大忌。 他当即沉下心神,细细思索对策。 既然当年金霖子能闯过真实的九重天,甚至回来创建这伪九重天,那么必然是有法可依。 “尽管金霖子前辈修为高深可能手段更多,我无法效仿。” 他暗自思忖,“但毕竟我现在所处的只是仿造的伪九重天,远不如真实九重天那般令人绝望。” 一念及此,赵无羁心中稍安。 “还好我不是直接去闯真实的九重天,否则即便能闯到这灭法真空天,也将难逃一劫。”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倏然灵光一闪,似抓住了什么关键,心中已有对策浮现。 他倏然心神一沉,元神如电光火石般掠向识海深处。 只见阴阳珠悬于识海内,金芒流转如故,丝毫不受外界真空灭法的影响。 “天地七大至宝,果然不受这伪灭法真空天所限.” 他心中微松,却又升起新的疑惑:“不知在那真实的灭法真空天内,此宝是否也能如此?” 思绪电转间,心神已如游龙般探入丹田。 内景秘境中的九叶剑草虚影轻轻摇曳。 玄牝之门依旧矗立,门后那片玄妙地也在感知之中清晰可辨。 但诡异的是。 明明能感知到第三壶天空间内的灵气如海,玄牝之门后的远古灵气如潮,却如同隔着一层无形壁障,丝毫无法引动分毫。 “嗯!?” 他忽然注意到,那枚在第七重天所得的陨火星核竟也清晰可感。 石丸表面的星纹在神识探查下纤毫毕现,蕴含的那缕道韵如暗夜烛火,格外鲜明。 “此物并非至宝,为何” 福至心灵间,他蓦地明悟:“灭法却不灭道!这真空天禁的只是法力术法,却难禁道韵流转!” 他脑海中似有惊雷炸响。 难怪仙圣宗自古传言,未至化神,莫问九天! “我还未领悟道韵,只是接触过,既然道韵可存.” 赵无羁心念电转,当即沉下心神,细细回忆在剑仙山的山腰上星罗棋局对弈的景象。 星罗棋盘上,黑白云子如星斗列张。 每一枚落子都引得周天星移,那是散仙道童以星辰为棋的惊世手段,亦是一种道韵。 以寰宇为棋局,以星辰为棋子,在天地间布局。 星罗道韵! 赵无羁元神意念集中,引导这曾接触到的道韵。 登时,身旁沉寂的陨火星核爆发出微弱的星辉。 星核表面的道韵更为浓郁,如萤火点点,在绝对的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 这缕星光甫一出现,好似黑暗中终于见到了光明。 如引线般点燃了内景中的九叶剑草虚影。 这至宝的剑影,完全不受灭法真空天的灭法禁断限制。 “铮!” 星光引动剑光。 无中生有。 草叶轻颤,九道叶刃宛如九柄开天神剑骤然绷直。 嗤!! 一道浑沌剑气自虚影迸发,初始细如发丝,却在刹那暴涨如星河垂落。 剑气过处,真空如琉璃炸裂,荡起肉眼可见的法则涟漪。 那看似牢不可破的灭法桎梏,此刻竟如热刀切油般撕裂出百丈裂痕! “咔!咔!咔!” 清脆的碎裂声响彻虚无,整片真空天如同被打碎的琉璃罩子,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数百里。 每一道裂痕中都迸溅出璀璨星火,宛如夜空中炸开的烟火,将绝对黑暗的真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就是此刻!” 赵无羁抓住这转瞬即逝的契机,神识如洪流奔涌。 第三壶天空间的壁障被剑气刺穿的刹那。 积蓄已久的远古灵气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在他周身形成灵气漩涡。 “轰隆隆!!” 灭法真空,就此告破! 赵无羁丹田内三色元婴骤然睁眼,七道神轮强行撑开一寸灵光。 趁此电光火石之机,赵无羁长啸一声,袖中两口禹鼎同时祭出。 “咚!!” 青州鼎震如九天雷动,鼎身风雷云纹尽数点亮。 雷鸟长鸣间,万丈雷霆如天罚降世,将重组中的真空壁垒再度劈碎。 扬州鼎则掀起滔天潮汐,鼎身螭吻纹路骤然亮起刺目蓝芒。 “昂!” 一声龙吟响彻虚空,螭吻虚影自鼎口腾跃而出,裹挟着液态灵气形成千丈巨浪。 那灵气凝如实质,化作无数晶莹水龙盘旋呼啸,每一道水浪中都似有上古水府虚影沉浮,在灭法环境中营造灵气区域。 “嘭!!” 赵无羁一步跨出,足下虚空竟被踏出蛛网裂痕。 两口禹鼎如日月悬顶,鼎威浩荡如远古神山压阵。 每一步落下都有星辉炸裂,仿佛负着整片青天前行。 他的识海之内,第六枚阴珠和阳珠一起震颤。 阳珠表面尚未点亮的最后一个蝌蚪文骤然迸发金光,化作‘寄杖’二字缓缓浮现。 寄杖术玄妙非常,一经施展,可将所受伤害转移他物。 而阴珠虽未解锁,却也隐隐透出幽光,似有神秘术法呼之欲出。 “唰!” 就在这时,陨火星核突然爆发刺目星辉。 一道凝如实质的星光自虚无中垂落,不偏不倚点在九叶剑草射出的混沌剑气之上。 “铮!!” 剑气骤然暴涨万倍,化作开天辟地的第一缕锋芒。 所过之处,最后数十里真空如薄纸般被绞成碎片,竟显露出最原始的混沌景象。 “咔嚓!” 真空破碎的深处,一面近乎透明的古镜缓缓浮现。 镜体剔透如无物,唯有九道玄奥道纹在镜框流转。 镜面如星空般深邃,内里竟有星辰生灭、日月轮转的恢弘景象。 更惊人的是镜面边缘处不时泛起诡异的透明涟漪,所过之处连最细微的灵气波动都被彻底抹除。 这赫然是灭法真空天的特性! “又一件七级法宝,灭法真空镜.?” 赵无羁瞳孔微缩,只见镜背两个古老篆字,随着道韵流转若隐若现。 时而为‘洞幽’,时而化‘观天’,最终定格为‘真空’二字。 这时,前方第九重天的入口如旭日初升。 焚魂艳阳天的炽烈天光,宛如熔岩瀑布般自天穹裂缝奔涌而下。 “嗤!” 赵无羁微微色变,体外法袍彻底燃烧,裸露的肌肤瞬间腾起青烟,神魂如置烘炉。 九轮赤阳高悬天际,每一轮都喷吐着焚天金焰。 那光芒凝如实质,化作万千金针穿透护体灵光,连丹田内的元婴都开始泛起焦痕,似蜡油般缓缓消融! “煮石术!” 他猛然掐诀,体表腾起昏黄灵焰,滚滚灵焰在经络中奔涌,形成隔热屏障。 然而九轮赤阳突然轮转变位,火势骤变。 “轰!” 艳阳真火竟如活物般缠绕而上,将煮石灵焰反裹其中。 赵无羁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倒卷的灵焰灼得经脉刺痛。 “掩日!” 危急关头,他手诀突变,施展掩日术。 霎时天昏地暗。 万丈黑幕如垂天之翼展开,将倾泻的艳阳光芒尽数遮蔽。 然而不过三息。 “咔!” 黑幕突然龟裂,九阳竟合而为一,化作纯白烈阳。 刺目的白光如天剑劈落,掩日黑幕轰然破碎! “噗!” 赵无羁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才喷出口便瞬间焚烧蒸发。 他识海剧震。 就在这生死关头,识海内沉寂的第七枚阳珠突然金芒大盛! “嗡!” 第七枚阳珠之中,再度解密出新的地煞术术法。 但如今紧要关头,赵无羁也无暇他顾,迅速福至心灵,双掌猛然合十,施展气禁术。 “禁!” 纯白烈阳的焚魂真火在触及体表的刹那,竟如撞上无形壁障,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气禁术乃是禁制万气之妙法,可御水火,拒风雷,禁刀兵。 他抓住瞬息之机,同时掐动生光术诀。 “化光!” 瞬间,他的身形骤然迸发刺目金霞,整个人竟化作一道流光,与艳阳真火同频共振。 炽烈天火穿透光躯,威力竟如泥牛入海,杀伤骤减七分! “还不够” 他眼中瞳孔收缩,只见残余真火如附骨之疽,竟沿着经络直逼识海。 元婴小人在丹田内剧烈震颤,七道神轮明灭不定,似风中残烛。 “寄杖!!” 他并指如剑,陡然点向眉心,第七阳珠顿时爆发出吞天噬地的恐怖吸力。 “轰隆隆!” 涌入体内的焚魂真火如百川归海,尽数被阳珠吞噬。 珠内未点亮的蝌蚪文疯狂闪烁,第二组道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 纯白烈阳暴怒震颤,九轮赤阳突然合而为一,化作直径千丈的毁灭火球。 恐怖高温将虚空灼出蛛网裂痕,整片艳阳天都在沸腾! “灭法!” 赵无羁长啸一声。 灭法真空镜自袖中飞出。 镜面流转间,竟在身前形成百丈真空地带。 焚天真火触及真空,威力再减三成! 剩余烈焰被阳珠鲸吞海吸,珠内道纹越来越亮。 当最后一缕真火没入珠体时。 “咔!” 第七阳珠中的第二术,彻底解密! 滔天火海骤然倒卷,九轮烈阳接连崩碎。 天穹如琉璃炸裂,伪九重天的空间屏障寸寸瓦解。 就在此刻,一颗拳头大小的赤金火珠自破碎天穹的罅隙坠落。 其光芒之盛,竟令赵无羁双目都感到刺痛,强至眩目,温度之高,将周遭虚空灼出扭曲波纹! 焚魂艳阳珠! 此珠悬停在他身前尺许,表面跳动的太阳真火逐渐温顺,宛如臣服的烈马。 珠内隐约可见九只金乌虚影盘旋,每振翅一次,便有无穷热浪翻涌,流转着一丝道韵. “轰!” 就在这九重天彻底通关的刹那。 一股沛然莫御的道韵灵威如天河倾泻,自天穹轰然压下。 赵无羁身形猛然一沉,心神也如遭受了重压。 他仰首望去,只见秘境内的漫天禁制如活物蠕动。 最终化作万千法则锁链哗啦作响,将一道缭绕劫浊气息的神秘身影悬吊天穹。 “哗啦啦!!” 锁链震荡间,那身影缓缓转来。 枯槁面庞上凝固着死前的沉思与冰冷。 灰白长发却依旧如星河垂落,散发着不朽灵光。 最惊人的是这具尸骸眼神中那漠视苍生的冰冷,竟与外界九重天上的天道如出一辙,仿佛其本身也在效仿凌驾九重天上的天道! “此人,难道是.金霖子.?” 赵无羁心头剧震,识海内阴阳珠突然自发旋转。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仿佛因果之线。 将他与这身影之间建立起微弱联系。 “请仙!” 福至心灵,他毫不犹豫并指掐诀,拱手行礼。 下一刻,请仙术的金光如旭日初升。 当年附身远古仙庭金霖子的一幕幕在眼前闪回。 那时随意选择的一道化神大修的身影,竟在此刻仿佛形成了完美闭环。 “因果轮回.” 赵无羁神识如倦鸟投林,沿着那道因果线逆流而上。 恍惚间似看到两条时间长河交汇。 一条源自过去附身的选择,一条来自今日遗蜕的相逢。 究竟是先见遗蜕才选其身,还是先附其身方见遗蜕? 这悖论般的因果,此刻正如阴阳双鱼首尾相衔。 除此之外,更有一幕画面,从血月般的重瞳中显现而出,浮现在眼前。 赫然是与昔日的项王有关,乃是曾经他从杨雄的记忆中看到的那幅杨家世代传承的古画。 那古画中,项王披发浴血,独目怒睁,手持霸王戟怒指天穹。 而在那破碎的天穹之上 除却那轮代表着天道意志的冰冷独目,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两道缠绕着腐朽锁链的模糊身影,正踏碎云层而来,周身缠绕着令众生战栗的天道威压。 当年那场惊天之战中,项王挥戟斩天,其中一道锁链缠身的身影被霸王戟劈得粉碎,化作漫天劫浊黑雾。 而另一道身影的锁链却被戟锋斩断,挣脱天道束缚后隐入云海深处 “莫非.” 赵无羁元神剧颤,仰望着悬于天穹的枯槁身影,刹那间贯通了前因后果。 这金霖子,当年大概是早已被天道劫浊侵蚀成失魂者,却在与项王对阵时,因霸王斩断锁链而侥幸脱困。 此后遁入凡尘间可能有过一段时间的清醒,暗中开辟天南秘境,既是为自己留下道统传承,亦是为后世修士铺就一条勇闯九重天的登天之路。 但这金霖子,终究未能彻底摆脱劫浊侵蚀,亦或是敌不过末法时代的天地剧变,最终在这秘境内自封坐化 426:建木合道,化神契机,天尊棋局(求月票) 赵无羁凝望半空中那具被万千禁制锁链缠绕的枯槁身影,心头凛然。 即便金霖子已然道消,残躯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灵压。 更令人毛骨竦然的是,那些如活物般蠕动的劫浊黄雾,正顺着锁链缝隙不断侵蚀着这具不朽遗蜕。 “前辈恕罪。” 他郑重掐诀行礼,随后掐诀。 识海中元神眉心的七道神环骤亮。 请仙术的玄奥波动如涟漪荡开,神识顺着冥冥中的因果线逆流而上,倏然没入那具劫浊缠身的躯壳。 “嗤!!” 刹那间,一种腐朽与痛苦的感觉如潮水涌来。 这具躯体仿佛被万载寒冰与九幽烈焰同时占据,每寸血肉都在劫浊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赵无羁只觉神识如坠泥潭。 那些黏稠的劫浊业力竟顺着神识攀附而来,要将他的意识也拖入永恒沉沦,沦为失魂者。 “这是.” 剧痛中,他忽然捕捉到一抹清冽道韵。 如混沌中的一线天光,在劫浊黑雾中倔强流转。 正是这道韵散发的灵威,才使得遗蜕未被彻底污染。 更奇妙的是,这道韵竟与极远处某个方位遥相呼应,似在维系着最后一丝希望。 突然,残躯脑内的种种破碎的记忆画面如走马灯闪现。 广袤的建木树叶形成的道宫广场上,金霖子伏身三叩。 天柱之巅,黑袍天尊广袖忽展,三指连弹。 “咚、咚、咚!” 每记叩击都如金磬震天,三道凝若实质的金色涟漪穿透云海,精准落在金霖子后脑玉枕穴上。 涟漪过处,建木枝叶无风自动,亿万道叶脉同时亮起玄奥纹路。 是夜,星河倒卷。 金霖子独坐洞府云床,眉心三圈金纹如活物轮转。 当第三道金纹圆满闭合的刹那,整株建木突然共鸣震颤,通天彻地的青光自根系直贯九霄。 “成了!” 他蓦然睁眼,眸中倒映的已非寻常景物。 而是建木年轮里镌刻的万古春秋,每一圈年轮都似一条奔腾的时间长河。 一缕纯粹道韵自天灵升起,如青藤缠绕建木主干,最终在树心处凝成一颗翡翠般的道种。 “以建木合道” 金霖子指尖轻触身旁木纹,整株亘古神木的脉络顿时在识海中纤毫毕现。 他能清晰感知到:根系汲取九幽黄泉的阴浊,树冠承接三十三重天的清灵,树干中奔涌的竟是浓缩的周天星力! 除此之外,他神识如网铺展,触及建木年轮深处道道亘古不灭的道痕。 那皆是与他做出同样抉择的先行者。 是将毕生道果融入建木的求道之人。 合道之法,乃身合天地万物。 可融山川为骨,化江河为血。 可寄道韵于古木,托神识于星辰。 然万物有灵,非至诚不能感其意,非至悟不得通其道。 唯有对合道之物参透本源,方可得天地共鸣,成就不朽道基。 建木年轮中,有人合道后威能撼天动地,亦有人泯然众人。 同是合道,云泥之别,皆因感悟深浅不同。 金霖子得黑袍天尊三叩点化,将毕生道韵尽数融入这株通天建木。 建木乃天地桥梁,底蕴之厚,堪称三千大道中的通天坦途。 “原来这就是合道之路!” 赵无羁心神剧震,如闻晨钟暮鼓。 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 这金霖子请教黑袍天尊,而后得天尊后脑三叩,分明是他昔日施展请仙术附体时所为! 那场他以为在玄妙地内的虚幻演绎,竟是在时间长河中刻下真实烙印,化作不可磨灭的因果闭环! 究竟是当初他的选择影响了过往,还是昔日的因缘造就了当下? 是他主动选择了金霖子这道化身,还是冥冥中早有定数? 亦或者.这一切都在那位黑袍天尊的算计之中? “当初那些合道大能虽将道韵寄托在建木这等通天大道上,可随着天外一战,建木与仙庭崩塌毁灭,三十三重天倾覆,这些大能只怕也跟着遭了殃.甚至跌落了境界。” 赵无羁暗自思忖,神识中浮现的画面愈发清晰。 “金霖子前辈多半是为了追查仙庭真相,才冒险登临九重天,期间还与仙圣宗始祖水云子有过交集,可惜终究还是折在了天道手里。“ 正思量间,更多破碎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浊黄色的劫雾中,金霖子的身躯被狰狞锁链层层缠绕。 那些锁链竟直接刺入了他体内道韵凝结的道印。 雾霭深处,隐约可见更多被锁链禁锢的失魂者身影,宛如一具具提线木偶。 这劫浊锁链纠缠着滔天业力,在赵无羁看来,倒是与他在六重天所得的法宝浊雾索有几分相似,只是威能更甚。 当初在剑仙山上,他就亲眼见识过天道降下的劫浊锁链与九叶剑草那惊天动地的碰撞. 画面陡然转变。 浊黄雾气深处,蓦地浮现一道遮天蔽日的庞大阴影。 其呼吸吞吐间,八方灵气如百川归海般被鲸吞入腹,霎时形成恐怖真空。 吐纳时又如天河决堤,浩瀚灵气瞬间填满九重天穹。 “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天道?” 赵无羁心头恍然。 这些失魂者能在劫浊中存活至今,竟是靠这天道吞噬天地灵气而维持灵气循环。 那么末法劫难,难道是全由天道吞噬天地灵气而引起的? 可能也没那么简单。 “哗啦啦!” 这时,锁链突然剧烈震颤。 一道冰冷宏大的意志横扫而过。 金霖子与另一道锁链缠身的身影猛然冲出浊雾,下方却陡然传来震天怒吼。 “轰!” 一对血月般的重瞳自深渊亮起,霸烈无匹的战意伴随一道战戟如火山喷发。 “项王!?” 赵无羁心神剧震。 画面在此戛然而止。 “唰!” 他的意识如潮水退去,瞬间脱离请仙状态,回归本体。 “果然当年是项王无意间助这金霖子摆脱了天道的掌控” 赵无羁目光灼灼盯着悬于天穹的金霖子遗蜕,突然骈指如剑,直点眉心。 “嗡!”“嗡!” 元婴与元神眉心的第二、第五神环同时大亮。 血剑神识与天道神识交织成网。 浊雾索骤然催动,如黑龙腾空,倏然缠上金霖子身躯。 “嗤嗤嗤!!” 海量劫浊之气顺索而下,皆被两道神环疯狂吞噬. “嗤!” 劫浊之气如退潮般从金霖子遗蜕上消散。 那具枯槁身躯竟如风沙般寸寸瓦解,最终化作漫天光点飘散。 就在这时。 “嗡!” 一枚青翠欲滴的道印自半空坠落,不偏不倚落入赵无羁掌心。 “这是.” 道印入手温润如玉,却又透着古木般的坚韧纹理。 浓烈的道韵如潮水涌来。 霎时间,他仿佛看到一株通天建木拔地而起,枝干刺破苍穹,根系贯穿九幽。 那种顶天立地的磅礴道意,纵使天崩地裂亦岿然不动的坚韧,以及枯木逢春般生生不息的顽强,尽数在这方寸道印中流转。 “竟与妖树分身在气息上有相似之处,只是这道韵的感觉,妖树分身不具备.” 更令他心神震动的是,先前那缕若有若无的联系此刻已清晰可辨。 如丝如缕,延伸向天南秘境外的某个方位。 “莫非是指向其他的建木树种?” 赵无羁收回思绪,负手俯瞰下方。 九重天阙尽在脚下,天南秘境对他而言,已无秘密可言。 “来!” 他袖袍一卷,噬魂风珠、迷魂扇、惊雷枪等九件法宝皆应声飞来,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周身,宝光交织成璀璨星河。 “接下来,还是利用仙圣宗的六级灵脉以及远古玄妙地的远古灵气,加快修炼,早日突破化神吧。” 赵无羁沉吟片刻。 袖中九道宝光倏然飞出,如星河垂落,精准嵌入九重天各处阵眼之中。 “成了!” 他眼中精芒一闪,如今彻底掌控伪九重天。 日后只需心念一动,便可将敌人卷入壶天空间内的九重天秘境。 届时九重天威能齐发,再配合他亲自出手,便是九幽魔君恢复卷土重来,也要饮恨当场。 “唰!” 他挥袖间退出壶天空间,眼前景象骤变。 但见仙圣宗群山巍峨,三十六主峰如利剑直插云霄,七十二辅峰环抱如莲。 云海间金桥飞渡,灵禽翩跹,万千宫阙在霞光中若隐若现,尽显一派九州第一大宗的仙家气象。 赵无羁脚踏祥云穿行其间,所过之处。 “拜见赵真君!” 沿途弟子无论御剑还是驾鹤,皆忙不迭停驻云头,躬身行礼。 那些正在演武场切磋的核心弟子更是立即收剑肃立,眼中难掩激动与崇敬。 元婴真君赵无羁! 昔日九州第一剑修,如今已冠绝当代,被尊为当之无愧的九州剑道魁首。 得仙圣宗宗主苍云子亲自相邀,成为宗门千载罕见的荣誉长老,更独享六级灵脉洞府修炼之权。 这般殊荣,便是仙圣宗开派立宗以来,也不过寥寥数人得享。 如今九州境内,谁人不晓赵无羁赫赫威名? 剑域一战,剑斩众妖君王、力诛诡妖王,降伏妖鹏宗主为坐骑,直面九幽魔君而不败,甚至将之重创。 每一项战绩,都足以傲立九州之巅。 在这灵气复苏的盛世,听闻其事迹的年轻修士,无不心生向往,视若真正的仙神膜拜。 赵无羁脚踏祥云回府之际,洞府前顿时妖风骤起。 “恭迎主上回府!” 洞府门前,妖鹏宗主化作人形金袍老者,五体投地跪伏在玉阶前。 元婴级妖威不经意间泄露分毫,震得随侍弟子心头震颤骇然,愈发敬畏地低下头去。 “你这扁毛畜生.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无羁轻笑掐诀,调禽术金光如锁链没入妖鹏天灵。 后者浑身翎羽炸起,却不敢反抗分毫,反倒露出谄媚之色。 “说说吧,如今妖魔盟近况如何?” 妖鹏闻言立即挺直腰板,满脸得色:“托真君洪福,在各宗联合围剿下,那群乌合之众早已树倒猢狲散。 小的更是大义灭亲,亲自带人剿了几处顽固巢穴.” 说着偷眼觑向赵无羁神色,见无异状才继续道:“如今河外列州群妖无首,连我那妖鹏宗都已改邪归正,帮着整顿治安呢。” “九幽那边呢?” 赵无羁负手望向西北,眉头微蹙。 失去九幽魔君坐镇的妖魔盟不足为虑,但若那些祖魔真能离开九幽 “小的已派麾下妖将日夜监视。” 妖鹏慌忙应道,“只是九幽深处魔气滔天,便是元婴大妖也不敢深入,否则” 它脖颈一缩,做了个抹脖子动作:“一旦进入九幽深处,会被魔性侵蚀,最终沦为祖魔的血食。 如今除了那遁入九幽的魔君,再无人知晓深处的状况。” 赵无羁眸光微敛,沉吟思索。 如今他已洞悉,九幽实乃九州万秽归墟之地。 若说人类修士吐纳灵气如鱼得水。 那些自混沌初开便诞生的祖魔,纵使天地灵气枯竭,亦能攫取世间诸恶为食。 七情六欲、贪嗔痴怨,皆可化作滚滚魔气,维系其亘古不灭之魔躯。 此乃魔性道韵玄妙。 化世间污浊为九幽薪火,以众生恶念续不朽魔威。 故而纵使末法轮转,天道更迭,那六尊祖魔依旧蛰伏九幽深处,宛如附骨之疽。 “不过.根据苍云子宗主的讲述” 他在原地踱步沉思。 祖魔虽可龟缩九幽苟延残喘,却未必敢轻易现世。 一旦踏出九幽,轻则道行折损,重则引动天道苏醒,天罚加身。 否则漫漫岁月长河中,这六位祖魔早该祸乱人间,岂会甘心偏安一隅? 这几年来,妖魔巨擘接连伏诛,连九幽魔君这等枭雄都被打回老巢。 曾经遍布九州的祖魔爪牙,如今已是十不存一。 但以那六位的性子 赵无羁抬眸望向西北,目光似穿透万里云海。 沉寂万载的九幽深处,此刻怕是已在酝酿着更凶险的惊涛骇浪。 “主上!” 妖鹏宗主窥他神色,赶忙俯首禀报,“河外列州的挪移大阵,小的已亲自督建完工。” 赵无羁微微颔首,袖袍一挥道:“此事办得不错,你且去寻那黄裳老鬼的下落。有消息了就汇报。” 待妖鹏化作金光遁走,他转身步入洞府深处。 只见洞府内,第一壶天门户青光流转。 他甫一踏入,便闻一声嘹亮熟悉的长鸣。 “噶霸!” 却见不远处黑影掠来。 八哥雄霸双翼一振,妖风骤起,身形如电光掠空而至,小牛犊子般的身影瞬间缩小成了尺许大小。 羽翼翻飞间,黑翎金边熠熠生辉,威风凛凛地落在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不远处虎啸震天,怂包虎与小玉狐狸狂奔而来,地面都随之震颤。 这三只灵兽如今都已是凝神境大妖。 雄霸与怂包虎堪堪达到中期,而那六尾玉狐更是已达圆满之境,随时可渡金丹雷劫。 自两年前各宗联手清剿妖魔盟起,赵无羁便将它们尽数召回。 随自己一同入了仙圣宗,算是得了正经编制。 “小玉,不错,突破金丹可有把握?需要我护法吗?” 赵无羁轻抚小玉狐狸的脑袋。 “当然不用劳动你!” 小玉狐六条雪尾如孔雀开屏般倏然展开,在阳光下泛起莹润光泽,狐眸中闪过一丝傲然,口吐人言道。 “区区金丹雷劫,我早已准备妥当。” 说罢,狐尾一抖,六道灵光交织成阵,竟在半空凝成一道玄奥的妖文符印。 “善。” 见状,赵无羁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 转身时,视线扫过不远处。 药童小玥正俯身灵田,纤纤玉指轻点土壤,掐诀之间,一株株灵药幼苗破土而出,青翠欲滴。 酒童小丫则盘坐酒缸旁,十指翻飞如蝶,将精心调配的酒曲均匀铺洒,浓郁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二人察觉到目光,立即起身行礼。 赵无羁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忙活,旋即纵身飞向不远处灵山上的洞府内。 “轰!” 洞府石门闭合刹那,早已候在府内的妖树分身骤然睁眼。 暗金枝干上战纹流转,项王真血如熔岩奔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霸烈气息。 “开始吧试试这从金霖子前辈身上得到的道印,看能否领悟出些许道韵!” 赵无羁盘膝而坐,与分身相对。 手掌一翻,掌心道印青芒流转,似有古木纹理在其上蜿蜒生长,散发出浓郁道韵。 妖树分身虬结的枝干骤然舒展,万千枝条如灵蛇出洞,将道印层层缠绕。 “嗡!!” 二者气机勾连的刹那,洞府内灵气如沸! 青碧色的道韵如潮汐奔涌,在二者之间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元婴修行,吞吐灵气不过水磨功夫。 以赵无羁如今的紫光灵资,配合六级灵脉的灵气,突破境界只是时间和修为的积累问题。 “但” 他双眸微阖,识海中闪过金霖子合道建木的恢弘景象。 化神之境,重在悟道! 对于道领悟的深浅强弱,合道的事物强弱,也关系到自身战力和道的强大程度。 若只求修为进境,不思大道真意,即便侥幸突破,也终是银枪蜡头。 就像那建木年轮中,多少合道者泯然众人。 若不想突破后沦为同境界中的废物,还是要自行找寻自己的道,领悟自己的道。 “这道印中蕴含的建木道韵” 赵无羁神识如网,细细捕捉着道印中流转的玄机。 每一缕道韵都似古木年轮,记载着天地至理。 此刻亲身感悟,方知‘悟道’二字重若千钧。 纸上谈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427:无羁证道,斡旋星辰(月票加更100/100) 洞府之内。 妖树分身虬结的枝干与道印纠缠一起,青碧道韵如春溪解冻,顺着枝脉蜿蜒流淌。 每一道纹路亮起,便有一截枝干蜕为琉璃般的翠玉质地,叶片舒展间,竟浮现出与建木年轮如出一辙的古老纹路。 “建木.通天之途。” 妖树分身低沉呢喃,暗金战纹与青碧道韵交织,仿佛在重演金霖子当年合道的景象。 它本就是建木遗种,甚至还吞噬了其他三枚树种。 此刻接触这建木道韵,便如游子归乡,对道印中的道韵感悟,远比赵无羁更为深刻。 诸多道韵中蕴含的金霖子悟道碎片,如清晰的画面在他的分身心神中闪回。 金霖子盘坐建木洞府,宛如身化巨大参天的建木。 根系贯穿九幽时感悟的“承天载物”之道。 枝干刺破三十三重天时领悟的“不屈不挠”之意。 叶片接引周天星力时体悟的“海纳百川”之韵. “原来如此!” 妖树分身主干突然迸发冲霄青光,万千枝条如手臂般探入周遭虚空,根须扎入灵山灵脉内汲取灵气。 元婴后期的灵压节节攀升,竟隐隐有所明悟道的痕迹。 “让分身领悟这建木道韵,果然比我自己去领悟要轻松多了。” 赵无羁闭目共享感悟,心神却如被巨浪推上另一重境界。 悟道! 他的道又在何方? 他的道又是什么? 刹那间,万千记忆如走马灯般流转。 未入道时,他翻遍古籍寻仙问道的虔诚热切。 初入琳琅洞天,目睹仙门森严时攀顶的决绝。 蛰伏王家多年,一朝掀翻棋局的隐忍狠厉。 麒麟剑宗仗剑破关,剑气冲霄的锋芒毕露。 于剑仙山上直面祖魔时,宁折不弯的决绝。 直面天道时,那股“天若灭我,我便开天”的不羁 “我的道” 他的灵台骤然清明,如明镜乍破,照见本心。 长生是愿,逍遥是性。 而贯穿始终的,是那一缕斩破枷锁的锋铓! 正如建木顶天立地,他的道便是 “截!” 道音如雷,一字既出,元婴眉心第七神轮轰然点亮,浮现出了一丝微弱的道韵气息。 不是顺应天时的“承”。 不是曲意逢迎的“载”。 而是截取一线天机的“争”! 仙路争锋,唯截可破。 截天道一线生机,争万古不灭真意。 “铮!” 内景秘境中,九叶剑草虚影震颤不休,混沌剑气与道韵共鸣。 昔日星罗棋局上以星辰为子、逆改天数的画面于此刻重迭。 “截道,这一丝道韵的明悟,便是.我今后的化神契机!” 赵无羁心神澄明,胸中块垒尽消。 明悟己道,就如拨云见月,终见前路。 这‘截’之一字,恰似暗夜明灯,为他指明了今后的化神坦途。 往后修行,只需以此道为基。 不断参悟其中真意。 待修为臻至圆满,自可水到渠成,凝结独属己身的道印。 “呼!” 他袖袍轻振,壶天门户洞开,却见外界竟是在下着一场雷雨。 仙圣宗六级灵脉的浓郁灵气如天河倒悬,倾泻而下。 赵无羁盘坐云床,吐纳间暗合天地韵律,同时细细体悟着‘截’道真意。 九阴九阳珠悬于识海之中,鲸吞海吸般攫取天地太阴太阳的阴阳二气,正是‘截’。 七十二地煞术斡旋造化,于绝境中开辟生路,亦是‘截’。 来日他若是登九重天,在末法劫难降临前化解此难,直面天道,更是要‘截’取那一线天道生机! 正沉思间,他忽见窗外骤雨初歇,雷声渐隐。 “轰隆!!” 最后一道电光劈开云层。 赵无羁蓦然抬首。 但见天穹如洗,一道七色虹桥横贯东西,将残余的铅灰色云霭生生‘截’作两段。 虹光过处,云浪翻卷退避,宛如被无形利刃斩开的绸缎。 “截天之道.” 他瞳孔骤缩,眸中似有灵光流转。 那虹桥悬天的壮景,恰似他心中所悟的‘截’道真意。 于混沌中斩出一线清明,在绝境里开辟生路。 “哗!” 他袖袍翻卷如云。 赵无羁骈指成剑凌空一划。 指尖金光迸射,凝作百丈璀璨金虹破空而去,如天剑斩落,将身前奔涌的灵气长河拦腰‘截’断。 “嗤!” 被斩开的灵气竟如琥珀中的虫豸般凝固半空,断面处流转着细微的淡紫道纹。 那是他初悟的一丝‘截’道道韵。 “此术,不错” 赵无羁抚掌而笑,掐诀导引。 被截断的灵气长河竟如天河倒悬,化作滔滔洪流倒灌入他的七窍之中。 “服食!” 赵无羁掐诀之间,周身毛孔骤然舒张,服食术自发运转如饕餮吞天。 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同时化作旋涡,将涌入的灵气疯狂炼化。 “轰!” 丹田内的三色元婴猛然睁眼,七道神轮迸发刺目金芒。 元婴小人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眉心浮现出一道似剑非剑、似虹非虹的奇异纹路,贯穿七道神环。 那正是初悟的一丝‘截’道道韵,乃是日后的道印雏形! “哗啦啦!!” 灵气奔涌如怒龙入海,修为数值在阴阳珠映照下疯狂跳动,转瞬激增上万。 寻常术法绝难引动如此异象。 唯有融入了道韵真意的雏形道术,方能彰显此等夺天地造化的玄妙。 “妙哉!” 赵无羁倏然长笑,袖袍翻卷间灵气漩涡应声而散。 他凝视掌心流转的金虹残影,眼中灵光流转:“此术不过信手拈来,却因暗合‘截’道真意” 话音未落,指尖金虹突然自发扭曲变形,竟化作游鱼般的道纹在空中蜿蜒游动。 每道纹路都似将虚空割裂出细密裂痕,久久未能弥合。 正如暴雨初歇时横贯天际的虹桥,乃是天地以伟力‘截’断云霭所显之象。 这道由他亲手所创的虹光术,此刻已蜕变为能在万法洪流中‘截’取一线天机的雏形道术。 “大道至简,不外如是。” 他五指轻拢,将游动的道纹收入掌心。 肌肤与道纹接触的刹那,竟发出金铁交鸣般的清越声响。 这看似寻常的虹光之术,实则已是他修行路上重要的里程碑。 首个由自身领悟的一丝道韵感悟而出的道术雏形,未来兴许能堪比地煞术! 待洞府内道韵渐敛,赵无羁蓦然睁眼,眸中似有混沌剑影一闪而逝。 “截道雏形已成,却还需在外界天地之中,加深感悟印证” 他长身而起,留下妖树分身在壶天空间的洞府内继续感悟道印,袖袍翻卷,已踏出洞府。 数日后。 仙圣宗三十六主峰外,云海奔涌如怒涛,正合“截断云浪’之势。 山巅罡风烈烈,赵无羁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嗤!!” 指尖金芒暴涨百丈,如天剑劈落,将翻腾云海生生截作两段。 断面处云气凝如琉璃,竟久久不散,显露出一线碧空。 恰似当年虹桥截天,却更添三分道韵真意。 “云浪无常而势可断,此乃天象之截。” 到了入夜之时,他登临观星台。 星数术运转间,周天星辰垂落的星光,皆化作棋盘落子。 但见紫微偏移,北斗倒悬,一缕劫气,自西北九幽方位侵染星轨,如毒蛇般缠绕星轨,将漫天星辉染成暗红。 “星移斗转,亦蕴含一丝截取之机!若是配合星数术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干预引导,兴许” 赵无羁眸中寒芒暴涨,骈指成剑直指苍穹。 他指间瞬间绽出七道璀璨星芒。 北斗七星竟随他剑指牵引,垂落七道银河般的星瀑。 “凝!” 星瀑在掌心交汇,凝成七枚晶莹棋子。 棋子表面流转着周天星图,每道纹路,都似将无尽星光压缩其中,蕴含了一丝星罗棋盘之中星罗道韵的意味。 “去!” 赵无羁一声低喝,信手一抛,棋子如流星逆冲九霄。 第一枚白子撞入紫微星位,帝星顿时迸发刺目金芒。 余下六枚黑子分列六合,竟在虚空布下星罗杀阵。 “断!!” 赵无羁眸中如有星河流转,施展星数术,骈指当空一划。 “咔!” 劫气星轨应声而断。 余波横扫极远处。 西北天际突然亮起七颗前所未见的大星。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曜同辉,宛如一条星光大龙纵横,结成斩魔星链。 “轰!” 仙圣宗圣山禁地,苍云子手中拂尘突然无风自动。 这位元婴大圆满的宗主蓦然睁眼,白眉下的眸光如电穿透云层。 “这是.” 他掐指急算,紫薇命盘上七枚铜钱竟同时立起旋转。 苍云子身形一晃,足下八卦阵图骤现,瞬息挪移至观星台。 “哗啦!” 登台刹那,他道袍被狂暴星力掀得猎猎作响。 只见头顶天穹的星轨竟如棋盘翻覆。 北斗七星散发出的星光倒悬如勺,逆流成瀑! 更骇人的是前方那道盘坐虚空的身影。 但见赵无羁周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银白道韵,每一缕都似将无尽星光压缩其中。 他骈指所向,群星移位如子落棋盘。 “道韵?!” 苍云子白须震颤,神色惊骇。 他修道八百载,还是首次目睹未至化神者,引动道韵异象。 哪怕是他,也只是还在摸索感悟而已,即便真正感悟出了,也未必能引动这等道韵意象。 即便在上古典籍中,这也堪称逆天之举! “难道这赵道友.” 他心头剧震,突然想起始祖手札所言:唯有触及大道本源者,方可未至化神而孕道韵。 这等人物,古称‘道子’。 此时,河外列州上空,星象陡变,魔云瞬间被刺穿万千孔洞。 九幽深渊内翻涌的魔气如遇天敌,在突然暴涨的星光灼烧下发出‘嗤嗤’哀鸣。 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退散。 “嗯?!” 九幽最深处,已苏醒的两尊祖魔同时抬头。 祂们魔躯上缠绕的业火锁链哗啦作响,猩红魔瞳中首次闪过一丝惊疑。 那道贯穿九幽的星光中,竟蕴含着令祂们惊异的道韵气息。 显然是有人干预天象,引动星辰星光,造成如此意象。 难道这个时代这么快就已经有化神道君了? 可即便是化神,才凝道印,除非领悟的便是有关星辰之道者,否则也绝难斡旋星辰,摆弄星光。 九幽深处,正在重塑魔躯的九幽魔君突然闷哼一声,浑身魔焰溃散。 他惊骇发现,那横贯魔渊的北斗星光,非但令魔气微弱,更影响他正在重生的魔胎! 如此一来,他未来三年还未必能走出九幽,重临人世间。 “混账!!”九幽魔君一声怒吼。 此时此刻。 仙圣宗观星台上,赵无羁指尖金虹骤然崩散,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丹田内三色元婴萎靡蜷缩,七道神轮黯淡无光,连内景秘境中的九叶剑草虚影都叶片低垂。方才那斩断星轨的一击,几乎抽空了他体内七成灵力。 “咳咳!” 他强咽下喉间腥甜,眸中却精芒暴涨,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 方才福至心灵,以截道真意催动星数术,竟真能斡旋星辰,改易天时! “原来如此.” 望着掌心流转的星辉道纹,赵无羁心头明悟。 这便是截天之道。 于不可能中截取一线天机! 非是顺应天命,而是于混沌中截取一线清明。 非是遵循定数,而是在绝境里劈开变数之路。 “可惜.” 赵无羁缓缓收拢五指,星辉道纹没入肌肤。 此术虽是蕴含惊人道韵,却也是成也道韵,失也道韵。 以他如今元婴中期修为强改天时,终究是力有未逮。 方才若再多维持一息,怕是连道基都要受损。 此术,当为真正的杀手锏。 未来,在末法劫难降临时,在九幽祖魔现世际,在那天道独目俯瞰间于万劫不复中,截取那一线.机会! 他蓦然掐诀,仙圣宗六级灵脉的浓郁灵气如天河倒灌,顺着周身窍穴疯狂涌入。 元婴如饥渴的婴孩张口鲸吞,萎靡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起来。 “轰!” 更惊人的是,那些被截断的星光如瀑流,竟化作点点星芒,自发没入元婴眉心。 七道神轮突然迸发刺目金霞,那一抹贯穿七道神环的道痕更为清晰,浮现出了点点星光,在逐渐丰富! “哗!” 阴阳珠表面,他的修为数值竟从23123飙升至38949,再度瞬息精进万点! “赵道友” 这时,一旁不远处的苍云子惊叹声传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三人行必有我师,不想赵道友竟已走在老夫前面。” 他手中拂尘无风自动,身影飞临靠近赞叹,“元婴中期便悟出道韵雏形难怪九叶剑草与大禹九鼎两大至宝,都是认可道友.” 双倍月票求一波月票了! 老铁们!双倍月票啦,求一波月票咯。月底了也记得月票清空吧! 目前作者已经给月票加更了100章!剧情也到主角元婴中期了!老铁们可以宰宰投票咯!谢谢各位! 《末法天地长生仙》双倍月票求一波月票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末法天地长生仙》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428:鼎镇山河,截道十二章(求月票) 面对苍云子的赞叹,赵无羁转身摇头一笑,摆手道:“宗主谬赞了。不过是侥幸得了些机缘,因缘际会之下,有所感悟罢了。” 他眸光微敛,回忆起剑仙山上那局惊世棋局:“昔日我在剑仙山观摩星罗棋局时,曾有幸得见散仙道童以星辰为子的玄妙手段。 那棋局之上,每一枚落子都暗合天道,令我对道韵略有所感。” 说着,他掌心泛起星辉,七枚虚幻的棋子自指尖浮现,又倏然消散:“后来,我在一处秘境奇遇中,又偶得些造化” 赵无羁目光转向西北:“今日种种,也不过是将往日感悟融会贯通,总算是摸着了些许门道。” 他叹息一声,“可惜终究只得些皮毛,离真正的大道还差得远。” “赵道友此言,倒是让老夫这修行八百载的老朽汗颜了。” 苍云子雪白长眉飞舞,手中拂尘无风自动,“天道五十,大衍四九,便是元婴圆满之辈,能在元神交感时窥得一丝道韵真意已是万幸。” 他仰首望天:“修士惟有臻至元婴圆满,方能在元婴与元神水乳交融之际,得窥天地大道真容。可道友你.” 苍云子摇头感叹:“还未圆满,达到元婴元神的天人交感状态,却就已经能领悟道韵,你的天资悟性,委实是老夫生平仅见。” 他话语一顿,又讶异道,“不过赵道友言下之意.莫非你那奇遇之地与道韵有关?” 赵无羁微微颔首,“不错。我曾在机缘巧合之下,进入过一处神秘之地,那里与九重天有些相似却又有所不同。” 他并未详细解释天南秘境的存在,但言语中透露的信息,已令苍云子心中震动。 “原来如此.” 苍云子抚须沉吟,眼中精芒闪动。 他修道八百余载,见识广博,自然能猜出赵无羁所指的“奇遇之地”绝非寻常秘境,否则绝不可能助人提前感悟道韵。 但他深知修仙之人忌讳交浅言深,便未再追问细节,只是郑重拱手作揖,肃然道: “赵道友愿分享此等机缘,老道感激不尽!他日若有所需,仙圣宗必鼎力相助!” 赵无羁淡然一笑,摆手道:“苍云子宗主言重了。末法劫难将至,你我皆为同道,自当互帮互助。” 他心中早有计较。 未来若要联手闯荡真实的九重天,苍云子与问天剑君皆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而伪九重天的试炼,便是最佳的历练之所,到时他自会为这两位品行和胸襟都信得过的道友敞开门户,带他们去闯荡熟悉一番,也是做好万全准备。 “长夜漫漫,道友既是感悟道韵不若趁此时机,论道一番如何?” 苍云子拂尘轻摆,眸中泛起期待之色。 “正有此意。” 赵无羁洒然一笑,盘坐于观星台上。 二人相对而坐,周身灵韵流转,道意隐现。 赵无羁虽在道韵感悟上先行一步,但苍云子身为仙圣宗宗主,兼修武当与仙圣两脉传承,八百载积累的底蕴亦不容小觑。 “老夫观道友方才牵引星光的手段,似与星罗棋局有关?”苍云子沉吟道。 赵无羁点头,指尖轻点虚空,一缕星辉凝现:“不错。昔日在剑仙山观摩星罗棋局时,还是接触到了一些皮毛手段.” 苍云子闻言,目中闪过明悟:“难怪道友能以元婴之躯引动道韵异象!那星罗棋局乃上古大能以星辰布阵,内蕴无上道意.” 话锋一转,他又道:“不过,老道观道友所悟道韵,似乎不止于此?” 赵无羁微微一笑,并未否认:“除了星罗棋局外,我已明悟自身之道,此道,名为截道” “截道.?”苍云子动容,咀嚼着这二字。 二人一言一语,彼此印证。 苍云子对道藏典籍的理解却极为深厚。 提及武当一脉的“太极阴阳”之说,与赵无羁所悟的“截道”颇有相通之处。 “阴阳轮转,本就在‘截’与‘续’之间.” 苍云子抚须沉吟,“赵道友以‘截’为道,倒是暗合天道无常之理。” 赵无羁若有所思:“阴阳互易,动静相生。我之所悟,或许只是其中一面。” 苍云子颔首:“不错。 若能参透‘截’与‘续’之玄机,说不定” 话至此处,他忽然一顿,眸中精芒骤亮,似有所感。 赵无羁亦察觉异样,抬头望向天穹。 但见原本黯淡的星辉再度流转,北斗七星星光隐隐呼应二人论道之音,竟有共鸣之象! 这次,赵无羁并未施展星数术引动星光,纯属星辰自然明灭状况,却与昔日彩虹截断雨幕的道法自然现象,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 苍云子心头一动,掐指推算,紫薇命盘上的铜钱嗡嗡震颤。 赵无羁则闭目凝神,识海中道韵流转,与星光相合。 一时间,观星台上道意弥漫,二人皆沉浸其中,再无多言。 如此论道,持续七日。 待到第七日黄昏,霞光染透云层时,二人方才同时睁眼,相视一笑。 “道友之道,令老道获益良多。”苍云子郑重拱手。 赵无羁亦起身还礼:“宗主八百载修行积淀,字字珠玑,令我受益匪浅。” 他心中暗忖,此番论道,自己对“截道”的理解愈发清晰。 而苍云子虽未悟出道韵,却已触摸到‘承天载物’的道韵门槛,化神契机隐现。 论及修为上的积累,若是对方领悟道韵,可能还要先一步踏入化神。 “七日前那北斗星光大盛之象.” 苍云子突然掐指演算,手中拂尘无风自动,“九幽那些祖魔最忌北斗星力,此番怕是要蛰伏些时日了。” 话音未落,脚下灵山突然传来低沉轰鸣。 苍云子眉头微蹙:“说来也怪,近日宗门灵脉受中州气脉的躁动影响,灵气潮汐比往日暴烈三分.” 他忽而转身,郑重作揖:“不知赵长老可否请出扬州鼎? 此鼎乃潮汐至宝,虽不及梁州鼎镇岳、冀州鼎定坤之能,但调理水脉灵脉当有奇效。 恰好我仙圣宗灵脉也属水脉一支。” “宗主客气了。” 赵无羁作揖还礼,“我如今就在宗门修炼,又是名誉长老,治理灵脉暴动也是分内之事。” 苍云子见状欣慰颔首:“那就劳烦赵长老了。” 说罢拱手辞别,身影化作流光遁入云海。 时间一晃。 三月后,仙圣宗地脉核心之地。 “轰!” 赵无羁脚踏虚空凌立于灵脉交汇处,衣袍猎猎如旗。 下方六级灵脉如被激怒的苍龙翻腾,狂暴灵气将百丈岩层撕出蛛网裂痕。 他忽然并指如剑向下虚按,元婴中期的灵压轰然爆发。 “断!” 整条灵脉长河竟被硬生生截出三丈真空,地底传来震天龙吟。 无数栖息在六级灵脉深处的古食灵虫如遭雷殛,化作铺天盖地的湛蓝洪流破土而出。 “哗啦啦!” 虫群振翅声如金铁交鸣,千万虫足摩擦间竟凝结成实质般的蓝色锁链,裹挟着撕裂虚空的恐怖威势绞杀而来。 “来得好!” 赵无羁广袖翻卷如云,壶天门户青光暴涨。 “嗡!!” 霎时两道金红色闪电自袖中激射而出。 左侧血王蛊振翅间血煞滔天,右侧龙鳞王蛊咆哮时龙威浩荡。 两蛊皆是散发出强烈的灵威,如虎入羊群般撞入虫潮。 “嗤嗤嗤!” 血王蛊口器开合间,数十只食灵虫瞬间被绞成湛蓝灵液。 龙鳞王蛊更是凶悍,尾部龙鳞如刀轮飞旋,所过之处虫尸如雨坠落。 虫潮大阵转眼被撕开缺口,原本严密的镇压锁链顿时支离破碎。 远处山巅,数十名仙圣宗弟子看得目瞪口呆。 “收!” 赵无羁并指如剑凌空一划,壶天青光化作漩涡将溃散的虫群尽数吞没。 他再度扬手,扬州鼎同时发出清越鼎鸣,鼎身螭吻纹路蓝光大盛。 鼎口螭吻纹路活了过来,化作百丈虚影腾空而起。 “昂!!” 龙吟响彻云霄,螭吻巨口张开如无底深渊。那些暴动的灵气长河,竟如百川归海般被尽数吞纳。 鼎身潮汐符箓次第亮起,将狂暴灵气层层过滤。 不过三息,喷吐出的已是温顺如绸的湛蓝灵雾,如春雨般润泽整片山脉。 更奇妙的是扬州鼎内壁竟凝结出七颗鸽卵大小的灵晶,通体澄澈如蓝宝石,散发着精纯至极的水脉道韵。 “妙!” 赵无羁信手拈起灵晶吞服,丹田内三色元婴顿时绽放耀眼光芒。 阴阳珠映照下,修为数值瞬间激增三千余点,眨眼突破五万大关,元婴眉心的神环都明亮了三分。 “地脉如龙,亦需枷锁。此截非绝,而是导其归正。” 赵无羁抚过鼎身微微颔首,言罢袖袍一卷。 丈许巨鼎突然发出清越龙吟。 鼎口喷出三道水龙卷,将残余暴动灵气尽数吞纳后,化作流光没入广袖。 云海间残留的鼎影竟凝而不散,形成九朵灵气金莲徐徐旋转。 有这扬州鼎凝聚灵晶的功能相助,再加之他近来感悟道韵也能持续提升修为,原本预估四十载的苦修,或许能缩短大半。 返回壶天秘境之后。 赵无羁继续感悟道韵。 元婴期寿一千五百载。 尤其是在这灵气昌盛之世修炼,感觉时间就如流水,千载寿元在这灵气复苏的盛世里,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每一次闭目悟道,再睁眼时,洞府外的灵桃已谢了又开。 “哗!!” 壶天空间内,三条灵脉如巨龙盘卧。 仙圣宗的五级灵脉青霞蒸腾,两条四级灵脉紫气氤氲,更有外界六级主脉的灵气如天河垂落。 四股灵潮在云海间交织,凝成液态的灵露沿着山崖淅沥而下。 冥冥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忽然,静坐中的赵无羁眉心一跳。 内景秘境里,那株九叶剑草虚影无端摇曳。 最长的草叶尖端,一滴晨露凝如汞珠,将坠未坠之际,竟映出万里外剑仙山的巍峨轮廓。 山巅那株真正的九叶剑草似有所感,草叶微倾,一缕混沌剑气竟穿透虚空阻隔,顺着露珠映照的轨迹跨界而来! 剑气入体的刹那,赵无羁丹田顿时亮如晨星。 他福至心灵,这段时间感悟的种种道韵在脑海汇总,如化作半部道藏。 他骤然并指成剑,指尖蘸取山下阴煞泉眼泛着幽蓝的泉水,混着那道跨界剑气凌空挥毫。 符水术的金纹在虚空铺展如绢,混沌剑气为锋,每一笔落下都似在切割天道,一笔一划写下‘截’字。 “嗤!” 道纹成形的瞬间,灵光如星河倒悬。 布雾术凝就的云笺自动铺展,煮石术淬炼的灵焰化作金墨,剑术锋芒为笔,星数推演为纲. 诸般妙法交融,彰显出种种玄妙的可能,在他灵台显化出一篇玄奥道诀。 自悟而出的《截道十二章》经文虚影浮沉不定: 首章‘截灵’字字生辉,道尽攫取天地灵气之玄妙 次章‘截势’龙蛇走笔,阐述借势天地伟力之法门 三章‘截机’星光流转,演绎命运长河变数之真谛. 道韵流转间,他眼中迷惑渐开。 “原来如此!” “哈哈哈!” 赵无羁倏然长笑,声震九霄。 灵山之上的满山桃花应声而落,却在触及他周身三丈时,突然凝滞半空。 每一片花瓣都映照着他眸中流转的道韵。 “截!!” 他衣袂翻卷如云,突然并指截向壶天空间内引导而来的朝阳之光。 “嗤啦!” 万丈晨光竟如锦缎般被生生截出三尺真空! 金光流淌的断面处,隐约可见时光长河奔涌的虚影。 “所谓截道.” 赵无羁收指凝视那片凝固的晨光,道音清越如冰泉击玉: “非是斩断天机,而是混沌中攫取那亘古永恒。待他日道韵大成,未必不能.” 他眸中星芒暴涨,一字一顿: “截取一段时光长河,抱明月而长终!” “轰!” 话音方落,悬停的万千桃瓣同时炸碎。 每一粒光尘中都浮现出‘截’字道纹,竟在虚空交织成遮天蔽日的金色罗网。 秘境内的灵气长河突然改道。 如遇天敌般自发绕行他周身十丈,形成一片奇异的道韵真空。 “来!” 赵无羁猛然双臂大展如揽青天,周身骤然浮现出一道道扭曲的虚空波纹。 “来!” 随着一声清喝,他体内截道真意勃发,竟在身前形成方圆十丈的玄妙力场。 那奔涌的灵气长河被硬生生截成九段,每一段都在道韵牵引下化作晶莹剔透的灵龙。 “昂!!” 九条灵龙长吟震天,携着海量精纯灵气,自他七窍轰然贯入。 阴阳珠在识海中急速旋转,表面金光暴涨: “【修为:139765→171843】” 他体内元婴小人通体琉璃宝光流转,七道神轮如大日轮转。 眉心那道似剑非剑的道痕迸发刺目灵芒,道韵将七轮尽数贯穿,熠熠生辉。 就在此时,洞府禁制突然传来妖鹏宗主的神识波动: “主上!属下终于是在河外列州发现了黄裳老鬼的踪迹!” 神识波动中夹杂着妖鹏惊惶的情绪:“那老怪竟已臻至元婴圆满之境! 属下刚靠近百里就被一道神识锁定.属下是拼着损毁三根本命翎羽才逃回来报信!” “嗯?” 赵无羁蓦然睁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河外列州? 黄裳老鬼怎会出现在那等偏远之地? 他略一掐算,才惊觉此次闭关参悟,外界竟已过去九载寒暑。 “难怪这黄裳竟是突破了元婴圆满,不过,九年时间,未免也太短了,这么快就突破,除非他已找到了其他的九鼎又或者.” 他五指猛然收拢,星数术推演的卦象在掌心炸开万千金芒。 莫非九幽魔君已然重塑魔躯? 而黄裳则仍与那九幽魔君有勾连? 但转念一想,又觉蹊跷。 以黄裳的狡诈性子,若真与魔君勾结,又怎会如此招摇现身? “除非.” 赵无羁突然并指划过虚空,星数术催动卦算。 这是要引他入局? 河外列州远离仙圣宗势力范围,若在那边设伏 429:元婴后期,道印将成(月票加更101/101) 赵无羁寻觅黄裳踪迹,本就是为夺取其手中的大禹九鼎。 更要防着这老鬼突破化神后更难对付。 可如今不过短短九年光景,黄裳绝无可能集齐剩余七鼎。 与其此刻冒然前往河外列州犯险,不如静待其寻得更多九鼎再出手,反倒更稳妥。 但转念一想,若放任这老鬼继续搜寻九鼎,待其真个凑齐大鼎突破化神,怕是要成心腹大患。 到那时再想对付,只怕难上加难。 “这老狐狸.大概是掐准了我的念头,让我进退两难。” 赵无羁眸光微冷。 黄裳现在要么是引他入河外列州这局,要么就赌他不敢轻举妄动,正好争得喘息之机继续壮大实力。 “嗖!!” 他倏然掐诀,星数术催动间,识海内七道神轮骤然大亮。 只见虚空星光汇聚的卦象如碎金炸裂。 万千金芒交织成晦涩天机,竟在半空凝成一方血色残局。 西北方位劫气如孽龙翻腾,九幽魔气凝作狰狞鬼面,忽又散作百条黑蛇缠斗撕咬。 每道蛇眸处跳动着令人心悸的魔焰。 “哼!” 赵无羁眸中寒芒暴涨,指间星辉突然炸开七道银河。 那卦纹深处,赫然浮现出黄裳老鬼阴鸷冷笑的面容,其身后隐约有三口鼎虚影轮转,每尊鼎身都缠着魔气锁链,另一端. 竟延伸至九幽深渊! “三口九鼎,竟与九幽存在因果联系,果然有诈……只怕这老鬼能这么快找到另两口九鼎,是借助了祖魔的力量。” 他眸光骤冷,指尖碾碎最后一缕卦芒。 河外列州远离仙圣宗势力范围,若贸然前往,恐遭九幽魔君与黄裳联手伏击。 更何况,黄裳短短九年便从元婴后期跃至圆满,如此进境绝非苦修所能及,必是借了九幽秘法或大禹九鼎之力,也许还存在其他底牌。 “主上,可是要召集各宗围剿这黄老鬼?” 洞府外,妖鹏伏地请示,提醒道,“这老鬼出现在河外列州九幽附近,小的有不好的预感,搞不好九幽魔君的魔躯已是恢复。” “不必了。” 赵无羁打消了念头,知晓这妖鹏是在惧怕九幽魔君的报复:“这黄裳老谋深算,既敢设局,便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言语间,他瞥向不远处悬浮的扬州鼎。 青州鼎风雷纹路暗沉,与扬州鼎气息迥异。 九鼎未齐,黄裳纵有诡计,也难发挥九鼎合一的真正威能。 “你去吧,亲自率众配合我那位严师伯,一起搜查九州各地灵脉异动。” 他屈指一弹,一缕寸许金虹破空而出。 那金芒中隐现‘截’字道纹,如游龙般没入妖鹏眉心祖窍,“若察觉其他九鼎气息,即刻以秘术通传,不得打草惊蛇。” 妖鹏浑身翎羽一颤,只觉那道金虹如附骨之疽,竟在它神识中刻下星辉印记,似乎是借它为眼,监察山河。 “道韵?这是什么手段?截取了我的金鹏之眼?” 它慌忙五体投地叩首:“属下必不负主上所托!” 待妖鹏化作金光遁走,赵无羁转身望向西北,掐算间,眸中七枚星子轮转,衍化周天卦象。 九幽魔气于卦象中翻涌,却始终龟缩深渊。 当年他借北斗星光压制九幽魔君的魔胎重生之机,如今看来,那魔君恢复的速度比预期更慢。 “黄老鬼也是,如此看来,我们就比比看,谁能更快先突破到化神吧……” 他喃喃低语,蓦地抬手一招。 扬州鼎骤然飞旋而来。 鼎口喷薄出的湛蓝灵雾中,这几年通过多条灵脉积攒的十多颗新凝的灵晶悬浮如星。 赵无羁张口一吸,灵晶入腹化作洪流,被服食术快速炼化。 阴阳珠映照的修为数值开始节节攀升! 【修为:231843→250296】 “我有六级灵脉、远古玄妙地、扬州鼎凝晶之助,修炼速度超越寻常元婴。 黄裳的修为虽是比我高,但却还并未领悟道韵,他虽是博览道藏,但想要领悟道韵也非易事!” 赵无羁眸光闪烁。 既然洞察敌谋,便不必入彀。 当下最稳妥之计,便是借仙圣宗资源全力苦修,待修为臻至元婴圆满,以截道真意凝结道印,一举破入化神! 届时莫说黄裳手持三鼎,便是七鼎合一,他亦有夺鼎之力。 河外列州,九幽裂隙旁。 黄裳负手立于魔气翻涌的深渊边缘,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如今三月光阴流逝,预想中那精彩绝艳的青年剑修却始终未至,连那先前暗中跟踪观察他的妖鹏也再未现身。 “这小子,果然.” 他手指掐算天机,浑浊眼底闪过精芒。 那狡如狐狼的小辈,如他意料之中,早已窥破此局。 “魔君。” 黄裳忽然转身,对着深渊拱手。 九幽裂隙骤然沸腾,粘稠魔气如沸水翻涌,一道巍峨魔躯自深渊缓缓升起。 那魔躯高逾百丈,通体缠绕着腐朽锁链,每根锁链都刺入血肉,末端却延伸进九幽深处的虚空。 他眉心处一枚扭曲魔印如活物蠕动,吞吐间溢出令人窒息的贪婪道韵。 正是早已彻底恢复了魔躯的九幽魔君! “本座早说过” 魔君声音似万魔齐啸,震得周遭山岩簌簌崩落:“那小辈能在剑仙山上得九叶剑草的认可,已成天地变数,岂是易与之辈?” 黄裳阴鸷一笑:“既如此,便按魔君先前谋划行事?” “不错!” 九幽魔君魔瞳中血焰翻涌,狞声道:“既然赵无羁与苍云子不敢来犯,那便按原定谋划行事。如今九州灵气已是无比昌盛,正是我圣族重临人间之时!” 他猛然振臂,缠绕周身的腐朽锁链哗啦作响:“打开九幽禁制,让魔潮席卷九州!待这天下群魔乱舞,六大祖魔吞噬足够血食,自当恢复全盛威能” 魔音未落,深渊底部传来四道古老而饥饿的意志波动。 “届时.” 魔君眉心魔印血光大盛,“余下四位被封印的祖魔大人,也将破禁而出!” 他忽然转头望向仙圣宗方向,魔瞳穿透万里云霭:“若他们敢来与我们决一死战这九幽裂隙,我们占据地利,便是他们的葬仙之冢!两位祖魔大人,也能最大限度的出手。” “若是不来.” 黄裳袖中三尊小鼎幽光流转,阴冷笑道:“正好借这乱世,参悟化神玄机。” “化神.” 九幽魔君周身魔气翻涌,眉心血色魔纹如活物蠕动,发出低沉狞笑:“本君蒙祖魔恩赐,已得贪魔道韵真传,道印凝结指日可待。 黄道友博览群书,如今元婴圆满,这道韵感悟可莫要落于人后啊。” “哼!” 黄裳手掌猛然展开,三尊青铜小鼎悬浮而起,鼎身古老铭文次第亮起。 兖州鼎吞吐万物生长虚影,徐州鼎浮现灵气奔涌,雍州鼎显化阴阳轮回轮转。 三鼎共鸣间,竟在空中交织出一幅残缺的九州山河图! “三鼎合一,可窥九鼎至宝真意。加之老夫遍览道藏” 黄裳浑浊眼眸中精芒暴涨,“化神之路,老夫可未必就比魔君慢上分毫!” “哈哈哈哈!!” 九幽魔君骤然狂笑,声浪震得深渊裂隙碎石簌簌坠落。 滔天魔气中,其魔躯竟节节拔高,化作十丈魔影。 那双猩红魔瞳如两轮金月悬空,死死盯着三尊小鼎,眼底既有贪婪渴望,又带着几分忌惮。 那鼎身上流转的淡金符文,正是远古人皇留下的镇压之力! 可不容妖魔染指。 “待你我双双破境化神” 九幽魔君魔爪虚握,一字一顿道,“何须等那苍云老道和赵姓小儿上门?本君当亲率魔军,踏平仙圣宗山门!“ 话音未落,九幽深处突然传来贪魔古老而饥饿的嘶吼,仿佛早已按捺不住。 时光如剑,寒暑轮转间,又是八载春秋。 自从八年前河外列州那道横贯千里的九幽裂缝,忽如洪荒凶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喷吐出遮天蔽日的森然魔气。 残存的妖魔部众便以百万血食为祭,增强了蛰伏在九幽最深处的古老祖魔。 更骇人的是六大祖魔隔空降下魔气,将半数妖魔改造成狰狞魔傀,猩红魔纹爬满躯体时,修为暴涨。 本已式微的妖魔势力如野火燎原,黑压压的魔潮冲出河外列州。 所过之处山岳化作血池,江河翻涌骨渣,九州大地再染腥风。 不过其他八州宗门也不是吃素的,均是联合起来抵抗剿灭妖魔势力。 硬生生将魔潮钉死在河外列州与西戎、天蒙三州交界处。 使得那交界处的战场,每天都有剑罡与魔气对撞,激战惨烈。 就在这杀劫滔天之际。 “嗯~~” 第二壶天秘境内,突然响起两声婉转悠长的轻吟之声。 云端玉榻上,李诗雨绛紫宫装半解,姹女真气凝成的粉雾与南知夏的冰魄寒烟交织一起。 两女雪肤泛着桃红,青丝交缠如瀑。 “破!” 赵无羁赤精上身,猛然睁眼,脊骨爆发出龙吟般的脆响。 三色元婴自天灵跃出,七道神轮如烈日炸开刺目金芒。 元婴后期的恐怖灵压化作实质波纹,将方圆数百丈云海震成真空。 “呃啊!” 李诗雨娇躯剧颤,绛紫宫装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 她双眸猛然睁大近乎翻白,背后脊椎突然迸射紫红交织的璀璨光柱。 金丹后期的灵威如火山喷发,眉心姹女印记已转为深紫。 “哗!!” 异变陡生。 赵无羁背后脊椎也是突然迸射出紫色的璀璨光柱,光芒之盛竟在虚空凝成九朵灵芝状庆云。 甚至紫得有些发红,映得两女凝脂般的肌肤都染上瑰丽霞彩。 “夫君!” 南知夏清冷眸子罕见地瞪大,“你的灵性亲和力竟也达到八成了!” 灵性亲和力达到八成,意味着对天地灵气的驾驭已达匪夷所思之境。 此刻赵无羁吞吐灵气的速度,较之八年前暴增两倍有余! 便是南知夏,也不由羡慕之余,为赵无羁感到开心。 可惜的是姹女九转录,唯有李诗雨这种万中无一的特殊的玄阴体方可修行,否则她都想要修行此术。 “恭喜师兄突破元婴后期!” 李诗雨缓缓恢复过来,绛紫宫装半解转身,姹女真气如烟霞缭绕。 她眉心血色印记已化作深邃的暗紫色,赫然是姹女九转修至大圆满的征兆。 整整十八载春秋,她不仅修为臻至金丹后期,更将姹女九转修至巅峰。 此刻本该欣喜,指尖却不自觉绞紧衣带,杏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 姹女真气圆满交付的刹那,她的心底竟泛起一阵空落。 今后再无法以此为借口亲近师兄。 对即将化神的他而言,自己会不会就此失去价值? 毕竟儿女私情,对于未来的化神道君之大道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十八年苦修,终是水到渠成。” 赵无羁双目开阖间紫电迸射,元婴后期的灵压如渊似海。 内视之下,阴阳珠映照的修为令他剑眉微挑: 【修为:元婴后期(1249/500000)】 不过,目光触及李诗雨强撑的笑靥,他忽而轻笑,指尖拂过她紧绷的指节:“这修炼速度,比我预估的四十年还短.诗雨,辛苦你了。” 温凉掌心突然握住她微颤的柔荑,截道真意化作金丝没入经脉,将那份不安尽数截取。 三大金丹合一的底蕴,令每个小境界所需积累的灵力堪称恐怖。 若非扬州鼎凝练的数百灵晶与远古玄妙地的灵气支撑,怕是再修十年都难突破。 当然,这其中,李诗雨为他提升的灵性资质,也是发挥了很关键的作用。 “为师兄分忧!是妾身分内之事。” 李诗雨耳尖染霞,心头郁结顿消。 她偷眼瞧见南知夏垂落的指尖微微蜷缩,忽而绽开明媚笑靥,绛紫衣袖翻卷如云,一把攥住那截皓腕。 “南姐姐且随我来。” 她传音入密道:“师兄刚突破境界,我们还是让他先稳固一番吧” “嗯!去吧。” 赵无羁目光温润如泉,“知夏,你也快要突破元婴期了,不能落下。” 南知夏明眸微微漾开波澜,心头一暖,颔首后二女离去。 “哗!” 待倩影远去,赵无羁信手掐诀,截道真意化作金虹横扫。 壶天空间内的灵气长河竟被硬生生截出百丈真空,断面处浮现出细密的道纹。 八年参悟,那道最初细若发丝的道痕,如今已如虬龙盘柱,在神轮间流转着令人心悸的道韵波动。 距离凝结真正的道印,只差最后契机。 “赵长老!” 就在这时,洞府禁制突然震颤,庞惜雪急促的神识传音穿透壁垒:“宗主急召!九幽魔君与黄裳老魔现身天蒙州,天晶、飞雪两位宗主已然重伤!” “这老鬼,终于肯现身了?” 赵无羁双眸乍睁,瞳孔中紫电凝成三尺剑芒。 元婴后期的灵压轰然爆发,将周身漂浮的灵晶震成齑粉。 八年蛰伏,等的就是此刻! “截道真意.” 他五指虚握,七轮间的道痕发出龙吟般的颤鸣。 此前在天地山水自然间体悟的道韵,终究差着三分血火淬炼的锋芒。 “与天斗,截其机!” 他起身之间,衣袍翻卷如云,背后浮现道道剑光虚影。 “与地斗,断其势!” 每一步落下,都有道纹在虚空绽放。 “与人斗!” 赵无羁长笑破关而出:“当以魔血淬我道印!” 430:赶赴九幽,天道祖魔(求月票) 仙圣宗,仙圣殿内,苍云子雪白长眉紧蹙,拂尘无风自动。 “赵长老,你此时突破元婴后期是正好。 根据前线战报,天晶宗、飞雪宗两位宗主已然重伤。” 他声音低沉肃然,“如今问天剑君与麒麟剑祖,连同西戎佛国的佛国真尊亲临前线交战之处,才堪堪稳住阵脚。” 苍云子召出紫薇命盘,催动间命盘嗡嗡震颤,释放出一道惊人的影象。 但见九幽魔君魔躯如山岳巍峨,眉心那道扭曲魔印竟已凝如实质,吞吐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贪婪道韵。 其抬手间,佛国尊者施展的大日如来金印竟如琉璃般寸寸崩碎。 苍云子肃然道:“九幽魔君已得那祖魔贪魔的道韵真传,魔威滔天。 佛国尊者的大日如来咒.竟也被那厮轻易破除。” “贪魔道韵?” 赵无羁闻言皱眉,“据闻那佛国尊者,实力不在宗主你之下?” “不错。” 苍云子颔首,感叹道,“由此可见,九幽魔君如今非但是重塑了魔躯,修为也是大进。 老道以紫薇斗数推演.此番魔劫,恐有那祖魔的手笔!” 苍云子抚须沉吟,眉宇间隐现忧色:“赵道友,前线战事紧急,我等当立即驰援。只是.” 他眉头紧锁,“九幽魔君与黄裳蛰伏十八载,此番现世,必有依仗。 那祖魔既知你身负变数,恐怕.” “宗主不必多虑。” 赵无羁抬手止住他的话语,沉吟道:“前线既是有难,我自当前往。 不过既然宗主怀疑有诈.不如宗主就在明面驰援,我则在暗中策应,互为犄角。” 苍云子闻言颔首,却又迟疑道:“老夫以紫薇命数推演,总觉凶兆隐现。 若是那魔君已入化神,或是祖魔能在天蒙州显化真身.” 他说着,摇摇头道,“可惜,老夫无法确切卦算出结果,始终差一线天机,似有高人施法搅乱天机或许就是黄裳那老鬼在从中作梗!” “确实也有这等可能,且容我也以星罗棋局中领悟出的术法卦算一番。” 赵无羁微微颔首,并指成剑,踱步掐算。 他缓步掐算间,周天星力竟被牵引而下,凝作七枚璀璨星子当空轮转,演绎天机轨迹。 “咦?” 卦象明灭不定,却只衍出半幅凶局。 但见天璇方位血色劫气翻涌如孽龙腾空,却在即将冲撞天权星位之际,被一道突兀金虹拦腰截断。 余下星轨皆被混沌迷雾笼罩,难辨吉凶。 “有趣.” 赵无羁五指骤然收拢,星辉在掌心炸成碎芒,收诀轻叹:“看来是线索不够,兴许的确如宗主你所说,那黄裳老鬼怕是也在施法搅乱天机唯有亲临战场,方能窥得全貌。” 无法算出全部结果,他也并不意外。 毕竟星数术他也只是刚学会。 这些年全力修行,也并未经常施展此术,如今还停留在略有小成的阶段,论卦算之精未必及得上苍云子的紫薇命数。 更何况那黄裳博览道藏,在遮掩天机方面更是行家里手。 赵无羁沉吟后思索道,“宗主,那六大祖魔与天道当真乃是死敌?且还被天道封禁在了九幽之中?” “具体是否是真,老夫也不能确保,毕竟从未亲眼见过天道与那九幽深处的六大祖魔有何冲突.” 苍云子闻言雪眉微皱,苦笑摇头道,“甚至上次在剑仙山内目睹到的那一切,都还是老夫生平仅见。 不过,据我仙圣宗《九幽志异》所载,九幽实乃天地污秽归墟之所,更是昔日天道劫浊的排泄之口。 那六尊祖魔,正是自无尽秽恶中孕育而生的先天魔物。” 他袖袍一展,虚空顿时浮现出一幅玄奥的阴阳鱼图景:“用张祖师的太极阴阳理论来说,正如阴阳相生相克,只要天道尚存,祖魔便永受封禁。 此乃天地至理,白昼昭昭,则暗夜蛰伏。” “所谓邪不胜正,就是如此?”赵无羁若有所思。 “正是。” 苍云子颔首,拂尘遥指西北,“古籍有云:''天道如炬,祖魔如影''。 那些魔物虽能借众生恶念长存,却始终难越雷池半步。除非.” 他话音一顿,白眉下的眼眸倏然锐利,“除非天道式微,阴阳失衡。” 赵无羁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天穹,“如此说来,当年仙庭崩塌,三十三重天倾覆,莫非就是.” “道友明鉴。” 苍云子神色凝重地点头,“可能正是因天道受损,九幽裂隙方才从人世间出现。不过.” 他袖袍一卷,“只要这方天地的天道尚存一线天机,祖魔便永为笼中困兽,否则早就要集体出来,掀起天地浩劫了。” “既如此我清楚了。”赵无羁眸光骤冷,心中有所盘算。 苍云子神色微动,“道友可是有何计划?” 赵无羁沉吟道,“计划谈不上,只是有些还不算成熟的想法,暂且不表,若待时机成熟之时,宗主你自会知晓。” 苍云子闻言颔首,并未多问。 二人简单商议完毕,苍云子将宗门事宜交由庞惜雪主持大局,便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去。 赵无羁则是身形一闪,已回到自家洞府。 他袖袍轻挥间,召来的妖鹏宗主立即化作人形金袍老者,伏地跪拜。 “主上!” 妖鹏五体投地,额头紧贴玉砖。 “本座让你布置在河外列州的挪移传送阵,如今可还完好?” 赵无羁负手而立,目光如电。 妖鹏谄媚抬头,金瞳闪烁:“回禀主上,那处秘地乃我妖鹏宗昔日精心打造,小的亲自监督。 如今虽宗门早已弃暗投明,但那地方隐蔽非常,绝无人发现。” “好!” 赵无羁微微颔首:“这些年,你与我那严师伯搜寻大禹九鼎,可有收获?” “主上明鉴!” 妖鹏陡然挺直腰板,满脸得色,“小的这些年日夜不休,带着严前辈踏遍九州,终是发现两处可疑之地。 如今严前辈正在淮海夷州那处遗迹外盘桓,似还在确定之中,只是.” 它脖颈一缩,“那遗迹禁制古怪,一时难以破解。” “淮海夷州.” 赵无羁眸光微动,旋即摆手,“此事暂且押后。你先去那边护持严师伯周全,我处理完前线之事就过来。” “是!” 待妖鹏化作金光遁走。 赵无羁手掌一翻,一枚古朴的挪移令已悬浮掌心。 此令通体幽蓝,表面布满玄奥纹路,正是当年从东海剑冢困龙渊所得的上古挪移令。 有此令,无须布阵,也可直接锁定对应的挪移传送阵,传送过去。 “去!” 赵无羁指尖灵光乍现,挪移令骤然迸发刺目银芒。 霎时虚空扭曲,他的身影如水中倒影般荡漾消散。 河外列州,千丈绝壁之上。 一道刺目灵光骤然撕裂山体裂缝中的黑暗。 “嗡!!” 山缝之中,挪移阵纹如水波荡漾。 赵无羁的身影自灵光中踏出,衣袂翻卷间,四周狂风怒啸如龙,卷动云雾如浪。 他目光如电,扫过这处妖鹏宗昔日的秘地。 但见悬崖外云海翻腾,罡风割面。 远处景象皆被雾气笼罩,倒是处绝佳的隐匿之所。 “西北九幽,天蒙前线” 赵无羁负手而立,眸中灵辉隐现。 以他如今所在的位置,若全力赶赴天蒙州战场,可比苍云子早到十日有余。 但见西北方向魔气如柱贯天,他沉吟思索片刻,忽而轻笑:“既如此,不如就顺着心中想法,先探探这群妖魔的老巢,收获更多的线索,也好探清虚实。” “隐!” 并指掐诀间,他的身形如墨入水般消融于虚空。 连衣角掀起的微风都被生生截断。 此刻莫说寻常妖魔,便是元婴修士的神识扫过,也难察觉崖畔还立着个活人。 “且看看那号称天地间最污秽邪恶的九幽.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他足尖轻点,身影如鬼魅飞起,招来一朵云层裹身,掠向西北。 有隐形术隐匿形神,还有其他诸多地煞术傍身,赵无羁自忖只要不是深入九幽,在哪里也都能全身而退。 此行隐于暗处,方能将自身手段尽数施展,以雷霆之势破局。 他眸光微闪,内视识海。 但见识海内,阴阳珠高悬,第七枚阳珠已有两道蝌蚪文灿若晨星。 第六枚阴珠上更是三组符文熠熠生辉。 皆是昔日闯荡天南秘境内的伪九重天时,被引动破解而出的七十二地煞术。 “可惜.还无法领悟施展。” 赵无羁思索着。 如今,青州鼎内积攒的雷霆精华已足够冲开第七阳珠。 壶天空间里,那口阴煞泉眼沉淀的玄阴髓液,也足以让第五阴珠圆满,解锁第六阴珠。 但只要想到曾经在剑仙山上看到的那道劫浊锁链.他便曾多次打消立即解锁阴阳珠的念头。 如今毕竟没有上古剑域遮蔽天机,更无九叶剑草这等远古白衣剑仙所留的至宝护道。 若强行解锁阴阳珠他也不知是否有把握脱身。 “除非.” 他眸中星辉暴涨,截道真意在七道神轮间流转。 那横贯眉心的道痕微微发烫,似在呼应某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慢慢的,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眼中浮现一丝狠辣。 除非让那六尊祖魔来做挡箭牌! 这个疯狂的念头,早在他向苍云子求证天道与祖魔的对立关系时,就已如毒蛇般盘踞心头。 “天欲灭我,我便借天斩魔。” 他眸中浮现一丝清醒和决断。 若能成事,此番解禁阴阳珠引发的天道杀劫,自会有那六尊不死不灭的祖魔.替他承受! “轰隆!” 这时,前方的魔云翻涌如怒涛,道道漆黑魔气宛如巨蟒绞缠天穹。 但见下方苍莽大地上。 竟是正有数以万计的妖魔结成战阵驰骋而过,个个犄角峥嵘,鳞爪森然,发出震天动地的野蛮长啸。 最前排的高大魔象獠牙上串着尚未咽气的修士残躯,每踏一步便碾爆满地焦土。 “吼!!” 一头背生骨翼的蛇魔突然仰天长啸,爪中攥着的一头血淋淋猛虎被魔焰焚烧,焦臭血肉如雨纷扬。 群魔争相撕咬抢食,利齿碰撞间迸溅的火星无比激烈。 “这群妖魔,若是侵入到其他八州各地,必然将是一场血腥浩劫。” 赵无羁目睹下方茹毛饮血的景象,整支魔军过境之处,无论人畜,皆是化为血食。 他脚踏的祥云,在这魔气弥天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扎眼。 那一抹素白在漆黑天幕下,简直如雪落墨池。 “雾!” 他剑指掐诀,布雾术应声而发。 周遭登时掀起了一阵大雾,白云化作乌云,与漫天魔气融为一体。 乌云内敛所有灵光,如一片真正的阴云般随风潜行。 小半日后,远方地平线上突然裂开一道狰狞的“疤痕”。 那是横贯近万里的九幽裂隙,宛如被天神巨斧劈开的伤口。 粘稠的魔气如脓血般不断涌出,将周遭天地染成暗红。 “哗啦啦!” 密密麻麻的妖魔如蚁群般从裂隙中爬出。有的形似人而立,却生着八足。 有的状如豺狼,却长着三颗狰狞头颅。 每一头妖魔身上都缠绕着实质化的邪恶气息,仿佛刚从黄泉地狱最深处爬出的恶鬼。 “九幽!” 赵无羁瞳孔收缩,放缓云速. 与此同时,天蒙边界,黑云压境。 遮天蔽日的妖魔大军如潮水般盘踞在焦土之上,猩红魔焰将半边苍穹烧得赤红。 对面千里外,八州修士的灵舟结成大阵,无数法屋在云端显化亭台楼阁。 更有三十六座战争堡垒悬浮如星辰,绽放出耀目灵光。 这等损耗灵气甚巨的堡垒,放在曾经末法之世时,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轰隆隆!!” 九幽魔气与清灵仙光在战场中央激烈碰撞,炸出连绵百里的灵气风暴。 然而看似声势浩大的妖魔阵营中,却尽是些奇形怪状的杂兵。 有的妖禽拖着腐烂的翅膀,巨大马陆的精甲壳上则爬满魔纹,更多则是被魔气催化的行尸走肉。 魔云翻涌的移动魔山之上,黄裳与九幽魔君隔案对坐。 昔日那些横行九州的妖魔巨擘,如今不是早已就化作枯骨,便是远遁深山。 眼下这支看似声势浩大的魔军,实则连妖王都凑不出几个。 除了苟延残喘的白骨蝎妖王和蛰伏深海的魔龙外,便只剩下九幽魔君这一位元婴圆满的战力。 但仅是一个九幽魔君,却就已横扫是八州集结而来的数位元婴真君。 配合同样是元婴圆满实力的黄裳,便是能牵制住赶赴到场的几位顶尖元婴强者。 “魔君,最多再等半月。” 坐席之间,黄裳目光凝视远方的灵舟,沙哑嗓音如毒蛇吐信:“届时无论那赵小儿来与不来,魔君以贪魔道韵催动《九幽噬灵大阵》,配合老夫的九鼎封禁之术.” 他浑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问天剑君和那麒麟剑祖,就都得死,正好成为魔君你请出祖魔的祭品。” “祭品!?” 魔山骤然震颤,九幽魔君仰天长笑,魔威如潮水席卷四方。 “善!” 九幽魔君那道十丈魔躯散发滔天魔气,背后粘稠魔气翻涌如沸,一尊生有六对扭曲魔角的古老虚影自混沌中显化。 那虚影吞吐间,深渊般的魔瞳中射出令人心悸的贪婪道韵,正是传说中的贪魔魔影! “本君已得得两位祖魔大人赐下的五成道韵,随时可凝道印突破,莫说区区一个赵无羁” 他魔爪猛然指向仙圣宗方向:“便是那苍云老道一起亲至,也定要他道消魂散!” 黄裳起佝偻身影站起缓步走出,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淡淡笑道,“老夫也很期待魔君登临化神的那一日啊!” 他目光眯起,心中盘算着。 若能借魔君之手除去那赵姓小儿,夺来扬州、青州二鼎.他手中便已是集齐了五鼎。 五鼎合一之日,便是他黄裳证道化神之时 431~432:坑害祖魔,天道诛邪,业火焚身(求月票) 河外列州,云空之中,乌云翻滚,雾气如浪。 赵无羁凌空而立,眸光如电凝视着远处那道横贯万里的九幽裂隙。 只见漆黑魔气如沸腾的脓血般喷涌而出,无数妖魔正从深渊中爬出。 那些怪物大多曾是寻常野兽。 如今却混身缠绕着粘稠魔气,筋肉虬结,獠牙暴突,猩红眼瞳中透着疯狂。 他暗暗运转调禽聚兽术,眼中金芒隐现,瞬间洞悉这些妖魔的虚实。 “看上去虽是肉身强横但神魂都是如风中残烛般微弱,皆是以透支寿元为代价强行催化而成的妖魔.体内充斥的竟是祖魔本源魔气?” 赵无羁剑眉微蹙。 但见那些妖魔体内,一缕缕暗红魔气如活物般游走。 每寸血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魔化又重生。 这等手段,分明是九幽祖魔在以自身本源魔性强行改造生灵! “原来如此.” 他眸中寒芒乍现。 祖魔真身受禁锢,无法踏出九幽,便分出一缕缕本源魔气注入这些野兽体内。 虽会暂时损耗修为,但只要这些魔物在人间掀起杀戮,吞噬血食,散播邪恶,祖魔便能通过魔气共鸣攫取更多力量。 “以杀养魔,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赵无羁冷哼。 这些妖魔虽单个不过堪比引气修士,但数量何止数十万之多? 若任其冲入凡尘,便是武道宗师也要被撕成碎片。 届时亿万生灵涂炭,六大祖魔的力量也必将暴涨. “既然如此!” 赵无羁指尖截道真意流转,虚空泛起涟漪,“便让我看看,这堕落沉睡的天道,可还记得镇压祖魔的使命!” 隐! 布雾术催动的乌云倏然沉降,他的身形在虚空扭曲间化作透明。 噗嗤! 爪刃穿透羽翼的闷响在空中绽开。 一头盘旋的魔禽统领还未及惨叫,便被赵无羁施展调禽术的金纹强行驱使,笼罩在雾气中瑟瑟发抖。 “取你精血一用。” 赵无羁并指如剑。 一缕暗红血线自禽妖眉心抽出,而后将禽妖抛入壶天空间,再度掐诀。 假形·化! 血珠在他的掌心炸开,他周身骨骼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眨眼间,他便已是变得与那禽妖分毫不差。 青黑鳞羽折射幽光,爪刃缠绕着粘稠魔气,连瞳孔中的暴虐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还不够” 他猛然张口,导引术催动深渊魔气倒卷而来。 粘稠如墨的祖魔气息顺着翎羽缝隙渗入,将最后一丝破绽也彻底掩盖。 唳! 赵无羁伪装成的魔禽振翅掠过深渊裂隙,下方潮水般的妖魔自发让开通道。 这些扭曲变异的魔物匍匐颤抖,对赵无羁身上散发的祖魔威压恐惧至极。 “九幽门户.” 他一路飞行疾驰。 最终悬停在裂缝边缘的一处沟壑中,眼瞳俯瞰下方,瞳孔微缩。 但见下方九幽深处,蒸腾的魔气如万千触手翻涌,每一缕都似有生命般扭曲蠕动。 深渊底部传来的万魔嘶吼声,竟在虚空中凝成实质音浪,震得四周岩壁簌簌剥落。 “嗤!” 赵无羁元婴猛然一震,七道神轮自发运转,璀璨灵光如烈阳破晓,在周身形成三尺灵障。 那些逸散的魔性如附骨之疽,竟将灵障腐蚀得滋滋作响。 血月重瞳中,此时更是倒映出骇人景象。 那魔气中似有无数张扭曲人脸,伴随七情魔花和六欲魔叶沉浮,每一张都在发出无声的诱惑低语。 “不能深入!” 赵无羁目光一凝,并指一划,储物袋中顿时飞出五枚幽光流转的阴髓。 这些阴髓通体晶莹如墨玉,表面凝结着细密的霜纹。 方一现世便引得周遭温度骤降,空气竟凝出细碎冰晶。 他袖袍再展,青州鼎应声而出,悬浮身前。 鼎身风雷纹路次第亮起,十余枚雷晶在鼎内沉浮。 每一枚都缠绕着刺目电芒,噼啪作响间将虚空灼出扭曲波纹。 “这些雷晶,解锁第六枚阳珠绰绰有余,便是冲击第七枚也不在话下” 赵无羁眸光微闪,手指轻叩鼎身。 雷晶碰撞的脆响中,他忽然抬首望向九重天外,仿佛穿透虚空看到了那浊黄色的劫雾。 “先令第五阴珠圆满,再解第六阳珠。” 他心念电转,手中印诀已然掐动。 阴阳珠在这灵气昌盛之世早已蓄满阴阳二气。 壶天秘境也已是成熟,无论是阴煞泉眼还是青州鼎,都已能培育出阴髓阳髓。 故此阴髓阳髓这等奇珍,于他而言已非难事。 唯独那横亘九霄的天道威胁,却是始终如芒在背. “嗡!” 五枚阴髓突然震颤着没入眉心。 识海内第五枚阴珠顿时幽光大盛,珠体表面蝌蚪文如活物游动。 一股极阴之力纠缠着业力波动,如潮水漫过四肢百骸,经脉骨骼在淬炼中发出细微脆响。 赵无羁忽觉灵台一清。 神魂竟如浸泡在万载寒潭中,前所未有的通透清明。 就在这玄妙时刻。 “咔!” 熟悉的战栗感如毒蛇窜上脊背,寒意刺骨。 冥冥之中,似有浑浊瞳孔自九重天外缓缓转动。 浑浊的劫雾中,一个模糊的庞然大物正蠕动着锁定了此方天地。 “轰!” 浊黄色的劫雾骤然翻涌,一道横亘天地不知多少里的狰狞独目,猛然在混沌中睁开眼瞳,虹膜上蜈蚣状疤痕疯狂蠕动。 轰!! 一股无比凶猛可怕的威压降临。 浩瀚、冰冷,恐怖! 赵无羁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只感觉元神都似要在这种可怕的锁定中震颤崩溃。 这次比之前很多次的威胁感都要强烈。 因为他既不在壶天空间内,也不在剑域之内,完全没有任何遮掩与阻隔。 就好似一个小虫子暴露在捕猎者充斥毁灭杀意的眼皮底下! “哗啦啦!!” 似有惊悚神魂的锁链声响,从九重天外传来。 那巨大的独瞳转动之间,虹膜上的蜈蚣疤痕疯狂蠕动,无数劫浊锁链破雾而出。 每节锁链都缠绕着崩溃王朝的虚影,因果业力凝成实质的腥臭脓血,自链隙间淅沥滴落,精准锁定九幽深渊附近那道阴珠业力气息。 “吼!!” 深渊外围的妖魔顿时炸开锅。 一只三头魔蜥当场爆体,腐肉溅在骨翼妖禽脸上。 所有魔物都在本能地战栗逃窜,惊恐仰望苍天上贯穿下来的道道劫浊锁链,仿佛末日降临。 “吼!” 九幽最深处炸开六道撼天动地的魔啸,声浪震得深渊岩壁簌簌崩裂。 贪魔千丈魔躯猛然暴起,撞得禁制锁链哗啦作响。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怒睁,滔天血焰自眼窝喷涌而出,将虚空灼出百里焦痕。 两大祖魔魔威滔天,粘稠魔气与天道劫浊在深渊上空激烈对撞,爆发刺耳嘶鸣,黑烟如孽龙翻滚。 “老二!” 贪魔的复眼疯狂闪烁,倒映着天穹垂落的劫浊锁链:“这堕落天道本该永眠,吾等尚未破禁而出,它怎会突然苏醒?!为何突然主动发起袭击?!” 它百足死死扣住岩壁,体内万年积蓄的魔源疯狂燃烧。 在它认知里,那些垂落的劫浊锁链分明是冲着它们祖魔而来。 又岂会联想到深渊外那散发微弱灵力波动的凝神境‘小妖魔’,竟能引来天道的注意。 “吼!!” 眼看那铺天盖地的劫浊锁链已如天罗地网降临。 九幽深处突然炸开两道震天怒吼,贪魔千丈魔躯掀起滔天魔浪,魔化的金钱状鳞片迸发刺目血光。 “天道已堕!安敢欺吾等六大祖魔?!” 嗔魔的六只猩红魔瞳同时怒睁,魔焰如火山喷发,每只瞳孔中都倒映着不同的人间惨景。 刀兵过处尸山血海,瘟疫肆虐枯骨成林,饥荒遍地易子而食 六道血色光柱骤然迸发,在虚空交织成《六欲焚天咒》凝就的业火红莲。 “焚!” 莲心魔焰喷涌,瞬间将深渊岩壁灼出数百里焦痕。 坚硬如铁的九幽魔岩竟如蜡油般融化,化作猩红岩浆滚滚流淌。 “轰咔!!” 贪魔百足同时破开魔雾,每根节肢都缠绕着腐朽王朝的虚影。 足尖所过之处,虚空被腐蚀出漆黑的沟壑,连虚空都被侵染得支离破碎! 两股祖魔本源之力与劫浊锁链轰然相撞。 “嘭!!” 九幽深渊如遭太古神山撞击,方圆数千里魔岩同时炸裂。 贪魔金钱鳞甲如暴雨迸溅。 嗔魔胸腔那颗跳动的魔心表面,万千人脸同时发出凄厉哀嚎。 “咚!” 魔心跳动间喷出万丈血焰,将半边天幕染成血色。 然而劫浊锁链上缠绕的破碎王朝虚影突然震颤,发出震天动地的呼啸,宛如一场岁月之歌。 “嗤啦!” 血焰与锁链交锋处,空间如琉璃般炸裂。 嗔魔那颗布满人脸的魔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枯焦,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雷纹。 深渊沟壑中,赵无羁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劫浊锁链散发的压迫感,让他如同被十万座魔山镇压,元神在恐怖威压下剧烈震颤。 “再撑三息.” 他死死咬紧牙关,血月重瞳中倒映着那越来越近的天穹垂落的锁链,突然双指掐出玄奥印诀。 “截!!” 他眉心神轮间那道似剑非剑的道痕骤然亮起。 “地脉如龙,借势化劫!偷天换地!” 截道真意轰然爆发,竟将滔天压力如泄洪般导向地脉深处。 脚下岩层如波浪翻涌,方圆百丈的地气被硬生生截取一空。 “嗤!!” 那垂落的劫浊锁链突然微不可察地偏移半寸,末端缀着的天道虚影空洞眼窝闪过一丝困惑。 赵无羁的身影在天地感知中骤然模糊,仿佛与脚下无边地脉融为一体。 那劫浊锁链蓦地偏移,从他藏身的沟壑岩壁上方数十丈呼啸而过,在深渊石壁上犁出万丈焦痕。 但下一刻,九重天上浊黄色的劫雾如怒海翻腾,那横亘天地的独目猛然睁大三分。 虹膜上蜈蚣状的疤痕疯狂蠕动,浑浊瞳孔中倒映出深渊之下的两道魔影。 仿佛是认出了这万世宿敌,竟是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惊醒! “哗啦啦!!” 无数条缀着业力纠缠王朝虚影的劫浊锁链破雾而出,宛如天罗地网罩向九幽。 每道锁链都缠绕着令神魂战栗的因果业力,所过之处虚空崩裂,隐现众生沉沦的恐怖幻象。 “好!!” 赵无羁见状欣喜,压力骤然减轻。 “贪天噬道!” 深渊最底层突然炸开震天咆哮,整个九幽地脉如巨兽翻身般剧烈震颤。 一只覆盖着青鳞锈迹的遮天魔爪率先探出。 爪缝间渗出粘稠的‘贪念魔液’,每滴都映照着众生癫狂的执念。 那魔液迎风便涨,化作万千张扭曲人脸组成的血色洪流,施展出《万欲吞天诀》。 ‘贪婪道韵’凝结成实质咒纹,竟将数十道劫浊锁链腐蚀得滋滋作响! “嗔火焚世!” 紧接着深渊另一侧腾起滔天魔焰,嗔魔的六只猩红魔瞳在火海中睁开。 魔焰中,魔瞳轮转,浮现无数历史洪流中的厮杀场景,正是上万年来《无明业火咒》凝成的嗔怒道韵。 业火过处,劫浊锁链上的王朝虚影竟被灼烧得扭曲溃散! 两大祖魔联手施为,九幽上空顿时魔云翻涌。 贪嗔二气交织成遮天巨网,硬生生将劫浊天罗撕开缺口。 那浑浊独目的瞳孔骤然收缩,虹膜疤痕渗出脓血。 天道彻底锁定了这两尊宿敌! 浊黄劫雾疯狂翻卷。 所有锁链突然调转方向。 末端破碎王朝里跪拜的虚影齐齐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整张天罗地网放弃了对深渊外围那阴珠业力的搜查,如群蟒归巢般扑向九幽最深处。 “贼!老!天!” 两大祖魔的咆哮震得深渊周遭妖魔纷纷爆体而亡,黑血如雨洒落。 “成了!!” 沟壑中的赵无羁死死趴伏,假形术催动到极致。 他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恐怖波动。 那劫浊锁链横穿而过之时,距离他所在沟壑不足三十丈,翻腾的劫浊锁链几乎要灼穿他的伪装。 “破!!” 贪魔突然扯断三根刺入魔躯的锁链,破碎的链身竟化作脓血渗入九幽。 千丈魔躯突然裂开无数张血盆大口,每张嘴里都喷出《万欲腐仙瘴》。 那瘴气中沉浮着九州各地千秋万代世人堕落的贪婪执念。 沾染之处连劫浊锁链都泛起锈蚀痕迹,寸寸断裂。 “天要灭我,我便吞天!” 深渊深处。 嗔魔怒喝,六臂结出《无明业火印》,魔心在胸腔炸开,化作百万张扭曲人脸组成的血焰洪流。 每张人脸都在嘶吼着“恨!恨!恨!”。 魔火过处深渊塌陷,形成焚烧七情的业火漩涡爱恨贪嗔七情具现,将方圆千丈烧成一片虚无。 “锵!!” 贪魔三千丈骨翼如天刀斩落,腐朽的翼骨表面浮现扭曲符文。 一击之下,剩余劫浊锁链尽数被劈入岩层,末端的王朝虚影发出凄厉哀嚎。 两大祖魔的狂暴攻势令九重天外的浊黄劫雾剧烈翻涌。 天道独目中那道蜈蚣状疤痕突然绽裂,粘稠金血如熔岩般汩汩渗出。 “轰咔!” 天穹突然炸开震耳欲聋的雷鸣,独目瞳孔骤然迸发刺目雷光。 “轰咔!!” 九重天外突然劈下万丈雷龙,劫浊锁链霎时化作导电雷索。 每一节锁链都迸发《天谴劫雷》,那些破碎王朝虚影在雷光中显化。 竟是历代渡劫失败的修士残魂,随雷霆与业力,一起轰入深渊! “呃啊!!” 贪魔金钱鳞甲炸碎,腐仙瘴被雷光涤荡一空。 嗔魔百万怨脸同时爆裂,魔躯浮现出蛛网般的雷纹。 “贼!老!天!为何独独不放过吾等!!” 两大祖魔骤然发出震天咆哮,深渊底部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血痕,魔血如喷泉般涌出 无数缠绕魔气的狰狞魔爪突然自裂缝中探出,粘稠魔液如熔岩流淌,在虚空中凝结成百丈魔座。 每根指爪表面都浮现扭曲的祭祀符文,仿佛无数张扭曲人脸在痛苦哀嚎。 “其他四大祖魔.” 赵无羁血月重瞳骤然收缩。 魔座下方,四道模糊魔影在祭坛另一端显现。 它们掌心喷涌出漆黑魔气,如四条孽龙破空而来,源源不断注入贪嗔二魔体内。 贪魔千丈魔躯猛然膨胀,腐烂的金钱鳞甲重新生长,每片鳞甲上都映照着众生癫狂的执念。 嗔魔六只魔瞳同时怒睁,胸腔那颗枯萎魔心再次剧烈跳动,喷出万丈血焰。 两大祖魔长啸间,天穹垂落的劫浊锁链突然震颤。 那些缠绕着破碎王朝虚影的锁链竟如毒蛇般缓缓回缩,浊黄色的劫雾也开始翻涌退散。 “贼老天!” 贪魔和嗔魔齐齐放松下来,魔威收敛,如退潮般缩回九幽最深处。 知晓只要蛰伏在这九幽深处不动弹,天道也不会再更进一步。 “这就要退了!?” 深渊沟壑中,赵无羁眼中狠色一闪。 抬手一招,青州鼎内,六枚雷晶陡然飞出,被他猛然拍入眉心,第六枚阳珠顿时如烈阳炸裂! “轰!” 滔天业力如火山喷发,他周身瞬间燃起金色烈焰,身影突然坠入下方九幽深渊内。 正准备撤退的天道锁链骤然僵直,末端那些王朝虚影同时扭头,死死锁定了这道突然暴涨且追入九幽内的业力气息。 “哗啦啦!!” 无数劫浊锁链再度晃动,如群蟒扑食般撕开魔气帷幕。 “轰隆!!” 九幽深渊剧烈震颤,两大祖魔的魔瞳骤然收缩。 “那是?!” 贪魔腐烂的鳞甲哗啦作响,千张巨口同时发出惊恐嘶吼。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疯狂转动,倒映着那道如烈日坠渊的身影。 业火与浊黄魔气激烈对撞,在深渊中炸开漫天光雨。 “这小妖身上怎会有如此强的业力?!” 以它们的眼力,自然看出那是业力凝成的实质火焰。 如此精纯的孽障业火,便是在上古时期也极为罕见。 “哗啦啦!!” 不等两大祖魔细想,苍穹垂落的劫浊锁链突然发出刺耳尖啸。 末端缀着的破碎王朝虚影齐齐扭头,空洞眼窝中迸发浑浊黄光,死死锁定那道金色身影。 “不好!” 嗔魔突然魔躯剧震,六臂结出《无明业火印》。 它终于明白过来。 那天道锁链根本就不是冲着祖魔而来,分明是追着这个诡异的妖魔! “轰咔!!” 无数锁链如群蟒扑食,瞬间撕开魔气帷幕。 每道锁链都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因果业力,所过之处虚空崩裂,隐现众生沉沦的恐怖幻象。 深渊中,就在锁链及体的刹那,赵无羁掐出壶天术。 虚空裂隙如刀锋划过。 他的身影在两大祖魔惊怒的注视下。 骤然消失 壶天空间内,才进入其中的赵无羁瞳孔骤缩。 那天道劫浊锁链的尖端,竟也是陡然穿过了壶天空间的空间壁垒,犹如无视空间局限,此刻距他眉心仅有寸许! 那缀着的王朝虚影空洞眼窝转来,与他血月重瞳几乎对视,而后骤然破开空间壁垒,就要落在他身上的瞬间。 “截!” 生死刹那,赵无羁眉心七道神轮轰然炸裂刺目金霞。 那道贯穿神轮的剑形道痕如开天神锋苏醒,煌煌道韵凝成实质锐芒,竟将虚空割裂出三尺真空地带! “天机如丝.” 他双指并剑掐出《截道十二章》印诀,指尖绽放的玄奥符文中蕴含着一丝截道真意。 “嗤!!” 缠绕锁链的因果丝线应声而断。 这一斩几乎抽空他八成元婴之力,三色元婴与元神瞬间萎靡蜷缩。 “.当由我执!” 赵无羁眼神中迸发狠厉寒芒,目光如钩锁死深渊魔座。 寄杖术同时掐诀而出,在掌心凝成金红符印,化作流光没入虚空。 “哗啦啦!” 劫浊锁链突然如遭无形巨力牵引,扭曲如垂死巨蟒。 链身上那些渡劫失败的修士残魂面容扭曲,竟如提线木偶般被强行拽向魔座方向。 “天机,改写!” 随着道喝炸响,近在眉心的锁链诡异地偏转三寸。 “轰咔!!” 万丈灌输锁链上的劫雷,本该贯入他的天灵。 此刻却沿着被篡改的因果轨迹,顺着寄杖术转移伤害的功能,狠狠劈在下方魔座之上! “呃啊!!” 贪魔百足节节爆裂,腐蚀万物的金钱鳞甲竟如蜡油般融化滴落。 嗔魔胸腔那颗跳动魔心上,百万张痛苦人脸同时炸裂,六只魔瞳瞬间爆碎三只。 “蝼蚁!” 两大祖魔的怒吼震荡九幽,千丈岩壁如酥脆的糕饼般簌簌剥落。 粘稠魔血自创口喷薄而出,在深渊中汇聚成滔天血浪。 “轰!” 壶天空间之内,赵无羁识海中的阴阳二珠轰然共鸣。 炽烈阳气如大日初升,幽暗阴气似寒潭倒悬。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经脉中疯狂对冲,竟在血肉间燃起璀璨道火,将纠缠周身的所有业力焚烧殆尽。 “阴珠窃寿,阳珠延命业力清空!” 他眸中血月重瞳光芒大作,浑身骨骼爆发出龙吟般的脆响。 第七枚阳珠表面,又有一组沉寂已久的蝌蚪文骤然亮起,与另外两组解密的蝌蚪文交相辉映,如群星璀璨! “哗啦啦!” 失去业力牵引的劫浊锁链骤然僵直,如遭雷击般剧颤。 这些可怖锁链如追寻万世宿敌的因果链,猛然调转方向。 “嗤啦!!” 锁链撕裂虚空,如万蟒归巢般扑向九幽深处,直奔九幽深处那两道萎靡的魔影而去。 “不!!” 贪魔与嗔魔齐齐发出不甘怒吼,曾不可一世的声音如今也已带着虚弱和惊恐. 十月月票抽奖活动欢迎参加 足足持续了一整日,宁岳这才缓缓停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着天空上的云彩。 这一次人魂使用的逆因果本源之力,比之当初第一次使用时要强大太多了,宁岳猜想,若是继续任由其成长下去,恐怕就算是毁天灭地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这道逆因果本源本就不是按照常规所悟出来的。 这主持人尽管普通话不标准,但是一看就是经常主持比赛,很会烘托气氛,听了主持的介绍,底下围观的众人使劲鼓掌。现场气氛可算好的很。 “好,火野,火仇你们两个听到了吧,可以放心了吧。”王平安对着火仇父子说道。 张铮点了点头,听到李朝说的,虽然现在还没有一点起色,但是他相信以李朝的实力,再加上自己的辅助,这些都不会只是对未来的幻想,这些一定会成为现实,未来的根基就由李朝和自己去打下。 说罢,咄苾接过杨善经递来的红杆响箭,举弓拉弦,朝着前方正下马捡拾猎物的呼尔亦,大力射去。 王总笑容猥琐的走到了庄冰冰身边,刚想伸手去扶庄冰冰,却被他巧妙的躲开了。 因为任天宇明白,虽然他的实力强大,而且他的家族任家也不错,可是这世界上,比他们强大的人还是太多了。 话一说完,狡兔带着两三人突然从那守将与他的几个守兵后偷偷击晕。 他怒目圆睁的看着洛宇倾,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看向自己,刚说完三个字之后,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最后,这些来接孩子的家长只能在心中暗自决定以后不仅晚上要来接孩子放学,就是中午也要尽量抽出时间来接孩子,不能让自家的孩子被虚无的鲜花浪漫迷失了自我。 他发明的游标卡尺,意图统一全国的度量,从原理、性能、用途看,这个游标卡尺同现代的游标卡尺十分相似,比西方早了1700年。 卢柏和洪汉愤怒的身体都有些抖,暴脾气的洪汉咆哮一声,虚空生荡,天空隐隐有轰鸣阵阵,他眼眸中的杀机化为实质,扫向人族所在区域。 88年3月14号,矛盾升级到冲突阶段,双方一触即分,胜负立下。只是,后面的事就发生戏剧性变化,这位海战英雄却发配到补给舰上来了。 回家的路上,沈枫慢慢走着,可是没多久,就感觉这火邪珠开始变得滚烫起来,直到沈枫有些受不了了,他才将其给拿了出来,一时间也是通红的闪烁着,很是壮观。 开什么玩笑,什么事儿都要自己出面组织讨论,寻找解决办法,那还花大价钱样你们这些经理干什么?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去泡好几个妞儿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从三阶初段的道术修者摇身一变,成了三阶高段的能力者。 万达广场为什么会那么的火爆,各地都以有万达广场为荣?有人甚至说‘万达所指,繁华所至’?是万达广场有魔力吗? 不过周围的人根本没听他的话,看架势就在等萧鹏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他们能活吞了卢卡。 “这……”秦琼看出来李世民很有信心,于是他想和李靖商量一下。 “哼,谅你们也不敢。本公主就去会会你们的将军,看看那是什么玩意儿,都给本公主起来,前面带路!”姬乐儿嚣张叫道。 江伟国闻言立马按照龙傲天的指示去做,本来有些痛苦而扭曲的脸色你立马缓和了下来。 “陈功,你一大学生也来学这个?这是广场舞,让大叔大姨们健身用的,你来凑什么热闹?”有位本村的大叔笑说。 袁霸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们顺着山道山上,我带着人下山,沿江搜寻。”说着一拍马,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冲进山林,开始搜索起来。 如今孙敖出手,便说明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若是真的杀了陈风,恐怖自己的准备还将功亏一篑。 嬴天心中越来越焦急,越来越不安,他心忧远在不知何处的大夏禹都皇城,是否一切安好。 楚瞬召低喝一声,拳头如同落雨般砸向郭铁匠的胸膛,时而需要避开郭铁匠那大开大合的锤击。 卓星宇骑着自行车顺着大道行走,可却并没有一路离开,反而是在半路拐了个弯,寻了别墅区一处高地,缓缓俯瞰着这一片别墅区。 当然,他也受到不少王云飞的挖苦,因为纵使陈风如何去改进自己的炼丹之术,始终都无法成功。 龙傲天伸手捏了捏纪晓芙的鼻子微笑道:只要你高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秦素素连忙摆摆手,道:“一切按照你们公司规矩来就行了。”她本就是问问,也没想帮同学争取什么有利条件。 老道长抱起孩子,仿佛明白她被弃的所有原因,除了怜惜还有心痛。 吃完饭,萧明没有丝毫停歇直奔静室,但是待得他进了静室,又郁闷了。 院门外,一个十六七岁男孩的身影正在鬼鬼祟祟地徘徊,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郑总、赵总,总感觉这个称呼有些见外。如果不介意,我叫你们郑哥、雨桐姐怎么样?”任奕奕眨着眼睛道。 “是的,应该是亚纳斯家族中的一些实力派,在试探我们的态度。毕竟我们和亚纳斯家族,交集有些深了。”郭亚道。 而且高阶的那一批失踪的妖兽好像又回来了,估计他师傅也没有大开杀戒,有的只是抽了点血。 谢离颔首,待他出去后,撑着头浅笑,阮娇娇哪里是生气,那句话的隐意是说她会等他,让他记得亲自去哄她。 第二天是周一,她还在床上舒服的睡懒觉,忽然感觉身上一凉,薄被被掀开。 国庆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了! 老铁们,国庆快乐!未来七天是双倍月票时间,求一波双倍月票了! 目前本书主角已经到元婴后期,可以开宰了! 本来想搞搞活动整些热度热闹下,群里艾特一番后发现没多少人响应,不知道是不是晚上睡觉了,就还是算了,懒得折腾了。 今天加更,目前已经给月票加更了101章,今天继续月票加更! 求月票!!! 《末法天地长生仙》国庆快乐!求一波双倍月票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末法天地长生仙》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433:至宝暴露,定身术(求月票)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长吐一口气,随手抹去眉心渗出的血迹,识海中委靡的元神骤然绽放光华。 第五道神轮如饥似渴地将天道劫浊锁链残留的劫力吞噬殆尽。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觉浑身经络如被千钧重碾过。 连元神眉心的截道道韵都黯淡了几分,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生死搏杀。 然而实际上,从引动天道劫浊到嫁祸祖魔,再到斩断因果遁入壶天。 所有惊心动魄的较量,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面对九重天上的堕落天道与九幽深处的亘古祖魔,这两尊当世最恐怖的存在。 饶是他已参悟道韵,又仗着七十二地煞术的精妙在暗中取巧,仍是如履薄冰。 每一步都似在万丈悬崖间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形神俱灭。 “总算是有惊无险.” 赵无羁揉着刺痛的眉心,眸中星辉渐复清明。 虽说凶险万分,但细细推敲,计划中的每一步棋路其实都在他算计之中,仿佛如下星罗棋盘一般,了然于胸。 如今劫后复盘,整场局竟与他事前推演的轨迹分毫不差。 此刻,他顾不得去查看阴阳二珠新解封的玄妙。 当即掐动壶天诀,身形一闪,便穿过壁垒,遁入天南秘境。 第二壶天空间随之收束,以免残留的空间锚点被那些通天彻地的祖魔察觉。 谁知道那些活了万古的老怪物,会不会有什么厉害的追踪秘术? 待空间壁垒彻底闭合。 他沉吟片刻,袖袍一拂,阵法禁制应声而开,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掠出天南秘境。 翻手间一枚远距离传讯玉符已悬于掌心,灵力灌注之下,玉符泛起清冷灵光。 他手指连点,将九幽变故凝成神念烙印,传向天蒙州前线。 “问天宗主、苍云子宗主,九幽祖魔已引天罚加身,二位请务必密切关注九幽魔君以及妖魔大军动向.” 具体情况,他并未言明。 只道是九幽祖魔已引动天谴,若见妖魔异动,便可率众围剿。 他笃定,一旦两大祖魔遭受天道的重创,势必会对那些靠魔性维系的大军造成影响。 要么祖魔收回散布在万千妖魔体内的本源魔性,令魔潮顷刻瓦解。 要么强撑着维持大军,却因魔源亏空致使战力十不存一。 “哗!!” 鼎口喷涌的灵雾里,细碎灵晶如星子沉浮。 他又屈指一弹。 四名剑侍当年所赠的五级凝神丹破袋而出。 丹药入口即化,在服食术下迅速炼化。 他蓦地掐诀,医药术青芒随即游走奇经八脉。 药力混着灵雾翻涌,元婴萎靡的灵光渐渐重燃元神伤势快速恢复。 天蒙州前线战场。 妖魔大军阵型骤然大乱,无数妖魔纷纷抱头凄厉惨嚎。 它们身上浓郁的魔气如退潮般消散,强横的魔躯竟开始急剧萎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对面灵舟上的八州修士惊疑不定。 一艘艘灵舟上,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贸然出击。 其中位于中央的巨剑形态的灵舟甲板上,问天剑君剑眉紧锁,冷峻的目光扫过远处妖魔阵营。 “这些妖魔,又在耍什么诡计?”他暗自思忖。 就在这时,他忽然神色一动,袖中一枚传音玉符自动飞出,贴在眉心。 片刻后,他眼中精芒暴涨。 “是赵无羁的传讯” 一旁的麒麟剑祖见状,赤眉一挑:“可是有变故?” 问天剑君微微颔首,将玉符内容如实相告。 “什么?” 麒麟剑祖闻言,面上惊色未消,远处妖魔堡垒中,突然传来九幽魔君震怒的咆哮: “不!这不可能!!” 这声怒吼宛如惊雷炸响,顿时震散天边魔云。 只见一道漆黑魔影自堡垒中冲天而起,魔躯表面鳞甲寸寸龟裂,粘稠魔血如瀑喷洒,发出痛苦长啸。 “看来情况果真如无羁所言有变!” 问天剑君剑眉如电扬起,眼神骤然凌厉。 身后剑气虚影骤然凝实,化作一柄横贯天地的巨剑虚影。 “诸君!” 他并指如剑遥指魔潮,声如九天雷落:“斩妖!!” “轰!!” 剑令既出,千里山河俱震。 八方云海骤然破开四道璀璨流光。 坐镇四方的元婴真君同时显化法相。 “嗤啦!!” 问天剑君与麒麟剑祖身化剑虹,如双龙绞杀。 剑光过处,数十头凝神大妖连惨叫都未及发出,魔躯便如破布般被撕成碎片。 一头金丹魔将怒吼着刚架起骨盾。 “死!” 麒麟剑祖赤眉倒竖,漫步间仅仅一声低喝,那魔将连同骨盾瞬间炸成漫天血雨。 “阿弥陀佛!!” 战场另一端,佛国尊者百丈金身骤然绽放无量光。 这尊者锃亮的秃顶,宛如烈日坠世,大日磅礴。 刺目佛光所照之处,妖魔体表魔气如滚油泼雪般消融。 一头头魔卒惊恐发现自己鳞甲下的血肉正在佛光中瓦解。 先是爪牙脱落,接着四肢如蜡油融化,最终连惨叫都化作金色火焰,在扭曲的面容上熊熊燃烧。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尊者单掌推出,掌心‘卍’字佛印迎风便涨,化作遮天巨掌横扫战场。 沿途妖魔如蝼蚁般被碾成肉泥。 更有数百魔卒被余波掀飞,尚在半空便纷纷自燃,化作漫天飘散的火星。 “锵!!” 就在佛掌横推之际,一道霜寒剑气裂空而至。 剑气所过之处,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 数百妖魔瞬间冻成冰雕,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狰狞姿态。 紧接着气浪炸开,所有冰雕同时爆碎。 晶莹冰屑中掺杂着无数妖魔冻结的脏器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血光。 花青霜的倩影踏剑凌空,素白裙袂翻飞如雪。 她眉心冰纹流转间,方圆十里飘起蓝色雪霰,散发出惊人的元婴灵威。 每片雪花落在妖魔身上,便立即冻结其神魂。 只见无数魔卒突然僵直,体表迅速爬满冰裂纹,最终‘哗啦’碎成一地冰渣。 一头金丹蛛魔垂死挣扎,八根利爪插入地面想稳住身形。 花青霜眼眸冰冷,剑指轻划,蛛魔八肢同时齐根断裂,断口处竟无鲜血喷涌。 所有体液早在剑气及体的刹那便被彻底冻结! 与此同时。 北云狄州云海之上,苍云子正驾遁光疾驰,袖中忽有玉符震颤。 “嗯?” 他骈指一点,传音玉符悬于眉心,待阅罢其中讯息,面色骤变。 “赵道友那日的谋划,竟是应在此处?” 当日临行前,赵无羁那修笑而不语的画面浮现眼前,并未对他言明具体的详细计划,只说是一明一暗互相扶助。 如今妖魔阵营大乱,莫非. 未及细想,又一枚玉符亮起。 前线急报,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神识。 “九幽魔君遭问天剑君、麒麟剑祖与佛国尊者合围,妖魔大军已然溃败。” “好个赵道友!” 苍云子长眉飞扬,眼角带笑,剑诀陡变。 脚下云霭霎时凝作千丈剑域,遁光如银河倒卷,割裂长空,加快急速直赴战场。 唯余一声慨叹消散风中,“赵道友这般雷霆手段,倒是连老道都做了蒙在鼓里的局中人呐.他到底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三日光阴,弹指即逝。 河外列州,九幽裂隙边缘。 九幽魔君与黄裳领着一众残兵败将,连连败退,最终狼狈退回到九幽深渊的入口处。 “轰!” 九幽魔君魔靴踏碎岩层,蓦然驻步。魔瞳骤缩成线,死死盯着深渊入口。 但见昔日如沸汤翻涌的九幽魔气,此刻竟似被无形巨手生生攫去七成。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天道劫浊之气,缭绕不散。 四周岩壁遍布一道道纵横千丈的战斗豁口触目惊心,宛如被通天巨剑劈砍而过。 焦黑裂痕中,残留着令魔魂战栗的煌煌天威。 “竟是劫浊之气?!” 九幽魔君脸色骤变,额间魔纹如活蛇翻腾。 “九幽之内,怎会存在天道天谴遗留的劫浊?” 一旁,黄裳亦是神色阴沉,立即掐指推演天机,浑浊老眼中精芒闪烁,脸色阴晴不定。 “究竟发生了什么?” 九幽魔君惊怒交加,只觉眉心那道贪魔赐予的道韵印记,此刻竟在不断衰弱。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身旁众多妖魔突然惨叫连连,身躯如蜡油般融化,化作粘稠黑液,蠕动着被九幽裂隙吞噬。 “难道两位祖魔大人.受伤了?!” 九幽魔君心头狂震。 再顾不得其他,魔躯化作一道幽光,径直冲入深渊底层。 穿过层层魔雾,眼前景象令他神魂颤栗。 但见祭坛之外,那尊象征祖魔权柄的魔爪王座已然崩裂。 贪魔千丈魔躯如破布般撕裂,金钱鳞甲剥落大半,粘稠魔血如泉喷涌。 嗔魔的六只猩红魔瞳,竟有三只化作焦黑窟窿,残余眼窝中血焰微弱如风中残烛。 更骇人的是,两大祖魔伤口处皆缠绕着浊黄色劫气,如附骨之疽侵蚀魔躯。 逼得它们不断收缩魔性本源疗伤,气息萎靡不堪。 “二位祖魔大人!” 九幽魔君心头狂震,立即上前见礼,声音都变了调,“何至于此?究竟发生了什么?” “哼!” 贪魔百足剧烈颤抖,腐烂鳞甲哗啦作响,千张巨口同时发出嘶吼:“九重天上,那该死的堕落天道,被人刻意引动,竟深入九幽对吾等出手!万年来这还是头一遭!” 魔音未落,嗔魔剩余三只魔瞳骤然怒睁,业火喷薄:“若是全盛时期,吾等六大祖魔联手,岂惧这半死不活的贼老天?” 它胸腔魔心跳动如擂鼓,震得深渊岩壁簌簌剥落:“如今魔落魔渊被天欺吾等皆已遭创,其他四位兄弟破禁之日.至少要推迟三百载! 三百载后,都已是末法时期,又将是难以脱身!” “什么?!” 九幽魔君魔纹密布的面容扭曲,狰狞可怖:“是谁?究竟是谁有这般能耐引动天道?莫非” 他魔爪猛然攥紧,骨节爆响:“这天地间还有人比我更快踏入化神境?” 旋即他又摇头:“不!即便是化神道君,也绝无可能操控天道!此人现在何处?” “此人已经逃了。” 嗔魔突然冷笑,魔焰如残烛摇曳。 “逃.了?” 九幽魔君身躯僵直,魔瞳中首次浮现出茫然之色. 在这九幽深渊内,两大祖魔皆是合道境的通天大能,能发挥出全部实力,魔威滔天! 竟有人能在这里引动天道重创祖魔后,全身而退? “他是谁?” 魔君声音嘶哑,仿佛从齿缝间挤出。 贪魔千张巨口同时咧开森然弧度,腐烂鳞甲哗啦作响:“就是你曾提及的小辈那个赵无羁。” “不错,就是这个变数!” 嗔魔剩余三只魔瞳喷薄血焰,声如九渊寒铁相击:“得九叶剑草认可的天地变数!” “不可能!” 九幽魔君魔躯剧震,周身缠绕的锁链铿然炸裂。 一个元婴修士,哪怕战力了得,又如何能在天道与祖魔的夹缝间游走?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力量层级的认知! “壶天术” 贪魔突然伸出漆黑魔指,指尖腐液滴落处,虚空残留着细微的空间锚点:“他从这里遁走的。这般手段,非是寻常遁术” 他的魔音陡然拔高,透着癫狂渴望与贪婪:“而是传说之中,至宝阴阳珠内记载的仙家道术!” “壶天术?!” 九幽魔君倒吸一口魔气,只觉眼前的世界都像是疯狂了,他整个人都发疯了。 那小子竟身负这等传说中的至宝?! “这是一个奸诈的小虫子!” 嗔魔三只猩红魔瞳迸射血焰,魔音震得九幽岩壁簌簌剥落:“藏头露尾,暗算吾等,趁天谴降下时,再金蝉脱壳.虽借助了至宝的力量,但他的勇气和算计以及阴险,委实厉害!” “至宝阴阳珠?传说中的七大至宝之首?” 九幽魔君沉吟思索,心中震撼未消。 “不错。” 贪魔贪婪道:“传闻得此珠者,七十二地煞术信手拈来。难怪.难怪那小子的剑道,能引动九叶剑草共鸣! 本魔早就应该怀疑的,那小子就算打娘胎里修炼御剑术,也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造诣。” 滚滚魔焰,突然凝成赵无羁的虚影,嗔魔六臂捏碎魔岩冷喝:“赵!无!羁!此子比黄裳还要重要百倍!” 他粘稠魔血自伤口滴落,却怒极反笑,“此番吾等虽受天谴,却也窥见了真正的破局之机!” “只要夺了那阴阳珠.吾等魔主天地的希望,就有了。” 嗔魔猩红魔瞳骤然流转,三只瞳仁中同时映出一幅奇异画面。 但见那画面的虚空之中,十余道身影环绕一尊擎天药炉。 炉内十八点灵光如星斗轮转,交织成阴阳鱼图,玄妙道韵透瞳而出。 “九叶剑草、大禹九鼎,阴阳珠,此子竟身负如此多大造化!” 九幽魔君魔爪猛然攥紧,骨节爆出金铁交鸣之声。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在那小子元婴未成时.” 魔音戛然而止。 他魔瞳中血焰忽明忽暗,脸色难看。 以赵无羁如今所展现出的种种手段,纵使他魔威滔天,领悟了道韵,竟也无十足把握拿下对方 “凭你现在,确实还无法拿下那小子。” 贪魔千张巨口同时咧开,腐液滴落处虚空嗤嗤作响,冷笑道。 “壶天术乃真正的仙家道术,更遑论” “此子已悟道韵!” “他也领悟了道韵!?” 九幽魔君魔躯剧震,惊愕无比。 尽管心里万般不愿承认,但这昔日小辈的悟性,确实是堪称恐怖,不仅仅是运气好得到大造化那么简单. “无妨,待你破境化神” 贪魔的复眼中闪过诡谲幽光,黏稠魔音如蜜渗入神魂: “只需以血祭接引吾等真身降临.” 深渊四周突然魔气沸腾,无数魔爪自岩壁探出,化作囚笼虚影。 “任他通天手段,也逃不过这九幽炼狱!” “献祭.” 九幽魔君眼眸微颤,心中迟疑。 自我献祭的痛楚如附骨之疽,在他记忆中翻涌。 曾经魔躯崩解、道印涣散的绝望,重塑魔胎时如万蚁噬心的煎熬 更可怕的是虚弱期所需经历的种种变数. “九!幽!”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同时怒睁,魔焰如血瀑垂落。 深渊岩壁在恐怖魔威下“咔咔”崩裂,业火锁链哗啦绞紧! “你在.迟疑?” “属下不敢!” 九幽魔君心中一颤,猛然单膝砸地,魔爪扣入岩层,保持俯首姿态:“属下只是在思量如何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壶天空间内,三日过去。 赵无羁已是彻底疗伤恢复了过来。 他睁开双目,眸中紫电隐现,周身灵压如渊似海。 随着第五枚阴珠与第六枚阳珠圆满,他的修为也是再度精进了一些。 如今体内的灵力奔涌,似怒龙翻江,修为已臻至元婴后期(42191/500000)。 “两枚阴阳珠圆满,我又省却了五年苦修而且,肉身重塑的功能,又多了一次,寿元也延续了不少。” 赵无羁轻抚眉心,截道道韵如虬龙盘柱,在七道神轮间流转。 稍稍一盘算,如今五枚阴阳珠圆满,就令他的寿元足足延寿了六千二百年。 算上他自己元婴期的寿元,如今他的余寿都还有七千六百年,委实是太长了。 不过,在这末法更迭的时期,单纯寿元长,也不过是苟活罢了。 若不能解决末法劫难,在末法到来之时,他最多能借助壶天空间和诸多灵脉,维持元婴期的修为。 却无法进军化神。 唯有解决末法劫难,才能跨越更广阔的天孔。 否则,不过是一只活得久的井底之蛙罢了。 思忖之时,忽有青光闪烁。 数枚传音玉符自袖中飞出,悬于身前明灭不定。 “问天剑君、苍云子、花峰主” 赵无羁神念一一扫过玉符内的讯息,将前线战况尽收眼底。 妖魔联盟果然是如他所料那般,在祖魔遭受重创后,阵营大乱,如今已然土崩瓦解。 九幽魔君则是被围剿得负伤遁走,黄裳老魔亦随之逃回河外列州。 八州修士趁势围剿逃散的诸多妖魔余孽,连花青霜都亲率花氏子弟在斩妖除魔。 而这其中,问天剑君的传讯尤为关切,字里行间透着探究之意,问询赵无羁是否背着他们去河外列州的九幽,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傻事。 赵无羁浏览完一笑了之,并未给剑君回复,仅是弹指一点玉符,给花峰主回了句:“峰主珍重,注意安全,不日便会相见。” 收起玉符,他旋即盘膝而坐,心神沉入识海。 此刻才得空细察新解封的地煞玄术。 但见识海内. 第六阴珠幽芒吞吐,如九渊寒潭般深邃,表面蝌蚪文流转间,赫然浮现‘萌头’、‘知时’、‘定身’三道术纹。 第七阳珠则金霞冲霄,似大日初升,珠体上‘坐火’、‘吐焰’、‘暴日’、‘禳灾’四组道纹熠熠生辉。 “其中六门地煞术,几乎都是昔日从伪九重天中所解密而出的.” 他眸中精芒闪烁,心中明悟: 那焚魂艳阳天内灼魂炼魄的烈焰,正对应坐火、吐焰、暴日三术。 灭法真空天中时空凝滞的玄奥,则孕育出萌头、知时、定身之妙。 至于禳灾 赵无羁脑海中浮现三日前在九幽深处那场惊世杀局。 天道劫雷轰落,两大祖魔凄厉哀嚎。 这禳灾术,当是借天道诛魔之威,方才解密而出的。 随着他心念一动,顿时,七门地煞术的诸多玄奥之处,纷纷涌入脑海之中,由他领悟. 434:萌头预知,淮海杀劫(月票加更102/102) 赵无羁盘坐如钟,眸光开阖间,七道地煞术的玄奥讯息如瀑垂落,在灵台交织成璀璨道网。 “坐火术”施展时如熔炉淬体,经脉间隐现赤纹,血肉骨骼似浸入岩浆却清凉无碍。 此术修至深处,纵使三昧真火加身亦如沐春风,一如曾经《西游记》中孙悟空坐在太上老君八卦炉内却不会被炼化。 然而,若是天道劫火、红莲业火等因果之火,却仍是禁忌,强行抵御,恐会被焚尽道基。 “暴日术”施展时似大日坠渊,一缕金芒自他的指尖迸发,刹时壶天空间内骄阳烈度暴增十倍。 远处四级灵脉滋养的灵植瞬息焦枯,岩层“噼啪”裂开蛛网纹。 赵无羁眉头舒展,此术不过是初步学会,日后若是配合祈晴术一起施展,威力必然大增。 倏然间,他双指掐诀,眉心赤纹一闪。 “咄!” 张口一吐,一道青白火线如飞剑激射,刹那间洞穿百丈岩壁。 岩石断面处赤红如烙铁,边缘竟呈琉璃状融化。 赫然是凡火极致,灵火初显的征兆。 “仅是吐焰术第一重,威力便已是不逊赤目焚天.” 他凝视岩壁上碗口大的焦痕,忽而唇齿微动。 “嗡!” 一团将凝未凝的金焰在唇边闪烁,周遭空气瞬间扭曲。 可就在金焰即将成型的刹那,却‘噗’地溃散成漫天火星。 “果然.” 赵无羁眸中灵光流转,若有所思。 吐焰术虽属地煞之列,但三昧真火终究涉及元神道境。 此火需以‘精气神’三宝为柴,非元婴修士所能驾驭。 就像孩童抡巨斧,未伤人先伤己。 他翻掌收起残余火气,指诀倏变。 “禳!” 一枚形似龟甲的古老符文,骤然自掌心浮现,表面密布着细小的甲骨裂纹。 每道裂纹中都流淌着香火愿力,赫然是消灾解厄的禳灾术! “以此术,若是能推演化解末法大劫” 赵无羁闭目推演,符文顿时剧烈震颤。 “咔嚓!” 龟甲轰然炸裂,香火愿力如退潮般消散。 反噬之力震得他袖袍猎猎作响,识海中竟浮现天道劫浊翻涌的恐怖景象。 “噗!” 一缕鲜血自唇角溢出。 赵无羁拭去血迹,神色凝重,迅速掐诀施展医药术恢复己身,目光中则闪过一丝明悟。 禳灾术虽能改小因果,却难逆天道定数。 就像溪流可改道,却撼不动汪洋 “不知日后若是修炼到高深处,可否一念更改天道因果?” 这时,赵无羁眉心神轮一颤。 萌头、知时二术如双星交汇,在灵台迸发璀璨清辉。 “疾!” 他福至心灵,剑指掐诀,萌头术倏然发动。 “嗤!” 眉心骤然撕裂般剧痛,一道血色闪电在识海炸开! 诸多预知画面如血浪在脑海翻涌。 却见九幽魔君百丈魔躯撕开虚空,爪尖缠绕的粘稠魔气竟凝成九道黄泉枷锁,将一道金袍身影狠狠钉入岩壁。 那金袍背后六根本命金翎齐根断裂,胸口三根丧门钉符文猩红刺目。 “妖鹏?!” 赵无羁目光一凝,画面陡转! 岩壁阴影里,黄裳佝偻的身影缓缓浮现,枯掌扣着一尊方鼎。 其袖口垂落的血色锁链,正勒在另一道熟悉曼妙身影的脖颈上。 “严师伯!?” 预知画面如镜面破碎。 “萌头术竟是预知到我身旁这些人的危险?必然也是与我有关,九幽魔君和黄老鬼想要以此要挟我?” 赵无羁猛然睁眼,手指快速掐诀,已掐起调禽术印诀。 “溯!” 他的神识顺着种在妖鹏祖窍的金纹烙印蔓延,霎时跨越万里山河。 淮海夷州的海浪、潮湿的礁石气息、妖鹏振翅掀起的浪沫 种种画面迅速在他神识中浮现。 “妖鹏还活着?看来我是预知到了未来即将发生的危险但这具体的发生时间.” 他眉头紧蹙,指诀再变。 “知时如掌纹,星数定乾坤!” 知时术的星轨与星数术的卦象在虚空交织,在身前丈许处凝成一方璀璨星图。 但见淮海方位,残月如钩倒悬天穹。 七枚血色星子沿着北斗轨迹缓缓轮转,每转一轮,月相便丰盈一分。 “七星轮转七度.” 赵无羁手指轻点星图,那轮血月突然炸裂,化作漫天星芒重聚。 “七日之后,癸水逢煞,正是劫起之时!看时间,应当是七日后才会发生之事?” 赵无羁沉吟间,忽地并指按向太阳穴,两术共鸣如双星轮转。 灵台再度炸开预知碎片。 九幽魔君狞笑着将妖鹏金丹一把塞入口冢吞噬,黄裳则抖开一幅人皮血幡,将严岚神魂生生抽离. 赵无羁倏然睁眼,眸中浮现一丝思索。 预知血兆虽是大凶,但既然已是窥得先机,七日后那场杀劫,反倒成了可堪利用的契机。 若是利用得好,他甚至能以此设伏,反将一军。 “九幽魔君.黄裳既然你们迫不及待要找我.” 他目光眯起,眼神冰冷,脑海思绪电转之间,已是筹谋数种破局之法。 恰在此时,他的灵台骤亮! 定身术的诸多玄奥讯息如天河倒灌,在识海之中掀起重重惊涛。 “嗯?” 赵无羁目露奇色,倏然并指如剑,点向身侧灵脉。 “定!” 指尖金纹炸裂,壶天空间内奔涌的灵雾骤然凝固。 一滴自岩隙垂落的四级灵髓,堪堪坠至半空便戛然悬停。 水珠表面折射的虹光,竟如琥珀封存般凝滞不动。 更惊人的是。 那些本应持续消散的灵气,此刻连最细微的逸散轨迹都被彻底锁死! “居然连灵气衰变都能彻底禁锢?” 赵无羁瞳孔微缩。 定身术所定非仅是实体,竟似是将方寸天地的时空法则都生生截断了。 “哗!” 三息过后,凝滞的灵潮轰然奔涌。 悬停的灵髓液体‘啪’地砸落岩台,溅起的碎玉声中,赵无羁忽觉眉心刺痛。 “足足消耗了我半成法力.” 他感应体内元婴的灵光,眸光深邃如渊。 方才所定不过是死物,若是对上元婴同阶,恐怕连一息都难维持。 “但此术若是修至大成” 赵无羁沉吟片刻,截道真意在七道神轮间流转。 恍惚间,似见星罗棋局中,一枚黑子落处,整条大龙生机尽锁! “七术虽强,却皆有限制.” 赵无羁长身而起,眸光如电。 “但若是以截道为锋!” 他骤然挥袖,衣袂翻卷如云。 并指快速掐诀间,吐焰术与定身术的道纹在灵台交相辉映,竟被那一缕截道真意生生绞成金虹。 “破!” 张口一吐,金焰化虹裂空。 “嗤啦!” 灵火焚天,暴日之术如龙缠虹。 所过之处,虚空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竟如薄绸般被生生熔出焦黑裂痕。 定身术的道韵更是凝于虹尖之上,竟将即将逸散的极致炎力尽数锁住。 一缕三色道火本应转瞬即逝,此刻却如附骨之疽,生生‘钉’入空间裂隙之间。 “轰!” 熔金般的虹光掠过,天南秘境禁制竟被灼出蛛网状焦痕。 余焰不散,在虚空中扭曲成玄奥道纹,久久不灭。 “地煞相生,截道为用。截一段天机,夺一缕术势.” 赵无羁眼眸中浮现一丝了然。 截道真意如天刃悬于地煞术之上。 将原本泾渭分明的地煞玄术,硬生生‘截’出新的可能。 “待我凝结道印,化神道成时.” 他五指拂过,残余道火在掌心散去。 “七十二术,未必不能堪比天罡法!” 基本掌握了七种新学的术法后,赵无羁收功而起,眸中星辉渐敛。 新学的七术虽妙,却非朝夕可精,当务之急,还是要立即处理预知的危机之事 他屈指一弹,青光乍现,身形如惊鸿掠出天南秘境。 “事不宜迟!” 他挥袖之间,传讯玉符应声飞出,在掌心绽放清冷灵光。 神念如潮涌入,瞬息就将自己的一些计划传讯告知远方的苍云子和问天剑君。 “九幽魔君、黄裳老鬼一月后淮海夷州” 没多久,玉符震颤间。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的神识波动相继传来。 二人如今仍在天蒙州坐镇。 “看来,我要先去一趟天蒙州了。希望时间来得及。” 他剑眉微蹙,又是一道神念打入玉符,化作金虹没入云海。 这次却是传向淮海方向,警示严师伯戒备。 “嗖!” 做完这些,他驾起遁光破空而去。 云霭在周身翻涌,他眸光如电扫过下方山河,忽然心念电转。 “不妥!” 遁光骤停。 赵无羁悬空凝眉思索。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这等人物,就如黑夜中的煌煌大日。 若贸然离开天蒙州前线,只怕在诸多眼线的汇报下,九幽魔君瞬间便会警觉。 届时,这种预知的未来危机,只怕将会提前就会发生改变,根本不会给他设局的机会。 “既是要设伏斩草除根就不能打草惊蛇。” 他沉吟思索。 “那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目光一闪,浮现果决,五指倏然掐诀,脑后青丝无风自动。 两根发丝应声而断,缠绕指尖,化作两道玄奥符纹,灵光闪烁间,周遭云雾轰然翻涌。 两道模糊身影自虚空中踏出,轮廓渐实。 “假形·化!” 赵无羁法诀骤变,一声清喝,手指迸发出刺目金芒。 那两道身影骤然扭曲,血肉重塑,骨骼作响,须臾间已改换形貌。 左侧之人雪眉长须,拂尘轻摆,正是苍云子平日里的仙风道骨模样。 右侧那人负剑凌空,眉宇间剑气冲霄,透出的锋芒气势,与问天剑君那‘宁折不弯’的剑意如出一辙。 “去!” 赵无羁大袖一甩,元婴法力如洪流倾泻,灌入两具分身。 霎时间,分身气息节节攀升,灵压浩瀚如海,竟与本体无异。 “有此二身在明处作为代替,吸引注意,足以惑人耳目” 他淡淡一笑,足下白云倏然染上淡金霞光。 “淮海之行,当可出其不意。” 话音未落,两道分身已在他吩咐下化作流光掠向天蒙州方向。 云雾遮掩间,两道分身的连气息与苍云子和问天剑君无差,只要不贸然动手,简直如假包换。 做完这些,他自身则是骈指掐诀,周身灵光尽敛,如一缕清风般,悄然飘向淮海夷州. 435~436:截道钓鼎,地脉瞑息,定身气禁(求月票) 淮海夷州。 一座孤岛宛如青螺卧于怒涛之间,千万重雪浪裹挟着雷鸣般的潮音撞上礁岩,在月牙状沙滩上炸开千簇琼花。 “哗枣!哗枣!” 潮水吞吐间,赵无羁斜倚云端,衣袂垂落如流云。 他眸底血月隐现,重瞳穿透氤氲海雾,锁住岛心那座巨碗般的环形火山。 火山口边缘,严岚素手轻按镇海碑,青丝被地脉热浪掀得飞扬。 碑文与火山深处传来的古老共鸣,在她识海中化作阵阵回响。 她神识传音赵无羁道:“师侄,此地的大禹九鼎,应当是那传闻中的山岳之鼎梁州鼎。 我在此修行八年,已与此鼎建立初步联系,此鼎已孕养我修为近八载如今借其山岳之力,终是让我修为突破踏入元婴。” 她眸光轻闪,岩浆映照下,面部生辉:“经我这些年的观察,此鼎镇压地脉三千载,若强行取之,恐将引起四海震荡,九州地脉发生变化. 可能需要配合合适的天时,达到天时地利合一,方可由人和取鼎。” “哦?天时地利合一吗?” 云层忽然翻涌。 “莫非是要我改变天时,或者预知到在某个合适的天时才可取鼎?” 赵无羁并指掐诀,汇聚星光,七枚星子自袖中跃出,刹时在虚空中勾勒出周天卦盘。 星轨交错间,竟映出九宫飞星之象。 “知时如观掌纹.星数来定乾坤。” 他双眸骤亮,左眼浮现知时术的节气轮转,右眼倒映星数术的宿命轨迹。 两道玄光交汇处,虚空突然扭曲破碎,显出一条波谲云诡的时序长河。 河中浪花每朵皆是一刻光阴,此刻正倒映火山深处岩浆火光忽明忽暗,隐约可见一口巨鼎虚影。 但见那鼎足深扎地脉,随着岩浆明灭竟显出四时更迭之相。 春分时青霞缠鼎,夏至则赤焰环足,秋分金气锁链,冬至玄冰封镇。 “竟是地脉吐纳孕育此鼎,而此鼎也镇住地脉不会躁动。原来如此。” 赵无羁眼瞳中血月浮现,堪破虚妄。 只见鼎足如老树盘根,与地脉灵气交织成网。 每当鼎身青霞流转,便有山川虚影在鼎腹显现,而地脉灵气也随之平缓三分。 “鼎镇地脉而不夺其势,地养鼎灵却不损其威.好个生生不息的玄妙平衡! 不知可否以截道道韵截取大地之势,截取一丝天机,直接取鼎而不会引起地脉动荡?” 他倏然收诀,眸中道韵流转。 这些年遍历九州,导引之间地脉寻气,他早窥得地脉运行之妙。 那地气吞吐看似杂乱,实则有如人体呼吸,自有其韵律节奏。 梁州鼎取鼎之机,竟就是与九州地脉呼吸同频。 他掐诀导引术,以地脉寻气,霎时周身灵光乍现,如万千金丝垂落大地。 “疾!” 一声轻喝,金丝如网没入地层。 但见地脉灵气奔涌如龙,每三百六十次周天吐纳间,必有一瞬奇异的‘瞑息’之机。 此刻地脉与鼎的链接最为松弛,恰似潮汐将退未退之时,天地气机在这一刻竟现出微妙破绽。 地脉如江,瞑息似湾。 纵取一瓢之水,亦不损江河奔涌之势! 若是截取那地脉吐纳间,稍纵即逝的‘山岳瞑息’,可能便可更改天时,直接取鼎。 “截!!” 他手指蓦地摁在眉心,截道真意突然在七道神轮间暴起。 那道如剑非剑的道痕迸发璀璨金芒,竟将时序长河硬生生截出三寸裂隙。 透过裂隙可见,每当鼎足青霞最盛刹那,地脉中便有一缕玄黄之气稍纵即逝,游鱼般闪现即逝。 那气息厚重如山,却又缥缈如烟。 正是传说中的‘山岳瞑息’! “好一个瞑息转瞬,难怪需配合天时” 他眸中道韵如虬龙盘柱,截道真意已化作万千金丝。 每根金丝皆缠绕着导引寻气对地脉运行的理解。 诸多线索在道心明镜中交汇,终是照见所有的关键之处。 “所谓天时,不过是恰逢瞑息!” 既知此理,又何须苦等? “截天一线为引.” 截道道韵所化金丝突然绷直,如钓线没入火山之内。 “取地一势为凭!” 他眉心七道神轮轰然转动,导引寻气之间,地脉运行的玄奥轨迹尽数拓印在灵台之中。 每一道灵气流转的轨迹,都在道心明镜上清晰映现。 此刻若有人能窥见地气流转,必会骇然发现。 那金丝竟精准缠住地脉‘吐故纳新’的刹那空隙,如庖丁解牛般游走于灵气运行的缝隙之间。 “起!” 随着赵无羁一声低喝,舌绽春雷,金丝骤然收束。 整座火山都在严岚和妖鹏宗主的错愕神色下剧烈震动起来。 岩壁上千年不化的玄冰寸寸龟裂,赤红岩浆在裂缝中若隐若现。 古有姜太公直钩钓鱼,愿者上钩! 今有赵无羁截道钓鼎,鼎动山摇! 就在山摇地动之际,赵无羁却突然并指一划。 金丝如琴弦轻颤,恰到好处地松了三分力道。 “天时在我,何须急在一时?” 他眸光幽深如潭,截道真意化作的丝线虽未继续收束,却已如蛛网般悄然扎根地脉深处,却并不立即取鼎。 只待九幽魔君等鱼儿上钩,那瞑息再现,便是效仿渔翁收网,直接取鼎! 紧接着,赵无羁传出一道神识。 “师伯且静候佳时,一切照旧,莫要露出破绽,就当我从未来过。” 神念传音精准落入严岚识海。 与此同时,他袖中两枚玉符相继亮起,化作流光遁入云海。 七百里外,海雾缭绕的一座孤峰之巅。 苍云子拂尘轻扫,身前紫薇命盘突然泛起涟漪。 “赵道友放心,老夫已是做好万全准备。” 老者雪眉微扬,微笑颔首间摊开一幅图卷。 卷中正是淮海夷州全境灵脉走势。 其中某处礁岛正闪烁着血红光点,乃是梁州鼎所在的孤岛。 另一侧的海峡,问天剑君负手立于礁石,一旁麒麟剑祖已是化作一把古朴寻常飞剑的形态,剑气在周身三丈凝成无形剑域。 忽有玉符破空而至,悬于问天剑君的眉心三寸。 “善。” 他并指抹过符纹,嘴角勾起一丝凛冽弧度。 此番与赵无羁一同设局的埋伏已成,便是守株待兔之时。 云层之上,赵无羁负手而立,一对血月重瞳中倒映着下方翻涌的怒涛。 “疾!” 他指间掐动导引诀,眉心七道神轮轰然轮转,恍若七星连珠。 霎时天地气机如受敕令,八方灵韵化作万千金丝垂落。 “哗!!” 东海之水骤然沸腾,仿佛被无形巨手搅动,无数气机如银鳞游鱼跃出水面,在月光下折射出迷离光晕。 赵无羁召出扬州鼎悬于海天之间,鼎身螭吻纹路次第亮起,吞吐间牵引八方水脉。 却见东三百里处,千年玄龟吐纳间喷薄水雾,每道水纹皆暗合潮汐韵律。 西四百二十里礁群中,银鳞鱼群倏忽聚散,鳞光闪烁如星斗移转。 南面深海沟壑里,沉睡的巨鲲缓缓翻身,搅动百里暗流如龙翻身 “起!” 赵无羁骈指掐诀,导引术金丝如天网垂落。 海底火山喷涌的地脉灵气被硬生生截取,与鼎中潮汐之力交融成玄奥灵纹。 “地脉如经,水纹如纬。” 赵无羁眸中道韵流转,扬州鼎突然倒悬。 鼎口喷出的不再是灵雾,而是凝若实质的湛蓝道韵。 这些道韵与导引金丝交织,竟在海天之间凝成一张覆盖千里的经纬大网。 犹如天罗地网。 每根金丝末端皆缠绕着一种生灵的气机律动: 剑鱼破浪时的锐金之气。 珊瑚丛中吞吐的乙木精华。 深海热泉喷薄的离火之精. “哗!!” 扬州鼎身突然迸发刺目蓝光。 就连那些微小浮游生物的生死轮回,此刻竟在鼎腹内显化出完整的潮汐道图。 宛如一沙一世界,一鼎一乾坤! “好个气象万千!” 他忽然并指掐诀,定身术施展而出,咒出如惊雷炸响。 “定!” 一字真言如九霄雷落,千里海疆顷刻凝滞。 无数正在跃动的气机轨迹,竟如琥珀封存般凝固定格。 这一刻! 东海诸般气象纤毫毕现,万里水脉尽在掌中。 扬州鼎在虚空嗡鸣,鼎身潮汐纹路次第亮起,将千重浪涌、万缕气机尽数拓印于鼎腹道图。 “哗!” 短短不过半息过后,凝滞的天地轰然解封。 定身术敛去的刹那,所有气机律动皆化作金色丝线,顺着导引术的轨迹没入扬州鼎中。 “既然饵已布下.” 赵无羁轻振袖袍,眉宇间浮现一丝疲惫,扬州鼎口喷出湛蓝灵雾,损耗的灵力被潮汐精华瞬息补全。 “便待鱼跃龙门!” 他掐诀间假形术发动,面部轮廓如水波荡漾。 转瞬间,严岚那丰腴曼妙的身姿已纤毫毕现。 从高挑的腰身到胸前惊心动魄的弧度,连青丝间那缕红发以及锁骨间的火纹,都分毫不差。 “师伯,请上云端!” 赵无羁传音刚落。 远处严岚已然会意,在妖鹏错愕的目光中翩然飞上云端。 云霭散开时,这位美艳师伯看清眼前的‘自己’,不禁掩唇轻笑:“师侄你这化形之术.” 她的凤眸在‘自己’胸前打了个转,双颊倏然飞红:“可不许乱摸。” “师伯说笑了。那岂非成了自摸?” 赵无羁摇头失笑,衣袖翻卷间,壶天青光如幕垂落,将严岚身影尽数吞没。 待云气重聚时,这道丰腴身影已飘然落回火山边缘,裙袂间散落的幽香都与本尊无二。 不远处的妖鹏都完全未曾看出端倪。 赵无羁也没打算通知提醒这扁毛畜生,以免这货的演技不过关,反是形成破绽。 这蠢鸟虽已臣服,但终究是妖魔心性,若知此局凶险,难保不会露出马脚。 便是此刻,他的衣袖之中,壶天空间的门户都是开着,刻意释放出严岚身上的血符气息与他的气息交融,以防被熟悉严岚的黄裳察觉。 与此同时,东海夷州,怒浪滔天。 “轰!” 一条漆黑魔龙破海而出,鳞甲缝隙间迸发灵光,掀起千丈狂澜。 魔龙脊背之上,两道身影迎风而立。 九幽魔君负手站在龙首逆鳞处,周身缠绕的九幽锁链哗啦作响,眉心血色魔纹吞吐着贪婪道韵。 黄裳佝偻着身子立于龙颈处,袖口内三口青铜小鼎幽光流转,浮现出一幕画面。 画面中赫然浮现远方淮海的海雾中若隐若现的礁岛轮廓。 “贪魔大人,当真是神念通天” 黄裳忽然阴鸷低笑:“如今非但寻到了梁州鼎下落,竟还意外发现了本座那逆徒的踪迹。简直是一箭双雕?” “莫要大意。” 九幽魔君魔瞳中的嗔魔血焰跳动,冷冷道:“就怕雕未射落,反被啄了眼。” 他猛然攥紧缠在魔龙角上的锁链,龙吟声中魔气冲霄:“那小子身怀至宝,壶天术来去无踪,其他七十二地煞术也是神妙莫测,即便是引蛇出洞.也未必能留下他!” “若是请动祖魔大人.”黄裳浑浊眼珠斜瞥。 “放肆!” 九幽魔君突然暴喝,魔威震得海面炸开环形巨浪,魔音森寒刺骨,“黄道友,就这么想看本君再行献祭?” 滚滚九幽魔气自他七窍喷涌,在身后凝成贪魔狰狞虚影:“别忘了你手中三鼎,可还缺着六尊!” “呵呵呵魔君放心。” 黄裳袖中突然响起鼎鸣,三尊小鼎虚影在头顶轮转,眼神透着一丝玩味。 “老夫自当是竭尽全力。不仅是为了夺鼎” 他佝偻身影在浪沫中忽隐忽现,浑浊眼底闪过一丝癫狂:“也为祖魔大人分忧!” “吼!!” 深渊魔龙陡然发出一声咆哮,加快驰骋速度,乘风破浪电掣向淮海夷州的方位。 十万里外,九幽深渊最底层。 粘稠如浆的魔气翻腾,深渊中突然睁开一只布满金钱纹路的竖瞳。 贪魔的复眼通过九幽魔君眉心蠕动的魔纹,将贪婪道韵化作千丝万缕的视线。 顺着黄裳对大禹九鼎的贪婪之意,如蛛网般扩散在外界,观察八方。 “老二” 道道锁链哗啦作响,贪魔的意念在深渊中震荡出层层涟漪:“这次便让那些小虫子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计中计!”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同时亮起,魔焰在眼窝中凝成《嗔怒业火咒》的符文:“那变数仗着七十二地煞术料敌先机,却不知吾等活过的岁月,比他见过的星辰还多! 又岂会不知七十二地煞术的玄妙,只是不曾学过此术罢了。” 魔音未落,祭坛底部突然传来四道古老嘶吼。 粘稠魔液构成的祭坛表面,浮现出四张扭曲魔面。 正是被封印的另外四位祖魔! “大哥慎行!” “那蝼蚁既能引动天道一次.” “必能引动第二次!” “届时吾等.” 四道魔音如滚雷交织,震得深渊岩壁簌簌剥落。 贪魔千丈魔躯突然裂开无数张巨口,每张嘴里都喷出令人窒息的腐臭瘴气:“可笑!上次是本魔大意,未曾布下《万欲遮天阵》隔绝天机.” 金钱鳞甲哗啦作响,它百足扣紧祭坛,魔瞳中倒映出赵无羁的虚影:“这次只要他敢引来天道.” “本魔会让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粘稠魔液突然沸腾,无数张布满利齿的巨口自腐肉中裂开,喷吐出粘稠如浆的《万欲腐仙瘴》。 每道瘴气中都沉浮着众生癫狂的执念,在虚空凝成遮天阵图。 阵纹如血管蠕动,竟将九幽上方的天机搅得混沌不清。 嗔魔胸腔那颗跳动魔心上,百万张人脸同时露出狰狞笑容:“待夺了那至宝阴阳珠,解开封禁” 它的六臂猛然展开,业火红莲在掌心绽放:“这方天地,合该由吾等六大祖魔.” “共分血食!魔!主!天!下!” 最后四个字化作实质,宛如道道咒纹,竟将九幽上方的劫浊之气都震散不少 七日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火山边缘,赵无羁所化的严岚负手而立,绛紫道袍在热浪中猎猎作响。 扬州鼎无声悬于袖中,鼎身螭吻纹路吞吐着隐晦的潮汐之力。 “嗯?” 他忽然指尖微颤,导引术金丝自袖口垂落,没入东南海域。 却见水面下三百丈处,一道如渊似海的磅礴气息正与暗流共鸣,每道水纹都暗合《深海化龙诀》的韵律。 “深海魔龙.” 扬州鼎突然在袖中轻震,赵无羁目光眯起,分析出那气息中还缠绕着另外两道熟悉波动。 如附骨之疽的九幽魔气,以及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腐朽道韵。 “九幽魔君.黄老鬼,来得倒是准时。” 赵无羁眼眸微垂,神识倏然无声无息掠出,通知不远处埋伏的苍云子和问天剑君、麒麟剑祖。 “轰!!” 东海之水骤然炸裂,千丈浪墙如天倾般崩塌。 一头足有山岳大小的魔龙破海而出,青黑色鳞爪撕开天幕。 每片龙鳞缝隙间都渗出粘稠魔液,将海水腐蚀出万千沸腾的孔洞。 “吼!!” 龙吟声中,九幽魔君的百丈魔躯踏破浪峰。 眉心那道扭曲魔印突然裂开三只嗔怒竖瞳。 贪魔道韵如实质的血浆自眼窝垂落,所过之处,连阳光都被染成污浊的暗红色。 “妖鹏!!你这叛徒可还记得本君!” 一阵魔音炸响,如万鬼哭嚎,声浪将方圆十里的礁石震成齑粉。 妖鹏宗主浑身金翎乍立,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 “魔魔君!?” 它甚至来不及掐动遁诀,就见九道缠绕着贪婪欲念的九幽锁链已破空而至。 “咔!咔!咔!” 锁链末端的魔魂哀嚎着啃噬虚空,妖鹏周身三丈内的虚空竟如琉璃般寸寸龟裂。 “不!魔君饶命!!” 它仓惶展翼,六根本命金翎如孔雀开屏般绽放璀璨金光。 然而金光才亮起半寸,三根猩红丧门钉已如血月坠空,钉尖‘万魔噬心咒’亮起的刹那。 “噗!噗!噗!” 妖鹏的眉心、咽喉、丹田同时炸开血雾。 钉身没入躯体的瞬间,它七窍喷出的已不是鲜血,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魔火。 “轰!!” 那昔日凶威滔天的妖王身躯如败絮般横飞,轰然嵌入百丈峭壁。 岩层炸裂如蛛网,金翎断折间溅起漫天石屑。 妖鹏宗主金瞳涣散,瞳中倒映着自魔龙背脊飘落的佝偻身影。 “乖徒儿今日,为师便要清理门户!!” 黄裳手掌轻抚一道血旗冷笑,旗面道纹扭动翻卷,如活物蠕动,骤然化作一道横贯百丈的血色枷锁破空而出。 锁链上每一枚血色符文都似厉鬼哭嚎,所过之处海面沸腾,无数气泡炸裂成腥臭血雾。 赫然是鼎鼎大名的《血符经》。 “血符锁魂!” 黄裳浑浊老眼骤然迸发精芒,掐诀之间,血色枷锁宛如血蟒,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元婴威压直取“严岚”。 礁石瞬间崩裂,海面凹陷十丈巨坑。 ‘严岚’青丝狂舞,背后血色锁链已迫至三寸。 ‘严岚’的身影突然如水墨褪色。 “你” 黄裳佝偻身躯骤然僵直,视野里只剩一根覆着淡金道纹的手指,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定!” 道喝如天钟撞破九霄! “咔!!” 方圆二十丈骤然陷入诡异的静止。 激射的血色锁链凝固悬停,飞溅的浪沫悬作水晶珠帘。 黄裳飘动的衣角僵成生铁,连眼睑上抖落的沙砾都悬停在睫前。 他元婴疯狂震颤的灵光,此刻如同琥珀中的虫豸,在道韵金纹里徒劳挣扎。 每一寸挣扎都在皮下炸开蛛网状血痕,却挣不脱这比九幽寒铁更冷的禁锢。 正要全力挣扎,赵无羁却又神色冷漠,吐出一字。 “禁!” 这第二声轻语如判官朱笔勾决。 气禁术伴随定身术,形成双重锁定。 黄裳顿时只觉元神如坠冰窟,连思维都开始迟滞,一股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强烈死亡威胁,顿时涌上心头。 近乎同时,一道惊人的雷光伴随刺骨寒意的剑光,刹那袭来。 “轰隆!!” 惊雷枪贯体刹那,万千道冰晶折射的雷光,将整片海域照成青白 437:只手遮天,三光焚神,截道枯荣(求月票) “轰咔!!” 惊雷枪如刺目雷龙,裹挟着万千雷蛇悍然贯入黄裳胸膛。 枪尖炸开的紫电如天罚降世,瞬间在老者干瘪的躯体上撕开碗口大的血洞,焦黑血肉中甚至能看到剧烈跳动的脏腑! “铮!” 裂魄寒冰剑几乎同时斩落,霜寒剑锋所过之处,虚空凝结出蛛网般的冰晶轨迹。 这一剑若是斩实,莫说头颅,便是元婴都要被冻结成冰渣! 就在裂魄寒冰剑接踵而至,即将斩落首级的刹那,黄裳突然面容因极致抵抗而扭曲,袖中三口青铜鼎剧烈震颤,迸发出浑厚的禹鼎之力。 “破!!” 鼎身‘山河社稷’四字古篆同时亮起,定身术的金纹竟如琉璃般寸寸崩裂。 徐州鼎轰然破袖而出,鼎口喷出的焚天烈焰凝成实质火凤,每一根火羽都缠绕着离火真解的道纹。 “铛!!!” 火凤与冰剑相撞的刹那,方圆百丈空气瞬间汽化! 极寒与极热对撞形成的冲击波,将海面硬生生压出直径千丈的真空凹坑! “玄牝门开!” 黄裳一声长啸,被贯穿的体内伤口中竟突然浮现玄牝之门的虚影,浮现远古玄妙地。 那幽深门户如饕餮巨口般开合,竟要将惊雷枪连同爆发的雷浆尽数吞噬。 “嗯?” 赵无羁瞳孔骤缩,抬手一招,青州鼎瞬间浮现在侧。 “轰隆!!” 鼎身风雷纹路暴涨,鼎身风雷纹路如活物游走,喷薄的远古雷精凝成十八条雷龙,龙口死死咬住惊雷枪柄。 “轰隆隆!!” 雷龙摆尾间,虚空被犁出焦黑沟壑。 那杆几乎没入门户的惊雷枪,硬是被拽得寸寸后退,枪缨与玄牝之门磨擦出道道波纹! 他目光紧紧盯着黄裳伤口内蠕动的玄牝之门,心头惊异。 一直以来他都不懂,这老鬼是如何将内景秘境炼化到如此地步的? 到如今依旧惊愕。 但他反应不慢,电光石火间,袖袍迅速挥出。 “呼风唤雨!” 呼呼呼!! 噬魂风珠化作百丈黑漩,风中万千怨魂尖啸。 蚀骨阴雨针如天河倒悬,幽蓝毒芒遮天蔽日。 两股毁灭之力交织成龙卷,朝着黄裳绞杀而去。 “赵!无!羁!” 就在这时,另一边突然炸开九幽魔君的怒吼。 这魔头在察觉赵无羁的身影后,竟舍弃奄奄一息的妖鹏,百丈魔躯撕裂长空而来。 他一对猩红魔瞳中混杂着惊喜与暴怒,身后拖曳的九幽锁链将沿途礁石尽数腐蚀轰碎。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九幽魔君狂笑,正欲痛下杀手,陡然间天地间炸开一声惊天长啸。 啸音未落,两道刺破神魂的剑啸声已撕裂云霄,如九霄龙吟般震得海面翻腾! 第一剑快得不可思议,剑光如白虹贯日,刹那间洞穿虚空。 凌厉剑意未至,金丹圆满的深渊魔龙已是惨嚎一声。 识海被剑意重创,眉心鳞甲崩裂,七窍喷血,哀嚎着砸入深海,激起千丈狂澜! “铿!!” 第二剑却煌煌如天威,剑光中隐现麒麟踏云之象,圣兽威压席卷八方。 所过之处,海浪退避,云霭消融,仿佛万灵臣服! 最后却还有一道剑光。 “九幽魔君,你!” 苍云子仙风道骨的身影出现,声音如天雷炸响,飘渺而高绝。 一抹雪亮剑光自九天垂落,宛如极光破晓,剑域展开的刹那,阴阳二气自剑锋奔涌而出,清浊交织如龙蛇起陆。 阳罡之气所过,海水蒸腾如沸。 阴煞之气掠过,浪涛凝作玄冰。 方圆千丈海域,竟在阴阳轮转间化作太极两仪剑域! 三道绝世剑光,几乎同时杀至九幽魔君身前。 赫然是苍云子、问天剑君、麒麟剑祖三大剑修联袂杀到! 趁着苍云子三人将九幽魔君拦截在百丈之外。 赵无羁抓紧时机对付黄裳,袖袍猛地一甩。 “唰!” 迷魂扇豁然展开,化作十二道庚金寒芒飞出。 与此同时,惊雷枪“轰隆”一声爆鸣,枪身缠绕的紫电如蛟龙出海,刺目雷光将方圆百丈照得青白一片。 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电离出焦糊气息。 赵无羁剑眉倒竖,双指掐诀如闪电结印,骤然一声暴喝:“招云引雷!!” “轰咔!!” 霎时间天昏地暗,仿佛九重天阙被生生撕开缺口。 狂暴罡风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卷着铅灰色的厚重云层倾轧而下。 惊雷枪炸开的雷蛇与迷魂扇掀起的噬魂黑风交织缠绕,眨眼间便形成一道直径超过百丈的通天雷暴龙卷。 那龙卷表面跳动着数以万计的紫青电蛇,核心处幽蓝毒针如暴雨倾盆,在呼风唤雨之术催动下,将方圆千丈化作死亡绝域! “休得猖狂!” 黄裳骤然色变,一声长啸,道袍鼓荡,三口方鼎自袖中飞出,在半空组成三才阵势。 兖州鼎喷薄出万物生长的翠绿虚影,徐州鼎浮现灵气奔涌的湛蓝长河,雍州鼎则轮转阴阳二气。 三鼎共鸣,竟是配合黄裳元婴圆满领悟的道韵,在其周身十丈内形成枯黄色道域。 域内隐约可见四季轮回、草木枯荣的玄妙景象。 “轰隆隆!!!” 雷暴龙卷狠狠撞上枯荣道域,炸开的流火如烟花般绚烂。 就在能量乱流肆虐之际。 “镇!” 赵无羁突然并指掐诀,袖中两道青光破空而出。 青州鼎风雷纹路瞬间暴亮到极致,鼎口喷出的已非寻常罡风,而是裹挟着远古雷精的灭世狂岚。 扬州鼎则是掀起滔天灵潮。 顿时方圆百里的水汽被硬生生抽干,凝成的已不是寻常的阴雨,每滴都是重若千钧的玄元重水! “咔!嚓!” 在两股上古至宝的加持下,雷暴龙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 转眼间直径已达三百余丈,内里雷蛇已化作雷龙咆哮,毒针更是凝成幽蓝剑雨。 整片天地虚空都在震颤,仿佛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黄裳的枯荣道域如暴风雨中的孤舟,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哀鸣! “噗!!” 这老鬼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混着本命元气喷在眉心。 他指尖沾染血光,如蘸朱砂画符,施展《血符经》中的符咒之术,在额前勾勒出一道玄奥道纹: “枯荣轮转!” “轰!!” 元婴圆满的道韵在此刻彻底爆发。 黄裳周身虚空都突然浮现四季轮转的宏大异象。 却见春草萌发处抽走雷霆生机,万千嫩芽竟将紫电化作滋养自身的养分。 夏木葱茏时瓦解蚀骨阴毒,繁茂枝叶间流转着生生不息的木灵道韵。 秋叶飘零际消弭噬魂黑风,每一片枯黄落叶都裹挟着轮回寂灭之意。 冬雪皑皑中冰封漫天暴雨,凛冽寒潮将幽蓝毒针尽数冻结成冰晶。 四季更迭的道韵,更是如磨盘轮转,眼看就要将风雷云雨鼎的镇压之力彻底碾碎。 在这紧张欲裂的时刻。 “截!” 赵无羁身影飞临,双眸骤然迸发三尺金芒,眉心七道神轮如北斗连珠,中央那道似剑非剑的道痕更是突然大放光明。 截道真意霎时凝成无形天刃横空出世,刃身缠绕着玄奥的蝌蚪道纹。 所过之处,连虚空都留下淡金色的斩痕! “这是何等道韵!?” 黄裳心头巨震,瞳孔骤缩,老脸都在颤抖,尽管早就听闻赵无羁天纵奇才,已是领悟出了道韵,却终究没有亲眼见过。 如今亲眼所见,却将他震撼。 “嗤啦!” 这时,四季轮转的道韵虚影竟被这一剑生生劈成两半。 春草夏木的生机、秋叶冬雪的寂灭,所有道韵流转的轨迹,皆在这一刻断裂。 黄裳辛苦抽取的枯荣生机,顿时如决堤洪水失控暴走,其中三成竟被那道剑痕强行截取,反哺进赵无羁的七道神轮之中。 “呃!” 黄裳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老眼中首次浮现惊骇,三口禹鼎的严密防护登时出现破绽。 然而,对面赵无羁本不给喘息之机,剑指已然如惊雷点出: “定!” 定身术的金光如烈日炸裂,黄裳顿觉周身空间凝固如铁。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赵无羁左袖壶天空间轰然洞开。 千丈妖树分身踏碎虚空降临! 那狰狞树躯表面覆盖着琉璃般的玉质色泽,虬结枝干握着的六百丈弑仙枪上。 “昂吼!!” 三道元婴龙魂齐声怒啸,血色煞气如天河倒悬,将半壁天穹染成刺目的猩红。 “轰!!” 妖树分身的虬结枝干持着六百丈弑仙枪悍然刺出。 数百道游荡龙魂齐齐共鸣,化作一道洞穿虚空的猩红血虹! 枪尖所过之处,虚空如琉璃般寸寸龟裂。 环绕在黄裳身前的三口古鼎,喷薄而出的万物生长虚影、灵气长河、阴阳二气被枪势硬生生震散,鼎身倒飞开来。 “死!!” 弑仙枪如血龙出海,直取黄裳。 枪尖那点寒芒尚未及体,森冷杀意就已穿透护体灵光,刺得他紫府元婴如坠冰窟,元神剧颤! “喀喀喀!!” 枪势所至,黄裳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道袍在凌厉气劲中寸寸龟裂,七窍突然迸射血箭。 他突然暴吼,眉心枯荣道印疯狂旋转,身前飞出一部古朴道书。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至《南华经》逍遥篇。每一个古篆都腾起刺目金芒,最终落在‘逍遥游’那一页之上。 他枯瘦手掌如穿花蝴蝶般掐出玄奥法诀,背后虚空如镜面般轰然塌陷。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轰隆! 一头遮天蔽日的巨鲲虚影自虚空跃出,幽蓝鳞片每片都映照着周天星斗。 巨鲲张口间,竟将数百里海域灵气鲸吞一空,形成恐怖的灵气真空。 巨鲲张口吞吸的刹那,连光线都为之扭曲,弑仙枪的滔天煞气竟被硬生生扯偏三寸!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黄裳道诀骤变,佝偻身躯如绷紧的弓弦猛然舒展。 巨鲲虚影骤然炸裂,漫天水汽凝成垂天之翼。 翼展三千里的大鹏虚影扶摇直上,金色瞳孔中倒映着整座淮海! “鲲鹏吞天!!” 大鹏利爪如天刀垂落爪缝间迸发的罡风将海面撕出百丈沟壑。 那足以洞穿元婴的弑仙枪芒,竟如泥牛入海般被吞入腹内混沌,连半点波澜都未掀起。 正是《逍遥游》记载的“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的绝世道韵! “这是.” 赵无羁瞳孔骤缩。 此术竟将《庄子》逍遥篇的意境具现化,以鲲鹏道韵演化吞天噬地之能。 在他感知中,这术法,简直像是已触摸到地煞术的皮毛! “咳” 黄裳七窍溢血却狞笑不止,掐出《南华经》记载的炼化真诀,枯掌猛然合十:“炼!” 鲲鹏虚影腹部顿时亮起刺目金光,无数古老符文如锁链缠绕,竟是要将弑仙枪生生炼化! “建木!立!!” 这时,妖树分身骤然仰天长啸,眉心突然浮现一株通天彻地的古树虚影。 那古树根系扎入九幽,树冠托起三十三重天,正是传说中撑起仙庭的世界之树,建木! 时隔近二十年过去,妖树分身早已是将当初得到的道印炼化领悟,如今元婴圆满的修为,已是领悟出了建木道韵。 “咔嚓!” 弑仙枪在鲲鹏腹内突然疯长,血色枪身浮现出木质纹理。 转眼间便化作万丈擎天巨木,枝干如孽龙绞缠,硬生生将鲲鹏脏腑撑得寸寸龟裂! 鲲鹏再怎么巨大,又如何大得过昔日顶天立地,撑起仙庭的建木? 妄图吞噬建木,便如同蛇吞象! “不!!” 黄裳惊骇欲绝,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强的鲲鹏道韵被建木虚影硬生生撑爆。 他苦心修炼的鲲鹏道韵竟被建木虚影反噬,此刻丹田内元婴如遭雷亟,道基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老鬼咬牙甩出三张泛黄道符,符纸燃烧间化作青烟凝成《逍遥游》经文。 每枚古篆都迸发刺目青光,托着他身形如败絮飘飞,每退一步便横跨百里山河! “天地万风!听我号令!散!!” 赵无羁眼神骤冷,掐诀之间,凌空一划。 借风术的道纹在虚空亮起,宛如化身风婆。 东海万千罡风如受敕令,霎时化作无数青色锁链缠向黄裳。 “哗啦!” 黄裳周身缭绕的扶摇清风突然如退潮般散去。 他枯瘦身形猛地一滞,宛如折翼之鸟自九霄跌落,遁速瞬间锐减七成! “遁!!” 他面容骤狞,正欲再掐遁诀,忽觉眼前天光尽灭! “掩日!” 一声冷喝如天宪敕令。 赵无羁大袖翻卷如云,伸出一只右手。 这右掌如垂天之云覆压而下。 掌心迸发的竟非道术灵光,而是一缕吞噬天光的混沌黑暗! 只手遮天! “轰隆!” 一只手掌在黄裳惊恐放大的瞳孔中无限延伸,转瞬化作遮天巨幕。 掌纹沟壑如山川纵横,指甲边缘泛着割裂虚空的青芒。 刹那间日月无光! 黄裳只觉天地骤然坍缩,五感如烛火遇瀑。 目不能视,耳不能闻,鼻不能嗅,舌不能尝,身不能触! 连体内奔涌的灵力都如陷泥沼,丹田内的元婴如被无形蛛网缠绕。 这一瞬,他仿佛被放逐到世界之外的永夜深渊. “支离!” 黑暗中乍起惊雷! “咔嚓!” 黄裳苍老的道躯突然如冰面炸裂,无数金纹自皮下透体而出。 每道裂痕中都游走着‘支离术’的道篆,宛如万千金蛇噬咬经脉。 “啊!!” 凄厉惨嚎中,这老龟七窍迸射血箭,身前冲起三道青光。 “咚!咚!咚!” 三口青铜方鼎破空而来,鼎身‘兖、徐、雍’三字古篆同时大亮。 鼎口喷薄万物虚影、灵气长河、阴阳二气,三光交织成枯荣道域! 春草萌芽处血肉重生,夏木葱茏时裂纹弥合. “定!禁!” 赵无羁掐诀之间,指如天刀垂落。 定身金纹如天罗罩顶,气禁银芒似地网缠足。 两道真言化作实质锁链,竟将正在轮转的四季道韵硬生生凝成琥珀。 连三鼎喷薄的灵雾都凝成琥珀状结晶。 “杀!” 妖树分身踏碎虚空而来,弑仙枪血煞冲霄。 枪缨三道元婴龙魂怒啸间,枪尖迸发的血虹如天河倒卷,将三鼎硬生生荡开百丈。 分身双眸重瞳如血月轮转,骤然迸发两道焚天烈焰! 重瞳焚天! “嗤!” 烈焰过处,虚空扭曲。 黄裳的左半身道袍瞬间汽化,苍老肌肤如蜡油般融化,露出森森白骨。 五脏六腑在炽白光焰中疯狂萎缩,焦臭青烟自七窍喷涌。 “呃啊!” 凄厉惨嚎中,兖州鼎突然倒悬。 鼎口垂落的青霞如天河倾泻,枯萎道袍下血肉如春草疯长。 但这生机才现。 “哗!!” 黑暗空间突然亮如白昼。 赵无羁掐诀之间。 祈晴术的金纹如大日初升刺破永夜。 暴日术的赤炎如大日喷薄,凝成实质的纯阳真火在指尖跳跃。 生光术的银芒则自掌心绽放,宛如握住了一截银河。 “三光聚顶!” 赵无羁一声断喝,如天宪敕令,三道神芒当空交织。 霎时间天穹如镜面破碎,三轮煌煌大日虚影呈品字形悬空而立。 次轮赤日喷薄离火,核心处隐约可见三足金乌振翅长鸣。 末轮银辉涤荡八荒,光瀑中沉浮着周天星斗的虚影! “嘭!!” 三光交汇处,炸开刺目白虹,炽烈光瀑如天河决堤倾泻而下。 黄裳才愈合的肌肤瞬间汽化,道袍在光焰中化作万千火星。 他那具经历千年锤炼的血傀元婴法体,此刻竟如烈日下的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分解。 “啊!!” 凄厉惨嚎中,一道三寸元婴仓惶遁出天灵。 那元婴周身缠绕着枯荣道韵,却在三光照射下如风中残烛。 每缕光线都似天罚之剑,将道韵硬生生劈成漫天光屑! “来!” 赵无羁手掌凌空虚握,招来术银丝如天罗垂落,每根丝线皆缠绕着‘拘灵遣将’的道纹,将溃散的元婴灵光强行收束。 “不!!” 黄裳元婴灵光挣扎间迸发刺目金霞,却在触及银丝刹那如雪遇沸汤。 三魂七魄被硬生生抽离成缕缕青烟,在银网中凝成黄裳扭曲的虚幻面容。 “镇!” 出类拔萃的驱神术掐诀而出的刹那,瞬间凝成七十二道封神链。 “铿!铿!铿!” 锁链交错处,浮现出城隍判官、日夜游神等阴司虚影。 链身缠绕的香火愿力灼得元婴灵光‘滋滋’作响,硬生生将这道元婴灵光钉在掌心三寸虚空。 强行拖曳而回。 “争斗了这么多年,终于将你这老鬼拿下!” 赵无羁心神稍松,眼神期待,这黄裳记忆中有关大禹九鼎的讯息,以及诸多道藏道经的积累,都是他很感兴趣的。 不远处正与苍云子三人缠斗的九幽魔君见状,神色惊骇发出一声怒啸。 “混账!尔敢!!” 九幽魔君怒啸如雷,右眼重瞳紫黑漩涡疯狂旋转。 “贪天噬地!” 他的苍白魔爪骤然探出,每根指节都缠绕着实质化的贪婪道韵。 那漆黑道韵如粘稠墨汁般流淌,所过之处,连苍云子薄如蝉翼的剑域都被腐蚀出千疮百孔。 虚空中浮现出万千张扭曲人脸,每张脸上都写满了对权力、力量、长生的无尽渴求。 正是贪魔道韵演化的‘万欲腐仙瘴’,暂时抵挡住了问天剑君和麒麟剑祖的攻势。 “哗啦啦!” 三道丧魂锁链破空而来,链节处狰狞魔脸喷吐腐蚀元神的幽冥火,魔焰过处,虚空如帛裂. 438:贪嗔道韵,心火蚀神(月票加更103/103) 眼看九幽魔君的三条幽冥锁魂链裹挟着森然鬼火破空袭来。 “雕虫小技!” 赵无羁嘴角泛起一丝轻笑,收起黄裳的元婴,双手迅速掐诀施展通幽术。 通幽术法印绽放的刹那,一股浩荡如渊的神识威压席卷而出,九幽震颤! 锁魂链上翻涌的幽冥鬼火被这股神识冲击生生撕碎,阴火溃散如败絮。 “嗖!” 锁链破空之声刺耳,眼看三条乌光烁烁的锁链已袭至胸前三尺。 赵无羁眸中寒芒乍现,剑指陡然一划:“定!” “嗡!!” 虚空仿佛被无形之手攥紧,三条锁魂链骤然僵直,链身上的魔纹寸寸凝滞。 更骇人的是,定身术的法术效果竟顺着锁链逆溯而上。 远处九幽魔君的百丈魔躯猛地一颤,右臂连同半边躯干瞬间石化般凝固。 魔鳞下的筋肉虬结暴起,却动弹不得,顿时一对魔瞳浮现震惊之色! “定身术!?” “吼!” 九幽魔君怒极狂吼,魔瞳中陡然燃起两团血色业火,“嗔怒道韵·焚心!” 嗔是心中火,能烧功德林! “轰!”魔音炸响,天穹骤然染上一层血色。 滔天火煞如海啸般炸开,苍云子等人只觉心窍一烫,五脏六腑仿佛被无形魔爪攥住。 心火自七窍窜出,眼前幻象丛生。 尸山血海、道心崩碎、亲朋陨落……众人面色煞白,护体灵光疯狂闪烁。 “心火蚀神?!” 赵无羁眉峰一蹙,却与身旁妖树分身同时踏前一步。 “咚!咚!” 二人心脏如夔鼓擂动,体内项王心脉血轰然沸腾! “破!” 他一声厉喝,霸道绝伦的血气自周身毛孔迸发。 那心火尚未近身,便被这股横扫八荒的霸意碾作飞烟。 更有一缕金芒般的光晕在赵无羁心口流转,竟隐隐要凝成道韵铭文! 赫然是霸王的霸道道韵! “死来!” 此时,九幽魔君的魔躯却已挣脱大半禁锢,左爪撕裂空间,裹挟着腥风血雨直取苍云子咽喉。 “噗!!” 苍云子身前护体的飞剑崩飞,一口精血喷出,身形如败革般倒飞千丈! 九幽魔君正欲追击之时,赵无羁与妖树分身却如雷霆杀至。 轰!! 六百丈弑仙枪撕裂长空,散发无比凌冽的杀气,直刺魔君咽喉! 枪身震颤间,竟引得方圆千丈灵气沸腾,隐隐有万千龙魂咆哮之声相随。 “滚!” 九幽魔君百丈魔躯猛然膨胀,右爪骤然化作山岳大小。 爪上魔鳞倒竖,缠绕着‘贪嗔’道纹,与弑仙枪轰然相撞。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九霄,碰撞处炸开一圈肉眼可见的环形气浪。 九幽魔君闷哼一声,巨爪鳞甲崩飞,暗金色魔血如瀑喷洒。 弑仙枪亦被震得嗡鸣不止,枪身沾染的魔血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去!”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赵无羁袖中浊雾索如幽冥孽龙暴起。 黑索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劫浊咒文。 更融合了第二神环的血煞剑意与第五神环的天道威仪。 浊雾索如活物,瞬息缠上魔君双足,所过之处魔焰熄灭、鳞甲侵蚀腐烂。 竟在魔躯上蚀刻出深可见骨的沟壑! “呃啊!” 九幽魔君痛吼震天,周身魔焰疯狂翻涌,试图强行挣脱。 岂料那浊雾索越缠越紧,三重侵蚀之力如附骨之疽。 劫浊污其魔源,血剑蚀其神魂,天道镇其魔韵。 百丈魔躯竟被硬生生拖得踉跄后退,每一步都在虚空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酒神大阵!醉生梦死,起!” 赵无羁双眸如电,双手掐诀疾划。 “嗖嗖嗖!!” 四枚篆刻着远古酒樽纹路的醒酒石破空飞出。 石上符文逐一亮起。 竟在东南西北四方显化出‘杜康’、‘仪狄’、‘刘白堕’、‘焦革’四大酒神虚影! 更有夜郎国君持杯狂饮。 阵成刹那。 石内封存的天宝酒液化作滔天酒浪,顷刻间,将千里苍穹染成琥珀色。 “咕咚.” 九幽魔君不自觉抽动鼻翼,魔瞳中血色竟渐渐涣散。 那伴随四大酒石腾起的酒雾中,甚至蕴含了一丝的“大梦三千”的道韵,乃是昔日夜郎国君的境界。 而今,时隔数千年再度现世。 顿时令九幽魔君与之共醉一场,眼前幻象丛生。 恍惚,他看见自己登临九幽魔座,代替六大祖魔成为九幽魔神的景象,又忽而坠入幻月宫主的温柔乡。 魔躯摇晃间,连护体魔焰都化作飘摇醉火! “轰!!” 趁此间隙,赵无羁袖袍一甩,陨火星核飞出,迎风暴涨。 眨眼间化作百丈赤红陨星,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道纹,核心处更有太古星核之力疯狂涌动。 陨石所过之处,虚空扭曲崩裂,拖出的千丈尾焰将云海烧成赤霞,真似天外星辰坠世! 这一连串杀招快逾电光,待九幽魔君强行震散酒雾清醒时,瞳孔便映出遮天蔽日的陨星阴影。 “轰喀啦!” 陨石未至,恐怖的灵压已压得他周身魔鳞迸裂。 “嘭!!” 星核结结实实砸中魔君胸膛,爆响如九天神雷炸裂。 “啊!!” 魔君百丈身躯瞬间弯折成弓形,胸骨塌陷的‘咔咔’脆响连绵不绝,口中喷出的黑血竟在空中燃起魔焰。 “轰隆隆!!” 魔躯坠海刹那,万丈波涛冲天而起。 海面都被砸出直径千丈的真空漩涡,四周海水如城墙般倒卷。 海底千年礁岩群如同酥饼般层层崩塌。 冲击波将百吨礁石抛上云霄,又在高空被残余星焰烧成熔岩火雨。 “吼!万劫!出!” 九幽魔君双目遍布红筋,发出一声痛苦压抑的怒嚎,掌心突然‘嗤’地裂开一道血肉沟壑。 一柄缠绕着血色冥雷的魔斧,自血肉中缓缓拔出。 此斧通体如黑洞般吞噬光线。 斧面上浮动着无数张痛苦鬼面,正是《吞天魔煞诀》炼化的本命魔器‘万劫’。 “锵!!” 这魔斧劈落的瞬间,九幽天地为之色变。 斧刃划过之处,空间撕裂,浮现出一道流淌着血泪的幽冥裂痕。 巨大的陨火星核顿时被斩回原形,火花四射,崩飞开老远。 “魔头休得猖狂!” 苍云子须发怒张,道袍鼓荡间,周身迸发出浩瀚如海的‘承天载物’道韵。 只见他双掌平推,虚空中竟显化出九座巍峨山岳虚影。 每一座都镌刻着古老的镇魔铭文。 山岳横亘天地,硬生生抵住那柄缠绕着血色冥雷的万劫魔斧。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云霄,魔斧锋芒与道韵山岳碰撞处,虚空寸寸崩裂! 苍云子身躯巨震,却生生抵抗住。 “剑域!” 与此同时,问天剑君与麒麟剑祖同时掐动剑诀。 问天剑域展开的刹那,天穹骤然化作浩瀚星河,无数星辰剑气如银河倾泻。 麒麟剑域则显化出万千瑞兽虚影,剑气化作麒麟、白虎、朱雀等上古神兽奔腾咆哮。 两道剑域完美交融,化作混沌般的剑域漩涡,将九幽魔君半边魔躯卷入其中。 “嗤啦!” 剑光绞杀之下,魔鳞破碎,暗金色的魔血如暴雨喷洒,竟在空中燃起滔天魔焰! 就在这生死关头,九幽魔君神魂深处突然炸响一声贪婪嘶吼:“蠢货!还不速速献祭召唤本魔!难道你想死吗?” 那声音仿佛万千饿鬼齐啸,充满贪婪之意,赫然是远在河外列州九幽的贪魔。 “献祭!” 九幽魔君尽管无比不愿,此刻却也根本无法,唯有魔瞳迸裂,百丈魔躯表面裂开无数血痕。 他猛然将利爪刺入心窝,漆黑魔血喷涌而出,竟在空中凝成一道诡异的血祭符文! “灭法!” 千钧一发之际,赵无羁一声冷喝,袖中突然飞出一轮皎洁透明的宝镜。 正是灭法真空镜! 镜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灭法道纹。 清光照耀之下,九幽魔君周身沸腾的魔血瞬间凝固。 那镜光如同天道枷锁,将他体内每一缕魔气都镇压得动弹不得! “定!” 赵无羁趁此时机,凌空一点,定身术顺着镜光蔓延。 九幽魔君狰狞的面容,彻底定格在扭曲的咆哮瞬间,连正在成型的血祭符文都凝滞半空。 “呃!” 赵无羁突然面色煞白如纸,周身灵压紊乱不堪。 即便是以他堪比元婴圆满修士的浑厚法力底蕴,此刻也是损耗过大,体内元婴萎靡,七道神轮黯淡无光。 就在这危急关头,他袖中壶天空间突然打开。 只见喷吐出浩瀚如海的灵气。 潮汐之鼎扬州鼎也是在身旁环绕。 滚滚灵气如甘霖灌体,瞬息填满干涸的经脉,连萎靡的元婴都重新焕发神采! “收!” 他大袖蓦地一甩,似垂天之云轰然展开。 虚空陡然裂开一道狰狞缺口,壶天空间门户大开,通往天南秘境伪九重天的界域之力如饕餮巨口,将九幽魔君百丈魔躯生生吞入。 “轰!!” 天南秘境九重天内,突然浮现出九幽魔君的身影。 下一刹。 “轰!!” 天南秘境剧烈震颤。 九幽魔君踉跄跌入伪九重天时,整片秘境苍穹突然亮起道纹。 穹顶如天倾般压下。 噬魂风珠掀起万丈黑煞,所过之处连虚空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蚀骨阴雨针化作倾盆暴雨,每一滴幽蓝水珠都映照着万千冤魂哀嚎。 九狱雷火令引动的天罚雷池,更是将百里秘境照得如同白昼,紫色雷龙在云层中翻滚咆哮. 九大至宝交织成的毁灭洪流,瞬间将九幽魔君淹没,魔躯被轰得千疮百孔,暗金魔血刚溅出就被蒸发成腥臭血雾! “这是.九重天法则?!不,这不可能!!” 九幽魔君魔瞳骤缩,发出长啸怒吼,引以为傲的万劫魔躯,在这仿若天罚的攻势下竟也有些扛不住。 “.这是?!” 苍云子透过壶天门户看到内部景象,也是瞳孔骤缩。 八百载修道养出的沉稳道心此刻剧烈震颤。 那秘境中流转的,分明是接近真正九重天的法则韵律! 问天剑君本命仙剑‘铮’地自发颤鸣,高冷眼眸中此刻亦是写满了震惊。 “九重天?这似乎是,天南秘境?” 麒麟剑祖惊奇,认出天南秘境,不自觉后退半步,神色震惊。 “三位道友,请!” 赵无羁突然手掌一划,壶天入口猛然扩大,只见一道晶莹光幕如天河垂落。 不待三人反应,就将三位元婴齐齐卷入! 三人见状,都是并未反抗,任由被吸入其中。 秘境之内,苍云子脚踏虚空气息一滞,与一旁问天剑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疑惑和震惊。 才知道,赵无羁隐藏的秘密,竟是似乎与传闻中的那件事物有关。 但转念一想,此子身为应劫而生的天地变数,便是执掌仙庭遗宝又何足为奇? 这一切似乎都说得通,变得理所当然了。 “三位,还请为我争取三十息的时间。” 这时,赵无羁的传音在三人心头炸响,“待我请动九叶剑草,彻底了结此魔!” “九叶剑草?!” 麒麟剑祖险些胡须揪下来。 如今都不在上古剑域之内,赵无羁竟还能借助调动九叶剑草的力量? 三道目光凌空交汇,惊骇之下更燃起滔天战意,刹那间达成无言的默契,立即掐诀结印。 “结三才剑阵!” 苍云子道袍鼓荡,双掌间‘承天载物’道韵化作仙圣术法飞出。 登时,金色光幕上竟浮现出九座仙山虚影。 每座山巅都盘坐着一位道祖法相,磅礴道威压得四周虚空都在震颤! “九剑问天!!” 问天剑君并指成剑,一声清叱直冲霄汉。 天穹骤然裂开一道星河缺口,无数星光剑气如银河倾泻而下。 那些剑气在半空竟化作‘天问’、‘离骚’等上古剑诀铭文。 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诛魔灭邪的凛冽杀机! “噗!麒麟圣焰,诛魔灭邪!” 麒麟剑祖猛然喷出一口本命剑血,那血液离体便化作千万柄赤红小剑。 剑身缠绕着麒麟真火,在空中结成一副‘万兽朝苍’的剑图。 图中每一头瑞兽虚影都发出震天咆哮,声浪将四周雷池风暴都震得翻腾不休! “轰隆隆!!” 三大绝世剑意交织缠绕,在伪九重天内筑起一道横贯天地的剑道长河。 长河之中,承天道韵为骨,星河剑意为脉,麒麟真火为锋,生生将九幽魔君的百丈魔躯钉死在九重天中央! “本君要生啖尔等血肉!!“ 魔君嘶吼声震碎百里云层,周身魔焰化作九条孽龙疯狂冲击剑幕。 奈何那剑河蕴含天地人三才至理。 每一次冲击都反被麒麟真火烧得鳞甲翻卷,暗金魔血刚涌出就被星辰剑气蒸发成腥臭血雾! 然而,更恐怖的是。 透过剑河缝隙,九幽魔君惊骇看见九重天外的赵无羁,身影脚踏北斗,头顶竟悬浮着一株九叶剑草虚影。 那剑草的每一片草叶,都散发着令他神魂战栗的混沌剑气。 仿佛下一瞬就要再现昔日一叶斩日月,斩灭九天十地的剑气! “给本君破啊!!” 魔君癫狂挥舞万劫魔斧,斧刃上的魔纹疯狂闪烁。 一斧劈落,虚空裂开千里沟壑。 却见剑河中突然升起苍云子凝练的‘太极封魔印’,硬生生将这一击之威分散到九座道山之上。 “滋滋滋” 魔斧劈砍处,麒麟真火顺着斧柄逆燃而上,将魔君双臂烧得血肉模糊。 那双猩红魔瞳中,第一次流露出刻骨的惊惶。 这剑河囚笼,竟连他搏命一击都能化解,难道今日便要丧命于此,连献祭的机会都没有 439~440:九叶天威,六鼎禹皇,一剑诛仙(求月票) 伪九重天内。 九幽魔君置身于三大元婴圆满高手布成的三才剑阵之中,不甘厉喝。 他正欲再度撕裂心窝,强行将自身献祭。 赵无羁却已是通过‘萌头术’提前预判其念。 挥袖之间,灭法真空镜陡然一转,镜面迸发出刺目清光。 “轰!” 天南秘境的伪九重天禁制轰然运转,灭法真空天的禁制规则如天河倒悬,瞬间将九幽魔君周身沸腾的魔血凝固。 那具百丈魔躯如陷琥珀,连魔爪之间缠绕的血祭符文都寸寸崩裂。 “嗡嗡嗡!!” 秘境深处包括第二壶天空间之中,两条四级灵脉如孽龙翻身。 磅礴灵气化作实质的青色洪流,顺着伪九重天禁制的道纹奔涌。 每条灵脉都在剧烈震颤,灵雾如狼烟冲天而起,几乎将这阵法禁制的威能催发到了极致,硬生生将九幽魔君的挣扎镇压。 “这秘境是.” 十多万里外,九幽深渊的最底层之中,贪魔那布满金钱纹路的复眼骤然收缩。 透过贪婪道韵传来的画面,它登时认出那伪九重天中流转的熟悉道韵。 正是昔日的仙庭天尊孟启元高徒金霖子的手笔! “该死!竟是那小子布下的一处道场,时至今日竟还有如此威能,难道那小子已经从孟启元那里学到了一丝大成天尊法?” 粘稠魔液构成的祭坛突然沸腾,贪魔千张巨口同时喷出腐臭瘴气。 若是全盛时期,莫说这区区伪九重天,便是真正的九重天降临,它亦能一爪撕天,强行闯过! 可如今. 贪魔散发金光的鳞甲哗啦作响,魔瞳中倒映着自己千疮百孔的魔躯。 这具经历了末法魔难的躯体,早已不复当年横扫天地的威能。 能维持在合道境界未曾跌落,全赖这人间永不断绝的贪念滋养。 甚至越是凄惨的世道,越是能催生贪婪嗔怒! 它百足死死扣住岩壁,复眼中映出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的赵无羁。 只要九幽魔君完成献祭,它本可瞬息降临,将这可恶的“逆变者”生吞活咽,夺得至宝逆改祖魔的命运。 可惜 “九幽这个废物!” 贪魔的怒吼震得深渊岩壁簌簌剥落。 “我们受制于天道,除非外面天地一片生灵涂炭,贪嗔痴憎恶怨六念大盛,否则根本难以踏出九幽半步!此次机会,必须抓住!!” 嗔魔的六只猩红魔瞳骤然怒睁,眼窝中喷薄的血焰竟在虚空中凝成《嗔怒业火咒》的实质符文。 魔焰翻涌间。 一道裹挟着无尽暴戾的意念,穿透九重天禁制,在九幽魔君识海中炸开: “废物!还不速凝道印!” 每个字都似烧红的烙铁,灼得魔君神魂剧颤。 那声音继续咆哮:“以贪为基,以嗔为焰,化神道成之日,便是你破局之时!” 深渊底部突然传来锁链崩裂的巨响。 嗔魔胸腔那颗跳动的魔心表面,万千张扭曲人脸同时发出嘶吼:“本祖予你嗔火道种!助长道韵。” “轰!” 一道缠绕着七情业火的魔元自九幽最深处破空而来。 竟无视伪九重天禁制,径直灌入九幽魔君眉心。 魔君百丈魔躯突然如充气般膨胀,体表鳞甲缝隙迸射出刺目金光。 贪魔的冷笑同时在耳畔响起:“既修我贪嗔大道,又何惧区区九重天?” 两大祖魔的暴怒魔威穿透九幽,令方圆万里的妖魔瞬间匍匐在地。 那些扭曲变异的魔物七窍渗出黑血,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无形的威压碾成肉泥。 “谨遵法旨!” 九幽魔君獠牙间迸出四个字,额间魔纹突然裂开道道缝隙。 贪婪道韵凝成的漆黑魔液与嗔怒业火疯狂交织,在眉心蚀刻出猩红魔印。 每道纹路都似活物蠕动,隐约可见内里沉浮着贪魔的复眼与嗔魔的魔瞳虚影。 魔印即将成型的刹那,整片伪九重天突然剧烈震颤。 “道印,凝!” 魔君嘶吼,周身炸开粘稠血雾。 那柄万劫魔斧突然迸发刺目血芒,斧面万千鬼脸同时发出尖锐嘶嚎。 灭法真空天能禁万法,却难禁道韵! 九幽魔君此举无异于刀尖起舞。 纵然侥幸破局,化神劫转瞬即至。 那已非是寻常天劫,而是蕴含‘天’‘道’杀机的天劫与道劫。 煌煌天威之下,玄妙道劫加身。 纵使魔躯大成,只要道心不够坚定,道韵不够强横,也难逃灰飞烟灭。 然而,此刻若不突破化神,亦是十死无生。 唯有破境化神后,立即血祭己身,接引贪嗔二祖降临,方能在天道之劫降临前,金蝉脱壳。 如此不仅可借献祭避开天道劫难的诛杀,更能保全性命,所付代价,不过是再经历一番魔躯重塑之苦罢了。 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搏命壮举! “轰咔!” 贪嗔道印方才成型的瞬间,三才剑阵竟被魔斧劈开百丈缺口。 “噗!!” 苍云子道袍炸裂,雪白长须染血,身形如败絮般倒飞千丈。 承天载物道韵凝成的九座仙山虚影轰然崩塌,老者胸口凹陷,嘴角溢出一缕金红鲜血。 “咳此魔” 问天剑君闷哼一声,问天剑意破灭。 那柄伴随他多年的问天仙剑‘铮’地裂开出裂痕,剑身折射出他骤然苍白的脸色。 高挺鼻梁下,一丝猩红缓缓渗出。 “不好!这魔头要临阵凝道印破化神!必须阻止他” 麒麟剑祖赤须怒张,突然瞳孔骤缩,失声惊呼。 但见九幽魔君眉心那道魔纹正疯狂扭曲,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枚半虚半实的道印雏形。 话音未落,魔斧已掀起滔天血浪。 倒卷的麒麟真火将老者须发烧焦大半,高大身形踉跄后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对面空中的赵无羁突然剑指一挑,眉心七道神轮如北斗连珠轰然轮转,中央那道似剑非剑的道痕迸发刺目金霞。 “截!” 一声道喝如惊雷炸响,淮海深处骤然炸开惊天动地的轰鸣。 只见海底岩层寸寸崩裂,无数道金光自地脉裂隙中迸射而出。 每根金丝皆缠绕着截道道韵,宛如上古龙神破渊。 “哗啦啦!” 金丝如万龙归巢,交织成天罗地网,竟将整片海域地脉硬生生提起。 海床隆起千丈,那座沉寂万年的火山剧烈震颤,岩壳剥落间露出青铜鼎身的古老纹路。 ‘山’‘岳’‘永’‘镇’四个古篆大字次第亮起。 每个笔画都似有群山万壑在奔涌。 原来,整座火山,竟都是由山岳之鼎梁州鼎幻化而成的。 “起!” 赵无羁剑指擎天,掐诀施展大力术,截道真意凝成的金索骤然绷直。 外界淮海之中的整座火山竟被连根拔起! 但见山体剥落处,岩浆如血瀑垂落,却在触及鼎身时化作九条赤龙盘旋。 鼎足与地脉相连的地气被生生斩断,发出震天动地的哀鸣。 截道,钓鼎!! “咚!!” 当千丈火山坠入天南秘境时,九重天禁制齐齐震颤。 扬州鼎喷吐的潮汐道纹如天河倒卷,将火山包裹成蔚蓝茧蛹。 “收!” 随着赵无羁道诀骤变,剑指如惊雷划破长空。 霎时间,那包裹火山的蔚蓝茧蛹剧烈震颤,岩壳如琉璃寸寸剥落。 “轰隆隆!” 地脉轰鸣声中,千丈火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凝实。 岩层褪去处,一尊通体青黑的古鼎显化真形。 但见鼎腹《山海经》异兽图栩栩如生: 夔龙纹在青铜鼎身游走,每一片龙鳞都映照着山河虚影。 饕餮纹双目如活物转动,獠牙间吞吐着地脉玄黄之气。 毕方鸟单足踏火,翎羽纹路竟是由万千道微型符箓构成 “吼!” 鼎耳双龙突然发出震天咆哮! 那龙睛竟是两颗赤红火精,眸光开阖间喷薄出焚天烈焰。 鼎足如天柱扎根虚空,表面流淌的地脉熔金凝成‘山’‘岳’‘永’‘镇’四个古篆大字,每个笔画都似有万钧之重。 “山岳之鼎.” 苍云子道心剧震,眼看赵无羁周身环绕的六大禹鼎,八百载修道养出的沉稳心境,也不禁震撼。 “截道钓鼎.” 麒麟剑祖惊叹,彻底放松下来,亲眼目睹到赵无羁以自身道韵截断地脉的金索轨迹,如庖丁解牛般游走于天道规则的缝隙之间。 这已然超越了他对道的理解范畴,哪怕看到,也无法理解,无法领悟,乃是真正的斡旋造化! 这弟子,已是彻底超越了他。 “六鼎归位!” 赵无羁一声低喝,并指划破掌心,六道精血如虹贯日。 梁州鼎的鼎身‘山岳永镇’四字古篆亮如星斗。 与其他五鼎,青州、扬州、徐州、雍州、兖州鼎环绕,构成六合大阵。 “镇!!” 六鼎共鸣的刹那,鼎腹同时映现九州山河。 “轰!!” 青州鼎率先喷薄出巍峨泰山虚影,五岳之首的雄浑气势凝成实质。 山巅封禅台上,远古帝王虚影执圭而拜,浩荡皇道之气如天河垂落。 扬州鼎紧随其后,鼎口浮现南海归墟漩涡。漩涡深处巨鳌负岛遨游,每片龟甲都刻录着潮汐道纹,搅动万里波涛。 “哗啦啦!” 徐州鼎内万物复苏之景如画卷展开。 但见春耕秋收的黎民身影在田间劳作,炊烟袅袅的村落星罗棋布,众生愿力化作金色光点升腾。 雍州鼎垂落的昆仑雪瀑中,西王母虚影手执蟠桃而立。 瑶池金母的长生道韵与鼎身阴阳二气交织,凝成不朽封禁。 “吼!” 兖州鼎内黄河龙门轰然洞开,万千锦鲤跃空化龙。 每片龙鳞都折射着跃龙门的造化玄机,龙吟声震碎九幽魔气。 梁州鼎最后爆发,赤霞火山喷薄而出。 扶桑神木的枝桠间,三足金乌振翅长鸣,至阳真火将魔氛焚烧殆尽。 六道山河虚影交织成‘社稷乾坤图’,玄黄锁链横贯天地。 每节锁链都缠绕着人道气运,仿佛昔日的人皇大禹再现,走出霸绝万古的禹步,竟将虚空压出蛛网状裂痕! “咔嚓!” 魔斧‘万劫’应声炸裂,斧面万千魔脸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贪嗔道韵凝成的斧刃,在真正的九州至宝重器面前,终究不过是一柄凡铁. “噗!” 九幽魔君七窍喷血,百丈魔躯如瓷器龟裂。眉心那道扭曲魔印疯狂颤动,贪嗔道韵在虚空勾勒的道印雏形竟被硬生生震散。 十多万里外的九幽深渊最底层,突然炸开两声痛苦闷哼。 贪魔千张巨口同时溢出腐臭魔血,嗔魔六只魔瞳仅有的三只骤然爆裂。 两大祖魔的道韵化身竟被反噬之力重创! “混账!” 贪魔的怒吼震得九幽岩壁簌簌剥落,魔爪撕扯着缠绕本体的劫浊锁链:“待本魔破禁而出,定要.” 话音未落,嗔魔突然发出凄厉嘶吼。 它胸腔那颗跳动魔心上,百万张人脸同时扭曲,泛起天道劫浊之气。 之前天道造成的旧伤,此刻竟再度崩裂! “铮!” 就在这两大祖魔齐齐受到重创的电光石火间,一道清越剑鸣自九霄垂落。 赵无羁一声长啸,丹田内元婴法力悉数汹涌而出,袖口壶天空间内的灵气更是疯狂输出。 内景秘境深处,那株幼苗状的剑草虚影无风自动,叶尖垂落的露珠突然迸发刺目清光。 草叶轻颤,一缕混沌剑气如开天辟地的光芒爆发。 “哗啦啦” 虚空如画卷般被无形剑气撕裂,露出一株通天彻地的九叶剑草虚影。 那草茎仿佛建木一般贯穿三十三天,每一片剑叶都托着一轮煌煌大日。 叶尖垂落的露珠里,竟倒映着万千破碎的星辰,如被一草斩灭的日月星辰。 草叶轻颤间,混沌剑气如天河决堤。 第一重剑气星河倒悬,无数星辰化作凛冽剑芒。 第二重阴阳轮转,两仪之中迸发开天辟地的剑光。 第三重生死轮回,黄泉剑影里跃出森然骨剑. 九重剑界层层迭迭,将九幽魔君百丈魔躯彻底封锁。 剑气所过之处,连伪九重天都被斩出蛛网般的裂痕! “合!” 赵无羁双眸凌厉狠辣,剑指骤并,七道神轮如烈阳炸裂。 九重剑界坍缩归一的刹那,虚空陡然泛起涟漪。 九道缠绕劫雷的煌煌剑影破空而现,每道剑锋皆吞吐着截然不同的道韵神光。 星河倾覆、阴阳轮转、生死轮回.赫然是融汇九重道韵的‘九劫剑’! “铮!!” 剑鸣清越如凤唳九天,九道剑影倏然合流,凝成一滴晶莹露珠悬于寰宇。 露珠表面映照大千世界,内部竟有九重剑界如浪迭涌,层层道韵化作混沌剑气奔流。 忽有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自剑界深处踏出,衣袂翻飞间,宛如远古剑仙临尘,蓦地一道剑指点出。 “九叶.仙尊?!” 九幽魔君魔瞳剧颤,眉心才凝聚半截的贪嗔道印轰然炸裂。 赵无羁的心头更是如惊雷炸响,内景秘境中那株剑草幼苗无风自动。 露珠滚落叶尖的刹那,他识海如遭九天神雷灌顶,竟透过剑草虚影窥见一丝‘一剑成界’的无上剑道真谛。 “原来如此!” 他一对血月重瞳中倒映着露珠内流转的九重剑界。 那看似浑然一体的剑道天网,实则由九种截然不同的剑意交织而成。 此刻在道心明镜映照下,九重剑界,如庖丁解牛般层层剥离。 第一重星河剑界奔涌着浩瀚星芒,每点星光皆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 第二重阴阳剑界轮转生死玄机,剑光过处虚空自发演化太极图腾。 第三重轮回剑界更是蕴含时空真意,草叶轻颤便是一世枯荣. 轰!! 原本艰涩难明的一剑成界剑道真解,此刻竟如掌上观纹般清晰可见。 阴珠表面,剑术熟练度疯狂暴涨! 电光石火之间。 “铮!!” 那白衣剑仙负手立于露珠中央,仅是屈指轻弹,九重剑界便如天倾般碾压而下! “不!!” 魔君百丈魔躯瞬间凝固,自眉心至丹田绽开璀璨光痕。 暗金魔血尚未溅出,便被剑气蒸腾成雾。 一道缠绕九幽本源的魔婴仓惶遁出,却见露珠中白衣剑仙剑指轻划,九劫剑气如天网收束。 “嗤!” 魔婴登时如琉璃破碎,每一片碎片皆映照出剑仙淡漠的眼眸。 一滴露珠,蕴含九重剑界,释放九界之劫。 赫然是当年斩落日月星辰的九叶剑草垂落的天露! “九叶老儿!!” 九幽深渊最底层,贪魔千张巨口同时喷出腐仙瘴气,金钱鳞甲在暴怒中簌簌剥落。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齐齐迸裂,滔天血焰将深渊烧出千里焦痕。 两大祖魔的怒吼震得祭坛魔液沸腾,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魔使陨落的光影在道韵感应中寸寸消散. 这尊耗费万年心血培养的魔使,代表六大祖魔行走人间的化身,竟就此灰飞烟灭! 更令它们震怒的是,连同掌控大禹九鼎的黄裳老魔也一并陨落。 黄裳道消,魔君魂灭,两大臂助同时折损。 日后想要再寻大禹九鼎,几无可能。 自此妖魔势力如大厦倾颓,再难聚起卷土重来的滔天魔潮。 那些靠祖魔本源强化的妖魔,失去主心骨后必将土崩瓦解. 天南秘境,伪九重天内。 九幽魔君的百丈魔躯彻底形神俱灭,被九叶剑气蒸发成缕缕青烟。 赵无羁身影凌空而立,双眸中倒映着那道横贯天地的虚空裂痕。 那是剑界方才扫过的痕迹。 周遭云雾如同被天神斩了一剑,竟形成一道久久无法弥合的天堑。 “这就是九叶剑草之威?” 他伸手触碰那片扭曲的虚空,手指传来刺痛,残余的混沌剑气逸散释放,竟将他的护体灵光撕开细密裂痕。 “可惜.” 赵无羁忽然皱眉。 九幽魔君的形神俱灭处,唯剩几缕缠绕着贪婪道韵的魔气残渣,元婴和元神都是丝毫不存。 若是能擒获此魔的元婴,或许能窥见九幽深处六大祖魔的一些布局 “唰!” 就在这时,三道遁光破开云雾。 苍云子雪白道袍染血,问天剑君亦是口角流血。 而麒麟剑祖最是狼狈,赤红剑袍焦黑片片,连标志性的火红长须都被烧去半截。 “咳咳.赵道友。” 苍云子拂尘轻扫,指向前方的虚空裂痕,惊叹道:“老道修行八百载,今日方知何为真正的.剑斩乾坤。” “此前我只听闻无羁你获得了至宝九叶剑草的认可,却没料到你竟是还能隔空调动上古剑域内的剑草释放剑气! 看来我们麒麟剑宗这么多年来,终于是出了一位当世剑仙种子。” 问天剑君冷峻面容罕见地浮现笑意,随后竟对着虚空裂痕郑重执剑礼。 仿佛在拜谒那株隔空出手的上古剑草。 “不错,更重要的是妖魔之势,自此尽矣。” 麒麟剑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四周云海翻腾。 “此番若非三位鼎力相助,也难以在今日诛灭九幽魔君与黄裳这两个祸首。“ 赵无羁拱手作礼,语气却带着几分凝重:“只可惜,九幽深处那六大祖魔不除,终究是除恶未尽” “哎!斩魔非一日之功。” 麒麟剑祖摇头制止,抚须长叹:“今日能诛此二獠,已是阶段大胜。待来日若真能解开九重天之谜,化解末法劫难那才是真正的乾坤朗朗!” “老祖所言极是。” 赵无羁微微颔首,忽然抬袖指向伪九重天。 只见九重穹顶处,原本璀璨的道纹此刻竟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那些曾能映照星河的禁制光幕,如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连道纹流转都变得滞涩迟缓。 显然是经历了这一番大战之后,也是消耗过大。 “此秘境” 赵无羁平静道。 “乃是昔日的仙庭天尊高徒金霖子所留的伪九重天,虽不及真正的九重天威能万一,却也可助诸位提前熟悉九重天的特性.” 赵无羁袖袍轻挥,扬州鼎喷吐的潮汐之力如甘霖垂落,滋润着大战后残破的禁制。 那些布满裂痕的道纹,竟在三人眼前缓缓愈合。 “如此,也能为将来探索真正的九重天,夯实道基,积累经验。” 他的确是早就有意要带这三人一起来天南秘境,让三人领略一番伪九重天的状况。 “金霖子前辈?!” 苍云子雪白长眉陡然扬起,突然抚掌大笑:“原来如此!老夫早该想到,赵道友这等惊世机缘,必是与远古仙庭有关!当初道友你还刻意卖了个关子。” “好个浅水藏蛟龙!” 麒麟剑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九重天禁制,突然自嘲一笑:“当年老夫途径天南,只当此地是个灵气稀薄的小旮旯.不料竟是金霖子前辈留下的惊天手笔,当真是老眼昏花啊!” “欲登九天,还得先化神!” 问天剑君微笑道,“领略这伪九重天前,我等还是先恢复一番吧。” “好!” 众人应诺,赵无羁颔首,心神却是开始观察被禁锢在第一壶天空间内的黄裳元婴 441:道藏真传,酒暖红颜(求月票)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三月过去。 天南秘境的伪九重天内,问天剑君与麒麟剑祖仍被困在第八重“灭法真空天”中。 两道身影静坐虚空,周身剑气时而凝滞时而暴动,显然尚未参透自身道韵的玄机。 相比之下,已经领悟了道韵的苍云子,早已在一月前便闯过九重天,飘然离去。 “苍云子宗主此次大有收获,估料此番回去之后,就要准备突破化神了。”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思忖着,手中捧着那部得自黄裳的《万寿道藏》参阅。 目光不时掠过不远处正在教导小玥和小丫修行的两道倩影。 自三月前九幽魔君与黄裳伏诛,河外列州的妖魔势力便如大厦倾颓,彻底土崩瓦解。 负嵎顽抗者被尽数诛灭,识时务者则沦为阶下囚,被诸多驭兽宗门以及洞天收编,好生调教。 如今那片曾经魔气滔天的疆域,有部分倒是成了修行阴煞功法宗门的新道场。 连归降的妖鹏宗都分得一杯羹。 花青霜得知消息后,很快便寻到天南秘境相聚。 此刻与严岚一左一右,正指点小玥和小丫这两个小丫头修习术法。 有这两大元婴修士教导,小玥和小丫自然也是提升之速颇为迅猛。 三人在壶天空间内其乐融融的景象,倒已持续了两月有余。 赵无羁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在手中的《万寿道藏》上。 这部道藏乃黄裳于北宋政和年间所编。 上溯先秦,下至北宋,几乎囊括了道家千年典籍精华。 其中既有《道德经》《庄子》这等传世经典。 更收录了《南华经》《周易参同契》等玄妙经文。 尤为珍贵的是,竟还藏着广成子《自然经》残卷,以及葛洪未曾示人的《神仙传》秘本。 而道藏之中,夹杂的那《逍遥游》残篇更是成了稀世孤本。 但见一页泛黄的竹简夹杂书页之中,字字如龙蛇盘踞,隐隐透出庄子当年领悟的道韵。 仅此残页,便已是堪比化神道宝,能催动出部分道韵威能。 其余如《黄庭经》残本亦是如此,这也是黄裳能将玄牝之门运用得妙到毫巅的缘故。 有此一部道藏,可谓便是得到了诸多化神甚至合道前贤的部分衣钵传承。 也难怪黄裳能领悟那么多失传的古道法,还迅速悟出了枯荣道韵,战力超群。 不过而今,赵无羁也是已然明了。 黄裳正是通过参悟《周易参同契》与《黄庭经》,推演出了一种猜测。 认为修仙界灵气枯竭的末法根源,乃是修士一味索取地脉而不思反哺。 因此黄裳这才立志集齐大禹九鼎,欲重建天人循环。 此人寻鼎的举措,虽是掺杂私心且多是不择手段,但其志向之宏远,格局之恢弘,也确实是令人叹服。 如今,赵无羁也已是借着黄裳收集的这部《万寿道藏》,从《黄庭经》残篇中参悟出玄牝之门的更深层玄机。 就连内景秘境后方那片混沌未开的玄妙之地,感应也愈发清晰。 而与此同时,《庄子》残卷上所载的逍遥游道韵与诸多上古道法,更被他逐一掌握。 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罡风真意、鲲鹏振翅化天的吞宇之法。 乃至《周易》中时乘六龙的遁甲玄机。 虽比不得七十二地煞术这般通天彻地,却也堪称是列入了道法的行列。 曾经黄裳这老怪,便是靠着道家龟息术与彭祖呼吸法硬熬过数次末法大劫。 其肉身曾经早已玉石化七成,犹似夏商年间的殉葬玉俑,唯剩心脑在锁命阵中苟延残喘,需定期吞服彭祖秘药吊命 直到寻得兖州鼎,才勉强逆转石化之厄。 “前人遗泽,竟至于斯” 赵无羁轻叹一声。 以他如今的眼界来看,在他眼中,若将修仙界的仙法道术按威能划分。 那只在传闻之中的三十六天罡法当属上乘仙法,七十二地煞术可为中乘仙术。 而逍遥游等先贤所悟,便是属于下乘道法的巅峰了。 这段仙法道法之路,虽分三乘,但下乘道法亦不可小觑。 如扶摇风、鲲鹏吞天之法,若修炼至极致,未必不能与仙术争锋。 只是如今赵无羁已将七十二地煞术中的大部分都尽数参透了七八分。 对上黄裳,自然是占尽上风。 不过他山之石,可以供玉。 此番钻研《万寿道藏》,更是助他洞悉更多地煞玄术。 只可惜,他的第七阴珠与第八阳珠尚未解封。 新解密的四门地煞术中,唯有第六阴珠末位显化的“指化术”能施展而出。 此术初成时,不过屈指一点,便可令顽石化美玉、朽木生新芽。 若修炼至大成,则可颠倒阴阳五行,篡改万物本真,端的是玄妙无穷。 “余下三门地煞术” 赵无羁手掌摩挲着道藏思索,“唯有等到第七阴珠,第八阳珠解封之时,方能窥其全貌了。“ 赵无羁眸中暗芒闪烁。 上次借天道劫浊祸水东引,让贪嗔二魔替自己扛了天谴,已是兵行险着。 若再想如法炮制,恐怕那九幽深处的祖魔们,就不会再轻易上当了,很可能还将会阴沟翻船。 “只能另想他法了。” 赵无羁沉吟思索,袖袍鼓荡间,六道铜色虹光裂空而出。 轰隆!! 但见青州鼎表面雷纹骤然亮起,道道紫电在鼎耳游走。 扬州鼎内浩瀚水脉化作龙形虚影盘旋。 梁州鼎落地生根,巍峨山岳虚影镇压四方。 更有豫州鼎吞吐青木精气,兖州鼎牵引周天星辉,雍州鼎喷薄庚金锐气. 这三口鼎,却是从黄裳手中夺来。 六鼎齐现,竟引得八方的灵气沸腾。 当初三鼎共鸣时,青鼎招来的神雷曾劈开元婴法域,扬鼎操控的弱水亦是能蚀尽法宝灵光,梁鼎显化的五岳虚影更是威力无穷。 三鼎若是结成的“天地人”阵势,同境界中近乎所向披靡。 如今六鼎齐聚,自行结成的“六合社稷阵”中,隐约有社稷山河虚影浮现,单是逸散的威压便令秘境灵气翻涌。 “若是九鼎齐聚.” 赵无羁凝视身前旋转的古鼎方阵,仿佛看见昔日大禹治水的通天伟力。 上古时期,大禹以九鼎镇九州、划定人神界限。 这等能镇压人族气运的先天至宝,若真能完全激发威能,恐怕就是祖魔也要暂避锋芒。 正思忖间,忽闻山脚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赵无羁转首看去,但见小药童的指剑剑气如丝,在花青霜指点下翩然舞动。 “剑气凝丝,不错” 赵无羁含笑收起《万寿道藏》,六鼎化作流光没入袖中,踏云向山下掠去。 严岚慵懒地斜倚在阁楼外的青玉案几上,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眼见赵无羁飞临而来,眼波流转间调侃道:“好师侄可算来了。 如今黄裳老鬼的珍藏尽入你手,连那几口禹鼎都归了你,心里怕是乐开花了吧?” 她红唇微勾,“最后三口鼎的下落,师伯我也会尽心尽力去寻找师侄准备怎么报答师伯呀?” 赵无羁身影落地,负手踱步间含笑应道:“师伯这般钟爱针灸之道,不如让师侄多行几次针报答师伯?” “你这小子!” 严岚耳尖倏然染上绯色,眼波横掠间尽显妩媚。 她忽的转向一旁的花青霜,眸光转动,语气促狭:“花师妹不如也来试试?咱们姐妹可是许久未曾一起享受这小子施针了.” “不必。” 花青霜指点完小玥,清冷如霜的眸子未起波澜道,“我早已无寒疾困扰。如今元婴中期的修为,也并非施针就可提升的。” “这话说得.师妹总喜欢一本正经的。” 严岚却笑得愈发娇媚,纤指虚划:“这针法何须治病?单是那针尖游走经脉时的酥麻” 她眼尾泛起桃花般的红晕,“就已是比瑶池琼露还叫人享受,就纯当是这小子伺候咱们的。” 赵无羁闻言不由扶额苦笑。 无怪这严师伯一直以来都酷爱施针,此刻方知,这师伯竟是将他的针法当作了一种.特殊享受。 正无奈间,花青霜却是没有与严岚胡搅蛮缠,正色转开话题:“无羁,接下来你是有何打算?” 赵无羁闻言,眸光深邃,负手肃然道:“如今妖魔之患已是解决,天下太平,灵气昌盛,自是抓紧时间好生修炼。 待我元婴圆满之日,便是冲击化神之时。 而后,我可能就要与苍云子宗主、问天宗主一起,共探九重天了” 他抬眼望向壶天空间外的苍穹,“这方天地,只剩两百余年,便要迎来末法大劫了。 若是不想再经历那番天地末法的磨难,就唯有去闯九重天,解开这片天地真正的秘密,了解这一切的由来和真相。” “闯九重天!” 花青霜与严岚都是心中一颤,二人相视一眼,俱从对方眸中看出一丝惊异与担忧。 当年那个还需要她们二人庇护的愣头青小子,如今竟已成长到要撑起九州天穹的地步。 此刻谈论的,已是挽天倾的旷古壮举,未来要做的事,也是福及整个九州的天地大事。 到了如今,她们甚至都很难再帮上太大的芒忙。 “寻鼎之事.” 严岚朱唇轻启,却发觉自己所能做的,竟只剩助他集齐最后三尊禹鼎这般微末之事。 “师伯,寻鼎也不急,一切以安全为第一要务,会嘱咐妖鹏辅佐你。” 赵无羁微笑道。 待三人议罢将来布局,赵无羁又转身轻抚小玥发顶,又指点小丫剑诀关窍。 旋即飞身来到那口翻涌着玄冥之气的阴煞泉眼旁。 如今壶天空间已在五级灵脉和四级灵脉的滋养下,化作四千丈洞天,灵气浓郁云蒸霞蔚。 再加上有花氏古族的千年积累,五大世家的倾力供奉,仙武门的海量资源供养.壶天空间发展极其迅猛。 其中诸多珍贵的阴煞灵物,皆已化作这口五级泉眼的养料。 哪怕是现在,也有八枚阴髓正在泉底沉浮,幽光如星,足够令第六阴珠圆满,解锁第七枚阴珠。 “可惜.” 赵无羁目光掠过泉眼表面凝结的玄霜。 此刻若贸然取用阴髓引动业力,只怕又要惊动那九重天深处的天道。 暂时,他还并无实力和底气,独自抗衡那越来越清醒的天道的袭击。 赵无羁神识一扫,目光落在不远处泉眼旁已发展为了数丈大小的菌妖身上。 二十余载光阴流转。 当年从剑冢困龙渊内降伏的这金丹圆满的灵菌,也已成功凝出元婴灵威。 菌伞如华盖舒展,吞吐间自成元婴气象。 只不过,这等菌妖,并无元婴,只是法力和气势上与之相当,实力却可能差了不少。 但其特殊的天赋,若是在特定时刻,也能发挥出很恐怖的杀伤。 此时,这菌妖的菌伞上凝结的琼浆玉液,只需稍加引导酿造,便能化作天宝级灵酒。 他手指轻点酒坛,琥珀色的酒液泛起一圈圈酒纹和金色酒花。 这等品级的灵酿,便是元婴修士饮之也能增益修为。 如今壶天空间内,灵药堆积成山,资源充盈如海。 他所欠缺的,不过是境界上的积累罢了。 待得修为臻至化神境,便可着手完成那桩关乎九州气运的改天换地之举。 赵无羁转身飞入阁楼,正欲入阁修行,忽然心神有所感应。 回首间但见严岚已携着花青霜翩然入内。 “师侄这便要闭关?” 严岚眼波流转,红裙飘舞,“方才还说要报答师伯,转眼就忘了?” 她绛唇勾起狡黠弧度,“师侄如今一经修炼,便是不知多少年,不如先为我与花师妹行针.” 她忽将清冷中透着几分羞赧的花青霜往前一推,“也好教咱们尽兴而归。” 赵无羁摇头失笑,但见那位素来清冷的花峰主,此刻霜雪般的面颊竟浮起淡淡霞色,连带着耳坠上那枚冰晶坠子都沁出胭脂般的红晕。 她抿着唇将脸侧向一旁,却不曾真正挣脱严岚的手。 这等情态,倒叫赵无羁暗自惊奇,不知这位严师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说动花峰主改变主意。 不过他也并未扫兴。 抬手间,储物袋内道道金针飞出,笑道,“也好,许久都未曾再给人施针,也不知是否手生了,当年皇城赵太医的名号,还有我老赵家金针回春的妙手金针手艺,可不能丢了。” “哎?” 话音未落,严岚忽然微笑按在他腕间:“急什么?” 她玉指遥指阁后氤氲之处,“你那酒池温泉,引的可是宝酒灵泉,总该让师伯和师妹先沐浴一番.” 话音未落,严岚已是拉着花青霜没入蒸腾雾霭中。 唯有轻笑混着酒香飘来:“待会儿师侄可莫要认错了穴位哦.” “这师伯” 赵无羁摇头失笑。 忽闻泉中‘哗啦’一声。 花青霜清冷的嗓音罕见地失了方寸:“师姐!莫要乱来” 尾音陡然化作一声轻颤,想是严岚将琼浆泼在了那从不示人的冰肌玉骨上。 此时,酒池温泉蒸腾的雾气中,花青霜常年束得齐整的青丝,此刻正如泼墨般湿漉漉地贴在雪背上。 被这酒气蒸腾得薰陶陶的,倒也叫这冰山美人儿俏脸酡红,眼波潋滟,连常年不化的寒霜也化作两颊飞霞,难得放下了诸多矜持,添了许多火热。 氤氲酒香里,赵无羁负手静立廊下,听着温泉中传来的水声潺潺以及严岚的调笑声,平静道心也是泛起些许微澜。 恍惚如见到昔日琳琅冬天寒月峰上终年不化的霜雪。 那无数个披星而来的深夜,冰晶凝结的殿门后,总有一盏暖玉灯映着那道清冷背影,霜雪般的长发垂落石榻,却化开满室春冰。 “师侄~” 不知过去多久,山石后突然飘来旖旎尾音。 严岚的呼唤混着温泉涟漪荡开,打断了赵无羁的遐思。 却见那酒香雾霭中,探出的半截藕臂挂着水珠,指尖勾起的弧度,如一道月牙弧光。 “来呀~” 442:道种情劫,荡魔显圣真君(求月票) 酒池温泉蒸腾的雾气里,壶天空间穹顶垂下的月华三光,将氤氲水汽染成了琥珀色。 严岚慵懒地倚在白玉池壁,火纹肚兜系带松垮挂在颈后,蒸红的肌肤上凝着细密酒露。 花青霜则半浸在泉水中,霜白发丝间冰晶耳坠轻晃,被酒气熏得眼波潋滟。 “这么多年了,师侄都没有为我们再施针” 严岚突然掬起一捧琼浆,泼向岸边的人影,酒液在月光下划出晶莹弧线,“如今也是大人物了,就不知还是否会如曾经那般尽心尽力” 她尾音化作一声轻笑,足尖在水面撩起涟漪。 “那师伯和峰主就都拭目以待吧,我这次打算用一些新手法。” 赵无羁淡淡一笑,并指拂过悬空的家传金针,针尾纹路次第亮起。 他眼底闪过重瞳血芒。 对面酒雾之中,两位峰主的身躯顿时如琉璃通透。 各处经络穴位,登时如星图般纤毫毕现。 严岚倚在池壁的火纹肚兜无风自动,花青霜垂落在发间冰晶耳坠骤然凝滞。 二人都只觉被赵无羁的目光扫过,恍如被彻底看了所有。 不由都是肌肤泛起细微颤栗,蒸腾的酒意顿时散了几分。 “严师伯的鸠尾穴往左偏三分,还有峰主的至阳穴较常人深一寸,这些,我可都是记得清楚。” 这时,赵无羁的声音传来,令二人稍稍放松。 话音未落,十八道金针已是忽如惊鸿掠水。 “嗖嗖嗖!!” 赵无羁左手九针裹挟暴日术烈芒。 右手九针缠绕生光术清辉。 在雾气中拖曳出金红与月白交织的流光。 针尖触及肌肤的刹那,严岚突然一声轻哼,不由咬紧了红艳的下唇,绷直了脊背,火纹肚兜下起伏的曲线凝住一瞬。 “凤凰点头!” 嗡嗡!! 金针的针尾,震颤发出清越凤鸣,道道阳气顺着大椎穴灌入经脉。 花青霜霜白的肌肤下突然透出粉霞,顿时泌出一层香汗,顺着锁骨滑落。 赵无羁这突然以地煞术融入针法中的手法,已是强过了昔日还是小喽啰时不知多少倍。 便是如今严岚和花青霜也都已是元婴真君,竟也扛不住这等超绝的施针技艺。 “呃!!” 严岚则猛地仰头,喉间溢出半声呜咽,发间的簪子都‘叮当’坠入池底。 “嗯” 花青霜无意识攥住池边的水草,只觉浑身经脉正被暖流冲刷。 她忽然察觉胸前膻中穴的金针竟是在震颤中发烫,针气竟化作微型烈阳在穴位旋转。 这似乎是赵无羁将暴日术压缩成针尖大的光球,此刻正在她心脉要穴缓缓释放。 严岚那边,却又是另一番情况。 只见生光术散发出的净化之力正顺着她任脉游走。 针尾每点动一次,就有一些体内的暗伤和杂质被排出。 尤其是昔日黄裳打下的阴符经血符,皆被扯出化作红雾。 她腰肢如风中细柳般摇曳,足弓在水面划出凌乱波纹:“臭小子你这些新手法哈.都是从哪学的?难道这些年没给我们施针,竟还专给你那小知夏施针演练了?” “师伯说笑了,我这手针艺,只有自研成才,谁还能教我?” 话音方落,赵无羁倏然手指轻旋,掐诀之间,九针突然从二位峰主脊背游至腰眼。 游龙摆尾。 他蓦地召出两口禹鼎。 扬州鼎当空显化。 鼎身《山海经》异兽图纹骤然亮起,鼎耳处盘绕的双龙突然睁开赤红火睛,喷吐出诸多细碎灵晶。 这些晶粒如星河倾泻,顺着金针渡入经脉时,竟发出清泉击石般的泠泠声响。 与此同时,兖州鼎轰然飞出,鼎腹跃龙门图案中,万千锦鲤虚影腾空而起,在鼎口凝成青金色生机洪流。 这生机所过之处,池水泛起翡翠般的光晕,连池底青苔都瞬间舒展如碧绸。 “嗯!” 花青霜突然闷哼一声,霜雪般的肌肤泛起桃花色,足心竟沁出汗珠,十根玉趾在池底青苔上无意识地蜷缩。 严岚的反应更为直白。 她猛地抓住岸边的白玉栏杆,胸口压在栏上时。 那火红肚兜根本裹不住惊心动魄的弧度,后背的凤凰纹身从颈侧一直烧到腰际。 当针气游走至丹田时,她突然娇躯剧颤,发间坠着的珊瑚珠串‘哗啦’散落水面:“赵无羁!” 这声嗔叫,不像是责备,倒似某种难以启齿的邀约。 酒池温泉内,雾气愈发浓重。 “看来是差不多了” 赵无羁福至心灵地掐出指化诀,蚀骨阴雨针倏然掠出。 此针本是阴毒至极的法宝,杀人于无形。 此刻却在他指化诀的玄妙操控下,竟显出几分缱绻柔意。 “起!” 随着他一声轻喝,沟通阴阳的轮回之鼎雍州鼎应声而出。 鼎身阴阳鱼纹如活物般游动,阴鱼眼中喷薄玄冥寒气,阳鱼瞳内迸发纯阳真火。 二气交织如两条孽龙盘柱,在鼎耳处凝成太极道图。 “雨来!!” 赵无羁指间祷雨诀骤然一变,雍州鼎顿时嗡鸣震颤。 空中飘来一阵雨水,落入鼎腹之内。 鼎内的《山海经》异兽图中的玄龟突然仰首,龟甲上先天八卦纹路逐一亮起。 霎时将雨水转化为了忘川水与瑶池露,被阴阳二气裹挟着冲天而起,在半空化作漫天灵雨。 “凝!” 赵无羁一声低喝。 十八道金针在蚀骨阴雨针所化的雨幕中铮鸣,暴日术的煌煌大日真意与生光术的皎皎月华交融。 一阴一阳两种针,都裹挟着雍州鼎轮回之力,针尖吞吐阴阳二气,竟在雨雾中化作寸许金龙。 这些金龙虽小,却鳞爪俱全。 龙睛一黑一白,如昼夜轮转,吞吐阴阳,正是雍州鼎炼化的轮回瞳光。 龙须搅动间,丝丝缕缕的轮回道韵垂落,在二女督脉要穴间游走时,竟在凝脂般的肌肤上烙下浅浅太极印痕。 “这也算是,我在她们二人身上,打下了一丝道韵的种子印记” 赵无羁微微颔首。“未来能否有所感悟触发,生根发芽,就全看她们自己了。” 他在运用新的手法为二女施针之时,其实在印证自身对六鼎运用的全新感悟。 更是在演练独创的‘以针载道’之术。 金针渡穴不过是表象,真正的妙处在于‘悟道’。 此时,每当金龙游走过一个周天,就会衔回一缕浊气投入雍州鼎。 鼎中阴阳鱼立刻将浊气碾碎重组,返本还源成纯净灵气,又随着新一轮灵雨落下。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当真已是发挥出了轮回道韵的一些威力。 “十龙戏凤!” 赵无羁见好就收,突然一声低喝。 “啊!” 严岚突然绷直腰肢,火红肚兜系带应声而断。 花青霜则像被抽去筋骨般软倒,青丝如瀑散开浮在水面。 她们周身穴位亮起金银光点,竟在雾气中连成北斗七星的阵势。 当最后一针落在尾闾穴时,严岚忽然从酒意朦胧中探出玉臂。 她红袖一甩,赤绫如灵蛇般缠上赵无羁腰间,眼尾那抹飞红灼灼,竟是醉得火热:“师侄.长夜漫漫,你也进来泡泡.” 玉指骤然发力,那力道竟似蛟龙翻浪,硬生生将人拽入温泉。 “哗啦!” 水花四溅间,赵无羁摇头失笑。 “师伯,你醉了!” 他正欲掐诀腾空,忽然后颈一凉,身旁水花荡漾,一阵香风裹挟着酒雾袭来。 雾中倩影朦胧,背后温暖柔和。 花青霜竟是不知何时也已贴在他身后,带着酒香的吐息拂过他耳垂:“.别走。” 这二字,轻若飞雪,偏生让她自己的指尖都是一颤。 那双常年执剑结印的纤纤素手,此刻正摩挲着赵无羁的后颈。 手心的温度,却是比池水还要烫上三分。 “噗”! 一个酒盏撞在了严岚的肩头,琥珀琼浆顺着锁骨积成盈盈浅洼。 赵无羁转首望进花青霜映着月色的眸子。 那里常年不化的冰霜,此刻竟化成了潋滟春水,清清楚楚映着他怔忡的眉眼。 “峰主!” 他突然想起寒月峰那些风雪夜。 殿门外冰棱垂挂,殿内却永远亮着一盏暖玉灯,灯下那人霜发逶迤,化开满榻春冰 雾气吞没了酒盏倾覆的轻响。 花青霜向来清冷自持,若非今日借着酒意,只怕这汪寒潭,永远都不会有水到渠成的那一日。 烈酒如岩浆,融化了这座冰山,终也让其沸腾了一次。 赵无羁望着眼前晃动的温泉之水,也终究是并未退却。 时至今日,也算是一切都顺其自然。 三日之后。 壶天空间的阁楼内琴音袅袅,如清泉漱石,又似春水破冰,潺潺不绝间,隐有暗潮汹涌。 素来只闻剑鸣的花峰主,这日却竟是纤指拨弦,仿佛要将百年霜雪都化入这缠绵的音律中。 赵无羁斜倚在玉案旁,眸底映着不远处那道抚琴的雪影。 花峰主青丝半挽,素白道袍随指节翻飞,这倒是他头回见这位霜雪峰主抚琴。 琴声初如幽泉漱玉,渐似昆山凤鸣,倒与她平日清冷剑诀截然不同,更添了三分鲜活气。 他不由失笑。 这三日间发生的种种“首次”,倒是比过去数十年间加起来还要多。 就包括二位峰主如今身上的那抹艳红守宫砂,也是首次都早已无踪。 以至于翌日酒醒,反倒是素来恣意的严师伯先乱了方寸。 竟是径直撞出了阁楼,只丢下一句要闭关修行,便逃也似地遁去了灵山上的洞府之内。 如今倒是昔日最重礼法的花峰主,此刻竟从容抚琴,霜雪眉目间春水暗生,却是比向来大大咧咧的严岚更从容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一曲终罢,随着琴弦余韵在阁楼内缓缓消散。 赵无羁抚掌微笑赞道:“《广陵散》末章‘飞虹贯日’的凛冽,竟已被峰主化入宫商五音,不曾想峰主你的琴艺竟已是达到了此等造诣” 花青霜如玉的俏脸上不由飞起一抹红霞。 “我也是许久不曾弹了,无羁你喜欢就好。” 她一对素手轻按琴弦,止住余震,起身行至赵无羁身前,素手为他整了整衣襟,柔声劝道:“修行之路急不得,那九重天更是凶险万分。历代多少化神道君都折戟其中” 她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忧色:“纵使两百年后末法降临,凭我们如今积攒的资源,也能守住几处灵脉。 大不了.境界跌落些,总能苦熬到下一次灵气复苏之时。” 赵无羁微微颔首,宽厚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柔荑:“放心,我自会做好万全准备。” 说罢,他突然伸手,将花青霜揽入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梅香。 花青霜登时霜雪般的脖颈霎时漫上薄红,连耳尖都透出胭脂色,却并未挣脱。 三日前,在那酒池温泉内发生的一幕幕荒唐景象,而今回想起来都令她感到羞涩。 更遑论,当时严岚也是在场。 二人共同于酒池温泉内伴赵无羁泉水荡漾的景象,将她百年清修刻出的冰壳都冲击出裂隙,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欢喜。 以至于当时,她的反应和主动,竟是比严揽还要大。 到如今,竟都有些不舍赵无羁离去。 二人温存片刻后,赵无羁便松开了怀抱,走出阁楼。 阁楼外,药童小玥慌忙佯装在玉兰树下练剑。 见二人出来,她匆忙扯出笑容,嘴角强牵的弧度却压不住泛红的眼眶。 “大人!”她立即见礼。 赵无羁脚步一顿,上前拂开小玥额前沾着花瓣的碎发,指尖青光流转间,一缕精纯的远古玄妙地的灵气渡入她眉心,“和小丫好生修行,希望我下次出关之时,你已是突破了金丹!” “好,定不让大人失望!” 小玥闻言,立即重重颔首,送赵无羁踏入挪移阵内,目视着大人的身影消失在阵法光华中。 她悄悄看了眼不远处清冷伫立的花青霜,心中暗叹。 曾经她追随大人一起步入琳琅洞天修行之时。 还是仰仗了峰主高抬一手,方才以杂役之身进了洞天之内。 求的不过是为了能陪伴在大人的身旁,多陪伴一些岁月。 如今她都已是凝神后期的修为,未来金丹在望,能陪伴大人这么多年,见证其元婴大成,这已是多少人求不来的仙缘。 又还有什么是需要继续奢求的呢? “小玥啊小玥”她掐灭心底那点涟漪,“你太贪心了!” 离开壶天空间后,赵无羁便又去了一趟无上洞天,见了南知夏和李诗雨一番,随后便前往仙圣宗。 此番修行,他准备闭死关,不破元婴圆满誓不出,而后便是叩问化神天道之时! 时间如白驹过隙,修仙无甲子,仙圣宗内。 转瞬已是六十三载春秋。 这一日,仙圣宗山门外,青云坊市人声鼎沸。 青玉铺就的街道上修士摩肩接踵,各色法袍映着朝阳泛起灵光。 叫卖声此起彼伏:“五百年份的赤精参,只换雷属性功法!” “北海寒铁打造的飞剑,金丹真人见了都要心动!” 不时有腾空的凝神修士化作流光掠过,衣袂带起的罡风惊起流云飞散。 房室外,十余艘灵舟在云层间穿梭。 最大的那艘通体玄玉打造,船首雕刻着咆哮麒麟,赫然正是麒麟剑宗的标志。 忽然,一道百丈长的紫气自东而来,却是玄天宗的镇宗灵舟‘星槎’破开云海。 舟身镶嵌的九十九颗星髓石映得半空银河倒悬。 如今正值灵气复苏的百年之期。 九州大地灵脉喷涌如龙,连凡俗城池都弥漫着淡淡灵雾。 那些顶级洞天福地更不得了。 尤其仙圣宗后山的那道七级灵脉,每日寅时喷薄的紫气都能凝成实质的灵芝模样。 “快看.是玄天宗的灵舟!” 坊市的茶楼内,一个凝神修士突然起身指道。 但见星槎甲板上负手卓立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月白道袍绣着周天星斗。 有见识的散修惊道,“是星河道人!这位可是上个时代就成名的元婴老祖,如今少说也有千岁了吧?” 坊市角落,两个练气修士咬耳朵:“听说这位能延寿至今,全因是当年与荡魔显圣真君交好。” “不错。” 年长那个神秘兮兮道:“听闻是得了荡魔显圣真君赐下的禹鼎生机。 那真君在仙圣宗广场上,以扬州鼎化作灵雨之时,老夫就曾远远亲眼见过一些显圣的景象” “不错,我当时就是仙圣宗广场上的一块地砖,我可以作证。” “没毛病,我是广场上的那颗老松树,我亲眼所见。” 几个修士起哄打趣,顿时将那老道逗得一脸臊红。 灵舟之上,星河道人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碎语非但未惹他生恼,反似陈年灵酿般熨帖他的肺腑。 自末法时代苟延残喘至今,能与荡魔显圣真君赵无羁结下善缘,实乃此生最大的机缘。 若非如此,自己恐怕早已在末法之劫中耗尽了寿元,哪还能像今日这般逍遥自在? “当年老夫那一次夺舍,其实现在回想,也算是成功的!” 星河道人微笑拂过衣袖,心中不免有些自得。 如今,他不仅伤势尽复,连昔年抵抗末法时损耗的寿元,也被赵真君以兖州鼎以及雍州鼎补回了几分。 若是将来赵真君真能突破化神,成为道君,甚至化解末法大劫。 那他未必不能借此机缘更进一步,再活个千百年! 此番,他前来仙圣宗,便是为了观礼。 据传,赵真君此次闭关将突破元婴圆满,随后出关。 引得九州诸多修士蜂拥而至,都想一睹这位真君突破的风采。 毕竟哪怕时至今日,这天地间能达到元婴圆满的修士,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正思索间,忽闻天际传来一声清越剑鸣。 抬首望去,却见一道赤红剑光破云而来,剑上立着位宽袍大袖的修士,正是麒麟剑宗的新晋元婴真君萧沉舟。 “星河宗主,别来无恙啊!” 萧沉舟远远便朗声笑道,脚下剑光如游龙般在空中划出玄妙轨迹,转瞬已至近前。 他袖袍翻卷间抱拳行礼,腰间紫金剑令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萧道友风采更胜往昔啊。” 星河老祖抚须而笑,月白道袍上的星斗纹路无风自动,也是郑重还了一礼,很清楚这萧沉舟与赵无羁的交情。 “同去?” 萧沉舟剑诀一引,足下飞剑暴涨三丈。 “好!” 星河老祖会意一笑,袖中飞出一卷星光缭绕的玉简,发往仙圣宗。 脚下星槎顿时分出缕缕云霞,与赤红剑光并驾齐驱。 二人化作红白两道惊虹,向着仙圣宗核心禁地飞掠而去。 沿途但见各色遁光如百川归海,诸多九州修士驾驭着法宝灵舟蜂拥而至。 有元婴老怪盘坐莲台,周身灵光如虹,威压赫赫。 金丹真人脚踏飞剑,剑气纵横,破空声如龙吟虎啸。 更有诸多小派修士挤在公共飞舟上伸长脖颈,翘首以盼。 皆是为了一睹那位灭了九幽魔君等诸多妖魔巨擘的荡魔显圣真君,赵无羁破关而出的绝世风采. 443:元婴圆满,万修朝圣(月票加更104/104) 仙圣宗十八峰,人头攒动。 尤其是仙圣峰前的白玉广场上,各色法袍如云霞铺展。 来自九州的各大仙宗老祖、洞天宿老齐聚于此,祥云灵舟停满了半片天空。 “星河道友,你我也有一甲子未见了,道友风采更胜往昔啊!” 一位来自天山剑宗的紫袍元婴真君抚须大笑靠近。 “贺长老客气了,听说贵宗又有一条灵脉晋升五级了?如此可当真是物资丰沃啊。” 星河道人脚踏云霞,周身星辉流转,抬手作揖。 不远处,七八位金丹真人正互相作揖。有位赤发修士突然惊呼:“快看!是麒麟剑宗的剑舟!” 众人齐刷刷抬头,只见一柄百丈巨剑破云而来,剑柄处三道身影迎风而立,衣袂翻飞如谪仙临尘。 左侧那位负手而立的剑修,眉心一抹道纹熠熠生辉,赫然是问天剑君。 其眉心那抹道韵,正是六十年前在伪九重天参悟的问天剑道。 此刻道韵流转间,竟引得方圆十里剑器齐齐颤鸣。 右侧赤须飞扬的老者,却是麒麟剑祖。 只是与问天剑君眉心的道韵华光相比,老者眉宇间暗藏一缕阴翳。 那是千年苦修却迟迟未能叩开化神门坎的郁结,更是心魔缠身、大道难明的怅然,终是与化神无缘。 最后那道身影,则是如今的新晋麒麟剑宗宗主孔惊仙,三人剑气交织,宛如三柄出鞘神兵,刺得围观修士双目生疼,纷纷避让。 “问天,来仙圣殿一叙吧!” 这时,苍云子的声音穿透云海,精准落入问天剑君耳中。 “宗主竟来得这般快。” 就在这万修朝圣的热闹景象中,仙圣宗七级灵脉最深处,赵无羁盘坐灵眼泉台。 他双眸似闭非闭,头顶三花聚顶,胸中五气朝元。 神识扫过外界盛况,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半月前,他临近突破时引发的异象便已震动中州。 先是灵脉喷涌的紫气化作万丈剑气,接着导引而来的星光垂落如瀑。 这等惊天动地的征兆,自然瞒不过各方大能。 在赵无羁首肯下,仙圣宗广开山门,这才有了今日盛况。 要知在修仙界,修士突破元婴圆满时引动天地异象本是常事。 但过往的多数宗门都会选择封山闭户。 毕竟此等关键时刻若被仇家所趁,轻则破境失败,重则身死道消。 但如今,赵无羁因有妖树分身护法,有苍云子这个化神道君坐镇的仙圣宗,更是固若金汤。 反倒是促成了这场突破盛典. 仙圣峰七级灵脉深处,赵无羁盘坐如钟,周身灵气化作实质的紫霞流转。 “元婴之前的修士破入圆满后,尚需吞吐日月打磨法力底蕴方可突破大境界。” 他眸中道韵流转,灵台明澈如镜。 “但元婴圆满不同” 他神识内视之下,丹田内三寸元婴宝相庄严,七道神轮如北斗悬天轮转不休。 每道神环皆缠绕着迥异玄奥,七种玄奥交映间,中央那道似剑非剑的截道真意最为璀璨,如天刃高悬,迸发着斩断万法的凛冽道韵。 “我的法力已是臻至绝巅.” 赵无羁心念微动,元婴突然睁眼。 霎时间壶天空间内五级灵脉喷薄的灵气竟为之一滞。 这小小元婴体内蕴藏的法力,赫然如渊似海,已达到此境真正的极致。 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威压,令周遭虚空都泛起细微涟漪。 “突破元婴圆满后,距离化神,所缺的,不过是一枚道印!” 他凝视着那道截道真意,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他的截道道韵,早在法力尚未圆满之际,便已臻至成熟。 而后更是历经九幽引天道坑祖魔、淮海诛魔、钓鼎镇邪等诸多大战洗礼,非但蕴含诸多道理感悟作为根基支撑,更已初步形成‘道’的规则之力。 比之妖树分身炼化的建木道印,还要凝实三分。 “截道真意已成大道规则.既然如此” 赵无羁五指虚握,截道金芒在指缝间流转。 眉心七道神轮轰然加速,在元婴头顶凝成璀璨星环。 每转一圈,体内法力便精纯一分。 这不是量的积累,而是质的蜕变。 “待我元婴圆满之日.稍作稳固准备,便可直接突破化神。” 他眸中血月重瞳骤亮,灵台浮现化神景象。 道体一旦铸成,自当吞吐八荒灵韵。 届时再突破化神,以截道之锋凝结道印,劈开桎梏,想必.水到渠成! 赵无羁不再迟疑,心念电转间,元婴眉心七道神轮,骤然爆发出道道璀璨神光。 而后如七星连珠般急速轮转,迸发出惊天动地的灵力波动,吸引来八方灵气快速汇聚成灵气潮汐。 “咔嚓!!” 伴随着一声似有若无的破碎声。 七道神轮竟是齐齐碎裂,化作无数道纹,如百川归海般涌入眉心那道似剑非剑的截道道痕之中。 登时。 他的元婴通体迸发出刺目灵光,周身道纹密布,带动识海内的元神小人同样发生变化。 原本环绕元神的神环寸寸瓦解。 竟是在虚空中凝聚成一枚半虚半实的道印雏形,散发出玄奥莫测的气息。 “合!” 随着赵无羁一声道喝,元婴与元神如阴阳鱼般相互交融,气神合一。 待到日后突破化神之时。 这二者都将彻底化入道印之中,只余一枚蕴含本我真灵的化神道印长存。 “轰隆隆!” 一时间,外界天地灵气疯狂倒卷,形成直径千丈的灵气漩涡。 七级灵脉喷薄的紫气如龙升腾。 在赵无羁突破的洞府外半空交织成一道宛如天堑般的道痕,天堑裂缝内,垂落万千道韵金丝。 如此惊天异象,顿时引得仙圣峰前观礼的修士哗然。 “这是.” 天晶宗元婴真君震惊赞叹,“赵真君才突破元婴圆满,竟就已是浮现出了道痕?” “好磅礴的灵气波动,荡魔显圣真君的底蕴委实太雄厚了.” 有金丹真人失声惊呼,指着空中蜂拥聚集的灵气潮汐,“如此磅礴的灵气,也唯有仙圣宗的七级灵脉才能游刃有余的支撑了。” 仙圣殿内,苍云子雪白长眉无风自动,眸中倒映着那道天堑道痕,抚掌赞叹:“赵道友这道韵之深厚,当真冠绝当世。” 问天剑君负手立于殿前,冷峻的面容罕见地浮现一丝笑意:“恐怕,他要比我先一步踏足化神了。 看来非但在剑之一途,便是在道之一途上,我的确已是不如他了。” 苍云子周身流转着化神灵光,闻言微微颔首,袖袍间道韵流转,温声道:“问天道友此言差矣。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元婴圆满修士苦修千载,最终却止步于此,终身不得其门而入。 这化神之境,非但需要法力积累,更要看天资悟性与那一丝机缘造化。” 他目光投向远方云海,继续道:“便说麒麟道友,论天资悟性、法力积累皆是上乘。 可惜数次历经末法之劫,重塑肉身之时,那一缕心气已消磨殆尽。” 问天剑君闻言神色一肃,腰间问天仙剑轻颤,发出清越剑鸣。 他郑重颔首道:“苍云子宗主所言极是。这化神一关,确实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殿外云海怒卷,天堑虚影凝若实质,裂缝间万千道灵光交织成璀璨道韵,映得整片苍穹霞辉流转。 前来观礼的九州修士,无论金丹小修还是元婴大能,此刻皆屏息凝神,仰望着这百年难遇的突破异象。 那浩荡天威,竟比寻常修士渡元婴雷劫还要震撼心神三倍! 仙圣宗的贵宾别院内,花青霜表面冷静,手指却已将指甲都掐进掌心,严岚亦是频频抬首。 虽明知以那人的天纵之资,突破元婴圆满不过是水到渠成。 可当听见云海中传来的大道雷音时,仍是都忍不住神色动容,檀口微张。 南知夏默数着手中玉算珠,每一颗碰撞声都似乎恰好与天际的道韵波动共鸣。 李诗雨伫立雕栏前,青丝被罡风吹乱也顾不得拢。 她们在此已是守了半月的日月轮转,此刻哪还端得住往日的从容? 洞府内,随着一股磅礴灵威骤然荡开,汹涌的灵气潮汐如百川归海,疯狂涌入赵无羁体内,与元婴元神水乳交融。 他眉心那道玄妙道痕顿时迸发出璀璨神光,熠熠生辉。 识海深处,阴阳珠表面流光溢彩,映照出突破后的全新修为状态。 【元婴圆满(道印:0)】 赵无羁闭目凝神,只觉随着境界圆满之后,那一种天人交感的感觉,也是愈发清晰,仿佛能窥见天地间最本源的脉络。 对“截道”真意的感悟如春江潮水般不断涌现,每一道浪涛都裹挟着大道玄机。 那道痕在识海中蔓延舒展,愈发深邃玄奥,仿佛下一刻就要凝结成实质道印。 突然。 他眉心突突跳动,冥冥中感应到天穹深处传来一股亘古苍茫的威压,如天道垂眸,令人神魂战栗。 而地脉极渊之下,更有极其邪恶污浊的气息蛰伏,似九幽六大祖魔在吞吐魔息。 “难怪.” 赵无羁心中凛然,“过往的历代化神圣君,最终都要登临九重天去探索一番,这天人交感的感应,竟是如此清晰.” 此刻他心念通明,察觉只差最后一缕契机。 需待自身气机与天地彻底共鸣,悟道如呼吸般自然圆融的那一刻,就能自然凝结道印,水到渠成。 “还有两百年也不急。” 赵无羁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距离末法大劫尚远,突破化神不过时机问题。 时机一到,或许就在明日。 正思忖间,两道熟悉的神识波动传来。 “恭喜道友大道再进一步!” 苍云子声音里带着惊叹。 “这天地间的元婴圆满之境,又添一人。” 问天剑君亦含笑传音。 “多谢!” 赵无羁轻笑回应,广袖轻挥间并指掐诀。 “截风为势,化风而行。” 咻! 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出现在仙圣殿内。 殿中二人见状,瞳孔微缩。 这等融道韵于瞬移的手段. “赵道友对道韵的掌控,当真是登峰造极,老夫虽是已凝道印,却也未必胜过道友多少。” 苍云子抚掌赞叹。 问天剑君凝视着赵无羁的身影,剑眸中精光闪动:“无羁,看来化神之境,你已是触手可及。” 赵无羁嘴角噙着淡然笑意:“尚需磨合些时日,待那一缕契机圆满。” 他看向问天剑君笑道,“说不得到时,我与宗主便能同时破境化神,再与苍云子宗主一起,共赴九重天阙。” “好!” 问天剑君闻言眸中剑芒暴涨,长笑间震得四周灵气激荡:“一起仗剑九天!” 问道九天,一直是他的追求,也是他的道,因此,他也能很快就领悟自身的道韵问天剑道道韵。 苍云子拂尘轻扫,笑道:“赵道友如今顺利破境后,有何打算?” “还需往一处秘境走一遭。” 赵无羁回应道,当初从金霖子遗蜕中得到的建木道印,还隐隐有一种召唤感,指向远方一处位置。 他猜测,那里兴许有着昔日远古仙庭崩毁的建木痕迹。 他看向苍云子道,“余下三口禹鼎这些年也已是有了眉目,待我将九鼎齐聚.” 他目光掠过窗外云海,平静道,“我们闯九重天之时,当又多三分把握。” 苍云子和问天剑君闻言相视,同时颔首示好。 “二位且聚,我去看看故人。” 赵无羁洒然一笑,广袖翻飞间,执了个道门稽首礼。 足尖轻点地面时,青石板上泛起一圈涟漪状的灵纹,身影已如清风化影般出现在仙圣宗贵宾别院。 但见院内此时。 严岚正执玉壶斟茶,南知夏倚栏观云,衣裙在风中轻晃。 花青霜素手调弦,琴案上檀香袅袅,却是李诗雨在一旁点燃焚香。 四女齐齐感应到熟悉的气机波动,同时回首。 “哟~”严岚起身轻笑,裙裾间流苏轻晃,“我们刚突破元婴圆满的大真人,终于移驾来看我们了?” 严岚说着话间,忽见赵无羁眼角那抹六十载岁月凝就的些许淡痕,心头不由蓦地一疼。 方才的调笑和嗔怪也是不翼而飞。 她身影靠近,素手自然地挽上赵无羁的臂膀,笑道,“小冤家,这些年,那三口破鼎的下落,我可是都已替你寻着了。” “好,有劳师伯了。” 感受臂弯传来温香软玉的触感,赵无羁微笑迈步,抬眼望去。 花青霜一袭冰绡鹤氅,元婴后期的灵威在周身流转,偏生耳尖一抹薄红,出卖了故作清冷的心绪。 见赵无羁的目光扫来,微微颔首后,扭头去看天边流云。 南知夏拢着杏色披帛轻笑,元婴初期的灵光在眸中明灭。 李诗雨则是惊喜放下手中焚香,金丹圆满的灵威俨然也已是快要临近突破元婴的边缘。 四道目光交汇,恍若四季轮转,明明只是刹那对视,却似有万千心绪流转。 “九鼎之事暂且不急。” 赵无羁忽然低笑一声,眼中泛起笑意,“难得今日出关就见你们守在这儿,不如今夜先在酒池共饮,我们再启程?” “无羁!” “看来修行一甲子,变得更坏了。” 四道羞恼的轻啐声同时响起。 严岚一双纤手却是不肯松开赵无羁的臂膀,眼波流转间却带着几分执拗:“师侄,又想故技重施灌醉师伯?” 这次,她不会再逃避了。 花青霜脑海中闪过昔年潮水泛滥时的狼狈光景,玉足微抬欲退,却又硬生生定住身形。 南知夏纤长的睫毛轻颤,李诗雨更是将唇瓣咬得嫣红。 二女虽羞得耳根都要滴血,却像钉了桩子似的纹丝不动。 六十载闭关苦等,她们掐着半月前那道传讯准时守在此处,连打坐调息都不敢深陷,生怕错过秘境石门洞开的瞬息。 此刻虽霞染双颊,知晓今夜将会是一场难忘的修行。 这一次,却谁都不愿再逃,让出位置。 “喝酒喝,这次不醉不归!” 严岚突然轻哼,挥袖狠狠盯着赵无羁道,“今日定要教你尝尝四方合围的滋味!” “我们四人灌你一个,还怕胜不过你?” “且慢。” 李诗雨斜眼偷颦,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诸位姐姐,妹妹我修为尚浅.还未突破元婴,不如让我先与夫君共饮,诸位姐姐押后为我掠阵?” “想得美!你修为低,安全起见,你靠后!” 四道身影在月下与赵无羁越挨越近,随后一起踏入壶天空间的门户之内,身影交迭成一片. 444:九鼎归位,道蚀亘古(求月票)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半年过去。 中州地脉极深处,炽热的熔岩在幽暗溶洞内翻涌不休。 扭曲的高温将空气灼烧得如同沸腾的琉璃。 寻常金丹修士若是在此,怕是撑不过三息便要化为灰烬。 即便是元婴真君,也需时刻以法力护体,难以久留。 此刻,赵无羁却带着严岚闲庭信步般穿行其间。 但见他指尖掐着坐火诀,周身流转着淡金色光晕,灼热岩浆如同温顺的溪流般自动分开。 严岚身前悬浮的镇海碑莹莹发光,映得她红裙如血,在熔岩映照下更显妖冶。 “没想到冀州鼎竟藏在此处。” 赵无羁眸光微动,神色讶然。 此前半年里,他接连寻得战伐之鼎荆州鼎与人皇之鼎豫州鼎。 如今这最后的中枢之鼎,果然如严岚推算般藏于地脉核心之中。 除此之外,更令他惊异的是,建木道韵的召唤感,在此地竟是愈发强烈。 仿佛中枢之鼎冀州鼎所在之处,与建木道韵的召唤之地,存在着什么联系。 他神识扫过四周。 却见溶洞岩壁上布满玄奥纹路,每道沟壑中都流淌着翠绿生机。 赵无羁突然悬空驻足,血月重瞳中泛起异彩,看出其中一些端倪。 这些痕迹看似天然,实则似是后天形成的神某种植物根须的轨迹。 “且让我看个分明。” 他并指掐诀。 嫁梦术的银辉如水波荡漾,神接触到沟壑之中,借此为媒介解梦。 刹那间,他的眼前浮现一幕远古景象。 却见一株通天彻地的神木拔地而起,虬龙般的根须径直扎入地心熔岩。 任凭烈焰灼烧,木纹反而越发璀璨,树冠刺破九重云霄,枝叶间似悬挂着日月星辰 “原来这中州的中央气脉深处溶洞深坑,乃是曾经建木扎根形成的区域.” 赵无羁神识如潮水般扫荡八方。 只见这片深渊深坑广袤无垠,上方却被厚重的地壳覆盖,形成了一片隔绝天日的熔岩世界。 炽热的地火在岩缝间流淌,将整个地底映照得如同炼狱。 “这地壳” 他眸光微动,重瞳中闪过一丝明悟,“怕是历经万载演变,才形成的天然屏障。” 此地神秘莫测,许是九州中央气脉汇聚之故,火灵力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岩浆湖中不时炸开赤红火泡,每个气泡破裂都会喷薄出精纯的火精之气。 “吼!” 突然一声龙吟声震得岩浆翻涌。 一条通体赤红的熔岩巨龙破浪而出,鳞甲间流淌着金色岩浆,散发的灵威竟堪比金丹后期修士。 “定!” 赵无羁目光一闪,手指轻点,定身术化作金光释放。 瞬间将巨龙禁锢在半空。 他手中法诀一变,聚兽术的玄妙波动如波纹荡开,那巨龙猩红龙目中的暴戾渐渐化作温顺。 “带路。” 他跃上龙首,熔岩巨龙长吟一声,载着二人朝岩浆深处游去。 顿时滚滚灼热气浪扑面而来,将严岚的罗衫蒸得紧贴娇躯,钩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好师侄,快热死我了” 严岚红唇翕动,纤指勾开衣襟半寸,雪色肌肤自罗衫滑出,映着熔岩火光如暖玉生烟。 锁骨处的火焰凤凰纹随着呼吸明灭,宛如活物振翅欲飞。 她眼波流转间,玉足故意在赵无羁腿上轻轻摩挲,娇躯如藤蔓缠附,吐息灼热似火。 “师伯这是要玩火?” 赵无羁失笑,反手一记清脆响声落在她挺翘处,惊起一阵诱人轻颤。 严岚惊呼一声,反倒是更紧贴他后背,隔着衣料传来惊心动魄的弹软。 赵无羁微笑摇头,掌心的温软弹腻让他眸色微暗,低声道:“待寻得中枢鼎后,定叫师伯知晓.什么叫真正的热。” 严岚轻哼一声,美眸中闪过一抹焰色,红唇勾起一抹妖冶弧度:“来便来,怕谁?正好这岩浆滚滚,还从未试过在此地.和师侄你一起泡个岩浆澡。” 赵无羁心中暗叹,这严师伯抛却羞怯与那层薄如蝉翼的身份矜持后,当真是彻底放开了手脚。 好在他一直兼修武道,如今依旧体魄强横,气血如龙,即便同时应对四女,亦游刃有余。 “吼!!” 这时,身下的熔岩龙兽突然发出凄厉嘶吼,百丈龙躯疯狂扭动,金红鳞甲崩裂间溅起漫天岩浆,如血雨泼洒。 任凭聚兽术的金纹如何缠绕龙魂,这畜生竟拼着魂魄撕裂也要挣扎后退,龙睛中倒映着深渊下的恐怖景象。 “嗯?” 赵无羁血月重瞳骤然收缩。 千丈之下,整片岩浆海竟被一道金色天幕生生截断。 那结界上流淌着九州山河虚影,每道纹路都似地脉龙气所化。 煌煌气运凝结成实质的玄黄锁链,将虚空都镇得扭曲坍缩。 而在结界中央。 “这是.” 一截断裂的巨木根须如同上古神尸横亘,千丈长的躯干上布满龙鳞状皲裂,断面处犬牙交错的木质纤维仍在蠕动,仿佛诉说着被生生扯断时的剧痛。 最骇人的是断面处两道纠缠的气息。 上半截昏黄劫浊如脓血翻涌,下半截森然道韵化作亿万黑丝蠕动。 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就在这死亡与生机绞杀的漩涡中心,一口青铜鼎静静悬浮。 鼎身‘冀州’古篆略显模糊,可那蟠螭纹依旧在岩浆映照下吞吐幽光。 每道纹路亮起时,便有玄黄之气如活物般缠绕上建木断须,在劫浊与道韵的撕扯间艰难维系着最后一线生机。 “是冀州鼎!” 严岚红唇微张,雪白脖颈沁出细汗,吃惊不小。 她隐隐感应到那建木根须断裂处的诡异恐怖道韵给人一种致命威胁的感觉。 仿佛只要沾染到,就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不由抓紧赵无羁的臂膀提醒。 “师侄小心!” 赵无羁宽袖轻拂道:“无妨。为求稳妥,师伯还是暂避为上吧。” 他手指掐诀,壶天空间的虚空门户蓦地洞开。 “好!” 严岚红唇如蜻蜓点水般在他颊边轻啄,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师侄可要当心,我还等着与你共浴岩浆呢。” “去吧!”赵无羁拍怕严岚的背脊。 待那道红影没入虚空,赵无羁神色骤凝,重瞳如电,投向前方那道煌煌气运结界。 他蓦地并指掐诀,神色骤凝,眉心灵光骤然亮起。 重瞳如电扫视间,血月光华直刺那道煌煌气运结界深处。 “招来!” 他剑指如电点出,霎时天地变色。 招来术的玄光化作万千金丝裂空,每一根都缠绕着截道真意,如天罗地网罩向结界。 金丝所过之处,虚空扭曲震颤,竟将方圆千里的地脉灵气尽数抽离,凝成实质的玄黄巨龙。 “搬运!” 未等前术威能尽展,赵无羁左手掐搬运诀,凝成移山之势。 两重地煞术相辅相成,在结界表面激起万丈金光。 “轰!!” 两种术法灵光同时穿透结界,如星河倾泻撞击在那截千丈根须之上。 建木纹路次第亮起,竟将术法威能尽数导入地脉。 霎时地脉震动,气脉共鸣,却见那根须纹丝不动,连一片木屑都未曾剥落。 “嗯?” 赵无羁瞳孔骤缩。 在他重瞳视野中,那根须每道纹理都延伸出万千气运金线,与九州地脉紧密相连。 而被缠绕的冀州鼎更是宛如鼎足与根须生根一起,鼎耳处蟠螭纹吞吐玄黄,将搬运之力尽数化解,无法撼动。 “居然无法动弹分毫?” 他眸中血月轮转,看出这建木根须已与九州气运浑然一体。 莫说此刻的术法威能,便是化神道君亲至,恐怕也难以撼动这贯通天地的神物根基。 “麻烦了” 赵无羁剑眉微蹙,袖中突然飞出一尊青铜方鼎。 鼎耳蟠螭纹吞吐玄黄之气,正是得自古遗迹的人皇鼎豫州鼎。 九鼎中唯一与冀州鼎气韵相近的存在。 “咚!” 鼎身“社稷永昌”四字古篆迸发刺目金光。鼎耳处人皇虚影执圭而拜,浩荡人族气运如黄河奔涌,在虚空中凝成玄黄巨龙。 赵无羁再度挥袖,袖中五道青铜虹光骤然裂空而出。 “哗!!” 扬州鼎紧悬于半空,鼎口浮现南海归墟漩涡。 弱水三千自鼎中倾泻,化作漫天水汽凝结成云,每一滴都映照着潮汐道纹。 “轰隆!” 梁州鼎如天柱镇地,五岳虚影自鼎身浮现。 泰山之雄、华山之险、衡山之秀、恒山之奇、嵩山之奥。 五岳气机勾连地脉,引得方圆千里山川共鸣。 “噼啪!” 青州鼎紫电环绕,鼎身夔龙纹游走。 刹那间风雷齐至,九天罡风与九霄神雷在鼎口交织,化作青白二色道纹盘旋。 “嗡!” 雍州鼎阴阳二气流转,鼎腹浮现六道轮回图。 黑白气流如孽龙交缠,生灭之气在鼎耳处凝结成太极道图。 “嗖!” 兖州鼎垂落翡翠星辉,鼎内跃龙门异象显化。 万千锦鲤虚影吞吐生机,将四周岩浆都染成碧色。 “六鼎归位,气运成阵!撬动此结界!” 赵无羁一声清喝,双手掐导引诀。 六道方鼎化作的虹光顿时交织成网。 六股截然不同的天地伟力在导引术牵引下,竟如龙蛇交缠,在结界表面勾勒出璀璨道纹。 人族薪火、江河真意、地脉玄黄、天象风雷、阴阳轮回、万物生机。 六大气运洪流轰然灌入结界! “咔嚓!” 气运结界表面突然浮现蛛网般金痕,无数道纹如活物般扭曲挣扎。 就在此刻,赵无羁眉心道痕明亮,截道真意化作实质金芒透体而出。 “截!” 一声道喝如惊雷炸响,金芒如天刀斩落,精准劈在结界最薄弱处。 原本牢不可破的结界,此刻竟如锦帛般被撕开丈许缺口,结界碎片如琉璃崩飞,露出内里翻涌的气运气息。 “去!” 赵无羁广袖翻卷,妖树分身登时从壶天空间飞出,化作一抹青光,没入结界罅隙之内。 本体却留在原地,周身六鼎环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变故。 妖树分身方一踏入结界,霎时如陷泥沼。 一股磅礴气运如十万大山压顶,震得分身的枝干咔咔作响。 “气禁!” 分身掐诀如电,地煞气禁术凝成青光屏障,树皮上建木道纹次第亮起,艰难撑开三尺立足之地。 “这是.” 他的分身双眸骤缩,只见对面千丈断须处,天道劫浊的气息正与那恐怖道韵正如龙蛇绞杀。 半截劫浊翻滚如沸,半截森然道韵吞吐魔光,竟将建木生机死死钉在断口处,不得愈合。 “沙沙!!” 分身眉心建木道纹突然剧烈闪烁,万千青丝无风自动。 刹那间,赵无羁仿佛听到了来自远古的悲鸣。 那似乎是建木残存灵性的哀叹。 纵然身负贯通三界的磅礴生机,此刻却如同困在松脂中的蜉蝣,纵使振翅亿万次,也逃不出这方寸囚笼。 “原来如此!” 他突然明悟。 那冀州鼎并非是被建木缠绕束缚,而是守护其最后生机的屏障! 鼎耳蟠螭纹每闪烁一次,就有玄黄之气注入建木,与天道劫浊合力,竟在断口处形成了一层琥珀色的光膜,顽强抵御着那未知的恐怖道韵侵蚀。 可纵使如此. “咔!” 分身某条枝干突然皲裂开一道细微的痕迹,虽然相对于千丈本体微不足道,却也让赵无羁感到毛骨悚然。 仅是窥视那道韵交锋,就有腐朽气息顺着他的视线蔓延而来。 更可怕的是,这些黑线如活物般蠕动,正沿着木质纹理向四周蔓延。 所过之处,建木纤维纷纷炭化,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难怪.” 赵无羁微微皱眉。 以建木贯通天地的伟力和磅礴生机,哪怕仅剩下一条根须,本也是应该能再度生长成参天古木。 可如今,那森然道韵竟如附骨之疽,不仅封锁了断口,更在不断蚕食内部生机! 只剩这截根须苟延残喘,可见那恐怖的道韵侵蚀之酷烈。 赵无羁心头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若是任由这恐怖道韵继续侵蚀他仿佛都能看到千万年后的景象。 那截生机盎然的建木根须,终将被腐蚀成一截枯槁朽木,在岩浆中寸寸瓦解,化作点点飞灰消散。 建木留在世间的最后痕迹,将只剩下妖树分身这颗种子,孤独地延续着远古神木的血脉。 “这究竟是何种存在留下的道韵?” 他眉头紧锁,重瞳中血芒化作血月流转。 能与建木这等贯通天地的神物对抗万古而不衰竭,甚至还占据上风,莫非是曾与四大天尊争锋的神秘存在? 还是说.天道堕落化为劫浊的根源,就源自这道韵的主人? 种种猜测如惊雷在识海中炸响,却始终摸不到真相。 “现在找到了这里,我似乎还无法取走这最后的冀州鼎还有建木根须” 他神识扫过四周,溶洞岩壁上的古老纹路在岩浆映照下若隐若现。 这些纹路中残留的建木道韵,令他不由想起金霖子遗蜕中那道残缺道印。 “不知当年金霖子前辈,可曾踏足过此处” 他微微皱眉。 这地脉深处的环境实在太过特殊。 温度之高,便是元婴修士也难以久留。 结界的隐匿之深,若无六鼎指引根本无从寻觅。 即便寻觅到,没有六鼎以及领悟道韵,也根本无法进入结界之内。 更遑论那恐怖道韵的威慑,足以令任何闯入者望而却步。 “千万年岁月流逝.” 赵无羁轻叹,“建木最后的生机,竟是在这等绝境中苟延残喘。 否则若是建木还在,这方天地未必会持续陷入末法更迭的环境中。” 他目光转向结界内那截顽强抗争的根须,忽然心念一动。 “姑且一试吧。看看能否做些什么。” 为求稳妥,赵无羁并指掐诀,萌头术的银辉如水波荡漾。 开始预知自己若是施展种种手段,将会造成何种结果。 霎时间,无数预知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预知画面中,他尝试以豫州鼎为首的人族气运冲刷道韵,却见鼎身“社稷永昌”四字古篆寸寸崩裂,气运金龙哀鸣溃散,自己七窍喷血,道基尽毁。 紧接着,他施展指化术欲篡改道韵本质,五指却瞬间石化。 那诡异的侵蚀之力顺着手臂蔓延,转眼将他化作一尊跪拜在建木前的石像。 随后,他继续调动六鼎结阵镇压,六大禹鼎竟在道韵反噬下齐齐炸裂。 碎片如流星般洞穿他的身躯,将他的元婴钉死在虚空之中. 每一个尝试化解道韵的未来,都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每一个结局,皆是形神俱灭、万劫不复! 最可怕的是,当他试图以截道真意斩断道韵牵连时。 那道韵竟似活物般逆流而上,顺着道韵联系直入识海。 在预见的画面中,自己的元神被生生污染,化作浑身流淌黑血的怪物,反而成了道韵的载体 “噗!” 赵无羁猛地身躯一颤,喷出一口鲜血,强行中断预知,眼神浮现出一丝惊骇。 那些预知的凄惨下场,虽只是未来的种种可能,却已令他道心震颤。 这恐怖道韵,简直就像附骨之疽,沾之即死,碰之即亡! 当初打出这等恐怖道韵的大能,究竟是何方神圣? “难道就无法可解?!” 445:不可说的存在,祖魔恐惧(求月票) 赵无羁以萌头术推演诸般手段化解建木厄难,却见种种结局浮现,皆是不可解的凄惨画面。 即便是强行将那段建木根须收入第一壶天空间。 最终也会引得壶天空间被那诡异道韵侵蚀崩塌,连带着整个内景秘境都要化为虚无。 “以我如今的修为,结合七十二地煞术,几乎都不可化解建木的这场厄难,这世间还有何人可解?” 他眉头深锁,双眸中倒映着建木断裂处翻涌的劫浊气息,忽觉灵台清明,福至心灵。 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己力不行,便借力打力,行张真人的太极之道。 “若是能以圆满阴阳珠为引,招来堕落天道.效仿当初以天道对付祖魔的举措,兴许.” 他眸光骤亮,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脑海中如惊雷炸响,“借天道劫浊之力,消磨这诡异道韵,或许可破此建木的死局!” 他神识扫过那纠缠在建木的恐怖道韵。 但见黑线虽仍在缓缓蚕食建木生机,却明显在冀州鼎玄黄之气、建木道韵与劫浊的三重消磨下黯淡了许多。 经历了如此多年的消磨,这恐怖道韵显然也不复当年全盛之威,甚至可能都远不如曾经金霖子在世之时。 因此,若是能再引来更强横的天道之力驱除. 赵无羁思忖间,眸中银辉流转,倏然掐诀。 “嗡!!” 嫁梦术的银辉如天河倾泻,在识海内凝成实质的梦境长河。 萌头术的推演银丝如蛛网交织,将万千未来可能尽数映照而出。 “九鼎归位!” 梦境中,他一声道喝如惊雷炸响。 但见八道青铜虹光自他袖中裂空而出,与结界内的冀州鼎构成九宫阵势。 鼎身《山海经》异兽图纹次第亮起。 青州鼎夔龙纹游走,喷薄五岳紫气。 扬州鼎弱水三千,化作锁魔长链。 梁州鼎山岳虚影,镇压八荒六合。 雍州鼎阴阳轮转,演化生死玄机。 九鼎共鸣的刹那,中枢之鼎冀州鼎突然睁开赤红火睛,九道玄黄之气如天柱贯通天地。 建木根须上的劫浊气息顿时沸腾,与九鼎气运交织成璀璨光网,竟将那些蠕动黑线逼退三寸! “还不够” 梦境继续推演,赵无羁剑指蓦地轻点眉心,内景秘境中那株九叶剑草幼苗无风自动。 叶尖垂落的露珠突然迸发刺目清光,一缕浑沌剑气如开天辟地的光芒爆发。 “哗啦啦!” 虚空登时如画卷般被无形剑气撕裂,通天剑草虚影贯穿梦境而来。 每一片剑叶都垂落星河剑气,与九鼎道纹完美契合,在恐怖道韵表面斩出蛛网状裂痕。 他的识海之中,阴阳珠疯狂轮转,吸收了青州鼎所化的雷晶以及阴髓之后,纷纷圆满。 而后黑白二气化作遮天太极道图。 顿时天穹开裂,滚滚劫浊如天河倒悬。 那是被阴阳珠吸引而来的天道天谴! “嗤嗤嗤!” 劫浊洪流与剑草混沌气、九鼎玄黄光碰撞的刹那,恐怖道韵如雪遇骄阳。 那些侵蚀万古的黑线竟发出刺耳尖啸,在三种至强力量的消磨下寸寸瓦解。 建木断裂处,更是绽放出久违的翠芒,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萌发 然而就在此刻,异变陡生! “轰咔!!” 九重天深处突然探出缠绕劫浊的锁链,如饥渴的魔蟒,竟同时缠住赵无羁四肢脖颈,将他拽向天穹裂缝。 他顿时施展截道道韵抵御,斩向锁链,却见劫浊中浮现无数扭曲人脸。 赫然是历代被天道侵蚀控制的化神道君。 这些面孔狞笑着撕咬他的元神,拖拽之力顿时暴增十倍。 “砰!” 最后一瞬,他唯有眼睁睁看着九鼎道纹黯淡,剑草虚影溃散。 预知推演登时宣告失败。 “这堕落天道” 赵无羁眸光微黯,双手术法崩溃,眉头深皱。 这次的结果,虽是比先前预知的形神俱灭的结果好上许多,却仍是功亏一篑。 他凝视着结界内那截千丈根须,心下了然:“若此难题,若是轻易可解,当年合道境的金霖子前辈,或是其他化神道君寻得此处时,便该已是化解了” “看来以我自身之力,还无法助建木化解这场厄难。” 思绪电转间。 一道身影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赫然正是苍云子! 这位三十年前便凝结道印突破化神的九州第一人,如今道法通玄。 甚至如他一般,已是快要触摸到“一剑成界”的剑道至高之境。 更重要的是,对方所悟“承天载物”道韵,最擅承载化解外力。 “若是有苍云子道友相助.” 赵无羁眼中精芒乍现。 以苍云子的道韵为盾,当可为他争取到化解天道攻势的关键时机。 不过,此举凶险万分,换作旁人,他确实要顾虑对方是否愿意涉险。 但既是苍云子。 “仙圣宗这么多年来,都是匡扶天地的表率,乃正道执牛耳者.” 他嘴角泛起一丝笃定的笑意。 以这位九州第一人的胸襟,是断不会拒绝这等关乎建木存续、天地气运的大事。 这份担当,也正是苍云子能稳坐九州第一人多年的根本。 他当即再度掐诀,将苍云子纳入梦境中一起推演,萌头术配合嫁梦术同时施展。 “嗡!!” 随着嫁梦术的银光如水波荡漾,无数预知画面再度在眼前闪烁。 这次推演的结果明显好转。 最终虽是苍云子道袍染血、九山法相尽碎,他自己也是七窍溢血,截道金芒黯淡,那千丈建木根须更是在天道之力与恐怖道韵的碰撞中崩裂大半. 但最终的预知画面里。 残余的百丈根须虽缠绕着浑浊劫气,却再无那诡异道韵的侵蚀痕迹。 “成了!” 赵无羁眸光骤亮。 那些纠缠建木的劫浊业力,对旁人或许是剧毒。 但对他这融汇天道气息与血剑神环的截道道韵而言,却是绝佳大补! 他当即不再迟疑,神识如潮水般自地底涌出,瞬息横跨中州万里山河,直抵仙圣宗内。 “苍云子宗主,速来助我!” 与此同时,河外列州,九幽深渊最底层。 六大祖魔盘踞的祭坛突然剧烈震颤,粘稠魔液如沸水般翻涌。 “嗯?” 祭坛外,贪魔的千张巨口同时停止吞吐魔息,金钱纹路的复眼骤然收缩。 嗔魔才恢复的两只猩红魔瞳骤然齐齐迸发血焰,在虚空中交织成‘嗔怒业火咒’的实质咒焰。 祭坛深处,处于封禁之中的痴魔浑浊的魔躯表面浮现万千张扭曲人脸,更有怨憎恶三魔的封禁锁链在深处哗啦作响。 六股源自上古的恐怖魔念,此刻竟然同时感应到了天地间冥冥中那股极其微妙变化。 “天地的气运,在波动” 贪魔双眸浮现出诡异的贪婪色泽,每片金钱纹鳞甲都映照出人世间不同的贪婪场景。 它们这种自众生恶念中诞生的祖魔,对天地间正邪之气的消长最为敏感。 此刻分明察觉到,有股极其浩瀚堂皇的正道之力,正在天地间酝酿,如同黎明前刺破黑暗的第一缕天光,让它们感到极其不适,反感。 “这股气息.是建木!” 嗔魔的胸腔之内,那颗如火焰般跳动的魔心突然暴怒,发出难以置信的嘶吼。 “难道是中州地脉深处的那截根须.要复苏了?” “不可能!!” 贪魔的千足死死扣住岩壁,一对复眼中金光剧烈闪烁:“绝对不可能!那根须被那位存在的恐怖道韵消磨压制,那位存在可是来自” 它说到最后,突然噤声,连魔念都为之凝固。 仿佛即便相隔上万年,提及那恐怖道韵背后的存在,仍令天不怕地不怕的它都本能的战栗。 但无论如何,有那位存在的道韵消磨,建木又岂能复苏? “二位哥哥,你们可莫要忘了变数。” 祭坛深处,痴魔发出一阵痴痴的笑声:“.那个变数的存在.就可能形成颠覆,将诸多不肯能实现的事情,纷纷实现。” “是那个小子夺走了黄裳的大禹九鼎拥有阴阳珠的变数那小子甚至还得到了那该死的九叶剑草的认可” 祭坛内,怨魔的锁链突然绷直,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 “别忘了还有七十二地煞术” 憎魔腐朽的躯壳在祭坛封禁中震颤,嘶声道:“斡旋造化妙用无穷一些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兴许七十二地煞术就能办到。” “不错。” “很有可能。” 六大祖魔的魔念在深渊中激烈碰撞,引得九幽岩壁轰然震颤。 它们想起那个屡次打破常理的变数。 若这世上还有人能化解那道韵.定然会是他。 “赵!无!羁!!” 贪魔的魔念如雷霆在九幽内炸响。 它百足疯狂撕扯祭坛岩壁:“若是真的让建木复苏那么天地灵气,都可能在未来进一步复苏,末法劫云都有可能因此消散。 众生苦难消弭,我们六大祖魔赖以生存的恶念本源都会枯竭。 届时” “吼!”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突然怒睁,“慌什么!只要那位不可言说的存在还在这天地末法就永无终结!” “二哥说得不错。况且,建木就算复苏以如今的天地灵气” 痴魔呆滞的笑声在祭坛回荡:“建木也根本恢复不到昔日的三成威能.” “最多.让末法来得慢些.” 怨魔冷哼:“现在最要紧的.是拿下这个变数!” “唯有夺了他的阴阳珠”恶魔在祭坛深处咆哮:“才能破了我们的困局!” “难!” 憎魔愁叹道:“如今九幽魔君已死.缺少这个使者,我们的大部分力量,连九幽都出不去” “未必!” 贪魔的复眼中金光剧烈闪烁:“莫忘了我们六大祖魔的根本力量.” 它身上的鳞甲上金钱纹路亮起,映照出众生贪婪之相:“贪嗔痴怨憎恶.” “只要人性还有这六种劣根我们就永远有机会!” “大哥所言不错!” 怨魔从祭坛内传出沙哑魔音:“若能引动强者对那变数赵无羁的怨恨兴许就能让变数再生变数,给本魔可趁之机!” “别痴心妄想了!”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骤然怒睁,“能被我们影响的废物还无法应付那变数!而能对付他的强者.也根本不受我们的力量操控!” “除非.” 憎魔冷笑道,“他自己找死招惹恐怖存在.本魔的憎恶道种,才能生根发芽!” “这次他欲挽救建木!或许也是我们的机会。” 恶魔阴毒道,“那不可言说的存在,若是察觉到这个变数的存在.” 它的魔音突然颤抖,仿佛提及某个禁忌。 “住口!” 贪魔的金钱纹复眼疯狂闪烁,眼神中充满忌惮,“若是你胆敢引动那等存在的怒火最先灭亡的很可能反而是我们!” 深渊骤然死寂。 连最狂暴的嗔魔都缩回血焰,六只魔瞳仅剩的三只齐齐闭合。 提及那个存在,连六大祖魔都本能的战栗,似在恐惧. 与此同时。 地脉极深处,气运结界外。 赵无羁与闻讯赶来的苍云子凌空而立,二人衣袂在灼热气浪中猎猎作响。 结界内气运构成的玄黄之气翻涌,将两人的面庞映得忽明忽暗。 “没想到” 苍云子神色凝重,雪白长眉微颤,凝视着结界内那截千丈根须。 建木纹理间纠缠的森然道韵如附骨之疽,令他眉心承天载物的道印都为之轻颤。 “远古时代贯通三界、承载仙庭的神木,竟是并未彻底毁灭,而是还剩下这一段根须,只可惜.竟是受困于此。” 赵无羁平静道,“若是再拖延数百载乃至上千年,这段根须,怕是也要化作劫灰了。” 结界内,那恐怖道韵似活物般蠕动,将建木根须腐蚀得滋滋作响。 苍云子道袍无风自动,双眸灵光如月华垂落:“这道韵阴邪诡谲,历经万载不散. 只怕在远古时期能打出此等道韵之人,比如今的六大祖魔还要恐怖很多,若是并未陨落” 赵无羁缓缓摇头:“天地末法轮回,这等存在,若是并未陨落,也必然早已不在此界了。 可能已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否则这段建木根须,也根本存活不到现在” 苍云子闻言白眉微扬,宽袖间水云剑纹流转,倏然豪气大涨,朗声笑道:“赵道友尽管放手施为!贫道修行千载,还未曾真正领教过天道之威。 当年在剑仙山上观九叶剑草斩天,今日倒要效仿先贤一次,试试天道天谴的手段。” 他一步踏出,化神道印在眉心熠熠生辉,衣袂猎猎如大旗翻卷,“若能救此建木残躯,纵是直面天谴又何妨?” “好!” 赵无羁眸光骤凝,不再多言,仰头看向头顶厚实的地壳,蓦地并指掐诀。 “嗖嗖嗖!” 衣袖中的第一壶天空间内,阴煞泉眼沸腾,六枚幽光流转的阴髓破水而出,如幽冥星辰般没入他眉心识海。 “轰!” 第六阴珠剧烈震颤,登时便有磅礴阴煞如九幽洪流冲刷四肢百骸。 赵无羁的皮肤表面顿时浮现蛛网般的黑纹。 滚滚业力化作实质黑焰,从他的七窍喷涌而出,宛如在无边长夜点燃了通天烽火,直贯九霄! 这动静,便似在死寂的湖水中投入了血腥的饵料,瞬间惊醒了沉睡的猎手。 “轰隆隆!” 九重天外,浑浊的劫云骤然翻涌,如怒海狂涛般咆哮震颤。 云雾之后,一道庞大到难以想象的模糊轮廓缓缓蠕动,仿佛自万古混沌中苏醒。 一只……横亘天地的独瞳! 浑浊、冰冷、布满蜈蚣般的狰狞疤痕,虹膜深处流淌着粘稠的金色脓血。 这目光跨越无尽时空,俯瞰而下,瞬息锁定了那道熟悉的业力气息。 苍云子神色骤变,猛地抬头,承天载物道印在眉心疯狂闪烁,仿佛感应到某种超越想象的恐怖存在。 “这是.” 他一身道袍瞬间被冷汗浸透,化神期的灵觉让他比赵无羁更清晰地感知到,九重天外那道浑浊目光的苏醒! “轰!!” 无形的天道威压如山崩海啸,轰然降临! 虚空震颤,法则哀鸣。 似有无形的枷锁自九霄垂落,要将世间一切逆天者碾为齑粉。 地底深处,赵无羁浑身骨骼爆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元神如坠冰窖。 仿佛下一瞬就要在这道目光下崩解湮灭。 “嗡!” 他识海深处,第七阴珠骤然绽放幽光,彻底解锁。 曾经就已点亮却陷入沉寂的两种地煞术,如星辰般……再度点亮。 “来吧!” 赵无羁眸光骤厉,一声低喝如惊雷炸响,身形化作一道璀璨流光,悍然穿破洞开的气运结界罅隙。 瞬息逼近那截缠绕着诡异道韵的建木根须。 “轰!!” 建木根须上,那沉积万古的天道劫浊霎时如感应到天道垂眸的锁定,如滚油泼雪,似沸水浇冰,霎时沸腾! 以身入局! 胜天半子! 赵无羁衣袍猎猎,周身灵光暴涨,元神之光化作的神轮在脑后如烈阳轮转,截道真意凝成实质锋芒。 他竟不退反进,迎着漫天劫浊。 一指点向建木根须最深处那蠕动如活物的森然黑线。 要彻底清除这纠缠万载的附骨之疽,便要转移天道集中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指化术! 他的截道道韵在指尖凝成一点璀璨金芒。 体内翻腾的滔天业力,被强行截取,化作一条狰狞黑龙缠绕指间。 指化术催动到极致,那黑龙般的业力竟被硬生生压缩成米粒大小的漆黑光点,随着他一指点出。 精准没入建木根须深处那道蠕动如活物的森然黑线。 “嗤!!” 黑线骤然扭曲膨胀,赵无羁体内截取的业力与那诡异道韵激烈碰撞,竟在虚空炸开万千道腥臭的血色电弧。 “滋滋滋” 恐怖道韵如活物般蠕动,将血色电弧迅速湮灭吞噬。 但就在这一刻,九重天外的浑浊独目骤然暴睁! “成了!” 赵无羁一声低喝,大袖一甩,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进入壶天空间之内暂避。 原地只余一缕业力残焰,被随后垂落的劫浊锁链绞成虚无 446:天道之上,天尊之力附体(求月票) 那建木处纠缠的恐怖道韵,本就遭受天道曾经降下的天谴劫浊侵蚀多年。 此刻又吞噬了赵无羁注入的磅礴业力,气息顿时紊乱起来。 原本才从浑沌蒙昧中苏醒的天道意志,正是处于浑浑噩噩之间。 才锁定赵无羁这一道熟悉的‘近来’不断在眼皮子底下跳动的小虫子。 突然这小虫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这股恐怖道韵的波动。 “嗡!!” 天道仿佛受到刺激,九重天上外的混沌劫云疯狂翻涌。 那道横亘天地的独目瞳孔中,脓血如熔岩沸腾。 倒映着建木断裂处纠缠的诡异道韵,虹膜上蜈蚣状疤痕疯狂蠕动。 整片天穹都在独目注视下扭曲坍缩,现出背后无尽劫浊凝聚的天谴雷狱虚影。 刹那间降下万丈劫雷。 “轰咔!” 天谴之雷如九天神龙探爪,裹挟着眼瞳中破碎王朝的虚影,狠狠轰向建木根须上蠕动的森然黑线。 恐怖道韵顿时如遭雷殛,黑线表面浮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痕,迸发出刺耳的尖啸。 两种源自远古的力量再度交锋。 仿佛时隔万古的宿敌之战再现。 劫浊锁链与诡异黑线疯狂绞杀,在虚空炸开无数血色电芒。 建木根须在这股冲击下也是剧烈震颤,断裂处渗出晶莹的翠色汁液。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身影方一遁入,外界骤变的天象便透过空间壁垒传来剧烈震颤。 如遭太古神山撞击,竟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外界天象剧变引发的波动,竟穿透壶天屏障席卷而来。 “轰咔!!” 天穹垂落的锁链越发密集,如同闻到血腥的鲨群,将恐怖道韵团团围住。 那道韵虽然凶戾,但在天道的持续轰击下,黑线正以缓慢速度消融瓦解,似无法抵抗,然而下一刻. “滋滋滋!” 恐怖道韵在濒临溃散之际突然暴起异变,亿万黑线如活物般绞碎劫浊。 黑线交织处虚空崩塌无数黑线疯狂交织,每根都流淌着令大道腐朽的森然邪光,转瞬凝成遮天巨掌。 这手掌大若星域,掌纹如崩裂的星河沟壑,每道裂痕中都涌动着“万道皆腐”的诡异法则。 它仿佛穿行在虚实夹缝之间。 外界修士只见天穹突然黯淡,却不知有恐怖存在正横渡九重天! 所过之处,连天谴雷光都如蜡油般融化。 “这是.” 苍云子神色骤变,浑身道袍鼓荡,承天载物道印在眉心疯狂闪烁。 他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化神道体竟被无形威压镇得无法动弹。 在他的道韵感知中,自己仿佛化作蝼蚁仰望青天,随时会被这穿越虚空而过的巨掌捏得粉碎! 所幸,这手掌是直接横穿而过,并未接触到他。 “嗡!” 巨掌猛然握拢的刹那,整片天地骤然失声。 掌心浮现的“道蚀”迸发幽光,将劈落的万丈雷龙生生捏爆。 破碎的雷光尚未消散,掌缘黑气已逆着劫浊锁链冲天而起。 在九霄之上炸开一道横贯三万里的漆黑洪流。 那洪流中,似沉浮着昔日被其碾碎的诸多道韵大道。 有剑断星河的锋芒,有焚天煮海的烈焰。 皆是亘古之前,被这手掌生生撕碎的大能之道。 而今却在掌纹之间清晰显现。 巨掌所过之处,九重天禁制如薄纸般洞穿,竟对这只巨掌毫无阻滞。 “咔!” 浊黄色劫雾登时被生生撕裂,那只横亘天宇的独目竟被巨掌五指覆压。 指缝间渗出粘稠金血,浩瀚天道竟如被遮天蔽日,威压如潮水退散,似被强行遮蔽了感知。 就在这时,地脉深处突然响起震天鼎音。 中枢之鼎冀州鼎剧烈震颤,鼎身‘冀州’古篆迸发刺目金光。 玄黄之气如天河倒悬,瞬间冲刷在建木根须之上。 鼎身的蟠螭纹化作实体道文,腾空而起,发出宛如龙吟声般的鼎音。 喷吐出的玄黄之气,更是凝成滚滚九州气运的烈焰,与那恐怖黑线道韵激烈绞杀。 “铮!!” 建木根须此刻也是突然青芒暴涨。 翠绿生机如万箭齐发,将残余黑线道韵刺得千疮百孔。 每一道生机箭气,都蕴含着远古建木的不屈意志,与玄黄烈焰形成合围之势。 “不妙,这道韵太过恐怖,必须如我在萌头术和嫁梦术预知的那般,配合九鼎以及九叶剑草之力,方可彻底消除。”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双眸如电,身形骤然破空而出。 “九鼎归位!” 他一声长啸,广袖翻卷,八道青铜虹光裂空而至。 扬州鼎弱水化牢,三千弱水凝成玄黑锁链。 青州鼎风雷为锁,紫电青霜交织天罗。 八鼎道纹与冀州鼎气运共鸣,在虚空中勾勒出山河社稷虚影。 九鼎之力如天网恢恢,将建木根须完全笼罩。 “还不够” 赵无羁剑眉紧蹙,血月重瞳中倒映着顽强蠕动的黑线。 这些恐怖道韵即便在九鼎镇压下,仍如附骨之疽般死死纠缠。 他猛然并指如剑,七枚雷晶自青州鼎内呼啸而出,如七轮烈日贯入识海。 “阳珠,圆满!!” 轰! 第七枚阳珠轰然点亮。 珠体表面三组蝌蚪文如星河轮转,纷纷点亮。 一股更强的业力化作业火,如火柱直冲九霄,将整个地脉溶洞映得金碧辉煌。 天穹之上,浊黄色的劫雾突然沸腾。 那横亘天地的独目本已被巨掌遮蔽。 此刻却被这下方传达而来的滔天业火刺激得虹膜疤痕再度撕裂。 浑浊的金血如熔岩滴落,竟是将遮天魔掌灼出数个孔洞。 “嗡!” 一道浑浊的眸光穿透指缝,如天剑垂落,瞬间锁定地脉深处的赵无羁。 目光所过之处,虚空寸寸崩塌,显化出好似众生在天道目光中沉沦的恐怖景象。 但在这对赵无羁近乎致命的天谴降临前,天道还必须先行碾碎那道挡在它眼前,令它更为厌恶的。 遮天巨掌! “轰!!!” 天浊黄色的劫云骤然裂开一道横贯万里的裂痕。 那天道独目中,陡然迸发出一道无法言喻的恐怖光芒,宛如亘古冰冷的天道意志彻底苏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仿佛自亘古传达至今的谚语。 在今时今日得以印证出了那至高无上的天道之意! 真正的天道! 那横亘天宇的独目骤缩,原本庞然如星辰的巨掌,竟在刹那之间被天道视野压缩至蝼蚁般渺小。 天道凝视之下,一切皆为平等刍狗,任其生灭。 再强大的存在,在天意俯瞰之下,也不过是是完全相同的虫豸! “咔嚓!” 巨掌寸寸崩碎,掌纹间的“道蚀”法则如琉璃碎裂,亿万黑线在顷刻间湮灭。 原本顽强抵抗的恐怖道韵,亦被天道道印镇压得近乎微弱如游丝。 “轰!!” 天眼骤然垂落,冰冷的目光如万古寒渊,刹那间锁定赵无羁! “糟糕了!这种道” 赵无羁瞳孔骤缩,浑身如坠冰窖,连体内的元神元婴都在战栗。 在这天道道印之下,他渺小如尘,仿佛下一刻便会被天眼吞噬殆尽! 一旦进入那天眼之中,便将是彻底陷入天牢! 他此时甚至无法动弹! “赵道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白袍身影骤然横跨虚空,挡在他身前! 苍云子终于没忘记在此时出手。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他白发狂舞,道袍猎猎,蓦地一指摁在眉心。 “承天道!” 他眉心的“承天载物”道印璀璨如烈阳,周身九山法相轰然展开,化作九道擎天壁垒! “轰!!!” 天眼之威,悍然撞上承天载物的大地! 仅仅一瞬,苍云子身躯巨震,九山法相寸寸崩溃,嘴角溢血。 但他硬生生扛住了这一瞬的冲击,为赵无羁争取到了一丝绝境中的生机。 赵无羁完全无法动弹的身躯,顿时得到缓解。 “截!!!” 他蓦地咬牙,发出一声厉喝,满头长发飞舞。 眉心元神之光化作的神轮轰然炸裂金芒,截道真意如天刀斩出。 刹那间,就将体内磅礴业力截取出大半,化作一道漆黑业龙,猛然打入建木上残余的恐怖道韵之中! “嗖!” 下一刻,他的身影骤然消失,都来不及挥袖,只得遁入最为脆弱的第三壶天空间内! “嘭!” 天道独目瞬间将苍云子这毫无任何业力的‘池鱼’震飞,那俯瞰天地万物的冰冷眸光,再度锁定建木! 建木断裂处,那缕游丝般的恐怖道韵突然剧烈翻涌,宛如濒死凶兽最后的反扑。 虚空震颤间,一道遮天蔽日的虚幻魔掌再度凝结,掌纹如崩裂的星河沟壑,道道纹路都流淌着令大道腐朽的森然邪光。 最骇人的是掌心处,猛然在此时睁开了一只森然法眼! 那只竖瞳宛如来自寰宇最深处的黑洞。 瞳孔中倒映着诸天崩坏的恐怖景象,凌驾天道之上。 眼白处更是爬满了扭曲道纹,每道纹路都似在阐述‘万法皆腐’的恐怖道韵。 竖瞳开合间,周遭虚空竟如潮水般褪色腐朽,显露出背后无尽的虚无黑暗。 “咚!” 法眼与天眼对视的刹那,整片地脉溶洞为之一静。 两道至高意志的碰撞,令地底岩浆如怒海沸腾。 无形的波动席卷八方,所过之处千年岩层如酥脆饼乾般簌簌剥落,熔岩长河瞬间汽化。 溶洞穹顶浮现蛛网状裂痕,炽热的地火从裂隙中喷薄而出。 仿佛这方地脉世界都难以承受如此层级的交锋! “咔嚓!” 垂落下来的天眼目光突然迸裂,化作了一滴浊血飘溢。 那道韵所化的法眼,亦在同时炸碎,亿万黑线如暴雨倾泻。 恐怖道韵彻底溃散,唯剩最后一丝如垂死毒蛇,仍死死缠绕在建木断口处蠕动。 “竟然还有一丝?这到底是什么存在留下的道韵?!” 第三壶天空间内,赵无羁神色首次露出惊骇。 他骤然怒目圆睁,厉喝如雷,剑指点出的刹那。 “给我,灭!!” 内景秘境中,九叶剑草虚影突然迸发刺目清光。 叶尖垂落的露珠里,竟映照出剑仙山上那株通天剑草的真形。 但见露珠中剑影暴涨,九片剑叶舒展间垂下星河剑气。 每道剑气都蕴含着远古剑仙斩破天穹的无上锋芒,叶脉中流淌的混沌气息,更是让四周虚空都为之颤栗! “铮!” 剑气破壁而出,与九鼎喷薄的玄黄之气轰然相融。 建木残存的生机道韵更是如碧潮奔涌,竟显化出通天建木虚影。 枝干如虬龙盘空,每片树叶都流淌着远古仙庭的恢弘气象,层层迭迭的翠浪中沉浮着建木道韵的亘古韵律。 三者虽未相融,却在这一刻形成绝妙呼应。 “轰!!” 三道攻势同时击中那缕垂死道韵的瞬间,虚空如琉璃炸裂。 剑气绞杀、玄黄镇压、生机侵蚀。 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竟形成完美互补。 那一丝细若游丝的道韵发出刺耳尖啸,如毒蛇般疯狂扭曲,却终究抵不过这等全方位的攻势,在璀璨光爆中寸寸湮灭。 “天道浊血天赐良机!这秽血中沉淀的天道劣根,合该成就本魔大计!!” 就在此时,十数万里外的九幽深处,祭坛内被封禁的憎魔突然睁开猩红魔瞳。 它们六大祖魔的魔识始终缠绕在那道波动不休的气机上。 此刻憎魔骤然从沸腾的浊血中,捕捉到一缕细微如发的扭曲憎念。 这一丝憎念,便可为它所用。 “四弟!速速动手!!” 其余五大祖魔的魔性通过祭坛血槽疯狂涌入。 贪魔的占有、嗔魔的暴戾、痴魔的执妄、恶魔的骄横、怨魔的诡诈,化作五道污秽血虹灌入憎魔体内。 憎魔的獠牙间喷出黑烟,其余五魔的魔性助它将神识放大千倍。 硬生生从沸腾的浊血中扯出一缕细若游丝的扭曲憎念。 那憎念被五魔本源魔性浸泡,瞬间膨胀如孽龙! “嗡!!” 建木断裂处的恐怖道韵崩灭之声未消散,外界那滴天道浊血突然剧烈沸腾。 血滴扭曲膨胀间,浊血瞬息化作遮天血网,每根血丝都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因果业力。 更夹杂着九幽深处憎魔突然引动的本源道种之力。 那源自堕落天道浊血中最污秽的劣根憎恶,此刻被彻底引爆,化作不死不休的锁定! “嗡嗡嗡!” 血网震颤,竟循着赵无羁释放剑气时泄出的一缕气息,生生撕裂第三壶天空间壁垒! 血网笼罩之下,万物皆如笼中困兽。 就连飘散的灵气尘埃都被定格在空中,时光长河都似被这张罗网生生截断,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天罗地网! “不好!” 赵无羁瞳孔骤缩,浑身汗毛倒竖。 此刻,他体内的业力尚未完全中和,在这天罗地网面前竟如笼中困兽。 电光石火间,他并指如剑,定身术金光乍现。 “定!” 虚空骤然凝滞,血网竟被生生定住在身前三寸。 赵无羁趁机袖袍翻卷,身后内景秘境内的玄牝之门轰然洞开。 他身影如游鱼般遁入门后玄妙之地。 “哗啦啦!!” 血网仅仅一顿,便再度席卷而来,如附骨之疽追入门内。 眼看那天罗地网即将及体,赵无羁突然整衣肃立,掐出玄奥法印。 “恭请大天尊!” 他双手快速掐诀,请仙术的青色道纹在虚空绽放。 顿时,玄妙地内,建木仙庭虚影微微颤动。 可那通天神柱之巅,黑袍天尊依旧阖目端坐,袖间日月流转的轨迹丝毫未变。 “天尊竟不回应.” 赵无羁微微色变,天罗血网已撕破最后一重空间屏障,粘稠的劫浊血气灼得他道袍猎猎作响。 赵无羁瞳孔骤缩,感受到了强烈的生死危机。 他指诀倏变,就要改换请仙对象,换作散仙童子亦或是远古剑仙。 忽然整座玄妙地剧烈震颤! “轰!!” 仙庭深处炸响九霄风雷,那通天柱上的黑袍天尊蓦然睁眼,曜日般的双眸中映出血网深处憎魔扭曲的魔影。 赵无羁神识骤然轰鸣。 识海内那尊曾敲过他后脑勺的天尊虚影一步踏空而至,宛如天倾般轰然降临其躯! “轰!!” 刹那间,他浑身金光炸裂,如大日初升,亿万道璀璨神曦自每一寸肌肤迸发,幻化成九朵金花飞舞。 澎湃的天尊之力在血脉中奔涌,大道真文如锁链般在周身流转。 每一次呼吸都似引动天地共鸣,浩瀚威压令虚空塌陷! “不!这不可能!!” 那笼罩而来的天罗地网刚触及赵无羁衣袍,憎魔便发出凄厉嘶吼。 它疯狂催动本源魔气,却见那袭黑袍所过之处,污浊血丝竟如遇天敌,寸寸崩解成漫天黑羽。 每一片黑羽皆烙印着大道真文,飘落时浊血发出“嗤嗤”哀鸣,如雪遇真火,瞬息消融! 原来天尊本身,便是天道规则的显化! 憎魔惊恐咆哮,此刻它才骇然惊觉,这人族修士体内,竟藏着昔日仙庭之主的无上印记。 “轰!!” 赵无羁识海震荡,体内天尊之力如星河倒灌,每一寸经脉都在迸发璀璨神光。 他五指虚张间,仿佛握住整个玄妙地的法则权柄,举手投足皆引动大道共鸣,蓦地福至心灵,一指点出。 “天,受命于本尊!” 一声敕令,如九天雷音炸响。 他指尖绽出刺目金芒,似有亿万道则锁链缠绕其上。 “嗤!!” 浊血天网疯狂扭曲,无数劣根杂念如遇烈阳的残雪,在金光中哀嚎消融。 憎魔的嘶吼贯穿九幽,却见那漫天污秽竟在刹那间净化。 随后那滴血液坍缩凝练,化作一滴琉璃般的金色血珠,表面浮动着天道威压,熠熠生辉。 滴答。 血珠缓缓落入赵无羁的眉心,融入截道道韵的道痕之内,浮现出一抹金光。 霎时,他周身威压再度暴涨,连玄牝之门都为之震颤. 447:无羁化神,遁去的一(求月票) 被天尊之力净化后的天道之血,如金珠坠玉盘。 滴入赵无羁眉心的截道道痕,刹时激起涟漪般的金光。 原本在他的眉心凌厉如刀锋的道痕,此刻竟如被造化神工反复锤炼,锋芒尽敛却更显深邃。 天道之血中蕴含的天道无上道韵,宛如琼浆洗剑,将道痕中每一处细微裂痕抚平成浑然天成的道纹。 “天罗锁仙,地网囚魔天牢天道之眼” 赵无羁的灵台骤然大放光明。 无数天道真意如星河决堤汹涌而来。 那些亘古存在的天道权柄。 天眼监察三界的森然、天牢镇压万法的威严、天罗地网笼罩诸天的密不透风。 此刻皆化作流动的道篆,被截道道韵贪婪吞噬。 “截!” 他双眸熠熠,眉心的金芒暴涨三寸,竟在虚空中凝成实质道纹。 截道的锋芒并非一味斩断,更似庖丁解牛般游走于天道纹理之间。 每截取一缕道韵,便在识海显化对应的大道真解。 天眼监察之妙在于‘见微知著’。 天牢镇压之要在‘轻重得宜’。 天罗玄机竟暗合‘疏而不漏’. “道意丰厚,感悟颇深,看来今日,我就可以突破化神了!” 赵无羁眸中血月骤亮,骤然飞出玄牝之门,随后一步踏出壶天空间。 外界翻腾的地火映得他衣袍猎猎。 他张开双臂,眉心截道真意如出鞘天刀,迸发刺目金芒,悍然劈向冥冥中的境界桎梏。 “咔嚓!” 体内传来琉璃破碎之声。 元婴在璀璨光华中寸寸瓦解,纯净的元婴本源化作漫天光雨,尽数没入道印雏形。 元神小人亦如蜡炬成灰,纯净元神之力,尽数浇铸在那枚似剑非剑的道印雏形上,化作铸造道印的薪火。 元婴化道基! 元神作薪柴! “铛!” 似有亘古道钟在虚空震响。 元婴崩解如雪遇烈阳,每一片光羽都烙印着截道真意。 元神燃烧似薪柴投炉,每簇火焰中都跃动着悟道灵光。 二者在道韵熔炉中交融淬炼,最终凝成一枚似剑非剑的实质道印,浮现于赵无羁的眉心。 那纹路似剑非剑,锋芒处流转着斩断天机的锐利,脊线却沉淀着海纳百川的厚重。 细看时,纹路中竟有万千细小符箓生生灭灭。 每一枚都是截取天道后炼化的道韵结晶。 这正是化神真谛。 褪去有形之躯,成就无形道印。 以大道为骨,以法力为血,构筑出自身的大道法则。 “这这是?!道印?” 不远处,苍云子从废墟熔岩中飞出,难以置信地望着对面的景象。 却见对面空中赵无羁的琉璃道躯正在寸寸折射着大道虹光。 “褪去形骸,化婴化神,铸就道印.他竟要在此刻突破化神?!” 苍云子见状不由苦笑,才经历一番大战,这赵道友竟就要突破化神了。 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轰隆隆!” 九重天外,陡然传来沉闷雷响。 那高悬天幕的浑浊独目似再度被强行唤醒,仿佛是极不情愿地撑开了一道眼缝。 粘稠金液在瞳孔沟壑间缓缓流淌,透出几分倦怠之意。 那高高在上的天道视线,扫过下方渡劫之人。 未曾察觉熟悉的滔天业力,便随意降下三道青雷。 那雷光歪歪斜斜劈落,竟在半空互相纠缠,发出‘轰隆’声响,宛如醉汉踉跄,全无往日天劫的煌煌威势。 竟有几分敷衍之意。 “天劫,来得好!” 赵无羁笑声之中,截道真意激荡,将周遭游离的星火尽数震作齑粉。 他挥袖之间,青州鼎应声而起,鼎身夔龙纹游走如电,化作百丈龙影腾空。 龙口大张间风雷激荡,竟将那歪斜青雷囫囵吞下。 “咕咚!!” 赵无羁并指掐诀,举鼎畅饮雷浆,宛如饮酒修行。 服食术的道纹瞬间在他喉间亮起,雷浆入腹如甘露润旱,将雷霆精华炼作精纯法力,反哺那枚渐成实体的截道道印。 然而,继天劫之后,道劫也是骤然降临而来。 赵无羁才消化了部分雷力,倏然只觉脑海中骤现一线青痕,如太古剑仙劈开混沌的第一剑。 他的眉心道印,更是突然黯淡下去。 “这是.” 苍云子惊异,“道劫!!” 顿时,赵无羁的识海深处,仿佛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 三千大道,具现为道道闪烁道韵灵光的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悬挂着道韵所化的星辰。 锁链交织处。 一尊似鼎非鼎、似剑非剑的劫器正在凝结,通体流淌着截断万法的凛冽清光。 截道问心! 那劫器突然震颤,赵无羁闷哼一声,眉心才凝结出的道印应声裂开。 道韵化作亿万道篆如蝗群飞出,每枚道篆都在演绎截道真解。 有剑斩星河的锋芒,有庖丁解牛的玄妙,更有一指截断时光长河的亘古苍茫。 这些道意如洪流冲刷他的元神,要将他毕生所悟冲刷成空白道基。 “截天?截地?截人?” 识海之中,仿佛传来了大道的拷问,每个字音都震得他的心神震颤。 赵无羁的面庞骤然泛起琉璃清光,肌骨透出玉质光泽。 每一寸皮肤下都浮现出大道篆文,如万千星轨在皮下流转。 此乃道蚀,是道劫对问道者最残酷的拷问。 他的血肉道化处,晶莹碎屑如雪纷飞,露出了体内奔涌的截道金芒,恍若将整具肉身化作承载大道的琉璃器皿。 “问道之艰,如履薄冰” 赵无羁心中凝重。 这是道劫在逼他现出最本真的道心。 一旦无法渡过道劫,下场便是道印碎裂。 突破失败,更有甚者,甚至可能身躯发生道蚀,有被大道吞噬同化的风险。 此时,那些正在消逝的血肉碎屑,每一粒都承载着他过往修行的记忆碎片。 剑仙山巅观摩星罗棋局时的顿悟,淮海之畔截取天地之势的决然,九幽深处与祖魔对弈的险绝.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赵无羁忽然长笑。 “我截的非天非地。” 他指尖划过正在道化的左臂,崩散的血肉竟凝成璀璨灵光。 每一笔划破空,都似庖丁解牛般游走在天道纹理之间,在虚空写下铁画银钩的道文: “我只截那遁去的一!” 识海之中,突然传来玉磬清鸣,劫器轰然崩解成漫天光雨。 每一滴雨珠中都映照着赵无羁过往斩道的画面。 ‘截灵’之时,攫取天地灵气之玄妙。 ‘截势’之时,阐述借势天地伟力之法门。 ‘截机’之时,演绎命运长河变数之真谛。 光雨落处,一枚似剑非剑的道印在赵无羁的识海中缓缓成型。 印脊铭刻‘遁一’道篆,锋芒处流转的已非凛冽寒光,而是包容天地的大道气息。 “轰!” 道印成型的刹那,赵无羁周身迸发化神灵威。 整片虚空突然浮现蛛网状裂痕。 苍云子猝不及防被震退三步,承天载物道印自主激发,九山法相轰然展开才稳住身形。 待他抬头时,只见不远处赵无羁衣袍无风自动间,三千道青丝尽数化作璀璨金芒,发梢流转的每一缕光辉都蕴含着截道真意。 虚空因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竟在他周身三丈形成扭曲的道韵力场,连光线途经此处都会发生奇异的折射。 恰似他当年领悟‘截道’之时,云收雨霁后,那道截断天地的虹桥尽头,最温柔处,往往藏着最凌厉的锋芒。 “道印初成便有如此威势.” 苍云子不由抚须感慨,心中放松了很多。 但见霞光垂落间,赵无羁眉心的道印突然迸发刺目金芒。 苍云子不由眯起双眼,待视线恢复时,那道熟悉的身影已负手立于云端,衣袂翻卷间飞落下来,化神灵威如渊似海。 “恭喜赵道友今日问道证就化神!” 苍云子微笑作揖恭贺。 “苍云子宗主客气,应该是我要感谢你!” 赵无羁含笑摇头,目光投向不远处仅存的百丈建木根须,对苍云子郑重道:“此次多亏宗主出手相助,才能保住这最后一截建木根须。” 他眉眼间虽显疲态,却难掩喜色:“虽付出不小代价,但总算彻底清除了那道诡异道韵,建木生机得以保全。” 苍云子抚须而笑,眼中闪烁着期许:“经此一事,老夫越发确信,赵道友定能改变这方天地格局。” 他目光扫过悬浮的九鼎和赵无羁眉心道印,“有建木根须为基,九鼎相辅,再加剑草认可,他日道友必能带领老夫与问天剑君杀上九重天,破解末法劫数。” 说着,他仰首望天,白眉微动:“方才那天道之威,着实令人生畏。 不过经此一战,也算与那天道打过照面,日后应对起来反倒容易些。” 赵无羁闻言轻笑,掐诀之间,医药术青光流转,为苍云子疗愈伤势。 待收诀后,他凝视建木根须与中枢鼎道:“接下来,我会尝试培育建木幼苗,待功成之日,想必问天宗主也该突破化神了。 届时我们三人联手,再一起共闯九重天!” 话音未落,妖树分身已化作千丈巨木凌空飞去。 无数枝桠如蛟龙探海,缠绕住百丈根须。 枝干上建木道纹次第明亮起来。 “这是.” 苍云子双眸神光大放,紧紧盯着妖树分身的异状,须臾间便已洞悉其来历,不由抚须赞许道:“赵道友能培育出这等神木分身,当真令老道大开眼界。” “也是曾经一些机缘。”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地望向四周沸腾的岩浆:“此地乃远古建木生长之所,其中蕴含的灵力非同寻常。 我欲在此驻留些时日,或许能寻得培育建木的机缘。” “善。” 苍云子会意,雪白眉轻扬,郑重作了个道门稽首,“那老道便先行告退,预祝道友在此有所斩获,静候道友的好消息。” 说罢,他袖袍翻卷间,已化作一道清光远去。 目送苍云子离去,赵无羁环顾四周。 只见战场一片狼藉,先前被操控的那条熔岩龙兽早已遁入岩浆深处,不见踪影。 他心念微动,妖树分身顿时展开千丈真身,虬龙般的根须如蛟龙入海,悍然扎入滚烫岩浆之中溅起滔天火浪。 “轰!!” 地脉深处传来沉闷轰鸣,岩浆海沸腾翻涌。 妖树分身的建木道纹骤然亮起璀璨青芒,宛若活物般在树皮上流转。 每一道纹路都似远古仙庭的符箓,在岩浆炙烤下反而愈发鲜明。 根须如饥渴的巨蟒疯狂蔓延,不仅贪婪汲取着岩浆中的火灵之力,更向着地心极深处探去。 那些粗壮的根须在熔岩中扭曲生长,渐渐与残存的建木根须产生玄妙共鸣。 二者接触的瞬间,竟如断肢续接般自然融合,青金二色道韵在结合处水乳交融。 “嗤嗤嗤!!” 融合处迸发刺目灵光,妖树分身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 原本千丈的躯干节节拔高,转眼已达一千五百多丈之巨。 树冠上垂落的灵雾凝结成实质的琼浆,每一滴都蕴含着远古建木的磅礴生机。 然而就在此时,分身突然闷哼一声,眉心浮现痛苦之色。 分身体内,原本沉寂的项王意志突然暴起反抗。 那具被炼化的霸王神躯在树心深处剧烈震颤,道道暗金纹与建木道韵激烈碰撞,在树干内部炸开道道金芒。 “吼!” 恍惚间,似有霸王怒吼响彻识海。 妖树分身的树干表面时而浮现诸多暗金战纹,时而又被青金道纹镇压。 这般拉锯之下,分身的眉心处竟渐渐凝聚出一枚半虚半实的道印雏形,其上交织着建木与霸意两种截然不同的道韵。 “这是.” 赵无羁瞳孔微缩,只见分身汲取的地心灵力已化作实质的赤红溪流,顺着虬龙般的根须奔涌而上,源源不断注入眉心的道印雏形。 “轰!” 道印每吸纳一分灵力,便凝实一分,散发出的威压令方圆千里的岩浆海为之凝滞。 滚烫的熔岩表面竟凝结出蛛网般的玄奥纹路,宛若上古符箓。 更惊人的是,随着建木根须不断融合,分身识海之中,竟浮现出远古记忆碎片。 通天建木贯穿三界的恢弘景象,仙庭众神往来枝桠间的缥缈身姿,以及最后那遮天巨掌崩碎天穹的恐怖瞬间. 与此同时,另一段记忆轰然炸开。 乌江畔血浪滔天。 霸王持戟独战九重天上降落下来纠缠着劫浊锁链的失魂者。 战戟挥动间,斩落仙神头颅,乌骓马踏碎天将金甲。 最终那道决然自刎的背影,在滔天业火中化作不灭战魂. “轰隆隆!” 两股截然不同的记忆洪流在识海激烈碰撞。 建木道韵中正平和,如大地承载万物。 项王霸意却烈如烽火,似要焚尽八荒。 分身眉心的道印雏形在冲突中剧烈震颤,建木道韵竟如无边瀚海,渐渐将霸烈战意包容消化。 就在这时,赵无羁突然神色一动。 识海内第八枚阳珠剧烈震颤,珠面上的道纹次第亮起,竟又有一组地煞术被点亮引出。 尸解! 霎时间,无数玄奥晦涩的讯息如洪流般涌入赵无羁的识海。 尸解之术,乃假死脱身之无上妙法。修至大成时,可遗蜕凡躯证道飞升,亦可托物代形兵解成仙。 或是寄一缕元神于衣冠冢,或是藏真灵于法宝剑器,达成兵解,皆可瞒天过海,金蝉脱壳。 此法更是过往一些渡劫修士的保命秘术。 纵使渡劫失败,亦能凭此转修散仙之道,延续道途。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眸光如电,瞬间明悟项王当年布局。 这位霸王必是欲以尸解术瞒天过海,挣脱天道业力枷锁。 却不料被五个宵小分尸夺躯,致使术法功亏一篑。 不过虽未竟全功,却仍保得战魂不灭,历经数千载岁月方才消散。 此刻,他识海之内,第七枚阴珠以及第八阳珠都是光芒大盛。 珠面上道纹流转间,又有数门早已解密的地煞术法浮现心头。 开壁、喷化、登抄、喝水。 随着赵意识接近过去,诸般术法妙用纷至沓来。 但见识海中首先浮现出‘开壁’二字古篆,道韵流转间,显化出劈山裂石的磅礴气势。 此法非是寻常遁地之术,而是以法力为凿,硬生生在布下了禁制阵法的地域开辟通途。 曾经在上古剑域若是有此术,赵无羁或许能更轻松进入镜湖或者登顶剑仙山。 此术修行至高深处,甚至能在辅助壶天秘境开拓空间,届时弹指开天辟地,不过等闲。 堪称是开辟洞府的无上妙法。 紧接着,喷化术的讯息,也在脑海中浮现,化作云雾蒸腾之象。 此术能够以口喷气,使物体外形发生变化,或是禁锢敌人。 一口灵气喷吐,可叫顽石化龙、朽木生春。 对比起来,此术倒是与“指化术”有些类似,但施法方式不同。 西游记中孙悟空对着唐僧吹口气,就能将唐僧变化为其他人的模样,惟妙惟肖。 亦能凝成无形枷锁囚神禁仙。 若修到极处,便是化神道君,也要被这口气吹得形销骨立,颇有些言出法随之感。 很快,登抄术的讯息如流风回雪,显化出缩地成寸的玄机,在他的脑海浮现。 此术暗合咫尺天涯之妙,初时不过登高疾行,待得道行深厚,一步踏出便是壶公缩地,宛如瞬移。 最后浮现的‘喝水术’讯息如长鲸吸水,在他的脑海掀起滔天巨浪。 看似只是寻常饮水之法,实有吞江纳海之威,纵是熔岩火海亦能鲸吞入腹。 此术张口便能饮尽八荒洪水。 更妙是能够以水喻道,聚天地灵韵为琼浆,正合‘上善若水’的至高境界。 四种术法的讯息在赵无羁脑海流转。 赵无羁眸中精芒暴涨,看向一旁的妖树分身,又看了看下方翻涌的岩浆。 蓦然并指掐诀,指尖迸发刺目金芒。 “炼!” 他张口之间,喉间道纹如龙蛇游走,喝水术的玄妙催发到极致。 整片岩浆海轰然沸腾,万丈赤浪如受敕令,化作九条火龙贯入七窍。 滚烫龙息在经脉中奔涌,却被截道真意如天刀斩落,生生截住暴烈火性。 千百道精纯的土火灵气如百川归海,在丹田凝成粘稠的赤金色灵浆。 “喷化!” 他骤然转身,道袍翻卷如云霞漫卷,对着妖树分身吐出一口赤金色灵浆。 那灵浆离体的刹那,喷化术道纹在虚空中舒展,如仙绸铺展三千丈。 灵浆迎风便涨,化作灵气洪流席卷天地,其间沉浮着万千璀璨道篆。 建木枝干感应到甘霖降临,顿时青芒大盛。 每片树叶都不由浮现出了赤色纹路,枝桠间垂落的灵雾结成璎珞。 雨珠落处,枯萎的树皮如龙鳞翻卷,露出内里新生的翡翠木质。 寻常树木逢火即燃,火克木本是常理。 但建木却能直接扎根岩浆之中,甚至以岩浆火力为养分,助其成长。 “好术法!” 赵无羁微微颔首。 七十二地煞术,果真玄妙无方,无一术法无用。 有这两术加他的嘴巴,就宛如营养喷水壶给树浇水了。 看样子,妖树分身也很快就要突破化神境了. 请假三天! 最近一阵子父亲生病住院,作者往返医院之间颇为疲惫,加上手术看护颇为疲惫,因此思索再三,还是请假三天调整下吧! 感觉每天都没睡够一样,这样也写不好,请假调整下。 目前主角已经突破化神,末法天地内的剧情也达到尾声,接下来将会越来越精彩,后续更新的剧情会在三天后,也就是14号继续更新。 特此通知一下老铁们! 谢谢理解。 《末法天地长生仙》请假三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末法天地长生仙》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448:梦衍万古,天尊出手 时光荏苒,转眼数月已逝。 地脉极深处,千丈岩浆溶洞如炼狱沸腾。 猩红火浪翻涌间,无数气泡炸裂迸溅,将整片空间映照得如同熔炉。 扭曲的高温,使得溶洞内的空气都呈现琉璃般的波纹。 寻常金丹修士在此,怕是要瞬间汽化。 溶洞中央,已经高达两千丈的妖树分身巍然盘坐,近乎头顶着地底溶洞的穹顶。 虬龙般的根须深深扎入岩浆,每一次脉动都引得地火翻腾。 树身青金纹路交织,建木道韵如潮汐流转,将滚烫岩浆硬生生撑开百丈真空。 突然。 “轰!” 整片岩浆海骤然凝固,沸腾的赤浪化作晶莹琥珀。 妖树分身眉心血纹迸射,一枚奇异道印如旭日初升。 左侧纹路如霸王战戟劈天,右侧纹理似建木枝桠垂云。 两种道韵彼此绞杀又交融。 迸发的化神灵威竟将千丈岩壁震出蛛网裂痕! 诡异的是,这道印竟兼具两种截然不同的道韵。 既有项王霸意的凌厉锋铓,又含建木道韵的厚重生机。 每次碰撞都激起道韵风暴,把凝固的岩浆撕成漫天火雨。 寻常修士若遇此等情形,要么道心崩溃,难以凝结道印,要么必须舍弃其一方能证道。 然而妖树分身却偏偏逆天而行,生生将两种道韵熔于一炉。 “咔!嚓!!” 就在这时,妖树分身眉心的道印突然裂开三千道金痕。 道劫显化的锁链仿佛从诸多树枝间垂落。 每根都缠绕着截然不同的大道真意。 “吼!” 树心深处突然炸开霸王怒吼。 一道道暗金战纹如血管般在树皮下暴起,竟将半数道劫化作的锁链生生震碎。 残余道劫锁链却趁机刺入建木道韵,青翠汁液如血喷洒。 然而,妖树分身根基深厚。 两种道韵在劫链撕扯下越发交融,最终在树冠上方凝成遮天道印。 “两种道韵凝结的道印真的成功了。 莫非是建木本就承载过三十三重天,包容性极强?还是项王霸意太过顽固?” 岩浆之中,赵无羁的身影升起,暗自思忖。 转念一想,这分身本就是由自己元神为基,建木为躯,项王残躯化作的血脉,道韵更是杂糅各方,倒也算个古怪的集合体。 原本他还打算,若是项王霸意当真无法与建木道韵相融。 为助妖树分身突破化神,便将项王残躯化作的血脉从妖树分身的体内抽离出来。 不料现在两种道韵却是和谐凝成了道印。 “这般凝成的道印,只怕日后合道也将会非常困难” 就在他思索间,岩浆突然炸开,一道身影破浪而出,赫然是严岚的身影。 “师侄,你这大家伙看来是顺利突破化神了,这也太厉害了。” 赵无羁微笑伸手,搂着衣衫半解的严岚,身影一起从岩浆中飞出。 “休息好了?” “当然好了,你以为我的身子骨那么柔弱吗?” 严岚白了一眼,红裙被热浪掀起半幅,露出雪白腰肢,锁骨处的火焰纹路在岩浆映照下熠熠生辉,更衬得肌肤如雪。 “这几个月在这里修行虽是愉快,却太闷了,既然你的大家伙突破了,那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吧.” 严岚眼波流转,纤指在他胸膛画着圈,“人家可是陪你在这地底待了数月,这岩浆泡澡,也泡够了”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这几个月把你喂饱了,却就换了说辞。” 赵无羁微笑摇头,目光却始终凝视着妖树分身。 只见那千丈巨木仍在发生惊人蜕变,枝干上暗金纹路与青翠道韵交织,已隐隐形成独特的平衡。 “看来已是稳固在化神境界了.” 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这种前所未有的双道印突破,也代表着妖树分身能发挥出的道韵和战力,将会非常恐怖。 兴许都不会比他本体弱多少。 如此一来,接下来去闯九重天,将又多一个强大的助力。 当初他曾对项王许诺,希望能带其残躯一起杀上九重天! 如今,也算是能兑现承诺了。 “只等剑君突破化神了” 赵无羁蓦地掐诀,登抄术施展而出。 随后揽住严岚那不盈一握的纤腰。 “嗖!!” 虚空泛起涟漪,两道身影如梦幻泡影般消散无踪。 唯余妖树分身盘坐熔岩,化神灵光在千丈树干上明灭流转,继续稳固化神境界。 时间流逝,转瞬便是半月光阴。 这一日,浩渺天地之间,一道挺拔身影凌空盘坐,衣袂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赵无羁双眸微阖,周身流转着玄妙道韵,整个人都沉浸在深层次的天人交感状态中。 他化神境的浩瀚神识如潮水般扩散蔓延。 上探九重霄汉,下窥九幽深渊。 在这般玄妙感应中,此方天地的症结逐渐清晰。 那九重天外翻涌的劫云深处。 宛如庞然大物般的天道独目,似睡非睡,浑浊的瞳孔中流淌着粘稠金液。 每一次呼吸都引得劫云剧烈翻腾,喷吐出浩瀚灵气洪流,造就这虚假的灵气盛世景象。 更骇人的是,那天道独目周遭缠绕着道道劫浊锁链。 每道锁链似都禁锢着若隐若现的一道道身影。 那些是被天道侵蚀的失魂者,个个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化神灵威,却又如同提线木偶般随锁链摆动。 “天人交感,这天地的很多秘密,尽在我的眼中,也无怪曾经那么多化神道君要去探寻九重天.” 赵无羁眉心的道印微微发亮,明悟顿生。 这天道的呼吸之间,便是五六百年的光阴轮转。 一呼则灵气复苏,一吸则末法降临,周而复始如环无端。 他目光转向地脉深处,但见九幽魔气与天道浊息相互纠缠,六大祖魔的嘶吼在神识中回荡。 “九幽.祖魔这九幽和祖魔在天地之间,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眼神浮现思索,“莫非天道昔日的堕落之源,便是源自九幽?” 思绪翻涌间,赵无羁转头看向一旁。 只见妖树分身已化作了与他一般无二的俊逸形象,唯有一头苍翠发丝颇为突兀,正如瀑垂落,在风中扬起凌厉的弧度。 妖树分身双眼眸开阖间,左瞳流转着建木的浩瀚生机,青光如潮,右眼却跳动着项王霸意,金芒似电。 一青一金两道神光在虚空中交织,激起细碎的道纹涟漪。 “走。” 赵无羁广袖翻卷,本尊和分身的身影,一起已没入了第三壶天空间的漩涡之中。 最后一丝外泄的气机,也被翻涌的道韵尽数抹平。 第三壶天空间内。 虚空如镜面泛起涟漪,两道身影宛如水墨在宣纸上徐徐晕染,由虚化实。 这第三壶天空间虽是诞生最晚,却在玄牝之门后涌出的远古灵气滋养下,如今已后来居上,堪堪要追上第二壶天空间的规模。 一千八百丈的天地间,此时灵雾如瀑垂落,远古灵气凝成实质的琼浆在虚空中流淌。 更玄妙的是,此处空间已是与赵无羁的内景秘境完美相融。 导致本该是虚幻的内景秘境,此刻早已在壶天中显化出真实景象。 秘境中央,一株九叶剑草的剑影舒展着翡翠般的叶片,每一道叶脉都流淌着混沌剑气。 玄牝之门巍然矗立,门扉上古老的符纹明灭不定,通往亘古玄妙地。 赵无羁与妖树分身踏空而至,衣袂翻飞间,齐齐望向那巍峨矗立的玄牝之门。 玄牝之门吞吐的远古灵气,已将这方天地滋养得如同上古洞天。 灵气浓度堪比一些顶级仙宗的五级灵脉。 “今日便去印证我们的计划。” 赵无羁目光一闪,翻掌取出了得自黄裳的万寿道藏道经。 他掐指之间,道经翻到了《庄子》那一页,瞬间施展出了逍遥游中的化蝶诀印。 霎时,他的身形如水月般虚化朦胧,与分身一同化作两尾流光溢彩的梦蝶。 蝶翼轻颤间,洒落点点道韵星辉,翩然穿过玄牝之门的古老禁制,如入无人之境般穿门而过。 甫入玄妙地,赵无羁所化的梦蝶便骤然悬停。 复又掐动嫁梦术法诀。 所化的蝴蝶看似是振翅之间,术法便已是施展而出。 但见他双翅交迭如掐道印,翅尖流淌的星辉突然暴涨,化作万千银色丝线交织成网。 “梦衍万古!截天之机!” 随着一声似有若无的道音轻颤,整片玄妙地突然银辉大作,如月华倾泻,整个远古天地也被这朦胧梦霭笼罩。 那辉光不似寻常月华,而是自时光长河深处截取的一缕天机,是从时光长河深处舀来的一瓢星河,顷刻间便将远古天地笼罩。 虚实界限在这一刻模糊难辨。 恍惚间,竟似庄周梦醒时分的混沌未明。 赵无羁竟是将截道真意融入梦蝶之术,以嫁梦术为引,造梦万古。 每片蝶翼振颤间,都有曾经截取的有关天罗地网、天牢以及天眼的天道道韵,如化作星雨垂落。 那些碎片中,赫然映照着远古时代的天地法则。 两只梦蝶振翅,掠过这方被梦境重构的远古世界,翅翼洒落点点星辉。 这些,都是被截道真意淬炼过的时光尘埃,乃是昔日涉及时空神核的能力。 每一粒尘埃坠地,便显化出一段湮灭的历史。 但见远处,那通天建木依旧擎天立地,枝叶间三十三重仙宫玉阙隐现。 诸多树叶都流淌着道韵金光。 枝桠间时有仙娥执壶穿梭,裙裾带起的灵雾如绡纱漫卷。 赵无羁所化的梦蝶掠过昆仑之巅。 但见一位鹤发老道正指着云海中沉浮的朝霞,对身旁青衫少年谆谆教诲:“这紫气东来三万里,最宜修炼目术。 你且运转《灵眸经》,将紫气引入睛明穴” 少年依言盘坐,眼睑开阖间紫芒流转。老者抚须微笑,突然袖中飞出一枚玉简:“好!今日便传你《望气诀》。” 分身所化梦蝶飞至东海之滨。 恰好听见几位炼气士的谈笑。 “浪道兄此番东海之行,可有所得?” 一位蓝袍修士手托明珠,珠内似有蛟龙游弋。 对面的赤足大汉拍着酒葫芦大笑:“哈哈哈!不过擒了条小蛟。倒是道兄这枚蜃珠,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吧?” 二人言笑晏晏间,海浪突然分开。 一位白衣女修踏浪而来,怀中抱着株晶莹如玉的珊瑚,央求道:“二位道友,还请放过这枚蜃珠,小妹愿以这株千年血珊瑚交换,这蜃珠能救小妹夫君性命!” 梦蝶翩跹,掠过诸多名山大泽。 但见一株株灵药吞吐日月精华,朱果赤如烈火,灵芝状若祥云。 有童子挎着药篮穿梭其间,每采一株便脆声报出名号:“三百年黄精五百年首乌.” 忽然蝶翼微颤,转向某处凶煞绝地。 那里毒瘴如幔,隐约可见几个古修士围坐石台,中间的黄袍老者正对弟子们低语:“.黄泉路开时,能听见锁链声响。这世间确有通幽之路,直抵九幽冥府。 去年王道友坐化,老朽亲眼见得勾魂使者现身,要勾他的魂去” 少年弟子们听得脖颈发凉,却有个扎着总角的丫头脆生生问道:“师尊,那要是修成元婴,是不是就不怕勾魂使啦?” 老者闻言失笑,手中烟杆轻敲她额头:“痴儿,便是大乘天尊,只怕也逃不过生死.咦?” 他突然面色微变,突然抬头掐诀,老眼绽放金光,似要穿透梦境,“莫非有道友在窥视?” 赵无羁心中一惊。 这老者竟有合道修为,似还能看穿古今不成? 他所化梦蝶急忙振翅高飞,转眼没入云端。 才发现那老者窥探到的竟是毒雾中的一头红毛怪物。 他继续飞舞,下方世界依旧鲜活。 建木中的仙娥仍在穿梭,远古炼气士或于昆仑之巅吐纳朝霞,或于东海之滨笑谈大道。 一株株灵药在名山大泽间吞吐日月精华,恍若繁星坠地,将这片远古修行盛世映照得愈发璀璨。 仿佛这场虚实交织的大梦,本就是远古应有的模样 赵无羁与分身化作的梦蝶翩跹而过,蝶翼掠过的须臾间,隐隐看出,远古时期的世界,竟是个三界分明的完整仙道乾坤。 那时,非但有三十三重仙庭悬于九霄,更存十八层冥府镇于九泉,与人世鼎足而立。 而建木,似乎就是构建这三界,承上启下的关键枢纽。 “或许,当年那场四大天尊鏖战域外的大劫过后,建木摧毁,仙庭倾覆,黄泉崩裂,方成如今这方天地的这副残破模样.” 赵无羁所化梦蝶再度振翅,施展嫁梦术。 他周身银辉顿时暴涨。 嫁梦所化的神识如笔,勾勒出昔日请仙所见的天尊残影。 自身道念为墨,临摹出曾经建木上如附骨之蛆的恐怖道韵。 以四大天尊对决域外大能之战为引,以那恐怖道韵为线索,再度构筑出一个虚实交织的太古战场。 “凝!” 这梦境方成,四轮炽烈如日的天尊法相骤现,煌煌神威几乎撑裂梦境壁垒。 忽见天幕宛如尽被墨染。 无数森然黑线交织成遮天巨掌,利爪撕空时荡起混沌涟漪,与四轮昊阳轰然相撞。 “轰!” 梦境世界如琉璃炸碎。 “呃!!” 赵无羁心神巨震闷哼一声,猛然睁眼,唇角溢出一缕鲜血,赫然是被嫁梦反噬之相。 便在此时,整个远古玄妙地骤然剧震。 建木之巅的天尊殿内,四道璀璨神光冲霄而起,如天柱贯通寰宇,横扫八荒六合。 黑袍天尊的身影从殿中负手而出,目光似能洞穿万古时空。 居然径直锁定赵无羁与妖树分身所化的两只梦蝶之上。 “庄周梦蝶,孰为我,孰为蝶?” 天尊一声轻叹,犹如大道纶音在虚空回荡。 不待赵无羁反应,黑袍天尊已一步踏出,身影倏然没入他所化的蝴蝶体内。 “轰!” 赵无羁只觉灵台剧震。 一股沛然莫御的天尊之力如星河倒灌,一股难以言喻的伟力自蝶翼根部席卷全身。 这股熟悉的天尊力量。 不是寻常灵力灌体,而是一种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大乘道韵,每一缕都蕴含着大乘道法的玄机。 他仿佛看到自己每一片蝶翼鳞粉,都化作了流转的星辰。 天尊之力在他经脉中奔涌,赵无羁骇然发现,自己的蝶翼此刻已不再是灵光术法汇聚而成。 而是由纯粹道则凝聚的具象。 左翼流淌着‘庄周梦蝶’的虚实道韵真意,右翼翻涌着‘逍遥游’的造化玄机。 “这是.” 他尚未回神,蝶翼已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振。 “嗡!” 看似寻常的振翅,却在虚空中划出大道轨迹,卷起一道蕴含造化玄机的罡风,竟在时光长河中激起涟漪。 这风掠过建木时,万千枝叶簌簌作响。 一粒尘封万古的种子,倏然挣脱枝头,随波逐流,坠入时光长河。 蝶翼再颤,罡风已绕过剑仙山巅。 那株九叶剑草随风轻曳,草叶与蝶翅相触的刹那,迸发出一缕宛如混沌初开般的清寒剑光,贯穿古今,在现世与远古间架起玄妙联系。 第三次振翅时,灵气潮汐如怒海翻腾。 恍惚间,似看见远古世界的人世间有少年禹王踏浪而出,为镇九州水患而铸鼎定鼎. “原来.” 赵无羁心神俱震,突然明悟这每一次振翅,竟似乎是都在改写历史长河的细微支流。 看似微小的变动,却如蝴蝶效应般引发后世惊天剧变。 但,到底造成这些影响的,是他自己所化的梦蝶,还是黑袍天尊? 亦或全都是? 就在此刻,蝶翼第四次轻颤。 建木之巅的三十三重天陡然剧震。 “铛!!!” 一尊横亘天宇的古拙药炉,从三十三重天之巅轰然开启。 炉盖掀起的音波荡碎万顷云海,炉口喷薄的丹霞将云海染成金紫。 有十八道璀璨流光如星河倾泻而出。 九阴珠幽邃如永夜降临,九阳珠煌煌似大日凌空。 在虚空中交织成阴阳道图。 “九阴九阳珠!” 赵无羁心神震动之际。 体内的天尊之力骤然暴涨。 他所化的梦蝶振翅高飞,蝴蝶双翅迸发混沌清光,竟一举穿透三十三重天壁垒。 霎时间,天外景象霎时映入眼帘。 但见灵气枯竭如荒漠,大道法则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更可怖的是,那吞噬一切的虚无黑暗,如活物般蠕动蔓延。 连天尊法相的金光都被侵蚀得黯淡摇曳,神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蚀黯淡 449:炼假成真,天尊传承(求月票) “孟兄,我等来助你!!” 就在赵无羁与黑袍天尊所化的梦蝶陷入危机之刻。 “嗖!嗖!嗖!” 建木深处突然迸发三轮炽烈神光,似大日凌空。 有三道天尊身影踏破虚空而来。 为首者身如山岳巍峨,青色道袍翻卷间,似有万座青峰虚影沉浮,袖口垂落的每一缕云气都重若千钧。 左侧天尊白衣胜雪,周身萦绕的剑气将梦境长河都斩出断层,脑后悬浮的九叶剑草虚影每一次轮转,都在虚空中刻下剑痕。 右侧天尊手托羊脂玉净瓶,悲悯目光中映照天地。 然而三道身影却纷纷在触及天外黑暗时齐齐顿住,宛如被冰封的飞蛾,更似坠入归墟的星辰,连周身璀璨神光都被那黑暗寸寸吞噬。 “咔!” 梦境轰然碎裂。 赵无羁混身灵光乱颤,覆盖全身的天尊之力如退潮般剥离,双目暴睁而醒,瞳孔深处却仍烙着那片天外吞噬天光的黑暗虚影. 那黑暗中翻涌的森然道韵,似能腐蚀万道,湮灭法则,与这方天地的大道截然不同,是一种有别于这方天地的恐怖之道。 “那就是摧毁建木的恐怖道韵的源头?” 他心神逐渐稳定下来,感受到嫁梦术反噬造成的心神损伤,掐诀施展医药术进行治愈,随后眸光如电扫向身侧。 但见妖树分身也是已从化蝶状态褪去,重归本相,一头苍绿发丝在灵风中猎猎飞舞。 赵无羁眸光微凝,看向远方倒映着虚实交织的建木虚影。 那通天彻地的神木虚像在氤氲雾气中若隐若现,枝桠间三十三重仙宫浮沉,每片树叶都流淌着远古道韵。 仿佛先前梦境构筑的那一切,都恍如梦幻泡影般的幻象。 “走吧,去印证你我的猜想。” 赵无羁广袖翻卷,道纹流转间,二人如惊鸿分飞而去。 他本尊一步踏出,转瞬已至玄牝之门前。 妖树分身则化作一道青色惊虹,建木道纹在眉心明灭闪烁,瞬息间逼近通天建木虚影。 “开!” 二人同时掐诀,开壁术的道纹自指尖迸发。 赵无羁并指如剑,指尖金芒吞吐如龙。 “嗤!!” 剑指划过之处,虚空竟如锦帛撕裂,绽放出璀璨光路。 这开壁术施展之后,能洞穿诸天万界壁垒。 此刻在他手中施展,更是将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内景秘境与第三壶天之间的空间屏障尽数贯通。 三条光路交织如星河,道韵流转间形成稳固三角。 每一道空间裂痕边缘都浮现蝌蚪状的道纹,正是开壁术凝结出的‘破界金纹’。 若是还未突破化神,或是这内景秘境以及壶天空间并非他自身孕育而出,这破界金纹还未必管用。 但如今,却是正好可顺利施展而出。 另一侧,妖树分身双掌轻按建木虚影。 “嗡!” 掌心建木道纹骤亮,青翠神光顺着虚幻树皮上的纹理游走。 开壁术的玄妙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青光如潮水漫过虚幻建木的刹那,那通天彻地的神木虚影竟发出亘古龙吟般的震颤。 树皮裂隙间渗出翡翠色的汁液,每一滴都裹挟着远古建木特有的清冽气息,在半空凝成无数枚蕴含生机的道纹。 “咔、咔咔!!” 虚幻的树干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年轮纹路。 每一圈年轮都似通往不同时空的甬道。 最外围的年轮泛着青铜光泽,内里依次呈现出玄黄、月白、赤金等九色神光。 层层迭迭向树心收拢,仿佛将万古岁月压缩在尺木之间。 “库卡卡!!” 妖树分身的虬龙根须突然暴长百丈,仿佛如饥渴的太古凶兽般扎入那年轮漩涡。 根须表面瞬间浮现出与建木完全一致的纹理,每条根系都分化出亿万晶莹丝须,精准刺入年轮纹路的每一个时光节点。 “轰隆!” 当最后一根须尖没入年轮的瞬间,整片玄妙地突然响起黄钟大吕般的轰鸣。 建木虚影的根系迸发出滔天翡翠神光,与妖树分身的根须纠缠成璀璨的光茧。 无数青金色道纹如活物般在结合处蔓延。 每道纹路,都似乎在演绎着贯通古今的至高法则。 这正是开壁术最玄妙的运用。 以建木年轮为桥梁,在时光长河中架起贯通古今的虹桥。 那些悬浮在虹桥上的建木嫩芽,此刻都仿佛已化作实质的时光道标,吞吐着来自远古时空不同时间的建木道韵。 这也正是妖树分身这个建木遗种以开壁术在建木年轮之间打通的‘同源共鸣’。 此刻通过开壁术,两株跨越古今的建木,终于建立起了玄之又玄的大道联系。 赵无羁回首看向妖树分身,见其已通过开壁术与建木虚影建立起玄妙联系,紧绷的心弦终于稍松。 “果然如此.” 他眸中精芒流转,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空间之力。 开壁术的玄奥远超预期,竟真能贯通壶天空间与玄牝之门后的玄妙地。 此刻神识扫过,整片天地脉络皆在掌握,连远处建木枝桠间流淌的道韵都清晰可辨。 但令他惊异的是,这片玄妙地虽受他操控,却始终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虚幻感。 便如镜中花、水中月,明明触手可及,却又似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屏障。 就连妖树分身与建木建立的共鸣,也带着几分虚实交织的奇异波动。 “当真是古怪.” 赵无羁只觉得眉心的截道道印微微发烫。 在这虚幻与真实交织的奇异状态下,他忽然福至心灵。 那玄妙地内的四大天尊遗留的力量,以及存世至今的九叶剑草、九鼎、九阴九阳珠等至宝,正是这虚幻之间维系这片天地存在的锚点,是贯穿古今的真实存在。 就像画龙点睛的那一笔,让原本虚幻的画卷有了神韵,变得真实。 “炼假成真么” 他嘴角泛起一丝明悟的笑意。 随着感悟渐深,远处妖树分身吸收的建木道韵愈发磅礴,苍翠发丝无风自动,每一根都流淌着古老道纹。 而他自己识海中的截道真意亦是在沸腾。 他蓦地掐诀,一指点出。 “截地之势!!” 霎时间,壶天空间、内景秘境、玄妙地三者气息交融,在他周身形成三重道韵漩涡。 壶天空间的银辉如星河垂落。 内景秘境的青芒似春潮涌动。 玄妙地内的金霞宛如旭日初升。 三者轮转间,每一次交融都迸发出大道伦音,每一转都似在将虚幻淬炼成真实。 方才还萦绕在玄牝之门附近的虚幻灵雾,转瞬便凝成实质的琼浆。 本是真实的岩层,却又化作缥缈的云霞。 仿佛是在演绎着‘无中生有,炼假成真’的至高妙谛。 壶天空间以及内景秘境的空间力量,开始向着玄妙地内延伸。 赵无羁灵台微颤,蓦然感受到一股玄妙联系自玄妙地深处涌来,宛如蛛网般缠绕周身。 “这种感觉.” 他眸光闪动,察觉这与先前承载天尊之力时的掌控感竟有七分相似,却又多了三分天地共鸣的韵味。 他想到先前看到的三十三重天上的景象。 当即神识如潮水漫卷,顺着这股联系,扶摇直上,直抵三十三重天阙。 但见云端矗立着那尊横亘天宇的古拙药炉。 炉身蟠螭纹吞吐混沌之气,炉内九阴珠如墨玉沉浮,九阳珠似金乌轮转。 十八道流光明灭间暗合周天星斗之数。 “嗡嗡嗡!!” 他识海内沉寂的九阴九阳珠,突然剧烈震颤。 珠面上的蝌蚪文次第亮起,竟与炉中诸珠遥相呼应。 “去!” 赵无羁福至心灵,蓦地抬手剑指轻点,识海内的十八枚宝珠应声飞出。 阴珠如幽月垂落,阳珠似烈日升腾,皆是没入药炉之中。 霎时,炉内阴阳二气如龙蛇交缠。 赵无羁目光凝视古拙药炉,只见炉内真假阴阳珠如阴阳鱼般相互追逐。 虚幻的阴阳珠虽无实质,却通体绽放出诸多璀璨道纹,皆是已解密的地煞术。 “嗡嗡!!” 但见那珠面上诸多蝌蚪文骤然亮起,灵光轮转。 真假珠影交融的刹那,第七阴珠与第八阳珠突然迸发刺目灵光。 三组地煞术的讯息,如水银泻地般在珠面流淌。 “入水、取月、黄白.” 他指尖轻颤,感受着新解封的术法功能。 没想到这虚实相生的玄机,竟真能炼假成真。 这入水术施展之后,能在水中自由行动,不受水流限制,相当于‘避水诀’。 若修至大成,纵是化神、合道之躯亦难渡的“弱水”,亦可踏浪而行,毒瘴禁域,如履坦途! 至于取月术施展处后指月为引,映照虚空,似玄光投影,却又暗藏天机之变。 此术若是修至极境,可掩日月、乱阴阳。 若再辅以星数术、掩日术,甚至能欺天瞒道,篡改命数! 最后则是黄白术,此术乃是上古炼气士秘传,丹药为引,点石成金,化凡铁为仙材,堪称炼丹、炼器之无上妙法! 剩余尚未解封的三枚阴阳珠,虽然是依旧沉寂。 但珠内隐约流转的道韵,已然昭示着未来只要这三枚阴阳珠解锁,必将引动出更多的地煞玄术。 与此同时,三重空间交融产生的远古灵气已是如灵河倒悬,疯狂涌入他眉心的截道道印。 “嗡!!” 他的道印登时散发熠熠灵光,每道纹路都似承载着亘古道韵。 赵无羁忽然心有所感,神识扫过玄妙地深处。 那通天建木之巅,四道天尊虚影周身缠绕的大道道痕,竟似横贯古今的支柱,将这片虚实交织的天地牢牢锚定。 “原来如此.” 他眸光微闪,看破其中玄机。 或许正是四大天尊遗留的四种大道真意,如同四极天柱,硬生生将这片玄妙地从时光长河中托起。 如此方能使得此地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历经万古而不灭。 赵无羁眸光微凝,感受着玄妙地中流淌的无形道韵。 他蓦地掐诀,远处妖树分身的建木道纹如碧潮奔涌。 二者合力炼化之下,竟触摸到一丝亘古未散的大道余韵。 那是四大天尊遗留的无上伟力。 每一缕都蕴含着超越化神的玄奥。 “莫非.” 他识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惊人念头。 这玄妙地的存在,恐怕本就是四大天尊的惊天手笔。 那些看似散落的传承至宝、残留道韵,实则是天尊刻意布下的道统薪火? 或许待有朝一日,他将这方天地彻底炼化。 那四道镇压万古的天尊大道,便会为他敞开最后的玄机? “难不成,这玄妙地,乃是四大天尊留下的道统传承之地?” 赵无羁心中思索。 不过眼下,他还是需积累实力,未来以开壁术慢慢炼化掌控了这片玄妙地,才能有机会接触到那四大天尊之道…… 他压下心头火热,当下飞向建木之上的仙庭。 踏入建木仙庭的刹那,浓郁到近乎液化的灵气扑面而来。 但见那仙庭巍峨,琉璃金瓦映着九霄霞光,云烟缭绕间,玉阶绵延而上。 两侧执戟天兵肃立,气息沉凝如渊,竟是皆有金丹之威。 “这远古仙庭,竟是元婴为执事,化神作仙吏,合道称仙官,渡劫期则封为仙君……” 他稍稍掐算,便已知晓了这远古仙庭的等级森严,心中了然。 当即掐诀之间,截道真意配合假形术如丝如缕缠绕周身,截取来人和之势,翻涌而起。 瞬息间,他的一身法袍化作云纹仙吏服,腰间悬一枚“巡天鉴”的玉牌,气息缥缈如雾。 俨然已是摇身一变,成了远古仙庭内的一名寻常化神修士。 “现在我也成了仙庭内的一小仙官!” 赵无羁抬起衣袖打量了自身一番,微微一笑。 随后踏云而上。 沿途见诸多仙吏往来,或驾鹤,或乘云,彼此相遇时,先观腰间玉牌品阶,低阶者必先行礼。 这时,有一队元婴执事匆匆而过,为首者手持玉册,神色肃穆。 远处仙官金辇行过,众修纷纷避让,恭立道旁。 他借着仙吏身份在琼楼玉宇间穿行。 每每与化神大能错身而过,眉心截道真意便如灵蛇吐信,悄然攫取人和之势,从那些逸散的道韵中窃得星火感悟。 行至蟠桃仙林处,忽闻剑鸣清越。 却见两名霓裳仙子正在论剑。 一人剑化虹霓,一人剑气成丝,正为‘分光化影’与‘光分化影’孰高孰低争执不下。 他负手静观片刻,眸底血月微闪。 这二位的剑道,尚在分化剑光的层次,较之他的境界,着实差了两截。 不过那虹霞剑意中暗藏的绵柔后劲,倒与淮水剑派的‘抽刀断水’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来这远古仙庭,也非人人皆是剑仙.” 他暗自微微摇头,广袖轻振继续前行。 拐过九曲回廊,忽的有所感悟,驻足凝神。 脑海内,先前附体的天尊之力的余韵正如潮翻涌,有所顿悟。 那些凌驾天道的大道真意,竟与截道道印产生玄妙共鸣。 每一缕波动都似在重铸道基,令他周身金芒隐现。 恰在此时,远处云台传来朗笑: “这位道友面生得紧,可是新入巡天司的同僚?” 但见不远处三名仙吏围坐论道。 为首的黄袍修士正拱手相询,玉冠上三缕清气垂落,显是化神境的道君。 赵无羁稍稍回神,略一沉吟,便顺势稽首还礼:“惭愧,刚领了查验下界香火的差事。” 一旁女修掩唇轻笑:“道友好机缘,这巡值差事最是肥美,能蹭些愿力供奉呢。” 几人谈笑间,他袖中掐诀,截道真意悄然流转,从这几位远古修士逸散的道韵中,摄得一丝《聚灵仙诀》的运转法门。 此法虽只是仙童筑基的粗浅术法,却暗藏‘抱元守一’的玄门真意。 “不愧是仙庭” 赵无羁不由暗暗惊叹。 这时,远处忽听一阵云钟轰鸣,一群元婴执事正匆忙赶来列队。 玉笏悬腰的肃穆模样,显是在迎候贵人。 却见天际金辇掠过,合道威压令沿途云霞尽数低伏,赫然是位合道境的仙官出行。 他也顺势侧身退至玉栏畔。 然而,就在金辇行至三丈外时,那垂落的云纹玉帘忽无风自动,云纹玉帘微掀。 却见一袭紫绶仙官袍,悬着‘天机巡察’的玉令,竟是竟朝他颔首一笑:“赵小友初至仙庭,可往‘清微阁’领一份淬神丹与《玄天策》玉简,权作安身之资。”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无羁立即抬头看去,便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 “金霖子前辈?” 他心头一震,眸光微凝,暗自思忖:“莫非这截道真意所化身份,竟无意间牵动了什么因果?否则这位远古的金霖子何以识得我?” 当即他神识内敛,指间掐动星数术诀,卦象流转间,方知并非因果错乱。 而是截道真意冥冥中暗合仙庭一位“赵姓仙吏”的命格轨迹,二者气息竟有七分相似。 “多谢仙官提点。” 他躬身作揖,姿态恭敬,袖中截道真意暗涌,从金霖子周身道韵里掠得一丝《黄泉勘界令》的气机。 待金辇远去,才听得路旁两名元婴执事低语:“金霖子仙君此番亲查黄泉碧落,莫非那九幽裂隙又生异动?” 另一人嗤笑:“千年一轮回,那些阴魂早被建木根须镇得……嘘,慎言!” “黄泉碧落.难道就是后世的九幽?” 赵无羁眸底精光闪过,袖袍一卷,便驾云而起。 途经‘丹霞廊’时,但见数十名扎着总角的仙童手持灵玉长帚,正轻拂廊柱上凝结的朝霞玉露。 偶有露珠坠地,竟化作巴掌大小的霓虹鸾鸟,发出清越啼鸣,振翅钻入云海。 “此底灵露竟是化形.远古仙庭的仙灵之气当真是浓郁啊。” 赵无羁感慨,飞到远处的‘万法碑林’前。 两名元婴修士正为争一片道韵显化的金篆险些斗法。 却被一道碑灵老者一声咳嗽震得吐血倒退,引得四周参悟碑文的化神修士们哄然大笑。 赵无羁不由也是附和着轻笑一声,袖中暗掐搬运诀,摄来一缕逸散碑林道韵。 足下云头却不停歇,转眼已飘然落在清微阁的九阶青玉台前。 他的眉心截道道印微微发烫,悄然截取着四周人和之势。 假形术流转间,周身浮现出远古修士特有的道韵波纹。 在这仙庭遗迹中,呼吸间都是浓郁到化不开的远古灵气,耳畔不时传来合道大能论道时引发的天地共鸣。 他清晰感受到,体内截道真意正如饥似渴地吞噬着这些感悟,道行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进着 450:仙庭小吏,仙君指点(求月票) 远古仙庭。 巡天阁前。 九阶青玉台泛着些许晨露。 “呼”! 赵无羁手持巡天玉简踏云而来,腰间悬挂的‘巡天鉴’令牌颇为醒目。 阁前两名元婴执事正在核对文书,见到他的身影到来,立即侧身行礼:“赵仙吏今日来得早啊,香火簿刚送至签押房。” “有劳二位了。” 赵无羁颔首接过玉匣,神识扫过其中记载的九州信仰图谱。 陇西某处山神庙的香火突然增长了三成,竟是引得巡天宝鉴预警。 这本该是仙庭的土地神差事,偏巧那老头前日饮了他的百花仙酿,如今正酣睡。 因此差事落到了他的头上。 自从以截道截取人和之势,配以假形术化形成了仙吏‘赵正’之后,如今他在这远古仙庭之内,已是修行了有二十多个年头。 中途除了偶尔会恢复真身,遁入第二壶天空间与南知夏、李诗雨、严岚、花青霜四女私会。 云雨纷飞时,道袍常散作漫天星辉。 然这般没羞没臊的道侣生活,终究只是插曲。 十之八九的光阴,他都浸在这远古仙庭之中。 开壁术的玄光日复一日凿穿虚实界限,将仙庭琼楼玉宇缓缓炼入壶天内景,顺带修行以及钻研截道,化作冲击合道境的薪火。 这远古仙庭,也的确是他的一处福地。 甚至经过这二十多年的探索,赵已是愈发怀疑,此地可能就是昔日的四大天尊遗留的一处传承宝地。 此地的远古灵气十分充沛,甚至超越了如今已达到七级灵脉的仙圣宗,足以支撑化神修士继续修行。 只不过这远古灵气很是古怪。 若非领悟黄庭经的内景炼神篇,且开辟了自身的内景秘境。 根本就无法接触采撷这跨越时空的灵气菁华。 而纵然是开辟了自身的内景秘境,如严岚、花青霜二人,因无法将玄牝之门的门缝开拓到多大,也不能如赵一样进入门后的玄妙地内。 因此也无法享受到多少远古灵气的培育。 跨过此门,方是真正触及天尊遗泽的门槛。这道看似寻常的门缝,实则是横亘在仙道宝藏前的天堑。 昔年的四大天尊推演万古,早预见末法将至,遂以建木为基、天尊伟力为引,在这虚实夹缝间开辟出这方洞天。 那些被大道锁住的远古灵气,如窖藏仙酿,专候后世“遁去的一”前来取用,助力从化神境向合道境突破。 除此之外,更是妙不可言。 每逢云台讲道之日,合道大能口吐莲花,道韵化作金虹贯日。 仙君则是十年一现,讲道的法音如黄钟大吕,震得三十三重天阙霞光潋滟,这都是对他悟道大有裨益。 化神境欲要向合道境突破,法力只是基础,真正的通天之路在于“悟道”二字。 此道玄之又玄,在外界莫说是指点迷津的前辈,便是能坐下来论道的道友也没有几人。 闭门参禅,终究如盲人摸象。 而今身处仙庭,反倒似游鱼入海。 那些悬浮玉台上的讲法仙官,哪个不是活生生的道藏? 二十载聆听下来,他识海中的道印道图,已比初入时璀璨了数倍不止,修为都隐隐要触摸到化神中期的边缘。 此时,赵无羁在阁内掐诀一点,在玉简上勾勒出“查勘”二字,完成交接工作后。 正要化虹而去,忽闻廊下传来清越剑鸣。 却见是一位束金冠的俊朗修士踏剑而来,赫然是远古仙庭的“天刑司陆明“。 “赵兄且慢!” 陆明抬手作揖,笑道:“听闻那陇西山脉藏着条元婴境的蛇妖,近乎化龙,昨日刚吞了七位下仙宗之人。你查香火时不如顺道” 他话未说完,天际突然坠下一道赤芒。但见红袍女修驾着火鸦掠过,怀中抱着的酒坛洒出琼浆,‘嘭’地化作一团火焰,惊得陆明诧道:“祝融宫的炎师姐!你这是” “怕什么?” 炎绫罗足尖轻点鸦背,红绫卷着酒坛稳稳落在赵无羁跟前:“赵师兄,听说你昨日在碑林参悟时引动''坐忘''道韵?不如指点指点我?正好我这里有坛‘焚心酿’,今夜就一起饮酒论道.?” “炎师妹又在邀人饮酒?我看你论道是假,找酒友才是真吧?” 远方云海里,突然传来一阵浑厚笑声。 一位背负青铜巨鼎的虬髯大汉破云而出,鼎耳的龙嘴正咬着半截蛟尾。 却是天工殿炼器师熊山,他抹了把胡须上的血沫哈哈大笑:“老熊刚宰了条闹事的蛟龙,赵道友,要不要来块龙肝,咱们一起下酒?” “好啊!龙肝滋补,正是好下酒菜。不过我看你们这都是嘴馋我那天宝酒了。” 赵无羁轻笑接过酒坛。 悄然施展截道道韵,截取来对面几位化神道君的道韵。 陆明的剑气如尺规般方正,炎绫罗的火灵气里跳动着祝融巫咒,熊山的血气中则沉浮着《百神锻体诀》的道韵。 这些远古修士的道韵,皆是他截取天地大道至理的薪柴。 而这些道友,也是过去二十多年来他结识的好伙伴,也是仙庭不同部门的仙吏同事。 三日后,玄穹道宫前突然霞光万丈。 赵无羁随着众多仙吏垂首而立,听那高台上合道大能宣讲《黄庭经》。 “天有九霄,地有九幽,幽幽深处有九泉” 那白发道人一边讲道,一边从袖中飞出九枚玉符,每枚都演化出一重天阙虚影。 当讲到“气贯涌泉”时,赵无羁眉心的截道道印突然轻颤。 竟从玉符轨迹中隐约窥见九重天外劫云的运转规律。 “赵师兄?” 散场时炎绫罗扯住他袖角:“发什么呆?莫不是被青灵子前辈的''九霄引''震傻了?” 她指尖腾起一簇火苗在他眼前晃了晃,忽又压低声音:“听说过一会儿,司命星君要讲《劫运篇》.” 赵无羁回过神来,看向一旁娇俏美丽的炎绫罗,这朱雀阁朱雀星君座下的真传娇女一袭焰纹霓裳。 他脸上微笑颔首,心内却是复杂感慨。 这些远古仙庭的道友同事,看上去在玄妙地内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却已是跨越了万年的人物。 如今在真实历史长河里,怕是早化作建木残骸下的尘埃,或是成了被天道囚禁的失魂者。 “铛!!” 正说着,天边突然传来阵阵清越钟鸣。 但见三十六名金甲力士开道,手中降魔杵震得虚空泛起道纹涟漪。 八宝沉香辇上,端坐着一位眉心有星辰印记的仙君。 赵无羁体内截道真意突然沸腾。 那仙君周身的道韵,似乎蕴含契合截道道韵的深奥至理。 “星相繁复,天机显化” 司命星君端坐云台之间,每吐一字便化作实质道篆悬浮虚空。 当讲到‘劫者,天地之数也’之时,赵无羁的识海轰然剧震。 那阐述劫运真谛的古老道音,竟与他截道真意颇为契合。 但见司命星君袖中飞出九枚命星,如珠玉飞旋,排布间暗合周天劫运之数,为众人演化星相繁复变化中暗藏的‘道’。 每颗星辰流转时都拖曳着命运长河的辉光,其中八星炽烈如阳,唯独隐星晦暗难明,恰似天道留给众生的一线生机。 “原来如此,截天不如截机,截地不如截运.” 赵无羁眉心如剑痕的截道道印,突然迸发刺目金芒。 八方远古灵气如百川归海,在他头顶形成漏斗状星漩,每转一圈都剥离出万千星辉道韵。 他的截道真意已化作星河般的金丝,将漫天星力与灌顶灵气尽数截取! 道印脊线处“遁一”古篆突然添了一道新的星纹道痕。 细看时,那纹路竟与司命星君演化的命星轨迹一模一样。 此乃截运之相! 赵无羁掐诀星数术,眸中突然映出浩瀚星图,“天劫地劫皆是表象,星相劫运才是根源!” 那枚似剑非剑的道印越发凝实,此刻锋芒处流转的不再是凌厉寒光,而是包容周天星斗的混沌清光。 每一次明灭都与命星隐现的节奏完美契合,仿佛能随时截断某颗星辰的命轨。 “赵师弟竟然突破了?” “恭喜赵道友道印圆满!” 周围化神道君纷纷作揖。 一旁炎绫罗瞪大杏眼,手中火苗‘噗’地窜高三分:“你你竟在听道时就勘破了劫运玄机?然后突破了?” “侥幸顿悟罢了。” 赵无羁眨了眨眼,随后起身广袖轻振,朝四方道友含笑还礼。 眉心道印流转着灵辉:“多谢诸位道友祝贺。” “善!孺子可教!” 云台高处,司命星君抚须含笑。 能讲道时点化一位化神道君突破,于他而言也算是与有荣焉,证明他的道法精深。 但见这位星君倏然周身浮现出一道法相,垂落万千星芒,每缕星光都衔着一枚命星虚影。 “去。” 星君声如金玉相击,抬指一点。 一道星光如天河垂落,沉浮着万千命星轨迹,没入赵无羁眉心道印。 顿时,星光普照云台。 赵无羁只觉识海中阴阳珠表面的星数术道纹疯狂生长,转眼已从略有小成之境跃至炉火纯青。 “多谢星君点化。” 赵无羁立即郑重行弟子礼,随后在他人羡慕的目光下作揖,从容离去。 是夜,古仙庭洞府内青烟袅袅。 赵无羁端坐青玉案前,指尖蘸着朱砂在香火簿上勾画。 恍惚间,竟已是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在批阅文书,还是那远古的赵正仙吏在借他双眼观天。 突然,他指尖微顿。 化神神识如涟漪荡开,清晰感应到整株建木都在散发着妖树分身的气息。 那虬龙般的根须,已与玄妙地内的建木虚影水乳交融。 其中半数建木道韵如血脉般在木质纹理间奔涌。 更玄妙的是,如今他的壶天内景秘境与玄妙地的融合,已在开壁术的开辟下达到了近三成。 空间壁垒如春冰消融,每一次呼吸都让远古灵气在他的经脉中多流转一分。 “三成了” 他眸光微亮,能看到建木之巅的年轮深处,那四道镇压万古的天尊道韵。 此刻距离触及那等无上大道,尚有七重天堑。 但每截取一缕远古灵气,道印中的‘遁一’古篆便明亮一分,仿佛在积蓄斩开最后屏障的锋芒。 就在这时,案头的一面镜子突然泛起涟漪。 这是灭法真空镜,此时却在他的洞府内充当联系外界的媒介。 苍云子的传讯传达到外界的分身,又灭法真空镜传送进来:“赵道友,问天剑君已成凝道印” 镜中浮现出了麒麟剑宗麒麟峰的景象。 但见问天剑君负手立于云海,眉心一枚剑形道印熠熠生辉,引动方圆千里剑器齐鸣。 “剑君也终于突破了!好!” 赵无羁欣然起身,望了眼窗外仙庭,神识掠过。 却见晚霞中陆明正与剑侍们比试御剑。 炎绫罗则在蟠桃树下偷埋酒坛。 天工殿内,熊山正抡锤打铁,叮当声传遍云海 要离开了,这些与他相处了二十多年的鲜活道友的身影,到现在离开之时,竟似乎还有些不舍。 不过这些道友所领悟的远古道韵,已尽数被截道截取,融入了他眉心的截道道印之内,壮大他的截道。 若是在真实世界中,任他截道再怎么奥妙,也是很难截取其他化神道君的道韵感悟,而不被察觉的,甚至可能成为仇敌。 但在如梦似幻的玄妙地内,在这个逐渐被他掌控的远古仙庭之中,他却似乎已具备了一些全知全能的掌控能力,可截取他人道韵,壮大自身。 “该回去了。” 赵无羁袖中截道真意如刀斩落,幻化的云纹仙吏袍寸寸崩解,化作漫天星辉消散。 身后虚空突然扭曲,玄牝之门与壶天空间交融形成的漩涡门户徐徐展开,内里隐约可见翻腾的岩浆赤浪。 他负手踏入漩涡,衣袂翻飞间已穿过虚实界限。 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流中,脚下再度传来地脉深处熟悉的地气翻涌。 他随后挥袖间一步踏出,登抄术施展开来,玄光在足底绽放。 壶公缩地,万里山河如卷轴收拢,刹那消失在溶洞。 再现身时,却已是置身在了麒麟剑宗的麒麟峰上。 此时,麒麟剑宗八方都已是高朋满座,山脉祥云缭绕,十二座悬空剑台环绕主峰。 青鸾拉着的云辇停驻东侧云海,北面有元婴真君驾驭的灵舟横亘天际。 更有诸多金丹真人脚踏飞剑,如群星拱月般悬浮四方。 各方仙宗的元婴真君、金丹真人,皆前来观摩问天剑君突破化神。 且观礼仪式已是达到了尾声。 不少修士正惊叹于问天剑君的化神灵威时,突然半空中一圈波纹荡漾。 赵无羁身影自虚空踏出时,方圆千丈空气骤然凝滞。 他眉心似剑非剑的道印明灭间,截道灵威如渊似海倾泻而下。 “这又一个化神道君?!” 紫霄宗长老豁地起身。 “这是.赵.赵.” 狂澜剑斋宗主,昔日同辈修士剑子楚狂澜神色震惊,旋即立即起身作揖,心头骇然面上却无比恭敬,“荡魔显圣道君!” “曾经的第一剑子回来了!” “噤声!这威势.如今是荡魔显圣道君!” 麒麟主峰上,大长老方凌初,三长老莫问剑,还有宗主孔惊仙,太上长老萧沉舟,皆是立即起身作揖行礼。 整座麒麟峰霎时寂然。 “诸位,别来无恙!” 赵无羁负手而立,微笑垂首作揖还礼,他三千青丝无风自动,每一缕发梢都流淌着截道金芒。 三丈内的光线扭曲如绸,赫然是道韵力场具现之象。 “恭贺问天宗主今日证就化神。” 他朗声长笑,拱手作揖的刹那,天穹垂落万千星辉。 看似寻常的礼节,却引得八方星辰齐辉,化作璀璨银河环绕麒麟峰,似被无形剑气牵引,在空中交织成剑形道纹,随之庆贺。 “哈哈哈!” 麒麟峰主殿内,传出了问天剑君的哈哈大笑。 下一刻,问天剑君长笑破关而出,青衫猎猎间,一道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如天柱冲霄。 那剑意所过之处,虚空竟浮现密密麻麻的剑痕,每一道都铭刻着不同的剑道真解。 顿时八方皆是惊起剑鸣之声,诸多来客都是神色震惊。 赵无羁双眸骤然迸发刺目剑光。 识海阴珠内沉寂多年的剑术道纹突然如烈阳初升,那门早已臻至出神入化之境的剑术,此刻竟在问天剑君的剑意牵引下疯狂蜕变。 原本如雾似纱的“一剑化域”境界屏障,此刻竟如薄冰遇烈阳,寸寸消融。 一剑成界,突然变得清晰可触。 “锵!” 冥冥中似有神剑出鞘,一道剑鸣声自内景秘境深处炸响。 秘境中央那株九叶剑草突然剧烈震颤,翡翠般的草叶舒展间迸发混沌剑气。 每一道叶脉都流淌着亘古剑意,与赵无羁识海中沸腾的剑术道韵遥相呼应。 他周身三丈虚空无声裂开,无数细密剑痕自主交织,眨眼间演化成一方完整剑界。 界内剑气如龙游走,每一缕都承载着不同的剑道真意。 这方剑界甫一成型,内景秘境中的九叶剑草突然迸发刺目清光。 一道混沌剑气穿透虚实界限,径直没入剑界核心。 整座剑界顿时如同被注入不朽剑魂。 与问天剑君的冲霄剑意产生玄妙共鸣。 一剑成界! 这个至高无上的剑道境界,终于在他眼前敞开神秘的面纱。 他的剑术也终于是从出神入化,突破到了震古烁今的层次。 “三人行必有我师!多谢剑君指点。” 赵无羁长笑,对问天剑君作揖行礼。 眉心那枚似剑非剑的道印流转混沌清光,与问天剑君眉心的冲霄剑印遥相呼应。 剑意对冲,顿时在虚空中激起万千剑纹涟漪。 曾几何时,他的御剑术造诣尚在问天剑君之上。 然而剑君枯坐剑峰数十载,以“问天”二字为引,硬生生将剑道推演至凝结道印之境,更先他一步勘破‘一剑化界’的至高剑境。 如今这番剑意共鸣,反倒助他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如今却是反过来点拨他了。 “哈哈哈,看来如今倒是老夫落于人后了。” 云层忽如浪卷,苍云子踏着九山法相飘然而至。 他一身紫绶道袍猎猎作响,承天载物道印在额前明灭,每道纹路都似承载着山河重量。 三大化神凌空而立,一时间八方灵气都迅速向三人汇聚,如百川归海,形成三股肉眼可见的灵雾漩涡。 八方修士侧目观望,纷纷作揖拜服。 三尊从末法天地中走出的化神,在他们眼中已是与谪仙临尘无异 451:道君论道,建木擎天(求月票) 麒麟峰内,紫气东来,云霞如剑。 三大化神道君,问天剑君、赵无羁、苍云子,纷纷盘坐于麒麟殿内的青玉蒲团上,周身都是道韵交织,灵光流转,似与这方天地共鸣。 赵无羁将二十余载仙庭悟道所得娓娓道来,与二人论证讲道。 此举他曾在远古仙庭时常进行。 修仙四要,财侣法地。 可一起论道的道侣,便是重中之重,可互相促进修行,论道便是关键。 他手掌翻动得自黄裳的《万寿道藏》,讲解其中一些老庄之道。 又讲到《黄庭经》的炼神之秘,最后更是显化司命星君宣讲劫运时的天机轨迹。 挥袖之间,点点星光交织成网,竟在殿内映出一方微缩星河,每颗星辰流转间皆暗合大道真言。 苍云子凝神细观,赞叹道:“妙哉!赵道友此截道,已不拘于常理,而是直指大道根本。若能再进一步,或可窥见合道之机!” 他说着,忽又神色黯然,抬头望向殿外晦暗天穹,“化神道君,时刻天人交感,的确是与天地存在共鸣。 但可惜,这方天地出了问题。 天道堕落,九幽沉沦,导致天地失衡,化神道君再往上走,竟是感觉无路可走.” 苍云子叹息摇头,“所幸吾道不孤,今日能与二位道友一同论道,共参玄机。” 问天剑君眸含剑意,周身剑气如龙盘旋,沉声道:“剑道至简,唯问天意。 我之剑,只求剑问九天,那天道,何以千万年来,皆是浑浑噩噩,沉沦不堪?” 话音落,峰外云层骤分,似被无形剑意劈开,露出一线苍穹。 赵无羁指尖轻点,一缕截道真意凝现,化作金丝缠绕虚空,笑道:“我的截道非断,乃取一线生机。 天地规则如网,而我只需寻其薄弱处,截取那一缕‘遁去之一’,便足以破局。” 言罢,金丝忽散,又倏忽重聚,演化万千变化,竟隐隐与问天剑君的剑气相合,似在印证其理。 “赵道友此道,暗合天道缺一之理,确乃无上之道。” 苍云子抚须而笑,背后浮现九山法相,厚重如天:“老夫承天载物,以容万法。 无论剑问苍穹,抑或截取天机,终需一方天地承载。 九重天虽险,但我等之道,本就在逆天而行。” 他袖袍轻挥,九山虚影化作一方小世界,将三人道韵尽数纳入,竟无半分冲突,反而彼此增益,显其“承”之真意。 三人论道至此,已是眨眼过去了十多日之久,却都是彼此印证了大道,皆有所获。 问天剑君蓦地起身,抬眸望向天穹,眸中剑光如电:“我等如今既已是破境,时机将至。 九重天外,那堕落天道盘踞窥伺,失魂者游荡……再过一百七十多年,可能末法之劫又将降临,我们也该动身了。” 苍云子闻言神色凝重起身道:“我们曾在赵道友的天南秘境内的伪九重天尚可应对。 如今在这真正的九重天内,失魂者皆曾为化神,一旦我们在闯九重天时,这些失魂者出手,我们将会凶险倍增。” 他看向赵无羁,“赵道友的截道真意配合大禹九鼎虽能破局,但还需要慎之又慎。” 赵无羁微微颔首,掌心浮现出九鼎虚影:“天若要阻,我便截天。那一线生机,必为我等所握!” 他此言并非夸大,掌握诸多七十二地煞术,更兼截天截运之道,纵是届时不敌,全身而退还是有把握的。 三人在殿中商议许久,最终定下七日后共闯九重天。 苍云子雪白长眉微动,沉声道:“此番闯九重天,乃是为匡扶天地正道,化解末法大劫。 我等三人既为化神道君,自当身先士卒,为天地请命。不过.” 他话音微顿,承天载物道印在眉心流转:“也需召集各派仙宗,订立规矩,稳固九州格局。否则一旦我等遭遇不测,只怕天下将乱。” 紫绶道袍猎猎作响间,他郑重道:“此事,便由老夫以仙圣宗名义亲自调度,届时还需麒麟剑祖跟随前往,在我等离去后,主持大局。” “理应如此!” “也好!” 赵无羁与问天剑君闻言,同时肃然作揖。 下一刻,青衫翻卷,赵无羁化作一道惊鸿破空而去。 只是方才还从容的眉宇间,此刻却渐渐凝起了一抹凝重。 先前与问天剑君和苍云子二人交流,他说得是尽显从容。 可实际上,的确还是要好生准备准备。 虽说那伪九重天,他早已闯得轻车熟路。 但如苍云子所言,真正的九重天内,那些被天道侵蚀的失魂者个个都是曾经的化神道君,甚至有可能存在合道大能都说不准。 更遑论高悬九天外的堕落天道。 他掐诀之间,第二壶天空间内天南秘境中的九重天禁制大阵当即震颤。 惊雷枪等九件阵宝化作流光,纷纷没入他的袖中。 除此之外,大禹九鼎这件完整的至宝,如今也在他的第一壶天空间内吞吐玄黄之气,随时可破空而出。 “还差些准备” 他掐诀之间,转瞬身影已至自身体内的第三壶天空间之中。 虚空震荡,玄牝之门漩涡一闪即逝,转瞬没入虚无。 壶天空间内,已与玄妙地相融的天地间,一株通天建木虚影巍然矗立,枝叶摇曳间洒落万点清辉。 “嗡!!” 两千丈高的妖树分身蓦然睁目,左眸青芒如碧海翻涌,建木道纹流转,右瞳金辉似烈日灼空,项王霸意铮鸣。 化神中期的磅礴灵威涤荡开来,震得周遭灵雾泛起层层涟漪。 “与建木虚影相融之后,又得远古仙灵气浇灌,这分身的成长之速,也是不亚于我啊。” 赵无羁微微颔首,目光却投向建木之巅。 那金阙玉楼掩映的仙庭深处,依稀可见陆明以及炎绫罗这些相处了二十余载的道友身影。 “或许.可以再备一手,截取一番这些远古道友的气息,若是在九重天外当真相遇,也未必就要大动干戈。” 他掐动假形术,周身倏然腾起氤氲云气。 但见云纹仙吏袍如水雾覆体,腰间“巡天鉴”玉牌轻晃。 霎时重新化作了仙吏赵正的模样,随后身影化作一阵风,潜入仙庭之内。 “赵巡司安好!” “赵道君今日气色更胜琼枝玉露呐!” 沿途所过,一些远古仙庭的元婴执事纷纷对他行礼。 金甲天兵拄戟肃立,元婴执事捧卷作揖。 他一一微笑颔首回礼,足踏祥云。 掠过蟠桃园时,正巧遇着祝融宫几位仙子在采摘仙露。 为首的炎绫罗红裙如火,指尖捻着一缕南明离火,将晨露灼成琉璃珠串,见到他的身影立即起身笑吟吟道:“赵师兄来得正好,你如今都化神中期了,快帮我看看这‘火里栽莲’的法子可还使得?” 说话间,一缕纯净火灵道韵自她发梢逸散。 只见她皓腕轻旋,那琉璃珠串竟在火中绽出十二品红莲虚影,正是现世失传已久的‘火里栽莲’神通。 “炎师妹这手离火化生术,倒让我想起丹霞阁赤松子前辈点化火精的技艺.” 赵无羁假意驻足品评,袖中截道真意却如游丝探出,悄无声息将那对方身上的那一缕气息截入袖中。 看着炎绫罗的烂漫模样,心中暗叹一声。 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希望这炎师妹千万不要成为失魂者,最好是寿终正寝。 炎绫罗只觉耳根微痒,只当是晨风拂过,继续拉着赵无羁问询了许久。 赵无羁没有过多逗留,并指轻点。 一缕入水术的部分真传妙用化作金光,没入炎绫罗眉心,“只是离火过刚易折,师妹不妨以坎水为引.” 见少女尚在感悟间,赵无羁已是化作清风遁入上方云霭。 转过九曲回廊时,忽闻剑啸破空。 但见天刑司陆明正在演武场教授新晋剑侍,一柄仙剑时而化虹,时而凝霜。 见他经过,陆明倏然收剑,剑穗在晨光中划出半弧金芒,笑道:“赵兄且慢走!前阵子你点评的一剑化域之秘,我日夜揣摩,倒让我琢磨出了三分滋味.” “陆道友莫非已是领悟?那当真是可喜可贺了。” 赵无羁含笑拱手,神识却锁住对方身上的一缕气息。 待二人错身时,截道真意如庖丁解牛,精准截取了一丝对方的气息。 他没有过多滞留,继续前行。 行至司命殿前时,恰逢司命星君乘辇而出。 这位合道仙官玉笏悬腰,周身缠绕着玄奥的星辰道韵。 赵无羁连忙侧身施礼,袖中却暗掐截道。 但见一缕肉眼难察的气息自司命星君袖口垂落,被他悄然截取。 “咦?” 司命星君突然驻足,狐疑地环顾四周,一道天机盘在掌心急转。 赵无羁脊背微僵,却见这位仙君最终掐诀之间,摇头失笑:“原来是北斗第七星忽明忽暗,想来是那九幽裂隙又生波动了.” 说罢,驾辇破空而去。 待星辉远去,赵无羁松了口气,青衫拂动间继续前行。 途经万法碑林时,一阵争执声传入耳中。 却赫然撞见两名元婴执事为参悟碑文争得面红耳赤。 赵无羁目睹此景,不由一叹,这两个远古元婴,他过去早已遭逢很多次,几乎每次都会在这里争执。 这也使得他更为区分,远古仙庭的各种人物景象虽真,实则都已是如过眼云烟的虚幻。 这些过去的人物,时常会有些陷入过去的时光景象中,重复进行同一件事。 越是境界低的,越是如此,仿佛一段游戏资料片,不断读档回放。 不过,他依旧不厌其烦的上前劝解。 “拜见赵巡司!” 两名元婴执事见到他的身影,立即停止争执行礼。 尽管只是两位元婴,赵无羁却也还是截道真意自然施展而出,将二人的气息截走了一缕。 如此走走停停之间,不知不觉六日过去。 远古仙庭内大半修士的气息,皆被他以截道真意暗中攫取。 唯有少数合道大能与仙君,因身份所限难以近身。 至于建木之巅的四大天尊. 他仰首望向云端,那等存在宛如耀阳当空,令人唯有仰望。 “这些大能前辈的气息,想要截取,唯有以请仙术配合,方可办到了。” 赵无羁负手摇头,打消了念头。 忽又展颜一笑:“也罢,如今已是万事俱备” 他的目光扫过云海中往来穿梭的仙吏同僚。 这些栩栩如生的身影,皆已成为他截取人和之势的薪柴,算是都混了个脸熟。 “若九重天内当真还存在这类合道大能.” 他轻抚腰间巡天玉牌,眼中精光乍现:“届时再请仙术一一化解便是。” 赵无羁广袖一挥,妖树分身随之而动,化作一道擎天青影,自建木虚影中悍然破空而出。 “轰隆!” 两千丈高的妖树分身踏出建木,虬龙般的根须每次碾过地面,都引发方圆百里地脉震颤。 建木道纹在皲裂的树皮间奔涌,每一次呼吸都吞吐着海量灵气,在周身形成狂暴的灵潮漩涡。 枝桠舒展时遮天蔽日,竟将仙圣宗上空的云层撕开巨大缺口。 赵无羁衣袂翻飞间,如一片落叶轻飘飘落在分身肩头。 他负手而立,感受着分身移动时带来的磅礴威压。 那苍翠木质上每道纹路都似蜿蜒的山脉,让他仿佛置身于远古神岳之巅。 这具在真实世界行走的庞然大物,对于玄妙地虚幻仙庭中的那些仙君仙官毫无影响。 唯有建木之巅,四道镇压万古的天尊虚影似有所感。 他们仿佛能穿透时空长河的目光微微闪动,却又很快重归沉寂。 “走吧。” 赵无羁轻拍分身树干,二者当即化作流光冲出玄妙地。 外界天光乍现,正好是第七日破晓时分。 “登抄!” 他并指掐诀,足下一圈圈波纹绽放。 虚空如水面泛起涟漪。 一步踏出间,身影已出现在仙圣宗山门外。 但见云雾缭绕的仙圣宗仙山近在眼前,护山大阵的灵光在晨晖中流转生辉。 赵无羁傲立在妖树分身的肩上,垂首低头望去,仙圣宗山门外的数十艘灵舟顿时如玩具般渺小。 各仙宗道门的旗帜在罡风中剧烈抖动,显然苍云子这些时日的调度已初见成效。 此时此刻,仙圣宗,太虚殿内。 千年玄冰雕琢的殿柱映着各宗修士身上的灵光,此刻却随着殿内凝滞的气氛而黯淡。 “阿弥陀佛!” 西戎佛国的佛国真尊手中念珠迸发刺目金芒,这位元婴大圆满的佛修双手合十道:“苍云道君,非是小僧怯战。 实是问天剑君初证化神,荡魔显圣真君也是证道化神不久,这么快三位道君便要去闯九重天,未免有些不妥。 如今距离末法劫临,尚有一百七十载” 这尊老佛说完,一旁的飞雪剑宗宗主也是肃然补充:“不错,若是三位道君能再蕴养数十载,届时联手,破九重天的把握岂不是更大?” 殿内十六宗代表闻言,皆是交头接耳间,颔首赞同。 端坐在上方云纹玉座的苍云子蓦然睁眼。 “嗡!” 承天载物道印在眉心浮现的刹那,整座大殿内的灵气都似突然凝固。 “你们.”苍云子雪白长眉无风自动,“莫非是在质疑荡魔显圣真君和问天剑君的实力?” “道君明鉴!” 紫霄宗慌忙起身作揖:“我等岂敢.” “罢了。” 苍云子袖中突然飞出一卷玉简,在虚空展开成九州舆图,化神灵压如渊似海般笼罩全场,“老夫召尔等前来,非为商议,而是告知。” 满殿元婴真君顿时噤若寒蝉。 他指尖轻点,舆图突然分化三道金虹:“匡扶天地、化解末法乃吾等化神之责。 本座与两位道君离去后,九州便由麒麟剑祖、庞长老以及佛国真尊主持大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三位真君,皆有舍身成仁之大义。” 佛国真尊手中念珠微滞,终究合十一叹,不再劝阻。 “轰!!” 这时忽有地动山摇之势自山门外传来,整座仙殿琉璃瓦簌簌震颤。 众人惊觉望去,但见云海骤然撕裂,一株擎天巨木破空而至。 隆!! 漫天晨霭被狂暴气浪撕开,两千丈妖树分身宛如泰山压顶降落。 虬龙般的根须踏地,掀起肉眼可见的灵气潮汐,震得仙圣宗护山大阵泛起剧烈涟漪。 “轰!!” 巨木移动时枝桠扫过云层,仅仅只是轻微动作,竟就已是将方圆百里的晨雾都搅成了螺旋状的涡流。 各派灵舟在狂暴罡风中如怒海扁舟。 紫霄宗的青鸾宝船被气浪掀得倾斜三十度,船首镶嵌的避风珠“咔“地裂开蛛网纹。 “那、那是.什么?” 天晶剑宗长老双瞳中映出遮天蔽日的青金色树冠,每片树叶都流淌着建木道纹,叶脉间闪烁的灵光刺痛诸多修士的双目。 无数道惊骇神识纵横交错: “两千丈的灵木妖物?!竟敢来仙圣宗撒野,难道河外列州又有变故?” “不好!快稳住法舟!” “这威压化神道君?莫非是太古遗种现世?不对,快看这树妖的脸庞,怎么怎么有些像,那是?” 就在数十艘灵舟即将失控碰撞时,翻涌的灵雾中现出一道身影。 却见那树冠顶端负手而立着的人影,衣袍猎猎间眉心道印的截道金芒流转,恍若天神临尘。 他脚下那片看似普通的木质纹路,实则是宽逾百丈的建木道纹在明灭闪烁。 “是荡魔显圣道君!” “这妖树大概是真君的神通术法所化,也可能是如妖鹏那样的洞府灵兽。” 不知哪位元婴真君率先惊呼,声浪如野火蔓延。 仙圣宗山门外,各派旗帜在灵压风暴中猎猎作响,此刻宛如全都在朝着妖树方向低伏,宛如朝拜。 “好!好!好!” 苍云子哈哈大笑一声,须发皆张,九山法相轰然展开。 他踏空而出,主动迎上山门外的赵无羁,笑道,“没想到赵道友你的这道分身如今已成如此气候。 有道友这具建木分身在,此番闯九重天,当再多三分把握!” 此言如惊雷炸响,山下顿时哗然。 “建木分身?” “传闻中的远古仙庭通天建木不是早在远古就崩毁了?.” “这道分身似乎曾经在九州第一剑修大会时,就有所显现,只是当时是另一重身份,没想到.居然是远古建木遗种?” 各大宗门修士的神识交错,皆从彼此眼中看到骇然。 须知那九叶剑草认可荡魔显圣真君就已是惊世骇俗。 大禹九鼎尽归其手就更属逆天改命。 如今连传说中的建木都化作分身。 这荡魔显圣真君,莫非当真是天道钦定的破劫之人? “不愧是我麒麟剑宗昔日麒麟子!” 麒麟剑祖哈哈大笑:“有此三大至宝加身.或许他们真能剑破九重天.” 此话一出,周遭原本忐忑的众修,也是不由都多了几分底气. 452~453:四尊化神,霸王归来(求月票) 仙圣宗山门外,两千多丈的妖树分身巍峨耸立,虬龙般的根须深深扎入地脉,庞大树冠遮天蔽日,竟是与仙圣峰主峰比肩而立。 远远望去,分身就宛若仙圣山脉中突兀拔起一座新的通天巨岳。 青金色的建木道纹在树皮间流淌,每次呼吸,都引得方圆百里灵气潮汐翻涌。 苍云子雪白长眉下的双目精光闪烁,正与树冠上负手而立的赵无羁传音交流。 忽然,天际传来裂帛般的剑啸。 一道煌煌剑光如极光贯空,凌厉剑意将云海一分为二。 却见剑光敛处,问天剑君青衫猎猎的身影踏空而至,足下尚未散去的剑气在虚空中刻出细密剑痕。 “早就听苍云子道兄提及过无羁这具分身” 问天剑君深邃如渊的眸子凝视着与赵无羁容貌一致却庞大如山的建木化身,嘴角微笑道,“如今亲眼得见,当真是气势磅礴。 有你这如此利害的建木分身助力,九重天之行必能多三分把握。” “哈哈哈!” 苍云子抚过胸前长须,笑道:“我早就说了,赵道友乃是天机变数。 如今有大禹九鼎护道,剑草认主,再加这建木分身,三大远古至宝齐聚一身。 纵是那九重天内危机四伏,我等亦可互为犄角。” 问天剑君颔首道,“这方天地已经很久没有再同时出现四位化神了,尤其是无羁还是天地变数,掌握诸多至宝,我们机会很大。” “二位也莫要大意了。” 赵无羁立于分身肩膀微微摇头,沉声道:“曾经地脉溶洞一战,九幽祖魔就不惜冒险插手干预我们成事。 此番闯九重天,那些蛰伏在九幽的邪恶古老存在.” 他目光扫过西方天际,皱眉道,“未必不会再度作祟。” “你说得不错之前祖魔出手,险些让我们功亏一篑。” 苍云子闻言神色骤凝。 问天剑君负手而立,眉心剑印迸发刺目寒光,冷然道:“待我等闯过这九重天,探明天道虚实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仗剑直入九幽,斩尽这些祸乱天地的祖魔!” “六大祖魔龟缩九幽虽强,可一旦脱离九幽便如断爪困龙,只要我们道心澄明,不堕欲海,这些祖魔便无机可乘。” 赵无羁倏然抬首,眸光如电穿透云霭,平静道:“总之是万事俱备,便登天一试吧。” “善!” “好!”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闻言俱是长笑一声,声震九霄。 三人目光交投一起,随后身影皆是刹那间化作惊虹破空而起,直贯苍穹。 “嗡!” 妖树分身紧随其后,随着高度攀升,两千多丈的巨木之躯逐渐凝缩。 待与赵无羁并肩之时,已是化作了常人大小。 他眉心道印中那半数暗金战纹,如烈焰燃烧,一双青眸更是迸发血月重瞳的血光,宛如昔日霸王再临人间。 这正是赵无羁当年对项王残魂的承诺。 待为其集齐躯体之后,便要与之携手一起,共闯九重天! 四道身影如流星划破长空,转瞬便已是跨越数万丈的云海,直抵无比空净的九重天边界。 但见第一重天外,阴风怒号,黑雾翻涌,赫然是噬魂阴风天! “呜!呜!” 霎时间,整片天际骤然昏暗,无数噬魂阴风如恶鬼哭嚎般呼啸而至。 黑风怒卷,宛如亿万冤魂嘶吼,阴冷刺骨的罡风割裂虚空,形成一道道扭曲的漩涡,仿佛要将四人的神魂生生撕碎。 阴风所过之处,连灵气都被冻结成霜,化作漫天冰晶簌簌坠落。 “呼风!” 赵无羁冷哼一声,袖中噬魂风珠倏然飞出,悬于头顶滴溜溜旋转,同时双手掐诀,借风术骤然施展。 这一声低喝,犹如敕令天宪。 原本狂暴噬魂的阴风顿时一滞,随后如受无形伟力牵引,竟纷纷四散溃逃,在四人周身形成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 “速走!” 赵无羁沉声一喝,四人速度骤增,化作流光疾驰。 然而,这阴风似有灵智,退散不过瞬息,后方更磅礴的噬魂罡风竟似被激怒般,在虚空深处发出刺耳尖啸。 只见后方翻涌的黑雾骤然裂开,比先前狂暴十倍的阴风浪潮排山倒海般压来,黑压压如潮水翻涌。 所过之处,连四周虚空都隐隐扭曲。 “真是麻烦!” 赵无羁猛然顿住身形,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他双眸威棱四射,眸底似有万千风纹流转,掐诀的双手骤然迸发出刺目金光。 随着指诀变幻,方圆百里的灵气突然凝滞。 “世间万风!” 他声如雷霆炸响,每个字都引动天地共鸣。 “听我号令!!” 赵无羁一声低喝,右掌猛然压下,指间金芒化作贯天光柱。 借风术全力施展的刹那,八方整片噬魂阴风天都为之一颤。 那些翻涌的黑潮竟像被无形巨掌攥住,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 “号令阴风!?” 苍云子雪眉倒竖,问天剑君亦是瞳孔骤缩,二人尚未从这言出法随的威势中回神。 “退散!” 赵无羁最后二字吐出,宛若天宪敕令。 肉眼可见的金色波纹横扫八荒,所过之处阴风纷纷炸裂。 漫天黑雾中,生生被轰出一条贯穿天穹的真空通道! “走!!” 赵无已一声低喝,身影刹那施展登抄术化作流光掠入通道。 苍云子和问天剑君也是立即抓住了刹那空隙,一举冲破阴风屏障! 待得四人冲过阴风屏障,身后传来天崩地裂般的轰鸣。 溃散的阴风瞬间将整片虚空撕出千丈沟壑! 然而,四人才刚突破了重重阴风,眼前景象却又是骤变。 赫然已是来到了第二重天迷魂流云天。 但见天幕之上,无尽迷魂流云如天河倾泻。 缥缈又厚重的云雾翻涌奔腾,似轻纱又似铅汞,实则每一缕都翻涌着猩红血丝。 每一缕流云都蕴含着惑乱心神的诡异力量,仿佛能侵蚀修士的道心,让人沉沦其中,永世难醒。 云雾流动间,时而凝成幻象,时而化作锁链,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欲将四人拖入无尽迷惘。 “小心!” 苍云子雪白长眉突然剧烈震颤,手中拂尘三千银丝同时绷直,玉柄上竟被冲击得浮现三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这位历经沧桑的老道神色大变。 但见那些流云翻腾间,竟浮现出无数扭曲人脸。 有他坐化的大弟子,有两百年前在末法中陨落的道侣,甚至还有心魔幻化的年轻时的自己! “道心种魔?!”问天剑君厉喝声如剑鸣,眉心的问天剑印突然炸开七尺霞光。 他法袍狂舞,周身剑气却如同坠入泥沼。 那些流云缠绕剑锋时,竟发出万千婴孩啼哭般的尖啸,令他持剑的右手瞬间青筋暴起。 这是道心被动摇时,剑骨本能的震颤。 面对无数婴童,凌厉如剑君,也难以挥出剑锋。 “谨守灵台!” 问天剑君一声低喝,眉心问天剑印刹那熠熠生辉,撕裂四周袭向心神的流云。 “去!” 赵无羁却是早有预料,受到影响最小。 他袖袍一挥。 迷魂扇倏然飞出,‘哗’地展开,扇骨上九枚摄魂铃同时发出清越梵音。 扇面泼墨般的山水画突然活了过来,墨色蛟龙自画卷冲天而起,与扑面而来的流云疯狂撕咬。 “招云,逐去!” 赵无羁同时双手掐诀,招云术与逐去术同时施展! “聚!” 招云术登时引动八方流云。 漫天迷魂流云皆如受到召唤,疯狂汇聚于扇前,形成一团巨大的云涡。 而逐去术更是化作扇形金芒,横扫八方。 剩余的流云顿时如雪遇烈阳,纷纷消融退散。 “一起出手!” 苍云子一声低喝,九山法相轰然展开,厚重山势镇压流云动荡。 “呛!!” 问天剑君并指如剑,一道凌厉剑光斩破云雾迷障。 三人合力,四周围拢而来的迷魂流云刹那溃散,再度冲破一重天障! 紧接着,第三重天惊魂雷电天,惊雷炸裂,万道电蛇撕空劈落。 赵无羁召出惊雷枪,枪尖引雷,将漫天雷霆尽数导引偏转。 第四重天,蚀骨阴雨天,阴雨倾盆,无数密集的雨滴如腐骨毒液,触之即蚀。 赵无羁挥袖之间,蚀骨阴雨针凌空飞旋,针芒交织成网,将阴雨尽数阻隔在外。 四人势如破竹,连破这两重天障! 然而,才刚一踏入第五重天裂魄玄冰天,无比刺骨的寒意瞬间侵袭四人周身! “咔!嚓!!” 八方虚空,寸寸冻结。 无尽玄冰如冰川崩裂,幽蓝寒光映照八方。 那裂魄寒冰道韵肆虐天地,每一缕寒气都裹挟着寂灭万物的道意,所过之处连虚空都凝结出蛛网般的黑色冰纹。 “嗤!!” 无数尖锐冰棱自虚空刺出,每一道都泛着摄人心魄的蓝芒,寒气透骨入髓。 四人周身灵力流转竟为之一滞,呼出的灵气瞬间凝成冰渣坠落。 整片天地白茫茫一片,仿佛坠入永寂冰狱,连时间都在这极致寒意中变得迟缓。 “这第五重天的裂魄寒冰,竟是孕育出了道韵?” 赵无羁等人纷纷色变。 这是完全出乎意料的情况。 曾经的天南秘境伪九重天中的第五重天,可是不具备任何道韵的。 一旦具备道韵,这裂魄玄冰的杀伤力顿时大增。 “驱神!” 赵无羁眉心道印一亮,驱神术化作金色光幕护住元神。 裂魄寒冰剑铮鸣出鞘,剑锋过处,幽蓝道韵与剑气激烈碰撞,炸开漫天冰晶。 一旁两千丈妖树分身岿然不动,建木道韵化作翠绿霞光流转周身。 那源自远古的磅礴生机,在冰雾中生生不息,竟将侵袭而来的寒冰道韵反转为滋养之力。 毕竟建木以熔岩为食,压根不会惧怕这裂魄玄冰,哪怕是其中蕴含道韵,也是威胁不大。 然而,苍云子与问天剑君二人却都是压力骤增。 苍云子的九山法相都被寒冰覆盖。 承天载物的浑厚道韵竟被冻得流转迟滞。 问天剑君则是更甚,其煌煌剑气如同陷入泥沼,问天仙剑震颤间,剑身竟已是凝结出层层冰霜。 “九山承天!” 苍云子一声长啸如龙吟九霄,浑身玄黄道韵如瀑布倾泻。 “轰隆隆!!” 九座太古神山虚影轰然显化,山体上浮现密密麻麻的古老道纹。 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承载天地的浑厚意境。 那裂魄玄冰天中的极寒道韵席卷而来,竟将虚空都冻出蛛网般的黑色裂痕。 “承!!” 苍云子长啸一声,双手结印如抱乾坤,土黄色光幕中竟浮现天地山河虚影,九座神山轮转如磨盘,将侵袭而来的万载玄冰碾成晶粉。 “好!” 赵无羁顿觉周身压力骤减,有余力去突围。 “剑界!” 就在这时,问天剑君眸光如电,剑指苍穹,一声清越剑鸣如凤唳九天。 问天仙剑的刹那,方圆十丈骤然展开一片浩瀚剑界。 无数云麓般的剑光在其中飞腾生灭,每道剑气都蕴含着斩断轮回的极致锋芒。 剑界所至,那些足以冻结元婴修士神魂的裂魄玄冰纷纷崩解。 冰晶在剑光折射下化作七彩星雨。 赵无羁只觉眉心灵台一轻,发现头顶冰层已然出现蛛网状裂痕。 四人趁势化作四道惊鸿,冲天而起。 然而甫一冲破玄冰天穹,迎面便是翻滚如孽龙的浊雾。 第六重堕神浊雾天! 粘稠的劫浊雾气中隐现狰狞鬼面。 一股腐蚀的道韵在雾气中浮现,所过之处,虚空竟如被泼墨般蚀出片片漆黑的虚无裂痕。 四人只觉元神一沉,无形浊气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灵台,仿佛有万千邪祟在耳边低语。 “这一层也已诞生出了道韵!”苍云子微微色变,神色凝重。 “去!” 赵无羁早有准备,霎时袖中浊雾锁链铮铮作响,化作九条黑龙盘绕众人。 锁链上的暗金色劫浊符文如活物游走,与周遭雾气疯狂撕咬吞噬,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与此同时。 “开!!” 四人道印骤然齐开,华光冲霄! 苍云子挥袖之间,周身九座神山虚影轮转如天堑,山体浮现玄黄道纹。 承天载物的浑厚道韵化作屏障,将侵蚀而来的浊雾尽数格挡。 问天剑君青锋一震,浩瀚剑界展开,无数星辰剑芒流转如银河倾泻,凌厉剑意将浊雾绞成缕缕青烟。 “截!!” 赵无羁手指摁在眉心,截道道纹陡然清光大盛,瞬间化作无形利刃。 所过之处,浊雾道韵如遇天敌般崩解退散! 然而,就在四人逆着浊雾破空之际。 一阵轻微的锁链颤动脆响,倏然从心神中出传来。 赵无羁瞳孔骤缩,已驾轻就熟的萌头术顿时自行运转,识海中更是警兆狂鸣! “呼!!” 三道缠绕劫浊锁链的身影,突然从天破雾而降。 但见每一条锁链都深深刺入他们眉心,如同提线木偶。 这三大失魂者周身灵压如渊似海,竟皆是凝结了完整道印的化神修士! 左首之人头顶凝结一枚灰暗的道印,印纹如万仙哭嚎,散发着滔天怨煞。 中间那道身影则是背生六臂,每只手掌心皆有一枚扭曲佛印,金光中掺杂着污浊黑气。 最右侧者道印则形如九窍玲珑心,每一次跳动都引得四周浊雾沸腾。 三人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诡异浊火,仿佛被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下达了某种指令,朝着四人的方向扑杀而来。 这突如其来降临的三道身影,让赵无羁恍然一瞬晃神。 只因眼前劫浊锁链缠身的景象,竟是与当年项王戟碎九重天,枪挑失魂者的画面有些重叠了。 此时锁链碰撞的铮鸣之声,仿佛穿越了时空,与记忆中金霖子被斩断的浊链之声相似。 “吼!!” 未等他细想,身旁两千丈妖树分身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咆哮。 这一声怒吼,宛如远古霸王自黄泉中苏醒,震天怒吼掀起万顷气浪,整片堕神浊雾天剧烈震颤。 虬龙般的树干上,暗金色项王战纹如岩浆奔涌,瞬间覆盖全身。 每一道战纹都迸发出刺目血芒,将方圆千里浊雾映照得猩红如血。 更骇人的是,在那半截霸烈道印的上方,竟浮现出一尊百丈高的项王头颅虚影! 这虚影怒目圆睁,眉心的霸王战印宛如实质,散发着令天地战栗的凶煞之气。 虚幻的乌骓战盔下,一双赤瞳如血月当空,仅仅是那蕴含霸道道韵的霸烈目光扫过,就令两名降落下来的失魂者的攻势为之一滞。 “这是.” 苍云子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望向那尊与妖树分身完美融合的项王虚影。 “西楚项王,曾经最强的武道人仙!” 问天剑君同样神色剧变,死死盯着那尊虚影,“.竟还留有如此强横的不屈意志?这是意志融入了他的大道之中?” “铿!!!” 虚空炸裂,一杆六百多丈的弑仙枪霎时凭空凝现。 枪锋未动,便有万千龙魂在赤红枪缨中嘶吼。 妖树分身眉心那半截霸烈道印如同实质,将方圆百里的浊雾都震得逆卷而退。 枪锋未出,恐怖煞气已将四周虚空撕出蛛网状裂痕,逸散的枪芒如血河坠空,将下方云海劈出万丈沟壑! 赵无羁看向分身,目光微闪,眼看两名失魂者催动法宝杀来,他却并未阻止。 此时妖树分身体内的项王血脉彻底沸腾,项王霸道道韵更是爆发,甚至引动项王残魂气运。 这是时隔了上千年的压抑和怒火,必须要爆发。 “二位且让我这分身先出手试探虚实。” 赵无羁沉声喝道,眼中精芒暴涨。 只见妖树分身的气势还在节节攀升,霸烈道印与建木道韵完美交融,每道纹路都流淌着镇压天地的威能。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他们二人尚在化神初期徘徊,而赵无羁的这具分身却已是先一步踏入了中期之境! “轰隆隆!” 妖树分身巨臂抡动,两千丈树躯碾碎虚空。 弑仙枪横扫而出,枪势如天河倒卷,带起连绵血雷。 枪锋过处,两道袭来的失魂者的攻势顿时被悉数拦截。 左侧化神道印绽放灰暗光华,万仙齐哭之声震彻九霄,犹如实至的灰暗怨气如天河倒悬,转瞬凝成遮天蔽日的‘万仙煞障’。 每缕煞气中都浮沉着破碎的道器虚影。 刀剑斧钺等法宝皆缠绕着远古仙庭诸多陨落修士的不甘执念,宛如一座由万仙残骸垒成的绝望长城。 右侧那失魂者的九窍玲珑心道印迸发血光,心脏每下跳动都似重锤擂鼓,震荡出九圈空间涟漪。 “咚!” 第三声心跳炸响时,方圆千丈虚空宛如琉璃镜面般寸寸崩裂。 无数劫浊雾气被道韵牵引,化作诸多劫浊锁链如洪流席卷而来。 仿佛将整个堕神浊雾天都坍缩成了一击之力。 “轰!!” 六百丈弑仙枪裹挟着滚滚血涛横扫而至。 枪锋所过之处,万仙怨煞障如沸汤泼雪般消融,无数道器残魂发出凄厉尖啸。 枪缨中翻涌的万千龙魂与劫浊锁链轰然对撞,爆发的冲击波将千里浊雾瞬间蒸发,露出后方漆黑如墨的破碎天穹。 “呃!” 两道失魂者枯寂的面容微微波动,发出闷哼,身形暴退。 缠绕在他们眉心的劫浊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绷得笔直,爆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 赵无羁却在此时突然看向那最后一道降落下来的失魂者,眼神猛然一凝。 那第三道失魂者的气息,竟是与在远古仙庭相识的一人,有七分相似! 尤其是那敦实如铁塔的身影,木然面庞下掩不住的莽烈气息,仿佛一头被锁链禁锢的凶兽。 “熊师兄!” 赵无羁心头一震,识海中蓦地浮现远古仙庭旧景。 熊山那常年炼器的粗粝大手拍开泥封酒坛,龙肝炙烤的焦香混着烈酒蒸腾,这汉子震耳的粗豪笑声似乎还犹在耳边回荡。 谁能想到,眼前这被劫浊锁链贯穿眉心的失魂者,竟就是天工殿那位以巨力闻名仙庭的熊山? “苍云道兄,剑君!动手!” 赵无羁骤然暴喝,眉间截道真印迸发刺目清光,目光锁定熊山,“此人交由我对付,其余两位务必留手!先与我的分身合力斩断这劫浊锁链,看看能否助他们恢复神智!” 454:与天同寿,不死之谜,仙庭故人(求月票) “好!” “你自己小心!” 就在赵无羁话音方落之际,苍云子与问天剑君已化作两道惊虹直掠妖树分身所在战场。 而赵无羁则凝望那道从天而降的熟悉身影,眸中泛起复杂之色。 “熊师兄” 那魁梧如铁塔般的身影此时已显现神通法相,身影骤然膨胀,周身肌肉虬结如龙蛇蟠踞,青筋暴起似蛟龙出海。 他背脊处血肉蠕动间,六条粗壮手臂破体而出。 每只手掌心皆浮现扭曲佛印,金光中掺杂着污浊黑气,宛如堕落的罗汉金刚。 “杀!” 熊山却显然是已失了心智,突然怒吼一声,声浪震得四周浊雾翻腾。 六臂齐震间,佛印与《百神锻体诀》的道韵诡异交融,竟显露出罕见的佛道双修之相。 拳风过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龟裂,裹挟着劫浊雾气的拳罡化作六尊怒目金刚虚影,带着毁天灭地之势,轰然砸向赵无羁面门。 那拳势之猛,竟在虚空中犁出六道漆黑裂痕。 所过之处灵气湮灭,浑身缠绕的劫浊锁链哗啦作响,将他本就魁梧的身躯衬得愈发狰狞可怖。 “请仙!” 赵无羁轻叹一声,指间倏然掐诀。 一缕曾在远古仙庭截取的熊山气机自袖中飞出,在请仙术催动下,化作清光没入对方眉心。 他一声断喝。 “咄!醒来!!” “呃啊!” 熊山攻势骤止,狰狞面容浮现刹那恍惚。 其浑浊眼瞳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转瞬被劫浊锁链绞碎。 六臂佛印再度亮起,比先前更盛三分。 “四剑成阵!” 赵无羁剑眉微蹙,蓦地一挥衣袖,袖中寒光乍现。 裂魄寒冰剑绽出幽蓝道韵,寒魄飞剑卷起千里冰霜。 血煞真剑则是吞吐猩红煞气,真武剑迸发阴阳剑罡。 四柄绝世飞剑各据一方,刹那间结成剑界牢笼。 “铮!” 剑鸣清越如九天凤唳,四重剑界交迭如莲,绽放出璀璨剑芒。 寒冰剑界冻结拳罡,血煞剑界消磨佛光,真武剑界镇压浊气,寒魄剑界封禁六臂。 “截天之机!截地之势!” 赵无羁倏然一指摁在眉心,眉心截道道印明灭,如天眼洞开。 “天机地势,听我号令!” 他一声暴喝,声如九天惊雷炸响。 只见他眉心截道道印骤然迸射万丈金光,宛如一轮大日自眉间升起。 轰!! 天地之势如百川归海,化作肉眼可见的灵气洪流,凝若实质,在虚空中激荡起层层涟漪,源源不断注入剑阵之中。 更惊人的是,那奔涌的灵气中竟显化出万千山川河岳虚影! 每一座山岳都巍峨如天柱,每一条江河都奔腾似巨龙。 这些虚影并非死物,而是承载着截道真意,散发着煌煌天威。 山岳虚影镇压八荒,江河虚影涤荡四方,将四重剑界的威能推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 “破!!” 熊山发出野兽般的怒啸,六条虬结如龙的手臂疯狂挥舞。 每只手掌心的佛印都迸发出刺目金光,那金光中却掺杂着污浊黑气,宛如堕落的罗汉在垂死挣扎。 拳罡过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碎裂,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四重剑界的封锁。 此刻的剑界牢笼,已然化作真正的天罗地网! 万千金色道纹在虚空中交织,每一道都流淌着煌煌天威。 剑气凝丝,剑气化网,层层迭迭,遮天蔽日。 这正是赵无羁昔日吞噬天道之血时,所领悟的无上真意。 天罗地网,囚天锁地! 每道纹路都流淌着煌煌天威,恍若真实天道降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席卷八方。 “铛!铛铛!” 熊山魁梧的身躯在道网中剧烈挣扎,血液顺着劫浊锁链滴落。 那缠绕着佛魔二气的六臂疯狂撕扯网绳,每次撞击都迸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 然而任凭他如何狂暴,那天罗地网却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将其镇压得再难寸进! 赵无羁眉头微蹙,指节因持续灌注法力而隐隐发白。 这位远古仙庭的熊师兄,毕竟是佛道双修的化神中期强者。 即便以他如今的修为,要生擒也绝非易事。 不过,想到这位熊师兄曾经的嗜好。 “酒” 赵无羁突然眸光大盛,挥袖之间,四枚篆刻酒樽纹的醒酒石顿时破空飞出。 顿时四大酒神‘杜康’、‘仪狄’、‘刘白堕’、‘焦革’等人法相虚影逐一浮现。 更有夜郎国君持杯狂饮的虚影凌空浮现,刹那间布成酒神大阵。 “醉生梦死,起!” 随着赵无羁一声清喝,醒酒石核心处突然喷涌出琥珀色的天宝酒液。 酒浪翻腾间,四大酒神虚影同时掐诀,醉生梦死的道韵如潮水般弥漫开来。 那酒雾中竟蕴含着一丝‘大梦三千’的玄妙意境,将熊山百丈魔躯彻底笼罩其中。 “咕咚.” 熊山狂暴的挣扎声渐渐变得迟缓,六条手臂上虬结的肌肉都开始松弛,瞳中的浑浊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离恍惚。 “还不够!” 赵无羁眸光一闪,立即掐诀。 “酒菌,出来!” 壶天空间轰然洞开,元婴妖菌探头喷吐,更多天宝酒液如瀑布倾泻。 酒雾愈发浓郁,在虚空中凝结成晶莹的琼浆玉露,每一滴都映照着万千幻象。 那酒雾以及醉生梦死的道韵登时愈发浓郁。 熊山也仿佛是酒越喝越醒,身躯摇晃,仿佛饮下了解忧的仙酿。 “就是现在!” 赵无羁陡然双手掐诀,道道灵光在右手指间划出玄奥轨迹,支离术的清光如庖丁解牛般切入锁链缝隙。 左手施展布雾术,化作的氤氲白雾随之涌入。 登时,由劫浊雾气构成的劫浊锁链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寸寸崩裂成黑雾逸散。 失去劫浊锁链的束缚,熊山浑浊的双眼骤然恢复清明。 他怔怔望着四周翻涌的酒雾,鼻翼微动,突然低声呢喃:“这酒香似.有些熟悉” “什么!?” 赵无羁心头剧震,瞳孔骤然收缩。 他与熊山相识于玄妙地内的远古仙庭,那不过是四大天尊之道构筑的虚幻道场。 按理说,真正的熊山根本不可能见过他,更不可能尝过天宝酒。 毕竟夜郎国的历史,都未曾久远到那个年代。 “呼” 还不等他细想,熊山魁梧的身躯突然开始寸寸瓦解,肌肤如风化的岩石般剥落,化作点点晶莹光粒消散在虚空中。 唯余一枚残缺道印悬浮原地。 这情形,与当年在天南秘境目睹金霖子遗蜕消散时的状况,如出一辙。 “来!” 赵无羁伸手虚抓,那道印似有灵性般主动飞来。 就在接触的刹那,他眉心截道道印突然金光大盛,如饥似渴地将这枚道印吞噬吸收。 “轰!” 不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响,狂暴的灵气如怒海狂涛般席卷四方。 只见妖树分身手持弑仙枪横扫千军,枪锋迸发出刺目血芒。 那缠绕着万千龙魂的枪缨猎猎作响,每一缕都似在发出震天龙吟。 枪尖划过之处,虚空如锦帛撕裂。 最后两名失魂者眉心的劫浊锁链应声而断。 “轰!” 苍云子的九山法相轰然降临。 ‘隆隆’声中,九座太古神山虚影轮转如磨盘。 山体上玄黄道纹流转,厚重如天的威压将其中一名失魂者死死镇压。 “嗖!” 问天剑君的仙剑同时破空而至,煌煌剑光如银河倾泻,凌厉剑气化作剑界,将另一名失魂者周身浊雾绞得粉碎。 “咔、咔咔!!” 两道身影在双重绞杀下剧烈震颤,肌肤如风化的岩石般寸寸龟裂。 他们空洞的眼窝中浊火明灭,似要发出最后的嘶吼,却终究成一声无声的叹息。 下一刻,两道失魂者的身影顿时如沙塔倾塌,化作漫天晶芒消散在堕神浊雾之中,仅留下两道残破的道印。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目视着点点晶莹光粒中坠落的残破道印,紧绷的心弦终是稍微放松了。 这些失魂者虽修为高绝、实力强横。 但眼下看来,只要斩断其眉心的劫浊锁链,失去天道之力的加持后,便会自行化作飞灰湮灭。 只是,要破开这劫浊锁链也并非易事,若没有碾压性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办到。 放眼当今整个天地,能具备此等实力的修士,也就是他们四人了。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暗自思忖,若仅凭他二人之力,少了赵无羁那具建木分身的相助,恐怕还真未必能斩断两大失魂者的劫浊锁链。 此时,望着悬浮半空的残破道印,二人目光俱是转向赵无羁。 也唯有其截道真意,方可截取吞噬这些道印中的道韵而不遭反噬。 他们的道途,却与这些道印相性不合。 若强行吞噬,只怕会引发道意对自身道意相冲,滋生心魔,动摇大道,反伤己身。 “赵道友。” 苍云子郑重作揖道,“这两枚道印,还是由你来吸收炼化为宜,也好为接下来的三重天更增添几分把握。” “好!” 赵无羁也不客气推辞,拱手还礼后,蓦地眉心截道道印金芒流转,将两枚道印尽数吞噬。 他负手卓立半空,抬首望向苍穹深处,若有所思道: “当年金霖子前辈败于项王戟下,劫浊锁链断裂之后,却并未化作飞灰,反而他在短暂恢复清醒后,回到九州建立起了天南秘境.” 他话语一顿,沉吟道,“想来是因金霖子前辈当时尚有余寿,故能短暂清醒。 而如今这些仍被天道操控的失魂者,怕是早已耗尽寿元,仅剩躯壳与执念残存。 一旦失去天道的大道之力维系,这具空壳自然也就会烟消云散。”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闻言皆是神色震动,心中掀起波澜。 这天道之力,竟能维系寿元枯竭之人的躯壳存世至今,甚至保留着如此强横的战力。 这般手段简直超乎想象。 若是直面真正的天道本体,又该是何等恐怖的景象? 念及此处,二人神色愈发凝重,道心深处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惧意。 “锵!” 问天剑君突然一声清越剑鸣,眉间剑印迸发刺目寒光,硬生生震散了这缕杂念。 他眸光如电,冷然道:“应该是九幽祖魔在作祟,竟敢乱我剑心方才那丝惧意,必是那恶魔在暗中作祟!” 苍云子亦是猛然惊醒,雪白长眉无风自动,而后沉声道:“七情六欲最易被祖魔所乘,需得时刻谨守道心。 不过那天道之威,确实不容小觑” “天道循环,断阴阳,绝生死.” 赵无羁负手而立,眸光闪烁,“天道之道本就玄奥莫测,涉及时空之论。 古语有云‘与天同寿’、‘受命于天’,便是此理。” 他仰首望向九重天深处,继续道:“正因如此,天道方能令修士躯壳与部分意识长久留存,甚至保留生前实力。 这可能皆是天道的大道之力在支撑。” 苍云子雪白长眉微动,颔首道:“赵道友对天道的理解果然深刻。 或许,我们每解放一个失魂者,便是在削弱天道一分力量。” “希望如此。” 问天剑君眸光如剑,凌厉道,“我们先调息恢复,再闯剩余三重天!” 话罢,三人当即与妖树分身稍作调息后,便再度冲天而起。 甫入第七重天碎星陨火天,整片苍穹骤然赤红如血。 “轰隆隆!!”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天穹炸裂,万千流火如雨倾泻,每一颗都拖曳着焚天灭地的尾焰,将虚空灼出焦黑裂痕。 赵无羁早有准备,眸光如电,掐诀之间。 透石术金光自指尖迸发,如游丝般穿透陨石核心,瞬间瓦解其内部平衡。 “爆!” 他五指猛然一攥,数颗陨石当空炸裂,碎片如暴雨倾泻。 “九鼎,起!” 他大袖一挥。 九尊青铜大鼎轰然浮现,环绕周身,鼎身道纹流转,迸发煌煌天威。 “咚!!” 青州鼎震如九天雷动,鼎身风雷云纹尽数点亮。 万丈雷霆如天罚降世,将漫天火雨劈成齑粉。 扬州鼎则掀起滔天潮汐,鼎身螭吻纹路骤然亮起刺目蓝芒,液态灵气化作千丈巨浪,将残余陨火尽数吞噬。 “破!!” 与此同时,妖树分身仰天长啸,身形骤然暴涨至两千多丈,暗金战纹如岩浆奔涌,虬结的肌肉如山脉隆起,每一寸肌肤都流淌着霸烈道韵。 “大力!担山!” 他双拳猛然攥紧,指节爆发出金铁交鸣般的炸响。 拳锋未出,恐怖的气压已将方圆千丈的陨火尽数排空。 “轰!!” 双拳如天锤砸落。 拳风凝如实质,化作两道贯穿天地的赤金光柱。 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崩裂,蛛网状的漆黑裂痕疯狂蔓延。 数颗陨石尚未近身,便被这狂暴到极致的气压硬生生碾成齑粉,在拳风裹挟下化作赤红流星雨,将下方云海轰出万千孔洞! “砰!!” 一拳正中一颗小山大小的陨石核心。 拳锋接触的刹那,陨石表面的古老星纹疯狂闪烁,竟也是蕴含道韵,但却在万分之一息内就被霸烈道韵彻底撕碎。 轰隆!! 整颗陨石当空炸裂,碎片如天火倾泻。 每一块都拖曳着长达百丈的尾焰,将方圆百里的云海灼烧得沸腾翻滚! “承天!” 苍云子亦是没有闲着,九山法相轰然展开,九座太古神山虚影轮转如磨盘,厚重如天的威压将陨火尽数镇压。 四人合力,硬生生在陨火洪流中撕开一条通路,势如破竹,直贯天穹! 眨眼,四人便齐齐闯到了第八重天,灭法真空天。 “唰!” 才踏入的刹那,四人就宛如坠落深渊。 万法寂灭,灵气尽失! 赵无羁只觉体内法力如隔万重虚空,连丹田都蒙上灰雾,识海内的神光如风中之烛,飘摇欲灭。 “灭法真空镜!” 他一声低喝,袖中晶莹剔透的古镜倏然飞出。 镜面流转间,九道玄奥道纹明灭闪烁,在身前形成百丈真空地带,暂时隔绝灭法之力。 “趁现在!” 苍云子九山法相轰然展开,承天载物道印迸发刺目玄黄之光。 九座神山虚影竟在灭法环境中强行显化。 虽无灵气支撑,却仍以纯粹道韵镇压一方。 灭法真空天! 毕竟是灭法不灭道! “剑界!” 问天剑君眸光凝结,手掐剑诀。 “铮!!”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虚空,浩瀚剑界如天河倾泻,刹那铺展而开。 虽无剑气纵横捭阖,但那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却如长虹贯日,硬生生在万法寂灭的虚无中劈出一条璀璨虹桥! “走!!” 妖树分身仰天长啸一声,周身建木道纹如碧潮奔涌。 “轰隆!” 虬龙根须悍然扎入虚空,竟从绝对的灭法环境中强行攫取出一缕生机,短暂的撑起百丈青翠领域。 建木道韵流转间,每一道纹路都迸发出刺目清光,宛如在永夜中点燃的薪火。 “截!” 赵无羁一声暴喝,眉心截道道印金芒大盛。 截道真意化作万千金丝迸射而出。 每一缕金丝都精准刺入灭法真空的薄弱节点,如庖丁解牛般撕裂法则桎梏。 “轰!!” 四人道印齐齐震颤,虽无半分法力波动,纯粹道韵却在此刻共鸣如雷。 问天剑君的煌煌剑意、妖树分身的建木生机、苍云子的九山厚重、赵无羁的截天锋芒。 四股道韵如四极天柱轰然相撞。 硬生生在灭法真空天内撕开一条裂缝! “轰!” 镜光破碎的刹那,四人身影如惊鸿掠空。 一举冲破第八重天障! 然而,才刚踏入第九重天焚魂艳阳天的刹那。 “嗤!” 九轮赤阳高悬天际,焚魂真火如天河倾泻,炽烈天光瞬间将四人笼罩! 那光芒凝如实质,每一缕都似能焚尽神魂,灼得虚空扭曲变形,连空间都在这恐怖高温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擅闯天宫者,死!!“ 一声冰冷宏大的意志如雷霆炸响,震得整片九重天都在颤抖! “轰隆隆——“ 天穹骤然裂开十二道狰狞缺口,宛如被利爪撕开的伤口。 十二道缠绕劫浊锁链的身影自裂缝中轰然降临! 每一尊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化神灵威。 那恐怖威压如万钧山岳当头压下,瞬间令方圆千里的天穹都为之凝固! “哗啦啦!” 劫浊锁链如活物般蠕动,刺耳的锁链摩擦声响彻云霄。 十二道身影踏空而立。 为首一人枯槁面容上,仿佛凝固着死前的冰冷,灰白长发却依旧流淌着不朽灵光。 最恐怖的是他们眉心那枚被锁链贯穿的道印。 每一枚都蕴含着完整的大道真意,此刻在劫浊侵蚀下,竟散发出扭曲而狂暴的道韵波动! “十二尊远古仙庭的化神沦为失魂者?!” 苍云子雪白长眉剧烈震颤,背后道韵凝成的九山法相,此时也被这头顶降临而来的铺天盖地的灵压逼得收缩三丈。 “怎么会.这么多!!” 问天剑君瞳孔骤缩,问天剑印疯狂闪烁,周身剑气如陷泥沼,连剑界都难以完全展开。 赵无羁与妖树分身亦是如临大敌,截道道印与建木道纹同时迸发刺目光芒,却仍被在这重重威势下压得气息滞涩! 十二道目光如万载寒冰扫来,每一道都蕴含着令人战栗的冰冷和杀机。 简直如同十二尊从远古走来的杀神,要碾碎一切胆敢冒犯天威的存在! “陆明.炎绫罗.” 赵无羁目光死死锁定为首那道白发身影,以及其后身材姣好的美艳女子,心头剧震。 记忆中那个束金冠、踏剑而来的俊朗修士,如今竟成了白发如霜、锁链缠身的冰冷傀儡。 与当年在仙庭演武场上神采飞扬的陆师弟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还有那常称他赵师兄的娇俏师妹,而今却眼神漠然空洞,失去了熟悉的古灵精怪,成了这冰冷陌生的失魂傀儡。 眼下十二尊化神失魂者拦住去路。 这还怎么闯? 如何能见到那九重天后的堕落天道! 455:天机一线,红莲焚寂,仙陨道消(求月票) 十二位昔日远古仙庭的化神道君,此刻皆被堕落天道所控,沦为浑噩失魂者。 而今自九重天外降临,铺天盖地的灵威道韵凝如实质,十二道劫浊锁链铮铮作响,每道锁链都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化神威压。 这般阵仗,也难怪当年强如张真人、项王那等绝世强者,都在征战九重天时折戟沉沙。 此刻,纵是赵无羁与苍云子、问天剑君三大化神联手。 再加上赵无羁那具已达化神中期的建木分身,面对这十二尊失魂者组成的恐怖阵势,也不禁感到束手无策。 然而诡异的是,这十二名失魂者降临后却只是冷冷注视着四人,并未立即出手。 这种诡异的状态,与先前遭遇的三道失魂者相比,似乎存在某种差异。 但那气机道韵间的森然锁定,却如悬顶之剑,分明是在警告。 只要四人稍有异动,必将迎来雷霆打击。 “这些失魂者.” 赵无羁眸光如电,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仍冷静观察。 发现这十二人中,除却已认出的陆明与炎绫罗外,竟还有四道身影的气息令他倍感熟悉。 那佝偻着身形的土地老头儿,分明是仙庭司职香火的杜老道。 还有后方身着残破星纹法袍的老者,正是器宝阁长老祝牧辰。 更令他心头震动的是,剩余两人散发的气息,赫然是当年在万法碑林前争论道法的两名元婴修士。 “没想到这两个曾被我劝解指点多次的元婴修士,后来也晋升了化神” 赵无羁暗叹,“可惜.终究是难逃沦为失魂者的命运。” 就在这时,苍云子见十二名失魂者只是冷眼相对,并未立即出手,紧绷的心弦稍松,侧首看向赵无羁,传音问道。 “赵道友,眼下这般情形,道友可有何良策应对?” 赵无羁目光如电,眸中重瞳血月浮现,凝视着第九重天外翻腾的劫浊雾气。 那雾气深处,隐约可见的庞然天道独目正冷漠俯瞰。 他思索片刻后,沉声回应:“天道虽堕,却仍存有一线生机。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此乃大道真意。 正因如此,这十二位道友才并未立即出手” 他眉心的截道道印微微闪烁,继续道:“但若是我们执意继续向上,便是主动放弃这线生机。 届时,天道将再无顾忌,我们也将陷入危险绝境。” 问天剑君闻言,眸中剑意骤然凌厉如霜。 他负手而立,青衫在四周散发而来的焚魂真火中猎猎作响,朗声道:“二位道友,能与你们并肩闯至这九重天巅,李某已是三生有幸。” 他掐诀调动身旁问天仙剑,一字一顿道:“我之道,唯‘问天’二字。 今日既已至此,若不能亲眼见证天道真容,不能一窥九重天后的真相,我这道心.怕是也要蒙尘了。” 他说着,突然转身,眉间剑印迸发刺目寒光:“接下来的路太过凶险,二位不如暂且退避。且让我这柄问天剑,先为诸位探出一条生路!” “荒唐!” 苍云子闻言白眉倒竖,断然喝道:“我等联手拼杀至此,接下来岂能让你一人涉险? 况且这十二位皆是昔日仙庭化神,纵使你剑道通天,也难寻半分破绽!根本不可能探出什么生路。” 他心中雪亮,剑问九天不仅是问天剑君毕生所求大道,更是其执念所系。 其毕生追求,便是只为在这九重天上,寻得当年失踪于此的亡父踪迹。 可如今眼见这十二尊失魂者,个个皆是远古仙庭的化神大能,众人心头都已了然。 其父当年不过元婴圆满之境,只怕早已命丧天途。 断无可能在这等阵仗下存活,更遑论被天道所控化作失魂者。 “苍云子宗主所言极是。” 赵无羁微微颔首,沉吟道:“我等既已联手闯至此地,自当同进共退。况且.” 他抬首望向九重天深处,眉峰隆起:“我也欲亲眼看看,那天道究竟是何等状态。 或许只需窥得一眼,便能解开我心中的诸多谜团。” 话虽是如此,他心中却如明镜。 纵览古今,与天道为敌者,从无善终。 张真人、项王等绝世强者,最终皆折戟沉沙。 因此他早已暗下决断。 若真能闯过这十二失魂者之围,窥见天道真容,便立即抽身而退,绝不多留片刻,只待日后实力修为更进一步,再作打算 赵无羁抬首望向十二名失魂者,眉心的截道道印流转金芒,沉声道:“这最后一重关卡,终究是要闯的我们也未必没有机会。” “哦?” 苍云子闻言神色稍松,白眉微动看向他:“赵道友有何良策?” 赵无羁目光如电,锁定陆明、炎绫罗、祝牧辰、土地老儿等六道身影,思索沉吟道:“我与分身联手,或可寻机解决这六人。至于另外六位.” 他转头看向苍云子与问天剑君:“需要二位暂时周旋一二。” “什么?” 苍云子与问天剑君俱是一惊,但转念想到赵无羁身负九鼎、剑草、建木三大至宝,又为天地变数。 如今本尊与分身都是皆已踏入化神中期,修为更胜他们一筹。 既敢如此安排,必是有所倚仗。 眼下局势,总好过他们毫无章法地硬闯。 “好!” “赵道友务必小心!” 二人当即应下,周身道韵轰然爆发,气机如锁链般牢牢锁定剩余的六名失魂者。 “镇!!” 苍云子一声低喝,突然狂喷出一口鲜血,周身九山法相骤然被血雾染红,拔高千丈,如九座太古神岳横空出世。 山体表面玄黄道纹流转,竟浮现出九州山河虚影。 青州风雷、扬州瀚海、豫州沃野.九州气运如龙盘绕,凝成九座巍峨天堑,轰然压下! “轰轰轰!!” 三尊失魂者顷刻被九山环绕,山势轮转如磨盘,厚重道韵碾得虚空扭曲。 但见每座山岳底部皆浮现“承天载物”古篆。 玄黄之气垂落如瀑,竟将三名化神死死钉在原地,连眉心的劫浊锁链都发出不堪重负的铮鸣。 “剑界!开!” 问天剑君并指抹过剑锋,指间血液抹在眉心,顿时眉心道印如昊日炸裂。 “铮!!” 他身侧的问天仙剑骤然分化三道清光,每道剑气膨胀间自成一方小世界。 左界剑气凝霜,雪浪翻涌冻结万物。 右界赤炎焚空,火凰长鸣灼裂九幽。 中界星光如链,万千剑丝交织成周天星斗大阵! 三名失魂者尚未反应,已被剑界如气泡般吞没。 剑光过处,虚空如琉璃镜面“咔咔”龟裂,三人打出的术法和攻势,皆被寸寸绞碎,化作流萤消散。 这二人几乎是在瞬间就拿出了压箱底的手段,爆发出了所有战力,都是以一敌三,暂时拖住了六大失魂者。 “好!” 赵无羁见状,双眸金芒暴涨,指尖如幻影般掐诀,布阵术化作诸多道纹,在虚空中凝结成璀璨阵盘。 “九鼎!归位!” “咚!咚!咚!” 九尊青铜大鼎从他衣袖飞出,轰然轮转,震天钟鸣如黄钟大吕响彻九霄。 中央的中枢之鼎冀州鼎迸发刺目玄黄之光,鼎身“九州归一”道纹逐一亮起。 青州鼎风雷激荡,扬州鼎瀚海翻涌,荆州鼎山岳虚影沉浮八鼎如众星拱月,以冀州鼎为核心结阵。 “轰!!” 九鼎道韵交汇处,一尊头戴平天冠的虚影骤然凝聚。 那虚影身披玄黄龙袍,脚踏蜿蜒地脉。 赫然竟是上古大禹圣皇的投影! 这尊人皇虚影抬手摁下,九鼎玄黄之气如天河倒悬,凝成万丈枷锁。 每道锁链皆铭刻“定鼎九州”古篆,所过之处,虚空塌陷,将陆明等六名失魂者硬生生钉在半空! “咔!嚓!!” 六人眉心的劫浊锁链剧烈震颤,竟被玄黄道韵压制得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与此同时。 “建木天罗!” 妖树分身仰天咆哮,两千丈树躯剧震。 “库嚓!!” 无数虬龙根须破土而出,每一条都缠绕着青金道纹,枝桠间更迸发建木嫩芽。 这些嫩芽迎风便涨,转瞬化作千丈巨藤! 藤蔓交织成遮天青幕,表面流转着建木道韵,宛如一条条复苏的远古青龙! 那源自远古的磅礴生机,竟在虚空中凝成实质的年轮道纹,一圈圈向外扩散,将整片战场化作建木领域。 六名失魂者尚未挣脱鼎阵镇压,又被无数巨藤缠身。 “破!!” 六名失魂者激烈挣扎,各显神通。 陆明眉心剑印暴闪,掐诀之间,无数凌厉剑气如暴雨倾泻,却在触及青藤瞬间被建木道韵生生磨灭。 炎绫罗周身离火滔天,召出了一件火莲法宝,却见建木纹路青光流转,竟将南明离火反转为滋养自身的养分。 祝牧辰祭出两件古宝,宝光却被青藤上浮现的玄奥年轮尽数吞没。 土地老儿化身成一个散发银光的小巨人,却被无数青藤缠绕四肢,建木道纹如附骨之疽侵入经脉。 剩余两名化神更是各施绝学,道韵冲霄,却都在建木领域内如陷泥沼 建木道纹如活物般逆溯而上,顺着劫浊锁链直刺六人眉心。 那生生不息的远古道韵,竟与九鼎玄黄之气形成完美闭环! 这一刻。 九鼎镇魂,建木锁身! 两大至宝齐齐发威! 六大化神,寸步难行! “陆师弟!” 赵无羁一步踏出,眉心截道道印金芒流转。 他双手掐诀如幻影,请仙术清光倏然迸发,化作一缕熟悉气机没入陆明眉心。 “呃啊!!” 陆明面容骤然扭曲,灰白长发狂舞,眉心劫浊锁链“咔咔”震颤。 他空洞的眼窝中浊火明灭,似有无尽挣扎,嘶吼道:“杀……杀上九重天……天道……不可违……” 其周身剑气暴走,仙剑铮鸣欲出,却因建木天罗束缚而迟滞三分。 就在此刻。 “炎师妹!” 赵无羁目光一闪,神色肃然,再度掐诀,请仙术清光如箭,直贯炎绫罗灵台。 红裙女子身形猛然一滞,空洞双眸忽有刹那恍惚。 她缓缓抬首,望向赵无羁的面容,朱唇轻颤:“……师兄?” 这一声低喃,顿时如惊雷炸响! “什么?!” 赵无羁双眸一缩,心神剧震,难以置信。 炎绫罗竟真记得他? 可这绝无可能! 玄妙地内的远古仙庭不过是虚幻道场,他们在其中的相遇,不过是他以梦境营造的一场幻梦罢了。 真正的炎绫罗,就算没有殒落于历史长河成为了失魂者,却也不可能认识他…… “轰!” 未及深思,炎绫罗突然反手一掌拍向身侧陆明。 赤红离火莲如怒龙咆哮,竟将陆明即将斩出的剑气硬生生拦下。 她眸中浊火与清光交织,嘶声喊道:“……醒来.” “机会!” 此时危急时刻,赵无羁也不容多想,立即压下惊骇,暴起出手! “截道,断天机!” 他并指如剑,眉心道印金芒化作实质利刃,顺着陆明眉心劫浊锁链的裂隙悍然斩落! “锵!!” 锁链寸寸崩裂,陆明身躯剧烈颤抖,灰白长发寸寸化灰。 他怔然低头,看着自己逐渐瓦解的双手,忽而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其身形已如烟消散,唯余一枚残缺剑印悬浮空中。 赵无羁目睹如此一幕,眼神掠过一丝复杂,转而目光又扫向炎绫罗,试探道。 “炎师妹,助我!” 他一声低喝,随后冲向剩余被妖树分身和九鼎镇住的四名失魂者。 炎绫罗赤瞳中清光未散,竟果真挥袖卷起滔天火浪,与他并肩而立! 建木天罗翻涌,九鼎玄黄镇压。 四大化神失魂者诸多道韵攻势皆被抵御,顷刻陷入压制之中。 “咄!” 赵无羁指尖迸发请仙清光,如醍醐灌顶般没入两名曾经指点的失魂者眉心。 “咔!!” 二人眉心劫浊锁链剧烈震颤,浑浊眼瞳中浮现刹那清明。 “是赵巡司?” 其中一人嘴唇颤抖,枯槁面容浮现恍然,却在转瞬又被劫浊侵蚀,面容扭曲如恶鬼。 “不,赵巡司已死,你不是赵正!” “赵正.?” 赵无羁心中一震,旋即轻叹,“尘归尘,土归土。都散去吧!” 他袖中支离术清光如刀划过。 “铮!” 两道劫浊锁链应声而断,两名失魂者身躯如沙塔倾塌,在晨光中化作晶莹星芒消散。 另一侧炎绫罗红裙翻卷,南明离火化作锁链缠住剩余两人。 “快!” 她厉喝间,赵无羁已掐诀点出,截道金光如游龙破空,瞬间击溃两道劫浊锁链。 最后轮到炎绫罗时,赵无羁却是手指微顿,目光看向女子那姣如明月的面容。 只见这红裳女子怔怔望来,眸中浊火与清光交织,眼神中迷惘和浑噩浮现,朱唇轻颤:“你不是他.” 她指尖离火明灭,似乎映照出眼底万载孤寂:“赵正.我等你这么多年.你究竟.在哪里?” “原来如此.他们,都将我当成了赵正!” 赵无羁眸光一闪,电光火石间已明悟其中因果。 看来与这炎师妹当年结缘之人,乃是当时在远古仙庭真实存在的那位赵正。 而曾经他以截道真意窃天机,在远古仙庭顶替了那位‘赵正’的命格轨迹。 此刻炎绫罗感应到的熟悉气息,分明是来自万年前那位真正的仙庭巡司。 “嗖!!” 就在这思绪闪念间,炎绫罗眉心的劫浊锁链突然剧烈震颤,粘稠金液自锁链裂隙中渗出,竟是要重新将她控制。 “炎师妹!” 赵无羁一声清喝如剑鸣九霄,指尖截道金芒吞吐三寸,却骤然凝滞。 他目光闪烁,看着女子那迷惘而狰狞的神色,终究是轻叹一声。 “支离!” 截道真意融入术法之内,凝成寸许金刃,沿着锁链裂隙庖丁解牛般刺入。 “布雾!” 他左手同时掐诀,氤氲灵雾如活物缠绕锁链,每一缕雾气都暗藏破解道纹。 “咔、咔咔!” 劫浊锁链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在支离术与布雾术的双重绞杀下寸寸断裂,化作黑烟消散 炎绫罗眸中浊火骤熄。 虚幻的身影开始如朝露消散,却在那红裙化作流火的须臾。 “赵正.” 一声轻唤宛转千年,她忽地展颜。 那抹笑意如祝融宫初见的南明离火,灼得赵无羁道心微颤。 恍惚间似又见仙庭廊下,红裙少女捧着琉璃酒盏狡黠眨眼:“师兄尝尝我新酿的焚心.” 余音未散,焚魂艳阳中已唯余一朵赤莲滴转。 “唰!” 赵无羁广袖如云卷过,南明离火莲乖乖落入掌心。 莲瓣十二,每叶皆刻远古祝融巫纹。 蕊心处一缕琉璃净火兀自跃动,恰似故人未逝的一点灵光。 就在他正欲收起火莲转身之际。 指尖突然传来异样触感。 “嗯?” 他垂眸细看,但见莲台底部竟铭刻着七枚蝌蚪状道纹。 青光流转间赫然组成‘入水’二字,正是七十二地煞术的部分真传符文! “这是.” 赵无羁瞳孔骤缩,识海如遭雷殛。 此前在虚幻的远古仙庭之中,他确实曾以截道真意截取炎绫罗的气息,并留下部分入水术真传。 可那玄妙地内的仙庭分明是虚幻道场。 眼前这朵来自真实炎绫罗本体的南明离火莲,怎会刻有完全一致的符文? “因果纠缠.还是天尊大道在影响干预了过去与未来?” 他心神剧震间,忽闻远处传来苍云子闷哼。 抬眼望去,但见九山法相已被六道劫浊锁链洞穿,道韵大山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走!” 他来不及多想,一声低喝。 妖树分身当即一声长啸,两千丈树躯碾碎虚空,弑仙枪卷起滔天血浪,一起悍然杀入战局 456:因果逆溯,天道独眸,九重天外(求月票) 随着赵无羁与妖树分身加入战局。 虚空震颤,战斗很快呈一面倒的局面。 弑仙枪裹挟着万千龙魂嘶吼,截道金光如天刀斩落,剩余六名失魂者眉心的劫浊锁链纷纷应声而断。 “咔、咔咔!” 锁链崩裂声如冰晶破碎,六道身影在焚魂艳阳中渐渐虚化。 他们空洞的眼眸里,浑浊与清明交替闪烁,最终化作点点星芒消散。 十二枚残破道印悬浮半空,在炽烈天光中载沉载浮。 赵无羁负手而立,青衫在热浪中猎猎作响。 这些曾叱咤远古的化神大能,终究都逃不过道消身殒的结局。 “唉” 苍云子雪白长眉低垂,身后的九山法相已布满裂痕,叹息道。 “我等生于末法,如涸泽之鱼。可这些仙庭道友坐拥上古灵气,却也遭域外灾劫” 他指尖拂过染血的拂尘,三千银丝尽断,摇头道,“天地为炉,造化弄人啊。” “锵!” 问天剑君召回已诞生裂痕的问天仙剑,剑锋在焚魂真火中灼得通红。 他抹去唇角血痕,仰望头顶苍穹,冷笑道:“大乘天尊尚不能超脱,何况化神?这贼老天,如今自己都堕落了!” “二位都是受伤不轻。” 赵无羁倏然双手掐诀,施展医药术,“先疗伤吧。” 医药术化作两股翠芒,如游龙般在空中交织成两轮翡翠法阵,笼罩二人。 法阵轮转间,磅礴生机化作漫天琼浆玉露洒落。 苍云子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中,缕缕劫浊之气散出飘溢。 问天剑君胸前狰狞的血洞内,碎裂的经脉竟如春藤抽枝,在灵光中重新接续。 “呃!” 二人同时闷哼,伤口处新生的肉芽疯狂蠕动,隐约可见淡金色的道纹在血肉间流转。 苍云子雪白长眉上凝结的冰霜寸寸消融,问天剑君嘴角溢出的淤血则是迅速散去,立即都是盘膝坐下,开始调息疗伤。 做完这些,赵无羁看向四周愈发火辣猛烈的火焰环境,皱眉间翻掌祭出焚魂艳阳珠。 那赤红宝珠凌空飞旋,珠内似有九轮微型烈日沉浮。 “去!” 随着‘嗡’的一声轻鸣,宝珠飞起,表面蟠螭纹路次第亮起。 竟是将漫天流火鲸吞虹吸。 “呼呼呼!!” 四周道道火灵之气如百川归海涌入宝珠。 珠内九轮烈日愈发璀璨,将三人笼罩在琉璃般的光罩中。 光罩外热浪扭曲虚空,内里却清凉如深秋静夜。 “壶天纳元!” 赵无羁掐诀轻喝,双袖和丹田中突然浮现壶天虚影,宛如两轮皎月自袍底升起。 “轰!!” 远古灵气如天河决堤,自三百六十五处大穴倒灌而入,每处窍穴皆亮起星辰般的光点。 方才激战虽未负伤,但连番催动至宝,此刻丹田中也隐隐传来空虚之感。 此时壶天空间内的灵气犹如凝成实质的琼浆,一滴滴翡翠色的灵液犹如怒江骇浪,顺着经脉奔腾游走。 所过之处,枯萎的灵脉如逢甘霖,干涸的丹田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澎湃法力眨眼补全十之七八。 “掩日遮天!” 下一刻,赵无羁蓦地掐诀,施展掩日术,眉心截道道印骤然大亮,金芒如烈阳炸裂。 他单手擎天,五指箕张的刹那,整片苍穹轰然剧震。 “轰隆隆!!” 登时,炽烈天光如被一只无形巨掌攥住。 那手掌五指如山岳,掌纹间流淌着星河般的截道金纹。 翻覆之间,竟将方圆百里的焚魂艳阳尽数遮蔽,千里炽焰尽数黯淡。 “哗!” 虚空如同被泼墨浸染,炽白转为幽玄。 肆虐的高温如退潮般消散,灼人的道韵被强行镇压。 隐约可见天幕裂缝间,有残余的光热如碎金坠地,在黑暗中划出转瞬即逝的流火,眨眼便被无尽幽玄吞噬。 暂时化解了第九重天的焚魂艳阳道韵后,赵无羁看向四周悬浮的残破道印。 “哗!” 他蓦地袖袍一卷,十二枚残破道印如星子归位,环绕周身载沉载浮。 每枚道印裂隙间皆有道韵流淌,似垂死萤火明灭不定。 他沉思片刻,又取出炎绫罗遗留下来的南明离火莲法宝打量。 莲瓣上‘入水’道纹泛着诡谲青光。 他眸光闪烁,重瞳中血月轮转,仿佛要洞穿这跨越万古的因果迷雾。 “虚实相生.古今交错” 赵无羁指腹摩挲过莲台底部蝌蚪文,眉间截道印骤然亮起星芒。 他蓦地掐诀施展星数术。 登时,七十二道星纹流转如周天仪轨。 “星数推演!” 一声道喝,他倏地飞出一串莹白棋子,宛如星河坠玉,凌空布成周天星斗之局。 九枚白子悬空轮转,每枚皆映照诸天星象,表面蝌蚪状的星数道纹明灭闪烁,赫然融入了司命殿中感悟的星辰真传。 “天元定枢,星罗列宿!” 赵无羁执子落下。 白子清光大盛,在虚空中钩勒出纵横十九道的恢弘星图。 他一对重瞳之中,霎时血月与星芒交织,视线如刀剖开时光迷雾,逆溯那条虚幻长河。 “哗!!” 但见虚空之中,骤现光阴长河的虚影,波光内,倒映出远古仙庭祝融宫的旧景。 却见炎绫罗素手执朱笔,笔尖南明离火凝成道纹,正将‘入水’二字刻入莲台。 那每一笔转折,与他在玄妙地所授分毫不差,连笔锋顿挫间的火候都如出一辙。 “因果倒悬!逆衍乾坤!截天地!” 赵无羁剑指骤变,眉心截道的道印骤放灵光。 嗖嗖嗖!! 九枚白子突然迸发刺目星辉。 棋子表面蝌蚪文如活物游走,瞬间化作九道流光没入截道金芒,逆着时空长河悍然突进。 轰! 长河顿时掀起惊涛,显化出更古老的因果脉络。 却见长河之中波涛荡漾,竟倒映出一幕画面。 三十三重天外,黑袍天尊广袖翻卷,袖中一粒星火坠入建木,恰落在炎绫罗炼丹的鼎中。 在离火中化作‘入水’道纹的种子。 “这是.” 赵无羁神色骤变,正欲催动白子继续逆流探源。 “咔!” 九枚白子突然齐声脆响。 漆黑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爬满白色棋身,触目惊心,星屑如雪纷扬飘散。 那条被强行撑开的光阴长河,更是被无形伟力生生截断。 残余涟漪中,隐约传来一声跨越万古的叹息。 “庄周梦蝶,孰为我,孰为蝶.” “噗!” 赵无羁蓦地身躯一颤,喷出一口鲜血,星数术的反噬之力如潮涌来。 他踉跄后退三步,每一步都在虚空踏出金色道纹。 重瞳中的血月也是被硬生生逼得散去,只剩双眸灵光明灭不定。 “连星数术配合我的截道截取天地天机,都算不尽这因果.” 他目光惊异,拭去唇角血痕,指尖抚过莲瓣上那道与虚幻时空严丝合缝的‘入水’真传。 那凸起的粗粝感,恍若嘲笑着天机莫测。 这来自真实历史的道纹,与虚幻仙庭的传承严丝合缝,就像天道织就的经纬中突然出现的错针。 “罢了。” 赵无羁眉峰隆起,一声轻叹,翻掌收起火莲。 他知晓,以目前的实力,看来还无法演算因果,测算天机。 或许唯有合道,方可办到。 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诸多残破道印。 “吸收了这些道印,应当能助我的截道变得更强很多。” 他蓦地一指摁在眉心,截道道印骤然清光大盛,似饥鹰攫兔般将周遭道印尽数吞噬。 “轰!” 他的灵台之内,顿时道音轰鸣,万千感悟如江河倒灌。 截道四种真意在识海显化。 截天如剑斩苍穹,截地似岳镇八荒,截人若网罗众生,截运同星移斗转。 而此刻,在四象交织的混沌深处,第五道真意正如胚胎搏动。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眸光忽凝,恍见自身道印纹理竟在吞噬中悄然演变。 那原本似剑非剑的印纹,此刻延伸出万千金丝,每缕都如饥似渴地攫取着他人道韵。 他灵台骤明,识海内响起大道纶音。 截道第五真意在此刻彻底苏醒。 万千金丝忽如星河倒卷,在道印表面凝成玄奥篆文。 上截三十三重天机,下夺九幽冥土气运,中断芸芸众生因果。 昔日破碎的道印残片,此刻皆成滋养大药的薪柴。 截道第五真意,本就是截道本真! 非但能截天机地势、人和运数,更可直指大道本源。 夺他人之道果,断万法之根基。 恰似建木汲九幽以撑天。 “咔嚓!” 最后一枚道印皲裂的脆响中,赵无羁长发无风自动,明悟更深。 所谓截道,本就是盗天机的逆旅,夺造化的险途。 于万丈悬崖截取一线天梯,在必死之局强开生门。 于‘截’之中,截取那一线机会,从不可能中,截取出诸多可能。 一时间,赵无羁周身道韵翻涌,截道真意如江河奔流,体内灵力在明悟中节节攀升,化作滔天灵潮冲刷四肢百骸。 不远处,苍云子与问天剑君皆被这股玄妙波动惊醒。 二人睁眼时,但见赵无羁青衫鼓荡,眉间道印金芒流转如大日初升,不由相视一眼,俱是神色震动。 “道途万千,终究有别。” 苍云子雪白长眉微颤,手中拂尘无风自动,“赵道友这截道真意,虽不善攻伐,却最擅破局,更适宜用以修行” 问天剑君眸光如剑,凝视着那吞噬道印的金纹,沉声道:“夺天地造化补自身,此道当真霸道。” 确实,若论正面厮杀,截道或许不及问天剑道凌厉。 但在这末法天地,能吞噬万道突破桎梏的特性,反倒成了最珍贵的机缘。 更何况赵无羁身负九鼎和剑草等至宝的认可,攻伐手段本就不缺。 “呼!!” 随着最后一缕道韵没入眉心,赵无羁倏然睁眼。 重瞳中血月隐现,目光看向二人时,周身气势已更胜从前。 “既然二位都已恢复了,我们便去看看那天道的真容吧。” 他微微一笑,广袖一振,焚魂艳阳珠悬于头顶,赤红光罩将三人笼罩,“如今九重天已破其八,最后一步.总要踏出去。” 苍云子神色凝重地颔首,九山法相在身后浮现裂痕:“前方不知还有多少失魂者,那天道.更不知会降下何等劫罚。二位,务必小心啊。” 赵无羁微微颔首,沉声道:“此番登天,我们只为窥探那堕落天道的状况,收集不知晓的秘辛。若是遇凶险,即刻按既定计划撤离。” 说着,他与苍云子同时将目光投向问天剑君。 问天剑君剑袍猎猎,肃然应道:“放心,我只求一睹天道真容。若有不测,便由我来断后。” “好!” 见剑君如此说,苍云子眉间忧色稍霁,赵无羁亦是颔首。 三人一分身当即化作四道惊虹冲天而起。 刚冲破掩日术构筑的屏障,焚魂真火便如浪涌来。 “去!” 苍云子一声长啸,九座巍峨仙山法相拔地而起,山体流转着玄黄道纹,硬生生在焚魂烈焰中撑开一片净土。 那赤红真火撞在山体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如雨。 “唰唰唰!!” 妖树分身在此时探出万千枝条,瞬间暴涨,每根枝条都泛着建木特有的青金色道韵,交织成遮天青幕。 枝条与烈焰相接处,迸发出嗤嗤声响,建木生机竟与焚魂道韵相互消融,蒸腾起漫天青烟。 “剑破九霄!” 问天剑君长啸一声,并指如剑,一道横贯天地的剑光劈开火海。 那剑光所过之处,烈焰竟如实物般被斩成两半,露出后方扭曲的空间裂隙。 “走!” 赵无羁抓住时机,身形化作一道璀璨金虹,裹挟着截道真意从那裂隙中穿过。 甫一踏入天外,浑浊劫雾便如活物般翻涌而来。 然而,甫入九重天外,滚滚浑浊劫雾便开始如潮扑来。 众人只觉道体生疼,体内灵力竟似雪遇烈阳般飞速消融。 妖树分身的青金色枝条更是瞬间黯淡,表皮层层剥落。 “护!” 赵无羁手腕翻转间,间浊雾锁链骤然化作百丈黑龙,鳞甲开合间将袭来的劫雾撕得粉碎。 他眉间截道道印更显化出虚影,昔日吸收的天道道韵,将周遭劫浊之气尽数吞纳。 “那是.” 这时,苍云子一声惊喝,众人循声望去。 但见雾海深处,隐约浮出巍峨如山脉的轮廓,其散发的威压竟令四周劫雾为之凝滞! 混沌深处,仿佛亘古沉眠的巨眸骤然开阖,隐约可见狰狞疤痕如山脉起伏,虹膜深处流淌着粘稠的金色脓血。 “堕落天道!” 众人看到那雾气深处横梗不知多少万里的巨眸刹那,浑身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狰狞的疤痕和浊血,简直不敢想象,当初是何等大能,方能将这恐怖的天道重创至此。 就在此时,那独目开合之间,竟暗含昼夜更迭之威。 睁眼则天地骤亮,九霄俱明,万里山河尽染金辉。 闭目则寰宇尽黯,连时空都为之凝滞。 “轰!!” 一股凌驾众生的天道威压席卷而来,众人护体灵光瞬间崩碎,神魂剧震。 只见那独目瞳孔中,仿佛有无数王朝兴衰更替的虚影流转不息,天地岁月变迁尽收眼底。 而瞳仁最深处,十八个巨大的光点漩涡环绕着一尊古朴药炉缓缓旋转。 “承载九阴九阳珠的那尊至宝药炉?!” 赵无羁心神俱震,万万没想到当年承载至宝的器皿,竟深藏在这堕落天道的独目之中。 然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药炉内竟跌坐着一道金辉璀璨的身影。 那背影甫一入眼,莫名的熟悉感便如惊雷炸响。 还未等他细想缘由,独目中骤然迸发出天谴天雷。 雷光未至,恐怖的威压已让众人感到强烈的压迫。 与此同时,十八道光点内锁链声响彻九霄,一尊尊被劫浊锁链贯穿的道躯缓缓显现。 第一位脚踏星河,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踏出璀璨星轨,头顶万千星光虚影。 第二位身缠九幽冥火,额间第三只眼开合间有世界生灭。 第三位. “司命仙君,这些都是远古仙庭的大能先君.!?” 赵无羁瞳孔骤缩,那几道熟悉的气息赫然是曾经熟识的仙君以及合道大能前辈。 “退!” 他立即身形暴退间,惊雷枪已脱手而出,宛如引雷针般吸引天谴之雷。 “昂吼!!” 枪身龙纹骤然活转,化作万丈雷龙咆哮九天。 那雷龙鳞爪飞扬,每一片龙鳞都迸发着刺目雷光,硬撼天谴之雷时,炸开亿万道紫电,将半边劫浊天穹都染成了瑰丽而致命的雷狱。 “青州鼎!” 他袖袍翻卷间,风雷之鼎青州鼎迎风见长。鼎身九州山河虚影层层迭迭,更有远古先民祭祀之声响彻云霄。 鼎口处漩涡骤现,竟似要吞尽八荒六合,劈落的劫雷被硬生生扯成扭曲的雷蟒,在鼎中化作沸腾的液态雷浆。 青鼎通体泛起刺眼雷纹,仿佛下一刻就要爆鼎。 “承天!” 苍云子须发怒张,背后九座仙山法相轰然显现。 山体表面龟裂出熔岩般的道纹,竟是以燃烧本源为代价,在三人面前筑起赤金色的光幕。 劫雷轰击其上,光幕如暴雨中的湖面般剧烈震荡,却始终未破。 “呛!!” 问天剑君并指成剑,本命剑界倏然绽放。 三千六百道剑意凝成的重峦迭嶂舒展,每片山峰般的花瓣都在雷光中迸发清越剑鸣。 可那天谴之威实在恐怖,重峦迭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破碎的剑气如星雨坠落。 “走!!” 三人借反震之力倒飞千里,衣袍尽裂。 却见十八尊被锁的远古大能突然同时抬头。 那些贯穿眉心的锁链哗啦作响,十八道蕴含着不同大道本源的恐怖神念交织成网,竟将整片虚空都禁锢成了铁板一块. 457:仙王落子,截道破局,一线生机(求月票) 面对十八位远古仙庭大能交织的大道封锁,赵无羁脊背陡然窜起刺骨寒意。 这十八道蕴含不同本源道韵的神念,如天罗收束,将整片虚空碾作铜墙铁壁。 灵气凝固如玄铁,法则锁链铮铮作响,连虚空都在这恐怖威压下扭曲变形。 “请仙!” 赵无羁蓦地暴喝,双指并剑猛然刺入眉心,截道金纹如烈阳炸裂。 两缕青光自袖中激射而出。 正是昔日截取的司命仙君与天工仙君气息! “嗤嗤!!” 两道青光没入浑浊劫雾的刹那,独目深处的光点漩涡骤然暴动。 那独目之中的光点漩涡内,两道散发强烈灵威的虚影突然在锁链中剧颤。 “呃啊!” 司命仙君星冠下的面容浮现刹那挣扎,手中天机星盘‘咔嚓’裂开道痕,面容在浑浊与清明间剧烈变幻: “你是.赵.正?” 天工仙君铁塔般的身躯更是将劫浊锁链绷得笔直,迸发刺目宝光,怒目睁大。 十八道神念大网顿时撕开两道裂隙! “就是现在!” 赵无羁眸中血月骤亮,左掌如龙探出,截道真意化作金丝万缕,瞬息间攫取两大仙君的人和之势。 他右手指诀变幻如莲开九品,登抄术清光如旭日初升。 “走!” 清光尚未完全笼罩苍云子众人。 忽闻最深处的光点漩涡之内,传来了一声稚子诵经声: “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这道声如黄钟大吕,震得众人道心剧颤! “轰!” 浊雾轰然炸裂,一颗大如昊日的白子随声碾碎虚空而来,棋子表面星轨流转,竟是当初虹桥对弈的紫薇仙王落子! “竟是那两位散仙道童?!紫薇仙王和中天仙王?” 赵无羁瞳孔骤缩如针,混身血液瞬间凝固。 棋子未至,恐怖道韵已压得他眉心刺痛。 身后苍云子九座承天法相,竟如纸糊般轰然崩塌,玄黄山体在仙王威压下寸寸化为齑粉。 问天剑君本命剑界更似冰晶遇火,三千剑意尚未出剑,便已消融。 三人如陷琥珀的蚊虫,连睫毛都无法颤动半分。 白子所过之处,万里虚空如琉璃炸裂,无尽虚空也在道韵中震颤,劫雾化作璀璨星雨。 棋面映出的炽烈天光里,紫冠道童的嘴角若隐若现。 那抹笑意淡漠如天意,仿佛众生皆是掌中玩物。 赵无羁只觉通体生寒,恍若回到幼时仰望苍穹的蝼蚁。 命如飘萍,身似浮尘! 这种感觉,似乎如棋盘上的棋子,命运根本不由自身作主,只能等着被棋手操控或是摧毁。 “棋子,棋盘,对了,就是这种感觉星罗棋盘,这是星罗道韵!” 赵无羁心神剧震,蓦地如醍醐灌顶。 截道道印在识海中疯狂闪烁。 那被散仙威压碾得几欲破碎的灵台,此刻竟映照出整个星罗棋局的虚影。 “星罗道韵!截!” 他眉间截道道印骤然迸发璀璨金芒,金光如利剑刺破混沌。 截道真意如怒龙腾空,第五道意,截他人之道为我所用。 霎时化作星罗道韵,冲破棋局桎梏! “哗啦啦!” 虚空中突然浮现万千星轨锁链,竟与紫薇仙王的白子道韵同源同质。 赵无羁长发狂舞,每一根发丝都缠绕着璀璨星辉,整个人如化作周天星斗的化身。 星罗对星罗,道韵破道韵! 这禁锢天地的棋局桎梏,此刻竟被截道生生截取开一线裂隙! “既为棋手,何须做子?” 他双眸熠熠,指间知时术清光似水银泻地,与星数术的璀璨星轨交织缠绕,刹那间洞彻周天时辰变幻。 “辰时初阳如盖,因大气折射而显巨。 午时日轮似盂,乃天穹澄明现真容。 此非远近之变,实为天光幻象!” 他声如九霄雷动,字字凝成金色道纹,化作截道真章悬于虚空。 “轰!!” 道纹轮转间化作周天星轨,在星数术配合下,北斗七星光华大盛,在星数术牵引下凝成一枚星轨棋子。 裹挟着截天锋芒,悍然撞向那碾压而来的大日白棋! “铛!” 清越碰撞声如黄钟大吕。 虚空炸开蛛网状裂痕,那枚蕴含毁灭道韵的白棋竟被生生架住,表面浮现细密裂纹。 “咦?” 光点漩涡深处,紫微仙王轻诧一声。 那亘古冰冷而陷入迷惘中的眸光忽生涟漪,恍惚间似见故人执棋论道的景象。 这散仙指尖道韵微滞,竟在杀机中泄出一线迟疑。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 忽有一道犹如稚子的诵经声,自另一个漩涡传来: “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声浪过处,整片星空棋盘为之一颤。 话音未落,那字句竟在虚空凝成实质,化作一枚漆黑如墨的棋子从天而降。 棋子表面暗纹流转,宛如吞噬光明的无底深渊,给人无穷的绝望,似要将人拖入无尽的九幽深渊。 “不好!” 苍云子须发皆颤,眼中尽是骇然:“黑子落而星域倾.这是什么道术?难道要炼化整片星空为棋枰?!” “以天道为局这等手笔不是我们能抵抗的” 问天剑君死死盯着那枚吞噬光明的黑子,恍见自身剑道在这等伟力前如萤火比皓月,喉间挤出嘶声:“无羁,退!!不用管我们!” “轰!” 说时迟,那时快,黑棋落下的刹那,整片天穹骤然晦暗。 炽烈天光如潮水退去,白昼瞬息化作永夜。 黑暗如墨汁倾泻,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绝望道韵,仿佛将整片天地拖入无底幽冥。 此时,根本已是退无可退。 赵无羁唯有继续以截道截取星罗道韵破局。 “暴日!祈晴!生光!” 他一声长啸,三声敕令震碎虚空,倏然三指并剑猛然刺向眉心,三道术法清光如怒龙腾空。 暴日术化作三足金乌怒啸九天,焚天烈焰将黑暗烧出琉璃色的裂痕。 祈晴术引动九霄清气如银河垂落,涤荡的云霭中浮现刺目阳光。 生光术更似万古长夜骤亮晨星,炽白星辉凝成实质光剑,贯穿黑暗。 “咚!!” 三光交汇间,一枚璀璨如昊日的白子悍然成型。 “辰时沧凉因晨露未晞,午时灼热乃地气升腾。此非远近之变,实为阴阳流转!” 在他的清喝声中,道道金色道纹自他眉心道印迸射,在虚空交织成周天星轨。 金色棋子裹挟星辉轰然坠落,与黑棋在半空轰然相撞。 “铛!!” 两枚凌空对峙,恐怖的灵压风暴将天地灵气抽吸一空,而后猛然爆炸开来。 “轰!!” 妖树分身猛然挡在赵无羁身前,两千丈躯干如天柱横亘,建木天罗的碧青光幕瞬息展开。 然而那金色棋子裹挟的星辉太过暴烈,甫一接触,光幕便如琉璃炸碎。 磅礴的冲击波碾过,建木分身的虬枝寸寸崩裂,苍翠叶片化作齑粉纷扬。 庞大躯干竟被硬生生轰退百丈,将劫浊雾气犁出深渊般的沟壑。 赵无羁更是一声闷哼,道袍瞬间炸成飞絮,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他晶莹如玉的道体表面迸开万千血痕,金红的道血在灵压风暴中化作漫天赤霞。 纵然他勉强取巧借截道破局挡住,修为上的巨大差距,仍是令他五内俱碎,七窍同时飙血,整个人都爆开大片血雾。 “无羁!” “赵道友!” 苍云子和问天剑君齐齐色变。 然而此时此刻,光点漩涡内,两位仙王虚影同时震颤,眸中泛起惊诧之色,似从劫雾迷惑的浑浊状态中清醒了几分,惊异于有人破了他们的星罗棋局。 “截运!禳灾!” 趁此短暂时机,赵无羁突然掐诀,眉心截道印轰然炸开万丈霞光。 禳灾术清光如庖丁解牛,游丝般的因果灾线顺着棋局脉络蔓延,精准切入棋局最脆弱的道韵节点。 黑子棋局的天道劫纹如遇沸雪的蛛网,寸寸崩解。 “破!” 赵无羁一声道喝,万千禳灾伏线骤然绞紧,每根丝线末端都缀着星斗大小的禳灾符文。 此刻齐齐迸发清光,将永夜般的棋局硬生生撕开一线天光。 “咔!!” 两位散仙童子布下的弥天棋局,在这一刻如同被盘古斧劈开的混沌,轰然炸裂。 无数道韵碎片四溅飞射。 其中一枚碎裂的黑子突然坠落下来。 赵无羁目光一闪,掐诀施展招来术,瞬间将黑子招入手中,一把攥入掌心。 “走!!” 他袖袍翻卷如云,壶天空间入口轰然洞开,霎时将众人尽数吞没。 他一步踏出间,万里山河在脚底缩成芥子,身形已如壶公缩地,瞬息遁入虚无。 唯余一缕截运金芒如龙归海,在棋局崩裂处炸开万千星屑,点点星火映得紫薇仙王瞳中骤亮。 “这是.遁去的一?” 光点漩涡内,紫薇仙王此时才清醒了几分,目光如电穿透虚空,落在赵无羁遁去的残影上。刹那间,远古记忆翻涌。 恍惚间如见昔日云霭间天尊执子落枰,玄音贯耳如雷! 就在这时,天道独目那冰冷威严的眼瞳中雷光酝酿,即将再度降下天谴雷霆之际。 “封!!” 紫薇仙王和中天仙王突然掐诀厉喝。 十八枚璀璨光点骤然坍缩,化作蝌蚪状的道纹锁链缠缚巨瞳。 那蕴含灭世之威的独目猛地一颤,追击之势竟如万载玄冰消融般迟滞三分。 瞳底首次浮出人性化的困惑。 “嗬” 与此同时,两大仙王喉间溢出腐朽叹息,周身流转的先天道韵忽明忽暗。 他们瞳孔如被墨染般再度浑浊,更有惨淡灰气自七窍渗出,如蛆附骨般啃噬着不朽仙躯。 纵是曾与天地同寿的散仙,在这囚笼般的棋局中枯守万年,亦难免道衰神朽。 “咚!” 九重天障之下,赵无羁身影如陨星坠地。 才刚触及地面尘土,便“哇”地喷出三尺血箭,周身窍穴同时迸裂。 他琉璃般的道体竟现出蛛网状的裂纹,仿佛一尊即将支离破碎的玉瓷。 “出!” 赵无羁染血的袖袍猛然挥卷,壶天空间如云开见月,苍云子与问天剑君踉跄跌出。 二人抬眼便见赵无羁浑身浴血的骇人景象。 那堪比灵宝的道体,此刻竟如风干陶俑般簌簌剥落碎屑。 尤其眉心的道印肌骨间竟有星屑状的灵光逸散,这分明是道体将溃之兆! 化神道君的道体,一旦发生崩溃,便是道印遭受了重创,想要恢复,可不是简单的恢复肉身那么轻易。 “赵道友!” 苍云子掐诀便要施救,却被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臂拦住。 赵无羁面如金纸,却是勉强挤出微笑,此时连说话都无法说出,唯有传音:“无妨.这点伤势我还能抗住,也能自己恢复 你们二人还是速速离去先避避,我担心那天道是否会锁定因果业力,降下天谴。” 他话音方落,天灵盖突然迸开三寸清光。 赫然是元神即将离体的征兆。 “这” 二人瞳孔骤缩,却见赵无羁崩裂的右手结了个法印,驱神术生生将逸散元神锁回识海内。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问天剑君剑眉紧蹙,凝重颔首。 知晓赵无羁不是夸下海口之人,此时看着虽是严重,但应该可以恢复。 “若有麻烦,立即传音我们!” 苍云子肃然颔首,随后齐齐化作两道遁光,刹那撕裂云霭。 眼见二人离去,独立原地的赵无羁忽有所感,仰面望向苍穹,额间截道金纹与九重天上某道晦暗视线轰然相撞。 九重天外似有冰冷注视穿透云层。 那独目天道的威压如附骨之疽缠绕周身,却迟迟未降下天谴雷劫,仿佛只是隐隐约约锁定了他。 他心中涌起诸多狐疑。 难道这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或者‘天无绝人之路’的天道道意? 只要闯过了十八位大能的关卡,就能安然离开九重天。 不过此时他的状况糟糕,也根本难以去多想太多。 “唰!!” 赵无羁袖袍染血一卷,身形已遁入第二壶天空间。 甫一落地便踉跄两步,嘴角再度溢出一道金红交织的血线。 抬眼望去,妖树分身正盘踞在壶天空间中央。 两千丈高的建木躯干上,蛛网般的裂痕触目惊心,青碧色的生机灵雾如潮汐般吞吐流转。 树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闷响,每道裂痕深处却泛起翡翠般的道纹。 那是建木本源在强行续接破碎的身躯,宛如枯木逢春,硬生生从毁灭边缘挣回生机。 “无羁!”、“师侄!” “夫君!”、“师兄!” 就在这时,四道倩影同时掠来,花青霜一袭白衣,严岚红衣如火,南知夏神色担忧,李诗雨眼神惊骇。 赫然却是早早就在壶天内等候的四女。 先前仙圣宗大会时,她们便知晓赵无羁要闯那九重天绝地。 此刻见他浑身浴血、道体崩裂的模样,花青霜冷若冰霜的面颊也浮现浓郁担忧,立即掐出疗伤法诀。 南知夏和李诗雨都是几乎快要哭出来,还从未见过强大的夫君如今日这般凄惨过,二人迅速取出珍藏的九转还魂丹。 严岚身影靠近,罕见地敛去笑意,朱唇轻颤:“你怎么样了” 话未说完,便被赵无羁抬手制止。 “无妨.你们无需担心,我现在只需静修即可恢复过来” 他传音四女,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 严岚想要触碰赵无羁的身躯,但面对其寸寸崩裂的身体,也不知该如何下手,气得跺脚,“这么拼命干什么?既然你有办法恢复,就快去疗伤。” 她声音虽凶,指尖却抖得厉害。 “放心!” 赵无羁颔首,对四女投递过去安心的眼神,随后身影化风,身形已化清风消散,瞬息没入五级灵脉浓郁的灵气漩涡深处。 灵脉中枢内,沸腾的灵液如星河倒悬。 赵无羁盘膝而坐,翻掌现出先前那枚被招来术截获的染血黑子。 这棋子表面道纹如活物般游走,竟似是在吞噬他的精血。 甚至棋子表面开始浮现出奇异的重重虚影画面,似有一些人物在其中浮现。 “咳” 他又是一口心头血溅在棋子上,那些虚影画面不由更为清晰,隐约有苍老诵经声自棋内传来。 但此时,他却无暇参悟,只能将其暂且收起。 随后双手猛然结印,阴阳珠在识海内浮出,使用肉身重塑的功能,化作阴阳黑白两道洪流,开始重塑几近破碎的化神道体。 他的九阴九阳珠,已是圆满了六对,便是拥有六次肉身重塑的功能。 曾经在上古剑域使用过一次,如今再使用一次,也还有四次机会。 这是应付天地浩劫的保命之本. 458:神话显影,万法归源(求月票) 壶天空间,五级灵脉中枢内,灵气如雾翻涌。 九阴九阳珠在识海中光华流转,阴阳二气如龙蛇盘绕,化作浑沌玄茧,将赵无羁残破的道体包裹其中。 他的血肉筋骨在轮转间寸寸重生,崩裂的道印引动此前未消化的残破道印之力,如百川归海般融入周身。 杜老道的香火神纹、祝牧辰的器炼真火、熊山的百神锻体佛光,乃至陆明消散前那道未散去的剑印,皆化作斑斓道虹破茧而入。 “咔嚓!!” 道体重塑的脆响,如同玉磬清鸣,他新生的骨骼竟也泛起星沙般的金芒。 那是紫薇仙王棋局中截取的星罗道韵,此刻正与项王真血凝成的霸意在髓腔中交织。 肌肉纤维重生时,沐浴着炎绫罗留下的南明离火道印,宛如正在浴火重生。 而他体内的每根经脉,却流淌着天道的天罗地网道韵,大脑的每一处沟壑之中,则是氤氲着天道至高无上的道意。 截道真意,已趁着此次的肉身重塑,将这些本相冲的道韵驯得服帖,彻底炼化进道体之中,重塑道体。 甚至开始在丹田处结成一朵五瓣道莲。 “嗤!” 他的脊椎突然爆发出灼目紫华,灵性辉光浮现出了一缕妖艳红芒。 此乃灵行资质通神的征兆,他的灵行资质已经达到了紫光阶段的最顶点! 诸多道韵如丝,竟开始在每一寸新生的肌理间游走,原本龟裂的道体宛若瓷器重煅,于灵焰中弥合如初。 然而,五级灵脉的灵气此刻却是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吞灵!” 赵无羁蓦地睁开双眼,手指骤掐。 霎时间,袖内的第一壶天与体内的第三壶天的壁障轰然洞开。 浩瀚灵气如九天星河倾泻,化作滔天洪流贯入他周身经脉。 这些灵气甫一涌入,便不再循常理运转,而是裹挟着截天道韵,化作混沌洪流。 所过之处经脉如被天火淬炼,迸发出璀璨道辉。 趁着这道基重塑之际,他周身气息节节攀升。 虽然法力积蓄还未至化神后期门槛,但识海深处,吞噬了诸多道印所悟的截道道印,已是浮现出了五段玄奥道痕。 宛如天碑显化,与他眉心裂痕恢复的道印交相辉映。 那道印之间的五段道痕,分别代表五种不同的道意。 截天!截地!截人!截运!截道! 截天道痕如裂空剑芒,锋芒所指,似能斩断苍穹桎梏。 截地道痕若九幽锁链,缠绕间可抽离山河本源。 截人道痕化众生虚影,一念起时,万灵命数皆在指掌翻覆。 截运道痕似星轨交错,截取因果长河中那一线遁去之机。 截道的道痕宛若混沌初开的一缕真意,诸法万道,皆可截为己用。 五痕轮转间,第五截道真意已然苏醒。 此刻的赵无羁虽未曾突破踏入化神后期,对道的感悟,却已经达到了化神后期的层次。 仅是法力还欠缺积累。 “轰!!” 一股磅礴如渊的灵威自赵无羁体内轰然爆发。 他的周身道韵凝如实质,在虚空交织出万千金色道纹。 重塑后的道体泛着玉质般的清光。 肌骨间隐现星辉流转,每一寸肌肤都蕴含着恐怖的道力。 但见其坐着的身形腰身挺拔如青松傲立,肌理线条如刀削斧凿般完美,宽肩窄腰也是极具美感。 如今他的面容愈发俊朗非凡,剑眉之下双眸如蕴星河,开阖间有金芒隐现,较之曾经在凡尘皇都之时的小太医,气质与气势上,完全已是判若两人。 “九阴九阳珠,果真是玄奇” 赵无羁感受着彻底痊愈的道体,不由有些惊叹。 先前那般道印崩裂的致命伤势,已是在短短时日恢复如初。 他五指轻握,虚空顿时泛起圈圈灵气的涟漪。 这具新生的道体,比之从前更加强横数倍,灵性资质也已是达到了一个顶点。 “若是寻常道君受此重伤.” 思绪及此,他眼底浮现一丝凝重。 换作其他化神修士,道体崩溃便意味着大道根基受损。 即便夺舍重生,也要耗费数百年重修。 在这末法将至的关头,无异于是自断道途。 “散仙之境,当真是可怖可畏。” 回想起那九重天外棋盘对弈的凶险,赵无羁至今仍觉心悸。 紫薇仙王随意落子便似天倾地覆,中天仙王一道诵经声就令他七窍溢血。 此番纵是有截道取巧,也不过是堪堪争得一线生机罢了。 “啪!” 赵无羁翻掌之间,之前截获的那枚染血黑色棋子赫然浮现在掌心。 裂纹密布的棋面上,隐约有道道虚影在其中流转。 “这棋子” 赵无羁眸中重瞳流转,血月隐现,再观此子时,棋面竟泛起氤氲道韵。 但见棋子内部混沌翻涌,似乎浮现出了万古沧桑之景,如开天辟地般轰然炸开一方宇宙雏形。 “轰隆隆!” 只见混沌未分之际,一尊伟岸巨人自无始永夜中踏出。 其首如不周山岳,发丝垂落,化作璀璨星河,呼吸间掀起混沌风暴。 “吒!” 巨人怒目开声,声浪粉碎无边黑暗。 巨掌撕开鸿蒙时,清浊二气如龙蛇纠缠,指缝间漏下的星光,凝成三十三重天阙。 他的脊柱化作天柱撑起苍穹时,每节椎骨都迸发出开天道音,震得混沌海沸腾翻涌。 肌骨碎裂的刹那,鲜血化作九幽冥河奔腾咆哮,毛发脱落处,生长出树木植被,其中最大的脊骨则是生长为了一颗参天建木,枝叶之间,悬挂着日月星辰。 这副开天辟地的恢弘景象,令赵无羁道心剧震。 “这是.盘古?盘古开天?神话传说中的创世之景?建木是盘古的脊骨所化?” 他呼吸凝滞,神色诧异,眼睁睁看着虚影流转。 却见天穹突然崩裂,天河弱水倾泻而下。 一条蛇尾人身的倩影自火云洞天飞出,她玉臂舒展间,身前的五色神石被熔成补天彩霞,飞洒而上。 “女娲补天?”赵无羁眉峰隆起更深。 但见那女娲素手轻扬,每缕霞光都化作金凤衔石,亿万禽鸟随之振翅。 破碎的苍穹在七彩神辉中愈合,她蛇尾游过处,地脉隆起成不周山脊。 忽然洛水翻涌,白发老者脚踏龙马破浪而出。 这白发老者手持河图洛书,指尖划过处,八卦道纹烙印虚空。 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 每道卦象亮起,天地法则便稳固一分。 阴阳二气如游鱼轮转,竟在赵无羁识海中映出先天太极道图。 “河图洛书,伏羲?道韵化实?!” 赵无羁眼瞳微缩,惊异发现这些虚影蕴含的道意,竟能直接影响他的元神。 倏忽间沧海桑田,却见沧海桑田,三皇治世,五帝定伦。 轩辕黄帝挥剑斩魔神,神农氏赤足踏过焦土,百草甘露救苍生,尧舜禅让明德诸多远古圣王身影如走马观花,却在业火红莲中扭曲波动,竟似镜花水月。 最终诸般幻象坍缩。 那开天的盘古、补天的女娲、演卦的伏羲,尽数化作三轮煌煌大日。 烈日当空,道韵如瀑。 三道煌煌大日,自三十三重天外垂落,最终在仙庭之巅交融成一轮亘古烈阳。 但见那巨阳中有神人垂首,眸含星河,冠冕上的十二旒珠摇曳间,便有万千世界生灭。 当其转身闭目时,六轮黑月自西天沉坠,幽芒如墨,携着九幽寒意没入无底深渊 “咔嚓!” 黑色棋子突然迸开蛛网般的裂痕。 在赵无羁掌心寸寸崩裂,最终“嘭”地炸成齑粉。 赵无羁眉心突然刺痛,截道道印疯狂闪烁。 这些本该存在于远古神话中的场景,为何会在一枚棋子内显化? 他心神震撼,识海中仍回荡着那些虚实交织的古老画面。 混沌初开的巨人、补天的蛇尾神女、丈量天地的白发老者. 盘古,女娲、伏羲,这些远古神话中的存在,竟是都在棋子中显化虚影。 更令他心神俱震的是,那些画面最终扭曲变幻,三道如大日般的伟岸身影,竟在仙庭三十三重天上交融,化作一轮煌煌烈阳。 而烈阳深处. 那道垂首间光照八荒,闭目时引动六轮黑月沉坠的恢弘身影,究竟是何等存在? “这些棋子内的画面.究竟在昭示什么?难道这些我原本世界也存在的神话传说,在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 又或者,代表着其他?” 赵无羁眉峰紧锁,心中涌起诸多疑惑。 他本以为闯过九重天,窥见天道真容后,这片末法天地的诸多谜团自会迎刃而解。 岂料如今非但未能解惑,反倒陷入更深的迷雾之中。 那笼罩天地的熊熊业火,焚烧着过往王朝与神话的虚影,仿佛在诉说一个残酷真相。 在这方天地间,众生皆苦,都在劫难之中,无人能逃脱业障缠身。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堕落天道独目深处,确实封禁着那尊承载过阴阳珠的至宝药炉。 而根据金霖子坐化前的线索,以及诸多失魂者道消身殒的状况推断 “除了紫薇、中天两位散仙,其余十六位合道大能,应当早已是寿终正寝了” 他眸光幽深,手指摩挲着棋子残屑。 那些无暇道体之所以能长存不灭,恐怕全赖天道“与天同寿”的大道真意维系。 就像琥珀封存虫豸,看似永恒,实则早已死去多时 赵无羁思绪如电,脑海中再度浮现天道独眸中的景象。 那十八道璀璨光点如星轨轮转,环绕中央那尊古朴药炉,恰似九阴九阳珠的排列轨迹。 “难道.我的九阴九阳珠,便是破局的关键?” 他眸光骤凝,想到了这一点。 当年他穿越此界时,正是因参观博物馆内的一尊古代药炉之时,药炉内倏然冒出了代表九阴九阳珠的十八个光点,随后便穿越了。 “我的穿越.莫非是与这方天地存在某种因果关系?” 他识海中的阴阳珠突然轻颤,九对珠体彼此呼应,在灵台内映照出阴阳太极般的虚影。 诸多谜团在心头交织,却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罢了.” 他五指一握,棋子没入袖中。 九重天外那一幕幕景象仍历历在目。 天道独眸中沉浮的十八道光点,紫薇仙王和中天仙王的星罗道韵,还有那道端坐药炉中的模糊身影. 以他如今化神中期的修为,纵有截道真意傍身,在这等散仙面前,也不过是稍大些的蝼蚁。 更遑论直面那堕落天道的威能。 “距离末法到来,还有大概一百七十载” 他抬首望向壶天内景幻化的苍穹,眸光幽深如潭。 要在末法降临前突破合道,委实比较困难,资源就有些缺乏。 但截道本就擅于在绝境中,截取那一线生机。 赵无羁心境沉重,但很快收敛思绪,眸光恢复清明。 他振袖而起,道袍如云霞覆体,随后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掠出灵脉中枢。 壶天空间内,花青霜四人远远望见他身影凌空而来。 苦等了十多日紧绷的神色俱是一松,立即纷纷迎上。 “夫君!” “无羁!” “伤好了?我来看看你的道体恢复得如何了。” 严岚一双美眸中满是急切,玉指如电,不由分说便扯开他刚披上的云纹道袍。 “哎师伯。” 赵无羁刚抬手制止,三双柔荑已齐齐探来。 “别动,让我们也看看情况,你之前伤得那么重。” 花青霜冰凉的掌心贴在他后心。 南知夏与李诗雨更是左右夹击,一个按住他手臂,一个直接去解他腰间玉带。 “你们.真是” 赵无羁无奈摇头,却见四双明眸中尽是执拗,只得轻叹一声,任由她们检查。 才披上的道袍顿时被解开。 只见他的道体晶莹如玉,新生的肌理间隐现五色道纹,哪还有半分伤痕。 “满意了?现在该我来检查检查你们最近的修为进展如何。” 他忽然剑眉微挑,一声轻哼,眼中闪过促狭之色,蓦地反手一挥。 一阵狂风吹过,宛如化作他的双手撕扯。 “撕拉!” 严岚那火红纱衣顿时被扯开半幅,露出雪腻香肩,惊得她‘啊’地一声娇呼,凤眸圆睁间,修长玉腿下意识就要踢出。 “夫君!” 南知夏温婉面容霎时飞霞漫染,素手急掩微敞的衣襟,端庄仪态尽失。 “他要作怪,姐妹们快逃!” 李诗雨狡黠的眸子慌乱闪动,朱唇轻咬间,纤细腰肢如游鱼般急转欲逃。 “无羁,你别乱来。” 花青霜清冷玉颜更是寒霜尽褪,无比羞红,雪袖翻飞间后撤。 “晚了!” 赵无羁剑指骤掐,定身术清光如月华倾泻。 “定!” 四女身形顿时凝滞。 “师侄!你又用这招!够胆你就放开我。” 严岚红衣半解,火辣身姿定格成诱人弧度,羞恼眼波几乎要喷出火来,不甘传音。 “夫君,不要啊,好羞的。” 南知夏青丝垂落颊侧,慌忙传音,端庄尽失的慌乱模样反倒更添风情。 “师兄,我错了,我自己来,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我们可以是一伙的。” 李诗雨眼珠乱转,立即传音求饶,逃遁的姿势被定住,却是恰好显出曼妙曲线,妩媚中带着几分滑稽。 “无羁,你.你不会又想我们四个一起.我,我不要.” 花青霜冷若冰霜的面庞此刻霞飞双颊,眼神慌张闪烁,再如何清冷的仙子,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面,此刻也是不禁耳尖都红得滴血。 “哼!” 赵无羁轻笑一声,好整以暇走向四女,笑道,“你们不是要检查我的伤势,只用肉眼看外表,可感受不出我现在这副道体的强大,我也不欺负你们,这次你们就四个一起上。” “你!!你这个小混球,越来越坏了。” “不!” “师兄,我,我先投降。” “无羁,我,我还没准备好。” 四张霞飞双颊的娇颜,在定身清辉中绽放出各擅胜场的绝美风姿 459:祝融共工,虚实大梦(求月票) 三日之后。 壶天空间之内,云雾缭绕,妖树分身的虬枝藤蔓交织成巨大的藤床,宛如一方天外仙榻。 赵无羁懒散斜倚,花青霜等四女或卧或伏,青丝与衣袂垂落间,与飘渺云霭共舞。 九重天外一场生死大战后,能安然回转,与道侣在这云端藤榻上嬉闹放松,便是以他如今道君之尊,亦不免贪恋这紧张压抑后的片刻欢愉。 “夫君.” 南知夏青丝如瀑散在赵无羁胸前,指尖无意识卷着他一缕发梢,轻声问道,“你与苍云子还有剑君前辈此次闯那九重天受了这么重的伤可有顺利调查清楚九重天的状况?” 赵无羁抚弄她秀发的手微微一顿,眸中笑意渐敛,摇头沉声道:“不算顺利。本以为见到那九重天外的堕落天道真容,诸多疑惑自会解开,却不料可是现在看来” 他眉头微蹙,“反倒是谜团更多了。” “师兄何必心急?” 李诗雨跪坐身后,纤指力道适中地揉捏着他肩膀,朱唇凑近耳畔呵气如兰,“既还有未解之谜,我们慢慢探查便是。 以你的本事,迟早能弄个明白.只是下次定要更当心些。” “不错。” 花青霜清冷玉容难得浮现忧色,素手攥紧他袖角,“我不想再见你伤成那般模样.纵使末法真至,以我们积攒的诸多资源和灵脉,大不了再熬三百载。即便境界衰退,也总好过.” 她话音微滞,似不愿再言那不吉利的话。 “就是!” 严岚红衣半解,突然翻身压来,凤眸灼灼逼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莫非让我们四个都守活寡不成?” “呸呸呸!” 南知夏慌忙支起身子,嗔恼道,“严姐姐尽说晦气话!我、我才不想夫君出事,孤独终老.” “我可不是那意思.” 赵无羁望着四女为自己争闹的模样,唇边不由漾开一抹笑意。 这云霭间四张或嗔或忧的娇颜,胜过世间万千霞光。 得道侣如此,虽然九重天外劫火滔天,末法劫难也还未化解,至少此刻是心安的。 而且,四女皆是天赋绝伦之辈,个个身具紫光绝顶的灵性资质,悟性更是超凡脱俗。 其中修为最高的花青霜,已然触摸到元婴圆满的门坎,突破在即。 有赵无羁这位化神道君亲自指点化神之道,她们未来晋升化神境界,不过是时间问题。 与四位道侣温存片刻后,赵无羁便与妖树分身一同离去,继续潜心修行,为冲击合道之境做准备。 他重新来到当年发现建木残根的地底熔岩洞穴,炽热罡风扑面而来,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轰!!” 妖树分身纵身跃入滚滚岩浆,庞然如山岳的躯干猛然一震,两千丈高的巍峨树躯宛如远古巨灵降世。 虬结如龙的根须迸发出璀璨青芒,每一道纹理都似星河倒悬,悍然插入沸腾的岩浆深渊。 “轰!!” 岩浆长河被硬生生撕开巨口,数十条水缸粗细的主根如饥蛟入海,瞬间穿透千丈岩层。 根须表面浮现的建木道纹青光暴涨,每道纹路都似远古龙章,在炽流中吞吐着九州气脉的精粹,将赤红岩浆都映成翡翠色。 “隆咔咔!!” 地壳深处传来雷鸣般的闷响,主根分裂出万千细密须络,宛如活物般沿着中州地脉疯狂蔓延。 有些根须缠绕着地火灵髓,将赤红如血的精华抽吸入体。 有些则洞穿阴煞矿脉,吞噬着沉积万载的玄阴之气。 最惊人的是三道最为粗壮的龙形主根,它们裹挟着摧山断岳之势,径直向九幽方向突进。 所过之处,岩层如腐土崩解,隐约可见根须末端已泛起九幽特有的幽冥紫焰,竟是打算直接去抽取九幽深渊之力! 昔日的远古建木,便是汲取九幽生长,而今妖树分身也是同样效仿。 建木道韵的霸道,在此刻是展露无遗。 根须延伸之处,有玄奥的建木虚影在根须间时隐时现,仿佛远古神木跨越时空投下威能。 “好!如此一来,分身我倒是无需担心了。” 赵无羁重瞳闪烁,目视着地底土层中不断向下延伸的根须,心中欣慰。 甚至此时,他的第七枚阴珠都是再度触动,又有一门地煞术被点亮,正待解封。 “应该是要引出土行术了.” 赵无羁思索,“不过有远古仙庭那至宝药炉内的九阴九阳珠投影存在,我要解密剩余的地煞术,都已不是难事。” 此时,妖树分身的根须仍在向下疯长,建木道韵霸道绝伦。 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唯有效仿昔日的远古建木,汲取九幽之力,方能为要树分身冲击合道积累足够底蕴。 否则以如今天地灵气衰微的程度,根本不足以支撑赵无羁本尊与分身同时突破。 “轰!” 根须突然刺穿最后的地脉屏障,幽蓝冥火自裂缝喷涌而出。 赵无羁嘴角微扬。 此番妖树根须探向九幽,也是他有意为之。 既是培育分身,更要借建木特性,撼动九幽,同时试探九幽深处那六大祖魔的虚实,窥探那六大祖魔的真正实力。 尤其是他先前从那枚残破黑棋的虚影中窥见的煌煌异象。 那轮巨阳中的伟岸身影闭目刹那,六轮黑月沉坠九幽的诡谲画面,始终如阴云萦绕心头。 他也不清楚,那黑月西沉之景,莫非暗示着九幽深处还藏着这片天地的什么隐秘? 此刻,妖树分身的虬龙根须正如蛛网般在地脉中蔓延,不断向着九幽深处挺进。 而赵无羁亦是大袖翻卷,身形化作一缕清光没入第三壶天空间,径自向着与壶天秘境相连的远古仙庭掠去。 远古仙庭之中,浩瀚如海的灵气奔涌而来,其浓度简直堪比七级灵脉。 赵无羁如今灵性资质已达到当世绝顶,周身窍穴大开,如长鲸吸水般将八方灵气纳入体内。 他倏然从怀中取出那朵得自炎绫罗的南明离火莲,指尖轻抚莲瓣上镌刻的“入水“真传道纹。 曾经以截道真意强行逆推因果的画面,再度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那画面之中,黑袍天尊于三十三重天上广袖翻卷,星火坠落的景象历历在目。 “我与炎师妹的这一缕因果纠缠.或许是与孟启元天尊有关.” 赵无羁眸光深沉,摩挲着火莲底部蝌蚪状的道纹。 若要解开这方天地的诸多谜团,或许这远古仙庭才是关键所在。 如果能以开壁术配合内景秘境。 逐步掌控这玄妙地与仙庭虚影,说不定能触及四大天尊遗留的大道真传。 届时,不仅天地隐秘可解,便是那大乘准仙的通天之道,也未必不可期许。 一念至此,他翻手收起南明离火莲,指诀骤变。 假形术清光流转间,身形已是再度化作那位头戴进贤冠的仙吏赵正的模样。 他青衫振袖,化作一道惊虹,向着远处建木虚影撑起的仙庭掠去。 与此同时,河外列州,九幽最深处。 贪魔与嗔魔的狞笑在幽暗深渊中回荡,宛如万千冤魂恸哭。 它们猩红的魔瞳穿透九幽迷雾,直达外界九重天的边缘。 尽管如今已时隔十多日,但它们却仍是清晰把握到了九重天上的异动。 知晓赵无羁等人必然已是在九重天上铩羽而归,没有讨得任何好处。 “嗬嗬.” 贪魔舔舐着獠牙,魔音如刮骨钢刀,“那姓赵的小子,只怕已是如昔日那些闯九重天的可怜虫一样,撞得头破血流,遭受了重创。” “本座嗅到了紫薇和中天的气息” 嗔魔的魔臂舒展,搅动九幽浊气,声音如万鬼嘶鸣,“他们都不过是区区化神,竟能惊动这两位,定然已是付出了惨痛代价。” 贪魔三颗头颅同时露出贪婪之色,粘稠魔涎滴落深渊:“紫薇、中天.当年不过是我等晚辈,若非渡劫时被我们暗算渡劫失败,不得不在孟启元的帮助下兵解转修散仙” 它腹部魔脸突然扭曲,发出尖锐嗤笑:“可惜啊可惜!这两个小家伙如今还能借天道苟延残喘,我们兄弟却被那贼老天镇压在此天道不公!” “轰!” 怨魔的咆哮自祭坛底部炸开,漆黑魔气如火山喷发:“可恨!若非天道压制,本座早该吞尽九州生灵!老天无眼。” 无数怨灵在魔气中哀嚎,凝聚成一张张扭曲怨毒的人脸。 “桀桀桀” 恶魔猩红的魔瞳在九幽深处闪烁,发出刺耳狞笑,“老天的确无眼!若是有眼,这贼老天也不至于如今堕落至此,敌我不分。 赵无羁那小子不自量力,闯九重天铩羽而归,其实也正是天助我等!” “他们已经失败了。” 憎魔周身缠绕着漆黑魔气,六只魔臂兴奋舞动:“妙极!就让这方天地彻底沉沦末法浩劫,多来几次,那堕落天道,迟早崩塌届时” 它腹部魔脸突然扭曲嘶吼,“便是吾等重见天日之时!魔主天地,重铸六道,再立轮回!” “不止是地狱六道,就连那天庭” 怨魔从祭坛中探出狰狞头颅,粘稠魔涎滴落深渊,“也该由吾等来重建!“ 六大祖魔正在肆意狂笑,九幽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波动。 它们惊觉自身魔元竟在缓缓流失,仿佛被无形之手抽离。 “嗯?这是.建木的气息?!”贪魔三颗头颅同时发出震怒咆哮,“是赵无羁那小子在捣鬼!” “吼!!” 六魔齐声怒吼,九幽浊雾为之沸腾。 那久违的、被建木吞噬力量的恐惧,如同远古梦魇再度降临。 虽然此刻流失的魔元不过涓涓细流,远不及昔日的远古建木吞吐九幽时的浩瀚威能。 但这微弱如萌芽的威胁,却让六大祖魔魔瞳中纷纷浮现出惊惶之色。 “吼,必须阻止他!” 嗔魔的魔臂狂舞,魔瞳中喷薄出滔天怒焰。 “如何阻止?” 贪魔张开大口同时发出刺耳尖啸:“如今九幽魔仆已是陨落!我等真身仍被封禁镇压,如何出手阻拦?” 祭坛深处突然传来怨毒冷笑,仿佛万载寒冰刮骨,“嗬嗬.诸位兄长,莫非忘了,我们还有最后一道禁忌秘术,始终未曾动用” 幽暗魔气中,怨魔的猩红独眼缓缓睁开,眼底翻滚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现在.那个从未动用过的法子或许可以尝试了。” 远古仙庭,瑞霭千条。 玄穹道宫外,天工仙君端坐九重云台,周身环绕着器炼真火凝成的道韵金莲。 每一瓣莲叶舒展开来,便有万千炼器至理化作实质道纹洒落,引得台下众仙吏如痴如醉。 赵无羁化身的“赵正”此时盘坐在其中一个玉席上,把玩着手中的仙吏腰牌。 此时,他的识海阴阳珠内,煮石术与黄白术的熟练度波动交织,在这天工仙君讲道的点拨下,熟练度不断提升。 他余光扫过身侧。 炎绫罗正以火灵玉简记录道纹,绛红衣袖随她掐诀翻飞如蝶,与陆明等人低声论道时,笑语嫣然,眼角那颗朱砂痣在云霞映照下艳得惊心。 “这些道友的鲜活面容如今都已逝去” 赵无羁眼神中浮现一丝复杂与感慨,脑海深处蓦地浮现九重天外那些被劫浊锁链贯穿的腐朽道体。 眼前谈笑风生的道友与记忆里形神俱灭的残影重重交迭,令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赵师兄?” 炎绫罗突然转头,鬓边珊瑚步摇叮咚作响,“你近来瞧人的眼神,还真是古怪呢,都在想些什么?” 女子伸出玉葱似的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带起一缕南明离火的焦香。 “不过想起些陈年旧事罢了。” 赵无羁轻笑掩去异色,袖中的腰牌收起,道“天工仙君今日所讲的''万宝归源''之道,倒让我对淬灵篇有了新悟。” 陆明闻言抚掌插话:“再过十载,紫薇仙王开讲星罗棋局,届时星河为盘、星辰作子,必是一场千年难遇的盛会赵师弟可莫要错过这场机缘。” 赵无羁作揖正要感谢,远处祝融殿突然传来编钟清鸣。 殿脊上的赤焰金鸾雕塑竟似活过来般仰首长啼,眼瞳中喷薄出三尺真火。 炎绫罗衣袖一挥,南明离火化作虹桥:“祝融、共工二殿禁制已开,诸位道友速随我来。” 众仙吏欣然起身,纷纷起身前往,衣袂飘飘间尽显仙家气象。 行至共工殿前,赵无羁忽觉心神一颤。 那幅绘着共工怒触不周山的浮影玉壁上,崩塌的苍穹裂隙中竟浮现出一幕幕虚影画面。 细看竟似是与他从黑色棋子中看到的画面颇为相似,那些被祥云柔化的上古神战场景,青鸾玄龟皆如泡影般虚实交错。 待众人于祝融殿落座,赵无羁借论道间隙低声,向炎绫罗问起祝融殿传承之秘。 这位身披赤焰流霞裙的祝融殿真传指尖不假思索道:“所谓祝融,其实是代代相传的尊号。上古时曾有位大乘天尊执掌此位。 我们祝融殿的后来者穷尽毕生修行,也不过想重现当年荣光。” 她掌心灵火忽明忽暗,“如今殿中最强者蔺仙君,也只是将本命道种融入地心熔岩,勉强触到合道门槛,这已是我们祝融殿六百年来的最高成就。” 共工殿情形亦是如此。 听着炎绫罗如此讲述,赵无羁不由陷入思索。 曾经他所得的那枚黑色棋子内盘古开天、女娲造人的神话光影,与眼前仙庭传承竟有种诡异的割裂感。 那些被世人供奉的远古神祇,或许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生神圣,而是一个个被岁月神化了的修道者名号。 被九州众生膜拜的远古圣名,不过是在岁月长河里被香火镀上了不朽金身。 如此看来,过去的神话传说似乎是虚假的,与他曾经的那个世界并不相同。 那么过往朝代的那些历史呢?是否也是虚假的? “虚实.” 他隐约似乎把握到了这片天地背后曾经一直被误解的另一面。 赵无羁猛地抬头,目中浮现一丝不可置信。 建木之巅的药炉虚影正在吞吐灵雾,三十三天外的天尊道韵如琉璃般泛起裂痕。 某种比九幽劫雾更可怕的明悟似利箭击中了他的心头。 若仙神是假,历史是假,那这方承载着亿万生灵的天地. “莫非这方承载芸芸众生的天地” 他道心剧震,想到了自己经常以嫁梦术缔造梦境世界的景象。 便是这虚幻的远古仙庭,在他的梦境世界中,都恍若真实。 炎绫罗这些早已逝去的仙吏道友,仍在他的梦境世界中扮演着一个个鲜活的角色,谁都不清楚这一切的虚假。 唯有他自己知晓,宛如举世皆醉我独醒。 那么这个世界,有没有可能也是天道沉沦时.一场未醒的春秋大梦? 因天道沉沦昏睡,世人也皆陷入虚幻中,难以醒来。 阴阳珠内,蓦然浮现嫁梦术最后一道真诀,大梦三千界,庄周未醒时。 嫁梦术彻底步入出神入化的境界。 赵无羁眉心的截道真意自发凝成金线刺向虚空,“难道这天地寰宇,都只是某位存在的一场大梦?” 460:化神后期,天尊垂青 察觉这方天地中存在的若隐若现的虚幻之意。 赵无羁眉心的截道道印同时金芒大盛,五道玄奥道痕轮转生辉,化作无形利刃刺向虚空,欲要截取那一线真实天机。 他识海之中,阴阳珠内的嫁梦术真诀自发流转,顿觉这天地间似有万千虚幻道纹浮现。 “大梦三千界” 他眼神凌厉,蓦然掐诀。 指尖迸发如梦似幻的清光,嫁梦术‘梦醒时分’的真意如涟漪荡开。 “咔嚓!” 就在此刻,建木之巅突然传来四声震彻仙庭的道音。 四大天尊遗留的大道真意竟同时苏醒,化作青、白、金、赤四色道纹锁链,当空交织成‘封天’二字。 那字迹每一笔都似承载着万古沧桑,生生震碎了赵无羁堪破虚妄的举措。 “呃!” 赵无羁识海如遭雷殛,身形踉蹡倒退三步,一口金灿灿的道血猛然从嘴角溢出。 “嗡!” 忽而天光大亮。 却见建木顶端那座巍峨如山的青色殿宇轰然洞开。 其中一尊身形如山岳的天尊缓缓睁眼,眸中似有万座青峰沉浮。 那目光垂落的刹那,整片玄穹道宫的云霞都为之一滞。 “仙吏赵正。” 广厦天尊的声音并不洪亮,却似千万座神山同时共鸣,震得三十三重天阙簌簌颤动。 那天尊忽然挥袖,袖口垂落的云气突然化作接引仙桥,每一缕都重若千钧,却又轻柔无比,延伸向祝融殿的方位。 “你与本尊有缘,来,来。” 这八字真言一出,顿时引动仙庭异象。 蟠桃园中诸多仙桃树的桃花绽放,司命殿前的命星罗盘自主轮转,就连天工仙君讲道的金莲都纷纷转向祝融殿方向。 “这” “赵正竟是能得广厦天尊的青睐!” 祝融殿内顿时哗然。 诸多仙吏执事手中的玉简‘啪啪’坠地,却无人顾得上捡拾。 就是熊山这位素来沉稳的体修此刻也不禁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赵正师兄.” 炎绫罗绛红衣袖飘舞,怔怔望着被接引仙光笼罩的赵无羁,忽而展颜一笑,郑重作了个五心朝天的道揖。 “恭喜赵师兄得蒙天尊垂青!” 这一声祝贺,仿佛宛如巨石入潭,惊起千层浪,殿内众仙这才如梦初醒。 霎时间,八方恭贺之声如潮涌来。 有元婴执事恭敬长揖及地,有化神道君复杂叹息。 甚至连天工仙君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艳羡之色。 大乘天尊,乃是真正的准仙。 若非是受限于这方天地的问题,跨入真正的真仙位阶,也不过是轻而易举。 他们号称仙君,虽接受仙庭俸禄,栖息在建木上修行,享受诸多资源,其实却仍不曾踏入仙门,距离散仙都差距太大。 要知道上一位蒙天尊垂青的,便是执掌天机巡察的金霖仙君。 当年封仙天尊孟启元不过是隔空轻叩其后脑三下,便助其突破合道桎梏,短短百载便凝聚仙君道果。 如今广厦天尊金口玉言,赵正这个名字,几乎已与未来仙君尊位画上了等号。 “广厦天尊.” 不同于周遭众仙的惊羡哗然,赵无羁此刻却心神如遭雷殛,瞳孔微缩间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方才嫁梦真意流转之际,他分明仔细观察过,窥见这仙庭虚影如镜花水月,缘何竟会惊动那高居三十三重天外的广厦天尊? 莫非建木年轮间奔腾的时光长河,当真从过去能倒映出现世的因果? 此时,四周祝融殿内恭贺声如潮涌来,却在他耳中化作朦胧道音。 “恭贺赵道兄得天尊垂青!” 四周祝融殿内贺声如潮,炎绫罗身旁跃动的南明离火,陆明腰间巡天剑清鸣不绝。 这些鲜活声响落在他耳中,此刻都似隔着一层虚幻水幕。 这方天地越是真实,越衬得四大天尊的注视显得诡谲难测。 “诸位道友盛情,赵某愧领。” 他沉吟片刻后,压下心头惊悸,干脆还是逢场作戏,广袖翻卷间作了个太极揖,云纹仙吏袍无风自动。 既来之则安之。 在这与自身的壶天秘境相融的远古玄妙地内,他已是掌控了部分地域,也是并不担心这过往时代的天尊,能对他构成太大的威胁。 当即他整理了一番衣襟,随后掐诀之间,招云诀引动九霄灵雾。 在万千灼灼目光中,赵无羁青衫猎猎踏云而起,倏忽间已掠上那横贯天穹的云桥。 衣袂间似有万重山岳虚影流转,正是得了天尊道韵加持的异象,引得满殿惊呼。 很快,建木之巅的天尊殿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琉璃瓦折射着三十三重天的清光。 赵无羁足踏云桥拾级而上,眸中血月重瞳悄现,暗暗观察四周。 “来!” 就在这时,前方的天尊殿内,传来了广厦天尊的召唤,声音如九天雷音般在殿宇间回荡。 赵无羁顿时感受到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笼罩全身,身形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朝着天尊殿飞去。 他心头微动,察觉到这分明是类似招来术的高深术法。 当即收敛气息,任由这股力量将自己引向前方的大殿深处。 广厦天尊的道场果然也是名不虚传。 甫一入天尊殿内,赵无羁便只觉自身如沧海一粟般渺小。 殿内三十六根蟠龙柱撑起百丈穹顶,每根柱上都缠绕着活灵活现的玉龙,龙目开合间似有星辰流转。 地面铺就的竟是整块的灵玉,其上天然形成的道纹随着步伐明灭不定。 四壁悬挂着诸多灵宝,每一件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在层层道韵笼罩的殿宇最深处,广厦天尊的身影端坐云台之上。 那身影笼罩在万丈霞光之中,脑后九重道韵金轮缓缓旋转,让人不敢直视真容。 赵无羁只觉多看一眼都会元神震荡,如冒犯天威,忙垂目以免冒犯天尊,以仙吏之礼恭敬作揖拜下:“下官赵正,拜见天尊。不知天尊召见,是有何谕示?” 上方广厦天尊垂眸打量,目光如实质般扫过赵无羁全身。 那一瞬间,赵无羁只觉浑身秘密似乎都要被看透一般,连识海中的截道道印都微微震颤。 “天地悠悠,每个时代都会孕育一位受天地眷顾的气运宠儿。” 天尊的声音恍若天籁,却又带着亘古沧桑,“此子既是变数,亦是遁去的一。 本尊在你身上,嗅到了那一丝.超脱定数的气息。” 赵无羁心头剧震,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他万没想到,自己身为现世变数的特殊身份,竟也是被这位无上存在一眼看破。 但转念想起方才这广厦天尊,仍是以“赵正”称呼他,又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这位至高存在所窥见的,仍是他在仙庭中的伪装身份。 如此看来,若他赵无羁此刻代表“赵正”从广厦天尊处获得仙缘指点。 难道过往时代仙庭中的赵正,也是因此得天尊垂青? 又或者这本就是赵正命中注定的机缘,与他的干预无关? 这错综复杂的因果脉络,宛如纠缠不清的天道枷锁,纵使以赵无羁如今的截道造诣,一时也难以参透其中玄机。 正思索间,广厦天尊并未给他更多推演的时间。 那道笼罩在万丈霞光中的身影凝视着赵无羁眉心的截道道印,微微颔首:“本尊观你道法精深,已得合道三分真意,悟性堪称绝佳。只是.” 天尊话语一顿,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殿内道韵涟漪,“你的法力底蕴尚浅,修为尚欠火候。 若是能道法再进一步,底蕴也跟上,合道之境不过咫尺之遥。” 话音未落,广厦天尊倏然抬指一点。 指尖已然泛起一点混沌神光。 这一指点出,仿佛捅破了某层天地桎梏。 霎时间,整个天尊殿内沉寂万古的灵气骤然沸腾,竟凝成肉眼可见的璀璨光带,每一条都泛着七彩霞光。 这已非寻常七级灵气,而是经过大乘天尊本源仙火淬炼的仙灵之气! 每一缕都蕴含着近乎真仙层次的玄妙道韵,此刻如天河倒灌般涌入赵无羁体内。 “这是.” 赵无羁瞳孔骤缩,浑身巨震。 寻常灵气入体如饮清水,而这仙灵之气甫一靠近,他的周身毛孔便自发张开。 每一缕仙气都重若山岳,却又轻似鸿毛,内里蕴含着令人心悸的真仙道韵。 更惊人的是,这些仙气竟自带灵性,如倦鸟归巢般主动钻入他的经脉,所过之处,道体的血肉筋骨都在发出欢欣的颤鸣。 “大衍五十,其用四九” 就在这时,广厦天尊的讲道声恰好响起。 初闻时如月下清泉叮咚,洗涤神魂尘埃,渐渐化作黄钟大吕,最后竟是如九天雷音般震彻神魂,每一个音节都让赵无羁的心神震荡。 没有晦涩难明的天道箴言,这广厦天尊反而是将天地至理拆解得明明白白。 从五行生克讲到阴阳轮转,由星象演变推及命数玄机. 赵无羁福至心灵,知晓这是这广厦天尊有意指点提携他,乃是不可多得的造化。 当即立即坐下,吸收仙灵之气,听天尊讲道。 只觉先前吞噬的诸多道印碎片、掠夺的残缺感悟,此刻在天尊讲道下竟如百川归海,自行融会贯通。 他体内仙灵之气更是被飞速炼化,每一缕都化作精纯法力融入四肢百骸。 眉心的截道道印更是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五段道痕如同活物般蠕动交织,彼此碰撞间,竟隐隐要凝聚出第六道玄奥纹路。 如此沉湎修行,不知岁月几何,广厦天尊的讲道之音也是早已消失,仅剩下赵无羁在空旷的天尊殿内自悟修行。 某一日,赵无羁只觉灵台一阵空明,仿佛捅破了一层无形桎梏。 他眉心的截道道印骤然迸射五色霞光,映照得紫府通明如昼。 那原本模糊的第六道意虚影,此刻在道痕间愈发清晰,仿佛一条蛰伏的真龙,随时可能破印而出。 他终于触摸到了第六种截道真意的边缘! 截道第六重真意,截界! 这是他对大道本质的领悟已然触及化神圆满的门槛。 虽然法力的积累尚未圆满。 但体内那缕广厦天尊赐予的仙灵之气,此刻正在道基深处绽放出造化神光。 “轰!!” 他体内沉寂已久的法力骤然爆发。 如九霄银河倾泻而去,在丹田内凝聚璀璨夺目的道基,与识海道印相互辉映。 识海内,原本沉寂的截道道印此刻仿佛被点燃的混沌薪火,元神在其中熊熊燃烧。 每一簇火苗都跳动着令人心悸的道韵真纹。 他周身骨骼‘咔咔’作响,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截道真纹。 血肉晶莹剔透,似琉璃般不含半点杂质。 经脉拓宽如江河,奔涌着近乎液化的浩瀚法力。 最惊人的是他体外的灵压变化。 原本内敛的气息节节攀升,化作实质般的金色光焰冲天而起。 整座天尊殿都被映照得煌煌如昼,悬挂的一些灵宝‘叮当’作响,似在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突破。 法力突破化神后期,水到渠成! “天尊随手的一番点化,于我竟是如此造化” 赵无羁缓缓睁眼,眸中星河轮转却又古井无波,“修为突破到了化神后期,我对道的领悟,也是更为精深了,快要接近圆满了,只要真正领悟出第六道截界,便可迈入。” 这足以让寻常修士欣喜若狂的突破,于他而言却如四季轮转般自然。 春草萌发不自矜,秋叶凋零不悲切,可谓是宠辱不惊,道心澄澈如镜。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广厦天尊早已不知所踪。 空荡殿宇内,唯余几缕道韵余香缭绕,证明方才那场惊天讲道并非幻觉。 赵无羁并指掐诀,施展知时术推演天机。 但见指尖星辉流转间,显化出日月交替之象。 此番悟道,外界竟已流逝过了十五个寒暑! 然而修行之人,其实最不计较便是光阴。 恍惚回首,那仙气灌顶、天尊讲道,道音贯耳的景象,恍如昨日般清晰。 “倒是霸占这天尊殿叨扰了有一段时间了” 赵无羁略感不好意思,起身缓步踏出天尊殿,忽见殿外云霞缭绕处,正立着一位鹤氅垂绦的道童。 只见那童子头戴青玉芙蓉冠,冠上流苏随风轻曳,手持一柄玄玉为骨的拂尘,随意搭在臂弯。 其面容如白玉雕琢,眉间一点朱砂印记隐泛道韵。 见赵无羁出殿,童子唇角含笑,拂尘一甩搭于左臂,右手掐子午诀当胸一礼,广袖垂落带起缕缕清灵仙气:“赵仙吏且住,天尊有法旨,若是仙友醒来,可自行前往天外一观,既是增长阅历,也好参悟合道玄机。” “哦?” 赵无羁脚步一顿,细看这道童,心头微震。 但见对方周身清气流转,脑后隐约有五气朝元,道轮显化之象,竟是个化神圆满的修为! 这等人物,便是放在远古仙庭,也不算泛泛之辈,在这天尊殿却只是个传话童子。 赵无羁不敢怠慢,郑重作揖道:“多谢仙童指点。” 道童拂尘轻甩,笑吟吟还礼:“赵仙吏客气,未来晋升仙君之时,也可指点在下一番。” 对方说话间衣袖带起缕缕道韵,转身飘然离去。 “广厦天尊叫我去天外看看?” 赵无羁仰头看向头顶的天外,如今他处于的天尊殿,就已是三十三重天第三十重了。 天外也已是不远。 当即他不再多言,掐了个招云诀,脚下升起一团瑞气祥云,托着他直往三十三重天外飞去,心里却是思绪翻涌。 这远古仙庭尚在鼎盛之时,三十三重天完好无损,建木仍贯通三界,与后世破碎混乱而又危险的九重天截然不同。 而更重要的是,此界天道尚未堕落,甚至或许根本未有具象化的天道,诸位天尊便是代表着天道。 “若天地真如我所猜测的那般,乃是虚幻” 赵无羁凝视着越来越近的天穹边界,衣袂被阵阵罡风吹得猎猎作响,神色凝重。 十五年前,他以嫁梦真诀为引,截道道印为刃,欲斩开这方天地虚妄。 却被四大天尊遗留的道纹锁链震得反噬受伤,这才惊动了广厦天尊。 如今看来,这位天尊非但不怪罪,反倒是知晓他的变数身份后,有意成全,更允他亲赴天外。 这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此去天外,或许就能窥见远古仙庭与如今天地的根本差异。 那横亘万古的末法之谜,还有令他猜测的虚幻天地的具体状况,或许就藏在这片远古时期的天外混沌之后 461:末法根源,永夜噬道(求月票) 远古仙庭三十三重天外,四大天尊以无尚道韵构筑的封锁屏障横亘虚空,如天堑般不可逾越。 实际上三十三重天,就是三十三重禁制。 寻常修士莫说是突破天外的大道封锁,便是登临三十三重天都难如登天。 然而,赵无羁得到广厦天尊准允,身影甫一临近天外。 那原本坚不可摧的大道屏障竟自行裂开一道豁口。 云雾翻涌间,轰然中分,门户洞开。 赵无羁目光一闪,一步跨出,踏入天外之域。 刹那间,他仿佛是坠入了永夜寒渊。 无光无热的漆黑真空环境中,唯有极远处几点星芒如将熄的烛火。 彻骨寒意自四肢百骸渗入,连呼出的白雾都瞬间凝成冰晶坠落,却并未坠下便蒸发殆尽。 更可怕的是,四周灵气竟如退潮般急速枯竭,且随着深入愈发强烈,几近于无。 “灭法真空?!” 他眉头一皱,翻掌祭出灭法真空镜悬于头顶,绽放清辉。 袖中壶天小世界疯狂吞吐灵气,在周身三尺结成一重琉璃光罩。 光罩外沿不断传来‘咔咔’脆响,竟是有冻裂的痕迹。 “天外这种环境.” 凝神四顾,赵无羁心头震动。 但见这三十三重天外,竟是一片星辰寂灭的永暗之渊。 那些闪烁的星光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隔着无法计量的虚空距离。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整片黑暗正在缓慢蠕动,如同某种活物般蚕食着四大天尊布下的道韵屏障。 原来末法之劫,竟在远古时期,便已自天外侵蚀而来! 四大天尊以自身大道封锁天地,恐怕正是为了阻隔这天外末法规则的侵袭。 蓦地,昔日建木根须上如附骨之蛆的恐怖道韵,还有曾目睹到的与四大天尊交锋的天外大能身影,再度浮现脑海。 “莫非……这天外末法环境的源头,便是那尊天外大能?” 想到此处,赵无羁心神剧震,如遭雷殛。 此刻,他才是真正触及到了那天地末法大劫的冰山一角。 原来这吞噬灵气的末法之厄,竟是自天外侵袭而来。 昔日四大天尊与那天外大能殊死相搏,恐怕最终是两败俱伤。 仙庭崩塌、建木倾折,皆因失去天尊道韵庇护。 自此,天外那来自未知大能的如附骨之疽的‘末法之道’,方才长驱直入,将这方天地拖入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 “末法之道.” 赵无羁眸光骤冷。 那天外大能所修的,恐怕正是这‘末法’大道! 此道极其恐怖,时隔万载,竟是仍能侵蚀建木根须,祸乱整片天地。 不过,观其状态,那天外大能想必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若非是与堕落天道一般陷入了沉眠,这方世界也早该在其道韵侵蚀下化为了绝灵死域。 “那未知大能的状况,必然不会太好” 一念及此,他略微舒了口气。 举目环顾,但见八方寰宇如墨,冰冷死寂,没有半分生机和灵气的状况。 他再回望来时的天地,却见九座神岳般的州陆相互衔咬,化作一方不合常理却又暗合大道的奇异世界,有些奇绝玄奥之象。 但见九座神峰般的州陆相互衔咬,状如九龙盘结。 虽不规则,偏偏透着浑然天成的道韵,仿佛有至高存在以天地为砚、以山河为墨,挥毫写就的绝世道篆。 九州之下,九幽大地沉浮如渊,漆黑如卵,似亘古凶兽蛰伏,吞吐幽冥浊气。 而九州之上,建木通天,其冠如华盖,撑起了穹霄中的仙家宫阙。 三十三重天穹层层迭迭,琉璃宝光流转,恰似为九州大地戴了一顶璎珞垂珠的冠冕。 整片天地非方非圆,反倒像一件被造化之手随意捏就的陶器。 九峰咬合处,地脉奔涌如龙筋,幽渊与天穹的交接处,浊清二气纠缠成混沌漩涡。 建木根系与九幽浊气相接的节点,竟生出晶莹道纹。 如此古怪的天地世界,细观却暗含大道至理。 “真是奇异……” 赵无羁凝目细观。 那起伏的州陆轮廓间,隐约流转着先天八卦的玄奥轨迹。 错落的天地结构里,又暗藏周天星斗的排列法度。 最下方那枚如黑卵般的九幽深渊,表面龟裂纹路纵横交错,宛如活物呼吸般起伏律动,恍若一尊未出世的先天魔神正在胎动。 他脑海中忽地闪过盘古开天的景象。 神话传说中的开天大神,不也是自混沌卵中破壳而出? “莫非.” 赵无羁瞳孔微缩,“这九幽实为孕育先天魔神的胎衣,而九州……则是其破壳后伸展的躯壳?” 他转念又想到六大祖魔的污浊本质,不由暗嗤:“若九幽孕育的尽是这般腌臜之物,这先天魔神倒也不外如是。” 他继而环顾四周冰冷寰宇,却始终未能窥见天地虚妄的痕迹。 赵无羁眉头微蹙:“难道我猜错了?这方天地并非虚幻,而是某些存在,比如人物或者历史,是被某种力量篡改过的?”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却也一时找不到答案。 他索性在彻骨寒寂的虚空中盘膝而坐,周身截道金光流转如茧,开始吐纳调息,斩开悟道 广厦天尊这一道准允,令他得以窥见天外真容,确实也是让他眼界大开。 此刻他也是终于明白,末法之劫的根源竟不在天道本身,而是来自那茫茫天外。 那位能与四大天尊抗衡,致使仙庭崩塌的神秘大能,才是万恶之源。 一念及此,赵无羁顿觉心头如压万钧。 这真相简直比匡扶堕落天道,拨乱反正,还要令人绝望。 那可是令四大天尊都束手无策的存在。 他区区化神修士,又有何能为?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可现在我居然又修炼成了这天底下的高个子,这可怎么顶?” 一念至此,道心一时竟也是有些动摇之兆。 他当即掐诀定神,压下这无益思绪。 眼下当务之急,仍是先助天道清醒。 至于那天外大能.万载岁月都未曾现身,而且末法劫难也是断断续续,并非一直笼罩这方天地。 说不定那大能真是如猜想的那般,已是陷入了某种困境,倒也不必过早忧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 赵无羁当即运转截道真意,开始感悟那已模糊诞生的第六真意‘截界’。 此真意乃是专破界域桎梏,上可截天外混沌,下可断九幽枷锁。 正合‘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至理。 正因天地有缺,故需截取他界本源以补全。 此刻,他在这天外绝域参悟,反倒暗合其道. 独立寰宇之外,与下方天地彻底割裂的独特处境。 却就恰是最契合‘截界真意’的悟道之境。 若能将此真意尽数参透,在道印上凝出完整道痕,便是他的道法通玄,道法境界步入化神圆满的明证。 到那时。 一念可断界域桎梏, 一指可截虚实屏障。 不仅能推动远古玄妙地与壶天空间的彻底融合,更可借这破界之力,窥探此方天地的真实脉络,步入合道之境。 赵无羁心中有所明悟。 若能彻底领悟这截界真意,或许就能借助这道意玄妙,在这远古玄妙地内先行探查远古九幽的虚实。 正思忖间,他忽然心头一跳。 一股不祥预感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 “嗯?” 赵无羁眉头微皱,当即停止悟道,掐动萌头术法诀,配合星数术推演天机。 “星数,衍!” 他左手五指箕张,九枚璀璨星子凭空浮现,环绕周身旋转如周天仪轨。 每枚星子表面皆浮现蝌蚪状的道纹。 刹那间,两道术法清光交织成网。 萌头术如醍醐灌顶,令他灵台通明。 星数术似掌上观纹,将天机脉络尽数呈现。 只见他眉间截道金纹明灭不定,一幅幅模糊画面在识海中闪现。 先见血色浸染苍穹,黑云压城城欲摧。 又见亲近之人眉心隐现劫纹,血光乍现。 最后竟是一道熟悉倩影在丹劫中摇摇欲坠 片刻后,他猛然睁眼,脸色微变。 推演显示,危机竟来自身边亲近之人! 但见他的头顶,竟是已然凝聚出一片象征灾劫的黑云,隐隐透着血光之兆,显然有人将遭逢大难。 “怪事” 赵无羁暗自惊疑。 按理说,花青霜等人修为都已臻至元婴,便是修为最弱的李诗雨,如今时隔十五年,想必也已突破了元婴。 更有他这位化神道君作为靠山,当世能威胁到她们的人少之又少。 更何况,这些年他以荡魔显圣之名震慑四方,谁敢对他身边之人不利? 赵无羁眸中寒芒骤闪,双指并作剑诀猛然刺向眉心。 “截运!” 一声暴喝,截道金纹自眉心迸射而出,瞬间化作万千金丝刺入头顶翻涌的黑色灾气内。 每道金丝皆缠绕着玄奥道纹,如饥鹰攫食般撕扯着灾劫之气。 黑云剧烈翻腾,竟发出厉鬼嘶嚎般的尖啸。 “去!” 他左手掐禳灾印诀,指尖倏地迸发三尺清光。 那青光看似柔和,所过之处却如滚汤泼雪,灾气触之即溃。 隐约有三十六道禳灾符文在清光中浮沉,结成天罗地网之局。 “咔!” 黑云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赵无羁瞳孔微缩,但见溃散的灾气中竟渗出缕缕猩红雾丝。 那些雾气扭曲间,竟是幻化出六张狰狞魔面,赫然是九幽六大祖魔的气息! “九幽祖魔.果然有古怪.” 赵无羁微微皱眉,冷哼一声,右手掐诀倏变,截道真意如万千金丝突然迸发刺目星辉。 与禳灾清光交融成混沌漩涡,将残留魔气绞得粉碎。 “星数!” 他趁势再掐推演诀,九枚星子在半空轮转如周天仪轨。 棋子明灭闪烁,与截天机真意共鸣震颤,终于映照出劫气源头所在. “竟是小玥?!” 天机显化中,只见药童小玥正在冲击金丹之境。 此刻正陷入意动劫最凶险的关头,周身灵气紊乱,竟然已是有了走火入魔之象! 赵无羁倏然起身,袖袍一挥间,壶天门户轰然洞开。 他一步踏出,身影霎时出现在地底熔岩洞穴之中。 甫一现身,灼热罡风便扑面而来,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 抬眼望去,只见溶洞之中,妖树分身巍然矗立,其躯干已暴涨至近三千丈,虬结如龙的根须深深扎入岩浆之中,周身缭绕着浓郁如实质的建木道韵。 “分身这些年,倒是长进不小” 他眸光如电,神念扫过分身状况,但见其主干上的建木道纹愈发清晰深邃,每一道纹理都似蕴含天底至理。 显然这具分身效仿远古建木,汲取九州地脉与九幽之力,已临近突破边缘。 赵无羁不再耽搁,当即掐动登抄术诀。 霎时清光流转,他身形如泡影般消散,再凝实时,已置身仙圣宗山门之外。 这些年他潜心在第三壶天空间修炼,完全没有与花青霜等道侣亲近,也不曾出关。 因此,闭关前便将第一壶天门户安置在天妖阁后院,也好让药童小玥和酒童小丫二女能自由出入,不至困于壶天空间内彻底封闭。 此刻,他神识如潮水般铺开,瞬间锁定天妖阁后院。 却见壶天空间内,小玥盘膝而坐,周身灵气翻涌如沸。 她黛眉紧蹙,额头沁出细密汗珠,俏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幻,显然正深陷金丹劫最凶险的意动劫中。 突然,小玥娇躯剧颤,檀口微张,一缕殷红血线自唇角溢出。 识海内魔焰滔天,无数心魔幻影张牙舞爪。 其中最狰狞的一道赫然化作赵无羁的模样。 正是当年玄国皇都时那位白衫太医的装束。 那魔影一袭素净太医官服,腰间悬着药囊,眉目温润如玉,唇角却噙着讥诮冷笑,说出‘你我主仆有别,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这般话语,字字如刀。 “不不是这样的.” 小玥元神剧烈震颤如风中残烛,识海掀起惊涛骇浪,道心几欲崩碎。 多年来压抑的情愫,化作万千毒刃,将道心刺得千疮百孔。 那些未曾出口的倾慕之语、午夜梦回的辗转反侧,此刻皆成最致命的心魔劫火。 “咔嚓!” 她丹田内刚成型的金丹表面,突然裂开一道触目惊心的细纹。 “玥姐!” 守在旁边的小丫急得眼眶通红,素手紧攥衣角。 她如今也是凝神圆满待突破的关口,此时自然能看出小玥头顶汇聚的劫云愈发阴沉,分明是突破失败的征兆。 就在此时。 “嗡!” 空间涟漪骤现,只见一道青衫身影跨空而来,眉间那道截道金纹璀璨如大日初升,周身散发的灵压如春风化雨,竟让沸腾的丹劫雷云都为之一滞。 整座壶天空间瞬间陷入绝对宁静,连金丹劫的雷火都仿佛被这股煌煌道韵所慑,从壶天壁障穿越而来时,变得缓慢起来。 “大大人!” 小丫杏眸圆睁,惊喜交加地轻呼出声。 但见赵无羁周身沐浴着淡淡清光,每一缕气息都蕴含着令人心安的浑厚道韵。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定海神针般镇住了所有动荡。 “无妨!我来处理!” 赵无羁眸光温润,声音平静,却自有一种令人安心的从容和力量感,令小丫悬起的心顿时松懈。 他的目光落在小玥的身上,双眸重瞳中血月浮现,如两轮猩红残月悬于识海。 霎时间,小玥识海内种种景象纤毫毕现。 但见漆黑魔气如附骨之疽,缠绕在她元神之上。 贪嗔怨三魔气息最为浓烈,化作狰狞魔面盘踞灵台,时而发出刺耳狞笑。 最阴险的却是那几缕几乎微不可察的恶魔气息,犹如毒蛇潜伏,暗中篡改着她的突破感悟,将她引向走火入魔的歧途。 “祖魔.” 赵无羁眸中寒芒乍现,截道道印在眉心明灭不定。 这九幽六大祖魔完全是以小玥为饵,在此布下天罗地网。 这凶险的意动劫,实则是祖魔精心编织的陷阱,主要目的便是引他来此。 否则单一个才准备突破金丹的小玥,根本不可能引起祖魔的兴趣 462:道心种魔,以身入局(求月票) 目睹到小玥识海内如此凶险的状况,赵无羁却并未冒然以神识强行干涉。 他沉吟片刻后,双手掐诀,再度施展禳灾术,配合截道真意中的截运玄妙。 将缠绕在小玥意念层面的祖魔气息与灾劫之力层层剥离。 他心如明镜。 非常清楚,九幽六大祖魔的目的乃是因他而来。 只是这六大祖魔的力量受天道压制,根本难以真正延伸到九幽之外,不过是借着七情六欲的缝隙趁机而入。 这等伎俩,对他这等化神道君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但用来针对他身边这些修为尚浅的亲近之人,却是阴险毒辣。 这是要以他身旁之人作为媒介,道心种魔,来影响加害他。 “魔的技俩都是如此,用佛家的话来说,魔如飞花,初见时似美得蛊惑人,但一转眼就会化作箭矢,射中膝盖.” 赵无羁心中思索,随着禳灾清光与截运金丝交织,小玥体内的大半祖魔气息也是如雪消融。 岂料小玥对赵无羁的情愫执念竟深种至此,残余的嗔魔气息非但不减,反倒借着这股执念暴涨翻涌。 其他祖魔虚影皆已溃散,唯有那嗔魔所化的“赵无羁”愈发凝实。 一袭太医官服无风自动,正附在小玥耳畔呢喃着惑心魔语。 “冥顽不灵!” 赵无羁剑眉微蹙,指诀倏变。 “驱!!” 一缕驱神术的清辉自他眉心迸射,如破晓晨光刺入小玥识海,试图唤醒其本我真灵。 “不不对” 小玥倏然察觉识海异样,纤纤十指紧攥,正欲挣脱这诡异幻境。 那嗔魔所化的“赵无羁”却抓住她心神动荡之机,蓦地在意识层面将其抱住。 一时间,魔音靡靡,蛊惑之语如蚀骨毒蛇,丝丝缕缕缠绕她摇摇欲坠的道心。 刹那间,什么金丹大道,什么长生仙途,在她眼中皆如浮云过眼。 当初她拜入琳琅洞天,本就是为了追随赵无羁的身影而去。 如今若能常伴大人身侧,便是道基尽毁、永绝仙路,又有何妨? “痴儿.” 赵无羁神念窥见小玥识海中的沉沦之景,眸底掠过一丝复杂。 事已至此,看来唯有他亲身入局,方能斩断这魔障纠缠。 否则一旦任由嗔魔得逞,小玥必将永堕魔渊,万劫不复! 赵无羁眸光微沉,心念电转间,袖中九道青铜古鼎骤然腾空。 大禹九鼎环绕周身,厚重鼎纹流淌着镇压山河的古老道韵,形成防护。 他指诀如电,眉心截道金纹迸发璀璨清光。 一缕元神在驱神术的庇护下化作流光,直入小玥识海。 “破!” 元神之力浩荡如天威,整个识海空间轰然剧震。 赵无羁的元神法相巍峨如太古神山,周身缠绕着截道金纹,每一步踏出都震得魔云翻涌溃散。 那嗔魔幻化的‘赵无羁’虚影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浩瀚元神之力当头镇压。 “滚!!” 元神法相怒目圆睁,眸中血月轮转,袖袍一挥间,截道真意化作万千金色锁链,如天罗地网般将魔影绞杀。 “啊!” 嗔魔哀嚎着扭曲溃散,魔气如沸汤泼雪般消融。 小玥迷蒙的灵台突然照进一道通天清光,混沌尽散,迷蒙的灵台倏然清明。 “大、大人?” 她怔然望着眼前真实的赵无羁元神投影,旋即俏脸煞白。 方才沉沦心魔的种种羞人执念,此刻尽数涌上心头,顿时耳根滚烫,羞恼难当。 “轰!” 未及言语,溃散的魔气中竟是又突然传来森然狞笑。 嗔魔的狰狞面孔再度凝聚,紧接着贪魔、怨魔等五大祖魔的虚影接连从溃散的魔气中浮现,犹如死灰复燃,将识海染成漆黑魔域。 “桀桀桀赵无羁,你终于上钩了!” 六张魔面齐声怪笑,震得小玥元神剧颤。 赵无羁却负手而立,仿佛早有预料,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讥诮:“六位祖魔前辈如此大费周章,不惜以大欺小、恬不知耻地设局引晚辈前来,倒真是.” 他眼皮微掀,“煞费苦心啊。” “放肆!” 嗔魔察觉赵无羁言语间的讥讽之意,顿时怒吼一声,“小子,你敢这般与本魔说话?本魔看你是还分不清形势,不清楚我们六大祖魔的厉害。” 他魔音如雷,震得识海动荡。 “形势?厉害?” 赵无羁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笑意,双臂环抱于胸前,语气从容中带着几分戏谑:“前辈们又何必虚张声势?我知道你们的力量,还无法延伸出九幽太多。 这九幽之外的天地可容不得诸位肆意妄为。” 他眸光如电,扫过那翻涌的魔气,继续道:“而且就这点魔念力量,影响我的身旁人的确是狠,但只要我在此,你们就没有可乘之机。 若前辈们真有通天手段何须借一介还未凝结金丹的小修做局?” 他眼底金芒乍现,似笑非笑地望向魔气深处:“不如.让晚辈见识见识,诸位被天道镇压万载.可还藏了什么新鲜把戏?” “真是无知小儿。” “狂妄愚昧!” 六大祖魔闻言齐齐发出森然狞笑。 恶魔猩红魔瞳中幽火跳动,狞声道:“小子,你闭关太久,怕是早已不知外界天翻地覆!不错,我等确实暂时奈何不得你,但你可知道。 当年妖魔入侵之际,我等早已将魔种播撒九州大地!” 憎魔的六条魔臂如群蛇乱舞,魔音刺骨:“如今九州烽烟四起,不知有多少修士,主动投效我妖魔阵营?待魔潮再起之时.” 它腹部魔脸突然裂开血盆大口,“便是你身边那些蝼蚁的末日!” 怨魔自祭坛深处探出如蛇般的邪恶头颅,粘稠魔涎滴落深渊:“本座倒要看看,你小子本领再强,又能护住几人?不是要化解末法劫难吗?” 它独眼中怨毒之火熊熊燃烧,“若连至亲之人都护不住,这劫你渡与不渡又有何区别!” “如今外面已是天下大乱?” 赵无羁眉头微蹙,袖中手指掐动,暗暗以星数术掐算。 这六大祖魔字字诛心,却难辨虚实。 究竟是九州当真生变,还是这些魔头在危言耸听,乱他道心? 不过看这六大祖魔字里行间的意思,这六个老东西似乎也不清楚末法劫难可能是因那天外的恐怖存在而引起的? 竟然似是真的在顾忌他可能会化解末法劫难? 自从他知晓末法劫难乃是因天外大能而引起后,他都曾一度感到绝望,暂时都熄了化解末法劫难的念头,打算先匡扶堕落天道恢复清醒再说。 若是这六大祖魔清楚那天外大能的存在,就不应该对他有此顾忌才对。 心中虽是感到疑惑,赵却也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笑道,“六位前辈这般大动干戈.就为阻止晚辈化解末法劫难? 莫非这九州持续衰颓,反倒能助诸位重登巅峰?” “轰!” 怨魔漆黑魔气如火山喷发:“黄口小儿也配谈论我们六大祖魔的巅峰?!” 赵无羁冷笑更甚:“九幽虽能积蓄天地污秽.却也不过是苟且偷生之所,可谈不上多风光,想要达到曾经远古天尊的境界,更是差了不知多少。” “原来六位前辈的志向,便是龟缩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做那见不得光的鼠辈?” “吼!!” 六大祖魔齐声怒吼,贪魔腹部魔脸扭曲嘶吼:“待天道崩塌之日,必要啖汝血肉!” 恶魔冷道,“区区蝼蚁也敢妄言化解末法大劫?本座等不过是不愿见那贼老天复苏罢了。” 嗔魔猩红眼中幽火暴涨,狞声道:“臭小子,你懂什么!若天道清醒,我等连苟活都成奢望,还谈什么宏图霸业!“ 贪魔发出刺骨冷笑:“不错!你要助天清醒,便是要断我等生路! 如若你冥顽不灵.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护住身边几人周全?” 怨魔独眼迸发猩红血芒,“我等在九幽确实奈何不得你.但你那些红颜知己总有不慎之时吧?” “大人.” 一旁小玥俏脸煞白,纤指死死攥紧衣角。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成了祖魔要挟大人的软肋,心中顿时涌起无尽愧怍。 “聒噪!” 赵无羁眸中金芒骤闪,袖袍翻卷间掐动驱神诀。 霎时清光如瀑,化作万千道纹锁链横扫而出,将六大祖魔侵入的魔念绞得粉碎! 六大祖魔齐声发出震天怒吼,九幽深处魔焰滔天。 七情魔花在虚空中次第绽放,每一片花瓣都缠绕着扭曲的大道纹路。 六欲魔树更是拔地而起,枝干上悬挂着无数狰狞魔首,发出刺耳尖啸,飘散出六欲魔叶。 一时间,整个识海空间瞬间被染成猩红血色,魔道道韵凝成实质般的粘稠黑雾,连虚空都在腐蚀下发出“嗤嗤”声响。 “轰隆隆!!” 这六大祖魔联手之威何其恐怖?即便受困九幽,此刻爆发的魔威也令整片识海剧烈震颤。 “嗤啦!” 七情魔花绽放间,贪、嗔、痴、恨、爱、恶、欲七种极致情绪,化作七彩魔虹贯空而来,竟发出情丝缠魂般的靡靡之音。 六欲魔树枝叶舒展,眼、耳、鼻、舌、身、意六颗魔果同时炸裂。 眼欲勾魂、耳欲惑心、鼻欲蚀骨、舌欲缠身、身欲焚体、意欲乱神。 这魔念裹挟着最原始的欲望本源劈落,雷光中竟浮现万千男女纠缠的淫邪幻象! “放肆!!” 赵无羁剑眉倒竖,在小玥脆弱的识海内,她不敢全力施为。 甚至还必须立即出手庇护,否则小玥也将当场毙命。 他双指并剑,猛地点向眉心,截道金纹骤然迸发万丈光芒:“地脉永镇,万道臣服!” “截地!截道!” “轰隆!” 霎时间,苍云子“承天载物”的大道真意被强行截取,化作九座巍峨山岳虚影拔地而起。 每座山峰都浮现着‘仁厚载物’的古老道篆,山体流淌着玄黄之气,将肆虐的魔潮生生抵住。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星火燎原!” 他左手掐出驱神诀,清冷月辉如银河倒悬。 右手结暴日印,璀璨金芒似大日临空。 眉心更激射三十六道禳灾符文,在空中交织成驱灾辟邪的禁制。 “滋啦!!” 七情魔虹撞上重重山岳虚影,顿时炸开漫天姹紫嫣红的魔火。 贪欲之火呈现金粉之色,嗔怒之焰化作赤红流霞。 每朵魔焰中都浮现着众生沉沦的扭曲面容。 “砰砰砰!” 六欲魔雷劈在光幕之上,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漆黑雷光中竟分化出无数淫邪魔影,或作天魔艳舞,或现纠缠之姿,污秽魔气腐蚀得屏障‘嗤嗤’作响。 小玥的识海顿时天翻地覆! 赵无羁亲手构造的庇护屏障在魔威冲击下剧烈扭曲,泛起层层破碎的涟漪。 无数沾染魔性的花瓣残瓣与漆黑魔叶如暴雨倾泻而下。 每片花瓣落地便化作情毒瘴气,每截断枝触地即成欲念沼泽。 转眼间便将这片识海化作七情六欲的污浊魔域! 顿时间,小玥的元神登时剧烈颤抖,元神所化的雪白道袍被魔气腐蚀出道道裂痕。 七情毒瘴顺着裂隙渗入,在她识海深处点燃情火。 欲念沼泽中仿佛伸出了千百只魔手,撕扯着她的衣襟,抚摸过每一寸肌肤。 一些最隐私的记忆被粗暴翻出,化作具象化的羞耻场景在识海轮番上演。 “大人.我.” 她双颊泛起异常绯红,纤指无意识揪住衣领。 道心深处涌起难以启齿的燥热,仿佛有万千蚂蚁在骨髓里爬行。 原本清明的眼眸渐渐蒙上水雾,睫毛轻颤间竟滴落情泪。 “小玥,镇定!” 赵无羁一声低喝,掐诀驱神术助小玥稳定心神。 “桀桀桀!!” 六大祖魔发出震天狂笑,九幽浊气如海啸翻涌:“赵小子,现在可尝到力不从心的滋味?” 贪魔成百上千的足部狂舞狞笑,“护一人易,护百人难!本座倒要看看你能挡到几时!“ “截道!天道!” 赵无羁一声清叱如九天雷落,剑指猛然点向眉心。 霎时间,截道金纹迸发万丈清光,天穹之上骤然显化三千六百道金色锁链! 天罗地网的天道道韵,自虚空显现。 每一条都缠绕着‘天网恢恢’的道纹。 万千金色锁链交织成混沌屏障。 彼此交织间竟在虚空铺展出一幅囊括四极八荒的混沌图卷。 图中日月星辰轮转不休,山川河岳起伏跌宕,赫然是将整片天地法则都具现化成了囚笼。 “砰!砰!砰!” 七情魔虹撞在这天罗地网上,顿时炸成漫天姹紫嫣红的毒火。 六欲魔雷劈在道韵屏障,爆出万千张扭曲的欲望面孔。 锁链震荡间发出黄钟大吕般的道音,将袭来的魔气尽数震散! “生光!” 赵无羁一声低喝,左掌如托明月,指尖迸射出万丈清辉。 那光芒纯净得仿佛能照破九幽,每一缕都凝结着‘洞虚破妄’的道韵真意,所过之处,魔气如春雪消融。 “暴日!” 他右掌猛然下压,一轮焚天金阳自掌心跃出。 这轮大日核心处,竟盘坐着三足金乌虚影,双翼舒展间洒落无穷太阳真火。 火浪翻涌中隐约可见扶桑神树摇曳,每一片枝叶都烙印着‘焚天煮海’的古老道篆。 “轰!!” 两股至阳之力当空交融,化作直径千丈的金白光轮。 轮沿旋转间撕开滚滚魔潮,轮心处阴阳二气纠缠成太极道图。 那些被卷入光轮的魔气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炼化成缕缕青烟! “吼!” 六大祖魔发出不甘怒吼,漆黑魔躯在净化光焰中寸寸消融。 怨魔独眼迸发猩红血芒:“没用的!魔念如跗骨之蛆” 话音未落,即将溃散的滔天魔气中突然绽开一朵妖艳欲滴的七情魔花! 那魔花通体如血玉雕琢,七片花瓣分别呈现贪嗔痴恨爱恶欲七色,每一片都流淌着粘稠的魔浆。 花瓣层层剥落间,竟发出情丝缠魂般的靡靡之音。 “咻!咻!” 其中两片花瓣骤然化作血色闪电,一片裹挟着贪欲魔光直取赵无羁膝间要穴。 另一片缠绕着痴情魔焰径直射向小玥眉心! 二人身形同时剧震。 “散!” 赵无羁一声低喝,眉心截道道韵瞬间截取魔道道韵,强行吞噬同化了这一片魔花的影响。 然而另一边。 “呃啊!” 小玥仰头发出一声凄厉哀鸣。 那片没入眉心的花瓣在她识海轰然炸开,化作万千情丝缠绕元神。 少女眼中清光瞬间被血色吞没,瞳孔深处浮现出妖异的七瓣魔花虚影。 七情蛊惑,无声侵心! 463:情丝乱神,道君显圣 赵无羁眉心截道金纹骤亮,瞬间将侵入自身的魔花绞碎。 然而药童小玥却已中招,其元神之身被七色情丝缠绕,双眸泛起妖异血芒。 “大人.” 她檀口轻启,吐出的气息都带着靡靡魔香。 “凝神静心!” 赵无羁元神化作流光掠至近前,指间掐诀,驱神术施展开来。 一阵术法构成的清辉方现,他便忽觉温香软玉撞入怀中。 小玥的一对藕臂如蛇缠绕在他颈项,元神之躯更是滚烫似火,每一寸贴合都激起二人的灵台震颤。 这种元神交融,远比肉身的亲密更强烈千倍,以赵无羁的道心和沉稳都顿觉心神震荡。 少女青丝垂落间扫过面颊,竟似万千情丝撩动道心。 恍惚之间,他不禁想起当年在琳琅洞天,初次以嫁梦术潜入小玥的梦境之中的光景。 “罢了。” 赵无羁一声轻叹,周身截道金纹忽敛。 既然当年他在梦中就成全过这丫头,今日便再遂了她的心愿又何妨? 那魔性既能趁虚而入,不正是因这压抑了近百年的情素太过炽烈? 堵不如疏。 他反手揽住少女纤腰,任其将嫣红唇瓣印上脖颈。 两道元神纠缠间泛起旖旎清光。 赵无羁却于缠绵之中保持清醒,并指如剑,以截道悄然截取魔道真韵。 再以魔道道韵同化吞噬情花魔性。 当七色情丝寸寸崩断时,小玥满足的眼角滑落的泪滴化作琉璃碎星。 不知过去多久,小玥恍若从一场旖旎梦境中苏醒,神魂深处还残留着缠绵余韵。 睁开双眼之时,才发现竟已是躺回了壶天空间阁楼内的床榻上。 眼前则是赵无羁那张朝思暮想的俊朗面庞近在咫尺。 顿时心尖一颤,羞得有些耳根滚烫。 “大、大人?” 她睫羽轻颤,忙闭上眼,似不太相信般又缓缓睁开,直到看到赵无羁的面庞真真切切,这才声音细若蚊蝇,“我我明明是在渡金丹劫.” 她一对青葱玉指无意识绞紧锦被。 方才那些似真似幻的旖旎画面与魔王怒吼交织在脑海,教人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 “现在金丹劫已经过了,你已经成功凝结金丹了。” 赵无羁坐在榻边,温声笑道:“有我在,自当护你周全。” “嗯” 小玥声如细雪消融,想起梦中那段刻骨缠绵,已不清楚那到底是魔劫幻象,还是真实,偏生那情动处,已经比真实更教人沉沦。 她素手怯怯地抬起,似要触碰近在眼前的大人。 “啪。” 这时,赵无羁的修长五指忽将其柔荑握住,带着她抚上在自己的面颊。 “啊!” 温润的触感惊得小玥指尖轻颤,却听面前传来轻笑:“好生调息吧。” 说罢,赵无羁振袖而起,对候在一旁的小丫微微颔首:“看顾好她。” 他转身间,对着小玥微微颔首,随后离去。 小玥怔怔凝视着赵无羁离去的背影,素手轻颤着抚上自己的指尖。 方才掌心触及的那抹温热,仿佛仍在肌肤上灼烧。 “大人.” 她眸中水光潋滟,多年来深藏的执念如春雪消融,化作一汪柔波。 赵无羁身影如烟消散在阁楼内,转瞬已至壶天空间深处的阴煞泉眼畔。 但见泉眼深处,阵阵幽蓝煞气如雾翻涌,泉底九枚阴髓泛着溟濛寒光。 数十年前泉眼内仅余两枚的阴髓珍物,如今时隔数十年,却已是凝出了九枚之数,恰是已能够解封第八枚阴珠。 他目光微转,召出青州鼎。 却见其中雷光隐现,七枚至阳雷晶在鼎中沉浮。 再蕴养些时日,便足够开启第九阳珠。 “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赵无羁挥袖收起青州鼎,负手而立。 待解锁阴阳二珠所需的阴髓阳髓彻底圆满之时,或许也正是他破入合道之境的时刻。 “那时,我再让九阴九阳珠,一举彻底解锁!” 一念至此,他忽然想起六大祖魔所言的天地乱象。 当即袖袍轻振,周身的化神威压如潮水褪去。 他蓦地掐诀,假形术清光流转间,身影形象已是化成一名平平无奇的金丹修士。 随后一步跨出壶天空间。 天妖阁的后院之内,阵阵灵雾尚未散去,赵无羁的身影倏然腾空出现。 他的神识如无形的潮汐漫过外界的坊市。 却见坊市的茶楼酒肆之间,喧嚣依旧,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看似太平的街景下,却不知藏着多少祖魔所说的暗流。 “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乱象。” 赵无羁神识扫过仙圣宗坊市,但见坊市内诸多修士身上的万千灵光闪烁。 一些符箓摊前朱砂未干,几家法器阁中宝气冲霄。 坊市之外,各路往来的灵舟更是穿梭如过江之鲫,比末法最萧条时繁盛了数十上百倍不止。 偶尔有掠过的金丹威压,更似是明珠缀锦,时常就能撞见。 “这不就是太平盛景.灵气昌盛得不能再昌盛,难道那六个老乌龟在危言耸听?” 他眸中血月微转,考虑到这坊市毕竟是在仙圣宗的地盘。 以仙圣宗如今的威势,苍云子这个化神道君坐镇,还有诸多元婴占据各个仙峰,哪路妖魔敢在此放肆,没有乱象也是正常。 当即他神识忽如退潮般收束,转而化作无形箭矢破空而去。 瞬息掠过数千里,直达六千里山河之外。 忽然,他心神微动,有所发现。 跨越了六千多里的神识骤然停顿。 却发现下方某个依附仙圣宗的家族秘院内,竟有缕缕妖魔浊气自护山大阵缝隙渗出。 “六千多里,距离仙圣宗不近,却也不算太远,竟然就有妖魔气息?” 赵无羁眼神浮现一丝诧异。 这妖魔气息尽管非常微弱,似被阵法隔绝,很难察觉。 但在他这化神道君的神识有意观察下,却是无所遁形。 那家族外的护山大阵形成的繁复禁制,在他眼中也是形同虚设。 他心神一动,神识悄无声息潜入家族之内,长驱直入。 刹那间,整个家族所有修士的气息和修为境界,都如掌上观纹般在他眼前尽数呈现。 一位元婴老祖的灵压如渊,两位金丹修士的灵威分居家族仙山两头。 在这灵气复苏的盛世,这等家族虽算不得顶尖,却也是堪比末法前王家的雄厚势力。 “嗯?” 他的神识倏地锁定地窟深处。 感应到的微弱妖魔气息,便是源自那方位,那分明就是这家族的元婴老祖所在之地。 此时在他的神识观察中,但见那地窟内的阴煞之气凝结如实质。 数百根石柱上缠绕着道道特殊材质炼制的阵器锁链。 竟是将数十名灵性盎然的少男少女悬吊半空。 而地面蚀刻的一座血炼阵法,正泛着妖异紫光。 一些被困在阵法中的修士,与那些少男少女的精气神三宝如烟霞流淌。 顺着阵法纹路,直接汇入中央盘坐的一位枯槁老者体内。 “此人,是在以人炼丹” 赵无羁自从吸收了黄裳的部分记忆和万寿道藏传承后,眼界和阅历早已是大幅提升。 只看一眼,就瞬间洞彻关窍。 这家族的元婴老祖,很可能是在借某种惨无人道的妖魔秘法强行破境,却在元婴劫中遭了反噬。 此刻正以血炼邪术吞噬他人灵性,既补寿元亏损,又固元婴根基。 却见那老者眉心处,一道形似巨口般的狰狞魔纹正贪婪吞吐着血煞,赫然是祖魔贪魔的魔印! 这时,血炼大阵中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修士突然挣扎着嘶吼:“刘前辈!还请放过我儿!我乃北云花家周氏一脉的族人!” “周氏.” 赵无羁闻言眸光一闪,眼神中掠过一丝讶色。 当年他助王家一统四族之后,花青霜执掌大权,便将王家更名花家。 周家如今便是归附花家的四族之一。 如今竟是在此地遇见其血脉后人。 “呵呵呵天真!” 那枯槁元婴老怪冷笑,苍老如树皮的脸庞满是讥诮:“莫说是你这周家余孽,便是花家嫡系落入老夫的手中,也休想活着出去!” “你!” 老修士目眦欲裂,嘶声吼道,“难道你就不怕花家报复?花家背后,可是有荡魔显圣道君坐镇!” “聒噪!” 元婴老怪面色骤变,魔瞳中闪过一丝惊悸,旋即阴恻恻冷笑:“道君那等存在,岂会在意尔等蝼蚁?你们周家,当年也不过是花家的手下败将,如今只是丧家之犬!谁会在意你们的死活?” 他周身魔焰暴涨,枯爪掐诀引动阵中血光:“至于花家.呵呵呵,本座虽是背靠仙圣宗,但这些勾当,连仙圣宗都不知晓,花家又怎会为了你们几个余孽,与我刘家开战?不怕开罪仙圣宗么? 要知道,仙圣宗也是有苍云仙圣道君坐镇。” 这时,血炼大阵嗡鸣震颤,老修士怀中少年已开始七窍渗血。 元婴老怪轻笑间加深阵法运转:“你们落入了老夫的手中,就乖乖贡献出你们的身家性命作为老夫变强的薪柴,想要活命?那是痴心妄想!” 这老怪阵阵狞笑间,血炼大阵内诸多修士已是面如死灰。 “灯下黑啊.这就是堂堂正道眼皮底下发生的邪恶之事,无人来救我们了。” 一名银发老者惨笑低语。 谁能想到这背靠仙圣宗的刘家,表面光鲜亮丽如正道翘楚,暗地里竟行此丧尽天良之事? 多少前来仙圣宗的修士莫名失踪,不过是被刘家掳来做了血食。 即便有人怀疑,又岂敢调查这仙圣宗麾下的庞然大物? “正邪?不过是由强者来定义罢了。” 刘家老祖掐诀,阵中血焰骤然暴涨,“尔等如今死到临头,也该参透这世间颠扑不破的真理,便是实力!” 就在此刻。 “你说.正邪由你定义?” 一道冰冷神识如九霄寒泉灌顶,在刘家老祖识海中轰然炸响。 那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威严:“不知你的靠山,是仙圣宗哪位高人?既背靠仙门又何必自甘堕落,堕入魔道?” “谁?!” 刘家老祖顿时骇然欲绝,枯瘦身躯猛然震颤,就要起身。 然而他惊恐发现,自己竟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神识更是如陷泥沼,连最简单的神念都无法传递。 大阵血光兀自翻涌,却凝固般停滞在半空。 那些绝望的修士们惊愕抬头,只见刘家老祖僵立阵心,面容扭曲如见鬼魅. 下一刻,刘家老祖识海内金芒大绽,一道煌煌如大日的身影凭空显现。 那身影周身环绕着截道金纹,仅仅是散发的道韵光辉,就灼得刘家老祖被魔性侵染的元神‘嗤嗤’作响。 “你说本座,不会垂眸看这些蝼蚁之事?” 赵无羁的元神法相负手而立,声音如九天神雷炸响:“但本座今日倒是要看看,这人间乱世之中,究竟豢养出何等魑魅魍魉!” “荡、荡魔显圣道君?!” 刘家老祖的元婴骇然震颤,枯瘦苍老的面容因惊恐而扭曲成了一团。 他疯狂掐诀,想要挣脱这神识囚笼,却发现周身魔气如雪遇烈阳,正在飞速消融。 “说吧!谁给你的勇气?” 赵无羁负手卓立,眸中金芒骤绽,似两轮大日横空,煌煌天威化作神识利剑,刹那贯穿刘家老祖元神。 “啊!!” 那元婴顿时发出凄厉哀嚎,周身魔气如沸油泼雪,嗤嗤消融。 其元神被金芒寸寸撕裂,记忆长河如决堤般倾泻而出,顿时如走马灯般浮现在赵无羁的眼前。 幽暗洞窟中,刘家老祖初遇魔道玉简时的贪婪 赐予玉简的仙圣宗韦长老蛊惑时的景象. 地窟血阵内,数十修士精血被抽离经脉,化作猩红溪流汇入阵眼,哀嚎声与刘家老祖的狂笑交织. “仙圣宗外宗元婴长老.韦俊良?” 赵无羁神识如天网收束,瞬息锁定那道身披仙圣宗紫绶袍的阴鸷身影,洞悉了刘家老祖元神深处的隐秘。 他那由神识凝聚的金色人影倏然掐动抽魂诀,五指如钩,凌空一抓。 “抽魂!” “啊!!不!” 刘舒志的元婴骤然扭曲变形,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拽出识海。 那惊恐万状的元婴小人儿,在金光中疯狂挣扎,却在强横术法镇压下动弹不得。 “驱神!” 赵无羁指诀骤变,一缕驱神清辉没入元婴眉心,倏然没入刘舒志元婴眉心。 “呃!!” 霎时,刘舒志的元婴僵立半空。 眉心浮现出奴役道纹,竟是成了提线木偶般的存在。 外面,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血色大阵突然逆转运行! “啊!” 被困的修士惊恐惨呼刚刚出口,却骤然化作不可置信的颤音,惊觉体内非但灵气没有丝毫流失,反倒有精纯灵雾源源不断涌入经脉。 诸多灵雾如春风化雨,居然开始滋养着他们受损的道基。 “轰!” 大阵中央,刘舒志的元婴突然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 “不!饶命!!” 那元婴小人儿浮现蛛网般的裂纹,惊恐尖叫着炸成漫天光雨。 每一滴灵雨之内,都蕴含着元婴修士毕生精华,反哺向阵中众人,令众人全都震惊。 灵雾氤氲间,赵无羁的神识法相负手而立,广袖翻卷,将这刘舒志的元神残魂收入袖中。 他面容隐于金辉之下,周身散发的道韵威压如渊如狱,恰是当世三大化神独有的通天气象。 “是荡魔显圣道君!” “道君显灵了!我们有救了!” 不知是谁率先惊呼,满座修士尽皆拜伏。 然而,在众人额头触及地面的瞬间,灵雾中那道身影已化作金虹破空而去,唯余阵阵清音在洞窟中回荡。 “你们且自行离去,这刘家之人,无人会阻拦你们。” 赵无羁的神识如潮水般退出地窟。 就在这时,刘家两座灵峰之巅突然同时爆起刺目遁光。 却是两位金丹修士察觉到地窟异变,正欲御空出来查探。 “定!” 天穹突然传来一声低喝。 这声轻叱似天宪敕令垂落。 整座刘家洞天蓦然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唰!!” 却见肉眼可见的金色道纹自虚空蔓延,又如天网般瞬间笼罩了整个刘家。 那两位金丹修士的遁光尚未来得及完全展开,便如琥珀中的飞虫般僵在半空。 山门前啃噬灵骨的家犬保持着龇牙姿态,顿时狗嘴定住,犬齿间还挂着肉屑。 刘家诸多子弟和长老,悉数身影僵硬定在原地。 就连飘落的树叶都悬停在离地三寸之处,叶脉间流淌的灵气凝成冰晶。 霎时间,所有刘家血脉,上至金丹家主,下至看门灵犬,无一幸免,尽数被‘定身术’定住了形神。 唯有地窟内被囚的修士还能行动,皆是惊疑不定战战兢兢的走出地窟,只见留守的刘家修士尽数化作雕像。 有人还保持着看守的姿态,有人面露疑惑之色,更有甚者连衣袂飘起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这、这就是道君威能” 北云花家的老者颤声低语,望着眼前这一幕,浑浊老眼中满是敬畏。 脱困修士们先是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旋即心头又泛起强烈的惊骇和敬畏。 这就是道君手段? 一字出,山河顿! 问苍茫大地,何人能抵抗道君仙威! 464:道君伏魔,壶中仙庭 数日之后,仙圣宗内。 灵雾缭绕的仙圣殿中,赵无羁衣袖一挥,一道黯淡的元神残魂顿时浮现半空。 那魂体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魔纹,正是刘家老祖被魔性侵蚀的狰狞模样。 “堂堂元婴,竟也是如此轻易就被魔性感染蛊惑.” 对面首坐上,苍云子白眉紧蹙,拂尘无风自动。 待看清那残魂中翻涌的魔气时,这位化神道君的脸色更为阴沉。 “不止是此人如此,据我所知,还有一人.” 赵无羁倏然手指轻点,残魂中顿时浮现一道紫绶身影,“贵宗外门的韦长老,同样已被魔性侵蚀” “嗯?” 殿内灵气突然凝滞,苍云子眉头紧皱,道袍猎猎作响,周身爆发出惊人灵压:“自从九重天归来后,老夫便察觉各地频生动乱。 凡人国度征伐不休,各大仙宗麾下的洞天也是互相倾轧” 他掐诀凝出一幅灵气构成的九州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诸多血色光点,“这些,都是近年来爆发的冲突。” “老夫闭关期间,已命庞长老指挥众执事以及弟子充当巡视者,前往各地监督平乱。 这数月来,据闻更是已擒获了数十名入魔修士。 只是没想到.情况竟已严重到我仙圣宗附近的势力也已有元婴真君妖魔化”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但见太上长老庞惜雪的身影踏云而来,身旁的索状法器还捆着个紫袍修士,正是那仙圣宗外宗的韦长老。 “禀宗主!” 庞长老声如洪钟,“刘家上下如今已被执法队控制,这韦长老还想施展血遁之术逃窜!却被我及时拦截擒下!” “冤枉啊宗主!” 韦俊良被缚魔锁捆缚跪地,周身道袍也是残破,额头青筋暴起嘶声喊冤:“宗主明鉴啊!我虽是与刘家老祖同在那魔窟内得到魔典和魔血,但我却从未同流合污一起修习.” “聒噪!” 赵无羁衣袖一挥,一道凌厉如电光石火,瞬间点向韦俊良眉心。 “呃啊!!” 韦俊良浑身剧颤,面容骤然扭曲。 七窍中更是喷出粘稠魔气,道袍在翻滚的浊浪中寸寸崩裂。 他原本瘦长的身躯急剧膨胀,转瞬竟是化作丈高的魔躯,青面獠牙间,浑身魔鳞密布,十指更是骤然化作森然利爪。 “混账东西!”苍云子眯起双眼,脸色铁青。 “唰!” 赵无羁五指虚抓,截道真意如抽丝剥茧,将韦俊良识海中封存的记忆尽数扯出。 霎时殿内光影交错,浮现出诸多血腥邪恶的场景。 却见诸多大小洞天之中,无数修士被其麾下爪牙操控,如牲畜般被铁链贯穿琵琶骨,在血阵中哀嚎着化作枯骨。 更有修士被禁锢在丹炉器鼎之侧,如行尸走肉般日夜炼制法宝丹药。 尤其是那些灵韵动人的女修,几乎都是被当作鼎炉明码标价,辗转销往各地大小仙宗坊市,或是成为一些高阶修士的玩物。 最令人发指的是,其党羽竟伪装成仙风道骨的仙师,在各处凡俗小国诓骗有资质的少年。 将那些怀揣仙梦的稚子引入洞天,踏上仙途后,转眼便戴上禁制镣铐。 虽是号称修仙,实则却是与控制起来的奴工无异。 这般魔道行径,哪里还有半分仙圣宗这等正道魁首的气象? 甚至在赵无羁看来,这行为简直是域与上一世那世界中的某北工业园有些相似,简直是惨无人道。 “孽障!” 苍云子白须怒张,化神威压如山岳倾塌。 仙圣殿的梁柱在这怒喝中簌簌震颤,穹顶星图明灭不定。 “在荡魔显圣真君面前,你这魔子恶事做尽,方才还敢狡辩冤枉?!” “道兄稍安勿躁!” 赵无羁忙抬手制止。 若是不制止,他怀疑苍云子当场就要掌毙了这韦长老。 “宗主!” 一旁的庞长老神色凝重道,“这韦长老入魔之状,与宗内关押的那些走火入魔的修士,简直是如出一辙。 魔化之前,潜伏得非常深,很难察觉身上有任何妖魔气息。” 他说着,袖袍一挥,显化出水镜画面。 但见画面内的重重禁制之中,数十名魔化修士都被分隔囚禁。 “我本以为,以大阵封禁隔开这些人,便可万无一失,岂料” 庞长老眉头深锁,“这些人体内的魔性,竟是如瘟疫般能传染。 近几月以来,已是有几名看守的弟子,被魔性侵蚀,也发生了魔化,甚至私自放出了部分魔修。 若非禁制及时预警,只怕还将出乱子” 苍云子惊异,“隔着阵法,竟还能魔性感染守卫弟子?” “这么看来.” 赵无羁眸光微凝,“这些人体内的魔性,乃是六大祖魔不知以何种手段,亲手种下的魔种,内含精深魔道真韵,非寻常入魔可比。 人非圣贤,孰能无欲?几乎人人都有七情六欲。 而贪嗔痴妄,更是如同魔性的柴薪,稍加挑动,便可成燎原之势。” “原来如此!” 苍云子道袍无风自动,神色肃然道,“难怪近年来妖魔祸乱愈演愈烈,竟是那六个老魔在暗中作祟!” 老道君目光灼灼望向赵无羁:“赵道友的截道似可截取其他化神之道,面对这合道老魔,可有破解之法?” “我且试试。” 赵无羁微微颔首,并指如剑,截道真意化作金丝没入韦俊良眉心。 只见那金丝游走经脉间,忽地缠住一缕翻涌黑气,如抽丝剥茧般将其拽出。 那魔性离体后竟化作贪婪的九头蛇形,宛如九条贪吃蛇,在虚空中嘶吼挣扎,转瞬间又化作黑雾渗回七窍。 “孽障!还敢在这放肆!” 赵无羁双眸威棱四射,道袍鼓荡,袖中骤然迸发万千截道金纹。 那些金纹如天罗地网,瞬间罩定韦俊良周身,将其体内魔性映照得纤毫毕现。 只见五脏六腑以及识海之内,诸多黑线交织。 但在金纹绞杀之下,魔性如沸汤泼雪般消融。 可不过三息,新的黑气又从骨髓以及对方的识海深处渗出,转眼又结成魔网。 赵无羁收诀负手,摇头轻叹,“此人道心已腐,贪欲蚀骨。 纵使驱尽魔性,贪念不除,终会重蹈覆辙。 这便是六大祖魔屡屡能得手的原因,也是魔性感染如此防不胜防的缘故,人心有隙,魔种自生。” 苍云子白眉微蹙,拂尘无风自动:“贪嗔痴三毒,实乃修行大忌。” “也罢!既然心理不能降魔,那老夫今日唯有物理降魔了。” 他长叹一声,蓦地并指如剑,双眸凌厉,化神威压轰然爆发,“破!” “啊!” 韦俊良凄厉惨叫,丹田内的元婴顿时寸寸崩裂,周身窍穴灵气狂泄如决堤。 转眼间便从狰狞魔躯褪回人形,瘫软在地的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废其修为,便是让你从此难以再造孽作祟。可惜,这终究是治标不如治本。” 苍云子声如洪钟,沉声道,“如今看来,唯有斩灭六大祖魔,方能断绝这瘟疫般的魔染之源!” 他转首对庞惜雪肃然道:“庞长老,传令九州各宗各派,即日起,所有弟子必修清心净咒。 凡是过往心术不正犯戒者,尤其要严加监察!” 跟着,他又指着重伤垂死的韦长老冷声道:“此獠麾下洞天涉案人等,交由执法堂从严处置!还有那些受控的修士凡人,都要妥善处理了。” “谨遵宗主法旨!” 庞惜雪躬身领命,当即白须飘舞间走出大殿,架起遁光破空而去。 “肃清这方天地的魔患,当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苍云子轻叹一声,目光深邃看向赵无羁:“不过赵道友,匡扶天地,化解末法劫难之重任,还需你来掌舵。 这魔患虽烈,却也不该耽误你修行精进,这些事,便交由老夫处置吧。” 赵无羁闻言摇头一笑:“道兄太高看我了。 其实赵某可没什么匡扶天地这般的大义。不过是行应当行之事罢了。” 他随手挥挥衣袖,“我们修行至此,前路已与天地相连,若是放任劫难降临,你我皆成搁浅之鱼。 届时便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化解这末法劫难,你我都是前路已断了。” “赵道友太过自谦了。” 苍云子摇头失笑,拂尘扫过道:“凡事论迹不论心。道友所作所为,便是大义。” 二人简单闲聊几句后,赵无羁旋即便告辞离去。 这几日,他已是召来了花青霜四女在第二壶天空间暂聚。 为防范六大祖魔的威胁,他决定亲自为四女打上一层心灵防护,以免类似小玥的事件再度发生。 转眼间,他身影便已出现在第二壶天空间之内。 “无羁!” “夫君!” “好师侄,发生了何事?需要将我们四个都突然召集过来,莫不是又要像上次那样?” “师兄,你这次能不能不定住我。” 却见花青霜四女裙裾翩跹,如彩蝶般围拢过来。 赵无羁看着围拢而来叽叽喳喳的四女,神色略带无奈。 这都怎么想的? 他会是因为‘那种事’,就郑重其事的把四女都喊来的人吗? 当下,他三言两语之间,将小玥的金丹劫一事以及刘家的变故娓娓道来。 “竟是发生了这种事?” 花青霜俏脸神色骤凝:“没想到九幽深处的那些老魔,居然神还能以这般手段蛊惑人心. 最近花家附庸的几个小势力,确实也传出有修士莫名走火入魔的消息,我还只当是修行出了岔子,难道也是被魔性感染了?” “如无羁所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严岚红衣如火,轻哼都,“只要我等道心如澄潭止水,那些魔头再如何蛊惑,那也是徒劳。”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一旁南知夏青丝垂落,温婉眉宇间浮现忧色:“既然此等手段如此厉害,为何那九幽之中的六大祖魔,从前都不曾动用?” “也许动用过,但那可能并非近代之事。” 赵无羁微微摇头道:“而且这等手段,肯定需要损耗魔道道韵的本源,想必施展起来限制颇多.或许,还需天时地利方可奏效。“ 话音方落,他眸中金芒骤盛,看向四女道:“那六个老魔既然已经扬言,要对我身旁的亲近之人下手.你们就必然是首当其冲。 因此我召集来你们,便是要在你们的元神以及神魂深处,种下重重防护,以防万一。” 四女闻言,相视一瞬,花青霜冰魄般的眸子泛起涟漪,南知夏与李诗雨齐齐颔首。 “但凭夫君安排。” “臭小子,我和花师妹体内可是至今还有你种下的种印,还要再下点东西吗?那不如.” 严岚媚眼如丝,朱唇微抿,“你亲自种给我们好了” “这种时候,你还喜欢开玩笑。” 赵无羁捂头,挥袖道,“都听话,先围坐于我身侧。” “大事先听你的。” 严岚轻哼一声,却也还是照做。 四女皆是衣袂轻拂,盘坐成莲阵之形,将赵无羁环绕在内。 “咄!!” 赵无羁并指掐诀,指尖倏地绽出四道金芒,如游龙般钻入四女眉心。 赫然正是驱神术所化的第一重防护。 那金芒入体即化,在四女元神外围结成层层迭迭的梵文。 ‘铛’地一声恍若古钟倒扣,将四女的元神都护得密不透风。 “凝神静气。” 赵无羁左手骤然划出幽冥轨迹,右手牵引九幽之气。 通幽追魂二术,同时发动。 但见四女天灵处顿时开始浮起青黑双色锁链,如灵蛇缠绕神魂,链节相扣间,隐现出阴司鬼篆与天界云纹交织成网。 瞬间在四女元神表面镀上一层琉璃光膜。 光膜流转间隐现六道轮回虚影,任何魔念触及皆如泥牛入海。 赵无羁一声低喝,“通幽追魂障,可断因果纠缠。” 此为第二重防护,专防邪祟侵魂夺舍,心魔入侵。 阵阵锁链游动时,带起阴风阵阵,却在触及元神金钟时化作绵绵春雨,刚柔相济。 四女娇躯同时轻颤。 花青霜贝齿轻咬朱唇,南知夏仰颈嘤咛,李诗雨纤指揪紧裙裾,严岚则是足尖绷直蜷缩。 这阴风转阳的玄妙变化,令她们神魂如被赵无羁以道韵温柔环抱。 阵阵都暖流自灵台灌入四肢百骸。 一时间不由香汗浸透轻纱罗裳,细碎喘息在空旷的天地间,尽数化作旖旎的氛围。 “截!!” 赵无羁突然双掌合十,截运道印自掌心迸发璀璨毫光。 四女顿觉气机牵引,周身气运金线如抽丝剥茧般被凌空摄起。 花青霜和南知夏都是雪肤泛起桃粉,李诗雨与严岚更是不自觉挺直腰肢。 这截运真意凝成的丝线在她们经脉中游走,与萌头术星辉相缠,最终在锁骨处,凝成四枚剔透玉坠。 玉坠触及肌肤便如春雪消融,与心脉相连。 四女都是只觉心尖被温软的道韵轻叩,不约而同都是抚胸轻喘,眉心皆是浮现淡金纹路,面泛潮红,恍若被云端暖阳烘透的雪玉。 “此坠可感应危机,你们若有危险,可及时预警。” 赵无羁气息微乱,消耗颇大。 “有这三重防护.纵使那六大祖魔故技重施,应当也难动你们分毫。” “无羁.” 四女正要开口,却被他抬手制止。 “我无妨,接下来,我就要闭关修行,准备全力突破合道境,此番闭关,可能便要持续数十年之久.” “又是几十年,我们虽然已是元婴,享一千五百年之寿,但女人年轻时的寿元,又还有多少年。” 赵无羁话音未落,严岚却已是抱怨出口,红衣如火扑来。 “我不管,你还要再打下第四重防护,就必须你亲自来打。” “夫君!” 南知夏和李诗雨的亦是一左一右,立即拽住他的袖角。 花青霜虽神色清冷,眸中的不舍却也是颇浓,欲言又止。 “你们真是.” 赵无羁无奈轻笑,看着面前宛如‘春夏秋冬’不同气质风情的道侣。 摇头起身道,“罢了,今日便.” “不止是今日,上次也只有三日,少了一日,这次要四日.” “好好好,四日就四日吧,为夫虽然爱修行,却也不差这几天了。” 四日春光。 对于拥有‘春夏秋冬’四位夫人的赵无羁而言,却就恍如渡过了一个四季轮回。 待安抚完四女,他又如法炮制,前往了第一壶天空间之内,为小玥以及小丫二人种下防护。 “如此布局,总算是将后患尽除。” 壶天空间内,赵无羁眸光微敛,“不过六大祖魔毕竟皆是合道境的老怪物,这般威胁.倒也不能全然无视。” 他神色间浮现一丝凝重。 “我的第六道意已现雏形,化神圆满只差法力修为的积累,合道之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他暗自沉吟,如今形势已容不得半点懈怠,既要防备祖魔作祟,更要设法唤醒堕落天道。 这两件事本就相辅相成。 若能唤醒天道,便可借天地之力镇压祖魔。 但那些老魔岂会坐视他沟通天道?怕是要拼着被天道反噬也要阻他道途。 一念至此,他蓦地掐动法诀,玄牝之门在身前轰然洞开。 他一步跨入,眨眼间便已来到第三壶天空间。 如今,这第三方壶天空间,已与内景秘境、远古玄妙地完美相融,浑然一体。 但见空间内,远古灵气氤氲。 远空建木擎天而立,枝桠间浮动着仙庭玉宇的朦胧虚影,诸多金阙瑶台时隐时现。 恍如远古天地,都纳入了赵无羁的壶天空间之内,形成了一个壶中小世界。 而远处的氤氲灵气深处,隐现万千剑芒。 正是那株九叶剑草的剑影吞吐剑气所致。 每一片草叶都如利剑般锋芒毕露。 这壶天秘境中的九叶剑草,乃是上古剑域内那株真正剑草的一片草屑,又得远古剑仙弹指间借九叶剑草的一滴蕴含无上剑意的朝露点化而成。 草叶上悬着的露珠澄澈如镜,时刻映照着上古剑域剑仙山巅那株绝世剑草的本体真容。 仿佛在露珠与剑仙山之间,建立起了某种玄妙联系。 自上古剑域关闭门户以来,世人再难踏入那片剑修圣地。 但如今赵无羁却又有了新的想法。 现在他的开壁术已达“驾轻就熟”之境。 或许可以凭借这剑草叶上的神奇露珠为引,施展开壁术,强行开辟出一条通往上古剑域的临时通道。 若是能借此获得剑仙山上那株真正的九叶剑草,他的剑道攻伐之力必将暴增数倍。 届时,便是面对六大祖魔这等合道境大能,也能多出几分胜算. 465:化神圆满,合道之机 看着面前九叶剑草叶尖那滴晶莹露珠,赵无羁剑指一掐,开壁术凝聚灵气在指尖流转,如龙蛇游走。 “开!” 随着他一声低喝,那滴悬于叶尖的露珠猛然震颤,内部竟浮现出万千剑影交错的光景。 “嗤!!” 露珠表面涟漪激荡,倏地裂开一道贯穿虚空的幽邃通道。 上古剑域特有的森然剑气如决堤洪流喷涌而出,九劫剑意凝成实质化的剑罡,在通道口形成狂暴的剑气漩涡。 每一道逸散的剑气都蕴含着斩断天地的锋铓,将四周空气切割出蛛网般的漆黑裂痕。 “看来你还记得我。” 赵无羁朗笑一声,双眸中映出通道对面那座巍峨剑山上。 但见山巅云雾缭绕处,九叶剑草通体绽放着琉璃般的青光。 九片剑叶轻轻摇曳间,虚空便浮现出万千道细密剑痕,仿佛连空间都承受不住这份锋芒。 “铮!”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虚空,赵无羁袖袍鼓荡,五指骤然并拢成剑指,掐诀施展剑术。 “嗖嗖嗖!!” 霎时间,无数剑影凭空显现。 这些剑气并非杂乱无章,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轨迹流转,或作游龙惊鸿,或化星河垂落。 剑气与剑气碰撞间,竟发出金玉相击的清脆铮鸣,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立体剑界。 “凝!” 他剑指猛然向前一点。 漫天剑气应声收束,如百川归海般汇聚成一道半透明的剑界屏障。 这屏障并非死物。 其表面不断有新的剑形道纹自行衍生,时而化作青莲白莲绽放,时而凝成阴阳北斗阵列,将赵无羁周身三丈空间尽数笼罩。 透过剑界望去,他青衫身影已变得朦胧扭曲,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由纯粹剑意构成的世界。 “去!” 一声低喝,剑界骤然收缩。 赵无羁整个人化作一道璀璨剑光,顺着开辟的通道纵身而入,在虚空中拖曳出经久不散的剑痕。 “唰!” 眼前景象骤变,剑仙山上万千剑气如暴雨倾盆。 这些剑气或似惊鸿掠空,撞击在剑界屏障上,迸发出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之声。 赵无羁踏虚而立,周身三丈内的虚空都被剑界扭曲,将袭来的剑气尽数偏转折射。 抬眸望去,山巅那株通天彻地的九叶剑草正在云海中舒展身姿。 每片草叶都似绝世神兵,叶脉中流淌着星河般璀璨的剑意。 当微风拂过时,草叶轻颤间便发出金铁剑鸣,似有无形剑气割裂苍穹,在云端留下久久不散的真空剑痕。 恍惚间,似有一位白衣剑仙的虚影盘坐草叶之下。 那身影虽朦胧不清,但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剑意,却让整座剑仙山都为之震颤。 九叶轻摇,便是九式惊世剑招。 露珠垂落,便是一界生灭轮回。 “晚辈见过前辈。” 赵无羁郑重执剑礼,剑界屏障随着他的动作泛起波纹。 九叶剑草乃是昔日跟随远古剑仙的至宝,极其通灵,他称这柄剑一声前辈,也是理所应当。 此时,他能清晰感觉到,即便隔着剑界,那些逸散的剑气,仍是如细针般刺得肌肤生疼。 “晚辈此番前来,是想请前辈出山相助。”他直视那株通天剑草,声音在山巅回荡, “如今天道堕落,九幽之内六大祖魔蠢蠢欲动。 晚辈欲匡扶天道,斩灭魔患,还望前辈能够鼎力相助。” “呛!!” 九叶剑草蓦地一颤,草叶轻摇间迸发清越剑鸣,宛如万千剑仙同奏。 倏忽间,其中一片剑叶尖端凝出一抹刺骨寒芒,恰似绝世剑仙破界斩出的惊世一剑。 “诛界!” 冥冥中似有无上剑仙低语,寒芒骤然暴涨,化作一道开天辟地的剑光。 剑气所过之处,虚空竟被犁出深邃沟壑,沟壑两侧道则崩断,灵气湮灭,形成一条‘无道绝灵’的真空剑痕! “好强的剑意!” 赵无羁心头警兆骤生,重瞳中血月大盛,倒映出袭来的恐怖剑光。 他双臂一展,剑界屏障瞬间在身前凝结。 无数剑气交织成半透明光幕,光幕上尽是剑界构成的剑气虚空领域。 “嗤啦!” 诛界剑气与剑界相触的刹那,竟发出裂帛般的刺耳锐响。 号称凌驾一剑破万法之上,可挡万法的剑界屏障,此刻却如热刀下的牛油般被轻易撕裂。 剑气余势不减,如天河倒卷,狠狠轰在赵无羁胸口! “轰!!” 他身形如陨星坠地,将山巅的道路砸出浅坑裂痕。 还未起身,八方剑压已如潮水般涌来。 整座山峰的草木土石尽数化剑,亿万道剑气组成剑狱,将他死死镇压在这方剑域牢笼之中!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看了眼被撕裂的衣物和胸口的一道皮开肉绽的剑伤,不太在意的拭去嘴角血痕,眸中精芒闪烁。 这一剑虽强,但显然九叶剑草也不是全力施为。 以他的肉身强度,也是扛得下来。 而这九叶剑草方才那一声剑吟,已是给出了回应。 却是要他通过考验,才肯任其掌剑追随。 方才那道摧枯拉朽的剑气,正是传说中的九劫剑首式,诛界! 此剑贯空破界,斩断一域道则,能使方圆之地沦为“无道绝灵”的死寂领域。 莫说他初窥门径的一剑成界,便是真正大成的剑界神通,在此剑面前也要黯然失色。 若要破开这一道诛界剑气,凭借大禹九鼎或灭法真空镜,倒可一试。 但此等取巧之法,终究是借外物之力,难以赢得九叶剑草的认可。 要想真正得到这株上古剑草的青睐,唯有一条路。 以自身对剑道的领悟,或是凭借对大道真意的理解,正面破解这道剑气。 要么剑道无双,要么道韵通玄,两者皆需实打实的真本事,容不得半点虚假。 赵无羁凝视着眼前这道凌厉剑气,心中已有计较。 这诛界剑气虽霸道绝伦,却并非是无解。 他隐隐感觉,自己尚未完全领悟的截道第六真意“截界”,或许正是破解此剑的关键。 正可借此剑气磨砺,以剑破剑,以界截界! “与其强行破之,不如借机悟之” 他眼眸微眯,截道金纹在眉心流转。 若能借此剑气磨砺自身,在破解的过程中逐步领悟“截界”真意,岂非是一剑双雕? “再来!” 赵无羁凝神静气,双眸血月重瞳骤然轮转,瞳孔深处迸发出妖异血光。 那对重瞳如两轮猩红残月高悬识海,迅速开始模拟方才那一诛界一剑的所有轨迹和厉害之处。 眼瞳之中,那道撕裂虚空的剑气在血月映照下纤毫毕现。 剑锋过处,空间寸寸崩解,灵气脉络如遭天堑斩断,化作一片无道绝灵的混沌死域。 剑气寒芒中,蕴含着上古剑仙‘一剑断万法’的无上真意,连天地道则都要俯首称臣。 “这样的一剑,简直无懈可击.” 他眸中血月剧颤,瞳孔边缘渗出两道金血。 重瞳推演到极致,却见那剑气浑然天成,宛如天道降下的劫罚,竟寻不到半分破绽。 “重瞳无法模拟推演,唯有亲自多试试了,在实战中寻找破绽。” 他闭目凝神,眉心的截道金纹骤然绽放耀目金霞,五道玄奥道痕如周天星斗轮转不休。 第六道若隐若现的虚影在道印边缘吞吐混沌之气。 他缓缓吐纳,蓦地双眸威棱四射。 “截界!” 一声道喝如惊雷炸响,他双指并剑,截道真意化作万千金丝在虚空交织,凝成一柄似真似幻的道剑。 剑身流转着好似‘斡旋造化’的剑纹,剑锋所过之处,虚空如琉璃般浮现细密裂痕。 “嗤!!” 九叶剑草轻轻摇曳,草叶尖端一点寒芒骤现。 诛界剑气破空而来,所过之处虚空寸寸崩塌,形成一道漆黑的天堑。 两股剑气轰然相撞的刹那,赵无羁的道剑如冰雪消融。 他闷哼一声倒飞百丈,唇角溢出一缕金灿灿的道血。 “好个诛界剑气.” 他拭去血迹,双眸中血月轮转,已经凭借重瞳又多观察出了一些端倪,“再来!” 初时,他的截界剑气甫一接触诛界锋芒便土崩瓦解。 每一次交锋都如蜉蝣撼树,最久不过撑过一息。 但每一次溃败,他都从剑气中捕捉到一丝“截界”真意的玄机。 那是一种打破界域桎梏的力量,上可截天外混沌,下可断九幽枷锁。 诛界剑气中蕴含的‘断界灭法’的真意。 那是超脱五行之外,凌驾阴阳之上的无上剑道。 赵无羁索性在剑仙山巅住下悟道,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每日晨起便以截道真意凝剑,与诛界锋芒交锋三干次。 一身道袍早已被剑气余波撕成褴褛,道体上密布着密集的剑痕,却也懒得以医药术修复。 这完全是以自己的身体,去体悟那剑锋与剑气中蕴藏的剑意。 他眉心金纹中的第六道痕,在这般千锤百炼中愈发清晰。 对“截界”的领悟愈发深刻。 如此寒来暑往三度春秋,他的截界剑气已能在诛界锋芒下支撑十息。 那道剑如游龙般穿梭在法则缝隙间,时而化天河倒悬,时而作山岳永镇。 虽仍被诛界斩断,却已能窥见其中‘断界灭法’的一丝玄机。 这一日。 “轰!!” 晨光刺破云海的刹那,赵无羁骤然发出一声长啸。 他眉心的截道金纹如大日爆裂,迸发万丈金霞。 第六道形似开天斧光的道痕彻底凝实。 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玄奥道韵,笔锋转折间似有万千世界生灭轮回。 “截界真意,原来如此!” 赵无羁猛然起身,周身积压的尘灰簌簌震落,三尺长须无风自动。 双眸中倒映的九叶剑草不再是一株灵植,而是化作亿万道纵横交错的剑道轨迹。 每片草叶的摇曳都暗合周天星斗运转,叶尖垂露里沉浮着破碎的日月星辰。 “截界!断!” 他剑指凌空划出一种玄妙轨迹,截道真意凝成的无形道刃撕裂虚空。 九叶剑草立即有所回应。 ‘喀喀喀!!’ 诛界剑气构筑的无道领域如琉璃般寸寸崩裂。 剑仙山的山道之间,凭空现出一道横贯百丈的混沌裂隙。 这是真正的‘以界截界’! 以截道的道韵硬生生在诛界剑域中,截取出一方独属于自身的天地法则。 “嗡!!” 上古剑域突然震颤,仿佛因赵无羁破开诛界剑气而沸腾。 八方灵气化作九条实质化的龙形,咆哮着钻入赵无羁周身的窍穴。 他的道体顿时泛起玉质光泽,骨骼间隐现山河道纹,先前遍布道体的剑痕纷纷消弭。 他的丹田内,道基座下浮现阴阳道图。 澎湃法力如天河决堤,在经脉中奔涌时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识海深处,五道璀璨道痕与新生截界真意交织成网。 那道印每轮转一圈,元神法相便暴涨十丈,最终化作百丈巨人端坐识海紫府。 眉心中央那道截道金纹已凝若实质,第六段道痕已彻底滋生。 此刻,赵无羁每一次吐纳,都牵引着千里灵气形成潮汐。 呼气时云霞漫卷,吸气时山河共鸣。 他周身三丈自然形成的道域内,地火风水重归混沌,又演化四季轮回。 举手投足间,连上古剑域的凌厉剑气都主动避让,恍若臣民遇见君王。 化神圆满,水到渠成! 此刻他矗立在山巅的身影,恍若一柄出鞘的绝世道剑。 仅是自然散发的威压,便令那些游弋的诛界剑气尚未近身,就被无形道域绞成漫天光雨。 “呛!!” 九叶剑草似有灵性。 第二片草叶轻颤,如弦月横空,叶尖寒芒吞吐间,一道剔透剑光斩裂长空。 剑锋过处,时光凝滞,万千因果丝线如琉璃崩碎。 赫然是斩断前尘的因果剑气! “因果剑气?” 赵无羁目光一闪,眼神凝重,骤然一指摁在眉心。 截道! 截取天道道韵! “锁天机!” 赵无羁一声清喝,眉间截道金纹骤然迸射万丈霞光。 但见无数灿若流金的道韵锁链破空而出,宛如天罗地网展开,将那些崩散的因果丝线生生钉在虚空之中。 每根锁链震颤时都带起大道鸣响,恍若天律具现。 “铮!” 他剑界屏障应声扩张,屏障表面星河倒悬。 二十八星宿方位接连亮起,化作周天剑阵旋转不休。 那道袭来的因果剑气刚撞入北斗阵眼,立时被万千剑影纠缠。 那诸多剑气竟显化出无数纠缠的红线,每根红线都牵连着不同的命运轨迹。 “嗤嗤嗤!” 因果红线与星斗剑阵剧烈摩擦,迸发出刺目火星。 不过三息,小半剑界已被斩出蛛网般的裂痕。 但那些崩断的因果线也在湮灭中化作点点金芒,如同破碎的宿命星辰。 “来得好!” 赵无羁猛然并指成剑,截取天机。 顺着断裂的因果脉络逆溯而上,硬生生从因果洪流中截取出一缕因果剑气的道韵。 剑气与道韵碰撞间,整座剑域为之一震。 逸散的余波在虚空绽放出金霞万丈,恰似朝阳破晓时撕裂夜幕。 剑气斩落,因果线崩断。 被他以“截界”之力强行截取,反哺自身道韵。 “铮!!!” 九叶剑草第三片剑叶突然交迭震颤,双叶交错间竟显化太极崩裂之象。 黑白剑气如阴阳鱼首尾相衔,骤然逆转五行本源。 所过之处,虚空自发演化混沌漩涡,连山巅灵气都开始水火相冲。 “第三剑,是逆乱阴阳?” 赵无羁瞳孔骤缩,蓦地并指掐诀,真武剑‘锵’地飞出衣袖。 剑锋颤鸣间,截道真意竟在剑身凝成先天八卦虚影。 乾天坤地定位,坎离震兑各司其职。 真武剑一剑刺出,如定海神针镇入沸腾的混沌海。 “定!” 剑尖触及黑白剑气的刹那,八卦道图轰然轮转。 天机地势被强行截取,化作经纬金线编织成网。 那暴走的阴阳二气如倦鸟归巢,竟被剑网层层剥离吞噬。 真武剑身顿时泛起混沌光泽,仿佛刚经历开天辟地的淬炼。 “轰!” 突然九叶剑草的草叶剧颤如星河倾泻。 第四片剑叶尖端,一点星芒骤然膨胀千万倍,化作陨星剑光呼啸而来。 正是第四剑‘坠星墟’! 剑光未至,整座剑仙山已开始地动山摇。 那些游离的古老剑气被星芒吸引,竟在虚空凝结成实质化的剑雨。 每滴‘雨珠’中都如同封印着上古星辰碎片,坠落时拖曳出璀璨光尾。 赵无羁再度陷入苦战。 这一道剑气蕴含上古星辰之力,浩瀚无匹,他的截界真意虽强,却难以完全化解。 不过在激战间隙,赵无羁却也逐渐蓦然醒悟。 九叶剑草的九剑归一形成的九劫剑,可斩天地日月。 而九剑归一,也正如他截道六大真意的融合。 若要破此九剑,唯有将“截天”“截地”“截运”“截法”“截道”“截界”六重真意合而为一。 那么如此一来,他也绝对能够踏入合道之境! “原来如此……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他豁然抬头望向九叶剑草,“待我掌握此剑,便也是截道的六道真意融合,彻底踏入合道之时!” 心念通达的刹那,赵无羁的身化剑界,在剑雨中逐渐虚化,恍若与整座剑仙山的道韵融为一体。 但身影却已是只留一道分身在此,真身则是去了远古仙庭内。 要破最后五剑,踏入合道,单凭化神境的感悟终究差了些火候。 唯有那三十三重天上,诸位合道大能遗留的大道真意,方能补全他最后的道基缺漏 466:朝游北海暮苍梧,一夕合道 转瞬,三十载光阴如白驹过隙。 自赵无羁与四位道侣分别之后选择闭关修炼,如今已是四十五载寒暑交替。 而今距离他在上古剑域内突破化神圆满之境,亦是已过去了整整三十个春秋。 自从当年在九叶剑草前悟道受挫之后,他便长驻在远古仙庭内潜修。 这三十年间,每逢仙庭的合道仙君开坛讲道,总能见到他的身影端坐云台听道。 更难得是期间还等来了紫薇、中天二位仙王先后降下法旨,宣讲大道,使得他道韵愈发圆融通透,终是窥见了合道门坎的玄机。 所谓合道,便是需将毕生所悟诸般大道真意熔于一炉。 如同百川归海,再择一道基为根,将自身大道寄托其上。 恰似金霖子等上古大能,当年便是参透建木道韵,以那通天彻地的神木为基,方得合道。 然而,自建木倾塌,这些大能便如无根浮萍,道基崩毁之时,修为境界跌落,能苟活已是万幸。 而除了建木这等通天之物。 亦有修士将本命法宝炼作道基,或择名山大川寄托大道。 更有甚者,寻一些得天独厚的天材地宝熔铸根基,有的甚至能从中领悟出独特的道法神通。 然而万物有盈亏,道基愈强,反噬愈烈 赵无羁这三十载悟道下来,已然明悟。 所择道基越是宏大强横,合道后的法力便如渊如海,道基亦似是太古神山般巍峨难撼。 但天道至公,欲承其重,必历其劫。 那些妄想以周天星辰或者整个天地为基者,多半落得个道崩魂散。 意图熔炼九幽为根之人,更是往往反噬己身。 “合道,要脚踏实地,不可胡来妄想,否则便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赵无羁眸光微闪。 截道真意在他眉心道印内流转,却在此刻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和疑问。 究竟该以何物作为道基? 是蕴含阴阳造化的至宝九阴九阳珠?还是那镇压九州气运的大禹九鼎?还是 沉思间,他再度陷入玄妙悟境。 这已非寻常悟道,而是一场叩问本心的问道之旅。 问道于心,究竟要如何奠定道基! 夜里,他便在仙庭巡天阁的云霞洞府中打坐参玄,每每吐纳间便有仙庭古韵化作氤氲紫气,顺着三花聚顶的轨迹流转不息。 白日里却化作闲云野鹤,御着剑光在远古玄妙地穿梭。 时而踏碎九霄罡风探访仙友洞府,时而循着《黄庭经》记载的灵脉踪迹,独自行走在那些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中的洞天福地。 青衫猎猎间,竟是在这虚实交织的天地里,走出了几分‘朝游北海暮苍梧’的逍遥意境,以行道而问道。 … 某一日,他御剑降落在北冥冰川,忽见万载玄冰中封着一截断裂的蟠龙玉柱。 轻触那玉柱的刹那,幽蓝冰晶里骤然浮现鲛人拜月之景。 却见三千水族在浪涌中叩首,鳞甲泛光,仿佛穿透了远古时光的吟唱声在他识海掀起惊涛。 恍惚间似有龙女捧着避水珠从浪花中走出,对着他娇羞地盈盈一拜,转瞬又化作泡沫消散。 行至冰川与火山交界处,他又偶见一位赤发老叟盘坐岩浆。 那老者以地心熔岩为鼎,七情六欲作柴薪,炼出的琉璃火种映得百里云霞皆成心镜。 看到他的身影,老者大笑着将火种抛来:“小友且看这道心劫火!” 那琉璃焰掠过他眼前的刹那,识海之中,万千心魔幻象竟是如雪遇烈阳,唯余一缕澄明道韵缠绕识海之中。 令赵无羁清楚,这是遇到了仙缘。 而最令人称奇的却是远古昆仑墟云海之遇。 那日,他正参悟得自黄裳的《万寿道藏》,忽闻云中竟有铁马铮鸣,自九霄传来。 抬首便看到一座倒悬的白玉仙殿在云涛中沉浮,竟是随着云海而移动,恍如一座灵舟。 仙殿外,有青衣客骑龙掠过,袖间洒落的纸鹤甫化白鹤,转瞬又舒展开来,化为两部书籍。 鹤唳声中,那《连山》《归藏》两部书籍如纸鹤飞向他,其中谶言如星河垂落。 那青衣修士朗笑道:“山野之地,竟遭逢巡天仙吏,这些许推演之术,权当结个善缘。” 赵无羁知晓是遭遇了昆仑山中的世外高人,当即拜谢,掐诀截取对方的一缕气机。 同时观那《连山》、《归藏》二书悟道。 如此这般游历中,壶天秘境里已过七载寒暑。 直至这一日,赵无羁闻讯返回远古仙庭。 却见仙庭三十三重天上璎珞垂落,仙乐缥缈。 九霄仙乐与鸾凤和鸣声里,漫天金花裹着先天清气簌簌飘坠。 这一日,正是远古四大天尊中的玉净天尊讲道之时,便是数个甲子也难得一见。 赵无羁得到炎绫罗的传讯后,便从云游中匆匆返回,听天尊讲道。 诸多仙庭众仙吏乃至仙君也是纷纷驾云而来,静坐听道。 “赵师兄,快来这边。” 其中一处玉台上,炎绫罗一袭火纹霓裳在玉台边缘格外醒目,见赵无羁踏云而来,杏眸倏然亮若晨星。 她袖中飞出一道赤练般的火灵绸,不由分说将人卷至身侧空位,“你再晚半刻,这前排位置可要让给玄穹道宫那些老古板了。” “多谢炎师妹。” 赵无羁微笑道谢落座之后。 天地忽静。 但见十二品净世莲台自九霄缓缓沉降,玉净天尊端坐莲台之上,三千青丝绾作飞仙髻,眉心一点朱砂似血。 这位天尊素手轻扬时。 三光神水化作甘霖洒落。 凡是沾到雨露的修士,耳畔都如响起了清越的涤尘磬音。 “合道者,当如江海纳百川.” 天尊声如清泉漱玉,周身流转着‘净世琉璃’大道真韵。 唇间飘出的根本不是话语,而是凝成实质的净世琉璃道韵。 每个音节都仿佛是在虚空绽放金莲,与周遭修士的神魂共鸣,震得赵无羁眉心的截道金纹自动显化相和。 炎绫罗突然轻扯他袖角,传音入密道:“师兄你快看那莲台!” 只见天尊座下的莲瓣明灭间,竟映出红尘万丈。 有渔夫在浪尖顿悟天道,有帝王于龙椅上参破轮回,更有稚童指尖蝴蝶羽化登仙. 这正是四大天尊中最慈悯者独有的‘万象归真’异象。 赵无羁端坐云台,耳闻天尊阐述的大道真言,只觉原本晦涩不明的合道感悟。 宛如拨云见日,渐渐在灵台如要映照出一条通天坦途。 “合道合道.” 他眸中金纹流转,眉心截道真意自发轮转。 此刻终是逐渐明悟。 他的合道之路,当是要与一方天地相合。 可若是要与外界的末法大天地相融合,虽是气势恢宏,却如蚍蜉撼树,难如登天。 但若是以自身的三大壶天空间作为道基. 尤其是如今已经融合了远古玄妙地、内景秘境的第三壶天。 其中内藏浩瀚仙庭虚影,论广袤程度,甚至更胜于外面的末法大天地,不过是虚实有别罢了。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若是能炼虚为实,便是康庄大道。” 赵无羁听着玉净天尊讲道,心中思索印证己道。 他的截道之中,截天、截地、截界三大真意在识海内自发交融。 恍惚间,似看到自身壶天与现世天地如镜里镜外,虚实相生。 那曾经诞生的“虚幻天地”的猜想,此刻又多了三分明悟 “虚幻之世.在远古,真实之界在当世。” 赵无羁眸光如电,截道金纹在眉心明灭不定,过往种种疑惑,此刻都如同拨云见日。 那些被岁月神化的远古传说。 那些被香火镀金的仙神名号,或许从来都只是虚幻泡影。 反倒是如今这方末法天地,虽灵气衰微,却处处透着真实不虚的大道痕迹。 “虚实相生.炼虚为实,亦为大道!” 他彻底明悟了自身应走之道。 敢问道在何方? 道在脚下! 问道数十载,今日他方明白,自身所需走的道路在何方。 他周身的道韵如潮汐奔涌。 截道应当于虚幻的远古玄妙地,铸就合道根基。 待未来道法圆满,再融合真实现世的末法天地,便是炼假成真,步入渡劫。 一旦渡过那虚实大劫,当可横跨渡劫之境,直入大乘准仙的天尊之境! 然而. 赵无羁眸中金芒骤敛。 这条路,实乃是万丈悬崖走钢丝。 炼假成真,融合外界末法大天地,何其困难? 古往今来,只怕无一人能成功。 若是最终无法合真实天地,他也必将永困在合道之境,再无寸进。 可若是踌躇不前. 他心中思索,仰首望向天外,仿佛穿透三十三重天,看见那正在蚕食天道的永暗之渊。 末法劫难的根源,不仅是堕落天道。 更有那令四大天尊陨落、建木崩塌的域外恐怖存在。 “罢了!” 赵无羁猛然握拳,指节发白间,眉心的截道真意如烈阳爆燃。 既然别无选择,那便.以虚合道!以真渡劫! 炼假成真日,便是他赵无羁踏破虚实,跨入大乘之日! 若不走此路,他也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一方末法天地之中,走到天尊准仙的位阶。 不成天尊,终成灰! 就在这时,广场前玉净天尊的讲道声渐渐止歇。 十二品净世莲台突然迸发七色霞光。 玉净天尊那双能照见三生因果的妙目,竟穿透了万千听道修士,独独凝在赵无羁身上。 “遁去的一!善!” 但闻天尊一声轻赞,忽而拈起羊脂玉净瓶中的杨柳枝,抖落一滴晶莹真露。 那真露如星子坠空,不偏不倚没入赵无羁眉心。 霎时周遭顿时响起一片惊羡之声。 “竟是玉净真露!” “这赵仙吏,赐下仙缘才过不久,如今又得玉净天尊点化这这” 仙庭众修低语惊呼间,赵无羁只觉眉心一凉,那滴真露在识海中化作万千流光。 刹那间,无数古老修士合道的画面,在他脑海如走马灯般浮现。 有白发老翁盘坐东海之滨,周身道韵与万顷碧波共鸣,最终化作粼粼水光直冲九霄,成就水神仙君。 有赤足道人立于昆仑绝顶,万丈山岚尽数没入道印中,霎时地脉龙吟响彻八荒,证得山神仙位。 更有羽衣客脚踏云霞,与九霄云气相融,漫天流云皆为其袍袖,自此位列云中仙君 这些古老修士合道的玄妙景象,如同万千道印烙入神魂。 赵无羁感悟着诸多修士合道的景象,周身道韵自行流转,对合道之境的领悟愈发深刻。 “原来如此.多谢天尊指点。” 他豁然醒转,起身是羁郑重执弟子礼。 “善!” 那玉净天尊微微颔首,足下莲台化作流光消散于三十三重天外。 赵无羁当即又向四周恭贺的仙庭道友们还礼,这才驾起一道青虹,返回洞府闭关参悟。 远古仙庭洞府内的时光如水,转眼又是十多载春秋流转。 这一日,正当赵无羁推演合道契机时,忽觉腰间玉佩传来温热波动。 他的神识扫过,却是第二壶天空间传来的波动。 他当即迅速将神识传入第二壶天空间内。 却见这空间内。 花青霜白衣胜雪,周身环绕着冰魄道纹,眉心一道玄冰道印,足下步步生莲,赫然已是化神气象! “恭喜夫人得证道君。” 赵无羁嘴角微笑,隔空传音。 玉符那端传来两道轻重不一的笑声,恍若春冬季风过庭前。 第二壶天空间内,严岚一袭红衣如火,纤纤玉指掐着柳腰,凤眸含嗔:“臭小子!你这一闭关就是六十载寒暑,莫不是把我们都忘了? 我二十年前就已是元婴圆满,却迟迟找不到化神门路,如今连花师妹都走到了前头!你也不来指点指点我。” 虚空中传来赵无羁的轻笑:“快了.待我出关之日,便是合道之时。” “合道!?“ 严岚与花青霜同时失声,花青霜眉心冰花道印倏然绽放清辉。 二女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彼此眼中的震撼。 自远古仙庭崩塌后,这末法天地,竟真有人能踏出这一步? “无羁,你且安心修行,不必挂念。” 花青霜素手轻按胸前,冰魄般的眸子泛起涟漪,“我们会一直等着你.” “好!” 她话未说完,忽见一道金虹自虚空垂落,如星河倒卷没入严岚眉心。 “这”严岚娇躯剧震,眸中映出万千流火,周身骤然腾起一阵阵南明离火的炽烈道韵。 但见赤焰化鸾,离火凝莲,每一缕火苗都跳动着焚天煮海的大道真意。 赫然是赵无羁所截取的炎绫罗的南明离火道韵精髓! “臭小子还算有良心!” 她蓦地展颜一笑,神色间透着一些紧迫,“有这道韵做启发,看来我也快了。” 话音未落,她周身离火道韵已自发凝结成九重焰环,最外层赤红如血,至内里竟化作纯白净火,恰似九重天阙。 倏然将一身红衣都烧毁,显露出那雪白无暇的娇好身段和胸前的雄伟之处。 顿时严岚惊呼。 赵无羁却是微笑调侃。 “师伯,看来这一甲子过去,你风华不减,不错不错。” 严岚立即啐骂,旋即又干脆大大方方敞开,甚至刻意在赵无羁神识前走两圈,轻哼勾引其现在就出关。 赵无羁摇头轻笑,与恬不知耻的严岚和花青霜又交流了一番后,目送花青霜与严岚的身影化作流光消散于壶天门户。 嘴角噙着的温和笑意渐渐收敛,眸光倏然转为锐利如剑。 “我也该开始了” 他负手立于远古仙庭的洞府门口,衣袂无风自动。 远古玄妙地内行道问道,两位天尊指点的积累。 到今日,他也终是到了冲击合道的关键时刻。 此刻他识海之内的道印已臻至圆满完美,道法精深,足以合道。 至于欠缺的法力。 赵无羁衣袂翻卷如云,身形扶摇直上,转瞬已冲破远古仙庭三十三重天阙。 凌空虚立间,他抬掌虚按,掐诀导引。 一道玄奥法诀自指尖绽开。 “起!” 远古玄妙地内沉寂万载的灵气如巨龙苏醒,化作九道灵气长河向他天灵灌来。 合道契机,就在今日! “以壶天为基,合我大道!” 他一声清喝,如惊雷炸响,剑指猛然点向眉心道印。 截道金纹迸发璀璨神光,恍若大日初升,映照万古! “截!!” 刹那间,截道金纹迸发万丈霞光。 三道璀璨金虹自天灵冲天而起,如远古天柱贯穿整个壶天秘境八方。 截天金芒直上九霄,化作弥天巨网笼罩三十三重天阙,金芒间隐现‘天罗地网’的先天道箓,竟隐隐牵动四大天尊遗留的封锁道韵! 截地玄光垂落九幽,凝成三千六百道锁链扎入地脉,链节相扣间隐现‘仁厚载物’的先天道篆,居然将远古玄妙地的地脉灵气尽数拘来! 截界清辉横扫八荒,在壶天壁垒中开辟出道道沟壑,一道道沟壑中浮现‘定鼎乾坤’的先天道篆,整个秘境空间如臂使指! “轰隆隆!!” 整个壶天秘境霎时剧烈震颤。 远古玄妙地内的灵气如沸水翻腾。 仙庭上方的云端与建木树叶自发合拢,在赵无羁脚下化作道韵金砖铺就通天之路。 此刻,赵无羁的心灵中倒映着整座壶天秘境空间。 一草一木的动静,一沙一石的轨迹。 甚至是三十三重天上封锁道韵的流转皆如掌上观纹。 这种全知全能的掌控感,是除了曾经被天尊附身之外的首次,让他恍惚触及到了合道终极的玄机! “合道.便是以身合界。” 他一步踏出,道体开始琉璃化,血肉中浮现出壶天秘境内的山川河岳虚影,骨骼上镌刻着周天星斗的运行轨迹。 五藏六腑内,竟有三十三重天阙的缩影层层铺展。 最惊人的是识海之中。 原本道印释放的元神法相,竟与壶天秘境的核心法则开始融合,每一缕神识都化作秘境的天道规则。 之前以开壁术掌控的远古玄妙地掌控度,进一步快速提升。 “哗啦啦!!” 虚空中突然浮现无数劫浊锁链,如群蟒出洞般缠绕而来,欲要贯穿他的壶天秘境。 这也是道劫。 是外在天地对合道者的本能排斥。 每道劫浊锁链都重若万钧,腐蚀万法,勒得赵无羁道体“咔咔”作响。 “破!” 他猛然睁眼,眸中血月轮转,眉心的截界真意轰然爆发。 断界灭法! 截! 那截界真意化作漫天金纹横扫八荒。 缠绕天地的劫浊锁链寸寸崩碎,竟被硬生生截成无数段,化作璀璨道韵长河被壶天秘境鲸吞。 整个融合过程,俨然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道之争。 整个秘境剧烈震颤,宛若两尊太古神魔在殊死搏杀。 秘境每吞噬一分天地道韵,赵无羁的气息便暴涨一截。 他的法力如决堤洪流奔涌在重塑的经脉中,每一次周天循环都引得秘境扩张百里。 “法力还不够” 感应到那层玄妙屏障,赵无羁突然张开双臂,出神入化的导引术催动到极致,袖袍间飞出万千金色道纹。 “吞天!纳地!” 轰隆隆!! 远古玄妙地内积蓄万载的灵气疯狂涌来,在他的头顶形成直径千里的灵气漩涡。 这些堪比七级灵脉的远古灵气,此刻如天河倒灌般注入他的四肢百骸。 灵液如银河倾泻,将他淹没在璀璨光海之中。 原本停滞的法力修为开始节节攀升,就像蓄满的江河终于冲垮堤坝。 “轰!!” 一声道鸣响彻震彻三十三重天。 赵无羁身形忽虚忽实,最终与整座壶天秘境共振共鸣。 此刻他即是壶天,壶天即是他。 举手投足间,可令山河易位,呼吸间能改四时轮转。 壶天秘境之中,每一粒尘埃,都映照在他道心,万里云霞皆随心意聚散。 合道之境,水到渠成! 新月求月票! 以上的种种事件,虽然描写起来占了很大的篇幅。但实际上,它们只发生在十秒之内。所以直到耿锋以T-X为人质要挟天网为止,大家都还没有什么动作。 而且,金雕,或者说鹰类的眼睛是出了名的好使,堪称地球上视力最好的动物之一,它们的眼睛肯定很好用吧? 就像魔咒一样,处在混乱当中的整个车间的工人、士兵,突然像集体入了魔一样。 他是不想让自己的赌鬼儿子注意到,他手表拿出去拍卖。否则,以那混蛋的脾性,还不赖着要分财产? 只增强韧性,减少使用钢弓的需要的力量,不提升弓箭的锋锐度和硬度便可。 朱鹏等见孟青桐和楚河根本不将李家和劝学大人放在心上,叹了口气,也没有理会什么了,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能否活着回秦州都难说,随后便拱手告辞离去。 虽然林维现在的身体是凡人的身体,但是在两三米高的地方,简单的卸力还是轻而易举地做到。 正因为如此,母皇才震惊,区区一头低等愚昧的猴子如何拥有融合异种基因的能力? 如果他说的就是字面意思呢?自己说的话有问题,所以他确实只找到了两成内容可以相信。这样的说法似乎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从一开始,塞乐斯就从旁边安静的注视着林维的实验操作。娴熟的手法,强硬的心理素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新手。 面目狰狞的一把将桌子上的咖啡杯摔个粉碎:“安雨桐,我恨你!我恨你!”如此巨大的动作惹得咖啡厅中的其他客人频频张望注视。 好在一路上还算幸运,凭着之前的行商经验,苏和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但满足了自己的需求,到了南华国时还颇有些富余,一路上收集了些珍奇异玩,希望能在南华国京畿城中卖个好价钱。 一尊天尊的追杀,非常恐怖,即便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也不死不休。 “好,我暗城沉寂了太久,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雷王也有些兴奋。 最重要的是,这次的秦沅好像是有点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不习惯,如果是大喊大叫的,像上次在马上中间那样,安雨桐反而是觉得很正常了,谁都有放不下的时候,可是要是忽然变的安静起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诀打量一下此人,发现这人带着一个合一派的腰牌,在看看另外两名为首的老人,心中便明了了。 杰克从赌魔猫人手里面接过千年的胡须,一阵恍惚。来之不易,拼了老命的鬼步舞。火花四射的激情,终于有了回报。 心中不由替那下赤城及天台山一众喟叹,登仙无望,生出种种不甘,甚而心怀怨愤质疑大道之行……倘若知道,滞留只因同道惹下是非,导致天柱封禁,他们又该作何感想? 风雨之中,秦昊手执重剑疯狂舞动,灵力卷起劲气盖过雷劫产生的风雨声,俨然自成一片狂风骤雨。 “风魔无影之剑在吴剑的身上!还有幸运金币!看来黑魔巫师冷雨这一步棋下得太绝了!后发制人!···”杰克沉吟了半天。 整个洞口仿佛都被红光晕染一遍,不断向着外面散发着红色的光芒,鲜艳而让人难以适从。 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打起来了,明明一开始还聊的挺开心的。 可格兰此时正心无波澜,他都见过活生生的赤龙了,存在独角兽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乎那里的每一套别墅就代表了一个省份,这些省份的执掌者如果来到京都大多都会下榻在那里。 然而海天可没有这种闲功夫去欣赏彩虹了,只见水柱在海天的操控下渐渐的化身成一道龙形,将他带上了天空。 外界,人们看着忽地信号好转的一个个网络视频,看着各式各样的一艘艘太空飞船加速朝赞巴鲁克涌来,一度深陷绝望深渊的赞巴鲁克人民,皆不禁激动难耐。 酒疯子连忙伸手把他按住,这家伙伤得不轻,要是把自己给折腾死,那就白忙活一场了。 秦浩宇觉得十分新奇,脸上毫无惧色,甚至有些想近距离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变化的。 当他说完后才想起来卡琳说过,死去的人是可以托梦的,伊尘害怕了,万一爷爷把自己说的话全告诉卡琳了,那他的屁股绝对要开花。 感觉到自身的变化,我的心中暗暗咋舌,继续朝下面看去,发现最后一幅刻图,记载的是一篇养神法诀,名叫四象养神法。细细揣摩,我觉得若是按照这篇法诀修行,可能会发生非常诡异的事。 “卦老弟,你没事吧?”圣尊见被控制的叶振还需要一会儿的时间恢复功力,现在正是好机会,圣尊和卦半仙两人点点头。 “嘻嘻,你不会是被精虫上脑了吧?别跟我说这么明显的试探你没看出来?”菲莉茜雅在一旁嘲讽的看着苏珺的进一步动作。 “你刚刚的事情都还记得多少?或者……你刚刚有什么不适的吗?”看样子这世界上还不单单只有好人,强大的坏人也有,而且出没的无影无踪,叶振现在都没有头绪,太诡异了。 “好吧,你请我吃一次饭就行了,我现在要回去了。”苏珺敷衍的说完,推开亚岱尔,就转身走了。 蓝羽禁不住想到,在今后,是她长久奔赴“前线”的日日夜夜,这里也将是她的大后方和根基。 我从农家外面的一堆杂物中找到钥匙,打开老式的锁,推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很大的霉味。长时间不住人的房子,大概都是这样的。 467:封号仙君,九叶认主(求月票) 合道境一成,赵无羁只觉整个壶天秘境如臂使指,仿佛化作他体内的一方丹田。 心念一动便可执掌乾坤。 秘境之中,原本充盈的远古灵气,此刻尽数化为他自身法力。 每一缕皆蕴含大道真韵,吞吐间如江河奔涌,威势滔天。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合道与化神的天堑之别。 单是法力的浑厚程度,便如云泥之差,浩瀚难测。 然而,即便是如今踏足此境,他却仍感觉道基略显虚浮。 第三壶天虽与远古玄妙地相融,却终究依托虚幻。 论底蕴稳固,远不及第一、第二壶天那般灵脉扎根,根基雄厚,发育的时间也足够长。 “还是需要将前两大壶天一并纳为道基,方能彻底夯实我的道基根基……” 他心念电转,暗叹末法时代修行之艰难。 须知,他那第一壶天内已孕育两条五级灵脉,第二壶天亦有一条五级灵脉与一条四级灵脉蟠踞,放在当世,已是极其罕见的福地。 可相较远古玄妙地内那堪比七级灵脉的滔天灵气,却仍逊色一筹。 毕竟此乃四大天尊遗留的传承瑰宝,岂是凡俗可比? “不过……以此为道基,稳固境界倒也足够。” 他眸光微闪,周身道韵流转,如渊渟岳峙。 “合道境所需资源便如此骇人,往后破境只怕难如登天.” 赵无羁眸光如渊,凝视着壶天秘境深处翻涌的远古灵气,“但若是日后,我将上古剑域也炼入壶天,铸为第四道基,也许将有望更上一层.” 心念一定,他当即并指掐诀。 霎时间,截道金纹如游龙般自周身腾起,化作万千道璀璨流光,分别贯入第一、第二壶天空间。 依旧是如法炮制那般。 截道金纹所过之处,壶天空间内的虚空壁垒震颤,地脉翻涌。 原本沉寂的两大壶天竟如苏醒的洪荒巨兽,发出沉闷的轰鸣。 第一壶天内,两条五级灵脉如金龙交缠,喷吐出海量先天灵气。 第二壶天中,五级灵脉与四级灵脉共振,演化出灵气图腾。 赵无羁双目如电,喝道:“融!” 但见截道真意化作天罗地网,将两大壶天空间生生凝练进自身的道力,开始打下道印的烙印,成为道基。 “喀喀喀!!” 空间壁垒如琉璃般破碎重组,最终化作两道璀璨道痕,烙印在道印之上。 此刻。 赵无羁那识海的道印之中,三座壶天虚影呈三才之势悬浮,彼此气机勾连,竟是齐齐已从袖口和丹田进入到道印之内。 在道印内自成一方小乾坤。 “成了。” 赵无羁放松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竟引得周围虚空泛起涟漪。 他随意抬手,掌心便有壶天虚影明灭。 此刻,三大壶天已如同他四肢百骸般如臂使指。 稍稍引动道力,整片秘境天地都随之震颤,仿佛他一个念头,便可颠倒乾坤。 恰在此时,他忽然掐动知时术。 指尖流光闪过,映出外界沧海桑田之景。 “我此番只是扩大道基,稳定境界,居然就已是过去了八年” 他眉头微皱。 自当年开始冲击合道至今,弹指间竟已过去了七十个寒暑。 如今这方灵气复苏的昌盛大世,也已是延续了两百余载。 天机显化,百年之后,此方天地便将再度堕入末法之劫。 留给他唤醒天道、逆转末法劫数的时间,仅剩这百年光阴。 而一旦末法降临,纵使他道基雄浑如不周山岳,也难逃大道消磨。 届时灵气枯竭,法则崩坏,道行终将如冰雪遇阳,步步衰退,境界跌落。 一念至此,赵无羁眸中道纹隐现,心念电转:“那域外大能既是末法源头,其道韵外放便成劫难” 其实对抗末法,便是与那尊神秘大能隔空博弈! 以他如今合道境的修为,面对那等存在散逸的末法规则,仍如蚍蜉撼树。 即便对方很有可能仍处于某种糟糕的沉眠困境,类似堕落天道,未曾全力施为,就已是能造成整个天地陷入末法。 因此,二人之间的境界之差,宛若天堑。 哪怕他踏入合道,也难以抵抗末法规则的影响和入侵。 “不过.” 他五指虚握,目光凌厉,“若是能突破合道之境,踏入那炼虚成真的大道,渡过虚实大劫” 届时他迈过渡劫期,或许便能真正抗衡末法侵蚀,在这即将到来的黑暗纪元中.开辟一线生机! “既然曾经远古时期的四大天尊能联手封锁末法规则的侵蚀,甚至与那域外大能斗得两败俱伤.” 赵无羁沉吟思索,“至少证明,渡劫期乃至大乘期的修为,便足以抵挡末法规则的侵袭。” “只不过要真正抗衡那域外大能,恐怕还力有未逮。” 一念至此,他眉宇间紧绷的道韵稍稍舒展。 眼下道路已然明晰。 继续修炼,炼虚成真,渡过虚实大劫,方能超脱末法桎梏,自身证得彼岸。 否则,终究如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难逃道消之厄。 忽然,他心念一动,目光穿透洞府,投向远古仙庭深处三十三重天之上。 那里,四大天尊的传承依旧被封禁着 “如今我以壶天秘境为道基,彻底执掌三座壶天空间.” 他五指虚握,掌心浮现壶天虚影,三座空间如星辰般流转,“不知能否借助对壶天秘境的掌控,引动天尊传承?与之接触。” 若能得到远古天尊的传承,或许他就能在百年之内踏破虚实之劫。 否则,以末法降临的紧迫时限,想要突破至渡劫期,希望渺茫。 思索及此,赵无羁轰地长身而起。 霎时间,他周身合道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四方,整座洞府都在浩瀚灵威下震颤。 这股磅礴气息扩散八方,很快惊动了远古仙庭内的诸多修士。 “这气息,这是.” “是赵巡司的洞府方位,赵巡司突破了?!” 霎时间,远古仙庭之上的三十三重天阙也是齐齐震颤。 那些正在炼丹的修士突然发现炉火沸腾,闭关的老怪惊觉洞府石壁震颤。 整座仙庭的云霞都向着赵无羁所在的洞府汇聚,在虚空中凝成万丈庆云。 “咚!!”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的钟鸣自九重霄汉降下。众多修士元神剧震。 只见三十三重天最顶端的混元星斗突然大放光明,无数星辰竟组成敕令符文。 “赵正听封!!” 封仙天尊的声音如同万千世界同时诵经,每道音节都震得虚空生莲。 那袭遮天黑袍自云海中垂落时,整条云河都似成了他袖口的流苏。 “今日敕封尔为巡星仙君。” 封仙天尊抬指一点,霎时虚空生莲,八品红莲自赵无羁脚下层层绽放,“掌人间周天星轨,司人间界气运,赐尔四象冠!” 话音未落,仙庭四极突然震荡。 东方青霄腾起万丈龙影,西方云海跃出白金虎煞,南方天火凝成朱凰羽翼,北方玄冰化现龟蛇交缠。 四象圣兽虚影齐现,各自衔着星辰锁链交织成仙君冠冕,落在赵无羁的头顶。 当四象冠落在头顶的刹那,赵无羁顿时只觉元神如沐甘霖。 冠冕虽是虚幻,却似有真实的天尊道韵流淌。 青龙之气令思维如电光石火,白虎煞意淬得神识锋锐无匹,朱雀炎纹烧灼杂念,玄武玄冰镇守灵台。 恍惚间,竟似是有天尊诵经声在识海回荡,将他的推演之能提升了数倍不止。 “这是.远古仙庭的封仙天尊封仙君,竟是当真有相应位阶的力量好处迭加,并非只是虚名。” 他瞳孔微缩。 他能清晰感受到冠冕深处藏着一缕来自天尊的真实赐福。 即便在这虚幻仙庭,这道韵增幅却做不得假。 这证明曾经远古时期的这些仙庭仙官位阶,并非虚名虚职,不仅拥有实权,还拥有天尊的道力加持。 此刻,天尊法旨既出,整座远古仙庭骤然大放光明。 三十三重天阙的灵气长河齐声轰鸣,仿佛在见证这场加冕盛典。 那些原本虚幻的殿宇楼阁,此刻在四象冠照耀下,竟都凝实了几分。 百万里仙庭同时回荡起朝拜之声。 无数金莲自虚空绽放,九霄之上垂下三千道璎珞般的灵气长河,将赵无羁周身映照得宛如琉璃铸就。 “恭贺巡星仙君!” 八方云海间,诸多修仙者齐齐躬身。 平日里高坐莲台的真仙、脚踏祥云的星官,此刻皆是对着赵无羁低眉执礼。 仙鹤衔芝而来,瑞兽伏地而拜,整座仙庭的灵脉都随之共鸣。 赵无羁负手立于万丈霞光的八品红莲中,目光如电扫过这方虚幻天地。 目光所及之处,虚空便自主演化出壶天秘境景象。 这是合道大能言出法随的征兆。 眼前的人物景象虽是梦境般的仙庭幻境,但他在此修行数十载结下的因果,已是厚重如不周山岳。 “谢过诸位道友。” 他心中一动,洒然一笑,随意作了个道揖。 衣袖翻飞间,身形由虚转实,已是化作点点星辉消散。 再现身时,却已然是踏足在三十三重天最深处。 此地已是被四大天尊以无上天尊大道封锁,四色混沌气如天幕垂落,将整片虚空封镇得密不透风。 广厦天尊的青色云篆化作亿万丈琼楼玉宇,檐角飞翘间隐现星河崩灭之象。 玉净天尊的琉璃佛光,凝成十二品莲台,每片莲瓣皆镌刻着‘卍’字真言,诵经声如黄钟大吕,震得虚空金莲乱坠。 九叶天尊的九劫剑痕纵横交错,每一道剑痕都似截断万古时空,隐约可见九片草叶斩落日月星辰的虚影。 封仙天尊的封仙道纹更是如天罗地网,纹路间流淌着敕令众生的煌煌天威。 四大道韵交织成网,将传承殿所在虚空炼作一方大道熔炉。 炉中道火焚天,竟将虚空烧灼出无数璀璨道痕,每一道痕迹深处皆烙印着天尊虚影,或拈指演法,或负剑问天,无比宏大森严。 仅是残存的天尊意志,便压得虚空‘咔咔’作响。 赵无羁的合道气息甫一靠近,这里沉寂万古的大道真意,竟是纷纷苏醒。 发出宛如洪钟大吕般的宏大道音,震得他心神动荡。 “暂时还是无法靠近。” 赵无羁神色严肃,凝望眼前交织的四色道印,将四大天尊的传承牢牢封锁。 那澎湃的道韵如潮汐涌动,每一缕都重若山岳,令他寸步难进。 “若非是我已经突破合道之境,只怕连这三十三重天的屏障都难以跨越,根本无法接近这里.” 他目光灼灼。 即便如今他的修为大涨,面对这四位上古天尊的联手封禁,依旧是如蝼蚁观天,难越雷池半步。 忽然,他眼神一动,目光落在那四大道痕中的九劫剑痕上。 心中思索,若是能执掌至宝九叶剑草,或许能以此为楔子,率先触及九叶仙尊的传承。 如今他既已是突破了合道,先前未能通过的九叶剑草的九剑考验,如今兴许已是能够通过了。 一念至此,他袍袖翻卷,一圈波纹在脚下浮现,身影刹那消失。 再出现时,已是来到了九叶剑草的剑影前。 “开!!” 他掐诀一指凌空划落,开壁术凝聚灵气,宛如龙蛇游走,在剑影上的露珠中撕开一道璀璨光门。 他身形化作流光,径直没入其中。 “铮!!” 剑仙山巅,突然响起一阵宛如裂帛般的清越剑鸣。 赵无羁身影破空而来,降临在剑仙山上。 霎时间,九叶剑草的九片草叶同时轻颤,叶尖垂露之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今日我来,再度试剑!” 赵无羁并指成剑,指尖吞吐的已非灵气,而是壶天秘境凝练的合道道力。 “呛!!” 顿时间,九叶剑草的第一片草叶骤然亮起,诛界剑气撕裂长空而来,虚空顿时浮现蛛网般的漆黑裂痕。 却在触及他三丈道域时如雪遇沸汤,被截界真意生生截断。 “破!” 剑指划过玄奥轨迹,那道可断界灭法的剑芒竟被凌空剖成两半,湮灭时发出琉璃破碎的清响。 第二剑断因果、三剑乱阴阳、四剑坠星墟接踵而至。 赵无羁皆是轻松化解。 第五剑葬魂鸣,掀起元神风暴,第六剑覆沧海,引动万顷剑潮。 赵无羁岿然不动,识海内天尊赐福的四象冠大放光明。 青龙盘绕护住灵台,玄武玄冰镇守紫府,任那剑啸如泣如诉,道心自澄澈如镜。 很快便将后几剑齐齐渡过。 “铿!!” 第八剑镇轮回骤然降临。 九叶剑草的草叶倏然变大,宛如形成了一叶障目之景,垂落如天碑压顶,虚空顿时浮现无数剑冢虚影,死气沉沉。 赵无羁终于神色微凝,识海道印内三大壶天轰然共鸣。 “开!” 他掐诀之间,剑术爆发的不再是剑气,而是整整三座小世界的投影。 壶天境山川河岳与轮回剑冢轰然相撞,迸发的余波,将剑仙山都‘轰隆隆’地削去一层。 当烟尘散尽时,九叶剑草却是突然寂静。 九片剑草同时泛起混沌青光,叶脉中流淌的已非剑气,而是宛如开天辟地般的一抹似太初道韵的剑光。 “九剑归一” 赵无羁神色无比严肃,终于祭出裂魄寒光剑、血煞针剑等飞剑。 他周身截道真意如天河倒灌,六重道纹在道道剑锋之上轮转不息。 “锵!!” 裂魄寒光剑等诸般飞剑齐声长吟。 每一剑的剑脊上,流淌的截道金纹竟化作实质,宛如万古金色的星河缠绕剑身。 剑域虚空震颤。 无数游离的古老剑气被这威势所慑,纷纷退避三舍,在赵无羁周身形成一片真空剑界。 “剑来!” 他一声清喝,剑诀陡变,六剑齐齐合一。 那道返璞归真的太初剑光,也已是来到眼前。 剑光未至,整座上古剑域便已凝滞,时光长河似被截断,万里山河定格如画。 这一剑,无华无芒,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本源剑意,仿佛能溯回鸿蒙,重演混沌。 “截道!!” 赵无羁双臂一展,眉心道印大放光华。 截道六重真意轰然爆发。 天、地、运、法、道、界,六重道韵在剑锋交织,竟在虚空凝成一抹刺目的剑锋。 细看竟是万千微缩的“诛界”“断因果”“乱阴阳”等九劫剑气! 这是截取了九劫剑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截道六道合一,对九剑归一。 “嗤啦!!!” 六道金色剑锋与太初剑光凌空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鸣,唯有道则湮灭的无声涟漪。 剑仙山巅的虚空如琉璃龟裂,绽开无数蛛网般的混沌裂痕。 那些裂痕中,却见赵无羁以截道真意抽丝剥茧,将九劫剑道韵寸寸拆解,又反手凝成同样凌厉的剑气反扑而去。 “轰!!” 最终如陨星相撞,刺目的道则辉光吞没天地。 待光芒散尽时,赵无羁青衫尽碎,胸口一道剑痕深可见骨。 而对面,那株傲立万古的九叶剑草,第九片草叶. 却是正被他双指轻轻夹住。 “呛啷!!” 扎根山巅的神草忽然剧颤,通体绽放出琉璃般的清光。 九片剑叶虚影轮转如星斗,每一转都带起浩荡剑吟,震得整座剑域无数古剑齐齐嗡鸣。 倏忽间,草叶离土,化作三尺青锋悬于赵无羁身前。 剑身剔透如冰,内蕴九叶虚影沉浮,剑锋所指,云海自行裂开万丈沟壑。 这是至宝九叶剑草真正认可了他,愿被他掌剑。 “哈哈。” 赵无羁大笑一声,五指握住剑柄的刹那。 “轰隆隆!” 剑仙山轰然剧震。 山脉间诸多沉寂万载的剑气如朝圣般冲天而起,飞梭天地,在苍穹凝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剑痕。 这柄曾随远古剑仙斩落日月的至宝,终是在九劫尽破后认主截道! 468:天尊大道,因果孽缘(求月票) 九叶剑草作为远古七大至宝之一,其锋铓之盛,堪称举世无双。 此时,这株神草化作三尺青锋被赵无羁握在掌中。 九股截然不同的剑意如狂龙般在他经脉中奔涌。 诛界的凌厉、断因果的玄奥、乱阴阳的霸道. 九种剑道真韵在剑脊上自行交织,最终融成一道令虚空战栗的恐怖道韵,九劫剑道。 剑柄传来的震颤令他虎口发麻。 这柄看似纤柔的草剑内,竟是蕴藏着堪比建木倾塌般的伟力。 那草叶纹理间流淌的不仅是剑意,更蕴含着生生不息的草木本源,柔韧处可承九天银河,刚烈时能斩九霄神雷。 “好一个九叶剑草!” 赵无羁双眸明亮,五指收拢的刹那,合道境的法力与剑身共鸣。 更可怕的是,这草剑本身就拥有堪比甚至超越寻常合道境强者的力量。 若是持此剑人剑合一,怕是真能一剑洞穿九重天阙,杀得九幽祖魔血染玄冥。 这种底气,好似就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他忽觉胸中剑意激荡,竟生出提剑杀上九幽的冲动。 剑锋轻颤间溢出的余威,便将他周身的空间割裂出细密裂痕。 这般锋芒,怕是寻常合道境大能挨上一剑,也要道体崩裂。 但很快,他就突然警醒,截道金纹在眉心绽放清辉。 方才那睥睨天地的狂念来得蹊跷,莫非是嗔魔在引动他道心间隙? 他当即戒骄戒躁,并指抹过剑脊,九片草叶虚影顿时收敛光华,化作朴实无华的青锋。 “诛界。” 随着一声轻叱,草剑随意斩落。 剑锋过处,前方三十丈虚空突然如琉璃般凝固,继而浮现出蛛网般的漆黑纹路。 那是空间都被生生斩断的痕迹。 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唯有万物寂灭的道韵在无声蔓延。 “好强的杀伤.” 赵无羁双眸紧缩。 执掌这柄远古至宝,纵是九重天上的仙君临尘,怕是也难挡他的锋芒。 或许,唯有紫薇、中天二位仙王,那两位渡劫失败后兵解的上古散仙,尚需要忌惮。 “但至少” 他指腹抚过剑脊流淌的混沌青光,目光轻闪,“仗此剑上九重天,应当不至于会再如当年那般狼狈了。” 赵无羁抬眸,眼底金纹明灭:“待道基再固几分我再上九重天去试试。” 眼下确实为时尚早,倒是可以再沉淀些年月。 但他很清楚,紫薇、中天两位仙王困守末法天地,道行如逆水行舟。 而自己手握九叶剑草这等杀伐至宝,修为更是精进不休。 此消彼长,终有成功之时! “锵!!” 剑草倏然轻颤,九片草叶轮转如周天星斗。 每片叶尖垂落的露珠里,都映照着九叶天尊遗留的剑道真意。 “如今掌此剑在手,或许可以再去试试突破天尊传承的封锁了.” 赵无羁抬眸望向八方广袤剑域。 这片九劫天尊的道场,若是能与壶天相融,必能铸就无上道基。 届时莫说合道精进,便是横渡虚实大劫也未尝不可。 “末法之世.资源紧缺。” 他轻叹一声,袖中五指悄然收拢。 在这灵气枯竭的天地,连远古天尊的道场都要炼化,也是实属无奈之举。 但若是能得到九劫天尊的大道真传,承其道场,便如弟子继承师业,自是顺应天理。 “且先去仙庭,试试仙缘。” 他衣袂翻卷间,壶天秘境的虚空气息已扑面而来。 远古仙庭的轮廓在云海中若隐若现。 三十三重天阙垂落的璎珞道韵,将他的身影映得宛如谪仙。 与此同时。 “轰!” 地脉深处的岩浆溶洞之中。 妖树分身猛然睁目。 建木道纹与霸王道韵在眉心交织,化作璀璨道印。 周身灵压如渊似狱,震得溶洞穹顶簌簌落石。 “本尊已踏入合道” 低沉自语在幽暗溶洞回荡,妖树分身缓缓阖目。 整整七十载,他吞吐九州龙脉,汲取九幽浊气,这具分身,终是臻至化神圆满。 但分身想要合道,就很是困难了。 缺乏足够的资源支撑,也没有合适的道基。 目前摆在妖树分身面前的路,似乎两种。 其一是强纳九州气脉精华为道基,鲸吞九幽污浊入道。 但此路凶险万分,六大祖魔必如嗅血鲨群般,蜂拥阻道 其二,便是令建木道躯继续成长,待其参天而立,再以自身道躯为道基,鲸吞仙圣宗那条七级灵脉之力,强行叩开合道之门。 只是。 仙圣宗可未必会轻易割舍七级灵脉。 妖树分身眉心的建木道纹明灭不定,虬结的根须在溶洞岩壁上蔓延遍布。 更棘手的是,即便仙圣宗应允,要将这建木道躯培育成足以承载合道之境的道基,少说也需三百载光阴。 而末法大劫,百年将至! “时不待我,缺乏资源,看来.” 妖树分身缓缓阖目,低沉的呢喃在岩浆深处回荡,虬结的根须陡然在沸腾的熔岩中绷直。 每一条脉络都泛着幽暗的冥纹,像是无数条沉睡的孽龙突然苏醒,“破局关键,还在本尊.” 轰隆隆! 他庞大的身躯突然有部分根须从滚烫岩浆中隆起,其中一条主脉根须猛然破开岩浆,犹如远古魔神探出的利爪。 表面覆盖的玄阴鳞甲与炽热熔岩碰撞,炸开漫天金红火星。 这条横贯千丈的狰狞根须,径直朝着河外列州的方向撕裂大地。 “轰隆隆!” 整片岩浆海为之沸腾翻滚。 妖树分身扎根的这片九幽裂隙剧烈震颤,无数依附在根须上的怨魂发出凄厉尖啸。 它们被根须甩落的岩浆灼烧,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八十载吞吐九幽浊气,此刻的妖树分身每一寸木质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枝干上天然形成的暗金纹,正随着九幽魔气的躁动而明灭不定。 而深入地脉的主根,更是将九州气脉的律动尽收‘根’底。 令他能如远古仙庭司职土地的土地神般,知晓九州大地上发生的诸多事宜状况。 万里山河的灵气流转皆在感知之中。 而今,有一桩与自身因果牵连的孽缘,却是必须要他亲手斩除,斩断这段因果了。 主脉根须骤然加速,撕裂岩层时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 所过之处,地火退避,岩脉让道,宛如一柄出鞘利剑直指因果尽头. 此时此刻。 “铮!” 一声裂天剑鸣骤然响彻三十三重天! 赵无羁凌空而立,青袍猎猎,面前是远古仙庭最核心的传承禁地。 只见四色道韵如天河垂落,化作亿万道实质锁链交织成网,将整片天穹封锁得密不透风。 四大道韵彼此纠缠,在虚空中凝结成四尊顶天立地的天尊法相,镇压八方。 仅仅是逸散的威压,就令周围空间浮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痕。 “好一个四极封天阵” 赵无羁重瞳中血月轮转,九叶剑草在他手中迸发惊天剑吟。 草叶上九滴露珠同时亮起,每一滴中都映照着一方剑界虚影。 “破!” 他骤然化作一道璀璨剑虹,九叶剑草青光暴涨。 剑锋所过之处,虚空如琉璃般寸寸崩裂,蛛网般的空间裂痕一直蔓延到四色封锁之前。 通体琉璃色的剑草此刻青光大盛,九片草叶轮转如星斗,每一转都带起令三十三重天震荡的剑啸。 “人剑合一!” 他一声长喝,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璀璨剑虹。 “轰!” 四色道韵如天倾般镇压而下,九叶剑草顿时发出清越哀鸣。 广厦天尊的玉楼剧烈摇晃,瓦片簌簌坠落。 玉净天尊的莲台花瓣纷飞。 九叶天尊的剑痕明灭不定。 封仙天尊的金符光华大放。 赵无羁顿觉周身骨骼咔咔作响,截道金纹在眉心疯狂闪烁。 道印中,三大壶天道基竟在四大天尊的联手封锁下剧烈震颤,几欲崩裂。 “这就是曾经联合抗衡域外大能的手段?” 他瞳孔骤缩,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那交织的道韵中,每一缕都似能压塌万古星辰,仅仅是气机上的第一下接触,就已是令他道体几欲解体。 “铮!!” 就在此时,九叶剑草突然迸发刺目清光。 九片剑叶轮转如星,草尖垂露中映出九劫剑印虚影。 霎时间,其中一道属于九劫天尊的缠绕剑草的金色道链竟如春雪消融,显出一线裂隙。 “截界!” 赵无羁知晓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 只要掌握了九叶剑草,九劫天尊的大道封锁,就会对他网开一面。 他眸中血月暴涨,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剑指猛然点向眉心。 截道真意化作金虹贯空,人与剑刹那合一,化作一道撕裂混沌的流光。 “铮!!” 一道撕裂混沌的璀璨剑虹贯空而起,所过之处,广厦天尊的云篆琼楼自行让道,玉净天尊的佛光金莲纷纷避退。 就连封仙天尊的敕令锁链,都在剑锋前如春雪消融。 刹那间,眼前景象天翻地覆! 无数剑光如星河倒悬,在他身周交织成一方剑之世界。 每道剑光中皆映现九劫天尊的身影,或于孤峰悟剑,或与强敌交锋。 那些陌生战场时而显化远古天地,时而映出浩瀚星空。 更有几处,似乎是此方天地之外的奇异景象,不知是在何处。 “唰唰唰!” 突然,万千剑光倏然凝实,化作道道天尊法相凌空而立。 有身穿灰衣的年轻九劫天尊剑虹凌空而立。 有身穿白衣的中年九劫天尊剑意凛冽。 有穿黑衣的却是剑煞逼人,周身缠绕着乱阴阳的混沌剑煞。 锦袍身影足下则是铺展着坠星墟的璀璨剑图. 诸多天尊身影齐齐垂眸,目光如剑,以目代剑,剑意直透赵无羁识海深处。 “轰!” 无数恢弘剑意洪流冲刷之下,赵无羁灵台如受醍醐灌顶。 合道之后的诸般玄妙。 虚实相生、炼假成真、渡劫超脱.种种大道明悟如星河倾泻,在他的道心中映照出通天之路。 合道之后,当是炼虚化实,炼假成真,待渡过虚实劫后,大道方可定鼎。 而待道韵圆满之日,便是登临大乘,成就天尊准仙之时。 此刻,他观九劫天尊的传承,就如见云中龙影。 虽未得全貌,却已是窥见那横亘在合道与大乘之间的通天山径。 这天尊传承,非是强灌他人之道。 而是将悟道、成道、养道直至道韵圆满的全过程,娓娓道来。 对正欲踏破虚实之劫的赵无羁而言,恰似黑夜明灯,沧海航标。 毕竟能入化神者,皆已明心见性,明悟了自身之道。 除非师徒一脉相承,否则岂会轻易改易自身大道? 而这等天尊传承之妙,正在于指引而不替代,启迪而非灌输 但这大道传承绝非无用。 相反,其指引启迪之效,便是传承最为珍贵之处。 对此方已无任何天尊坐镇的天地而言,这份传承对赵无羁而言,意义非凡,可省却他上千年蹉跎摸索之苦。 许多晦涩难解的大道迷障。 只需观摩九劫天尊的道韵流转,便能豁然开朗。 此时想来,其余三位天尊的传承,譬如封仙天尊的《大乘斩尸法》,只怕亦是如此。 四大天尊传承之道。 可彼此互补,相辅相成,能助他铸就更为圆满的大道根基。 “妙!大道真是妙不可言!” 赵无羁一声欣然赞叹。 当即在天尊传承殿内盘膝而坐。 扯下后脑三根毫毛,指诀一变,放在口中一吹,施展分身之术。 “唰!唰!唰!” 数道身影自从毫毛中演化而出,每一道皆气息凝实,栩栩如生,分别走向那些不同时期的九劫天尊虚影。 灰衣者剑意孤绝,白衣者剑势凌厉,黑衣者煞气滔天…… 他的分身各择一道,辅助本尊参悟其中真意。 时光流转,外界亦是风云变幻。 九幽六大祖魔暗中搅动风云,近百年时间,已是致使九州各地妖魔肆虐,邪修横行。 尽管有苍云道君与问天道君为首坐镇仙圣宗以及麒麟剑宗联手镇压,诛灭了不少兴风作浪的大妖与入魔修士。 可六大祖魔的魔道真韵如附骨之疽,仍不断侵蚀修士道心,使得妖魔之势难以根除。 短短八十余载,妖魔势力已是再度崛起。 隐隐有昔日九幽魔君霍乱天地之势。 竟是造就出了一个妖兽横行、魔修猖獗的混乱时期。 “嗖!嗖!” 这一日,两道遁光如流星坠地,重重砸在河外列州妖鹏宗的势力边界。 刚落地,其中那名凝神境的男修便“噗”地喷出一口鲜血,面色煞白如纸,气息萎靡。 “胡师兄!” 一旁的女修急忙搀扶,手掌触及对方后背时,竟摸到一片粘稠,赫然已被血水浸透。 她俏脸骤变,“伤势怎会如此之重?不如我们先回妖鹏宗求援,再这么逃下去,恐怕.” “不可!” 胡师兄猛然打断,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他强撑着重伤之躯,咬牙道:“这次斩妖行动蹊跷得很。那血风妖王竟能提前设伏,我怀疑.” “师兄是说.”女修瞳孔微缩,“负责与我们接头的妖鹏宗之中,有人泄密?出了内鬼?” 胡师兄冷笑一声,擦去嘴角血迹:“何止是内鬼?我怀疑整个妖鹏宗都有问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怎么可能!”女修失声惊呼,“金鹏真君可是荡魔显圣道君座下灵兽! 道君当年剑斩九幽魔君,又曾仗剑上九天,为我等修士谋太平.” “师妹!”胡师兄吐出一口淤血,剑眉紧锁,“我并非是质疑荡魔显圣道君威仪,只是” 他脸色凝重,“道君前辈毕竟已是近百载未现真身。 那金鹏真君虽曾为道君座下灵兽,可你莫要忘了. 上百年前的妖鹏宗可是魔宗九大势力之一,当年的妖鹏宗那些畜生,可是有不少曾掺和在妖魔盟中,虐杀我们仙宗道门的同道!” “师兄,你是说.” 女修俏脸煞白。 “非我族类.那金鹏昔日为妖鹏宗主之时,凶戾成性,如此暴戾,会因道君教化而改性吗?” 胡师兄抬眼望向妖气冲霄的河外列州天际,沉声道,“这么多年,河外列州的妖魔势力愈发膨胀发展。 妖鹏宗作为此地监管坐镇的势力,是否失职?是否是有人有意为之?” 胡师兄召出传音玉符:“那金鹏孽畜虽是顶着道君灵兽的名头.可正因这层关系,无人敢查,敢问责,可怀疑却不能减少!” 话音未落,数十里外突然血云压境。 “轰!!” 血色妖风如狂潮般自远处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草木凋零,山石崩裂。 风中夹杂着刺骨腥气,隐约可见无数狰狞鬼面在风中嘶吼。 “血风妖王!?”女修色变惊呼。 “怎会来得如此之快?!“ 胡师兄也是面色骤变,手中法诀尚未掐完。 一旁女修俏脸煞白,纤指死死攥住袖角,望着那铺天盖地压来的血云,朱唇轻颤:“完了.” “嗖!!” 就在这时,一道幽光如冥府毒龙破土而出,刹那间岩层崩裂,石屑纷飞。 那纤细木刺通体漆黑如墨,表面流淌着诡异的青紫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枯寂气息。 “嗤啦!” 木刺贯空,竟将血风妖王周身的护体红云如撕薄绢般洞穿。 “什么!?” 妖王惊骇暴退,双爪掐诀间祭出七面血色骨盾,七面骨盾迎风暴涨,盾面魔纹亮起刺目血光,盾面浮现狰狞魔脸。 “给本王挡住!” 血风妖王厉吼未落,木刺却所向披靡,尖端一点幽芒撕裂长空,贯穿七盾。 那些可抵挡元婴法宝一击的骨盾,竟如纸糊般接连炸裂,盾中魔脸发出凄厉哀嚎。 “不不可能!” 妖王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木刺余势不减,‘噗’地贯穿自己胸膛。 霎时,伤口处突然爆出万千黑紫色根须,如蛛网般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咔嚓、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侵蚀声中,那些根须在妖王皮下疯狂游走。 经脉被根须填满,妖丹被藤蔓缠绕,甚至识海紫府都被无数细密根须入侵。 “不!!” 妖王绝望咆哮,浑身筋肉扭曲鼓胀,皮肤下清晰可见树根状的脉络在蠕动,却连指尖都无法颤动。 只能任由那些根须如饥渴的毒蛇,吞噬着记忆。 “师师兄这,这又是什么妖物?” 女修朱唇颤抖,俏脸惊恐,那截看似纤细的木刺,此刻正散发着令天地色变的恐怖威压。 胡师兄亦是额头沁出冷汗,惊觉金丹都在战栗。 这时,一道威严声音却在他们心灵间传响。 “你们猜测不差,本尊是该清理门户了。” 469:座下孽畜,时机渐至(求月票) 妖鹏宗内,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金鹏真君端坐于玉座之上,一身金羽璀璨夺目,宛如黄金浇铸,周身环绕着淡淡灵光,颇有几分仙家气象。 乍一看去,倒真像是得道高士点化的灵兽,哪有半分妖邪之气? 此刻殿内仙音袅袅,三方仙宗道门的高人正恭敬而立,与这金鹏商议斩妖除魔之事。 众人言语间,极尽礼数,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敬畏。 这敬畏,一方面自是因这位金鹏真君已达元婴圆满之境,实力强横。 另一方面,更是因其背后站着那位威震九州的荡魔显圣道君。 “不错,你们说得在理!” 金鹏真君微微颔首,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他颇为享受这般众星拱月的感觉。 那一道道敬畏的目光,一声声恭敬的称呼,还有源源不断奉上的修行资源。 遥想当年,他虽贵为河外列州九大妖魔势力之一的霸主,终究不过是个臭名昭著的妖魔头子。 在正道昌盛的八州之地,那些自诩正义的修士们何曾给过他好脸色?各个都要对他喊打喊杀。 若非他机敏过人,及时投靠了那位道君,又岂能有今日这般风光? 如今在这九州之地,他大可横着走。 便是那些眼高于顶的名门正派,也得对他礼让三分。 “就算本座悟性不佳,道心难明,无法踏入化神又如何?” 金鹏真君暗自冷笑。 他虽受限于根骨悟性,难破化神瓶颈,但元婴圆满的修为,放眼当世也是顶尖之列。 更不用说借着道君威名,诸多珍稀资源自是手到擒来。 这般悠长寿元,这般尊崇地位,比起当年提心吊胆的妖魔生涯,不知强了多少倍! 妖鹏心念转动,眼中也是暗藏野心。 将来若是能返祖归元,或者参悟魔道真韵,他也未必不能叩开化神之门。 只是那条魔道之路,终究碍于主子的威严,他不敢深入钻研,只在心底暗自盘算。 “待本座积攒足够资源,即便百年后末法降临,靠着这些底蕴,也能撑过三百余载。 三百多年后,本座依旧能翱翔九天!” 妖鹏心中暗自得意,眸中金芒闪烁。 待遣退三方来人,他双翼一展,刹时化作一道金虹,掠向后山禁地。 对于自家主子与苍云道君等人共抗末法之举,他压根不信真能成功。 九重天上的恐怖,他多少有所耳闻,曾经不知有多少化神圣君殒落其中。 八十余年前,主子能全身而退,就已是令他震惊不已。 “末法之劫,延续了足有上万年,岂是人力可挡?本座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他掐动法诀,后山禁制应声而开。 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片阴森囚牢般的禁地。 但见其中囚禁着诸多妖兽、入魔修士。 甚至还有些神志清醒的正常修士,皆被重重禁制锁住,发出阵阵咒骂和哀嚎。 此时,一名须发皆白的修士老者被锁链贯穿琵琶骨,浑身血迹斑斑,却仍是怒目圆睁。 眼见妖鹏飞来,他猛地啐出一口血沫,嘶声厉喝:“金鹏老魔!你身为荡魔显圣道君座下灵兽,却行此丧尽天良之事,残害同道,可还有半分廉耻之心!” “老匹夫!” 妖鹏金眸微眯,羽翼轻振间带起凛冽罡风。 它嗤笑一声落地,眼中凶光暴涨:“修仙界实力为尊,哪来什么正邪善恶?你们人类宰杀牲畜时,可曾讲过道义?” 它踱步至铁笼前,利爪划过精钢栏杆,溅起刺目火花:“鸡鸭猪羊的命不是命?你们杀生便是天经地义,我们妖兽反抗就是大逆不道?” 老者闻言气息一滞,枯瘦的手掌攥得锁链哐当作响:“歪理邪说!道君若知你这般行事,必会” “啪!” 妖鹏羽翼猛然拍击铁笼,震得整座牢狱隆隆颤动。 它凑近笼缝,金瞳中倒映着老者狰狞的面容:“老家伙,你应该庆幸,本座已不是当年的妖鹏宗主。 否则灭你薛家何需借口?当年本座屠宗灭门时,你还在娘胎里打转呢!岂会让你们薛家的人还逃了一部分。” 它忽然阴森低笑,利爪轻轻叩击笼顶:“不过你放心,胆敢与本座为敌,本座很快便送你们全家团聚. 届时,将你们薛家打成已入魔的妖魔,还不是本座一句话的事,我家主子,又岂会知晓?” 就在此刻,一头铁羽妖禽骤然破空而来,落在妖鹏身侧,恭敬低头禀报:“禀真君,血风妖王追击那两个漏网之鱼已逾三个时辰,至今未归,小的恐怕,会生出变故。” “哦?” 妖鹏金眸微眯:“区区凝神小修,竟还没拿下?上次那小子鬼鬼祟祟窥探后山禁地时,你就应该当场格杀,竟是让他溜了! 传本座令,不论那小子是否发现了什么,必须死.” 他话音未落,整座金鹏殿突然剧烈震颤。 一道如天雷炸响的威严声音轰然降临: “我不让他死,谁敢动他?孽畜,你倒是长了一身泼天胆!” 这声音好似九霄神雷贯顶,妖鹏在听到的刹那,浑身金羽霎时根根倒竖,璀璨翎羽间迸溅出刺目金火。 身旁的妖禽更是吓得立即五体投地,额头死死抵着玉砖颤声高呼:“参、参见道君!” “主上!!” 妖鹏瞳孔骤缩如针,爪下石砖轰然粉碎。 它浑身无比紧绷,心神感知到那股曾经熟悉的威压,此刻却裹挟着令它骨髓结冰的杀意,双翅本能地绷紧又松开,思想剧烈挣扎。 想要逃,却不敢逃。 “轰隆!!” 地面突然炸裂,千百道暗金藤蔓如狂龙破土而出。 瞬间无数藤蔓纠缠间,化作一尊三丈高的魁梧身影。 赫然是建木道纹缠绕的妖树分身形象,粗壮的躯干上天然生长着暗金色霸王道纹,宛如披着一身玄铁战甲。 其面部轮廓刚毅如刀削,双目中跳动着幽绿色的火焰,下颌垂落着如钢针般的根须胡须。 但见其藤蔓巨掌中,正提着奄奄一息的血风妖王。 看到血风妖王的刹那。 妖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眼见来者竟是主上的妖树分身,紧绷的神经稍松,却依旧被那扑面而来的化神威压震得灵魂战栗。 这妖树分身与主尊的清俊形象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霸烈气息和旺盛生机,威严而霸道,让人不敢放肆。 它眼珠急转,强压心头不安,当即展翅作揖,神色谄媚道:“主上驾临,真是蓬荜生辉!小的有失远迎,不知主上您手中这小妖” 赵无羁置若罔闻,负手而立,重瞳如血月悬空,森冷目光扫过山腹囚牢。 却见无数妖魔嘶吼,有入魔的修士哀嚎,更有一些清醒的修士被铁链洞穿琵琶骨,捆缚其中。 “孽畜!你倒是长本事了。” 赵无羁藤蔓构成的面容似笑非笑,重瞳中霸意浓烈,“你借本君之名行此龌龊,如今还想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主上,这是误会!” 妖鹏翎羽炸立,正欲狡辩,身旁妖禽已“咚咚”叩首,将地面砖头磕得崩裂,连连求饶:“道君饶命!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啊” “可是显圣道君前辈?”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囚牢中,突然传来嘶哑喊声。 那薛家老者拖着残躯,颤巍巍跪拜:“求道君诛此恶獠!这恶獠” “放肆!休要在主上面前污蔑我。” 妖鹏心中一急,金眸暴睁,羽翼猛然掀起罡风,就要灭口。 “孽畜!” 赵无羁一声冷哼如天雷炸响,霎时整个山腹都是地动山摇,万千暗金藤蔓破土而出,如群蛟闹海直取妖鹏。 每根藤蔓都缠绕着建木道纹,所过之处虚空崩裂。 “主上!!” 妖鹏金眸骤缩,心脏狂跳,双翅猛然炸开万道金芒,一咬牙身形如电光般掠向山腹出口。 “想走?你虽有金鹏之速,又岂能逃出我的掌心?” 赵无羁负手而立,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眉心道印中的霸意浓烈。 在这股威压下,空气仿佛凝固,连光线都在他周身扭曲。 “嗖嗖嗖!!” 千百道暗金藤蔓破空而起,每一根都缠绕着古老的建木道纹,如天罗地网般封锁整片虚空,竟将方圆百丈虚空都镇压成铁板一块。 “嗤啦!!” 妖鹏浑身金羽炸裂,翎羽间迸射出的璀璨金芒足以斩断山岳。 然而这引以为傲的金羽割在藤蔓上,竟迸溅出一溜刺目火花。 蕴含元婴圆满妖魔全力一击的翎羽,却连道白痕都未能留下。 藤蔓如龙蛇绞杀,瞬间将妖鹏缠成茧状,骨骼爆裂声如炒豆般密集响起,妖鹏引以为傲的妖躯竟如纸糊般扭曲变形。 “主上饶命!” 妖鹏正要元婴连同元神出窍逃遁,却是惊恐发现,连妖婴都被无数细密根须锁死在丹田之内。 如落网鸟雀,在真正的化神威压面前,毫无任何反抗之力。 “这” 山腹内,薛家老者瞪大双眼。 那些被囚禁的修士更是骇然,这就是荡魔显圣真君的实力? 站着都没动,便让元婴圆满的大妖如蝼蚁般被碾压! “主上,小的知错了!求主上开恩啊!” 妖鹏声嘶力竭的哀嚎开始在山腹内回荡,金羽间被藤蔓利刺扎得渗出缕缕血痕。 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妖王,此刻在绝对力量面前,终是露出欺软怕硬的一面。 “孽畜!” 赵无羁冷眸如电,重瞳已是瞬间锁定妖鹏元神深处那一缕翻涌的魔气。 这妖鹏的元神之中,感染了六大祖魔的魔性,感染虽是不深,却也终究是有染。 若非其贪婪生出恶念,也不会被感染。 终究是心存侥幸。 他眼眸中杀机一闪,五指骤然收拢,万千暗金藤蔓如龙蟒绞杀:“劣根难改,死性难移!留你不得!” “不!!” 妖鹏凄厉嘶吼戛然而止。 藤蔓间陡然暴起森森倒刺,瞬间将这副元婴圆满的妖躯绞成血雾。 根须眨眼间便将碎骨残魂吞噬殆尽。 “咚!咚!咚!” “主上饶命!” 一旁的妖禽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额头将玉砖磕得粉碎。 赵无羁的眸光扫来,这妖禽顿时身躯僵如冰雕。 “你被我收入手下之时,还在这妖鹏之前,念你认罪诚恳.” 赵无羁抬手虚点,一道金纹没入妖禽眉心,“便废你修为,重归蒙昧,化为寻常野兽。” 妖禽惨叫羽落,顿时金丹碎裂,周身妖气如雪遇烈阳般消融,转眼便退化成寻常山雀,扑棱着翅膀仓皇逃窜。 赵无羁袖袍轻振,山腹囚牢应声崩塌。 铁链寸断间,无数囚徒踉跄跪拜,高呼感谢道君。 他目光穿透岩壁,瞥见谷外两道战战兢兢的身影。 正是那对死里逃生的师兄妹。 “你们二人进来吧。” 赵无羁平静吩咐,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妖鹏宗已肃清,你们俩就暂领监管之责。 不日自有仙圣、麒麟二宗的修士,前来此地接手。” 胡姓修士浑身剧颤,当即迅速拉着师妹伏地叩首:“谨遵道君法旨!” 话音未落,赵无羁由暗金藤蔓构成的身影寸寸崩解。 但见根须如龙归渊,挟着建木道韵没入地脉。 岩层无声合拢,唯余一缕化神灵威在虚空中徐徐消散。 “六大祖魔,终究是个隐患” 壶天秘境中,天尊传承之地内,赵无羁倏然睁眼,截道金纹在眉心明灭不定。 “连我那元婴圆满的孽畜都能被魔性侵染,虽是他咎由自取.但这种魔性.” 他眉头微皱,目光如电扫过身旁悬浮的九叶剑草,“不得不防啊。” 却见青荧剑身倒映着对面九劫天尊的诸多道影。 灰衣孤绝、白衣凌厉、黑衣煞气滔天. 每道天尊虚影前,皆有一道他的分身盘坐悟道。 他仍在悟道,合道之后的道途晦涩艰深,每一寸精进都需水磨工夫。 所幸有天尊传承指引,如暗夜明灯,令他修行速度远超寻常合道修士。 “或许.再有三十载光阴.” 他暗自估算着突破进度,届时或可参悟其他的天尊道法,亦可尝试重登九重天阙。 “分!” 赵无羁并指掐诀,一声轻喝。 霎时又一道分身自体内走出。 这分身衣袂飘然间,已踏出传承之地,转瞬落在三十三重天的仙庭丹殿内。 “嗡!” 殿中央那尊蟠龙药炉感应到来人,炉身纹路如活物游动,龙目泛起灵光。 如今,他既已踏入合道,又执掌九叶剑草这等杀伐至宝,便是天道再度被因果吸引,隔空降下责罚,也是浑然不惧。 “时机已至。” 分身凝视药炉,目光灼灼。 却见药炉内,十八个光点化作九阴九阳珠的虚影,在炉中沉浮,阴阳二气流转不休。 一旦他的九阴九阳珠彻底圆满,便可借这药炉中远古的九阴九阳阳珠虚影,推演出所有七十二地煞术的终极玄奥 470:仙王论道,混沌中的呼吸(求月票) 如今已是过去了八十多年的岁月。 九阴九阳珠所需的阴髓与雷晶阳髓,都早已是积蓄满了。 赵无羁以分身探查古拙药炉内悬浮的虚幻珠影后,眸中精芒乍现,不再迟疑。 他袖袍一挥,第一壶天空间内倏地飞出十七枚幽光流转的阴髓。 青州鼎随之嗡鸣震颤飞出,鼎口喷吐出十七道缠绕雷光的雷晶,替代阳髓。 这些天材地宝,皆是化作流光没入他的眉心。 识海之内。 九阴九阳珠顿时爆发出黑白交织的浑沌神光。 “轰!!” 顿时间,磅礴的业力如决堤洪水,从体内爆发,与阳珠圆满激发的至阳真火纠缠交织,竟是在他周身凝成了宛如实质般的猩红业火。 那火焰宛如活物缠绕周身,将他的道体煅烧得噼啪作响。 几乎每一寸血肉都在火光中透出琉璃光泽。 阴阳珠释放出的阴阳二气如龙蛇交泰,在他的体内循环往复。 赵无羁甚至都能清晰感知到,骨骼在阵阵雷音中淬炼得更具韧性,经脉则是在阳火灼烧下拓宽如江河。 正当他沉浸在这脱胎换骨的变化中时,心头却陡然划过一丝异样。 “嗯?” 他眉峰骤然蹙起。 一种玄之又玄的缺憾感,从心头诞生,就像道体某处藏着看不见的裂纹,给他一种不圆满的感觉。 就在他欲追溯根源之际,一种熟悉的被注视锁定的感觉,再度降临。 “天道!” 赵无羁心头一动。 与往昔如芒在背的压迫紧张感不同,这次天道的凝视锁定,竟好似是轻风拂面,再难令他感到强烈的危机感。 不知这是否是修为大幅精进了的缘故。 “开!” 赵无羁蓦然抬首,双目灼灼,壶天秘境的穹顶竟如镜面般,应声裂开一道幽深豁口。 却见豁口之外的九重天上,浊雾翻涌间,天道那只冰冷巨大的独目赫然显现而出,与他的双眸对视。 那独目横亘苍穹,冰冷的瞳孔中倒映着万古兴衰。 无数王朝虚影在其间生灭轮转,宛如浩渺星河中的蜉蝣。 而在那独目深处,十八道璀璨光点组成漩涡缓缓轮转。 漩涡中央,一座亘古药炉在光晕中若隐若现。 炉前那道背对众生的威严身影,仅仅轮廓便压得虚空扭曲震颤。 诡异的是,赵无羁预想中的天罚雷霆竟是并未降临。 那天道独目只是静静凝视着他。 忽然瞳孔最深处两颗星辰爆发出刺目极光。 那光芒如两轮破碎的大日炸裂,日冕般的炽白光焰,竟将九重天的浊雾都灼出两个黑洞般的窟窿! “日月孰为远近?晨午孰为寒温?” 紫薇仙王与中天仙王的道音如九天神雷炸响,声浪裹挟着星辰道韵,从天而降,席卷秘境,竟震得壶天空间都在簌簌颤动。 就在赵无羁神色凝重之时,三十三重天下的远古仙庭里。 两名头戴星冠的散仙童子突然踏着祥云飞出,袖袍翻卷间洒落万千道则金花。 “朝菌不知晦朔!”那紫冠童子掐诀清喝,身后浮现出浩瀚星图。 “嗯?” 赵无羁神色一怔,没料到虚幻远古仙庭中的紫薇仙王和中天仙王,竟是自行主动飞出,与独目中传来的仙王论道之声遥相呼应。 “蟪蛄不知春秋!” 那独目之中的紫薇仙王,声音沙哑给予回应,嗓音中却带着岁月侵蚀的颓败。 这两对声音在虚空中交织碰撞,仿佛跨越万古的因果在此刻重迭。 “这是.” 赵无羁眼瞳骤缩,以他如今的境界,自然是能看出。 此刻远古与近代的散仙辩论,早已超越简单的日月之辩。 二者一问一答之中释放出的不断坍缩又重组的道韵光团里,乃是对应着不同时期两位仙王,对天道轮回的不同参悟。 远古童子时期演绎的是鼎盛时期的煌煌大道,独目里的仙王传达出的,却是苟延残喘的扭曲天道。 “原来如此.” 现存的紫薇仙王双目中突然溢出暗金色的血泪,他已是看到自己未来陨落在堕落天道中的景象。 这场生死两界的诡谲辩论,让整个壶天秘境都泛起了时空错乱的涟漪。 “轰隆隆!” 就在此刻,三十三重天深处的天尊殿内,骤然传来四道惊天动地的道韵波动。 天尊殿的琉璃瓦片同时浮空,化作万千星辰拱卫四道伟岸身影,纷纷自天尊殿内踏空而出。 “什么!?” 赵无羁惊愕回首。 没料到虚幻的远古仙庭中的四大天尊,竟是也都被惊动。 而就在此时,那天道独目深处的药炉中,那道亘古未动的背影也是忽然侧首,向下看来。 这回眸之间,仅仅半张残破面容的展露,便令赵无羁心神剧颤。 那半张脸上布满狰狞蜈蚣状的伤口,空洞的眼窝里还残留着撕裂的痕迹,竟是与天道独目的伤痕如出一辙。 而更令他感到无比奇异的是。 这残缺面容莫名透着股熟悉感,仿佛冥冥中那道困扰他许久的缺憾,终于是寻到了源头。 “嗡!” 当那道目光跨越时空投来的刹那,突然落在了赵无羁的身影上。 四大天尊的道袍无风自动,也是将目光齐齐投向了赵无羁。 天道独目的漩涡之中,紫薇仙王的星轨棋盘与中天仙王的日月道轮同时凝固。 整个远古仙庭的时空仿佛被无形大手按下暂停键。 六道蕴藏不同纪元伟力的视线聚焦在赵无羁身上,倏然齐齐开口,唇齿间迸发的真言,犹如化作了实质化的道劫雷霆: “遁!去!的!一!” 这四字真言。 每个字都如同在赵无羁识海掀起巨大海啸,九阴九阳珠在识海内疯狂旋转,阴阳二气失控般撕扯着他的神识。 那些沉淀在阴阳珠最深处的一抹混沌气息涌出,浸染他的识海之内。 竟是隐隐与那天道独目的至宝药炉中残破身影的呼吸频率,逐渐达成了同步。 “这种感觉.” 赵无羁还没想清楚具体。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远古仙庭的琼楼玉宇竟在呼吸间似经历着沧海桑田的轮转。 最诡异的是,四大天尊的身影中有三者逐渐重迭交融。 唯有执掌九叶剑草的九劫天尊轮廓,随着时空幻变愈发模糊。 仿佛正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从历史长河中生生抹去 “轰!!” 此时此刻,三大天尊身影重迭的异象,与昔日他目睹的漆黑棋子中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伏羲演卦等神话虚影交融的景象,完全一致。 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那尊由诸神融合而成的亘古身影。 那身影低垂首级时,眸中神光普照八荒六合,阖目的刹那,却又引得六轮黑月自天穹轰然坠落。 这般玄奇的状态,不知持续几度春秋,赵无羁只觉那些重迭的三大天尊法相,忽如百川归海。 竟是无需施展请仙术,三大天尊的身影如同重迭一般,尽数没入自己的体内。 封仙天尊的《大乘斩尸法》道音似黄钟大吕响彻脑海:“斩却三尸神,方见本来真!” 广厦天尊的《寰宇筑道经》如金砖玉瓦堆迭成文:“万法为基,我道为梁!” 玉净天尊的《涤世清净咒》化作莲露清吟:“一念清净,天地澄明!” 三道天尊真言在识海交织碰撞,赵无羁顿时只觉大道如檐前滴水。 原本他以为,自身的截道真意已窥天道全貌,此刻方知不过掌中观纹。 那三种迥异的天尊道韵在经脉中奔流,竟与他自创的壶天道基水乳交融。 恍惚间,他似能看见三条煌煌天路。 一者斩尸成圣,一者筑道通玄,一者清净无为。 最终却都归于自己脚下那条虚实相生的截天之路! “原来如此.” 他的元神深处,传来明悟的感触。 三大天尊传承看似殊途。 实则同归。 皆是为对抗那遁去的一线天机。 待他的灵台彻底恢复清明之时,睁眼时仍保持着仰首的姿态。 却见头顶壶天秘境穹顶的裂痕处,天道独目早已是杳无踪迹。 此刻,他盘坐传承之地的身躯已是业火尽褪,道体与壶天道基完美相融。 每寸血肉都浮现出交织着星轨与莲纹的截道印记。 而最令人心颤的,是那悬浮在头顶三尺处的九阴九阳珠。 黑白二气如龙盘旋,阴阳道韵圆满无缺,珠体流转间竟映照出混沌初开的景象。 “终于.九阴九阳珠圆满了。” 赵无羁心念微动,宝珠顿时化作流光归入眉心。 刹那间,他识海内阴阳轮转,仿佛有开天辟地之音在丹田回荡。 “嗡!!” 彻底圆满的九阴九阳珠悬于身前,阴阳二气如龙蛇交缠,轮转间竟在虚空划出宛如阴阳两仪般的太极道图。 而先前从九阴九阳珠内涌出的那一抹混沌气韵,仍是隐隐与九重天上的某种神秘的呼吸频率,保持着高度的一致。 每当这混沌气流震颤时,赵无羁都能清晰感受到八方天地的阴阳秩序似乎也在微微战栗。 仿佛这缕气息本就具备颠倒生死、重构轮回的至高权柄。 “这从阴阳珠中涌出的气息” 赵无羁神色诧异,感受到这股气息,就好似有一个人在他的脑海内‘住着’。 他突然按住太阳穴,识海深处传来清晰的吐纳声。 那不是幻觉,而是某种超越时空的存在正通过混沌气韵,将祂的呼吸同步到他的元神之中! 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切断这种联系时,竟从自己道基最深处嗅到相同的气息。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皱眉,眉宇间阴云更重。 不由想到天道独目中药炉端坐的宏伟背影。 那些在黑棋中重迭坍缩的远古神话幻象,还有与自己道心共鸣的莫名熟悉感.所有谜团都在混沌气韵的牵引下疯狂滋长,如附骨之疽啃噬着心灵。 “看来.” 他起身走出传承之地,“我唯有再度重临九重天阙,再次直面那堕落天道,方能斩开这万古迷雾。” 冥冥中,他似已诞生了一种感应。 随着对远古仙庭掌控加深。 那些被岁月尘封的天地秘辛,正如同褪去纱衣的玉像,将最原始的真相一寸寸显露在他眼前。 此时传承之地内,四大天尊的道印此刻门户洞开,道韵如星河垂落,任由他去感悟。 赵无羁却未立即参悟,反而转身化作流光坠向下方仙庭。 他的身影落在在亘古药炉前站定,眉心突然迸射阴阳珠的二色神光。 “去!” 九阴九阳珠如倦鸟归林投入炉中,与药炉内远古时期的虚幻珠影,完美重迭。 霎时间,炉火暴涌。 七十二道地煞玄纹如金蛇狂舞,接连烙入他的真实阴阳珠内,宛如拓印般,将诸多未曾解密的七十二地煞术齐齐点亮。 ‘土行术’缩地成寸、土中任行的玄奥; ‘吞刀术’纳兵入体、化体为宝的霸道、‘神行术’追星逐月的轻灵. 还有魇祷术、解厄术、射覆术、跃岩术、障眼术、识地术等等。 十余种古老地煞术法真解,在他脑海如醍醐灌顶,在脑海中掀起阵阵玄妙狂潮。 “圆满!” 赵无羁眸光开阖间,黑白二气自药炉中倒卷而回,九阴九阳珠化作流光没入眉心。 在他的识海中旋转,七十二道地煞玄纹如星辰流转。 以他如今淬炼至合道境的神魂强度,配合对大道本源的领悟,纵是自创道术也非难事。 这些源自七十二地煞术虽是玄奥晦涩。 但在九阴九阳珠的拓印解密下,他参悟起来却也是无比清晰透彻,可谓是游刃有余,从从容容,轻松就已是都达到了略有小成的境界。 他负手凝视着眼前斑驳古拙的药炉,突然袖袍怒卷,壶天秘境的苍穹应声裂开一道混沌缝隙。 “该去了结了” 近百年的闭关悟道。 而今出关,他也不想再拖延了,是时候再上九重天去看一眼了。 如今看来,那些蛰伏在远古仙庭的天尊,那些苟存于天道独目中的仙王,甚至那不再降下天罚的诡异天道,仿佛都在等待着他这个“遁去的一”。 “答案.就在天上。” 心念微动间,他浩瀚如渊的神识铺天盖地展开,扩散八方,瞬间覆盖了整个九州。 仙圣宗闭关洞府内,苍云子陡然睁开双眸。 麒麟剑宗,问剑崖上,问天道君手中玉杯一颤,蓦地抬首。 “这是.合道?!” 两位化神道君同时望向赵无羁所在的方位,感受到那股令他们元神战栗的威压正在九州天穹流转。 那气息中蕴含的‘道’之沉重,令他们瞬间清楚,赵无羁已经迈入了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可能万年都没有人再踏入过的境界! 合道大能! 赵无羁的神识却是迅速掠过,先召集花青霜等四女在第二壶天空间相见,随后才从容与苍云子和问天道君打招呼。 “二位道友,别来无恙!” 471:仙史留名,孤身斩厄(求月票) “赵道友,你你当真已踏入合道之境?“ 察觉到赵无羁的灵威,苍云子的神识波动带着难以掩饰的震颤。 纵使隔着千山万水,他那惊疑不定的心神仍如涟漪般扩散而来。 “这道韵还有这气息,错不了!” 麒麟剑宗深处,问天道君双目如电穿透云层,神识传音间无比肯定,惊叹道:“别忘了上次九重天上那些合道老怪物的威压,便是如这般气象!” “二位道友!你们猜得不错。” 虚空深处,悠悠传来赵无羁的轻笑,如清风拂过云端,道:“我已是侥幸突破合道有段时日了。 这些年一直在稳固境界,今日方才出关。” “当真是合道这可不能算是侥幸。” 苍云子白眉紧蹙传来神念:“化神乃是化去元婴元神,凝道印融真灵。 这合道之境,又当如何成就?” 他这发问,本也是自身心神恍惚下意识的提问。 不料云霞间忽有金芒流转,赵无羁的声音似天外钟鸣,竟真的给出了回答:“以你之道,合山川之厚重,融湖海之浩瀚,纳风雨之变幻,容雷霆之暴烈,方为合道真谛。” 他顿了顿,眉心浩渺道韵酝酿,道:“先要将自身大道的诸多道意领悟圆满,明心见性如澄潭映月,而后方能在天地之中,觅得那一线合道之机。” “哗!” 赵无羁说着,袖袍轻拂间,双眸微阖,眉心截道金纹明灭生辉。 他唇齿开合间,字字如珠玑,将曾经在远古仙庭听诸多合道大能讲道的讯息,包括自身对合道境界的理解,悉数讲解而出。 “合道之要.当如江海纳百川.” 随着他娓娓道来,突然八方天穹的霞光万道。 “原来如是.” 仙圣宗内,苍云子手中拂尘无风自动,雪白长眉下双眸精芒暴涨。 麒麟剑宗,问天道君更是眉心剑印明亮,周身剑气自发凝成一抹剑形道印。 “轰!” 却见赵无羁头顶浮现壶天虚影内里山河轮转、日月更迭。 他每吐一字,便有一道金莲自虚空绽放。 阵阵道音仿佛是与天地共鸣,竟引得八方流云聚散,紫气东来三千里。 “这这便是合道讲法?!” 苍云子惊异,只觉听君一席话,胜过修行十多年。 一旁的问天道君更是混身剑气肆虐,神色震惊。 待最后一个道音落下,赵无羁周身三丈道域内,地火风水几乎是自演混沌。 他举手投足间,却已是带着一些犹如远古仙君那般超然物外的合道气象。 完全与远古仙庭中的那些合道大能无异。 “两位道友。” 赵无羁挥袖遣散周身异象,“我此次出关,除了出来见一见故人,还有一件事,就是欲再登九重天,要彻底弄清楚一些事情。” 苍云子和问天道君闻言,皆是迅速传出神识表示,想要跟随一起前往。 赵无羁却是婉拒,表示自己一人更为安全自如。 二人闻言,也是放弃了跟随的想法。 曾经,他们二人跟随赵一起上九重天,最开始还有些帮助。 最后紫薇仙王和中天仙王一出现,他们二人反倒是成了累赘。 如今赵无羁的实力都已经是大为精进,他们不跟着一起去,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陷入危险,至少赵无羁能够从容脱身。 问天道君虽是骄傲,却也不愚蠢,传音道:“确是我等僭越了。以你如今的合道之能,独往反倒是便宜。” “既然不用我们跟随上九重天,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帮助一些什么?尽管开口。” 苍云子郑重道。 这授道之恩,不亚于师父领徒弟。 也就是赵无羁心胸宽广,才讲给他们听,自然是要感谢的。 “两位道友不必如此客气多礼.” 赵无羁青衫微动,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起帮忙之事,眼下我暂且还无需劳烦二位。不过.” 他话音微顿,看向远方:“来日方长,未来或许还真有需要二位相助之处,届时还望能够成全。” “赵道友太客气了!” 仙圣峰上,苍云子手中拂尘一摆,雪白长眉下眸光湛然:“但有所需,仙圣宗上下必鼎力相助。“ 问天道君亦是颔首,“麒麟剑宗就是你的家,未来有何事但说无妨。” “好!” 赵无羁颔首浅笑,却是暂时将借取七级灵脉之事按下不表。 七级灵脉,乃镇压宗门气运的根基。 纵是仙圣、麒麟这等底蕴深厚的顶尖古老宗门,如今各自也不过仅拥有一条罢了,堪称命脉所在。 但若是来日妖树分身需借七级灵脉破境合道. 那可能是会很为难人的。 毕竟这苍云子二人,未来也是有机会突破合道的,也需要用到七级灵脉襄助。 因此,他并未直接言明,而是打算日后真的需要妖树分身的力量相助之时,再尝试开口。 与苍云子二人又沟通了片刻。 赵无羁心念电转,衣袖翻卷,掐诀打开了,第二壶天的门户,身影霎时如青烟般没入其中。 如今,他的三大壶天虽已尽数化作了道基。 但那天南秘境却依旧在原处岿然未动。 虚实相生间,自有一番玄妙. 纵是他如今已有移山填海之能,却仍将天南秘境如锚定般留于原地,方便来往。 此时,壶天门户方启,他便闻一声穿云裂石的“噶霸”啼鸣,伴着一阵狐媚轻吟破空而来。 “唰!” 却见半空之中,八哥雄霸展开如硕大的羽翼,金丹妖王的威压搅动一方风云。 百年光阴,这昔日的聒噪八哥鸟,已是化作如山雕般的庞然妖禽,铁喙金睛中灵性流转,落在赵无羁的身前。 一旁香风袭人,九条雪尾如扇面展开。 却是小玉狐娘玉足轻点虚空而来。 金丹后期的妖力在她周身形成氤氲粉雾。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扭动间,媚态天成却又透着久别重逢的欢欣,却是已可化为人形。 “你们竟然也来了” 看到这俩熟悉的‘禽兽朋友’,赵无羁眸中讶色一闪,嘴角扬起微笑道。 “大人!” 又有一阵如清泉般的呼唤自云雾中荡开。 药童小玥拽着酒童小丫的袖角飘然而至,青丝间别着的银铃随着雀跃步伐叮当作响。 小玥突然驻足,扮了个鬼脸,琼鼻微皱道:“自从当年我突破金丹后,都这么多年没有再见面了,这次幸好是知夏姐带我们来,否则都见不到您了.于是我就将小玉和雄霸都一起带来了。” 她话音渐低,想到一别就是超过一甲子,那强作鬼脸的俏颜上,此刻也显得略有几分黯然 “还有我们也是.快百年没见到您了,如今您都已是道君了。“ 化形成狐女的小玉九条雪尾不安地纠缠着,琉璃般的眸子既敬畏又炽热地凝望着赵无羁的身影。 仅仅是赵无羁自然逸散的一缕道韵,便令她金丹妖骨都在颤栗,仿佛幼兽直面洪荒巨兽。 “无羁如今可不止是道君了” 就在这时,花青霜的清冷身影与众人联袂而来,那冰魄般的眸子泛起涟漪,感受到赵无羁的合道灵威。 她的清冷眼眸深处,也是难掩一丝震撼。 “峰主。” 赵无羁看向依旧清冷美丽的花青霜,微微颔首,笑道,“什么道君或者真君,对我们而言,都是一样。” “什么!?” 严岚红衣如火的身影蓦然逼近,朱唇微张:“你你这臭小子居然又突破了?” 她指尖的南明离火飞旋,叉着腰围着赵无羁转悠,俏脸间满是震惊和不解。 尽管有曾经赵无羁的指点,但她却还在为如何凝结化神道印而苦苦挣扎。 而赵无羁,却已踏入了传说中的境界。 一旁的南知夏和李诗雨也都是非常震惊,但旋即又感到一种由衷的骄傲自豪。 她们的夫君,已是这片天地最强的大能修士,甚至很有可能是这万年来,唯一踏入合道境界的大能。 她们如今就仿佛是在亲眼见证一段史诗。 恍惚间似都看到后世《九州仙史》煌煌记载:末法历某某年,显圣道君赵无羁合道功成,道侣南氏、李氏随侍在侧. “师兄,您真是太厉害了。” 李诗雨忽地‘噗嗤’一笑,明眸弯成了月牙。 她突然想起当年那个初至皇宫的青涩小太医。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成了这般传奇人物的枕边人? 这世间,还有比亲眼见证道侣登临绝顶,更令人心潮澎湃的事么? “我再厉害,也终究还是在你们身边亲近的人。” 赵无羁微微一笑,眸光流转,落在花青霜身上。 这位清冷如霜的“冰夫人”,眉心冰魄道印莹莹生辉,化神威压如月华流转,已是当世第四尊化神道君,让他颇感欣慰。 “有你们陪我在一起,我也算是道途不孤。” 他走过去,执起花青霜的手,抬眸看向周围几女,笑道:“此番我出关,邀你们相聚,除却叙旧,还有一事要做.” 他当即将准备重登九重天之事,告知众人。 “又要去?” 南知夏纤指微颤,青丝垂落间杏眸圆睁。 李诗雨红唇轻启,欲言又止。 “你忘了上次有多危险啊?你回来的时候,身体都像是瓷瓶一样稀碎了,还去?” 严岚更是当即就要拽住赵无羁的衣袖。 唯有花青霜冰魄般的眸子泛起涟漪,看向赵无羁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这次我准备独自前往。” 赵无羁袖袍轻拂,摇头道,“苍云子与问天道君.也不会同行。” “为什么?” 花青霜微微蹙眉,作为四女中唯一踏足化神的道君,她确有资格随行。 “听话。” 赵无羁指尖轻点,身上散发的合道威压如春风化雨,将四女躁动的灵气抚平。 “当年化神境之时,我尚需苍云二位道友相助,如今已是合道,也清楚了九重天上的状况.” 他抬眸望向九霄,淡淡一笑,自信道,“我一人反倒更为便宜,放心吧。” 花青霜眸光微闪,心中一叹,不再坚持。 她明白,纵使自己化神修为可勉强登天,但比起合道大能终究云泥之别。 既连那两位老牌道君都选择放手,她又何必成为拖累? 当下唯有颔首道,“注意安全。” “好,那我们的赵大能~” 严岚红衣如火,指尖如灵蛇般缠上赵无羁的臂膀,朱唇勾起一抹狡黠:“你去九重天冒险闯关之前,先闯过我们姐妹这一关再说。” 李诗雨见状,妩媚眉眼间漾起涟漪,素手轻挽住赵无羁另一侧的袖袍:“夫君~您这次闭关超过一个甲子,照您的说法.功课可是欠得有些多了,该交功课了。” 南知夏掩唇轻笑,却是不动声色地封住了退路。 花青霜虽神色清冷,眸中冰魄亦是泛起一丝羞涩微波。 “你们.真是” 赵无羁眉峰微挑,正欲开口。 忽见角落里小玥贝齿轻咬樱唇,俏脸飞霞的模样,识海中顿时闪过昔日对方识海中的那段旖旎记忆。 “咳” 他扶额轻叹,只觉合道大能的灵觉此刻却如陷泥沼。 这温柔乡,怕是比那九重天上的劫难更难搪塞了。 单纯敷衍是敷衍不过去了。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五日光阴,转瞬即逝。 赵无羁青衫微振,整理衣襟,自满园春色的壶天空间中抽身而出。 身后传来众女交织的娇嗔,如莺啼燕语,却终究未能挽留他的脚步。 “夫君~早去早回!” “必须安全回来,一根毫毛都不能少!” “少了就用续头术重新续回来。” 壶天空间内,南知夏纤指绞着罗裳,杏眸含雾。 李诗雨咬着樱唇,神色妩媚含痴。 严岚红衣如火,玉足踢翻锦墩,便是清冷如花青霜,眸中冰魄亦是消散,尽化作春水盼着。 最后,却还有药童小玥,悄悄凝望他的背影,默默祝福祈祷。 “知道了” 赵无羁轻笑挥袖回应,壶天门户在身后无声闭合。 他堂堂合道大能,这五日间周旋于诸女之间,以道韵抚其元神,以合道法力助其修行,倒也算得是闺房之乐。 不过如此,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安顿好众女,知晓有花青霜这化神冰老婆和即将化神的严岚坐镇,这方天地最后的牵挂已然安顿妥当。 他也是更放心自己去探九重天上。 九重天上的紫薇、中天二位仙王虽强,却已难再令他心生惧意。 真正如附骨之疽的,是那药炉中神秘身影带来的熟悉战栗感。 更是识海中那一抹挥之不去的诡异呼吸。 那呼吸声如影随形,每每在他入定之时,便与心跳共振。 让他如临大敌,不得不警惕谨慎 472:混沌梦醒,盘古呼吸(求月票) 九重天上,云雾蒸腾。 赵无羁指间掐诀,神行术与御风术相融,身形如电,转瞬已是掠过了前五重天。 昔日他还需要与苍云子、问天道君二人联手,方能闯过的重重险境,如今对他而言,不过是闲庭信步。 九重天上的风霜雷电交织而成的杀劫,甫一临近他的身外十丈,便被他体外遍布的无形道域尽数截断,难侵分毫。 此乃合道大能之道域。 道基外显,道域之中道韵纵横,截天、截地、截人、截运、截道、截界,攻守随心。 九重天内的诸多劫威虽盛,却连道域的涟漪都难激起,可谓是万法不侵,难以撼动。 直至赵无羁来到第九重天焚魂艳阳天的刹那,万丈金焰如怒龙咆哮,整片天穹化作熔炉。 八方虚空在高温中扭曲崩裂,连呼出的气息都在鼻腔灼烧成火星。 更恐怖的是那席卷八荒的炽白光焰,如天道火热的怒鞭一般,抽碎层层空间。 所过之处万物熔铸,竟将整片天穹烧成剔透的赤晶琉璃! “咔、咔嚓!!” 体外稳固如盘石的道域竟首次发出被撼动的脆响,截天截地的无上道韵也被灼出道道裂痕。 赵无羁眸光骤凝,当即也拖大,五指陡然掐诀:“掩日!” 他蓦地伸出一只手掌。 五指间迸发永夜黑芒。 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天幕自掌心暴涨,霎时吞没十方炽焰。 只手遮天! 前一刻还焚天煮地的煌煌大日,转瞬陷入永夜般的死寂。 八荒劫火如遇天敌,瞬息退散千里。 “哗啦啦!!” 就在这时,劫浊雾气深处,陡然响起锁链交击之声,如九幽厉鬼的镣铐碰撞。 四条缠绕着劫浊锁链的身影破雾而出,才刚出现,磅礴的合道威压,瞬间碾碎千里云霭。 “司命、天工、巡日、妙法.” 赵无羁眸光一凝,认出这些来者,竟是昔日远古仙庭的四大仙君。 此刻这四大仙君道域全开。 司命仙君周身道域宛如星轨流转,命运长河虚影环绕。 天工仙君身后道域中万宝浮沉,器炼道火焚天煮海。 巡日仙君头顶道域浮现三足金乌长鸣,大日真炎焚尽八荒。 妙法仙君脚下道域的道纹成阵,三千术法信手拈来。 四大远古仙庭的仙君齐齐降临,浑浊迷惘的目光中却透着冰冷,锁定赵无羁。 “定!” 未等四大仙君开口,赵无羁已是先发制人,身影主动迎上,剑指一点。 定身术施展而出的刹那,便将四位合道大能生生禁锢半息! “唰!!” 下一瞬,他双手掐诀,登抄术与神行术同时爆发,身影刹那如青烟消散,眼看就要突破四人的重围。 “镇!” 就在这时,巡日仙君浑身烈日光芒暴涨,最先挣脱束缚。 ‘九阳封天’! 他一声怒喝九轮赤阳自袖中呼啸而出,在虚空划出九道焚天轨迹。 每一轮赤阳都蕴含着足以蒸发山河的恐怖炎力,转瞬间便交织成一座直径千丈的赤炎牢笼。 那灼灼真炎将空间熔炼成赤红结晶,宛如无数血色琉璃悬浮天际。 “移!” 赵无羁感受到炽烈高温扑面而来,目光一闪,不慌不忙掐动寄杖诀,转移伤害。 虚空中突然浮现出一道透明屏障。 那焚天牢笼竟如水中倒影被无形之手搅动,诡异地扭曲转向。 “砰!” 正准备施展三千道纹的妙法仙君猝不及防,被烈日牢笼当头罩下。 大日真炎与玄妙道纹激烈碰撞,爆发出璀璨的光雨,每一片火花都蕴含着足以焚毁山岳的恐怖威能。 “哗啦!!” 就在这时,司命仙君周身突然炸开万千星辉,强行挣脱了定身术的束缚。 他掐诀之间,一条横贯天际的星轨长河奔涌而出,河水中仿佛倒映着亿万生灵的生死轮回。 那河水中似乎挟带着改写命运的无上伟力,直取赵无羁眉心命灯! 赵无羁脚步一顿,双瞳突然化作璀璨星海,掐诀之间,一道金光自天灵迸射而出。 “星数·截!” 星数术蕴含着破解命数的玄奥道韵,如天刀般将命运长河拦腰斩断。 “魇祷!” 不等司命仙君变招,赵无羁双眸骤然浮现九幽咒纹。 无数黑色丝线从他的双眼飞出,又钻入虚空,随后如附骨之疽缠上司命仙君法体。 那些丝线每一根都蕴含着最恶毒的诅咒,能侵蚀元神、腐化道基。 “呃啊!” 这位执掌命数的远古仙君顿时身躯一震,七窍溢血,瞳孔中星图寸寸崩裂。 “截!” 趁其道韵紊乱之际,赵无羁大袖一挥,并指如剑,截道金纹顺着劫浊锁链逆溯而上。 只听‘铮’的一声清响。 缠绕仙君万载的漆黑锁链应声而断。 “赵正?” 司命仙君眸中迷惘和浑浊褪去,露出了几分清明,“巡司仙君.”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风沙般消散,显然是寿元早已在万年间消耗殆尽。 “司命.” 赵无羁默然负手,道心泛起微澜,心中一叹。 “死!!” 这时,剩余两名仙君怒喝震天,道域交织成绝杀大网杀来。 赵无羁豁然转身,眼中忽有九叶剑影流转,清越剑鸣响彻九霄。 “锃!” 九叶剑草那凌厉剑影自虚空中显化,万里虚空尽数破碎。 “斩!” 赵无羁双眸威棱四射,随手御剑一挥。 剑气竟在虚空中凝出两滴晶莹露珠。 露珠表面映照着日月轮回,内部却有无量剑气在奔涌。 每一缕剑气都蕴含着断界灭法的恐怖剑意道韵。 两位仙君惊骇欲退,却被露珠剑界死死禁锢。 那看似柔弱的晶莹水膜内,此刻正有亿万剑气在演化开天辟地般的恐怖景象! 趁着剑界封镇仙君之机,赵无羁眼神微闪,衣袂翻飞,一步之间,登抄瞬移,从容踏入天外翻涌的劫浊雾海。 再度直面那横亘万里的天道独目。 却见那堕落的天道独目骤睁! 瞳中十八道光涡轮转,又有十几道熟悉的身影,自漩涡中逐一亮相。 而漩涡最深处,紫薇仙王与中天仙王的目光穿透虚无,定格于赵无之身,眼神中透着一些茫然,一些了然,低语喃喃: “遁去的一……” 赵无羁心头微震,如临大敌。 对面十二位合道大能威压如渊,两大散仙气机森然,然而预想中的雷霆攻伐竟未降临。 更令他奇异的是,紫薇、中天二位仙王眸光混沌明灭,时而癫狂,时而清醒,望向他的目光中竟隐现亲近。 甚至这亲近之中……藏着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期待?为何期待?” 赵无羁瞳孔骤缩,识海中那诡异的呼吸声在此刻似乎也陡然清晰了三分。 他猛地抬头。 却见那巨大的天道独目深处,古拙药炉内那道模糊背影似有所感,呼吸频率仿佛是与他的神魂都共振了起来。 呼——吸—— 虚空之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与那药炉内的身影牢牢系在一处。 或许正是这玄妙联系,让堕落天道所控的失魂者主动止戈,令堕落天道没有降下天罚。 “这呼吸,还有这药炉中的人,究竟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无羁道心剧颤,冥冥中脑海似有惊雷炸响。 他仿佛正触及这方天地最深沉的隐秘。 甚至……可能与自己穿越之谜息息相关! 当初,他正是因那尊古朴药炉穿越至此。 而如今堕落天道独目中的药炉背影,竟是与自身隐隐生出某种玄妙联系。 “莫非.当初是这道身影以大神通出手,将我从前世世界摄来这一方末法天地之中?若是如此,他究竟意欲何为?” 心中虽然是疑云丛生,他却仍是凝神戒备。 眼见紫薇和中天仙王都是没有出手的意思,他当即防备之余,主动向浊雾中的天道独目飞近。 越是临近,天道威压便是愈盛! 磅礴天威如渊似狱。 且天道独目极其庞大。 纵是两千多丈的妖树分身,在这横亘万里的独目之前,亦如风中幼树般渺小。 而那等恐怖压迫,似乎连天尊的气息都似有不及,令他元神震颤,几欲崩裂。 直至逼近独目边缘之时。 他已是能够看到,无数过往的王朝兴衰、神话虚影自那巨大的瞳孔中浮沉闪现。 有王将相从生到死的一生因果,如走马观花流转,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清晰浮现出从生到死的完整过程。 然而,更诡异的是,更多身影还未曾经历生死,便如泡影幻灭破碎。 有白发老卒明明正浴血沙场,却突然如烟消散。 有闺阁少女对镜梳妆时,蓦地碎作万千光点。 还有更多皇帝、将军,神话传说中的厉害人物,甚至未及展现完整人生轨迹,便似被无形巨手.生生抹去! 仿佛无胎胞孕育之始,无坟茔终结之终。 仿佛他们从来只是,天道梦呓时逸散的.半点浮沤。 “这是何意.” 赵无羁突然心头猛地一跳。 从那些如梦幻泡影的身影中,他看到了西楚项王举鼎震诸侯,乌江畔横剑刎颈的霸烈身影。 看到了青莲剑仙李太白醉捞江月,采石矶羽化登仙的飘然之姿。 看到了秦始皇一统六国,沙丘宫龙驭宾天的巍峨帝相。 看到汉武帝封禅泰山,五柞宫黯然长逝的雄浑气度 这些本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存在,此刻却在独目幻象中如泡影般骤然消散,竟是没有丝毫因果轮回的痕迹! 仿佛这些过往历史中的人物,与这个世界本没有任何牵连,好似虚幻一般。 “虚幻,凭空而生凭空而灭?” 赵无羁道心剧震,又想到了曾经感觉这世界虚幻,这世界中的人物虚幻的猜想。 似有一道惊雷在他心神深处炸响,明明触及了某个惊天隐秘,却又如雾里看花,难以洞彻真意。 他蓦地双眸凌厉,震荡的心神凝定,目光锁定这些如梦幻泡影般的历史人物。 掐诀低喝,“嫁梦术!起!” 大量梦境之力化作千丝万缕,以那些幻灭的历史人影为引,直溯根源! “呼” 识海之中,那一道诡异呼吸声在这一刻突然外显,竟似从他五脏六腑间震荡而出。 恍惚间,他仿佛躺在某个亘古存在的腹腔之中,随着对方的呼吸而起伏。 眼前的景象随着梦境陡变! 却见梦境之中,是一片无垠黑暗,一尊难以估量的庞然巨影正横卧虚空。 仅仅模糊轮廓散发的威压,就令赵元神几欲崩裂。 那巨人酣睡正沉,一呼一吸间,竟与他识海中的频率完美契合。 “这是.” 更骇人的是。 巨人的梦境正随着其呼吸,化作混沌雾霭汹涌扩散,转瞬吞没天地。 日月星辰尽数消隐,整个寰宇仿佛被裹进了一个漆黑的天地卵! 那黑暗深渊中,横卧的巨人忽然躯体微震。 一道璀璨神魂自其眉心跃出,循着梦境轨迹划破永恒黑暗。 那神魂迎风便涨,转眼化作顶天立地的小巨人,双臂一撑。 “轰!” 混沌炸裂,清浊二分! 小巨人脚踏地,首擎天,双眸灿若星辰,声如雷霆,震动鸿蒙:“吾名.盘古!” 这小巨人般的盘古巨足踏下,地火风水翻涌。 双臂撑起,清浊二气分离。 这位开天神祇行走于新生的天地间,周身开始迸发造化神辉。 脊梁化作贯通三界的建木神树,枝干刺破九幽。 骨骼化为擎天玉柱不周山,撑起三十三重天阙。 血肉奔涌成滔滔江河,每一滴血都孕育着龙脉。 毛发飘散为亿万灵植,霎时覆盖了整个洪荒大地! 就在乾坤初定之际,混沌深处再生异变。 一道皎若月华的神魂,自巨人遗蜕中飘然而出,落地时已,化作人身蛇尾的先天神女。 她素手轻扬间,以五色石补苍穹裂痕,纤指微捻,九天息壤化作万千生灵。 正是众生之母,女娲! “盘古和女娲?.” 赵无羁心神巨震,瞳孔骤缩。 女娲掌中捏出的泥人形象,赫然与他在天道独目里所见那些凭空闪现又幻灭的历史人物.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 “原来那些凭空而生的人影.” “竟是女娲所造!是泥人捏出?” 诸多震撼如潮水般淹没心神。 此刻他才明悟。 这方天地的神话人物,既非是虚幻传说,亦非是真实的古神。 而是那尊黑暗中卧躺的混沌巨人神魂所化! 虽非是神话传说中的本尊,却又当真似乎掌握着改天换地的大神通。 他正思索间,梦境忽变。 只见那女娲素手轻扬,黄土造人已达三千之数。 然而,她周身神光却如风中残烛,每捏塑一个泥人,周身的神辉便黯淡一分。 当最后一具泥胚落地时,这位由混沌巨人神魂所化的至高神女,竟如耗尽灯油的古烛.神陨道消! 那些沾染了创世神血的泥人之中,也已是开始有英杰开始觉醒。 燧人氏钻木取火,照亮洪荒黑暗。 神农氏尝遍百草,奠基人族医道。 巍峨建木之下,五帝治世之功渐显。 人族王朝的薪火,终在这莽荒大地. 初现曙光! “轰!!” 混沌再震! 第三道璀璨神魂,从那沉睡的巨人眉心激射而出,落地之时,已化作人首龙身的恢弘存在。 他龙尾盘踞大地,掌心托起先天八卦。 赫然正是执掌天机的伏羲! 这位先天神祇行走洪荒: 授三皇以术法真解, 传人族以河图洛书, 更是将农耕之术、占卜之道尽数刻于龟甲之上。 待人族气运化作赤色华盖冲霄而起。 伏羲长吟一声,龙尾摆动间已踏着万丈建木直上九霄。 在三十三重天上,与盘古所化的建木、女娲所化的补天石. 神魂重聚! “轰!!” 三道神魂交织碰撞,竟在仙庭穹顶化作三尊巍峨法相。 正是远古仙庭最初的三位天尊! “仙庭,最初的天尊?” 赵无羁眼神凝结,心中掀起滔天大浪。 眼前景象与漆黑棋子中的神话幻影轰然重迭。 那棋子内,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伏羲演卦的虚影,最终不正是重迭后合成. 一尊睁眼天明、闭目天地的恢弘存在? “难道,那棋子预兆的就是这尊混沌巨人?!” “咔!” 就在这时,梦境突然龟裂! 那黑暗中沉睡的巨人气息如渊似狱,整个梦域竟开始崩塌。 “不行!!我还没看清楚!” 赵无羁立即咬破舌尖,截道真意化作金光锁链强行锚定虚空。 截天!! 就在这刹那! “吼!!” 巨人猛然撕裂梦境桎梏,破空而去。 天外骤然传来震怒咆哮,漆黑星空如獠牙巨口般扭曲蠕动。 下一瞬,毁天灭地的冲击波碾碎一切. 赵无羁闷哼一声,口中溢血,心神顿时遭受梦境反噬重创。 但在梦境碎片纷飞间,他已是猛然捕捉到了三道黯淡神光。 这三道神光,皆被一道惊天剑意裹挟着,自漆黑寰宇坠向建木之下。 分别没入人间三个部落的女子腹中,化作三枚胚胎。 “那是.第二代天尊,封仙、广厦、玉净的气息!” 赵无羁感受到那透着无比熟悉的气息,心中顿时明悟。 然而,更令他震惊的是那道庇护神光的剑意,赫然散发着九劫天尊的威压! 霎时间,无数线索在元神中串联成线。 原来,那与天尊们厮杀的域外大能,早在那巨人的神魂化为初代天尊盘古、女娲、伏羲之时,似乎便已存在。 初代天尊与域外之敌血战,最终两败俱伤。 而九劫天尊则如守墓人般,将三道残破神魂送回人间转世,这才有了二代天尊的崛起。 但一个新的谜团也是浮现而出。 “九劫天尊从何而来?” 初代、二代天尊皆为那黑暗中横卧的巨人神魂所化,生而不凡。 唯独九劫天尊 似是这个轮回中的异数! 除却九劫天尊这异数,那横亘天道独目中的药炉身影.究竟是何方神圣? 赵无羁抹去嘴角鲜血,仍是保持着闭目,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仔细回想。 又有一幕曾经看到的画面,从记忆中浮现,忽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出。 那正是封仙、广厦、玉净三大天尊法相重迭后的震撼场景! “难道.” 赵无羁蓦地睁开双眼,看向前方独目瞳仁深处的药炉,看向那药炉深处,与他识海中呼吸保持同一频率的身影。 “药炉中那道身影竟是二代三大天尊曾经重迭融合的躯体?!” 然而,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 与我有何因果?! “轰!!” 没等赵无羁深思,一道贯穿古今的道音,已是从那呼吸中传来,响彻他的识海: “遁去的一!” 473:大罗觉醒,真灵合一(求月票) “遁去的一!” 这一声浩瀚道音,响彻赵无羁的识海。 宛如九霄神雷轰入紫府,震得他元神震荡。 那声音既似是从识海中诡异的呼吸声里传出。 又仿佛源自前方药炉内那道亘古未动的沧桑背影。 他倏然抬首,目光如电,刺破劫浊雾气。 只见药炉中那道身影竟缓缓侧首,被撕裂的眼眶与脸颊,在浑沌光晕中逐渐清晰。 那面容相貌,赫然与他在远古仙庭化身“赵正”时的模样有七八分相似,与他本尊亦有五六分神似! “赵正!?” 赵无羁眸中瞳孔骤缩如针,道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三大二代天尊神魂重迭所化的人,竟是赵正? 难道就因他在当今岁月假托赵正之名,行走远古仙庭,便在时光长河中,与这位上古存在结下了因果? 未及细想,药炉内的“赵正”已然是起身。 他一身残破道袍无风自动,周身腾起玄奥魂光。 “嗡!” 赵无羁顿觉识海剧震。 识海中那道如影随形的呼吸声竟与对方的气息完美同步。 一呼一吸间恍若同源! “遁去的一!” 赵正微笑间,倏然掐诀,十指如穿花蝴蝶,指尖绽放出如梦似幻的流光。 赫然竟是是七十二地煞术中的嫁梦术! “嫁梦!?” 这一幕,令赵无羁霎时心头剧震。 还未及反应,那嫁梦术的迷蒙道韵已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霎时间,他的心神被强行拉入一片混沌梦境。 梦境中,远古仙庭的琼楼玉宇如画卷般展开。 却见第一幅画面里,广厦天尊端坐云台,青玉道袍上流转着‘广厦万千’的先天道篆。 这位天尊正对着跪坐听道的赵正微微颔首,指尖轻点间,一道璀璨道纹没入其眉心。 第二幅画面紧接浮现。 却见玉净天尊座下十二品莲台绽放七色霞光,正在宣讲《涤世清净咒》时,妙目突然穿透万千听道修士,独独凝在赵正身上。 其手中的杨柳枝轻抖。 一滴玉净真露飞出,不偏不倚没入赵正天灵。 这两幕场景,分明就是赵无羁曾经化身赵正时,在远古仙庭亲身经历的过往! 梦境陡然翻转。 第三幅画面中,赵正突破合道之境,三十三重天阙齐震。 封仙天尊的黑袍如垂天之云,敕令声响彻仙庭:“赵正听封!今日敕封尔为巡司仙君。” 画面再度变幻。 第四幅景象,更是令赵无羁为之震撼。 却见四大天尊的道袍猎猎作响,并肩踏出三十三重天。 四位无上存在同时出手,与天外一尊强横恐怖的存在激烈交锋! 剑光与道则碰撞间,整个梦境都在剧烈震颤。 梦境的余波化作实质化的潮汐,将方圆万里的空间撕成蛛网般的漆黑裂痕。 就在这灭世般的景象中,赵正与众多仙君紧张伫立在建木之巅。 突然,一道蕴含末法本源的巨大冲击波轰然降临。 “咔嚓!!” 通天建木顿时如琉璃般寸寸龟裂,三十三重天阙开始崩塌。 诸多仙吏在末法侵蚀下化作飞灰。 强如仙君者也是纷纷道体崩裂,神色惊骇。 “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璀璨剑光自九霄垂落。 那剑气纵横万里,宛如开天辟地的太初之光,浮现出九叶之形,硬生生在末法潮汐中撕开一道生机裂隙. “轰!!” 剑光未散。 封仙、广厦、玉净三大天尊的法相已轰然解体。 三位天尊怒喝齐齐联手,三道璀璨道韵交织成“化道”神术。 轰!! 九霄云海骤然裂开,一只遮天蔽日布满混沌纹路的遮天巨掌破空而出。 那巨掌大如星斗,掌心纹路似山川河岳般纵横交错,每道掌纹都流淌着开天辟地的混沌道韵。 五指张开时,宛如五座亘古神山横亘天外,指节屈伸间便引得万道哀鸣。 “砰!!” 巨掌猛然压下,域外翻滚的末法劫波如浪遇礁石,竟被硬生生拍成漫天光雨。 掌风所过之处,虚空崩塌又重组,形成一条横贯天外的无道绝灵带。 “这是.”赵无羁看到那只巨大的手掌,心神巨震。 “啊!!” 域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怒吼,那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显然在这手掌之下吃了大亏。 而施展化道神术的三大天尊,身躯却已在道韵反噬中开始寸寸湮灭。 唯余三道神魂辉光如星河垂落,竟在虚空重迭交融,尽数没入下方的巡司仙君赵正体内。 “三大天尊的神魂,那巨人的神魂,竟是落入了赵正的体内?” 赵无羁心神奇异。 “唰!” 时光长河奔涌,梦境画卷再变时,已是星移物换。 但见赵正的周身竟也是涤荡着浩瀚天尊威压,一口古拙药炉在他掌心吞吐混沌。 炉中阴阳二气如龙盘旋,竟将漫天劫浊炼作清浊两仪。 赫然是在净化曾经交战而遗留的天地伤痕! “嗤!” 天外忽有漆黑末法之光破界而来,如附骨之疽撕裂云幕。 雾气之中,那粗粝巨掌瞬间被腐蚀,连带半张云雾凝聚的沧桑面孔也被腐蚀出狰狞裂痕。 “末法真仙?” 赵正瞳仁骤缩大喝,袖袍翻卷间祭起药炉相抗。 却见黑光过处,他面庞如瓷器龟裂,左眼眶“噗”地炸开血洞,伤口处蠕动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末法道纹。 “咚!” 千钧一发之际,他整个人化作流光投入药炉。 一道璀璨神魂自残破道体冲出,如流星坠入药炉中悬浮的九阴九阳珠内。 “嗡!!” 宝珠轮转,阴阳道韵暴涨。 那承载天尊神魂的药炉剧烈震颤,在虚实交替间.倏然隐没于天地! “轰!” 赵无羁目睹这一幕,识海如遭九霄神雷轰击,心神剧震间已是明悟。 自己的穿越之谜,竟真与赵正息息相关! 就在此时,嫁梦术演化的画面再度轮转。 但见那道残破神魂如流星划破诸天,倏然坠入一方光怪陆离的现世天地。 那里钢铁巨兽咆哮奔驰。 万丈琼楼刺破云霄,霓虹如星河倾泻。 赵正那缕微弱神光在都市霓虹中飘摇,最终没入高架桥下。 那里正有一名溺水女子被救援人员打捞上岸。 隆起的腹中尚有一丝即将熄灭的微弱胎息。 神光如倦鸟归巢,悄然融入那未出世的婴孩体内。 “唰!” 梦境至此骤然模糊。 “竟是这样.” 赵无羁猛地睁眼挣脱梦境,瞳孔中倒映着天道独目深处药炉内的身影。 那熟悉的撕裂眼眶,狰狞伤痕,以及与自己识海完全同步的神魂波动和呼吸频率,令他道心掀起万丈狂澜。 “原来不是你导致我穿越.” 他看向对面的赵正,神色复杂,皱起眉头,有些不敢置信,不可思议,不可接受,“而是你.本就是我的前世?!” “不错!” 赵正的神念如春风化雨,自赵无羁识海深处的呼吸中传来,声音仿佛与他神魂共振。 “我即为你,你即是我。” 那温和的道音宛如暮鼓晨钟,赵正微笑传音,“莫非你以为,你在仙庭假托我之名行走,仅是机缘巧合?而非因果长河中早已注定的交汇?” “莫非你以为” 他的神念陡然凌厉,紧紧凝望赵无羁,“那些识破你''遁去的一''身份的天尊大能,会分不清区区假形术下的伪装与本相?” 赵无羁心神剧震,恍若醍醐灌顶。 是了! 以天尊之能,怎会看不穿他粗浅的伪装? 既认他作“遁去的一”,便意味着这本就是命运长河里写定的因果。 他赵无羁,从来都是赵正,都是那遁出天机的一线变数! 可纵使道心通明,他仍不禁呼吸急促。 任谁突然被告知“你我本是一体”,都难免会道心震荡。 更何况这答案太过匪夷所思,却又无法辩驳。 那方早已湮灭在岁月长河中的现世记忆,那些高楼广厦、车水马龙的景象。 除了他这个穿越者,此界还有谁能知晓? 记忆中,养父母曾言,生母投河自尽时,已然是身怀六甲。 按理胎儿绝无生还可能,他却是奇迹般存活了下来。 如今想来,哪是什么奇迹? 分明是赵正那缕遁去的真灵,借濒死胎儿的肉身重归此界! “如此看来.” 赵无羁心神剧震,眸光如电扫过药炉中那道残破身影。 脑海深处泛起惊涛骇浪。 原来当年那溺亡女子腹中胎儿早已夭折。 是赵正那缕残破神光借胎重生。 他的灵魂,既是异世穿越而来的赵无羁,亦是远古巡司仙君赵正! 而这具肉身,承载着现世记忆,元神却烙印着仙庭因果。 难怪当年他会鬼使神差寻到药炉,穿越此界 原来一切皆是冥冥中的定数。 他并非什么穿越的倒霉鬼或者幸运儿。 而是一切都早已注定。 “你又何须纠结?” 药炉中的赵正似洞悉他心中波澜,残破面容浮现温和笑意:“即便你此刻难以接受前世因果,那也不必去做,你可是遁去的一” 他的声音忽而变得空灵缥缈,仿佛自时光长河尽头传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你既是赵正,亦可是昔日天尊,我们终归都是大罗的意志所化,因此,你更当是.你自己,而不是某一次转世。” “大罗的意志?” 赵无羁瞳孔骤缩。 只见赵正的身躯突然泛起混沌清光,语气带着解脱般的释然:“当年我遭末法真仙重创,自知难敌,便借天道缺漏,将大罗的意志神魂通过九阴九阳珠.遁入大罗曾经诞生的那个世界,完成大罗的转世!” “而你” 赵正目光看向赵无羁,身影开始虚幻,声音却愈发清晰:“你既已是修至合道,我的使命便算是完成了” “遁去的一” 赵正双臂舒展,周身泛起璀璨道韵,宛如一尊即将羽化的上古仙君,含笑凝视着赵无羁。 “我最后的使命,便是将这缕承载着大罗意志的神魂道韵,尽数予你。” 他袖袍翻飞间道:“你登临九重天,不正是为求这一个答案?” “大罗到底是谁?” 赵无羁抬首质问,脑海中却逐渐浮现出那尊横卧黑暗混沌中的伟岸巨人。 那巨人神魂化作盘古、女娲、伏羲,又化作二代天尊封仙、广厦、玉净。 “原来如此.” 他豁然醒悟,“看来不仅是你我,历代天尊,皆是大罗意志的延续?” “轰!!” 天道独目中的古拙药炉突然轰鸣震颤,炉盖掀起的刹那,赵正长笑一声化作贯日长虹。 那神光中蕴含着万载沉淀的道韵,宛如星河垂落,直向赵无羁天灵灌来。 “且慢!” 赵无羁骤然后撤半步,眸中金纹暴闪。 截道真意化作屏障横亘身前,却终究没有彻底封死。 他眉峰紧蹙,眼底挣扎之色如浪潮翻涌。 接受这缕神魂,便意味着承接万古因果。 那些不属于今世的记忆与使命,将如潮水般淹没“赵无羁”的存在。 可若拒之门外 他抬首望向九重天外翻滚的劫浊,那正在蚕食天道的永暗之渊。 恍惚间,似能看到百年后灵气枯竭,自身道行如冰雪消融的末路。 “罢了!” 赵无羁突然放声长笑,笑声震得四周劫雾翻腾。 笑声中,他周身道域尽敛。 “纵是万丈红尘加身,我亦是我!” “轰!!” 赵正的神光贯体刹那。 他识海中的呼吸声突然与药炉身影完美同步。 宛如分隔万古的镜里镜外,终在此刻合二为一! 神魂相融。 赵无羁识海骤然掀起惊天狂澜。 一股宛如太古神火般的浩大意志猛然苏醒。 千万道破碎记忆如星河倾泻,疯狂灌入识海之中。 那一幅幅闪回的古老画面,几乎要将他的大脑和元神撑得爆裂。 “呃啊.” 他闷哼一声,七窍渗出血丝。 眉心截道金纹疯狂闪烁,强行镇压这汹涌澎湃的传承洪流。 只见那些记忆碎片中。 有横卧混沌的伟岸巨人被漆黑利爪贯穿胸膛。 有皎若月华的女神捏土造人时指尖淌落神血。 更有八卦道图在虚空崩解成漫天星火 “唰!” 就在赵无羁元神即将崩溃之际,九阴九阳珠突然在识海大放光华。 阴阳二气化作磨盘,将大部分狂暴记忆碾碎封存。 仅余几段最为关键的画面,如烙印般刻入神魂深处。 混沌深处,那尊号称“大罗”的伟岸存在,竟是来自真仙界的无上真仙。 其本身乃是赵无羁前世的那个世界的求道者,因缘际会踏入真仙界,修成真仙,号称大罗。 却在与“末法真仙”的生死斗法中遭暗算重创。 遂施展《三神化道诀》,将三魂化作盘古、女娲、伏羲三大道身。 斩六魄藏入九幽之中,吞噬恶念,化为了九幽祖魔。 欲借这方天地养伤悟道,待恢复巅峰再杀回真仙界 “原来如此.” 赵无羁缓缓清醒过来,抬手拭去眼角血痕,眸中金纹流转。 此刻他终于明悟。 所谓开天辟地的盘古、抟土造人的女娲、演卦定天的伏羲 不过是大罗真仙疗伤时衍化的三大道身! 就连女娲所捏的三皇五帝、诸子百家,秦皇汉武,包括他遭逢的项王、黄裳等历史人物 也不过是大罗意志影响下衍生的虚幻泡影,并非如我前世世界那般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 最多只是身躯和心灵受大罗意志影响后,沿着其意志行走的‘代替者’。 恍若庄周梦蝶,不知是蝶化庄周,还是庄周化蝶. “原来如此.” 赵无羁心神剧震,恍惚间似看到无尽岁月前。 一只蝴蝶振翅飞过混沌。 鳞粉洒落间,化作万千人影,在时间长河中演绎悲欢离合。 而那只真正的蝴蝶,却始终沉睡在.大罗的梦境深处。 他眸光如电,扫过天道独目中那些幻灭的王朝虚影。 那些曾在他前世历史中留下赫赫威名的帝王将相。 那些在时间长河中璀璨如星的文人墨客,竟都是大罗沉睡时无意识逸散的梦境所化。 “这方天地的历史轨迹,根本就是受大罗潜意识的记忆所扭曲的畸形产物!” 他心神间震动不小。 女娲所捏的三千泥人,承载的尽是大罗记忆中的历史剪影。 秦皇扫六合的霸气,汉武击匈奴的雄才,太白醉揽明月的仙姿.皆如镜花水月,随大罗梦境中对自己曾经那个世界的执着记忆而生灭。 “难怪会在大明之后历史出现分轨.” 赵无羁突然明悟。 当大罗记忆中的历史走到明朝时,这位真仙的潜意识或许受其喜好影响,发生了分轨。 仙道昌盛的“大荒时代”,才是真实世界本该有的面貌。 毕竟大罗本身也是一个修仙者。 而末法规则的侵蚀,更是让这方天地在虚实夹缝中愈发扭曲。 “呼!!” 就在他堪破因果的刹那,识海中那如影随形的诡异呼吸声倏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沛然莫御的意志洪流,在识海深处凝成一颗意志种子。 “这是.” 赵无羁内视己身。 只见那种子表面流转着开天辟地的道韵和神魂之光,根系却深深扎向劫浊雾气的深处。 赫然指向那具被末法规则侵蚀了万年的大罗遗蜕 474~475:三魂归位,炉炼乾坤,大罗本尊(求月票) 大罗遗蜕横亘于九重天外,仅仅只是一只独目所化的天道,便已遮天蔽日,横跨万里苍穹。 而那半张残破的脸颊,更是犹如断裂的山岳,在劫浊雾气中若隐若现。 其完整身躯,更是庞大到难以估量。 几乎是填满了整个天外劫浊。 规模之巨,怕是比整个九州疆域还要辽阔数倍。 赵无羁此刻已接受大 南星舞回过头时,正好看到夜臣在使用精灵铺子,因为好奇,她直接朝他走了过去。 齐音儿没有多看林樾一眼,转身向自己的助理走去。荒凉的拍摄地起风了,吹得她衣袂翻飞,飘忽不定,像是再也无法相见的诀别。 程景昊给她解决的问题和提的意见真的帮了她很大忙,像是你在迷宫里找不到出口的时候,有人给了你一张地图,可以按图索骥。 宋则之开车送凌嫦曦回酒店,凌嫦曦下车,跟宋则之告别,自己上了酒店的楼层。 云之幽暗暗想道,身边谢明见她动手,手上阴气交织,竟化成一道天网似的罩子,自湖面上空缓缓压下。 “黎总客气了,这件事,公司会调查清楚,看看究竟是谁在搞鬼,会还我一个公道的,是吧,林董。”叶灵卉的话,颇有些威胁之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奉远不可能拒绝。 她们虽为主仆却是真正的朋友,是不是真情它一清二楚,挑拨离间,黑鬼可耻。 毕竟,厂卫拿人,根本不受朝廷管制,东林党根本动不了他们,他们也只听朱由校的命令,真要让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现在把宝源局的人控制起来,那他们东林党岂不是要遭殃? 徐晚一面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一面又目不转睛的盯着麟游,希望他有所保留,其实她也想知道丞相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在药里面动些手脚,杀人于无形,效果应该要好一点。 “申雨霏,我劝你……”仝萌的修养几乎用到了极限,申雨霏激怒别人的本事水涨船高。 我心下一动,悄悄的从兜里取出手机,将他这背影偷拍了下来,似有预感,他微微偏过头,视线望着我,唇角带着宠溺的微笑。 其余人也都很感慨,三年前仓促离开的地方,如今繁华依旧呵,也不知留下来的那些老朋友过得怎么样了。 接近着,大楼里的保安和全开纷纷赶往展览间,再不久,李易和郭凌也来到了展览间。 “这么晚了,顾秘事吗?”叶尘梦走到阳台,在兰黎川身边站定。 “只要您同意,我相信一会表情就没问题。”楚德修有信心,沃特森·斯奎尔同意制裁日本人,这件事就成了一半。 一连串的咒骂之后,就连艾慕自己也傻了,刚刚……是她发出的声音?她竟然骂了司君昊? 于是,戈风驾着马车送走了青黎和巧儿,云冲也带着单宝珠走了。 “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魏仁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云七先是把了把老头的脉,然后又把了把年轻男子的脉。接着,他又抬手撑开男子的眼皮来看了看。整个过程,他的神情一直很凝重。 貌似是这样,我和薄音做/爱的时间特别少,虽然每次激烈,但是都会隔很长一段时间,因为要么就是他消失,要么就是有误会,要么就是受伤他无法碰我。 另外,杜构之所以不怕被李二怪罪,就是因为他心里有数,李二让他来东宫,恐怕就是想让他影响李承乾!所以,他说的越肆无忌惮,自己反而越安全。 476:道衍长生,六贼恶念(求月票) 一个多月后。 赵无羁凝视着乾坤炉内净化劫浊之气与末法规则后凝结出的纯粹道晶。 又望向八方广袤无垠的千万里劫浊雾海,不由轻叹一声。 这净化天地的工程,实在浩大。 整整月余光阴,他废寝忘食催动乾坤炉,也不过堪堪净化千里范围的劫浊雾气。 天道独目周遭的血丝虽是褪去了些许,恢复了几分清明。 但相较于笼罩大罗躯体的千万里范围的劫雾汪洋,这点进展,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照这个速度” 他掐指细算,心头微沉。 即便不吃不喝日夜不休,至少也要八百多年才能彻底净化完毕。 这还不算大罗遗蜕左目与躯体上那些被末法规则侵蚀的部份。 那些涉及真仙级别的道则交锋,难度要更胜十倍。 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把握搞顶,靠时间磨估计都不行。 “当真是狗舔完了面,鸡啄完了米,我这活计都干不完啊.” 一丝颓唐之意刚涌上心头,便又被赵无羁压下。 他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看向炉中晶莹剔透的道晶与氤氲如龙的灵气长河,眉宇间再度浮现一丝坚定。 所幸,这劫浊也并非全无益处。 这些翻涌的劫浊气息,实则是远古仙庭三十三重天崩毁后散落的古老灵气。 其中更夹杂着大罗曾经在天地初开的灰暗地带沉眠时逸散的仙气精华。 只可惜,这些灵气历经末法规则侵蚀,终究被污浊侵染,化作缠缚因果的劫浊雾气。 普天之下。 唯有他手中这口乾坤炉能焚尽其中末法规则,剥离因果纠缠,令其重返远古灵气的纯净之态。 对赵无羁而言,炼化所得的远古灵气与规则道晶,便皆是难得的修行资粮。 只要持续下去,便足以助他逐渐突破境界,迈入渡劫乃至大乘期。 如此,净化天地的过程,反倒成了他积累底蕴的机缘。 好似天道酬勤,做得愈勤,收获得愈多。 “只可惜,我眼下的修为终究还是太低……” 他掌心一翻,收起乾坤炉,眸光微沉,“正常催动乾坤炉,消耗都是极大,炼化效率也远不及预期。” 眼下强行净化天地,不过是事倍功半。 待日后他的修为精进,再将煮石术、解厄术与禳灾术推至更高境界。 届时重炼劫浊,必当事半功倍,效率暴涨。 而这其中省下的光阴,却是恰好可以尽数投入修行,反哺自身。 如此一算,现在去修行,反倒是笔更划算的买卖。 以更短时日完成净化天地之责,又兼顾自身修为精进,方为明智之举。 “是该回去了,我不过才离开月余,峰主她们就已通过壶天空间传讯问询……” 赵无羁目光微抬,向远处天道独目下镇守的紫薇仙王与中天仙王遥遥一揖。 “二位前辈,待我修行一段时日,修为有所提升后,再返回完成净化浊雾之事!” 话罢,见二位仙王皆是颔首。 赵无羁旋即掐动登抄术诀印。 一步踏出,身影如烟云散,转瞬消失在九重天阙。 光阴似水,九州倏忽便是数月光阴流转。 这一日,北云狄州,花氏仙族。 巍巍霸龙山巅,道君殿内,云烟缭绕。 早已回归数月的赵无羁正斜倚玉座,与花青霜、严岚对坐品茗。 严岚白皙玉指一边端着茶杯,一边提及近来九州妖魔肆虐的状况。 便是花氏这般顶尖大族,连带周家、杨家、王家等附庸世家。 亦是陆续有弟子道心蒙尘,堕为魔修。 更有甚者,开始同族相残,血溅洞府。 “目前多是凝神、引气境的修士入魔者较多,大部分都已是入魔很深,无可救药,尽数诛灭。” 花青霜微微摇头,寒眸如霜,“金丹修士中……仅有一人遭劫。” “六大祖魔的力量局限在九幽之内,很难影响到金丹以上的修士,但若是妖魔势力越来越多,它们的力量也可能会增强.” 赵无羁闭目颔首,沉声道。 如今花青霜已臻至化神道君之境,严岚亦在凝练道印,为突破化神做准备。 以二女如今的修为,六大祖魔就算联手,也难以侵蚀她们的道心,倒是无需他再忧心。 不过,严岚若是破境化神,直面道劫之时,终究仍有一丝风险暗藏。 那六大祖魔,必然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打击他的道侣的机会。 “六大祖魔之患……” 赵无羁眸光微敛,淡淡道,“终有一日需彻底了结。但眼下,我还是先提升修为。” “你要对六大祖魔出手?!怎么出手?难道你要进九幽不成?” 严岚微微色变,眸中忧色尽显。 她深知六大祖魔凶威滔天,又龟缩九幽不出,若贸然杀入九幽,凶险难测,当即劝阻:“臭小子,你可莫要逞强……” “放放心吧。” 赵无羁轻笑摇头:“若是无把握,我自然不会贸然出手的。” 花青霜目光深邃,凝视他良久,忽道:“你在九重天上……可是寻到了化解末法劫之法?” “没有什么太好的法子,暂时扭转天地衰颓之势,压制祖魔尚可。” 他微微摇头,“但末法大劫……非朝夕可解,其中牵扯,不是我现阶段的实力能解决的。” 此言一出,二女皆惊。 以赵无羁如今合道境的实力,可谓是天下第一人。 甚至可能是万年来第一人。 六大祖魔不是人,排除在外,因此赵无羁号称万古第一人也不过分。 连他都说现在的实力无法解决,万年来,还有谁能解决? 万年后呢?可有后人能解决? “此番我虽是有所得,但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机。” 赵无羁抬眸望向天际,语气沉凝,“你们现在知道太多也是无益。” 有关大罗之事,他不打算过早透露。 此事太过惊世骇俗,更涉及他前几世的布局谋划。 二女知晓太多,一旦未来被六大祖魔寻到机会侵袭内心知晓,他们都将反受其害。 “臭小子,如今你贵为天下第一人,倒是长能耐了,竟与我们这些枕边人都卖起关子~” 严岚轻哼一声,媚眼如丝地绕至赵无羁身后,纤手勾住他的肩膀,红唇轻启间吐气如兰: “咱们都坦诚相见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事不能让我们知晓?” 赵无羁微微一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啪! 一掌拍在那挺翘的玉臀上,惹得佳人娇躯微颤。 “乖!知道太早,对你们并无益处。这也是为你们好。” “哼!为我们好,这次就要好好陪我们一阵子。” “哪有何难?先一起吃点东西吧。” 两日后。 应付完两位“冰火夫人”。 赵无羁转身便踏入了壶天秘境之内,准备修行。 自从曾经阴阳珠圆满引来天道时,三大天尊虚影尽数融入己身,又承继了大罗意志与地魂后,如今这秘境中的远古仙庭早已是人去楼空。 巍巍仙阙,寂寥无声。 竟似是完全成了他的专属道场。 就连那玄妙莫测的远古玄妙地,亦被他彻底掌控。 只可惜,此地如今尚存价值的,也仅有那未完全参透的四大天尊传承。 昔日充盈的远古灵气,早在他突破合道时就已经消耗殆尽。 所幸,乾坤炉内炼化的灵气尚余不少,已是足够支撑他修行一段时日。 合道境的修行,重在夯实道基、凝练法力,最终衍化自身大道。 赵无羁所求之道,正是那炼虚化实、炼假成真的无上大道。 而道基的淬炼与大道的升华,借助乾坤炉内精纯道晶,再参悟四大天尊遗留道韵,自可事半功倍。 至于法力积蓄所需资粮,他亦在逐步筹备。 此刻远古仙庭内,赵无羁倏然抬手。 “呛”地一声! 九叶剑草自他的掌心浮现而出。 但见草叶之上,晶莹露珠倒映出上古剑域的森然剑影。 “截!” 他眉心道印骤亮,突然并指按于额间。 轰! 截道之力化作截天、裂地之势,顺着露珠悍然侵入上古剑域。 磅礴道力,开始炼化这片九劫天尊遗留的道场。 以此淬炼自身道基,推动修为攀升。 九劫天尊,乃是域外的神秘存在,早已杳无踪迹,生死成谜。 但赵无羁隐隐预感。 待他彻底掌控上古剑域,或许便可借剑域与九叶剑草的玄妙之处,感应确认九劫天尊的存亡。 若是九劫天尊还活着,那么将来他应付那尊末法真仙之时,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在这炼化剑域的同时,他袖袍一拂,乾坤炉凌空显现。 “隆!” 炉盖开启的刹那。 一缕璀璨如银河倒悬的仙灵之气率先窜出,如游龙入海般没入他眉心。 这道气息甫一入体,便如九天甘露浇灌荒原,他体内道基顿时轰鸣震荡。 原本凝实的根基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夯实。 道纹层层迭迭交织,散发出璀璨金辉。 紧接着,炉中精纯灵气如丝如缕倾泻而出,似万川归流,源源不断涌入他周身毛孔。 这些灵气入体即化,无需刻意引导,便自发循着玄奥轨迹,尽数汇入识海道基。 一时间,他体内法力如渊似海,层层堆迭,每一寸血肉,都在灵气的冲刷下焕发出晶莹玉泽。 “不愧是仙灵之气,不愧是远古灵气!进入体内后都几乎无需引导炼化,就能直接吸收了。” 赵无羁有些惊喜,这修为提升的速度可真是让他感到意外。 他趁势又吞下一枚道晶。 “轰!” 灵台骤震,宛如九天雷劫劈开混沌。 那晶莹剔透的道晶在识海中碎裂,化作万千琉璃碎片。 每一片都映照出他参悟大道的虚影。 无数个‘他’似在道韵迷宫中疾行。 每当遭遇道障阻路,琉璃身影或挥袖破障,或自行崩解消散。 在这生生灭灭间,正确的道途愈发清晰。 困扰多时的修行桎梏,此刻如春冰遇烈阳,纷纷消融。 那些晦涩难明的道法真意,竟似是如老友重逢般亲切了然。 玄妙道韵倒卷,在心神间奔涌流转。 每道明悟都似玉露琼浆,滋养得道基愈发璀璨。 这般顿悟玄境,却比当初封仙天尊赐予的四象冠加持还要敏锐十倍! “好一个乾坤炉!竟能将末法规则炼成这等神物” 他眸中精光暴涨,当即沉心凝神,抓住这稍纵即逝的顿悟契机。 周身道韵如涟漪扩散。 每一寸肌肤都吞吐着天地至理,整个人仿佛与大道相合,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悟道之境。 与此同时,九幽深处,滚滚魔气翻涌。 六大祖魔的低沉嘶吼声在黑暗深处回荡,透着难掩的焦躁。 “太慢了!” “魔种的孕育的速度太慢!天下的乱象还不够!” 嗔魔突然低吼:“近来本座总觉心悸九重天上,那天道威压似乎也越来越强了” “哼!” 贪魔狞笑打断:“将死的老天,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猩红的魔瞳中泛起贪婪,“那些仙庭的残魂守了千万年,不也拦不住天道腐朽?” “待到天塌之时.便是吾等分食苍天之日!” 嗔魔的狞笑响起:“不错!如今便看谁能熬到最后。 紫薇、中天那两个黄口小儿,如何撑得住将倾之天?他们本就大限将至,又能熬过几轮末法劫灭?” 祭坛之中,怨魔阴恻恻接口道:“天威骤强.说不得正是回光返照。” 憎魔提醒道:“莫要大意!不要忘了那个变数,赵无羁此子近日蛰伏,我总觉他,似乎在谋划什么.” “呵!” 怨魔嗤笑道:“论阴谋诡道,万载以来,谁堪与我等争锋?区区小儿,不过萤火比之皓月!” “而且这万年来所谓的‘变数’,哪个不是最终烟消云散?” 恶魔提醒道:“但此子不同,其他的都是疑似变数,他却是真正的天地变数! 近万年以来,除却那巡司仙君赵正能超出他一筹,再无第二人能与他比肩!” “赵正?” 嗔魔突然狂笑,震得魔雾沸腾:“不过是个早夭的天尊!如今残魂靠着贼老天苟活,反倒加速了天道的衰竭.” “这片天地,连他都破不了的死局,赵无羁又凭什么能破局?这片天地已不可能再诞生天尊。” 贪魔魔瞳中血光暴涨,森然笑道:“这方天地,唯有吾等六大祖魔才能破局。 吾等本就乃是大罗六贼恶念所化,与那贼老天平起平坐!同源而生!名正言顺。” “所谓善念守护,不过是垂死挣扎.唯有极恶之道,方能摧枯拉朽!破而后立,毁灭才是新生。” “不错!” 六大祖魔齐笑,魔啸撼天: “天该崩!地该灭!” “待这方腐朽天地彻底寂灭” “新的生机,自当从我们的九幽魔土中涅槃重生!” 477:合道后期,炼化天地(求月票) 光阴似箭,白驹过隙。 转眼三十余载春秋已如指尖流沙,悄然消逝。 壶天秘境内,远古仙庭深处。 赵无羁独坐乾坤炉中,周身被凝如实质的灵气长河环绕,道韵流转间似有万千法则交织。 他双目微阖,眉心的截道金纹明灭生辉,映照得整座古炉内金光灿灿。 识海之中,四大道基巍然矗立,宛如四座亘古神山,镇压寰宇。 道基表面虚实变幻,时而凝若实质,时而虚如云雾,隐隐有炼虚化实之相。 截道真意化作金色道纹,在四座基座蔓延,每道纹路都似活物般吞吐着天地道韵。 更玄妙的是,四大道基的壁垒竟与九州天地已是逐渐发生交融。 他的道力也是如春雨润物,无声渗透进了外面的九州天地。 这三十年间,上古剑域已被他彻底炼化,化作为了第四个底蕴雄厚的道基。 此刻,他周身气息渊深如海,赫然已是臻至合道后期之境。 这既是因为炼化剑域所得的底蕴积累,更是得益于炼化了乾坤炉内七缕仙灵之气的结果。 曾经远古仙庭的十六位仙君,其中有十四位给他贡献了十四缕仙灵之气。 每一缕仙灵之气入体,都似宛如半条七级倒灌,令他的修为节节攀升。 而更难得的,是那数百枚道晶带来的顿悟机缘。 致使在三十多年间,连四大天尊遗留的大道真解,如今都已是能够参透出一二成玄妙。 虽只是皮毛,却已让他的道基变得愈发凝实,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派合道大能的气象。 “合道之路,重在道基。 道基越稳,前路越阔。 我对道的感悟越是深厚,合道之进程也就越是一日千里.” 乾坤炉内,赵无羁双手结印,闭目沉思。 “尤其我这道基,乃是从凝神期便开始培育的壶天空间转化而来,底蕴深厚。 其间更是吞噬诸多灵脉,囊括天南秘境,还将上古剑域纳为道基,底蕴之浑厚,远超寻常合道修士. 再加之有四大天尊道统的传承指引,以及乾坤炉所炼道晶的辅助悟道 使得我在这一境界的修行速度,竟是比化神时期还要快上三分!” 一念至此,赵无羁蓦地于乾坤炉内缓缓睁眼。 他眸光如电,凝视四周熊熊燃烧的道火,犹如火眼金睛。 但见四周的极其广阔宛如山岳的炉壁之上,古老道纹流转,映照出玄奥莫测的光华。 他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这乾坤炉,不愧是远古至宝,炼化天地万物,自然也能炼我自身。” 他心念一动,坐火术继续加大催动,运转周身。 外面的炉火汹涌,他却宛如温润在灵泉之中,每一朵火焰都好似温泉水环绕其身。 一缕缕精纯灵气与道晶之力,被道火萃取,如涓涓细流,渗入他的经脉、骨骼、血肉,乃至元神深处。 他的道体在淬炼中愈发坚韧,法力也在提炼中越发凝实,元神于锤炼中变得更加澄彻。 此刻的他,体内法力如渊似海,元神凝练如金刚不坏,道体更是强悍如远古神魔。 而四大空间所化的道基,更似是无尽源泉,可为他源源不断地提供磅礴道力。 “以如今的合道法力催动七十二地煞术,其威能,已不是昔日可比的” 赵无羁眸中金纹流转,突然掐诀。 指尖一抹灵光乍现,支离术信手拈来,体外的滚滚火焰竟如浪分波,转瞬裂出道道蛛网般的裂痕缝隙。 “待我将道力完全渗透九州,勾连体内天地和体外天地的壁垒,便是合道圆满,可渡虚实劫之时了” 他蓦地手指摁在眉心。 四大道基在识海中明灭生辉。 截天、截地、截人、截运四大道韵如蛟龙盘绕,令周遭空间荡起水纹般的涟漪。 “以道基化虚为实,方是我的渡劫机会!” 他的道途,早已在这数十年间悟道之时,明晰如镜。 炼虚化实,炼假成真! 三大壶天与远古玄妙地,本皆为虚幻之境。 经过这么多年的培育,虽已是凝就山川河岳,却依旧如画中乾坤,徒具其形,难以孕育出生命。 缺了生灵真意。 而天南秘境扎根九州,上古剑域横卧一重天上。 这两处道基,则是如锚如楔,正是勾连内外天地,介于虚实相间的绝佳契机。 “若是以九州为炉,以天地为鼎炼化内外天地,我可称尊!” 赵无羁双眸倏然威棱四射,并指如剑,眉心道印骤亮。 截道真意顿时化作金虹飞出乾坤炉内,循着天南秘境与上古剑域的因果丝线,悄然渗向九州壁垒。 “待我的道基与末法天地相融.便是虚实劫起之时!” 这条炼虚化实,炼假成真的道路,极其艰险,可谓是万古难行! 甚至已是凌驾于昔日二代天尊所创诸法之上,诸如封仙、广厦、玉净、九劫等道,都没有赵无羁这条道路艰难。 这大道难成的程度,与初代天尊中的女娲补天、盘古开天这等创世壮举相较,亦是不遑多让。 然而此道一旦功成,所获之丰,也是足以令他的道基底蕴雄浑无匹,彻底超越二代天尊之列。 不过,所谓福兮祸所伏! 待道基与末法九州相连,便如将他自身的命脉与这方濒死天地牢牢相系。 届时末法大劫侵袭之时,他也必将首当其冲,独自扛下大部分的浩瀚劫力。 此等压力,不亚于以他的道基,直面那尊末法真仙的无意识末法规则的侵蚀,凶险至极! 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 因此赵无羁思虑再三,还是决意踏上这条艰难道路。 并不是他愿意行险,实在也是别无选择。 这方天地,已经是历经万载衰颓,早已资源枯竭。 若不借此法,铸就无敌道基。 未来莫说是突破大乘,便是未来直面末法真仙时,恐怕连半分胜算也无。 想那前身赵正曾经也是贵为天尊。 却在末法真仙重伤垂死之际,仍被其一击重创,不得不三魂分离,转世重修。 此等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这一世,我若是不能超越前身.终究也是难逃.身死道消之局!” 赵无羁眸中金纹流转,截道真意如烈火灼烧。 “这一世若不能破局,即便转世重修.只怕处境将会更为凶险。” 他手指从眉心拿下,五指虚握之间,周身道韵如江河奔涌。 “道衍三才,炼虚为实!” 识海之中。 四大道基轰鸣震颤,磅礴道力顺着冥冥因果,跨越虚空,灌入还处于地底溶洞内的妖树分身体内。 “建木为桥,道贯九幽!” 轰隆隆!! 地底溶洞剧烈震荡,三千丈妖树分身蓦然睁目。 “本尊!” 他周身虬结根须如远古孽龙苏醒,每一条根须都缠绕着建木道纹,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霸王道韵,宛如远古神魔的脉络,在黑暗中吞吐灵气。 “唰唰唰!” 万千根须顿时刺破岩层,建木道纹在幽暗地火中明灭生辉。 根脉所至,九州气脉尽数共鸣。 自九州地脉,蔓延至九幽边缘。 “炼虚化实,便从今日开始!三才归位!” 赵无羁双眸一闪,突然袖袍翻卷。 天南秘境的虚影在左手掌心浮现,上古剑域的锋芒在右手指尖吞吐。 “阵起!” 三大锚点同时迸发惊天清光,构成横贯天地的三角道阵。 妖树分身、天南秘境、上古剑域,此刻如三柄神钥,同时插入九州壁垒。 “喀嚓!” 虚空之中似乎传来琉璃破碎之声。 但见九州天幕上,有三处位置,诞生如蛛网般的金色道痕疯狂蔓延。 每道金痕都似活物般蠕动,吞吐着自赵无羁体内涌出的截道真意。 “炼!” 随着赵无羁一声大喝,三大锚点同时逆转轮转。 磅礴道火自虚空燃起,竟是从三处节点开始将整片九州天地纳入炼化的进程之中! 地脉深处的妖树突然通体琉璃化。 三千丈树干浮现密密麻麻的截道金纹,宛如披上一件先天道衣。 原本卡在化神圆满的瓶颈,在这股磅礴的合道之力的冲刷下,竟也开始了松动。 如今成长到了三千丈的妖树分身,已有些昔日的建木气象,根须遍布九州,更是直达地底九幽附近。 通过这分身,赵无羁炼化九州天地的速度,也将进一步的提升。 而在此过程中,分身也有望通过道力的不断灌输,逐渐突破化神圆满的瓶颈,迈入合道,成为他锚定九州的锚。 如此一来,妖树分身也就不必再动用仙圣宗或者麒麟剑宗的七级灵脉,就可以突破合道了。 这主要也是因为,赵无羁如今可在净化天地的过程中,通过乾坤炉炼化不少灵气。 暂时提供修炼的灵气的量也足够了。 哪怕他自己嘴角缝里流出来的一些,也够妖树分身慢慢发育起来了。 “铛!!” 乾坤炉盖掀起,滚滚灵雾如天河倒卷。 赵无羁一步踏出炉中。 “妖树分身虽然提升也快,但已经有些跟不上我了” 他眸光微闪,神识扫过地脉深处那株妖树。 如今这分身对他而言,已从主力战将降为辅助之用。 如今最大的价值,便是作为炼化九州的锚点,助他完成虚实相生的关键一步。 “嗖!” 收起思绪,赵无羁身形已掠至下方的仙庭洞府之内。 但见云霞缭绕间,南知夏正一袭素白罗裙盘坐莲台,元婴后期的阵阵灵压如月华流转。 不远处的崖边,李诗雨手掐剑诀,青丝间簪着的雷纹玉钗随呼吸轻颤,赫然也是已至元婴中期之境。 不过最令赵无羁欣慰的,却是严岚师伯也早在十几年前,就在他的守护下凝结了道印,渡过道劫,突破了化神期。 如今这方天地,苍云子、问天道君、花青霜、严岚,再加上他自己,已有五位顶尖大能坐镇。 其中更有两位是他的道侣。 即便未来他冲击大乘失败,遭了不测 至少这些红颜知己,也有了自保之力。 “夫君!” 看到他的身影,两道倩影顿时结束修炼,如惊鸿掠至。 南知夏纤足轻点莲台,扑入赵无羁怀中。 李诗雨玉钗摇曳,挽住他的胳膊,明眸含笑盈盈。 “夫君,你这次修炼时间太长了,我们俩姐妹都快憋坏了。” “哦?憋坏了你们自己也不知道找点乐子解解闷?” 赵无羁左拥右抱,周身道韵流转,将二女周身灵气梳理得愈发澄澈。 “我看看你们哪儿憋坏了,要是坏了,我来给你们修好。” “哼,现在夫君是越来越坏了。” 简单温存了两日后,赵无羁也没有过分沉溺温柔乡。 如今修炼了三十多年,修为提升了,乾坤炉内的资源也早就消耗殆尽,只剩下最后七缕仙灵之气。 因此他也打算继续抓紧时间,净化天地劫浊。 他飞出壶天秘境,倏然抬眸。 识海中道韵如涟漪扩散,刹那覆盖九州山河。 “嗯?” 他眉头微蹙。 却见神识扫过之处,东北肃州的北境雪原上,有魔修驱使尸潮吞噬村落,黑雾中婴啼刺耳。 西戎的连绵古林中,有妖王圈养人族为血食,骨塔堆积如山。 甚至在南楚州这等还算富饶的州府,千里沃野化作焦土,易子而食的惨剧,竟是在饥荒中轮番上演 “六大祖魔.” 赵无羁双眸微眯,眼神中寒芒乍现。 这些妖魔肆虐的源头,显然是来自九幽深处逸散的魔道道韵。 那六大祖魔,乃是大罗六魄所化的恶念六贼,这些年如附骨之疽般侵蚀众生心志。 即便在仙圣宗的带领调度下,各州修士斩妖除魔从未停歇,却也终是治标难治本。 毕竟 这世间最难防的,从来是人心恶念。 “大罗的意志在沉眠时,尚且能扭曲这片天地的历史长河,使得天地历史发生更改,甚至诞生虚幻的历史人物” 赵无羁皱眉思索。 六大祖魔作为大罗六魄恶念所化,蛊惑七情六欲简直如臂使指,此乃它们天赋神通,近乎无解!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得抓紧了.六大祖魔,必须尽快解决!” 他眼神中浮现一丝决断,倏然并指如剑,截下脑后一缕青丝。 “唰!” 灵气如潮,涌入手心。 他张口一吹,一股灵气飞出,发丝迎风便涨,瞬间根根化作道韵缭绕的分身。 “嗖嗖嗖!!” 数十道身影同时掐诀。 霎时腾云驾雾,如道道星光垂落,直奔九州妖魔肆虐之地。 赵无羁的神识随后如涟漪荡开。 仙圣宗内,正在闭关中的苍云子突然膝上的拂尘一震。 麒麟剑宗,剑谷中的潭水泛起一圈涟漪,端坐水面的问天道君蓦然抬首。 二人耳畔同时响起赵无羁的传音:“.二位道友,别来无恙否?” 苍云子雪白长眉下双眸精光暴射,“赵道友,你这神识威压,莫非修为又精进了?” “小有所获!”赵无羁微笑回应,“二位可是在为合道之事苦恼?” 苍云子苦笑传音:“老朽枯坐洞府三十余载,虽是触摸到合道门槛,却感觉始终差那临门一脚.” “我也是。” 问天道君眉宇间郁色凝结:“看来闭门造车,终究是是难成大器!” “闭门参悟,不如悟道天地之间。” 赵无羁平淡提醒,“天地山川皆含道韵,斩妖除魔亦是修行。” 他突然语出惊人道:“一甲子以内,我准备赶赴九幽,斩那六大祖魔。二位届时若是有意,可来观战或能借机悟道!” “什么?!” 苍云子和问天道君皆是大惊,立即劝阻。 “六大祖魔可是六位合道,尤其是它们还在九幽之中,力量倍增。” “赵道友,莫要冲动!此事可有把握?” “放心,我说过,上次去九重天之时,紫薇和中天二位仙王都已和我达成了共识。” 赵无羁的声音如定海神针,截断二人惊疑:“届时,二位前辈也会出手相助” “待我修为再进几分,便与二位仙王联手末法大劫将至,这六大祸患,也必须先行铲除!” 听闻赵无羁如此一说,苍云子和问天道君也都是纷纷放松了下来。 旋即也都是感到心神震撼,这才过去了多少年。 赵无羁就已成长到了这等地步,竟是有胆色联手两大仙王,正面抗衡六大祖魔。 相较而言,他们二人竟都已是被甩开了距离,哪怕再过一个甲子,估计也是无力参战九幽,只能旁观。 “赵道友有匡扶天地大义。” 苍云子惭愧作揖,传音道,“老朽只盼能跟上步伐,突破合道,兴许届时还能帮衬一二。” 问天道君却是沉默无言,座下潭水泛起圈圈涟漪似是回应。 他没有任何把握能在一甲子内,突破合道,这惭愧之言都说不出口. 478:号令天道,剑指九幽(求月票) 九重天外,浊浪排空。 赵无羁青衫猎猎,大袖翻卷,十指掐出玄奥法诀。 “招云!” 一声清喝,刹时八方云气如受敕令,化作千条白练自混沌中呼啸而来。 每道云气都裹挟着厚重劫浊,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直奔那古拙药炉而去。 “布雾!” 他指诀再变,布雾术随之施展。 方圆万里的浑浊雾霭顿时如万马奔腾,在虚空中凝结成滚滚浊浪,排山倒海般涌向炉口。 “收!” 赵无羁眉心截道金纹骤亮,乾坤炉轰然震颤。 炉口阴阳二气如两条太古苍龙绞缠盘旋,所过之处云消雾散。 那足以腐蚀天地的劫浊之气,都如百川归海,被尽数吞入炉中。 “煮石!” 他猛然并指一点,煮石术催动的道火自炉底暴涌而起。 那些污浊雾气被炼作琼浆玉液般的远古灵气,更有点点晶莹道晶在炉底沉积,层层堆迭。 “合道后期的修为,净化天地的速度,果然已是不同往日.” 赵无羁目视污秽雾气在炉火中‘嗤嗤’作响,如雪遇烈阳,感受着体内奔涌的道力,颇为欣慰。 如今他修为提升后,催动乾坤炉,配合七十二地煞术中的煮石术,炼化效率已是暴涨,超越了突破前七八倍。 “嗤嗤嗤!” 炉火吞吐间,方圆五万里的劫浊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短短半年光景,乾坤炉内积蓄的灵气已化作九条巨龙盘绕。 诸多道晶更是如星斗悬空,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道韵。 “照此进度.快了。” 赵无羁双眸如电,扫过仍翻滚不休的雾海。 按照眼下速度,彻底净化这片天地约莫还需百年光景。 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下方那具横亘天地的庞然遗蜕之时,心中还是感到有些紧迫。 那如山峦起伏的大罗躯体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残破的左目处漆黑丝线蠕动,宛如警兆。 “下一轮的末法劫难将至,最多还剩下不过五十余载的时间.” 他五指猛然收紧,乾坤炉随之轰鸣震颤。 炉内道火陡然暴涨,将新吞入的劫浊瞬间汽化。 “必须再快些” 赵无羁凝视着纳遗蜕右目中流转的天道辉光,若有所思。 若是他能突破渡劫之境,炼化速度也必将再上层楼。 届时这净化天地的旷世工程,或可赶在末法降临前完成 随着这些年的苦修,体内大罗意志已逐渐化入道基,与下方沉眠的庞然遗蜕之间,竟生出玄妙共鸣。 因此也大致能通过大罗的呼吸节奏,感应出具体的呼吸时间。 大罗下次吸气之时,便是天地八方灵气回流其体内的时刻。 “大罗下次吸气.应该是在五十载后。” 他双眸金纹流转,掐诀间截道真意如丝如缕,顺着冥冥中的联系推演天机。 大罗遗蜕喷吐时劫雾奔涌,吸气时则如长鲸饮涧,能将八方天地的灵气尽数吞纳。 届时,灵气倒卷归源,迭加末法侵蚀,这方天地恐将再陷末法衰颓之境。 到时会发生什么恶劣状况,他也无法确定。 “抓紧时间.” 赵无羁输送道力。 煮石术催动的道火暴涨,炉口阴阳二气如蛟龙绞缠,将方圆千丈劫雾尽数吞没。 炼化速度较之从前,赫然又快了三成有余。 有乾坤炉内氤氲的灵气以及道晶支持,还有四大天尊传承以及大罗意志的加持。 他悟道的速度也不会慢。 五十年内,渡过虚实劫突破到渡劫期没任何把握。 但突破到合道圆满,却是足矣。 可若是要渡过虚实大劫,迈入渡劫期,便还需要先炼化这方天地。 而九州天地之中,还包含九幽。 因此,他首先就要解决六大祖魔,才能炼化九幽,顺势突破踏入渡劫期。 “待我斩灭六魔,炼化九幽” 炉火映照下,他眼底金芒如剑。 届时内外天地交融,虚实相生,便是踏破桎梏,问鼎渡劫之时! 他识海之内,大罗意志如星河流转。 随着对大罗意志的逐步消化,他已是渐渐明悟。 若能收服那六大祖魔,吞噬这由大罗六魄所化的恶念意志,或许还能令自身修为迎来一次惊人的蜕变。 这六道恶念虽然已是堕入魔道,但终究源自大罗本尊。 若能炼化,非但可补全残缺的大罗意志,更将助他冲破修行桎梏。 “截!” 心念电转间,他看向下方,蓦地并指按向眉心。 一缕截道金纹如游龙破空,径直没入下方巍峨如星斗的大罗遗蜕。 截道的金光触及那无比巨大的躯体刹那,却似雪落洪炉,泥牛入海,转瞬消融。 那沉寂万古的真仙之躯,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拥有着浩瀚宛如星空的恐怖力量。 “好生恐怖的底蕴” 赵无羁眉峰微蹙,感应着那一丝残留着灼烧般的道韵。 方才那一瞬的接触,他隐约已窥见这具遗蜕内蕴含的磅礴伟力。 那绝非寻常天尊所能比拟的浩瀚能量,更像是彻底沉寂的真仙之力! “这也是巨大的宝藏。” 他眼底精芒暴涨。 纵使沉寂数万载,这具遗蜕依旧如渊似狱。 若能完全掌控其中力量,莫说突破大乘,便是超越天尊之境,亦非是妄想。 历代天尊之所以难敌末法真仙,或许并非实力不济,而是始终未能真正继承大罗的全部传承。 而这具沉睡的大罗遗蜕,或许正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历代转世的天尊,皆未能发挥大罗全盛实力无论是初代盘古三尊,还是二代封仙等人,都仅能调动三魂之力,连六魄恶念都未能驯服。” 赵无羁眼神透出一丝疑惑。 “二代天尊在最巅峰之时,也不过是以化道之术,勉强催动大罗的部分躯干作战。这般手段,如何能灭了那尊末法真仙?” “大罗为何要施展三神化道诀,分离三魂不断转世,仅靠转世之身对抗是末法真仙?是因为自身出了问题,还是另含其他目的?” 赵无羁皱眉思索。 隐约猜测,大罗可能并非是单纯受创才分离三魂,而是要借转世之身布下惊天棋局。 历代转世的天尊之身,兴许皆如试剑之石,唯有通过某种玄妙契合 “契合点” 赵无羁按住太阳穴,脑海中灵光乍现。 初代和二代天尊之所以无法调动大罗的全部实力,恢复巅峰。 可能就是还未通过大罗布局中的考验,达到某个契合点,因此才在对抗末法真仙时均是宣告失败。 大罗要的或许本就不是复原,而是 “某种涅槃重生!?” 赵无羁双眸倏然闪烁,逐渐变得凌厉。 但很快,他又低叹一声。 “想不透,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他眉目低垂,大袖翻卷间,招云术与布雾术同时施展。 “呼!” 霎时八方云气如百川归海,化作千丈云龙盘绕身侧。 浊雾更似倦鸟投林,纷纷没入古拙药炉之中。 “炼!” 随着浊雾炼化。 他手指掐动导引诀,炉中的灵气精粹顿时如星河倒卷,分作两道流光。 一道没入天灵,滋养他的元神。 一道沉入识海,淬炼道基。 “哗啦啦!” 他的体内传出江河奔涌之声,每寸血肉都泛起琉璃光泽。 道基外显的截天金纹愈发璀璨,在体表交织成玄奥道图。 “修行之路,如履薄冰” 赵无羁眸光微敛,继续专心炼化。 恍惚间,三十六载不能装逼的光阴匆匆溜走。 在日复一日的净化天地与修炼过程中,修行委实枯燥。 “轰!!” 这一日,九重天外突然响起惊天轰鸣。 翻滚的劫浊雾海中,一道璀璨金虹冲天而起! 赵无羁的身影在金光中缓缓站起,举手投足之间便引得虚空震颤。 一股合道圆满的灵压如渊似海。 将方圆万里的浊雾尽数排开。 但见他头顶灵气聚顶,胸前五气朝元。 周身道韵凝如实质,宛如道道金色蛟龙盘绕飞舞。 最惊人的是那四大道基外显的异象。 壶天空境若琉璃倒悬,远古玄妙地巍然矗立。 四大道基交相辉映,在他身后组成一副涵盖天地的宏伟道图。 “咚!咚!咚!” 他的每道心跳都好似擂动天鼓,震得劫浊退散。 周身萦绕的道韵,更是在虚空凝结成金色莲台。 莲台绽放间,亿万道金纹流转,托举着他的身影凌空而起。 在其背后,横亘万里的天道独目豁然睁开。 那宛如烈日坠空的瞳孔中,浑浊雾气已消散大半,显露出澄澈如琉璃的眼底。 十八道星漩在瞳仁深处轮转。 “哗啦啦!” 独目深处,两道璀璨星河突然交汇。 紫薇仙王踏着星轨棋盘破空而出,月白道袍上万千星辰明灭。 中天仙王紧随其后,日月道轮在脑后交相辉映。 二人周身再无劫浊锁链缠绕,唯有纯净仙光如璎珞垂落。 “恭贺小友,大道可期!” 两位仙王同时郑重作揖,星冠下的面容都是已不再枯槁,反倒透着一丝久违的清明。 “多谢二位前辈!” 赵无羁倏然睁眼,面带微笑,起身回礼,随后他掐诀之间。 识地术刹那施展开来。 下方的九州山河顿时如画卷在他的心神间展开。 九州大地各个区域,如丝线交织,亿万生灵此刻皆似是掌上观纹。 这一刻,九州万物尽在他的感应之中。 连地脉灵气的细微波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终于.圆满了。” 赵无羁负手而立,对九州大地都有一种全知全能感。 到如今,九州大地都是在他的三个锚点以及道力源源不断的持续炼化下,终于是完全掌控。 如今唯独九幽与九重天阙,尚在掌控之外。 只要彻底炼化这两处,便可虚实相生,可以准备突破渡劫! “二位前辈。” 赵无羁松开诀印,突然对两位仙王郑重作揖:“妖魔肆虐九州已久,今日我既已是突破,便已打算前往九幽,收服那六大祖魔!还请二位前辈鼎力相助!” “老夫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九重天上也待久了,是时候去下面九幽走一遭了。” 紫薇仙王星冠下眸光如电,淡淡一笑颔首应允。 中天仙王更是长笑一声,日月道轮在脑后交辉:“吾等残躯,正该焚尽在这最后一战!当年这六个贼子害得我们无法得证大道,唯有转修散仙,这孽障因果,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唰!” 三人身影同时虚化。 赵无羁登抄术的神通施展间,九重天外的罡风还未来得及翻涌。 三道身影转瞬已如流星坠地,出现在河外列州那道横贯千里的九幽裂缝之上。 九幽深处,魔气翻涌如沸。 诸多双魔瞳骤然从深渊中亮起,如血色星辰刺破黑暗。 “紫薇!中天!” 嗔魔嘶吼震荡魔渊,声浪掀起万重黑涛:“你们两个小儿,竟能挣脱天道桎梏来到这里!?” “赵无羁!” 贪魔的利爪在深渊中摩擦,猩红魔瞳死死锁定赵无羁的身影:“本座尚未屠尽你身边蝼蚁,你竟敢主动送上门来?你以为有他们两个撑腰,就能对抗我们?” “不对!二位哥哥!” 怨魔突然惊恐道,“合道.圆满?!他竟已是突破了合道圆满,怎么可能?这方末法天地怎可能允许他突破这等境界的.” “合道圆满!?” “这小子怎么修炼的。” 六道魔影在深渊中扭曲变幻,惊怒交加的魔啸,震得九幽壁垒簌簌震颤。 “六位,来而不往,非礼也。” 赵无羁凌空而立,青衫猎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笑意:“当年六位厚赐,对赵某身旁之人出手,赵某今日自当百倍奉还!” 话音方落,他不再废话。 蓦然身影拔空而起,黑发飞扬,飞临九幽深渊之上,并指如剑直指苍穹,眉心截道金纹爆发出刺目极光。 “天谴!!” 他吐出二字,如九霄雷音炸响。 识海深处,大罗意志种子骤然绽放无量金光,竟在头顶凝成一尊万丈虚影。 赫然是那横卧混沌的伟岸巨人轮廓! 天道,听其号令! “轰咔!!” 九重天外云海炸裂,那只已恢复七分清明的天道独目骤然圆睁。 瞳孔深处十八道星轨疯狂轮转,迸发出令万物战栗的恐怖天威。 “轰隆隆!!“ 霎时九霄震荡,万丈金雷如太古神龙破空而下。 每道雷光都似缠绕着开天辟地的混沌道纹。 那雷光凝成的巨剑足有山岳粗细,剑锋处迸溅的雷火,竟将九幽壁垒灼出蛛网般的赤红裂痕! “滋滋滋!!” 雷海中流转的截天灭道真意,更是将沿途魔气尽数汽化。 无数狰狞魔影刚刚浮现,便如雪遇沸油般‘嗤’地消融,连哀嚎都未及发出便魂飞魄散。 “贼老天!!” 六大祖魔的咆哮震得九幽震荡,立即联手阻挡,魔躯在金色雷海中疯狂扭曲。 金色雷海肆虐之处,连九幽最深处沉积万年的孽障都被净化一空。 那些被祖魔奴役的魔修更是瞬间汽化,只在岩壁上留下焦黑人形轮廓 479:雷焚九幽,大罗六魄(求月票) 轰咔!! 深渊之底,雷光如瀑。 万丈金芒似天罚之剑倾泻而下,无数道雷霆化作锋锐无匹的金色剑影,撕裂九幽魔气。 宛如亿万金蛇狂舞,将整个深渊映照得一片惨白。 在这煌煌天威之下,深渊裂缝之上,天道独目冰冷垂视,瞳孔深处星轨轮转,俯瞰九幽深渊。 而赵无羁凌空而立,眉间截道金纹灿若烈阳,周身道韵化域,与天道威压共鸣。 一人一天,恍若一体,镇压万魔! “啊!!” 贪魔那山岳般的躯体被雷剑洞穿,魔血刚涌出伤口就被雷火蒸成猩红雾气,发出凄厉惨叫。 “小辈找死!” 嗔魔暴怒,它的三颗头颅同时咆哮,脖颈处的怒火锁链“哗啦”震荡,六臂如擎天巨柱,猛地结印。 “九幽孽火,焚天煮海!!” 轰隆! 漆黑魔焰自地脉深处翻涌而起,化作万丈火海。 火中似有无数扭曲鬼影哀嚎,每一缕火焰都能焚烧因果,蚀尽生机。 然而,金色雷光劈落,孽火竟如蜡油遇阳,寸寸消融! “截道!” 赵无羁蓦地一指点下,截取魔道道韵,怒发飞扬。 雷光中蕴含的截道真意顿时开始撕扯孽火,反向截取魔焰本源,将嗔魔引动的力量硬生生夺走! “二位哥哥,我来助你们!” 咔!! 祭坛剧烈震颤,封印寸寸崩裂。 怨魔半边苍白魔躯挣脱而出。 这是这些年来,妖魔势力飞速发展后造成的结果,使得祭坛中被封禁的怨魔也能勉强脱身。 它躯体上密布着扭曲人面浮雕,每一张面孔都似在承受极致痛苦。 “呜呜呜!” 那些面孔突然齐声哀哭,声浪化作实质黑潮,宛如亿万怨魂的诅咒。 所过之处,道道天谴金色雷剑竟被腐蚀出蛛网般裂痕,雷光黯淡,似被无尽怨恨玷污! 滚滚魔潮翻涌,仿佛要将天罚之力拖入永世沉沦的怨恨深渊! “星罗天元!镇!” 就在这时,紫薇仙王身影如一道发光的光束摄入黑暗九幽之中。 他手持道尺,挥舞之间,浩渺道音响彻九幽。 刹那间,深渊上空风云骤变! 整片深渊上空突然浮现纵横十九道的星光棋盘,每道星线都似银河垂落。 星光交织成遮天棋盘,将九幽魔气硬生生排开。 “不好!” 贪魔刚欲化作魔雾遁走,奈何其千足太多,其中一排魔脚猛地陷入一道星光格点之中。 “咔嚓!” 那星光格点竟如万古玄冰凝固时空。 “星!罗!棋!盘” 贪魔面部狰狞,眼珠瞪圆,魔躯瞬间僵直,仿佛被钉在琥珀中的虫豸,甚至连周身翻涌的魔焰都被冻结成璀璨冰晶。 “斩!” 中天仙王冷叱如雷,脑后日月道轮轰然轮转。 赤白二气交汇,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横贯天地的裂痕! 这并非简单的光刃。 而是整片虚空被磅礴的仙灵道力硬生生折迭压缩,化作一抹薄如蝉翼的“虚空之刃”! “六怒封天!” 嗔魔六臂狂舞,立即赶来驰援,挡在贪魔的面前。 它手中魔兵架起层层黑莲屏障,宛如一座黑色莲台般的魔器升腾,却在接触刹那。 “砰!!” 近乎不灭的魔兵竟如琉璃般炸碎,断面光滑如镜,映出嗔魔扭曲的惊恐面容。 虚空褶皱去势不减,将嗔魔半边魔躯斩出深可见骨的裂痕,魔血尚未喷溅,便被空间乱流绞成血雾。 “嗖!” 赵无羁身影骤然俯冲而下,衣袂翻卷如垂天之云,指尖重重摁在眉心。 眉心截道金纹如烈日骤亮,迸发出刺破九幽的璀璨神光。 “生光!暴日!” 赵无羁一声清喝,震动深渊。 他双瞳中各升起一轮微型烈阳,眸转间金焰流溢。 目光锁定即将驰援的怨魔,虚空魔气如雪遇沸汤,发出‘嗤嗤’哀鸣,转瞬消融成缕缕青烟。 “啊!!” 怨魔的半边苍白魔躯疯狂扭动,挣脱出九幽黑潮。 那布满扭曲人面浮雕的躯体上,万千张痛苦面容突然同时扭曲,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每一道声浪都化作实质的漆黑怨潮,宛如无数冤魂的诅咒汇聚成河。 “呜呜呜!!” 刺耳魔音席卷八方,无数张人面竟从它的魔躯上剥落,化作漫天惨白的怨魂面孔。 它们拖着漆黑的怨气尾焰,如蝗群般扑向那道金色身影。 “祈晴!!” 赵无羁冷喝一声,掐诀的刹那,周身骤然迸发无量金光。 那光芒纯粹得仿佛开天辟地的第一缕晨曦,每一道光丝都缠绕着截道真意。 金光过处,冤魂面孔如冰雪消融,扭曲的五官在净化中舒展,化作点点晶莹星芒升腾。 “这不可能!” 怨魔惊骇欲绝。 魔躯上剩余的面容同时露出恐惧之色。 它感受到宛如魔魂都要被炙烤焚灭的痛苦,疯狂向后蜷缩,苍白躯壳在金光中‘滋滋’冒烟,九幽岩壁被它慌张后退的魔爪撕出道道沟壑。 “死!!” 就在此时,魔气沸腾,贪魔千足齐震,周身宛如金钱般的鳞甲铮铮作响,骤然化作一道斑斓金色的魔虹破空袭来。 只见它千足如刀,每根足尖都缠绕着漆黑魔焰,足下更有七颗骷髅魔珠滴溜溜旋转,珠内万千怨魂嘶吼。 赫然是祭炼万年的‘七煞贪魔珠’! 这魔宝一出,百里虚空登时魔风怒号。 无数魔影化作实质黑潮,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赵无羁忽觉背后寒意刺骨,霍然转身。 “来得好!” 他双眸骤亮,右手掐诀虚握的刹那。 “铿!!” 一道清越剑鸣响彻九幽,九叶剑草自他的掌心浮现。 草叶轻颤间,九片莹白玉叶次第舒展。 叶脉中流淌的浑沌剑气如星河奔涌,瞬间凝成一柄三尺青锋。 剑身通体澄澈如琉璃,九道叶纹似蕴含九方剑界。 叶尖垂露化作流苏剑穗,摇曳间折射出诸天星辰的虚影。 “九叶剑草!?” 贪魔前冲之势骤然一缓,双眸中浮现出惊骇忌惮。 “着!” 剑鸣未起,剑意已至! 飞剑只是轻轻一颤,方圆百丈虚空便如镜面般泛起层层涟漪。 “呲啦!” 七煞贪魔珠形成的魔影黑潮,竟被无形剑意一分为二。 万千魔影尚未发出哀嚎,便纷纷化作青烟消散。 “好强的剑意!” 贪魔正欲抬爪催动魔珠变化,却骇然发现,那股浩瀚剑意竟如天罗地网,将它千丈魔躯连同元神尽数锁定。 “定!” 赵无羁突然掐诀,一指点出。 定身术施展而出。 “嗡!” 虚空震颤,魔意凝滞! 贪魔的千足身躯骤然僵直,周身翻涌的魔气如遇冰封,连那七颗滴溜溜旋转的魔珠都凝滞半空。 “不!!” 贪魔金钱纹的复眼中倒映出那道越来越近的剑光,魔瞳中首次浮现出绝望之色。 那株看似柔弱的剑草骤然舒展,九片草叶同时绽放璀璨光华。 “呛!” 清越剑鸣响彻九幽,九劫天尊的虚影在剑光中显化。 一叶一世界,一草一纪元! 剑斩日月! “噗!!” 细不可察的剑痕在贪魔眉心悄然浮现。 贪魔魔瞳剧颤,还未惨叫出声,体内已钻出万千细如草芽的剑气。 那些剑气看似柔弱,却蕴含着斩天灭地,断界灭法之威,在魔躯内疯狂肆虐。 转眼间,贪魔千丈魔躯剧烈震颤,体表金钱纹鳞甲寸寸皲裂。 无数道璀璨剑光透体而出,将它活生生钉成了一个狰狞的筛子,发出凄厉惨叫。 魔血如暴雨倾盆,将九幽岩壁腐蚀出无数孔洞。 “轰!” 剑气爆发之下,九幽深渊四周的壁垒被撕裂出蛛网般的裂缝。 下方镇压祖魔的古老祭坛剧烈摇晃,表面浮现出道道裂痕。 “咔嚓!!” 祭坛终于承受不住内外两种狂暴力量的冲击,轰然炸裂开来。 滚滚魔气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整个九幽都为之震颤。 “哈哈哈多谢你们相助!终于助我们破开了这祭坛封印!” 恶魔的狂笑声震碎残余的祭坛碎片,三具完整魔躯破封而出。 痴魔周身浮现万千张扭曲手臂,恶魔体表流淌着漆黑魔液,憎魔腐朽的躯壳则是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意。 六大祖魔首次以完全体降临,魔威滔天,将虚空压出蛛网状裂痕。 痴魔和恶魔更是咆哮一声,齐齐向赵无羁扑来。 “去!” 赵无羁面色微变,双手掐诀。 “九鼎镇魔!” 霎时间,大禹九鼎飞出衣袖,九尊巍峨巨鼎裂空而出。 鼎身《山海经》异兽图纹次第亮起。 夔龙纹游走间喷薄五岳紫气,穷奇浮雕睁开猩红兽瞳。 阵阵先民祭祀的虚影齐声吟唱,浩浩荡荡。 “吼!!” 青州鼎率先轰鸣,鼎口骤然扩张千里,内里雷池翻涌如沸。 万千龙魂缠绕着青色雷罡嘶吼扑出,瞬间将扑来的恶魔淹没。 那雷光凝成的龙影每一道都粗如山岳。 恶魔的千丈魔躯在雷海中疯狂抽搐,漆黑鳞甲寸寸炸裂,魔血飙射。 “锁!” 赵无羁神色凝重,剑指骤变,其余八鼎轰然落下。 扬州鼎弱水化链,梁州鼎山岳镇魂,雍州鼎阴阳轮转. 九宫阵势成型的刹那,整片虚空都被玄黄锁链交织成天罗地网,甚至包围痴魔。 “断!” 痴魔骇然色变,腐肉堆积的魔躯突然爆开,竟是自断三臂。 那断臂化作粘稠魔液腐蚀虚空,硬生生在鼎阵中熔出缺口。 它扭曲的面容露出狞笑,魔躯就要化作流光遁走。 “哪里走!” 就在这时,赵无羁再度挥袖。 至宝乾坤炉盖轰然开启,炉内阴阳二气如太古苍龙绞缠,瞬间缠住痴魔残躯。 “不好!这是至宝乾坤炉??你怎么这么多至宝。” 痴魔魔瞳骤缩,正要施展移形换位,却见赵无羁并指如剑凌空一点。 “定!” 它的身影顿时钉死,魔瞳中浮现惊恐之色。 “臭小子,等等.!!” 乾坤炉内的混沌真火一卷,将这上古祖魔硬生生扯入炉中。 “铛!” 炉盖合拢的闷响如黄钟大吕,震得九幽岩壁簌簌掉落碎石。 “混账!放了它!” 就在这时,憎魔宛如漏网之鱼身影掠来,骤然打处的骨鞭如孽龙出渊。 鞭梢裹挟着万千冤魂的阵阵凄厉尖啸,腐朽道韵将虚空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直取赵无羁后心命门。 “不好!” 赵无羁眸光一闪,正要施展神行术。 “日月轮转!”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紫薇仙王袖中骤然飞出一面星罗棋盘。 棋盘上黑白二子如星斗轮转,瞬间化作遮天屏障。 骨鞭抽在棋盘上的刹那,迸发出刺目星火,每粒火星中都似有星辰生灭,炸开的余波将方圆千丈的魔气尽数蒸发。 赵无羁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弛。 “该死!!” 憎魔腐朽的面容骤然扭曲,千丈魔躯上无数张扭曲人脸同时发出刺耳尖啸:“紫薇小儿!你竟敢阻本座!” 它腐朽的躯壳疯狂震颤,体表渗出腥臭粘液:“待本座撕碎你这破棋盘,定要将你炼成第九万八千张憎恶之面!” “孽障!休得放肆!” 紫薇仙王星冠下双眸如寒星炸裂,雪白长眉怒扬如剑。 “周天星斗,听吾号令!” 他手指凌空一点,棋盘上三百六十枚棋子同时亮起,化作周天星斗大阵。 但见银河倒悬,北斗七星光华大盛,凝成一柄横贯天地的星斗巨剑轰然斩落! “轰!!” 憎魔千丈魔躯如遭雷殛,腐朽骨甲寸寸崩裂,被这一剑硬生生劈退,撞塌九幽岩壁,激起漫天腥臭魔血。 “噗!” 另一边,中天仙王的日月道轮当空轮转,喷薄出焚天煮海的阴阳真火。 嗔魔六只猩红魔瞳同时爆裂,魔血如瀑喷洒,千丈魔躯在真火中扭曲哀嚎,竟是被烧得只剩半具焦黑骨架。 赵无羁眸光如电,抓住这电光石火的战机,突然掐动祷魇术诀印。 “咒!” 一声道喝如九霄雷动,虚空中顿时浮现万千血色咒文。 每道咒纹都似活物般蠕动,瞬间缠绕上憎魔残躯。 憎魔腐朽的面容骤然扭曲,七窍中喷出腥臭黑血,动作顿时僵滞。 体表那些蠕动的憎恶道韵,此刻在诅咒以及截道化解下,如烈日下的霜雪,迅速消融瓦解。 “呛!” 他手中剑诀掐出。 九叶剑草瞬间化作的飞剑破空而至。 “不!” 憎魔腐朽的魔瞳骤然收缩,仓促祭出憎魔骨棒抵挡。 那骨棒通体惨白,骨棒上的憎恶道韵如潮涌出,竟在虚空中凝成实质的憎恶屏障。 “逐!” 赵无羁目光凌厉,突然一指点出。 逐去术清光如月华垂落。 憎魔骨棒竟似遭无形巨手擒拿,硬生生被扯离憎魔掌控。 剑光再无阻碍,瞬间贯穿憎魔眉心! “啊!!” 憎魔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巨大魔躯被生生钉死在深渊岩壁上。 “吼!!” 但就在这与此同时,九鼎之中,乾坤炉内,还有九幽其他区域,突然齐齐响起五道震天魔啸。 声浪化作波纹横扫八方。 “轰隆隆!” 九幽岩壁在这魔啸中剧烈震颤,无数碎石簌簌坠落。 贪魔、痴魔、怨魔、恶魔、嗔魔的魔躯同时迸发刺目血光。 “不好!” 中天仙王神色剧变提醒:“它们要共振元神,六魄合一,调动大罗意志!” 紫薇仙王星冠下的面容骤变,急声喝道:“赵小友,速速斩断这元神共振!” 480:仙王兵解,炉炼六魔(求月票) “速速阻止他们!!” 紫薇仙王提醒的声音方落。 赵无羁已是十指如电,骤然掐诀! “镇!” 大禹九鼎轰然震颤。 鼎身《山海经》异兽图纹尽数亮起,喷薄出万丈玄黄之气。 与此同时,乾坤炉盖“铛”地掀起,阴阳二气如蛟龙绞缠,浑沌真火暴涌而出。 然而,被困其中的恶魔与痴魔竟是身躯诡异地融化开来,魔躯寸寸瓦解,化作滚滚粘稠如胶的魔气。 更骇人的是,其余已经遭受重伤的四大祖魔亦是如此。 千丈魔躯同时崩解,尽数化作漆黑魔潮,就要汇聚到一起! “不好!” 赵无羁瞳孔骤缩,蓦地抬指对着对面憎魔所化的滚滚魔气点出。 “定!” 定身术的金光霎时如网罩向憎魔所化魔气。 岂料六股滚滚魔气中,竟是同时爆发出了一声震天怒吼。 “吼!” 这吼声的声浪如实质炸开,其中仿佛蕴含着一种开天辟地、霸绝寰宇的古老意志。 定身术构成的金网顷刻崩碎。 一股强猛的反噬之力更是如重锤汹涌而来,赵无羁眼冒金星,闷哼暴退,唇角溢出一缕金血。 “嗖嗖嗖!!” 趁此时机,九鼎之中,封锁的魔气如黑龙破笼。 乾坤炉内,残余的魔液亦是如百川归海,顽强的从缝隙中钻出。 所有魔气在空中疯狂纠缠融合,竟是快速凝成了一团遮天蔽日的漆黑胶质。 “轰!” 胶质物突然剧烈蠕动。 一具比六大祖魔更加庞大恐怖的魔躯正在成型。 那扭曲的轮廓中,隐隐透出令天地战栗的邪恶意志。 “六贼受死!” 就在这时,紫薇仙王身影飞来,怒目高喝挥袖之间,星罗棋盘骤亮,三百六十枚棋子化作银河垂落。 “星罗天元!” “日月轮转!” 中天仙王亦是临近,一声道喝。 背后日月道轮轰鸣,赤白二气交汇成开天锋芒。 两道惊世骇俗的仙王杀招,同时轰向那正在成型的恐怖魔躯! “轰!!” 两只巨大的还未成型的扭曲漆黑魔爪撕裂虚空。 五指间缠绕着腐化万物的浊气,硬生生将垂落的星斗银河与日月锋芒攥在掌心。 “嘭”地一声! 紫薇仙王的星盘“咔嚓”爆碎成漫天星火, 中天仙王的日月道轮更是被捏得扭曲变形,赤白二气如濒死之龙哀鸣溃散! “咳!!” 两位仙王同时色变,喷血倒飞,仙袍在滚滚魔气的侵蚀下寸寸焦黑。 却见魔气翻涌之间。 那庞大的魔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成形,赫然竟显现出仿若九重天上那尊大罗的轮廓,却是通体缠绕着粘稠魔气。 森森魔气化作万丈帷幕垂落,将整片九幽渲染得如同墨染。 漆黑体表不断蠕动着扭曲的人脸。 “咯吱、咯吱!!” 魔躯表面不断蠕动着密密麻麻的扭曲人脸,时而浮现婴孩啼哭之相,时而化作老妪怨毒之容。 六道猩红魔光自眼眶迸射,贪嗔痴怨憎恶六种极致恶念在其中翻涌沸腾。 目光所及之处。 有种要将人拖曳进黑暗九幽深渊中的恐怖绝望感。 “天道!” 赵无羁身影飞来,抹去唇角血液,猛然并指抹过眉心,截道金纹骤亮。 九重天外顿时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横跨万里的天道独目轰然圆睁。 瞳孔中十八道星轨疯狂轮转,亿万道天谴雷光化作璀璨银河,裹挟着开天辟地的混沌道韵倾泻而下! “又是这等把戏!” 魔躯狞笑震彻九渊,深渊般的巨口突然裂至耳根。 “九幽乃本尊道场,岂容你这贼老天的独眼龙放肆?给本尊吞。” 轰隆隆!! 魔躯的喉间魔涡旋转如黑洞,竟将贯入九幽的雷霆长河尽数吞纳。 ‘咕咚’吞咽声中,魔躯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璀璨雷纹,每道纹路都似囚禁着挣扎的雷龙虚影。 “封!!” 沙哑魔音响彻深渊,魔躯猛然振臂。 粘稠魔气霎时化作遮天巨幕。 那六只魔爪同时结印,九幽裂缝外顿时升起十二重漆黑结界,每重都刻满扭曲魔纹。 天道独目的清光如撞铁壁。 整片深渊瞬间陷入令人窒息的永暗结界,唯有魔躯眼眶中那六轮血月高悬,照得岩壁上无数魔影张牙舞爪。 “不好!” 赵无羁神色骤变,迅速掐诀。 “生光!暴日!” 陨火星核与焚魂艳阳珠自他的袖中激射而出。 霎时一颗化作赤红流星撕裂黑幕,一颗迸发万丈金焰灼烧魔气,恍若双日同辉! 那光芒所过之处,魔气发出“嗤嗤”灼烧声,竟在虚空中灼出道道赤晶裂痕,硬生生在黑暗结界中犁出千丈通道! “嗤!” 那些被灼烧的魔影发出凄厉哀嚎,在光焰中扭曲成焦黑人形。 “米粒之珠,也敢大放光华?” 魔躯喉间滚出六重混音,尚未凝实的右爪突然暴涨,横梗在两颗宝珠之前。 他掌心魔纹轮转如黑洞骤现,恐怖的吞噬之力令虚空扭曲坍缩。 两轮骄阳顿时如陷泥沼,赤红流星在扭曲中‘砰’地炸成万千火星。 艳阳珠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脆响。 “碎!” 魔爪猛然合拢,万丈金焰竟被硬生生捏爆! 迸溅的火雨尚未坠落,便被黑洞般的掌心尽数吞没。 余波在九幽岩壁上灼出数千个熔岩孔洞,‘嗤嗤’冒着青烟。 “死!” 大罗魔躯残缺的右臂突然凝实,一记直拳轰向赵无羁,所过之处,虚空犹如镜面层层爆碎。 其拳锋缠绕着六色魔光,贪嗔痴怨憎恶六种极致恶念化作实体尖刺。 尚未及体,便已令千丈外的岩壁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周天星盾!” 紫薇仙王突然白发狂舞飞来,残存星子结成银河大幕。 每颗星辰都拖着璀璨星轨,在虚空织就纵横十九道的天元棋局。 “日月同辉!” 中天仙王奋力长啸,喷出的本命精血在道轮上燃起赤白真火,化作磨盘轮转。 两人道袍猎猎,身后浮现出远古仙庭的琼楼玉宇虚影,乃是他们的道基,道力疯狂涌出。 “轰咔!!” 魔拳却是摧枯拉朽贯入双阵。 星盾如琉璃炸碎,日月道轮发出刺耳哀鸣。 “咚”地一声巨响中,两位仙王如断线纸鸢横飞千丈,仙血在虚空拖出触目惊心的金虹。 滚滚阴毒魔气顺着伤口疯狂钻入,他们体表顿时浮现蛛网般的漆黑裂痕! “分身!” 赵无羁突然一声长啸,目光凌厉冰冷。 “轰!!” 整个九幽深渊的大地突然地动山摇,一声震天怒吼自地脉深处炸响。 粗逾山岳的建木根须破土而出,虬结缠绕间,化作一只暗金战纹密布的妖树巨拳。 根须如龙鳞般层层交迭,与魔躯那遮天蔽日的利爪轰然相撞。 “大力!担山!” 赵无羁身影飘飞,手指疾点,两道增幅术法瞬间加持在妖树分身的巨拳之上。 那巨拳表面暗金道纹骤亮,拳锋竟凝成实质化的霸烈气柱,宛若天柱倾塌般与魔爪悍然对撼。 轰!! 一股无比狂暴的冲击波呈环状炸开,撼动整个深渊。 四周岩壁如朽木般寸寸崩碎,妖树分身的万千藤蔓在这等巨力下纷纷炸裂。 “建木?” 魔躯猩红双瞳闪过一丝诧异,粘稠魔气在眼睑间拉出腥红丝线,“赵无羁,又是你这恼人的分身!” “吼!!” 他狰狞的魔面骤然扭曲,魔躯发出撕裂虚空的咆哮。 那漆黑魔爪猛然收拢,爪缝间迸发刺目黑芒,竟将三千丈妖树巨拳捏得寸寸爆裂! 漫天木屑纷飞间,破碎的藤蔓如活物般急速缩回地底。 “咔嚓!” 建木碎片如暴雨倾泻,每一块碎木都燃烧着暗金道火,在坠落途中,化作虬龙般的根须钻回地底。 那巨大魔爪余势不减,抓握之处虚空坍缩成漆黑漩涡,将漫天木屑尽数吞噬。 “变!” 赵无羁心念一动。 “唰唰唰!!” 倏忽间,整片九幽地脉剧烈震颤! 数以万计的暗金龙纹藤蔓破土而出,每根藤蔓都粗如山岳,表面虬结的霸王道纹如活物流转。 藤蔓交织成遮天罗网,根须末端竟生出锋利木刺,狠狠扎入庞大魔躯的关节要害。 “吼!!” 魔躯疯狂挣扎,六只手臂撕扯间崩断数百藤蔓。 岂料断裂处瞬间再生,新生的藤蔓竟缠绕着九阴九阳道韵,如附骨之疽般锁死魔躯每一寸关节。 暗金截道纹路在藤网表面亮起,在赵无羁掐诀施展的布阵术束缚下,形成镇压万魔的先天道禁! “剑来!” 赵无羁双眸金芒暴涨,剑指如开天利刃骤然劈落。 眉心截道金纹似大日炸裂。 识海内的四大道基同时轰鸣,迸射出贯通天地的四色虹桥,化作剑界。 虹光尽数没入九叶剑草,草叶舒展间! “锃!” 一道清越剑鸣如凤唳九霄,九片玉叶层层绽放。 每片草叶都托起一方剑界虚影:有星河流转的‘截天剑界’、山岳巍峨的‘截地剑界’、红尘滚滚的‘截运剑界’。 叶尖垂露凝成晶莹水珠,内里竟压缩着足以劈开混沌的恐怖剑意! 剑光未出,锁定的锋芒已先在魔躯眉心鳞甲上割出蛛网状裂痕。 “吼!!” 大罗魔躯扭曲的魔脸露出惊惧之色,发出震天怒啸,奋力挣扎,万千藤蔓锁链应声崩断。 “定!” 赵无羁嘴角溢血,双手掐诀如轮转。 定身术金光化作天罗地网,硬生生将千丈魔躯禁锢半息。 强烈魔性的反震之力却令他识海剧震,唇角金血如珠坠落。 “周天星锁!” 就在这紧要关头,紫薇仙王再度飞来,袖中星盘骤分三百六十道光轨,如天河垂落缠绕魔躯四肢。 “封!” 中天仙王狂喷出一口鲜血,脑后道轮轰然分裂,化作赤白二色光链捆缚魔躯脖颈。 两位仙王须发狂舞,仙躯在魔气冲刷中龟裂出血痕。 大罗魔躯顿时被强行禁锢在原地。 “噗嗤!” 剑光一闪,贯入魔颅的刹那,六道凄厉魔啸同时炸响。 大罗魔躯眉心鳞甲如琉璃炸裂,刺目金芒自裂缝中迸射而出。 贪嗔痴怨憎恶六种道韵疯狂扭曲,眼看六大祖魔的元神便要分崩离析. “不!!” 六大祖魔齐齐发出不甘的魔啸,千丈魔躯表面骤然浮现血色咒文。 刹那间,九幽内外,散布在九州各地的数万妖魔,身躯同时僵直,体内魔种如活物般疯狂蠕动。 “嗤!嗤!嗤!” 无数妖魔七窍中喷出粘稠血雾,如百川归海般被魔道道韵吞噬,瞬间涌向九幽中央的魔躯道基之内。 滚滚漆黑魔气裹挟着精血,竟在半空凝成六道血色锁链,缠绕在魔躯之上。 “轰!!” 大罗魔躯的浑身魔焰暴涨三千丈,六大祖魔融合的庞然魔躯猛然震颤。 “噗!!” 紫薇仙王与中天仙王同时喷出金色道血。 那遮天魔爪更是悍然攥住眉心灵剑,九叶剑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咔嚓!” 剑草叶尖垂落的露珠剑界,顿时浮现出了蛛网裂痕,其中的道基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呃!” 赵无羁身躯如遭雷殛,四大道基剧烈震荡,截道金纹在眉心明灭不定,唇角溢出缕缕金血。 “赵小友!” 紫薇仙王童颜骤变,白发如雪狂舞,中天仙王倏然一声厉啸。 “紫薇,用禁术!” 两位仙王相视一笑,眸中尽是决然。 “兵解!” 两声长啸陡然响彻九幽。 下一刻,两位仙王身躯如琉璃破碎。 紫薇仙王白发狂舞,星冠炸裂的刹那,道体寸寸晶莹。 三百六十道本命星辉自七窍迸射,在虚空交织成纵横十九道的银河棋盘。 每枚棋子皆含周天星斗之力。 落子间似有群星陨落,璀璨星轨将九幽照得宛如白昼! 中天仙王则是身影化为日月双轮,脑后赤白二气如双龙交汇,竟凝成两轮碾碎虚空的太古神轮。 日轮中三足金乌长鸣,月轮里玉蟾吐息,阴阳道韵化作开天辟地的锋芒! 这两件仙宝,皆是当年他们二人舍去肉身,兵解后转修散仙之道的兵解之体。 “疯子!” 大罗魔躯猩红魔瞳中首次浮现惊惧。 六只遮天魔爪立即仓促分化,三只裹挟着腐蚀万物的浊气迎向仙宝,三只如铁箍般死死钳制九叶剑草。 “轰咔!!!” 星斗棋盘与日月神轮悍然相撞的刹那,整个九幽深渊如琉璃炸裂。 刺目的道韵极光如天河决堤,将千里魔气瞬间蒸发。 建木藤蔓上的暗金道纹如风中残烛明灭,在余波中寸寸剥落,碎屑如金色暴雨倾泻而下 “轰!!” 大罗魔躯与两件至宝以及九叶剑草在虚空中僵持,魔气与宝光交织出刺目的能量漩涡。 这种僵持仅仅持续了数息。 “斩!” 赵无羁突然一声长啸,浑身道力如火山喷发,截道金纹在体表亮起刺目极光。 “锃!“ 九叶剑草突然迸发清越剑鸣,九片玉叶间垂露流转。 一滴蕴含九重剑界的露珠坠落的瞬间,虚空如镜面般层层龟裂! 赵无羁口喷鲜血,道袍炸碎,浑身金纹如岩浆流淌。 浑身道力是贯入剑草,草叶舒展间锋芒暴涨万丈。 两件兵解仙宝似有感应,星斗日月之力竟如百川归海,尽数汇入这惊世一剑! “嗤!” 三道贯穿混沌的毁灭流光交错而过。 千丈魔躯顿时宛如朽木般僵直。 眉心、心窍、丹田同时浮现碗口大的透明窟窿,残余的截道真意如附骨之疽,迅速截取魔道道韵。 “混账啊!” 六道扭曲魔影惨叫着,从崩解的躯体中冲出。 那萎靡的元神刚要化作黑虹遁走。 “哪里走!?” 赵无羁眼神冰冷追击,掐动驱神诀,指间迸发摄魂清光,形成宛如天罗地网般的封锁,层层收束。 锁链交击间发出‘铮铮’道音,竟与六大祖魔的元神波动形成共鸣,硬生生将遁逃的魔影定在虚空! “九幽封魔,乾坤纳灵!” 赵无羁大袖翻飞,乾坤炉盖轰然掀起的刹那,整片九幽都为之一暗。 乾坤炉盖轰然掀起,炉口阴阳二气化作遮天漩涡,将方圆千丈的魔气尽数抽成真空,六道扭曲魔影如陷泥沼,瞬息被吞入其中。 “铛!!” 炉盖合拢的轰鸣如太古神山相撞,余波在九幽岩壁上犁出千里沟壑。 “封!” 赵无羁迅速掐诀施展布阵术,双眸浮现出无数禁制加持。 炉身顿时浮现十八个阴阳光点旋转,随后光点之中‘咔咔’浮现七十二道禁制符箓,每道符纹都亮起刺目极光。 六道魔影在炉内左冲右突,撞得炉壁浮现凸痕,却终究被阴阳二气绞成的混沌磨盘死死镇压 请假一天! 今天忙着家里孩子学校的一些活动,回来比较疲惫,目前八点半,大概率是写不出来更新了,请假明天再更新。谢谢。 另外目前主角已是合道圆满的修为,后续剧情将写到与末法真仙有关的收尾剧情,那些几个月前还在养书的不用养了,可以开看了。 《末法天地长生仙》请假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末法天地长生仙》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481:祖魔归宗,双仙兵解(求月票) 九幽深渊中,随着大罗魔躯的崩解,六大祖魔的元神也被死死封禁在乾坤炉内。 那肆虐万古的滔天魔气,此刻如潮水般从深渊中退散。 赵无羁身影悬空,五指虚握,将乾坤炉召回掌心。 炉身震颤间,传出六大祖魔歇斯底里的咒骂与嘶吼。 只是那声音里已带着几分色厉内荏。 他屈指轻弹炉壁,嘴角噙着轻笑,淡淡道:“六位,你们本是大罗六魄所化,却堕落为恶念六贼,在这九幽深处吞食天地污秽,沦为祸世邪魔。 如今天地劫浊将清,大罗也当重新复苏了,你们,也该认祖归宗了。” “放屁!”“休想!” “我们才是你祖宗!!” 炉内顿时炸开更激烈的怒骂,六道魔音交织成刺耳的嘶鸣:“我等宁永堕九幽,也绝不与那贼老天同流!更不会回归大罗本体,我们是我们,独自的个体。” “回不回归,可由不得你们!” 赵无羁冷冷道,识海内的大罗意志突然调动,眉心骤然迸发璀璨金纹,双眸骤然化作与天道独目如出一辙的竖瞳。 霎时间,一股凌驾万物的威压席卷深渊,连翻滚的魔气都为之凝固。 他冰冷声音在九幽中回荡,:“凡人尚知认祖归宗,你们投胎自大罗六魄,化为恶念六贼,荼毒苍生万载。 如今要你们回归,也不过是赎罪,还不是灭亡你们,岂容你们推委?” “大罗.” “你你身上怎会有大罗意志的波动?你” “这小子能调动贼老天降下天谴,难道他是.” “赵正,赵无羁,该死,本座早该想到,他是大罗转世” 炉内咆哮声逐渐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六道战栗的魔息。 此刻认出赵无羁身上的大罗意志波动,它们也终于意识到,这次可能再不是封印镇压,而是真真正正的.魂归本源! “炼!” 赵无羁冷哼一声,指诀骤变,乾坤炉顿时发出震天轰鸣。 炉内阴阳二气如孽龙翻腾,混沌真火暴涨三千丈,将六大祖魔的元神死死镇压其中炼化。 “噗!” 就在这时,一旁突然传来闷咳声。 赵无羁蓦然回首,却见不远处的紫薇仙王与中天仙王竟皆是口溢金血,身形摇摇欲坠。 紫薇仙王那星冠道袍,也早已被魔气侵蚀得支离破碎,周身灵光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前辈!” 赵无羁身形如电掠至二人身侧,迅速掐诀,指尖迸发出医药术的青色灵光。 不料紫薇仙王突然抬手虚按,枯槁面容浮现释然笑意:“赵小友,不必了” 中天仙王身前的日月道轮已碎,此刻却笑得如释重负:“万年苟活.终究难逃.生死轮回我们也活够了,如今能助你收服六魔才陨落,已是此生无憾,对得起昔日天尊的教诲!” “不错,我们的宝兵已碎,方才更是消耗元气,已无力回天,便无需再苟活了”紫薇仙王微笑摇头。 二人相视一笑,眸中尽是洒脱。 “赵小友,我们也没什么能帮你的.” 紫薇仙王目光看向赵无羁道,抬起衣袖,一缕宛如星河凝练的仙灵之气飞出,语声郑重:“这最后.一缕仙灵之气.是我们最后一份心意.” “或许可助你在渡劫之后.更快登临大乘” 中天仙王随后接话,身躯已开始化作点点星芒。 两位仙王同时掐诀,残存仙灵之气尽数灌入兵解后的星盘与日月轮中。 随后道体同时迸发惊天清光,齐齐消散。 “恭送二位前辈!” 赵无羁神色动容,目光中满是恭敬,长揖及地,恭送两位仙王陨落。 再抬头时,但见两件至宝悬于身前,内里氤氲的仙灵之气如星河盘旋,映得他眉间金纹明灭生辉。 “仙灵之气.” 赵无羁抬起手,掌心氤氲着两件至宝的仙灵之气,那气息如星河般在指缝间流转。 相较于寻常灵气,这仙灵之气更显凝练纯净,每一缕都似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古老道韵。 内里竟还蛰伏着不属于这方末法天地的特殊法则波动,那似乎是.真仙界的本源气息! “有这仙灵之气相助,渡劫期的门槛,或许就还能再添三分把握。” 他目光一闪,翻手收起宝兵,眸光如电扫过九幽深渊。 此刻的深渊内,大部分魔气都已是被荡涤一空。 唯剩些许污浊如附骨之疽,黏连在岩壁缝隙之间。 “生光!暴日!” 他双手齐齐掐诀。 左手生光术迸发无量清辉,右手暴日诀牵引大日真炎,双术合璧的刹那,如大日坠渊。 “轰隆!!” 九幽穹顶的六大祖魔封禁骤然炸裂,宛如天倾! 一轮直径千丈的炽白烈阳自虚无中诞生,那光芒纯粹得仿佛开天辟地的第一缕晨曦。 “嗤!!” 魔气触之即燃,化作亿万扭曲魔脸哀嚎消散。 岩壁上沉积万年的孽障如沥青沸腾,在圣焰中蜷缩成焦黑人形。 整片深渊似被投入熔炉,空气在高温下扭曲出层层赤晶波纹。 此刻若从高空俯瞰。 整片深渊如被金色烈火煅烧的玄铁,污秽褪尽后,逐渐显露晶莹本质。 那些被净化过的区域,岩缝间甚至萌发出莹白灵草,在罡风中摇曳生辉. 不过,九幽本就是承载天地污秽阴煞之处。 哪怕此时被赵无羁彻底净化了一遍,日后这处地域的特殊功能依旧还会存在,也是有必要存在。 “是时候了” 感受着彻底清净的九幽,赵无羁倏然闭目,足尖猛然跺地。 地底深处,三千丈妖树分身虬龙般的根须骤然暴长,暗金龙纹藤蔓如蛛网般蔓延,顷刻覆盖整片深渊。 “轰!!” 整片九幽地脉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 “炼!” 随着赵无羁一声道喝,四大道基在识海轰鸣。 壶天空境、天南秘境、上古剑域三大锚点同时迸发璀璨道纹,通过妖树分身的根须,将合道圆满的磅礴道力源源不断灌入九幽地脉。 妖树分身的每片树叶都化作道纹漩涡,疯狂吞噬残余魔气。 根须所过之处,岩壁在道韵冲刷下竟泛起琉璃光泽,那是壶天空境的虚影在渗透,整片深渊开始与他的道基产生玄妙共鸣。 “唰!” 待炼化进程步入正轨,赵无羁身影如电掠出深渊。 阵阵狂风拂面间,两道熟悉气息已是映入他的感知。 但见九幽外的云霭之中,苍云子雪白长须飘飘,问天道君背后剑匣吞吐寒芒,二人正肃然而立,神色惊疑不定。 他们二人曾得到赵无羁的提醒和邀请,前来九幽远远观战。 但方才九幽内战局恐怖且激烈,更有六大祖魔封禁了九幽裂缝的手段发生,二人正是提心吊胆。 直到看见他的身影破开魔雾而来,二人紧绷的面容才纷纷为之一松,齐齐郑重作揖。 “赵道君!” 苍云子雪白长眉下眸光闪烁,望向魔气已是近乎完全消退的九幽深渊,迟疑道:“六大祖魔已是.” “此番是幸不辱命。” 赵无羁嘴角含笑,袖袍翻卷间召出乾坤炉。 炉身阴阳鱼纹流转,隐约传出六道不甘的嘶吼与咒骂。 他屈指敲击炉壁,“六大祖魔如今正在这炉中做客,不过都是些恶客。” “这炉、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乾坤炉?” 问天道君瞳孔骤缩,一眼认出。 但见那炉口吞吐滚滚火气,内里阴阳二气如孽龙绞缠,将六道魔影镇压得动弹不得。 仅仅是逸散出的一缕威压,便令他感到心悸。 “正是至宝乾坤炉,也唯有此宝,才能彻底炼化六大祖魔。” 赵无羁翻手收起至宝,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叹道:“可惜紫薇、中天二位前辈.都已是身陨。” 他当即将方才发生的状况简单讲述出来。 “二位仙王高义!有此前贤,实乃天地之幸。” 苍云子肃然起敬,雪白须发在罡风中狂舞。 问天剑君郑重颔首道:“待我回山之后,便为二位仙王立功德碑,让后世子弟,永记仙王拯溺扶危之功!” 说着,苍云子平复心绪,又看向赵无羁,问及后续打算。 赵无羁抬眸望向头顶九重天翻滚的劫浊天幕:“如今六魔已是收服,时机也成熟了,我打算在末法劫难到来之前,先突破渡劫期,再净化天地,匡扶天道。” ‘渡劫’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如惊雷炸响。 苍云子和问天道君都是道心同时剧震,神色惊骇。 万古以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连合道门槛都未能触摸。 而眼前之人,竟要冲击那传说中的渡劫之境! 但他们二人却也丝毫不敢有任何怀疑。 因为对方的确是有这样的能力和破境的可能。 苍云子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连忙上前一步询问:“赵道君,如今你既已有把握突破渡劫之境,未来可是能化解这末法劫难了?” “难!” 赵无羁眸光深沉,缓缓摇头:“末法劫难.并非仅仅只是天道堕落所致。” 他抬头望向九重天外,眉峰隆起道,“即便是匡扶天道,净化天地,也难以化解此劫。” “什么!?天道清醒都不行?” 问天剑君凌厉剑眉骤然紧锁:“那究竟如何才能化解末法劫难?.” “必须.” 赵无羁正欲开口,忽觉心头一悸,仿佛冥冥中将要引动什么灾厄。 这是萌头术在预知告警。 他当即闭口不言,眉间截道金纹明灭闪烁,将未出之言产生的因果线迅速生生截断。 苍云子和问天道君见状都是神色惊愕,不清楚到了赵无羁这种修为,为何竟还如此讳莫如深,有什么是连说都不能说的? 赵无羁看向二人,沉声道,“以我如今修为,若道破那等存在.” 他眸光晦暗不明,“只怕会即刻引其注目,因此暂时还不能道出其中具体,二位见谅。” 这短短数语,却令苍云子二人都是如坠冰窟。 “这” 苍云子色变。 连赵无羁这位万古罕见的合道大能都讳莫如深。 那隐藏在末法劫难背后的,该是何等恐怖? “莫非是一位.活着的天尊?” 问天剑君眸光凝结,又迅速止住了好奇心。 “赵道君既是有难言之隐,便不要说,但若是如此说来.” 苍云子嗓音干涩,“万年来无人能破此局,化解末法劫难,倒也是不冤。” 他与问天道君相视一眼,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无力。 他们苦修千载,却连六大祖魔那一关都过不去,更何况是净化天地? 遑论直面那令赵无羁都感到无比忌惮的未知恐怖。 “也罢,以我们如今的实力,其实也很难再帮上你大忙。” 问天剑君叹息,又突然郑重行了个剑礼,面容坚毅道:“但匡扶天道,化解末法劫难,乃是我辈修士义不容辞的职责,往后若是有所需,尽管开口。” “不错!” 苍云子亦是肃然长揖,雪白须发在风中狂舞:“老朽这具残躯,也是愿为道君效犬马之劳!” 这二人如今如此表态,显然也是完全认可赵无羁如今的地位,且愿意为其马首是瞻。 “二位客气了。” 赵无羁立即回礼,又与两人聊了片刻后,旋即辞别。 他身影一步踏出,刹那掠向九重天穹。 衣袂翻卷间,他的眸光如炬俯瞰下方浩瀚九州。 如今的九州山河皆已被他炼化。 在全知全能的他眼中,已是如掌上观纹般清晰映照心间。 自六大祖魔被他镇压于乾坤炉后,如今天地间的妖魔气焰顿消。 那些曾被祖魔压榨献祭的强大妖魔,如今境界跌落、萎靡不振。 小妖小魔更是退化成寻常野兽,再难掀起风浪。 至于那些曾经入魔的修士,此刻也都恢复了神智清明。 “诸位夫人.” 赵无羁心念微动,神识如春风化雨,分别在远方四位道侣心间响起。 “我已是收服了六大祖魔,如今大恶已除,但末法劫难在即,我打算为下一步破境突破渡劫期做准备,就先不返回了。” 严岚正在修剪着着庭前桃枝,听到传音指尖一颤,剪落半朵嫣红,朱唇轻启间却是轻哼:“臭小子,我就知道六大祖魔还无法阻止你,这次你总算还记得传个信儿回来。” 南知夏正御剑飞驰天际,闻声剑锋倏止,杏眸中满是惊异,旋即脸上噙满笑意:“夫君既已功成,妾身也便放心了,便以你的大事为主。” 李诗雨正于丹房控火炼丹,炉火映得俏脸绯红,闻言忙掐诀稳火,柔声嗔道:“师兄,你这人.总是叫人家提心吊胆的,现在成功了,也不回来安慰一下人家。” 花青霜正在王家雪峰之巅伫立,传音到来,她微微颔首,目光仿佛穿过重重云雾,与远处天穹上的赵无羁目光相触一起,霜雪般的面容却悄然化开一丝暖意:“大道为重,我等你。” “好!” 赵无羁微笑颔首,目光从雪峰之巅的花青霜身影收回,旋即掠向九霄。 穿过层层云霭,他转瞬已是到了九重天第一重天处。 “显!” 他一声清喝,上古剑域的重峦迭嶂在他脚下显化而出。 万千剑影如星河垂落,与九重天穹交相辉映。 “炼!” 他并指如剑点在眉心,截道金纹骤亮。 识海中,壶天空境喷吐紫气,天南秘境垂落星辉,远古玄妙地迸发混沌清光,三大道力与剑域剑气交织成四色洪流,轰入九重天阙。 天穹霎时如琉璃映霞,云海翻涌间隐现金色道纹。 每一道纹路都似活物游走,与剑域剑气完美相融,将整片天幕炼作半透明的剑罡晶壁。 待九幽与九重天尽数炼化。 这方天地的九州山河、九幽冥土、九霄云阙,都将映照在他心间。 届时,他便能以壶天秘境等四大虚幻道基为薪,以真实天地为鼎,完成那亘古未有的。 炼假为真! 炼虚化实! 虚实劫过,迈入渡劫期,则大道可期! 482:渡劫,虚实劫临,天地归寂 天地悠悠,光阴如梭,转眼十二载春秋,悄然流逝而过。 “轰!” 这一日,整个天地忽地一震。 天地间的滚滚灵气长河似被一双无形大手搅动,骤然沸腾,又瞬息平复。 惟有已触及合道门槛的苍云子与问天道君二人,齐齐有所感应,都是神色剧变。 二人道心震颤,清晰感知到八方天地之间冥冥中玄之又玄的变化。 这种变化,仿佛就像是万古冰封的寒潭忽现出一股暖意,若非是游弋在潭底多年的灵鲤,绝对难以察觉到这一丝微妙的温差。 而他们,就是这察觉寒潭水暖的灵鲤。 “莫非.是他已经成功突破了?” “这么快?” 两位道君隔空神识交流,神色间俱是震撼。 此时此刻。 九重天外劫浊翻涌的雾海深处,已是显现出了一方劫浊被清理一空的清净天地空间。 这方天地空间中,赵无羁盘坐乾坤炉上,衣袂无风自动。 炉内混沌真火吞吐,仍是在炼化六大祖魔与八方劫浊雾气。 而炉外,他已是彻底炼化了这一方天地,包括九幽以及九重天,都已是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踏破虚实玄关,真正站在了炼虚化实的大道门前! 赵无羁双目蓦然开阖,眸光如电扫过九重天外翻滚的劫浊,又垂首俯瞰下方的九州山河。 此刻,天地气机尽在掌握,万物脉络皆如掌纹。 他只差最后一道玄关。 将壶天道基与真实天地彻底勾连,便可完成那亘古罕见的炼虚化实,炼假成真之道! 届时,虚实大劫便也将降临而来。 此谓,渡劫期! “末法即将到来,我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赵无羁道心澄澈如镜。 这一步踏出,纵使他侥幸渡过了那凶险万分的虚实劫,但从此也是与这方天地的气运相连,荣损与共。 尤其是大罗即将由呼转吸,末法劫难近在眼前 届时,他也将首当其冲,承受这方天地的末法规则入侵。 “时间不多了” 他抚过眉心,识海与大罗遗蜕的呼吸共鸣,清晰可感。 最多三载光阴,这方天地就将迎来灵气倒卷的至暗时刻。 “此时若是不突破,更待何时?” 赵无羁不再迟疑,眸光转为坚毅。 这条通天之路既已走到此处,纵是有千钧重担,他也当一肩担之! “开!!” 赵无羁身影飞离乾坤炉,蓦地五指掐诀。 周身道韵如潮汐涌动,眉心截道金纹如大日初升,万丈金芒刺破九霄。 识海中,四大道基同时轰鸣。 第二壶天如星云坍缩,内里天南秘境的灵脉突然剧烈震颤,化作三千青虹破空而出,如龙蛇般扎入九州地脉深处。 外界真实山脉顿时与之共鸣,山脊起伏如呼吸般律动。 “咔、咔嚓!” 虚空如琉璃龟裂,第三壶天内景秘境的日月突然大放光明。 远古玄妙地内的混沌清光喷薄如瀑,竟在虚实夹缝中凝成阴阳桥,一端连着壶天云海,一端深入九州天幕。 所过之处,灵气长河都为之改道。 “铮!” 上古剑域内,亿万剑气突然共振。 位于第一重天的剑域本体剧烈震颤,虚幻剑河竟如汞液凝实,在九重天阙中化作横贯万里的实体剑罡。 剑气所至,连劫浊雾气都被斩出蛛网般的空间裂痕。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第一壶天。 那座宛如飘渺山谷的壶天空间内,云海突然沸腾。 “哗啦啦!” 云絮如浪翻滚,每朵云团都泛起琉璃光泽。 山谷的阴煞泉眼以及灵山山泉流淌的溪流中,诸多水珠突然悬空。 每一滴都映照着外界真实星辰的轨迹。 忽然有亿万晶莹光点自云隙升腾,形如芥子,背生四翼,在虚实交界处振翅翩跹。 那是天地间最原始的“蜉蝣”,形如微尘却暗藏生机,在虚实交替处振翅翩跹。 “蜉蝣!” 赵无羁心神震颤。 这些米粒大小的光点,便是天地间最原始的生命具现。 它们每振翅一次,壶天空境的山川就凝实一分。 每吞吐一缕云气,外界的真实草木就与之共鸣轻颤。 这代表原本虚幻的壶天秘境,正在由虚转实,甚至开始触及到了生命的规则,秘境中诞生出了最细微的生命 “唰!” 恰在此时,第四道基显化。 位于一重天中的上古剑域。 原本虚幻的剑气长河,此刻竟在九重天阙凝出实体剑罡! 四大道基,此刻正如四柄神钥插入天地锁孔。 壶天秘境对应山川草木,天南秘境勾连地脉灵枢,剑域镇压九霄清气。 虚实之间的壁垒,正在赵无羁的滚滚道力灌输下,如冰雪消融。 “虚实相生,炼假成真!” 赵无羁突然长啸一声,眉心截道金纹迸发刺目极光。 “轰隆!” 这时,九霄突然炸响惊雷。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穹骤然扭曲,万里云海。竟如油彩般融化流淌。 虚实规则好似化作混沌洪流倾泻而下。 所过之处,云海时而透明如琉璃,时而凝实似玄铁。 这赫然便是中凶险万分的,虚实大劫! 渡过此劫,便是彻底迈入渡劫期! “嗡!” 天地间陡然响起大道颤鸣,虚实劫的规则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赵无羁还未来得及反应,瞳孔骤缩,骇然发现自己的指尖竟开始泛起涟漪般的透明波纹。 这波纹所过之处,血肉骨骼犹如水中倒影般逐渐淡化。 仿佛有只无形大手正将他从画卷中一寸寸擦除。 “不好!” 他猛然掐诀,截道金纹在眉心疯狂闪烁,欲要截取天地之机以及气运。 然而,往日无往不利的道韵此刻却如泥牛入海,连最基础的锁定都无法锁定。 虚实劫所附带的规则,根本不受任何术法干扰! 更恐怖的是他脚下的大地山河。 九州大地如同褪色的水墨,巍峨山岳正在失去棱角,奔涌江河渐成虚幻线条。 他苦心炼化的三大道基更是剧烈震荡,壶天空境的云海如烟消散,天南秘境的灵脉似烛火摇曳。 “虚化.” 赵无羁心神剧颤。 此刻他正遭遇修行路上最凶险的悖论。 若是天地九州虚化,则他的道基将无实可依,若道基虚化,则永无化实可能。 而最绝望的是,他整个人都在虚实规则下逐渐透明,仿佛正被天道橡皮擦去的错误笔迹。 “给我定住!” 他一声长啸,九叶剑草自天灵激射而出。 剑气刚触及虚化部位却如斩进虚无,连带剑身都开始透明化。 道基之中的道韵化作道域自体外浮现护体,竟也无法阻挡这种源自天道本源的抹除之力。 恍惚间,无数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闪现。 有前世钢铁森林的车水马龙,有远古仙庭的琼楼玉宇,甚至浮现出自己从未经历过的洪荒景象. “这是.要我彻底的归于虚无?还是重入轮回?” 赵无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道袍化作光粒飘散,露出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半透明的手臂。 那种无力感,比面对末法真仙更令人绝望。 就像沙漏中的流沙,明明清晰可见消亡的过程,却连一粒尘埃都抓不住。 远处传来天道独目痛苦的嗡鸣,横跨万里的瞳孔中十八道星轨正在崩解。 这片天地最本源的力量,仿佛也正在对他这个‘异数’进行最后的修正 “嗡!!” 九州大地突然轻颤。 仙圣宗内,苍云子陡然感到一阵心悸。 麒麟剑宗内,问天道君蓦地睁开双眼。 二人霍然抬首,隐隐感应到九重天上,属于赵无羁的那道如渊如狱的合道威压,此刻竟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被无形大手掐灭。 “不好!” 王家,霸龙山上,花青霜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山巅。 “无羁的气息,在消失” 她霜眸骤缩,足下冰莲瞬间绽放,素手掐诀间,整个人已化作一道冰虹贯入苍穹,寒霜道韵在身后拖出千里冰晶轨迹。 此时,九重天上,赵无羁道袍猎猎,周身虚实交替。 “这就是真仙层次的规则之力?” 他咬牙抵抗着虚实规则的侵蚀,截道金纹在眉心疯狂闪烁。 每道金纹亮起,身形便凝实三分。 金纹黯淡时,躯体却又如水月镜花般虚幻。 这种层次的碾压,已非是术法道韵可以抗衡。 真仙之下,皆蝼蚁! 天尊虽也是能够言出法随,却也不过是在法则长河中取一瓢饮。 而此刻降临的虚实规则,却似整条天道长河倾泻,乃是多条圆满法则构造而成的规则! 如同末法真仙的末法规则般,是凌驾万道的至高权柄,真仙果位! “难怪万古以来,无人敢走此道” 赵无羁自嘲一笑,血肉正在规则冲刷下逐渐透明。 这条炼虚化实之道,竟是要直面堪比真仙的规则之力的劫罚,简直如同蝼蚁妄图撼动天柱。 突然。 “等等!也许并非无法可解” 他心神一动,瞳孔骤缩,心神间的绝望之感迅速消退,识海深处那道沉寂的大罗意志,此刻竟如星火燎原。 “大罗.” 赵无羁心神沉入识海深处,凝视识海深处那颗如星辰般包含有神魂之力的意志种子。 大罗这位曾经的真仙存在,举手投足间都能改写天地法则,甚至能令日月倒悬、因果逆流。 其掌握的仙力,恐怕早已触及规则这等至高境界。 然而,初代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二代封仙广厦,乃至前身赵正天尊这些转世之身,都未能真正继承那份真仙伟力。 他们就像持着神剑的幼童,空有至宝却无力挥动,这才在末法真仙面前屡屡受挫。 “我不需要完全掌控规则.” 赵无羁道心如镜,倒映着虚实交替的躯体,截道金纹在眉心明灭闪烁,如风中残烛。 “只要我能够引动大罗意志中沉睡的一丝规则共鸣.这规则之力产生的异动,兴许就能够带我脱离被虚实规则虚化的过程中。” 他倏然闭目,神识如游鱼潜入意志种子。 这枚自赵正处继承的传承,至今仍如雾里看花,仅是与他的神魂融合,却未炼化多少。 “嗡!” 一阵黑暗如潮水漫涌。 恍惚间,他仿佛再度置身于那片混沌梦境。 迷雾深处,巨人横卧的轮廓若隐若现,每次呼吸都引得诸天星辰明灭。 突然! 巨人眉心亮起一点金芒。 那光芒中竟浮现出三千世界生灭的景象。 山河倾覆又重组,王朝兴起复湮灭,连时光长河都如丝线般在其指间缠绕。 “这是.什么规则?” 赵无羁的元神剧震。 那金光中流转的,赫然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规则,似乎是一种创世伟力! 每一缕道韵都蕴含着‘无中生有’的至理。 女娲捏土造人,盘古劈混沌开天,伏羲画卦定伦这些开天辟地的壮举,原来皆源于此道规则。 “炼假成真!原来大罗的规则,竟也是与我相同,这本就是曾经的‘我’,做出的选择。” 他福至心灵,蓦地明悟。 大罗掌握的,正是将虚幻梦境化作真实天地的无上规则! 难怪女娲所捏的三千泥人,会沿着其记忆中的历史轨迹演化。 而那些凭空而生又幻灭的帝王将相,本质上都是大罗以‘炼假成真’规则孕育的梦境泡影。 “呼!” 正当他欲深究时,梦境梦境陡然崩塌! 那横卧混沌的伟岸巨人一个翻身,脊梁如不周山倾塌,掀起灭世罡风。 赵无羁的神识如风中残烛,瞬间被狂暴的混沌乱流撕成碎片! “噗!” 现实天地中的赵无羁猛然睁眼,唇角金血如珠坠落。 他眉心的截道金纹却如大日初升,迸发出刺破九霄的璀璨神光。 大罗规则的那一丝异动,已是如钥匙般撬开虚实枷锁,硬生生将他从被虚实规则虚化的深渊中拽了回来! “咔、咔嚓!” 然而,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琉璃龟裂般的脆响。 更可怕的是脚下山河。 整个九州大地都似正在褪色! 巍峨山岳失去棱角,奔涌江河化作水墨线条。 苦心炼化的四大道基剧烈震颤,壶天空境的云海如烟消散,天南秘境的灵脉似烛火飘摇。 整个末法天地 正被虚实规则一点点擦除! “该死!渡劫竟是如此可怕?难怪紫薇和中天仙王两位前辈惊才绝艳,也会失败。” 赵无羁道心剧颤,五指如钩,蓦地抓向虚空。 “移山!” 他怒喝间施展出移景神通,指尖却穿透如镜花水月的山影,只激起圈圈虚幻涟漪。 这种触感比绝对末法更令人绝望。 就像溺水者眼睁睁看着救命绳索在眼前寸寸腐朽。 “连移景术都失效了.” 他倏然抬首,瞳孔骤缩。 只见下方云海中,一道冰虹正破空而来。 花青霜的倩影在虚实夹缝中明灭闪烁,素白道袍已开始透明化! “峰主!?” 赵无羁面色剧变。 那道朝她疾驰的冰虹每前进一丈,身形就虚化三分。 待至九重天外时,整个人竟如水中倒影般泛起波纹,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天地规则彻底抹去。 此刻花青霜的朱唇微动,传来的声音却已支离破碎:“无羁.我.怎么感应不到你的气息?” 话音未落,她探出的玉手已如烟消散。 那双向来清冷的凤眸中,首次浮现出令赵无羁心悸的惊慌。 “给我定!” 赵无羁一声低喝,定身术施展而出,化作金锁贯空而去,却在触及她身影的刹那,如中幻影般穿透而过。 “砰!” 金锁在虚空炸成漫天光点。 赵无羁眉峰骤然隆起。 若是无法打断这种虚化的过程,他这次渡劫,仍旧是会宣告失败。 甚至,下场将会非常凄惨. 483:迈入渡劫期,虚实法(求月票) 想要抗衡规则之力,惟有以规则对抗规则! 但方才,赵无羁引动大罗意志中那一丝虚实规则,其实已经是侥幸至极。 即便如此,他却也只能护住己身,难以庇佑这方天地分毫。 故而,此时眼见天地九州逐渐化作虚影,而花青霜的倩影亦如水中泡影般摇曳欲散。 纵使以他如今的修为,此刻竟也生出几分无力回天之感。 “这虚实劫.果真是名不虚传!” 心头焦灼之际,赵无羁感到脑海忽有灵光如雪片闪过。 既然大罗的虚实规则他难以调动,何不借那源自末法真仙的同为规则之力的末法规则? “末法规则虽同样无法被我掌控,但我却可因势利导的引动其力” 赵无羁瞬间眸中精芒暴涨,当即掐诀引动乾坤炉内尚未炼化的劫浊雾气。 这些污浊黑雾中,正蕴含着一些细微的末法规则之力。 因他已是摆脱了虚实规则的虚化,故此,乾坤炉内的这部分劫浊雾气,也并未受到虚实劫的影响而虚化。 与此同时,他神识沉入第一壶天。 只见道基第一壶天深处的地面,赫然还残留着一道斑白痕迹。 这正是当年一片末法规则侵入他的壶天空间,侵蚀后所留下的烙印,经久不散。 “截!” 赵无羁一声断喝,眉心截道金纹骤亮。 “乾坤借法,万物听令,起!” 他掐诀施展出搬运术。 轰隆一声! 整块烙印着末法规则的道基土地被硬生生截取而出。 “支离天地,破碎虚空!” 他并指如刀猛然斩落,支离术如开天利刃横扫而过。 那道基土地瞬间分崩离析,与翻滚的劫浊雾气一同瓦解,化作万千闪烁着末法道韵的规则碎片。 “去!” 大袖翻卷间。 无数碎片如星河倒悬,挟着破碎虚空的威势,轰然砸向那片虚化的天地! “轰!” 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 劫浊雾气与末法规则碎片相撞的刹那,宛如万千陨星坠入混沌海渊。 每一枚碎片都激荡起万丈波澜,灰白色的末法道纹与虚实规则剧烈交锋,在虚空中撕扯出蛛网般的空间裂痕。 原本笼罩天地的虚实规则,在这一刻竟如镜面般寸寸碎裂。 “嗡!” 天地震颤,道韵轰鸣。 那如水墨褪色般虚幻模糊的九州山河,骤然重新凝实,焕发生机。 飞驰而来的花青霜身影,恍若穿透了一重无形屏障,从虚幻画卷跃入真实天地。 她却好像浑然未觉方才凶险,清冷声音方才传入赵无羁耳中。 “无羁,我怎会感应不到你的” 话音未落,花青霜霜眸忽闪,惊疑不定地望向赵无羁:“你的气息又出现了!” “峰主!” 未等她说完,赵无羁已是飞了过去,将她柔软的娇躯紧紧拥入怀中。 感受着怀中如此真实的温度,他放松的长出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我无碍,我已经顺利渡过虚实劫了,顺利突破了,这种感觉,真好!” 话音方落,一股浩瀚如渊的气势,便骤然从他身上爆发。 截道金纹自他眉心蔓延而出,化作万丈霞光贯入九霄。 合道圆满的磅礴道力,在这一刻彻底突破,发生了质变,宛如怒海狂涛般席卷八方天地。 他眉心道印骤然大放光明,识海内四大道基轰鸣震颤,竟如大陆板块碰撞般,开始缓缓相融。 天南秘境化作连绵山脉,上古剑域凝为剑冢深渊,壶天空境衍化云海天穹。 四大道基最终竟合而为一。 在他识海中形成一方浩瀚大陆,与外界真实天地存在三处相连的地域,产生共鸣。 九州山河,九幽冥土,九霄云阙,此刻皆如掌上观纹,尽数化作他道基延伸。 恍惚间,一缕玄妙道韵自道基大陆升腾而起。 那竟是孕育中的法则波动! 虚中有实,实中蕴虚。 虚幻与真实两种法则,宛如阴阳鱼般在他心田间流转,彼此纠缠又泾渭分明。 这正是通往大乘之路的征兆! 大乘准仙,言出法随,自身即为天道化身。 若是能够将诸般法则修至圆满,便可凝聚道果,衍化规则,最终. 登临真仙! “无羁.” 花青霜伏在赵无羁怀中,忽觉道侣周身气息如渊渟岳峙,竟透出一股令她心悸的古老道韵。 她蓦然抬首,霜眸中漾起惊诧与欣喜的涟漪,朱唇轻颤道:“你当真已是踏入了传说中的渡劫期?” “不错。” 赵无羁嘴角含笑,手指轻抚过她光洁如玉的额间,“此番我的确是侥幸破境,只是也很凶险,若非.” 话音未落,一只莹白纤手已抵住他的唇。 花青霜眸光如水,想到方才隐隐察觉的古怪,那种像是要失去赵无羁的心悸感觉,她的眼底暗藏后怕:“莫要再提那等凶险之事。既然你已突破,便是天道眷顾。” “嗯!” 赵无羁会意颔首。 此刻他体内正如天地初开般发生着惊人蜕变。 眉心道印流转着虚实交织的法则辉光,识海深处,四大道基共鸣如雷,每一寸血肉都在虚实道韵中重塑改变。 而最玄妙的是神魂之变。 原本澄澈如琉璃的元神,此刻竟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法则金纹,宛若天道化身,举手投足间自有无上威严。 这些显然都是突破渡劫期带来的蜕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转变。 “峰主,我们也有多年未见了,当真甚是想念啊。” 赵无羁含笑揽住花青霜盈盈一握的纤腰,正欲转身,忽闻下方云海传来破空之声。 “好个花师妹,来这里也不通知我一声,又被你捷足先登了。” 严岚一袭火红罗裙破云而出,玉手叉腰,瞪着赵无羁嗔道,“臭小子,只记得花师妹,莫非忘了还有我?” “师伯.” 赵无羁回首望去,看到严岚足踏赤霞凌空而立,凤眸中似嗔似喜。 “怎么?我来得不是时候?” 严岚轻哼,朱唇轻抿,一双白皙手臂环在雄伟胸前,眼底却藏着笑意。 “当然不会。” 赵无羁嘴角微扬,伸出另一只手温声道:“你来得正是时候。” “油嘴滑舌!” 严岚轻哼一声,却已化作流火投入怀中。 “哈哈哈!” 赵无羁左拥右抱,揽着冰火二位夫人,道袍翻卷间已带着二女飞向前方巍峨如山的乾坤炉。 此刻既然已是突破,又有冰火红颜相伴,自当趁此良辰,一诉多年寄托的情意。 “招云!” 他袖袍轻挥,八方云气如幕垂落,将三人身影渐渐隐去。 不多时,九重天上忽传来阵阵黄钟大吕之音,震得八方云海翻涌。 时而夹杂着冰晶碎裂的清脆声响,时而迸发出烈焰灼空的炽热波动,映得八方云雾变幻不定,交织成令人面红耳赤的玄妙道韵。 两日光阴,转瞬即逝。 对于赵无羁而言。 感觉却像是瞬间渡过了一个春冬。 仿佛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泡温泉,美得冒泡。 “师妹,我们也该回去了。” 乾坤炉上,严岚梳理凌乱发丝,美眸勾魂夺魄,整理红裙后,玉指轻挽花青霜的皓腕,眼波流转间瞥向对面盘坐的赵无羁身影,“莫要扰了某人稳固境界。” “嗯。” 花青霜微微颔首,霜眸中的一抹春光涟漪未散,与严岚一起缓缓起身。 来时还闹着别扭的严岚,此刻却笑靥如三月桃花,与清冷如雪的花青霜执手相携。 “走吧。” 二人一个明艳如火,一个清丽似冰,明眸在翻滚的劫浊雾气中,恍若双姝临凡。 待得飞离天外,重返九州地界。 这两位化神道君面上的柔情却又是尽敛,周身道韵流转间,又是那威仪万千的仙门巨擘。 严岚朱唇微抿,凤目含威,花青霜广袖垂云,寒眸如电。 哪还有半分先前在道侣面前的小鸟依人,冰山融化之态? 劫浊雾气深处,赵无羁独坐如山岳般的乾坤炉上,感应到身冰火夫人离去,嘴角的笑意浮起。 身下的炉身阴阳道纹明灭,吞吐着混沌气息。 他双目微阖,细细体悟着体内玄妙变化。 自身道基深处。 一缕缕法则波动如春溪破冰,在经脉间潺潺流转。 这正是渡劫期与合道期本质之别。 昔日合道,不过是以己心印天心。 而今渡劫,却是将自身之道演化为天地之法。 举手投足间,皆有法则相随。 更惊奇的是,他体内的道力也正在发生微妙蜕变,隐隐有向仙灵之气转化的迹象。 只是这转化速度,宛如细沙漏指,缓慢得几乎难以察觉. “法则!仙法!” 赵无羁道心通明,识海内灵光如星火迸溅。 “渡劫期不过是对法初窥门径,大乘期方可演为天尊之法。 紫薇、中天二位前辈当年突破失败,空有仙灵之气却未得真法,犹如持刃幼童,难展锋芒.这便是散仙,不曾拥有渡劫期真正的力量。” 他眉间截道金纹流转,恍惚如见虚实二气在周身交织。 炼假为真、炼虚化实之道,此刻在他眼前,如画卷舒展。 他已是逐渐明悟了法的力量。 渡劫期,只是初步接触法则,对于法则的感悟也是朦朦胧胧。 譬如他走的是炼假为真,炼虚化实的大道,领悟的就是虚幻法,真实法。 而虚幻法和真实法又可分为诸多细支,譬如虚火,实火,虚影,实体等等。 虚火可是怒火、心火,实火则是天地间各种物质焚烧的火焰。 虚幻法则如烟似雾,真实法则厚重如山。 虚火可焚七情,心焰灼魂。 实火能熔金石,煮海焚天。 虚影映照大千,可化蜃楼幻境,山水之影。 实体则承载万物,能铸不朽道基。 这虚实之道,可谓是包罗万象,每一分支皆似星河中的璀璨星辰。 需将万千法则细支参透圆满,方能如栋梁般,撑起规则天桥。 “法则为基,规则为果” 赵无羁眸光如电,仿佛看见无数法则丝线在虚空交织。 若将规则比喻成一座桥梁。 多种法便是支撑桥梁的木材、钢料等。 越是完整圆满的法,支撑起的规则才能越是强大牢固。 待未来万法归宗之日,便是规则天成之时! 但这却需要细细领悟,需要悠久的岁月时间。 可末法劫即将到来,他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赵无羁垂首,俯瞰下方那横亘在茫茫劫浊雾气中的庞然遗蜕,眉心道印明灭闪烁。 随着如今已是初步接触虚实法则,他也愈发清晰感知到下方传来的强烈吸引力。 那宛如大陆板块般的粗粝面容,以及天道独目中流转的星漩辉光,都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召唤。 “天魂共鸣.意志吸引” 他神色沉思,眸光如电,神识如潮水般蔓延而出。 然而甫一触及遗蜕表面,便如泥牛入海,转瞬消融。 纵使以渡劫期的浩瀚法力试探,亦如蚍蜉撼树,难撼分毫。 “果然还是不行。” 赵无羁摇头轻叹,袖中五指收拢。 此前的种种尝试,皆已证实,唯有用入梦之法,方有机会接近这具真仙遗蜕。 可那混沌梦境中. 大罗随意的一个翻身便似天倾地覆,一声怒吼更如九霄雷动。 每次他不过是窥见零星片段,就会被狂暴的梦境乱流硬生生震出大罗的梦境。 “天魂近在咫尺,却如隔天堑。” 他凝视着遗蜕右目中流转的星漩,眼底也是金纹流转。 那浩瀚如渊的天道意志,与他识海中的大罗种子同源而生,却始终无法真正相融。 但如今随着他的修为突破,识海中的大罗意志种子也已在短短两日之间,如冰雪消融般被进一步炼化了部分。 这部分之中,有无数破碎记忆如铁马冰河入梦来。 前身大罗对虚实规则的种种感悟,虽是只挤出了一点点,却也如星火迸溅,在他识海中交织成一副可供引导的璀璨道图。 这些感悟对他而言似高屋建瓴,犹如站在万丈山巅俯瞰云海,令他很快就洞悉了虚实之道之中的一些本质。 这无疑是令他领悟法则的速度加快了,如同稚童突然握住神兵利刃,虽不能尽展锋芒,却已初窥堂奥。 同时也明白,要继承那天道独目中的天魂与意志,大概率是需要将虚实法则参悟至圆满。 即是登临大乘准仙之境! 这可不是易事,尤其如今末法劫难又即将降临。 “不过所幸.我还有不少资源可利用。” 赵无羁眸光微沉,扫过周遭翻涌的劫浊雾海。 忽而他五指虚握。 乾坤炉应声震颤,炉内六道纯净魂光如蛟龙游走。 那正是已经在十几年间,被彻底炼化殆尽的六大祖魔本源,在炉火中已是褪尽魔性,此刻宛如琉璃澄澈。 大罗的天魂意志虽是遥不可及,但这大罗的六魄之力. “我乃大罗转世,这六魄,合该为我所用!” 赵无羁淡淡一笑,抬手将炉盖掀开的刹那,六道璀璨魂光如天星点亮,挟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波动,尽数没入他的天灵。 刹那间,识海剧震! 道基同时迸发惊天清光 484:大罗遗祸,末法重临 六魄入体瞬间,赵无羁识海深处的大罗神魂意志种子轰然剧震! 他整个识海空间如天地初开般翻涌沸腾,四大道基在六魄之力的冲刷下,竟开始寸寸瓦解重组。 那玄妙的变化,宛如万古冰川消融。 又似浑沌初分阴阳,无数璀璨道纹在识海虚空中交织成网。 六魄之力果然非同凡响,转瞬便助他炼化了识海之中的小半大罗神魂意志。 他对虚实法则的感悟也开始逐步加深,仿佛推开了一扇尘封万载的道门。 虚实相生的玄奥如地涌金莲般纷至沓来。 然而,六魄终究承载着大罗的七情六欲。 纵使已被乾坤炉炼化精纯,仍旧难免 刹那间,无数零碎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来! 那是大罗在真仙界的种种过往,更包含着数个前世的恩怨情仇: 有伏羲执卦推演天机时,女娲捏土造人的惊鸿一瞥。 有赵正御剑纵横九霄时,与炎绫罗把酒论道的缱绻情愫 种种记忆交织成轮回幻境,将他的意识彻底吞没。 他时而化作伏羲,抚过女娲鬓边坠落的补天石碎屑,时而化为赵正,攥紧炎绫罗留下的南明离火莲台。 七情如刀,剐得他的道心裂纹密布。 六欲似网,缠住缠住他的元神坠向轮回深处。 似要将他死死禁锢在这记忆长河之中,沉沦难醒。 不知过了多久 轮回幻境中突然升起九轮煌煌大日,九轮幽幽冷月! 日月交辉间,大罗意志如惊雷贯顶,将沉沦的元神劈得透亮。 赵无羁陡然惊醒。 “这是.” 他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日月轮转,眉间近乎黯淡到要崩裂的道印,终于焕发了一丝光彩。 沉思许久,脑海深处的记忆终于逐渐浮现而出:“九阴九阳珠!” 这一刻,赵无羁方才彻底明悟。 自己正沉沦在六魄构建而出的前世记忆之中。 前身的那些爱恨纠葛,不过是大罗漫长岁月记忆中的零星片段. 六魄所承载的种种记忆,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 但对于当世而言,却不过是一场幻梦。 “庄周梦蝶,孰为我,孰为蝶?大罗已是过去,我继承大罗的意志神魂,也不会变为大罗,承其道统却不失本真,我就是我!赵无羁!” 赵无羁眸中金纹流转,对虚幻法则的领悟愈发深刻。 识海内,虚幻法则如春蚕吐丝,将那些纠缠的宿世记忆层层剥离。 他倏然并指如剑,凌空划出一道玄奥轨迹。 “破!” 他一声道喝,如黄钟大吕。 虚实法则顿时化作万缕金丝,交织成网,刹那间如镜花水月般洞穿层层记忆幻境。 那些纠缠不休的前世情缘,爱恨纠葛,在这言出法随的一斩之下尽数崩解。 残余的执念碎片,在法则之网中‘嗤嗤’作响,转瞬炼作点点星芒。 待得他的灵台彻底清明,忽又感觉下颌微痒。 他神色一动,睁开双眼,伸手抚去,手指触及的竟已是垂落在胸前的三寸青须。 “又过去了多久?” 赵无羁掐动知时术,周身顿时浮现出昼夜轮转如光阴长河般的星光。 “居然已经过去了三年” 他微微皱眉,终于明白为何历代前身天尊都没有收服六大祖魔,炼化六魄。 一方面,那些惊才绝艳的前身,走的皆是三魂分离之道,各自证就不同大道。 未至圆满,似乎并不打算轻易相融。 仿佛是要沿着大罗的意志,感悟不同的大道,完成某种布局。 另一方面,也是吞噬炼化六魄存在风险。 他如今就已感知到了风险。 哪怕现在他是以虚实法则斩破迷障,却仍能感受到识海深处传来的阵阵悸动。 大罗的意志如渊似狱,哪怕仅是六魄残余的一丝波动,也会令他的情绪如浪起伏。 七情翻涌,六欲躁动。 这对于求道之人而言,无异于是行走在万丈悬崖的边缘. 不过吞噬炼化六魄的好处,也是立竿见影的! 赵无羁感受着识海内澎湃暴涨的神魂之力,神色间浮现出一抹满意。 那大罗意志的种子如烈阳高悬。 此刻虽已是被他炼化了小半,却已是令他的神魂强度暴涨数倍不止。 更可喜的是对虚幻法则的领悟。 原本如雾里看花般的法则玄奥,如今三年过去,已是能把握其中的诸多脉络,赫然已是将法则领悟到了中段水准。 “虚实之道,玄之又玄。” 他心念微动间,虚实法则化作两种气息在手指缠绕,时而凝作晶莹露珠,时而散作缥缈云烟。 “凝!” 他并指轻划,虚空顿时泛起圈圈涟漪。 波纹所过之处,山峦虚影与真实云海交迭生辉,竟在方圆百丈内演化出‘一界两象’的奇景。 左半边乾坤如镜花水月,右半边天地则似铁画银钩。 “这便是法则中境” 赵无羁挥动衣袖,万千幻象尽数收归掌心。 每一道虚影都蕴含着真实法则,每一缕实相又暗藏虚幻法则。 “嗯?” 突然,他感应八方天地的灵气,面色微变,骤然想到如今的时间节点。 三年已过,末法劫难,已是将至! “唰!” 赵无羁骤然从乾坤炉霍然起身。 目光如电穿透劫浊雾海,落在那横亘天地的庞然遗蜕上。 但见大罗粗粝如太古玄岩的面容间,唇畔呼出的灵气已然细若游丝,在虚空中拖出寸许晶莹轨迹便悄然消散。 这方天地,此刻正宛如被扎破的混沌皮囊。 恐怕如今九州大地的万千灵脉似溃堤之水,只出不进,日渐干瘪。 “大罗已经逐渐不再吐气,看来末法劫难要来了” 赵无羁眸光深沉。 大罗的吸气,很快将如长鲸饮涧吞八荒。 届时,九州灵气倒卷归源,再迭加剧烈十倍的末法侵蚀。 这方濒死天地,恐将迎来前所未有的至暗时刻。 忽然,他神色微动,神识如涟漪荡开。 下方云海之中,数道熟悉气息正如惊鸿般掠来。 “唰!” 赵无羁身影如金虹垂落。 云霭间有四道身影飞掠而来。 苍云子白须飞舞,问天道君剑意凛然,花青霜足踏冰莲,严岚火红罗裙猎猎作响。 四人见到他的身影降临而来,纷纷执礼相迎,靠近后交流起来。 原来他们早已察觉到天地灵气如退潮般的微妙衰减,这才联袂寻来商议对策。 只是先前花青霜与严岚以他闭关为由,将苍云子二人暂且拦在了九重天外。 “诸位有心了。” 赵无羁眸光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下方翻涌的劫浊雾海,摇头叹道。 “的确也是如你们感应到的情况那般,末法将至.” 他声似金玉交鸣,“恐怕也就在这十数日之间了。” 苍云子二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但见雾霭深处,隐约可见横亘天地的庞然轮廓。 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粗粝面容,宛如沉睡的太古神魔,仅是惊鸿一瞥,便令二人的道心剧颤。 问天道君眉头紧锁:“这末法劫难,莫非源于.” “那倒不是。” 赵无羁摇头道,“这些年来,天地灵气的循环,全赖于大罗的吐纳维系。 若无祂这尊沉寂真仙的一口气息吊着,末法规则恐怕也是早已将九州侵蚀成绝灵死地了。” “什么?!” 苍云子雪白长眉剧烈抖动,“这整座天地的灵气循环,竟都系于这位真仙的一口气之间?” “末法规则?”问天道君皱眉。 赵无羁颔首沉声道:“唯有真仙之境,方能触及到规则的玄奥。因此,要破这末法劫难.就须得有人登临真仙!才有可能办到。” “真仙之境!” 此言一出,苍云子与问天道君俱是色变。 就连花青霜与严岚也是心神摇曳,如闻惊雷。 真仙!那是何等境界? 凌驾天尊之上?超脱轮回之外? 就在此时,赵无羁目光扫过苍云子二人,诧异道:“二位道友,为何你们二人至今仍未突破合道?如今末法将至,只怕机会将变得更为渺茫。” “这” 苍云子与问天道君相视一眼,俱是长叹。 苍云子雪眉低垂摇头道,“正是因末法临近因此我们才放弃突破合道。 毕竟,突破这一境界所需灵气极多。 若是我们以七级灵脉为代价突破,宗门底蕴必将大损。 届时末法到来,门中弟子,又如何在劫难中求生?” “不错!” 问天道君剑眉紧锁,道袍在凛冽罡风中翻卷,摇头道,“何况末法到来,纵使我们突破境界也将有跌落的危险。倒不如.暂时放弃。” “原来如此。” 赵无羁闻言肃然,当即郑重拱手,长揖道:“二位高义,赵某佩服,不过也无需太过悲观,末法劫难虽是将要到来,在末法之中,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 苍云子和问天道君闻言一怔,这才同时反应过来,赵无羁已是突破了渡劫期。 只是其周身灵韵内敛如古井无波,竟令他们都未能察觉这惊天破境。 二人都近乎要忽视了这一惊天动地的成果。 “赵不,你.” 苍云子白须颤动,执礼的苍老指节也是微微发僵,已是不知该如何称呼赵无羁。 “不必客气,我们还是以道友相称。” 赵无羁拂袖轻笑,“如今我已突破渡劫,便又多了一分破局之望。” 苍云子和问天道君闻言,都是信服颔首。 万古唯一渡劫! 赵无羁此般境界,或许真能触及那渺茫真仙之道…… 485:末法降临,星空彼岸(求月票) 十几日光阴,转瞬即逝。 随着末法即将再度到来。 赵无羁返回九州之后,便与花青霜、严岚等人联手先稳固地脉,封镇灵脉。 为即将降临的末法之世事先建立起护城河,筑起一重抵抗末法的铜墙铁壁。 到了这一日,天地异变已是逐渐显现而出。 赵无羁炼化了整个天地,身为如今名符其实的九州之主,已是能感受到天地间的灵气正在如退潮般缓缓消散。 整片苍穹,都透出了一种万物俱寂般的枯寂之意。 此时此刻,花氏仙族,霸龙山的寝殿内。 赵无羁一身道袍敞开,潇洒不羁的模样斜倚在床榻,身侧四位道侣。 花青霜的一对素手正捻着灵果喂入他口中,严岚玉指在他的胸口画圆,南知夏与李诗雨二女亦是在旁侍奉,就连药童小玥也乖巧地替他揉着腿脚。 “小混蛋,如今你倒是会享福。” 严岚忽然掐了他一把,耳根微红,“咱们五个人围着你打转,伺候你一个……” 她声音渐低,轻哼狐疑道,“只是这次突破后,你怎越发……放肆了。莫非过去这些年你悄悄背着我们去采了野花,玩了什么花样?” 其余三女闻言,皆是想起先前的诸多荒唐,各个都是颊生红霞,美得不可方物。 “哈哈!” 赵无羁朗笑一声,手指掠过严岚发丝,目光在几女美妙的娇躯上欣赏而过,“此番我是借助六大祖魔的本源破境,难免会沾染几分躁意。 尤其是情欲方面,可能受到你们五位夫人的刺激,就更难收束,惟有放纵才能释放。” 他眸光扫过众女,带着歉意道:“先前多有唐突,还望夫人们海涵。” 南知夏心中微急,忙问道:“修行之人最是重心与意,可是那六大祖魔的浊气侵了你的心神。” “无妨。” 赵无羁轻笑拂袖,摇头道:“不过是些许魔念残响罢了,待我的修为再度精进一些,这些魔念自会慢慢消弭,暂时还无法撼动我的心神。” 众女闻言,都是眉间忧色稍霁。 闲谈间,殿外忽然已是响起阵阵风声呜咽。 花青霜转首望向天穹,清冷侧颜略带忧虑,轻叹:“纵使我们花氏的两条灵脉都已是晋升了六品,又有夫君你布下的大阵锁住天地玄机. 但眼下供养全族修士已是勉强,遑论维持我们多位姐妹的境界。” “这虽是一个问题,但峰主却也无须过多忧心。” 赵无羁袖中荡开一道乾坤清光,不在意道,“峰主你与师伯闲暇之时,可入我那天南道基洞天修行,暂避末法侵蚀。至于这天地间的末法劫难” 他目光扫过六山灵雾,沉吟道,“唯有日后徐徐图之了” “去天南秘境么.” “也好吧。” 花青霜与严岚对视一眼,目光都是一触即分。 二人虽含笑应声,眼底却藏着不忍再给赵无羁添加重负的一丝柔光。 待与五女最后交流了一番后,赵无羁身形便化作流光掠出殿外。 他飘飞在花氏之外,凌空而立,俯瞰下方六座仙山在雾霭中若隐若现。 遍布六山的护山大阵阵旗闪烁灵光,正如呼吸般明灭。 这六座仙山,早已被他布下‘九宫锁灵大阵’,阵纹如龙盘踞山脊。 八十一杆阵旗镇守地窍,守护灵脉。 但这般手段,终究只是延缓灵脉的衰亡,却还只是寻常凡俗手段。 “凝!” 赵无羁突然右手掐诀,虚实法则如天河倾泻。 六座仙山同时震颤,山体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琉璃道纹。 整片山脉仿佛被投入水中的青玉,时而凝实如万古磐石,山间飞瀑流泉清晰可见。 时而虚化若水墨丹青,只余淡淡山影在云海中摇曳。 更奇特的是,山间草木竟在虚实变幻间时而化作星光点点,时而重聚为郁郁葱葱。 法则屏障成型之际,整片山脉如同被拖入镜中世界。 山脚下还能看见凡尘炊烟。 山腰以上却已隐入虚实夹缝,寻常修士放眼望去,只能见得六道朦胧山影在云霞中若隐若现。 “如此,虽是挡不住笼罩九州天地的末法规则但护这方寸之地,倒也够用了。” 赵无羁收手,微微颔首。 毕竟弥漫天地的末法规则,可能不过是那尊末法真仙无意识散逸的气息,弥散天地之间,并非集中对某一地释放,威力百不存一。 以他如今达到仙法程度的虚实法则,足以对抗这部分的规则之力。 他骤然掐诀,登抄术的金纹在足底一闪而逝。 空气中泛起一圈涟漪。 待残影消散时,人已立于九重天外劫浊雾海之中。 赵无羁垂首凝视下方翻涌的劫浊雾海。 却见雾霭深处,大罗遗蜕的面容若隐若现,此刻正缓缓展开绵长的吸气。 只见随着大罗缓缓吸气,八荒六合的灵气正如万川归海,化作肉眼可见的莹白洪流。 下方九州大地的山岳间,灵脉震颤。 江河里的水精升腾,就连修士丹田内的真元都完全锁不住。 浩瀚灵气长龙以无人察觉的方式升腾上空,随后尽数没入大罗那张开的口中。 恍若天地间正上演一场倒悬的灵潮瀑布。 “大罗的一次呼吸,便是六百余载” 赵无羁感受着天地九州的状况,双眸映照这天地异象,“三百年吐气,便成就了灵气复苏的盛世,三百年吸气,就又成了末法降临之日。” 他手指轻抚过眼前流动的灵气丝线,感受到其中夹杂的些许末法规则波动,“若是无这毒瘤般的末法规则,纵使灵气回流到大罗体内,也不至于构成末法之世” 在他全知全能的感应之中。 如今的九州天地,有一些早就残破的一级灵脉,如今已开始在加速石化龟裂。 正因那弥漫天地的末法规则,大罗吸气之时,九州灵脉如断粮之兵。 失去大罗呼出灵气的滋养,九州灵脉就如同裸露在严冬的幼苗。 纵然是偶有些新生灵气冒出,转瞬便被那吞噬天地的吸气吸走,灵气枯竭与末法侵蚀,如同两柄悬顶之剑,也就形成了灵衰道崩的死局。 “要破这种局面,下一步就是先踏入大乘准仙的境界.” 赵无羁沉吟思索,眸光穿透翻滚的劫浊雾海。 看见雾海中偶尔闪现金玉般的大罗肌肤。 其内蕴的真仙之力如渊似海,仅仅是逸散的气息,便让四周虚空不断坍缩重生。 这具承载着开天辟地伟力的躯壳,正是前世为他铺就的通天仙途。 从炼化的大罗意志中,他已经明悟。 当年大罗与末法真仙血战后,为破解困局,不惜施展《三神化道诀》裂魂分魄。 其中三魂转世重修,参悟九阴九阳珠玄机,欲成就三大真仙道果,再归元合一。 借三位一体之力,镇压那尊末法真仙。 然而末法真仙又岂是易与之辈? 这侵蚀天地的末法规则,便是其布下的无形杀局。 三代天尊虽仗大罗遗泽修至天尊境,却在愈发污浊的天地中如逆水行舟。 初代尚能与末法真仙拼个重伤的局面,二代已是更显颓势,到了第三代赵正之时,就更显孱弱。 而九阴九阳珠内的混沌真谛、真仙大道的玄门枢机,三代天尊皆未能堪破。 大罗一直寄予厚望的“三仙归元”之局,终究是化作镜花水月。 而今,这柄悬了万古的道劫之剑,已是直指他这个第四代转世的眉心。 “三仙归元,基本是宣告失败了,因为从第三代开始,包括我,都已经走上了其他的路。” 赵无羁凝视着雾海中沉浮的大罗遗蜕,眸光如渊。 前三世的天尊。 初代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化众生,二代封仙广厦巩固仙庭,乃至三代赵正以及四代自己,皆未能堪破大罗布下的棋局。 如今他虽为第四代天尊,道行却比之全盛时期的赵正尚且逊色不少。 更遑论与那携天地气运而生的最强初代天尊相较。 唯有一点是不同的。 那就是虚实之道。 他既是与大罗走得相同的炼虚化实之道,又炼化了六大祖魔本源。 如今四大道基内虚实法则流转。 这都是过往三世的天尊都未曾触及的玄机。 并非过往三世都不如他,而是都走出了不同的道路。 可仅凭此,当真能炼化大罗意志,执掌这具真仙遗蜕么? 连他自己如今也难以断言。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处于大罗的某种布局之中。 “九阴九阳珠” 赵无羁一点眉心,识海浮现出吞吐阴阳气息的十八颗宝珠。 这件传承了四世的至宝,或许乃是关键。 七十二道地煞蝌蚪文在珠体表面明灭,“根据大罗意志中的描述,这是真仙界遗落的至宝,大罗与末法真仙血战的根源,就是此宝,但是我已将此珠完全圆满,七十二地煞术也都领悟,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大罗布局万古,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参透此珠玄奥。 可究竟还有什么隐秘,是连真仙都未能窥破的? 目前来看,似乎到了渡劫期之后,修士最强的已是自身领悟的法则。 未来若是迈入天尊准仙之境,此珠以及七十人地煞术的威力,都将更进一步的削弱。 到了真正的掌控规则的真仙境,此珠又还有何用? 为何当初大罗和末法真仙要争夺此珠? 赵无羁眸光微闪,蓦地袖袍一拂,九阴九阳珠悬于身前。 珠面七十二道银蝌蚪文流转着璀璨道韵,却仍似雾里看花。 “莫非需将七十二地煞术皆修至震古烁今的道祖境” 他手指轻触珠面荡起涟漪,“方能揭开其中最后玄机?” 此念方起,他又感到哂然。 以他如今渡劫期的通天悟性,纵使完全领悟诸术达到圆满,也不过就是时间上的消磨罢了。 更遑论当年初代天尊掌造化权柄,二代天尊执乾坤之经纬,有的是悟性和时间能够修炼七十二地煞术达到圆满。 若是此道可行,何须留待今日? 周围劫浊雾海翻涌如潮,映得赵无羁眸中光芒明灭。 忽而他一甩衣袖,乾坤炉‘轰然’飞出,清鸣震霄,炉盖掀开之处,吞吐八方的劫浊雾气。 “无论是否如此,先试试也无妨” 赵无羁倏然一指点向雾海,炉内混沌真火骤燃,炼化劫浊雾气,“我便一边净化天地,一边提升修为,再以三千昼夜参悟这七十二地煞术达到圆满,看能否发现什么特殊之处。” “轰隆隆!!” 却见乾坤炉口阴阳二气盘旋,所过之处浊雾化青虹。 在他如今渡劫期的浑厚法力催动下,原本需百年之功的净化天地之伟业,如今最多也只需要耗费十年之功罢了。 “招云!” “布雾!” “掩日!” “取月!” 却见滚滚劫浊雾气中,赵不断施展着各种七十二地煞术,快速提升着术法境界。 劫浊雾海顿时翻涌激荡。 忽而万里云涛自虚空涌现,滚滚雾霭结成混沌大阵。 忽而天光尽敛,整片苍穹如被装入混元葫芦,连大日光晕都被一掌遮天。 倏忽间,又见清冷月轮的月影撕裂浊雾,太阴真华,竟在昼现时分凝成一轮霜刃。 而此时此刻,漫步滚滚劫浊雾气中的赵无羁,就恍若上古真仙临世,抬手可摘星拿月,翻掌能颠倒阴阳。 那袭青袍在劫浊天外闲庭信步,所过之处,污秽尽涤,如化身成天道清理夫,斩却乾坤沉疴。 光阴如梭,八载春秋转瞬即逝。 此刻的九重天外,劫浊雾气已消散十之七八。 天穹澄澈如洗,流云舒卷,恍若重返上古清明之境。 然而更高处的天幕,却是一片死寂。 那幽暗星空如同洪荒巨兽张开的血口,漆黑深邃中透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丝丝缕缕的末法规则自星空深处渗透而来。 虽淡若烟岚,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天地大势,缓缓蚕食九州天地的壁垒。 赵无羁负手而立,身旁乾坤炉吞吐阴阳二气。 他眸中光芒闪烁,凝望那吞噬光明的黑暗深处时,眉宇间尽是凝重。 随着天地净化的推进,末法之劫的威压反倒是愈发清晰了。 尤其是星空彼岸,似有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正沉眠在那里,仅仅是逸散的一缕气机,便令他心神震颤,为之忌惮 486:末法黑潮,天尊下落(求月票) 冷寂星空之中,弥漫着末法规则的淡淡波动。 那从星空深处散发而来的危险气息,恍若一柄悬于头顶的利剑,时刻带来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赵无羁神色凝重地感应着星空外的状况。 突然他抬手掐动星数术诀,道道灵光化作星光,在虚空中交织成璀璨星图。 试图推演那危险波动的具体方位。 霎时间,远方黯淡的星辰竟也似随着他的术法波动微微共振,相继亮起清冷辉光。 星轨间传递回的讯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识海。 “这是.?” 赵无羁道心剧震,但见星象显化中,那片幽暗星域深处。 一颗死寂星辰宛如巨卵沉浮,表面布满龟裂道纹,内里蛰伏的恐怖气息,哪怕隔着无尽星海,仍令他神魂颤栗。 仿佛星辰深处正沉睡着一尊恐怖存在。 “是那尊末法真仙” 赵无羁立即将指诀术法撤去。 星辰光芒随之熄灭,不愿现在惊动那尊沉睡的可怕存在。 他略作沉吟,再度掐诀,萌头术与嫁梦术同时施展,术法灵纹同时在眸底亮起,如两轮金月交相辉映。 须臾间,一幕预知梦境在识海中浮现。 当他靠近那颗星辰时,整颗星辰突然如腐朽的果实般皲裂。 万千道末法黑气如毒龙出渊,瞬间遮蔽星空! “死!” 伴随着一声令星河震颤的怒吼自星辰核心炸响。 那音波所过之处,连虚空都寸寸腐朽。 梦境之中的赵无羁骇然垂首,只见自己的道体如蜡遇烈阳,被无数黑线般的末法规则包裹,正在快速消融。 肌肤化作灰白碎屑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更恐怖的是元神深处传来的撕裂感,仿佛有亿万只虫豸在啃噬真灵. “噗!” 梦境轰然破碎。 “大凶之兆.” 从占卜中醒来的赵无羁眸光沉凝,手掌攥紧。 眼下还绝非接近那星辰的时机,无论是以何中形式。 过去的八载春秋里,他除却净化天地劫浊之外,更是不曾懈怠对七十二地煞术的修行。 而今萌头术以及嫁梦术,都已是修炼臻至出神入化之境。 因此预知吉凶之准,自是不言而喻的。 这般推算之下,若冒然接近那星辰试探末法真仙,恐将招致灭顶之灾。 “看来纵然那尊末法真仙如今处于重伤沉睡的状态,实力也绝对是远远超过我.” 赵无羁眸中灵光流转,掐断了探查的念头。 他抬首凝望星空。 但见浩瀚天宇间,末法规则如浊浪滔天,所过之处,完全是灵气尽绝的状态。 唯独脚下的九州天地,因地脉之内的灵脉存在,灵机尚存一线生机。 而更远处,星辰寂灭,宛若死寂坟冢。 整片星空,竟似都是在那真仙规则侵蚀之下。 “末法规则,当真能笼罩整片星穹?” 他眉峰微蹙,眼底泛起一丝疑虑。 根据他炼化的大罗意志判断,纵是以真仙之能,只怕也是难以笼罩这整个浩瀚寰宇。 更可能的真相是。 外界星空本就为灵气断绝的绝域。 再叠加末法真仙扩散的规则侵蚀,才显得如此可怖。 恍若前世的蓝星,众生皆以为所处的星球,乃是唯一的生命之地,星空之外则尽是万物寂灭的荒芜之地。 但以他如今的眼界来看,至少蓝星之外,尚还有九州这片生机之地存在的。 只可惜,蓝星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 若是要横渡虚空重返故土,至少需将虚实法则参悟至圆满,或将登抄术修至震古烁今的道境,方有一线可能化天涯为咫尺之间。 赵无羁收敛心绪,转身俯瞰向下方逐渐散去的劫浊雾气。 却见大罗那尊横亘天地的庞然身躯已然显露在明净的天穹之中。 那代表天道的独目,则是澄澈如渊,再不复曾经的浑浊流脓之态。 只是这清明之中,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无情,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之感。 这也整是天魂的特性。 天魂高悬,无人魂相伴,无地魂相随,更无六魄调和。 于是便显化真正的天道之态。 无情无欲,至高至寒。 除了那只天道独目外,大罗另一只眼瞳内积蓄的末法规则黑丝,也随着末法降临愈发浓郁如墨。 然而,随着如今的天魂意志逐渐清醒,加上天地劫浊被肃清。 大罗体内也开始自发涌现出磅礴虚幻规则之力,已能与之分庭抗礼。 这两种至高规则在真仙遗蜕中拉锯角力,渐渐形成微妙平衡。 末法规则形成的黑色丝线再难寸进,天道独目也是愈发清亮。 而更令人振奋的是,随着修为精进,赵无羁炼化大罗意志的速度明显加快。 那些大罗的尘封记忆碎片如春溪破冰,不断涌入他的识海之中。 其中最令他心悸的,赫然是真仙界的方位坐标! “那真仙界所在,似乎与这一方寰宇并非一个寰宇世界,乃是跳出去的另一个时空了” 赵无羁心中思索,倏然并指轻抚眉心。 “九叶为引,剑域为桥” “呛!” 九叶剑草从他的眼瞳中陡然飞出,草叶翻飞间划破虚空,在虚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入梦!” 他掐诀之间,嫁梦术的金纹在眸底流转,以上古剑域道基为媒介,神识如天外飞仙,一剑刺穿无尽虚空。 刹那间,梦境画面如星河流转。 在那遥远得令人绝望的星空彼岸,真仙界入口宛如旭日初升,璀璨光晕中似有万千剑影沉浮。 一道凌厉如斩天灭地的剑意,如蛰龙苏醒般微微颤动,隐约浮动着九劫剑尊独有的凌厉剑意. 赫然正是九劫剑尊独有的无上剑韵! “嗯?” 在他感应到九劫剑尊气息的刹那,对方似乎也若有所觉,却未能锁定他的窥探。 “礼聘九劫天尊!” 赵无羁眸光微闪,剑指倏然点出,指间骤然掐动请仙术诀。 九叶剑草顿时当空绽放九朵青莲,莲心迸发刺目剑芒,在虚空凝成一道横跨星海的符诏。 凝作一道横贯星空的请仙符诏。 “请仙!” 符诏如金桥贯空,瞬息穿透茫茫星海。 霎时间,一股凌驾万古的剑意自星空彼岸传来。 九劫天尊的神念如天河倒悬,隔着无尽星域,依循着这一丝熟悉的联系和请仙术的仙力,垂落而来。 “悠悠万载.大罗,你这第四世,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了。” 那神念如洪钟大吕,透过梦境桥梁传递而来,震得赵无羁识海轰鸣:“你准备好了么?” 话音未落,神念便如风中残烛。 似乎因距离过于遥远而寸寸消散,唯余余音在识海回荡。 “准备.?” 赵无羁眉峰微蹙,截道道纹在眉心明灭闪烁。 这句没头没尾的诘问,令他不由深思。 九劫天尊所指的,究竟是他的修为境界,还是某种更深层的觉悟? 他沉思许久,找不到答案。 但如今却已知晓了一个好消息。 九劫天尊还未死,且似乎就在那真仙界的入口处。 这代表,他至少还有一个天尊境界的援手,不是在孤军奋战。 只是,对方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返回这片九州天地? 是在忌惮那尊末法真仙,还是因九州天地的环境已不适合其生存延续? 赵无羁抬首环顾八方,发现劫浊雾气已稀薄如纱。 当即他足尖轻点虚空,身影向前踏出一步。 一道道虚实交织的法则分身顿时从他身后走出,随后向着八方天地各处掠去,继续招引残余劫浊入炉炼化。 “隆!” 赵无羁挥手之间,召来乾坤炉打开。 霎时炉内氤氲的灵气如天河倒卷,化作晶莹洪流灌入天灵。 一枚枚道晶在混沌真火中消融,精纯道力如甘霖滋润着四肢百骸。 他双目微阖,识海内大罗意志如渊渟岳峙,虚实法则如阴阳双鱼般流转不息。 如今,整片天地都已是被他炼化为道基延伸。 八方末法规则却是对他首当其冲的威胁,这些年始终如附骨之疽侵蚀而来,令他每寸肌肤都承受着规则之力的重压。 “麻烦.” 赵无羁眉峰微蹙,感受着体内近乎凝滞的修为进境。 若非是这些年炼化劫浊雾气,拥有乾坤炉内海量灵气支撑,只怕他的道行都要在末法侵蚀下倒退。 靠自己修行,在这片末法天地之中,哪怕是强如渡劫期,也根本无法逆水行舟。 “但靠乾坤炉内的这些灵气,还不够” 他眸光扫过炉内即将见底的灵韵,又蓦地召出紫薇星盘与日月道轮两件宝兵。 在身前静静旋转。 这两件宝兵内里蛰伏的仙灵之气缓缓盘旋着。 “所幸还有紫薇仙王和中天仙王给的机缘,但纵使炼尽炉中灵气,再吸收这两道仙灵之气.” 赵无羁掐指推演,截道金纹在眉心明灭闪烁,“只怕距大乘期的门槛,仍差一线啊。” 他手指轻抚过星盘表面,冰凉的触感中传来远古道韵。 这最后的两股仙灵之气,已是突破渡劫圆满的关键筹码。 至于登临大乘之后 他蓦然抬首,目光落在那横亘星河的庞然遗蜕上。 大罗那粗粝如玄岩的肌肤下,蛰伏着足以撑起一方天地的真仙伟力。 这才是真正能助他登临绝巅的无上资粮! 可若是不能完成大罗留下的布局。 纵使天资横溢,身为转世之身,也是难以继承这具真仙遗蜕的无上伟力。 “关键还在于炼化意志,还有参悟七十二地煞术。” 赵无羁眸光如电,神念扫过识海中翻涌的大罗意志。 如今他的神魂已如皓月当空,璀璨夺目,浩瀚神识如潮水般席卷八方。 大罗神魂与意志已被他炼化五分之一,举手投足间,皆有真仙道韵流转。 虚实法则的参悟,更是突飞猛进。 短短八载光阴,已是令其法则臻至接近后期的境地,而体内积累的仙灵之气,也是不俗。 这般雄厚根基,令他的修为进境如水到渠成,毫无滞碍,不会存在瓶颈。 “呼!” 他双手掐诀导引,周身泛起煌煌道韵。 虚空震颤间,乾坤炉内积蓄万载的灵机轰然爆发,源源不断滋养着四肢百骸。 顿时,他浑身肌肤寸寸生辉,骨骼隐隐泛起玉泽。 磅礴灵力冲刷间,经脉如龙蛇起陆,在仙灵之气的淬炼下愈发坚韧通透。 丹田紫府内,虚实法则所化的阴阳双鱼急速轮转。 每一次游动都牵引着整九州天地的灵机共振。 随着灵气不断炼化,他识海内的道基竟与九州地脉共鸣震颤。 原本被末法规则侵蚀的枯竭天地,此刻竟重现一线生机。 如此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四十余载春秋。 这一日,九重天外,忽生异象。 却见大罗天道独目骤然转动,冰冷眸光如电垂落,锁定那道盘坐乾坤炉上的身影。 “嗡!” 一股玄妙波动,从赵无羁的周身荡开,灵气涟漪在末法规则侵蚀下明灭闪烁。 他的身影竟在虚实之间交替变幻,时而凝实如山岳,时而缥缈若云烟。 一股凌驾万古的浩瀚灵威,如惊涛拍岸般席卷八荒! 渡劫圆满! 赵无羁蓦然睁眼,眸光如渊似海。 他平静抬首,与天道独目遥遥相望。 这一瞬,恍若跨越万古时光,与曾经的自己隔空对视. 他感知着四面八方如潮水般侵袭而来的末法规则之力,眉峰微蹙。 “四十多年过去了,这些末法规则的侵袭更为严重了,难道那尊末法真仙也快要苏醒了?” 他心中不由感到紧迫。 倏忽间眸光一闪,识海内已是与天地浑然一体的道基绽放万丈清光。 “嗡!” 一股浩瀚磅礴的虚实法则,从他身上如涟漪荡开,瞬息笼罩整片天地。 霎时间,九州山河仿佛被拖入镜花水月的幻境,变得朦胧虚幻了几分。 那森冷刺骨的末法规则,顿时如利刃斩过水月倒影,大半威能穿透虚幻天地,重归死寂星空。 “咳” 赵无羁唇边溢出一缕金血,眉心截道金纹明灭不定。 这般以虚实法则扭曲天地本质的玄妙手段,对他的法力与心神的消耗也是堪称恐怖,无法长久。 “必须尽快突破大乘.” 他擦去血痕,眸光如电望向九霄,“唯有法则圆满,再将剩余的二十二门地煞术都参悟透彻,修至圆满的道境,方有一线转机。” 赵无羁眸光微闪,袖袍轻拂间,紫薇星盘与日月道轮已在身前悬浮。 两件至宝仙光氤氲,内里流转的仙灵之气充盈盘旋。 “这二位前辈的馈赠.现在也要用上了。” 他五指虚握,截道金纹在掌心浮现。 “嗤!” 星盘与道轮同时轻颤,两股精纯至极的仙灵之气如蛟龙出渊,顺着经脉贯入丹田。 霎时间,他的四肢百骸如浸温泉,渡劫期的积累的仙灵之气,在这股这充盈仙灵之气的加入滋养下,继续水涨船高 487:大乘准仙,蜉蝣梦蝶(求月票) 十日过后。 九重天上,虚空震颤,天地似也在产生共鸣。 在两件宝兵提供的浩瀚仙灵之气滋养下,赵无羁体内道基轰然剧震,渡劫期的瓶颈如薄纸般被轻易捅破。 刹那间,他周身毛孔喷薄出万丈霞光,那光芒宛如天河倒卷,又如大日初升,将整片九重天照得通明。 体内浩瀚如海的磅礴灵气,此刻竟如汞浆沸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蜕变为精纯仙灵之气。 他的每一寸肌肤顿时都泛起琉璃宝彩,骨骼透出玉质光泽,连发丝都流转着道韵。 “破!” 赵无羁蓦地一声道喝,震动九霄,虚实法则如霞如雾环绕周身,在他周身形成玄奥道域。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言出法随之势。 方圆千里的末法规则,竟是在这刹那间被硬生生逼退,形成一片澄彻的法则真空。 此刻的他,宛如一轮煌煌大日悬于九重天外。 哪怕在末法侵蚀的天地间,那璀璨灵光依旧耀目至极,耀破穹苍,将九重天雾海都映照得通透如玉。 “那那是什么?” “又一轮太阳?” 下方九州大地之上,不少元婴真君修士忽觉道心震颤。 正在闭关修行的修士纷纷破关而出,正在炼丹制器的宗师同时停下手诀。 所有人都骇然仰首。 只见遥远天际之上,雾海深处,竟隐隐浮现出第二轮金色大日。 那煌煌灵威如天河倾泻,即便隔着万里云层,仍压得众人元婴颤栗,道基嗡鸣。 顿时各个都不明所以,惊惶莫名。 “何方神圣?这种灵威” 仙圣宗内,苍云子蓦地飞出殿宇,看向九重天上,白须颤动,掐指演算间老眼圆睁。 他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声音都在发颤:“将近一个甲子过去,他竟又突破了?在这末法之世.何以突破的速度还能保持这么快? 难道是因那大罗真仙?” 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目光转而充满敬畏。 南楚州琳琅仙宗内,两道倩影破空而起。 “夫君突破了!” 南知夏裙袂飞扬,美眸中映着九霄上那轮光晕,俏脸激动得泛起红霞。 李诗雨亦是攥紧玉手,青丝在灵压中狂舞,胸脯剧烈起伏:“我就知道.他一定能做到” 此时九重天上,赵无羁缓缓睁开双眸。 他眸中金纹流转间,整片天穹都随之明灭。 大乘期的浩瀚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八荒,连下方的天道独目都为之侧转。 四周灵潮翻涌。 赵无羁细细体悟着突破后的玄妙变化。 此刻体内奔涌的力量,令他不由想起昔日封仙天尊附体时的磅礴威势。 只不过,当初那终究是借来的力量。 而如今这股浩瀚伟力,却是源自他自身修行所得。 更为真切,更为强横! 他心念微动,元神中虚实法则交织如网。 一念起,可令天尊之下的修士肉身虚化,就此从天地间直接抹除。 便是同境界的天尊,若是法则造诣不及他精深,也要遭受重创。 “大乘之境.准仙位阶!我竟是出乎意料,只靠两位仙王前辈提供的两件宝兵中的仙灵之气,就修炼突破到了。之前还以为差一些.” 赵无羁深吸一口气,能感受到如今体内澎湃的法力和法则。 终于深深体会到曾经紫薇和中天仙王‘两小儿辩日’的感觉。 如今,他就是那一尊于两位散仙童子口中辩论的‘大日’。 是两位仙王梦寐以求却不得的天尊境界。 他缓缓抬眸,望向远处死寂星空。 但即便已臻至此等境界,那颗蛰伏着末法真仙的星辰,依旧给他带来深重的压迫感。 “纵使我如今突破了大乘,这尊真仙给我的感觉,依旧是深不可测啊” 他神色凝重,指间萌头术诀已悄然掐动。 片刻后,他的眼眸微亮,眉梢微展,“不过,若是巩固修为后,再以分身前往查探,如今倒是无甚大碍了.” 如今他已将隐形术修至出神入化的至高境界。 若再配合他的虚实法则之玄妙,便是大乘准仙当面,也难窥其踪迹分毫。 而那尊已经重伤的末法真仙陷入沉睡之中,也未必能窥破他的行踪。 “稳妥起见.还是要先修行一番,看能否得到大罗遗蜕的部分力量,比如,吸收天魂,得到天道之力的加持。” 他盘坐虚天,眸光如电扫过劫浊已消的九重天外悬浮的大罗遗蜕。 此行查探,凶险莫测,须得再做万全准备。 他指间道诀变幻间,识海深处的大罗意志如烈阳熔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炼化。 随着如今修为精进,炼化大罗意志的速度,却是较之从前快了数倍不止。 脑海之中,无数大罗尘封的记忆碎片如星雨坠落,在他心湖荡起层层涟漪。 “破局的关键.” 赵无羁眼底光芒一闪,从纷杂讯息中抽丝剥茧。 根据脑海中浮现出的诸多大罗记忆讯息判断,欲要完成大罗的布局,继承大罗遗蜕的力量,很可能破局关键就在于两点。 一是独力突破证就真仙位阶,一是参透九阴九阳珠的秘密。 然而,莫说是在这片末法天地的环境中,便是在真仙界那种环境中,成就真仙也是千难万难,每一尊真仙都是大能存在。 故此,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办到的悖论。 大罗的布局中,也不可能设置如此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么就只有一个观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参透九阴九阳珠的奥秘。 “布局者岂会自设无法完成的绝境之局” 唯有九阴九阳珠! 此物既引得大罗与末法真仙生死相搏,必藏着惊天隐秘。 那七十二道银蝌蚪文流转的道韵,或许才是真正的通天之钥! “如今我炼化大罗意志愈深,对虚幻法则的感悟便愈发透彻” 赵无羁眸中金纹流转,识海深处,大罗意志如星河倾泻。 无数关于虚幻规则的玄妙感悟涌入心田,令他参悟法则的速度,堪称是一日千里,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苍穹。 “七十二地煞术与法则感悟,倒是可以齐头并进。” 他抬首望向星空深处,目光似穿透无尽星海,“至于那尊末法真仙.也不急于一时,首先,登抄术也得突破到震古烁今的道境,才能短时间横渡星空。” 正沉思间,一缕熟悉的波动从他心神掠过。 赵无羁神识一动,顿时知晓是花青霜等数位道侣正在九州地界呼唤他的‘名’,正翘首以盼。 赵无羁顿时感到心神略有躁动,哪怕如今修为突破,六大祖魔所放大的七情六欲依旧没有消停太多,仍旧能对他有所影响。 “暂时需要修身养性,却不可放纵欲念,还是静修吧,让分身去见见几位夫人,传个话表个态就行了” 赵无羁心中一动,轻笑拂袖,拔下一根发丝吹落。 自己的发丝顿时迎风化作分身,眉目灵动与他本尊无异,且也是他的细胞和意志心神所化。 “去吧。” 分身微微颔首,承载着他部分心神化作流光坠向凡尘。 如今正是参悟关键。 虚实法则与二十二门地煞术都需倾注全神,他也唯有以此法略慰道侣相思。 做完这些。 他的本尊则飘然落在大罗遗蜕如山脉般的臂膀上。 掌心按在那粗粝如玄岩的肌肤,截道金纹如藤蔓蔓延。 “炼!” 一声轻喝,识海内大罗意志如烈阳熔雪。 大量关于虚幻规则的古老感悟,如天河倒灌般涌入元神. 大道无形,虚实相生。 赵无羁盘坐虚空,识海如星云流转。 一缕缕虚幻法则如月下清溪,在心田间潺潺流淌。 时间缓缓流逝。 这番感悟,不知过去了多久。 他倏然睁眼,眸底映出万象生灭。 云聚云散,本为虚,却可凝成雨露滋润苍生。 山影水光,原是幻,却能倒映大千自成天地。 虚幻之间 “原来如此.” 他抬手一招,手指轻触飘过的流云,云絮忽而凝作晶莹露珠,转瞬又散作缥缈烟霞。 虚实交替间,仿佛有蜉蝣振翅而生,背生四翼,在光晕中翩跹起舞。 他的神念跃出,恍如化作一只金乌,飞向下方天地。 下方大地的山峦,也随他心念而明灭,时而如铁画银钩般凝实厚重,时而似水墨丹青般朦胧虚幻。 溪流倒映的星月,忽而跃出水面,化作实体明珠悬于枝头。 林间掠过的飞鸟又骤然淡去,只余几片翎羽在虚实夹缝中飘摇。 “虚非假,实非真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 赵无羁的神念化作一只手,捻起一片将枯的落叶,叶脉间忽然泛起琉璃光泽。 叶落归根,本是归宿,却在触及泥土刹那化作流萤四散。 生死轮转间,虚实已悄然更迭。 就如同那朝生暮死的蜉蝣。 振翅时是生,坠露时是灭。 而振翅与坠露之间的过程,便是贯穿始终的虚幻真谛。 他忽然并指划向天穹,九霄云海顿时如纱帛撕裂。 裂隙中垂落的不是天光,而是万千交织的法则丝线,宛如璀璨星瀑。 每一根,似乎都承载着大千世界的倒影,亿万生灵的悲欢在其中明灭,恍若将整片九州天地都装进晨露,在法则涟漪中摇曳生姿。 “镜花水月终是幻” “照影惊鸿却为真” 道音回荡间,震得露珠中的山河倒影泛起涟漪。 赵无羁眉心的截道金纹已化作半虚半实的道印。 时而如金漆流淌,时而似光晕朦胧。 恰似那晨雾中的古寺钟声,听得真切时,已随风散去,以为是幻听时,却又在心头回响。 如此感悟虚幻法则的真谛,他的法则也缓慢而坚定向着圆满而迈进。 “庄周梦蝶,亦或蝶梦庄周” 赵无羁继而效仿庄周,化作一只梦蝶,振翅飞在天地之间,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 振翅之时,掀起的灵光便能影响九州天地内的一些灵机变动。 身为九州之主,如今他的意志,举动,也能如大罗一般,影响这方天地乾坤 488:星空异变,七十二术圆满 化身梦蝶翩跹于九州天地之间时,赵无羁更能真切感受到自身与这方世界的联系,就如同血脉相连。 每一缕拂过山河的清风,每道在地底之中蜿蜒的灵脉,都仿佛是他延伸的经脉。 然而,八方侵袭而来的末法规则之力,却如附骨之疽般不断蚕食着这片天地。 那些漆黑的规则丝线每一次冲击,都让他这个九州之主如芒在背,虚幻的蝶翼在规则侵蚀下微微震颤,体内法则道韵,也会随之动荡。 到了如今,乾坤炉内炼化的劫浊雾气化作的灵气,早已耗尽,就连积攒的道晶也悉数炼化。 可谓是资源已是彻底消耗一空。 在这末法规则的重压之下,纵使他已是登临大乘之境,修行速度也不可避免地因资源的短缺,骤降如蜗行牛步。 “若是这般拖延下去,恐怕便是再经历几度末法轮回我也难将修为提升起来。” 梦蝶振翅间,赵无羁的道心泛起涟漪。 他几乎能够清晰地预见,届时自己恐怕只能勉强维持修为不坠,惟有对法则的感悟还能缓慢精进。 如此下去,莫说超越二代天尊封仙广厦,怕是连追平前身赵正当年的境界都成奢望。 蝶翼轻颤间,划破虚空,赵无羁的意志却又变得愈发坚定:“唯今之计,看来唯有完成大罗的布局,继承其遗蜕伟力才是关键啊.” 一念及此,梦蝶倏然振翅高飞。 御风术的玄妙道纹在蝶翼间流转,刹那间便冲破九重云霄。 当蝶影再现时,已是化作了赵无羁一袭青袍的本体身影凌空而立。 “分!” 他并指掐诀,二十一具陡然分身应声而出。 每一道身影都虚实交替,周身缠绕着如烟似雾的法则道韵,静候本尊法令。 “开始修炼!” 赵无羁一声道喝。 二十一道分身当即便分散开来,在这九重天外开始分别修炼不同的七十二地煞术。 有的分身手掐喷化诀,口吐万象真形。 也有分身袖掩天光,施展掩日神通。 更有分身则是结出魇祷印,搅动众生心魔。 这每一具分身,皆是承载他的一丝神念,专注于参悟一门地煞术法的奥义。 赵无羁本尊则是盘坐虚空,眉间截道金纹明灭。 掐诀之间,萌头术的金色卦纹在指尖流转,不断推演着星空彼岸那团恐怖阴影的凶吉征兆。 他的大乘期浩瀚神识开始如蛛网蔓延,将每一具分身参悟的玄妙感悟,尽数捕捉。 这正是他苦修四十余载的修行妙法。 以出神入化的分身术裂魂化念。 每一具分身皆是如独立个体般专注精研。 待诸多分身回归本体之时。 万千感悟便会如百川归海,助他将大半地煞术推至震古烁今的道境。 然而吐焰、入水等寻常地煞术法尚且还好,容易臻至道境。 如掩日、萌头这等触及更高玄奥的玄妙术法,至今都是仍未圆满。 此刻他心神二分,七分凝于萌头推演。 三分心神则是随那道飞向九州的分身,陪伴着花青霜等几位道侣,诉说天外修行之事。 “无羁,你也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北云狄州,花氏的道君殿内,花青霜纤纤玉指轻搭在赵无羁分身的腕间,清冷嗓音如冰泉漱玉,“既然你说熬过千载岁月,也能度过末法劫难,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好。” 赵无羁含笑颔首,摸着峰主的小手,道:“峰主放心,我自有分寸。”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环佩叮咚之声。 却见严岚一袭火红罗裙当先而入,玉手托着一个琉璃果盘。 身后,南知夏与李诗雨、小玥等女都是联袂而来,裙袂翻飞间暗香浮动。 “臭小子,你好个没良心的!” 严岚将果盘往案几上一搁,纤腰轻扭间,已是叉腰立在赵无羁分身跟前,朱唇微抿:“说好破境后便来陪我们,结果就派了一根头发丝来应付任务? 今夜你休想碰我们姐妹半根手指!我们可不喜欢跟头发丝玩,太细!” “这” 这话似火苗落入油锅,赵无羁顿觉被六大祖魔放大的情绪开始六欲翻涌,脑海都不由浮想联翩。 他摇头一笑,指尖掠过严岚垂落的青丝笑道:“这道分身也是承载着我心神意志,而且是我的头发丝变化,与本尊又有何异?几乎相当于我的身体延伸了。” “呸!” 严岚凤眸含嗔,葱指轻点他眉心,“莫说你是大乘准仙,便真是九天真仙下凡,想拿根发丝就就.玩弄我们!” 说到此处,她耳根突生红霞,那“玩弄”二字在唇齿间转了三转,终是化作一声轻哼。 南知夏与李诗雨闻言,都是早已颊生飞霞,连素来清冷的花青霜都轻咳一声,霜眸中泛起涟漪。 “哈哈哈!” 赵无羁见状朗笑,衣袖翻卷间将众女揽入怀中:“也罢,待我那本尊参透最后几门地煞玄机,定当会亲身来陪诸位夫人。” “大人,还是先尝尝灵果吧。” 药童小玥李安色羞红起身,捧起桌上的玉盘轻移莲步而来,青葱玉指捻起一枚赤霞果递到赵无羁唇边。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一瞬不瞬凝望着他,眼底漾起的欢喜似要溢出来。 对她而言,纵使眼前只是大人的一根发丝所化的分身,也会让她如获至宝。 毕竟过去的数十载相思煎熬,在见到赵无羁的这一刻,都已是化作了眉间的盈盈笑意。 殿内众女或是元婴真人,或是化神道君,个个天资卓绝寿元绵长。 唯独她只是金丹中期的修为,四百载寿数终会如白驹过隙。 因此每回与大人暌违数十春秋,都似在心头剜去一块血肉。 眼看着如今大人的修为日进千里,也是愈发忧心日后某一日,她终将会韶华老去,相见无期。 ‘咔’一声脆响。 赵无羁咬破灵果,甘甜汁水在唇齿间绽开。 目光掠过小玥已褪去稚气愈发成熟的俏丽面容,那眉宇间藏不住的愁绪,都被他尽收眼底。 又哪里还不明白这小妮子的心思。 他忽而轻笑,温润掌心覆上少女微凉的柔荑。 “小玥,莫说末法之世,便是天地倾覆,花氏与琳琅仙宗的资源,也是断不会短了你的。 你可要好生修炼至金丹圆满” 他手指在她腕间轻轻一按,宽慰道:“届时我的本尊亲至,也好助你再碎丹成婴。迈入元婴期!” “真的?” 小玥的一对明眸骤然亮如星子坠潭,连连点头时青丝飞扬。 能证就元婴固然可喜,但更令她雀跃的,是那可以多出来的上千载光阴。 有了更为悠久的寿元,她也就能够陪着眼前的大人,再看遍更多次桃花开落了。 “小玥这丫头,当年我还以为她可能终生都无望金丹,如今,却也能看一看元婴了” 九重天上,赵无羁收回俯瞰九州的神识,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旋即他看向远处星空,又敛去杂念,继续参悟萌头玄机。 光阴似水,转瞬又是二十余载春秋。 这一日,九重天外的雾海中,赵无羁蓦地心神微动,双眸如电睁开,眸底金纹流转间,截断了参悟状态。 他目光扫向不远处仅存的两道分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终于是圆满了。” 历经数十寒暑苦修。 七十二地煞术,终是悉数臻至震古烁今的圆满道境。 “收!” 赵无羁手指骤然掐诀,一声清喝如金玉交鸣。 两道分身当即起身,化作流光没入本体。 顿时,海量的术法感悟如百川归海,在他的识海中掀起滔天巨浪。 却见识海深处,九阴九阳珠顿时光华大盛,七十二道银蝌蚪文齐齐亮起刺目极光,宛如周天星斗同时点亮。 “成了.” 赵无羁强压心头激荡,神念如网笼罩宝珠。 然而仔细观察了许久,预想之中的惊天异变,却是并未发生。 十八颗宝珠仅是光华流转,再无其他动静。 “怪哉难道我的猜测还是有误?” 他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霍然起身,道袍翻卷间,已化作一道青虹,掠向下方巍峨如天的真仙遗蜕。 巍峨如山岳的身躯横亘虚空,肌肤如古铜浇筑,布满了岁月侵蚀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都似蕴含着破碎的天地法则。 他飞身降落在巍峨胸膛之前,分出一道神识,如丝般探出。 触及大罗粗粝肌肤的刹那,却依旧如泥牛入海,转瞬消融。 这庞然巨躯依旧沉寂如死,仿佛一尊被时光凝固的神祇,内里汹涌的力量如渊如狱,却始终未给他半分回应。 “看来.即便七十二地煞术圆满,还是未能得到遗蜕的认可哪里出了差错?” 赵无羁凝视着巍峨如天的真仙遗蜕,眉峰微蹙。 截道道印在他的眉心流转,映照出遗蜕表面那层无形的排斥之力。 这层隔阂,意味着他依旧无法继承这具真仙遗蜕的无上伟力。 眼下,乾坤炉内炼化的灵气早已耗尽,连两位仙王遗留的仙灵之气也消耗殆尽。 在这末法之世,修行资源几近枯竭,若没有大罗遗蜕的力量支撑,他的修为已难有寸进。 “莫非.我猜错了?九阴九阳珠并非关键?” 他召出识海内的九阴九阳珠。 手指轻抚悬于身前的十八颗宝珠。 七十二道银蝌蚪文明灭生辉。 这传承四世的至宝,仿佛仍藏着不为人知的玄机。 但他却暂时无法参透。 二十余载苦修,他对虚实法则的感悟,已是臻至化境,距离圆满仅差临门一脚。 而大罗的地魂与意志也被他炼化大半,那些尘封的规则感悟,如诸多繁星流转在心间。 “究竟是缺了什么.” 他掐诀卦算,倏然又神色微变,看向远处星空。 只见星空深处垂落的末法黑潮愈发汹涌。 而大罗那受损眼瞳中的末法规则,亦是如毒龙苏醒,仍旧顽固的疯狂侵蚀着天道独目的清光,与大罗体内爆发的虚幻规则发生碰撞。 两股至高规则的碰撞,在眼眶之中激起阵阵涟漪。 这些年来。 末法规则的侵蚀已是愈发猛烈,如潮水般一波强过一波,几乎每年都会变强一些。 赵无羁这些年不断卦算,已是隐约使用星数术的推演轨迹概算出了一些凶兆。 其中有些卦象显示。 星空深处那颗死寂星辰内的末法真仙,竟似是有了苏醒之兆! 这种变化,似乎是在他清理了天地劫浊雾气后就开始有发生的迹象。 如今随着岁月流逝,种种卦象更是昭示,那尊恐怖存在恐怕也是如大罗一般,早有布局,留给他的时间已是所剩无几。 “尽管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还是照计划,先遣一道分身去一探虚实吧。” 赵无羁心念电转,当即并指如剑划过发梢。 一根青丝飘落掌心,在虚实法则灌注下迎风化形,转瞬凝成与他本尊一般无二的分身。 “隐!” 随着他一声轻叱,分身周身泛起水波般的涟漪。 隐形术配合虚实道韵,竟令分身如镜中花、水中月般朦胧淡去。 那身影时而凝实如玉树临风,时而虚幻似薄雾拢纱。 纵使大乘修士以神识扫过,也只会觉得眼前空无一物,仿佛那处空间被生生挖去一块。 “疾!” 他的分身掐动已达到震古烁今层次的登抄术诀,足下亮起璀璨道纹。 那纹路如星河倒悬,每道轨迹都蕴含着缩地成寸的玄机。 一步踏出,分身脚下的虚空如琉璃龟裂,星光流转间,竟是咫尺化天涯。 “嗖!” 转瞬便化作微不可察的流光,朝着星空深处那颗诡异星辰疾掠而去。 “不知道这尊和大罗一样沉睡了多年的真仙.如今是何状态。” 赵无羁负手遥望,眸光如电,穿透无尽星海,追随着那道虚实相间的流光。 罡风拂动衣袍,他的眉宇间凝着一丝凝重与期待。 几乎在他的分身消失在星空,眨眼抵达彼岸星辰附近之时。 星空深处突然传来微不可察的波动。 那颗死寂星辰表面,竟似有黑色丝线微微蠕动,如同一尊沉睡巨人即将苏醒时颤动的睫毛. 489:末法真仙,黑茧残躯(求月票) 死寂星球表面,无数宛如实质的黑色丝线交织缠绕。 那是凝炼到极致的末法规则,显化在眼前,此刻正在微微颤动。 赵无羁的分身到来后由登抄术掀起的微弱灵机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起这些黑线的警觉。 他的分身立即化作虚幻之影。 整个身形如水月镜花般朦胧淡去,完美融入虚无之中。 确认隐匿无虞后,遥远的九州九重天外,赵无羁的心神这才彻底过渡到分身之上。 透过虚实交织的法则屏障,他第一次真正看清下方这颗星球的真容。 却见整颗星辰宛如被墨汁浸透的琥珀,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那些末法规则如同活物般蠕动,时而收缩时而舒张,仿佛在吞吐着什么。 诡异的是,在这片万法寂灭的绝域中心,竟隐隐透着一线生机。 就像是将八方寰宇的生机尽数掠夺,只为维系核心处那一点真灵不灭。 “好恐怖的威压” 赵无羁操控着虚幻分身缓缓靠近。 越是接近,越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末法威压。 那些黑色丝线已不再是简单的规则显化,而是化为粘稠的潮水,在虚空中奔涌翻腾。 每一道波纹都带着腐朽万物的恐怖气息,所过之处,似乎连虚空都在震颤。 “这就是真仙级的末法规则” 即便以赵无羁如今的心境,也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暗自心惊。 他的分身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在黑色潮汐中艰难穿行。 每一次规则潮涌拍打,都撼动他的法则屏障,让他有种法则屏障脆弱如鸡蛋壳,随时都会崩灭,而后分身会直接消融在其中的错觉。 即便以赵无羁如今渡劫期的心境,也不禁元神震颤。 分身如同惊涛中的孤舟,在黑潮中艰难穿行。 每前进一寸,都似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突然。 法则屏障终于抵抗不住,裂开蛛网般的缝隙。 远方,赵无羁心神剧震,立即掐诀催动全部道力弥补过去。 虚实法则如金线流转,将裂缝寸寸修补。 就在屏障即将彻底崩溃之际,分身终于冲破最后一重黑潮。 眼前豁然开朗,赫然是一片广袤如星空的溶洞空间! 这整片空间犹如被掏空的巨卵,四壁布满蜂窝状的规则孔洞。 中央则是悬浮着一枚直径千里的黑色巨茧,由亿万末法规则交织而成。 那些黑线时而如血管搏动,时而似毒蛇游走,每一次律动都抽取着八方寰宇的生机。 茧体表面不断凸起狰狞的棱角,仿佛有什么恐怖存在正在其中辗转。 透过半透明的茧壁,隐约可见一尊人形轮廓。 赫然正是沉睡的末法真仙! “就是这里.” 赵无羁双眸瞳孔骤缩。 却见那黑色巨茧每颤动一次,就有海量灵气被疯狂抽取。 茧内透出的微弱灵光,在漆黑空间中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却维系着真仙不灭。 更骇人的是,溶洞四壁竟布满蜂窝状的规则孔洞。 每个孔洞都似乎延伸向无尽星空,仿佛正是在抽吸着八方寰宇生机灵性的恐怖通道。 在这绝对的生命禁区里,唯有中心那团微弱的灵光,证明着末法真仙仍在沉睡。 而这片看似死寂的星空,实则是以万法寂灭为代价,换来的恐怖生机之地。 “这尊仙邪乎得很” 赵无羁死死盯着那黑色光茧中若隐若现的身影,道心深处涌起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光是这缕逸散的规则威压,就让他这具分身有种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的感觉。 他暗自心惊,只觉得即便本尊亲至,恐怕也是难以匹敌。 而两者之间的差距,哪怕是不啻于萤火比之皓月,也相当于细流较之江海的差距了。 这等悬殊实力,他又要要如何抗衡? 正踌躇间,他突然心中一动,注意到一个异样之处。 却见那光茧中的真仙躯体的轮廓,竟似是残缺不全。 “嗯?” 赵无羁神色微动。 真仙却躯体不全,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到了真仙境界,肉身早已与规则相融,滴血即可重塑金身。 即便是他现在大乘期的修为,都能轻易做到断肢重生,何况是真正的仙人之躯? “除非.” 赵无羁眼中精光一闪,想到了大罗那一只被末法规则侵蚀后残缺的眼珠。 除非这尊真仙的道基受损,意志也遭受了重创! 否则断不会出现这种形体残缺的状态,就如同大罗一般。 亦或者,在意志和道基恢复之前,对方也根本不屑于浪费力量修复肉身。 毕竟对真仙而言,只要意志道基完整,重塑形体不过一念之间。 参透其中关窍,赵无羁心头顿时一松。 看来当年这尊末法真仙与前身大罗那场惊天大战,也并非全身而退,必然付出了惨痛代价。 再加上封仙、广厦二代天尊前赴后继的交锋,更是将这尊真仙的意志消磨得厉害,伤势持续恶化至今,都未能痊愈。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或许,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赵无羁又凝神观察片刻,将末法真仙所处的环境与状态尽收眼底。 此行虽险,却已算是不虚。 能探明敌手虚实,正是知己知彼的莫大机缘。 当即,他又观察了片刻后,道心警兆骤生。 那尊沉睡真仙的轮廓虽模糊不清,却透出令人心悸的不祥气息。 他当即掐诀收摄心神,不再过多逗留,分身如游鱼般调转方向,向着溶洞外急掠离去。 分身周身虚实道韵流转,宛如一缕青烟穿过重重黑潮。 然而就在冲出溶洞,即将穿越末法规则的黑潮脱离星球表面之际,异变陡生! “轰!” 整片末法黑潮突然如怒龙苏醒,万千规则丝线骤然纠缠交织,化作遮天蔽日的滔天巨浪拍击而来。 分身周身的虚实法则屏障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哪怕急剧变幻虚实,却也在支撑不住末法规则的入侵,屏障光幕上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不好!” 赵无羁本体霍然起身,双手掐诀如电,截道金纹在眉心疯狂闪烁。 浩瀚道力隔空灌注,试图稳固法则屏障。 然而那黑潮中蕴含的末法规则,却似嗅到血腥的鲨群,疯狂撕咬着虚实法则的虚幻缝隙。 “嗤!!” 一道黑线如毒蛇般穿透屏障,分身左臂瞬间化作飞灰。 紧接着更多规则丝线蜂拥而至,分身如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晃。 赵无羁额角青筋暴起,大乘期的浑厚法力在经脉中奔涌如雷,却如同螳臂当车。 “呼!” 虚实法则的屏障彻底崩溃。 分身如坠入墨池的雪花,眨眼间便被漆黑洪流吞没。 这具承载着赵无羁三成道力的化身,甚至连挣扎都未能掀起半分涟漪,便消弭在滔滔黑潮之中。 九重天外,赵无羁闷哼一声,眉头微蹙,感应着远方消散的分身,不禁摇首,旋即心头警兆大作! 萌头术如针刺般传来预警。 他脸色微变,当即掐动星数术诀。 只见远方星辰投来的光影中,末法黑潮竟如怒龙翻腾,规则波动骤然剧烈翻腾了片刻,又缓缓消弭。 “不好!” 赵无羁眸中金纹急闪,面色微变。 那汹涌的黑潮中,分明是夹杂着一丝末法真仙苏醒的征兆 难道分身的消弭,竟是惊动了那尊沉睡的真仙? 赵无羁心头微凛,双眸如电穿透虚空,蓦地掐诀施展取月术。 “取月!” 他一声清喝,九霄云开。 皎皎月轮骤然迸发刺目清辉,太阴真华如天河垂落,在他掌心凝聚成一轮晶莹月镜。 却见镜面流转间,竟是映照出星空彼岸那颗死寂星辰的清晰倒影。 “星数,显!” 赵无羁指尖在月镜上连点七下,每一下都激起圈圈银色涟漪。 镜中星象顿时如活物般流转,将远方星辰表面的末法规则波动纤毫毕现地投射而出。 只见那漆黑如墨的潮汐正在缓缓平复,规则丝线如倦鸟归巢般重新缠绕回星辰表面。 方才那一瞬的异动,恍若错觉。 “奇怪.” 赵无羁眉头紧蹙,指节不自觉地收紧,无法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有所察觉。 但此行尽管是凶险,却也是不得不为之。 将来,他横竖终是要与这尊大敌分个生死,如今能提前窥得其虚实,已算是对双方差距有所清晰和准备。 “罢了.” 他轻吐浊气,果断收回了探查的神识,却仍维持着萌头术的示警状态。 随后目光转向下方巍峨如天的大罗遗蜕,思绪飞转。 “如今我的七十二地煞术已然圆满,九阴九阳珠却是毫无反应.” 沉吟片刻,他眸光渐定。 既然暂时参不透其中玄机,倒不如先将虚实法则推至圆满。 待彻底炼化了大罗的地魂与天魂意志,或许有些事情,自会随着意志中的记忆碎片浮出水面。 他当即身形如鸿羽般飘然落下,掐诀之间。 “分!” 一声清喝在虚空荡开。 上百道虚实相间的分身,顿时应声而出。 每具分身皆掐动登抄术诀,足下泛起璀璨星芒。 “去!” 他大袖一挥,分身化作道道流光冲天而起。 登抄术的玄妙道力在分身足下流转。 每一步踏出都如缩地成寸,转瞬消失在星空深处。 这些分身,将会按照他的意愿,各自去探索周边的星辰,寻觅可能残存的修行资源。 尽管在这末法笼罩的星域,如此做法是希望渺茫,却终归也是要试上一试。 待分身尽数离去,赵无羁本体盘坐在大罗遗蜕的胸膛,双眸渐阖。 识海深处,大罗地魂如烈阳熔雪,正被虚实法则层层剥离。 那些尘封万古的规则感悟,如星雨坠入心湖,激起道道玄奥涟漪。 虚幻与真实的界限,在他心田间愈发模糊。 与此同时,远方死寂星辰突然微微轻颤了一下! 那星辰地底的溶洞之中,那枚包裹着残躯的黑色光茧蓦地收缩。 黑色光茧中的残躯竟是微微扭动,一道沙哑如沙哑如锈铁摩擦的喃呢,穿透虚空,隐隐约约,很是模糊: “大罗.” 这声音仿佛穿越了万古岁月,每个音节都蕴含着令星河战栗的恐怖威压。 声波所过之处,虚空如镜面般寸寸皲裂! 霎时间,整颗星辰表面的末法黑潮如沸水翻腾,犹如亿万条漆黑魔龙同时苏醒,翻滚的规则洪流掀起狂澜,却又很快平寂了下去。 然而一圈末法规则的力量,却犹如汹涌后波动的涟漪,扩散八方,其中部分扩散向了九州天地的方位。 光阴荏苒,十八载春秋如白驹过隙。 九重天外,这一日忽有万千法则之花绽放! 赵无羁盘坐在大罗遗蜕的身影陡然虚化,时而如镜花水月般朦胧缥缈,时而又似山岳般凝实厚重。 虚实交替间,整片天地都仿佛随之明灭不定,恍若置身于真实与虚幻的夹缝之中。 “嗡!!” 一声大道颤鸣响彻寰宇。 他蓦然睁眼,双眸中金纹流转如星河倒转,眸光所至,虚空生莲。 大乘准仙的浩瀚威压如潮水般席卷八荒,令九霄云海为之凝固,令下方的天道独目都为之侧转。 “终于.法则圆满了。” 赵无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气息竟在虚空中凝成阴阳双鱼般的虚幻与真实法则异象。 他的识海之中,大罗地魂与意志已被尽数炼化,化作璀璨星云环绕元神。 虚实法则如金线交织,勾勒出完美道图。 然而。 这样的圆满法则,与真正规则之间,仍旧存在着宛如天堑的差距。 虚实法则虽已圆满,却仍需要继续参透真实、虚假、幻灭、真知等诸多细支法则,方能如栋梁般撑起虚实规则的天桥。 “所幸,我有前身大罗的虚幻规则经验为引,更有二代封仙、广厦、玉净等天尊的诸多法则作为经验补充,这条路终将是能够走通的” 赵无羁手指轻划,虚空顿时泛起琉璃般的波纹。 一朵虚实交织的道花在掌心绽放,花蕊中隐约可见万千世界生灭。 然而他的眉宇之间,依旧凝重。 如今最大的桎梏,便是无法继承大罗遗蜕的滔天伟力。 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天地,纵使法则圆满,法力却依旧难以臻至巅峰,更遑论冲击那遥不可及的真仙之境。 所幸,这十八年来,他散布星空的诸多分身如蛛网铺展,总算是有两道分身传回了些许曙光。 就在这时,他突然心神一动,神色微变看向远方星空。 识海深处,萌头术布下的预警禁制如金钟震荡。 十八年前施展布下预警的萌头术,在此时预警。 远方星空某处,一道分身如烛火般骤灭。 那熟悉的侵蚀万物的气息.赫然是是末法规则的波动. 490:星海劫波,取星炼丹(求月票) 察觉到一道分身消亡,赵无羁的浩瀚神识如怒涛般席卷而出,瞬息跨越无尽星海。 很快便捕捉到远方正有一圈末法规则涟漪,看似缓慢,实则迅疾地扩散而来。 那涟漪看似淡若烟岚,实则覆盖范围极其广袤,宛如一张遮天巨网。 所过之处,星空愈发死寂,连最细微的灵机都被彻底抹除,化作绝对的无灵绝域。 原本微弱闪烁的星辰灵光,好似如残烛遇风,更为模糊。 更骇人的是,这波动竟与他当年分身湮灭于黑潮中的气息如出一辙。 仿佛是从那末法星辰上剥离出的一缕规则之力! “如此大一股的末法规则波动?!” 赵无羁心头一凛,神识如触须般继续延伸,锁定那股蔓延的涟漪。 “滋啦!” 他的神识刚触及那涟漪的边缘,便如被烈火灼烧,瞬间被侵蚀殆尽。 赵无羁猛然收回神识,眼神闪烁,已是看清了这道涟漪的本质。 他先前那一道虚实法则凝聚的分身,已是在这股涟漪波动下如烛火熄灭。 这具分身虽说只是他的一缕虚实法则所化,却也蕴含渡劫期的道力,周身环绕着法则屏障。 寻常合道修士,纵是联手也难以撼动他的分身分毫,却被这末法规则的涟漪彻底湮灭。 “是从末法星辰方向传来的” 赵无羁眸光沉凝。 他已将那颗沉睡真仙的死寂星辰,称为末法星辰。 以此星到九州天地的距离来判断,这末法规则涟漪,大概已是扩散了许久。 他掐动星数术进行推演。 察觉这圈涟漪最多不过是十数载光阴,便会抵达九州天地。 届时,末法规则对九州天地的侵蚀,将会更为变本加厉,后果不堪设想 “麻烦了。” 赵无羁神色凝重,凝视着远方缓缓推进的末法波纹。 以他如今大乘期的修为,自是可无惧这股末法规则的侵蚀。 然而,九州天地若是被这一圈涟漪扫过。 万千灵脉都必将会如残烛遇风,轻则品阶跌落,重则彻底崩碎。 而更棘手的是。 如今的九州山河,都已是与他的道基相连,化为了他道基的一部分,一草一木皆是如经脉延伸。 倘若是九州天地受创,他这道基便会跟着一起受创,必遭反噬。 “这股末法规则的波动涟漪,怎会突然到来” 他倏然想起当年分身湮灭于黑潮之内的景象,眉间道印明灭闪烁。 莫非那尊沉睡的末法真仙已然察觉? 此番则是在试探? 这个念头刚起,便被他压下。 眼下当务之急,是应对这迫在眉睫的劫难。 可纵使他的虚实法则如今已然是圆满,终究是还未成规则。 要将这浩瀚九州彻底虚化收纳,仍是力有未逮。 “如今看来,只能是硬接这一着了.” 他负手而立,衣袍在四周掀起的罡风中猎猎作响,凝视着远方那道湮灭万法的波纹,心头感到紧迫。 随后垂首看向下方的那具横亘天地的真仙遗蜕。 目光扫过那只冰冷无情的天道独目,若有所思。 “看来惟有先炼化天魂,掌控天道独目,进一步提升修为才行了!” 如今他虽然是无法直接继承遗蜕内那浩瀚如渊的真仙伟力。 但凭借如今已炼化的地魂意志,再加上自身这道人魂意志,或许已是可以尝试引动天魂共鸣。 此道他早有尝试。 昔日仅凭零星的大罗意志,便能调动天道独目之力引来天谴,更遑论前身赵正还留下了诸多启示。 “若是三魂归一,六魄齐聚.兴许也是一条出路。” 赵无羁眸中精芒闪烁。 这般天地人三魂相融,再辅以已炼化的六大祖魔本源,按照他的猜测,或许也是完成大罗布局的另一种可能。 毕竟,历代天尊皆未走过此路。 纵是有三魂合一的经历,却也从未集齐过六魄一起相融。 “炼化地魂后,我的神识之力已达天尊境界的极境” 赵无羁感受着识海中翻涌的磅礴魂力,如皓月当空,浩瀚无垠。 唯独受限于末法天地的桎梏,缺乏资源,他的法力始终难以臻至圆满。 可若是能再炼化天魂意志. “或许我能.在神识层面,打破天尊界限?化作规则意志。” 想到这里,他眸中迸发出一丝灼热光芒,随后收回窥探星空的神识,身影如鸿羽般飘然落下。 接近大罗遗蜕那如亘古冰川般巍峨的天道独目。 却见这轮宛如天穹之眼的独目,澄澈如万载玄冰,表面流转着令人心悸的法则波纹。 无数王朝兴衰、众生悲欢的虚影在其中明灭生灭,散发着至高无上的天道威压。 他神识如丝如缕,缓缓探向独目深处,触及那如渊似海的天魂意志,开始徐徐炼化。 与此同时,他心神三分。 两道神念沿着冥冥中的联系,瞬息跨越无尽星海,降临至遥远星空中的两处分身所在。 这两具早在十八年前就派出去的分身,历经了十多载探索,终是在浩瀚星海中有所斩获。 其中一处,乃是一颗蕴含奇异能量的矿星。 另一处,则是一片神秘莫测的陨石群带。 赵无羁的心神沉入第一处分身之内。 透过分身的视角,但见那颗灰褐色星球地表,遍布晶簇,每块矿石都闪烁着幽蓝光芒,内里封存着某种奇特能量。 这些能量,虽并非是灵气,却在死寂星空中如萤火般珍贵。 他的心神转瞬又来到第二处分身所在。 只见无数陨石在这里宛如碎玉浮空,形成绵延万里的奇异星带。 每块陨石内部都流淌着如汞浆般的能量脉络,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荧光。 “十八年前的随手布局,现在倒是发现了这意外之喜” 透过两个分身的视角观察,赵无羁的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这些星空异矿中蕴含的虽并非是灵气,但以他如今虚实法则圆满的修为,配合点金术改易本质,再以黄白之术调和,辅以煮石妙法,未必不能借乾坤炉炼化为可用的灵源。 若是能成。 那么这浩瀚星空,或许便有取之不尽的全新修行宝库。 即便暂时无法继承大罗遗蜕的法力,却也不至于止步不前,只是速度会慢一些罢了。 “将这些物资都搬回。” 赵无羁心念一动。 两道分身开始同时掐诀。 “壶天纳虚!” “移景换形!” 一道分身并指成剑,虚空顿时裂开蛛网般的道纹。 壶天空境的入口如画卷展开,内里云海翻涌。 另一道分身挥动袖袍鼓荡,移景术的灵韵如潮水漫卷,方圆千里的山岳同时震颤。 顿时壶天术与移景术的灵纹在虚空交织如网。 “轰隆隆!” 巍峨矿脉如巨龙苏醒,地表炸开无数裂痕。 那些泛着幽蓝荧光的奇异矿石挣脱岩层束缚,在移景术的牵引下化作璀璨星河。 每一块矿石都包裹着粘稠的星能,在虚空中拖曳出彗尾般的光痕。 “收!” 分身同时暴喝,壶天空境突然传来鲸吞般的吸力。 悬浮的矿石洪流顿时扭曲旋转,如被无形大手揉捏,凝成直径百丈的晶莹漩涡。 山体崩塌的轰鸣声中,整条矿脉竟被连根拔起,包裹下坍缩成芥子大小,没入壶天云海。 另一侧的陨石带,同时异变。 第二道分身剑指所向,那些流淌着汞浆能量的碎裂陨石纷纷挣脱轨道,在虚空划出万千萤火轨迹,如百川归海汇入壶天入口。 所过之处,星光都被扭曲成螺旋状的虹彩。 “不错!” 九重天外,赵无羁本尊微微颔首,袖袍轻卷,壶天空境如画卷展开。 大量泛着幽蓝荧光的异矿,顿时从壶天空间中倾泻而出,在虚空中划出道道诡谲光痕。 “点石成金!” “黄白化物!” 他目光一闪,点金术配合黄白术一起施展而出。 如烟霞笼罩矿石。 矿石表面泛起金属光泽,内里能量却如困兽挣扎,转化效率十不存一。 “终究是末法之物” 他微微摇头,眸中金纹骤亮,大袖翻卷间将矿石尽数投入乾坤炉。 混沌真火在炉内轰然升腾。 他掐诀煮石术,昏黄火焰在炉壁明灭闪烁,矿石在烈焰中发出刺耳的爆鸣。 这般炼丹手法,倒是与传闻中老君炼天外神铁为金丹,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昔年远古仙庭鼎盛之时,便有合道修士效法此举,便是几位天尊,也曾如此攫取星空当作末法中的资粮。 “希望能有所获.以我如今震古烁今的弄丸术配合煮石术,应当是能炼出一些好东西吧。” 炉火熊熊间,赵无羁的神识已如游龙归海,再度没入天道独目。 天魂意志如渊似狱,在虚实法则的冲刷下泛起细微涟漪。 而远方那两道分身仍是如工蚁般勤勉,在死寂星空中继续着移山填海的搬运。 大量能量矿石如天河倒卷,源源不断没入壶天空境内。 而那末法规则的涟漪,依旧如摧枯拉朽的海潮骇浪,扩散星空,不断向着九州天地的方位寸寸逼近 491:天魂归位,大庇天下(求月票) 十年光阴,转瞬即逝。 九重天外,赵无羁蓦然睁眼,双眸中金芒暴涨,一声道喝震动八方虚空:“天魂,归位!” 刹那间,一股浩瀚如渊的大罗意志自天道独目中垂落。 好似化作万千光丝,如星河倒卷,与他的身影重叠交错。 这一瞬,他仿佛与二代天尊封仙、广厦、玉净的身影相重合。 又似远古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伏羲身影重叠后演道的恢弘景象,映照其身。 一时间,万古岁月如走马观花,在他周身流转。 “轰!” 天魂意志彻底融入识海。 那一瞬,赵无羁只觉神魂如被天道之手狠狠攥住。 或者说,更像是被塞进了一轮煌煌大日内部。 赵无羁眼神剧变,感到神魂剧痛,简直就像是灵魂都在被炙烤。 神识在剧痛中疯狂蜕变,如同烧红的铁块被反复锻打。 他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思维仿佛正被某种更高存在的力量暴力改造。 神识骤然蜕变,如烈火铸金,向着真仙意志的领域迈进。 一股莫可抵御的灵威自他体内爆发。 神识扩散之际,虚空震颤,寸寸崩裂,似承受不住这股恐怖的意志威压。 他的每一寸血肉、骨骼、经络,乃至体内亿万细胞,皆被这股强横意志打下烙印。 “这就是''滴血重生''的原理.” 赵无羁冷静地分析着肉身变化。 以他身为穿越者的思维,轻易理解了为何真仙能不死不灭。 这简直像是给每个细胞都装了云端备份系统。 即便肉身受创,亦能一念复原,意志不灭,则身躯不毁! 但下一刻,彻骨寒意席卷全身。 他的双眼逐渐化作冰冷无情的金黄之色,眸中似有天道轮转,万物生灭。 原本因六大祖魔影响而时常躁动的情绪,此刻被天魂的冰冷意志彻底压制,威严与无情如潮水般蔓延。 甚至开始侵蚀他的整个思维意识,引得体内六魄动荡不安…… “天魂太强了,竟开始影响我的神魂和思维、情绪.” 赵无羁心头陡然一沉,眸中金芒微颤,神识捕捉到天道独目的虚影正在覆盖大脑前额叶。 天魂才刚归位,便如一座太古神山轰然压入识海,震得六魄动荡不安,整个神魂都为之摇摇欲坠。 那股浩瀚如渊的天道意志,竟在与他自身魂魄交融的刹那,隐隐有反客为主之势,仿佛要将他的人魂地魂尽数排斥在外! “这天魂竟是霸道强横至此?” 他心神震动,神魂如风中烛火般明灭不定。 此刻他才终于明白,为何前身两代天尊虽是三魂相融,却始终未曾将六魄彻底炼化。 不是忌惮六大祖魔的污秽邪气,而是三魂之中,尤其是天魂的威压太盛,反倒会震得六魄难安! 神魂之道,重在平衡。 一旦魂魄相冲,轻则如失魂落魄,法力难调。 重则道基崩毁,仙路断绝! “难怪.” 赵无羁眸光闪烁,识海内天魂如煌煌大日高悬,压得六道祖魔本源如困兽般躁动翻腾。 此刻他才真切体会到,当年二代天尊封仙等人为何宁可放任六魄游离,也不敢强行融合。 这不是善恶之择,而是三魂六魄根本难以调和的天堑! 若连神魂都无法安宁. 还谈什么证道真仙? “天魂太强了这问题若是不解决,对我而言,也是一个难关,除非舍弃大罗六魄,保留此世的本我六魄。 但如此一来.” 赵无羁眉头微蹙。 尽管只是初步炼化,这天魂意志却已如一轮煌煌大日,威压远胜他的人魂与地魂,六魄都被其煌煌天威震得动荡不安。 若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往后修行必受桎梏,只怕天尊圆满便是极限. “镇!” 他倏然掐动通幽术与驱神术。 两道金光如游龙缠绕神魂,勉强稳住动荡的神魂。 这两门地煞术法早已臻至震古烁今之境,效果立竿见影。 通幽金光化作天罗地网,每一道金线皆刻满阴冥道篆,将躁动的六魄死死锚定。 驱神金芒凝为九重宝塔,将天魂逸散的威压短暂逼退三寸! 然而. 这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若他自身神魂不够强横,终究无法与天魂相融,三魂六魄更是难以真正融洽。 “眼下,也惟有如此僵持一试了” 他眸光一沉,感受着识海内天魂的浩瀚威能。 随着天魂意志的入驻,他的神识已是逐渐向真仙意志转化,战力暴涨。 这对于即将应对末法规则涟漪的侵袭,无疑是极大的助力。 “而且” 他现在也是愈发笃定。 既然九阴九阳珠并非破局关键。 那么,大罗布局的真正解法,极有可能便在于。 三魂六魄合一! 初代与二代天尊所走的道路,是以不同道意证就真仙,而后三魂归一。 可这条路,本就与炼化六魄相悖 神魂不稳,真仙难证。 初代与二代天尊所走的道路,或许正是先以三神合一继承大罗遗蜕之力,再完成六魄融合,此乃最后一步,也是最为凶险的一步。 “初代与二代天尊的道都失败了,证明已然行不通了。” “自三代赵正开始,便已在尝试其他道路.” “如今,我也不能重蹈覆辙。不可因天魂而放弃六魄。” 他心中低语,目光如电,倏然转向悬浮于虚空的乾坤炉,骤然掐诀。 “开!” 一声清喝,炉盖轰然掀起! 刹那间,数十道流光‘嗖嗖嗖’如星辰跃空,自炉内飞射而出,在虚空中划出璀璨轨迹。 星髓丹! 这些丹药通体晶莹如琉璃,内蕴幽蓝星芒,时而如星云流转,时而似银河盘旋。 每一颗皆是以分身采集来的天外能量矿石为基,经乾坤炉炼化,再以震古烁今的煮石术、弄丸术点化而成。 曾经丹成之时,星辉满空。 这些灵丹的丹力,虽是不如仙灵之气纯粹,却胜在量多管饱。 这十年来,他那两具分身近乎挖空了两处星空资源点,炼制的星髓丹已逾千颗。 再以术法配合乾坤炉这等至宝药炉,变废为宝,积少成多! 这些丹药入腹即化,转瞬便可化作精纯法力,源源不断滋养道基。 而以此丹的药力,若是给予花青霜、严岚等道侣服用 效果更佳! 只需留下数百颗,便足以助她们突破合道之境! 然而可惜,炼制这类丹药的资源,这十年来已是消耗殆尽。 且在这末法之世,花青霜和严岚即便突破,也难有太大助益,反倒是会困于末法,徒增消耗。 “先用了,几位夫人的修为,待我日后化解末法劫难,再提升也不迟。” 赵无羁袖袍一卷,张口一吸,数十枚星髓丹如流光入腹,瞬息便被震古烁今的服食术炼化。 “轰!!” 体内似有惊雷炸响,丹丸入腹的刹那,顿时化作滔天药力洪流。 每一枚星髓丹都如一颗小星辰爆裂,释放出浩瀚能量。 他的经脉中,法力如汞浆奔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体表顿时浮现出琉璃宝光,肌肤下似有万千星河流转,骨骼透出玉质光泽,连发丝都缠绕着道韵。 “嗡!” 以他为中心,方圆千里的灵气自发汇聚,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 漩涡中隐隐有金龙虚影盘旋,每转动一圈,他体内的法力就凝练一分。 大乘期的威压节节攀升! 丹田内仙灵之气的法力湖泊不断扩大,已然接近中期境界。 湖面上升腾起氤氲紫气,紫气中又凝结出朵朵金莲,每一朵莲花绽放,都让他的气息更加浑厚。 更惊人的是。 他周身的空间开始扭曲,虚实法则自主显化。 时而如镜花水月般缥缈,时而又似山岳凝实。举手投足间,已隐隐有言出法随之势! “呼!” 良久,赵无羁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道气息竟是在虚空凝结成一柄三尺青锋,剑身半虚半实,锋芒毕露,持续了足足三息才缓缓消散。 “距离大乘中期.只差临门一脚了。没有得到大罗遗蜕的法力,靠诸多术法和乾坤炉炼化星空,我也能维持法力修为的进展,算是意外之喜。” 他眸光如电,内视丹田。 那浩瀚如海的法力,已然接近某个临界点。 只需再积累些许,便能水到渠成,突破至大乘中期! 但这仅仅只是法力,他的法则修为已是在大罗的虚实规则引导下,达到了大乘期圆满。 而神识力量,更是在炼化地魂以及得到天魂加持后,部分转为了真仙意志。 称一声赵半仙也不为过。 这就是大罗底蕴。 片刻之后,他眸中金纹一闪,神识在天魂加持下轰然掠出,如天道巡视,瞬息穿透到九重天外。 只见那星空深处,末法规则的涟漪如墨色潮汐,汹涌而至,距离九州天地已不过咫尺之遥。 “终究是来了……” 赵无羁神色一凛,眸光如电。 十年光阴流逝,这道涟漪终是逼近。 而他也到了不得不为九州独身挡劫之时。 “虚!” 他蓦然掐诀,一声清喝如大道雷音,震荡九霄。 刹那间,圆满层次的虚实法则如天幕垂落,瞬息笼罩整片九州天地。 “嗡!” 虚空震颤,山河明灭! 他的神识意志如天道独目般浩瀚,化作无形之手,执掌乾坤。 原本以他的修为,强行虚化整座九州,最多只能维持片刻,便会因法力枯竭而崩溃。 但如今。 天魂加持,意志如渊! 那磅礴的天道意志,如擎天支柱,为他分担了绝大部分消耗,使得虚化状态竟能长久维持! 九州山河在他的法则笼罩下,如镜中花、水中月,缥缈变幻,介于虚实之间。 一念起,可化实为虚! 一念落,可凝虚为实! 这般手段,已近乎真仙之能! 赵无羁细细体悟片刻,确认无虞后,方才撤去法则。 他抬眸望向星空,眸光穿透无尽距离,锁定那汹涌而来的末法黑潮。 “最多数月,便会抵达……” 他神色沉凝,指间萌头术的金色卦纹流转,推演着确切时机。 这一劫,已是避无可避! 但他也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甚至论战力和修为底蕴,已是超越了前身第三代天尊赵正。 只要不是末法真仙现在就出世,仅仅一道末法规则的涟漪,他还是可以抵挡的! 他当即神识掠出,如春风拂过九重天,瞬息落在花青霜等数位夫人的心神之中。 “诸位夫人,我已是结束闭关,但尚需数月应对星空外的一些异变,届时才会返回。” 北云狄州的道君殿内。 花青霜正执笔批阅宗务,清冷眉梢微扬,指尖朱砂一滞,霜眸似映雪光:“星空外的异变?……无羁,你且注意安全。” 她微微蹙眉,笔尖在玉册上重重一点,墨迹晕开如梅,却转瞬被寒雾冻结成冰花。 琳琅仙宗丹房内。 严岚“哐当”甩开炉盖,丹火窜起三丈高:“又来?上回拿头发丝糊弄我,这次连人影都不见!” “几个月后不见你人,我就上九重天去找你。” 她叉腰瞪向虚空,火红罗裙随气息鼓荡,半晌却嘀咕着摸出一枚玉简,以指代笔,狠狠刻下“欠陪双倍时辰”后,又悄悄塞进袖中。 山间药圃内。 小玥正踮脚为灵植除虫,闻声指尖一颤,嫩叶上露珠簌簌滚落。 她慌忙蹲身去接,裙角沾了泥也顾不得,只对着掌心碎玉般的水光,抿唇轻笑仰首看向天穹:“大人记得回来时……带一颗星星回来呀。” 云舟甲板上。 南知夏与李诗雨并肩而立。 忽闻传音,二人相视一怔,随后相视一笑。 九重天上。 赵无羁神识扫过众女反应,嘴角微抽。 严岚那小动作已是被他窥见,小玥的话语也是落入他的耳中。 他扶额轻笑,屈指弹出一缕虚实道韵,化作星芒坠向九州,内裹一枚星髓丹雕成的微缩星辰。 以他大乘天尊的手段,满足这座下药童的小小要求。 数月光阴,如指间流沙。 星空深处,那一圈末法规则的涟漪,终是席卷而至。 如墨色天幕倾轧而下,所过之处,星辰寂灭,灵气湮绝。 “来了!” 大罗遗蜕肩头,赵无羁骤然睁眸,眸底金纹如日轮流转,周身气息如渊似岳,凝然如山。 “轰!” 他豁然起身,一步踏出九重天外,青袍猎猎,长发如瀑飞扬,孤身直面那遮天蔽日的末法黑潮。 “天地,虚!” 他骤然掐诀,一声道喝,震动天地! 刹那间,虚实法则如星河倒卷,自他体内浩荡铺展,隐隐显现出广厦天尊的广厦法则的“庇世”真意。 乃是将其法则融入了自身虚实法则中的一些运用。 万重琼楼玉宇虚影层叠展开,似要为众生撑起不破天穹。 九州山河,亿万生灵,皆在这一瞬化作镜花水月,缥缈缥缈,似真似幻。 山峦如水墨晕染,江河似银纱拂动。 亿万生灵身影朦胧如雾中蜉蝣,却又在虚实夹缝中被双重法则牢牢锚定。 令这镜花水月般的虚幻天地,始终与现世保持一线玄妙牵连。 整片天地皆入虚幻之境,在他的庇护之下,避过末法侵蚀。 而他的身影,却是凝实如山,巍然屹立,挡在末法规则的黑潮之前,寸步不退! “轰!!!” 黑潮怒啸,如亿万魔龙噬天,瞬息撕裂虚空,狠狠撞向赵无羁。 “实!” 他双眸威棱四射,双臂骤展,袖袍翻卷间,虚实道韵如阴阳双鱼轮转,在身前凝成通天屏障。 “唰!!” 末法黑潮冲刷而至,法则之力如亿万钢针穿刺,虚空寸寸皲裂,灵机尽灭。 赵无羁的道体如风中烛火,肌肤泛起琉璃光泽,却又在黑潮侵蚀下浮现道道灰白裂纹,如瓷将碎。 “哼!” 他眸光如电,截道金纹在眉心炽烈燃烧,周身仙灵之气如汞浆奔涌,硬生生抵住黑潮冲刷。 “区区一道涟漪,并非真仙降临,也想灭我九州?!” 赵无羁暴喝一声,双手猛然合十,体内天魂意志如煌煌大日爆发,浩瀚神识化作无形巨掌,轰然撕开黑潮! “给我,散!” 他声如天雷炸裂,九霄云海崩碎! 刹那间,虚实法则如天剑斩落,黑潮中央竟被生生劈开一道万丈沟壑。 末法规则如雪遇烈阳,消融退散。 他的身影如神祇临世,屹立虚空,威势不减,眸中战意如焚天烈焰。 “轰!!” 黑潮翻涌,再度汇聚,如滔天巨浪拍击而下。 “再来!” 赵无羁长笑一声,识海中,天魂意志如天柱倾轧而下,与虚实法则交融,化作煌煌半仙威压,尽数灌入九叶剑草之中。 九叶剑草铮然飞出。 九片草叶倏而舒展,每一叶皆倒悬星河,叶脉间流淌着真仙意志的金辉,迸发出令寰宇战栗的锋芒! “虚实轮转,万法归墟,破!” 一声暴喝撼动九霄。 剑草迎风暴涨,九叶轮转间如天轮碾过虚空。 左侧四叶显化太阴真形,月华凝作霜刃。 右侧五叶迸发大日精粹,烈阳铸就剑脊。 日月交辉处,虚实法则如阴阳双鱼缠绕剑身,竟在草叶边缘凝成一线开天之芒! “嗤啦!!” 剑光过处,黑潮如腐帛撕裂。 末法规则发出刺耳尖啸,万千黑色丝线如垂死毒蛇疯狂扭动,却在日月剑芒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黑雪簌簌飘零。 九州山河虽处虚幻,此刻却在地脉轰鸣中映出通天剑影。 “呼,还好,不算难破” 赵无羁轻吐出一口气,剑指轻收,九叶剑草尚在震颤嗡鸣。 瞬间忽觉一股冻彻神魂的寒意自脊柱炸开,萌头术疯狂警兆。 一种远比黑潮恐怖万倍的意志穿透无尽星空,如天倾般碾压而来! “轰!” 虚空如脆弱的冰面般轰然塌陷,寸寸崩裂出漆黑的蛛网状裂痕。 那些溃散的黑色雪沫,突然如亿万条毒蛇般疯狂汇聚,在星空中凝成一只遮天蔽日的漆黑巨掌。 巨掌掌心,一枚猩红竖瞳豁然睁开! 那瞳孔深处,竟倒映着宛如九重炼狱的恐怖景象。 那瞳孔深处,倒映着九重炼狱,每一重都有破碎的仙骸沉浮。 仅仅被注视,赵无羁的周身琉璃道体便炸开蛛网般的血痕,心头警兆狂鸣,脸色骤变。 “末法真仙!?”. 492:真仙之强,登临真仙界坐标点 “末法真仙!” 末法规则凝聚的巨掌掌心猩红竖瞳睁开的刹那。 赵无羁顿时只觉一股宛如天倾般的真仙意志轰然压来。 八方虚空寸寸塌陷,末法规则如亿万漆黑毒蛇,顺着他的神识逆涌而来。 他面色骤变,识海内天魂意志如烈阳爆发,半仙级的神识化作金色洪流迎击,却在接触的瞬间。 “咔!!” 他的意志如薄冰撞上铁壁,当场崩裂出蛛网般的缝隙! “咳!” 赵无羁七窍溢血,身形踉蹡后退,眼中金芒剧烈闪烁。 这末法真仙隔着遥远时空发来的致命一击,竟与当年重创赵正的杀招如出一辙。 “驱神!虚实轮转!” 他咬牙暴喝,双手掐诀如电,霎时间,驱神术化作万千金色锁链,宛如天罚之鞭,缠绕漆黑巨掌。 每一节锁链都篆刻着古老道纹,迸发刺目神光。 与此同时,虚实法则轰然爆发! 他周身虚空如镜面扭曲,无数道虚实交织的丝线在天地间狂舞,化作遮天罗网,试图将这股隔空袭来的意志和规则拖入“虚化”。 “虚!” 赵无羁怒发飞扬长啸,法则之力如天河倒卷,疯狂侵蚀着巨掌。 那横亘虚空的庞然阴影竟开始朦胧闪烁,仿佛要化作水中倒影消散。 然而。 “嗤啦!!” 一声裂帛般的巨响震颤星空! 末法规则如腐蚀万物的黑潮,虚实法则凝成的屏障竟是如薄纸般被轻易撕开。 “呃!” 赵无羁闷哼一声,七窍同时飙出金血,识海如遭千刀凌迟,心神顿时如遭千刀万剐,剧痛炸裂! “虚!” 他毫不犹豫将身躯与元神彻底虚化。 可即便如此,仍有三分真伤穿透法则,直击神魂,末法规则顺着神识逆涌而上。 “噗!”他脸色骤变,猛地喷出一口金血,气息骤降。 但与此同时,巨掌的猩红竖瞳似乎也因力量耗尽而黯淡,无数黑色丝线开始崩溃,但那眼瞳之中的意志,却仍如附骨之蛆,还在凝聚。 “支离!解厄!” 赵无羁七窍溢血,强忍剧痛,指尖迸发两道玄光。 支离术瞬间如天道铡刀般锋利,精准切入巨掌的规则脉络。 那漆黑掌纹在金光切割下寸寸断裂,宛如被庖丁解牛般精准拆解。 解厄术则如春风化雨,莹白光芒中浮现无数玄奥符文。 所过之处末法规则如春雪消融。 两种术法交相辉映,在半空形成金白交织的恢弘道图。 “轰隆!!” 巨掌发出惊天动地的崩裂声,无数黑色规则丝线如垂死毒蛇疯狂扭动。 最终炸成漫天黑色晶屑,宛如一场逆流的暴雪。 “收!” 赵无羁立即袖袍一卷。 乾坤炉轰然飞出,炉身九龙纹路同时亮起,炉口阴阳二气化作漩涡,爆发鲸吞之力。那些逸散的末法规则尚未消散,就被尽数扯入炉中。 混沌真火瞬间燃起,炉内传来“嗤嗤”炼化之声,雾翻滚间隐约可见些许末法规则丝线在真火中扭曲湮灭。 “呼……” 赵无羁身影在星空中踉跄后撤站稳,抹去唇边血迹,目光死死盯着巨掌消散之处。 仅仅只是末法真仙的隔空一击,就险些碾碎了他的半仙意志! 他抬头之间,望向星空深处的末法星辰,神色凝重至极。 “这就是……真仙层次的力量……” 他神色无比忌惮。 他的虚实法则已臻圆满,却仍被对方规则压制。 若是战场在那末法星辰之上,正面扛这一击,足以令他身死道消! 而更可怕的是。 那尊真仙,似乎仍在沉眠! 方才的猩红竖瞳,不过是对方数十年前被惊扰后苏醒时的意识的一缕反击……或者说 “是试探” 眼下,赵无羁已是隐隐察觉,那席卷星空的末法规则涟漪,可能就是末法真仙随手打来的一记杀招。 既是试探,更是灭杀! 如今,虽未竟全功,没有将他灭杀,但对方只怕也会如愿摸清他的虚实。 “麻烦了” 他的身躯从虚化状态中逐渐凝实,嘴角突然渗出缕缕金血。 识海内的天魂意志剧烈震荡,险些从三魂六魄中剥离而出,连带周身道韵都出现了片刻的紊乱。 “医药!” 他当即掐动医药术诀,指尖迸发出翠绿道纹。 灵光流转间,身上道体的撕裂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神识内视时,心头却陡然一沉。 却见识海深处,竟有丝丝缕缕的末法规则如附骨之疽,正在侵蚀他的神魂! 这情形,当真是与当年末法真仙重创大罗的手段如出一辙。 至今大罗那只残损的眼眶内,仍有大量末法规则堆积,如同毒疮般难以祛除。 “驱!” 赵无羁掐诀之间,眸中金芒暴涨,天魂加持下的半仙意志如烈阳熔雪,将入侵的末法规则寸寸消融。 约莫半炷香后,他抹去额头汗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所幸,这末法真仙侵入进来的的末法意志不多,以他的修为,月余时间当可痊愈。 但这次交锋,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末法真仙的试探已是完成,对方虽未能将他彻底灭杀,却已摸清了他的虚实。 “这老鬼会不会继续出手?甚至直接苏醒?” 赵无羁神色凝重,心头浮现强烈危机。 当年末法真仙对前身赵正出手重创后,便再无后续动作。 或许是其伤势太重,不敢轻易苏醒。 又或许仅凭试探就能判定威胁程度,暂时还不会对他下死手 但想法归想法,他却不敢因此诞生侥幸的念头。 毕竟这种揣测,终究也只是自我安慰。 真仙心思如渊似海,布局深重,岂能以常理度之? 末法涟漪刚消,新的威胁便接踵而至! 赵无羁眸中金纹闪烁,心头沉重。 “不解决末法真仙这个祸根,一切危机便永无终结之日!” 他凝视远方冷寂星空,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却仍能感受到那股蛰伏于星海深处的恐怖威压。 “如今,除了继续炼化天道意志,我已再无他法增进实力……” “可即便炼化天魂,若神魂不稳,无法继承大罗遗蜕里的法力,以现有的资源,只怕再修炼千年,也是无望真仙!” 他眉头紧锁,指节微微攥紧。 若是没有末法真仙这个随时可能爆发的最大威胁,他倒是宁愿按部就班的慢慢修炼。 可如今面对这一个随时都可能会苏醒过来,将他一把捏死的真仙,他就根本无法悠哉游哉的慢慢修炼。 必须要早做准备,甚至最好在末法真仙恢复苏醒过来之前就做足准备,取得先手的机会。 “对了.” 他眸光一闪,倏然想起当年以请仙术和嫁梦术联系上的九劫天尊,以及那神秘莫测的真仙界! “或许……该去那里走一遭了!” “找到九劫天尊,问清一些事情,包括接触那真仙界,或许就能寻得一线破局之机!” 一念至此,他回望九州天地。 蓦地袖袍一挥,虚实法则霎时如潮水般退散,九州天地的山河都重新显化了而出。 方才那一场末法狂潮,若非他独自抵挡,九州天地都将再度遭遇一轮更凶猛的末法洗劫。 不过如今,整个天地内的修士们却浑然不知,九重天外曾有一场足以灭世的浩劫,已被化解! “呼……” 赵无羁轻吐一口浊气,收起一旁的乾坤炉,身形如金虹垂落,重返下方的九州天地。 见九劫天尊之前,他还需先恢复伤势。 那真仙界所在的星空坐标,似乎极其遥远, 若单靠飞行横渡虚空,怕是要耗费数百年岁月,才能抵达那方天地。 唯有以登抄术配合虚实法则,缩地成寸,咫尺天涯,方可抵达。 可即便如此,跨越这般距离,也必将消耗海量法力。 以他如今状态,难以支撑。 “先疗伤,再动身。” 他眸光沉凝,身影降落在下方的真仙遗蜕身躯上,盘坐虚空,催动医药术开始恢复伤势。 数十日时间,转瞬即逝。 九重天外,赵无羁周身伤势尽复,他倏然看向天外星空,双眸金纹一闪,指间星数术诀骤然掐动。 “嗡!” 虚空震颤,卦象显化。 当初窥见的真仙界坐标,顿时如星火般在识海中亮起。 “登抄!” 他一步踏出,足下登抄术道纹如星河铺展,身影霎时化作流光,向着星空彼岸挪移而去。 “轰!” 然而才过片刻,整片星空骤然扭曲! 他的身形如撞上无形铁壁,被硬生生震出虚空。 四周空间如被巨手揉皱的绸缎,泛起层层迭迭的涟漪。 那些涟漪所过之处,竟连星光都被绞碎成晶屑,飘散如雪。 赫然是极其强横的时空规则之力,硬生生截断了他这超远距离的星空挪移! “啧这方寰宇的时空规则反噬?” 赵无羁神色微凝,环顾八方。 这片星域死寂无灵,远方星辰黯淡如将熄的炭火。 近处连陨石都风化成了苍白齑粉,在虚空中浮沉如雾。 真仙界的坐标,远得超乎想象。 即便以他如今臻至道境的登抄术,竟也是难以一蹴而就! 毕竟此方寰宇的时空规则,犹如铁壁铜墙,哪怕是七十二地煞术的术法之威,也终究是难以撼动天道枷锁。 赵无羁感受着自身的法力损耗的程度,不由摇头。 估摸着要全力施法再来十次,才能挪移到那真仙界的星空坐标位置。 但如此一来,他的法力也将损耗过半。 因此只是略一推演,他心头微沉。 “既如此还是用虚实法则试试。” 赵无羁眸光一闪,双指并拢如剑,虚实法则在指尖吞吐。 顿时,顿时如浸透的宣纸般扭曲晕染,亿万星光在虚实变幻间拉出绚烂尾焰。远处星辰如烛火摇曳,近处陨石化作水墨丹青。 整片寰宇仿佛被拽入一幅泼墨山水.虚实法则如潮水般铺展! “虚!” 随着他一声道喝,八方星空如镜面扭曲,空间寸寸虚化,折迭! 赵无羁是要以法则之力,强行扭曲现世与真仙界的距离! “轰隆隆!” 寰宇规则反噬来得比预料更凶! 虚空如琉璃般寸寸皲裂。 无数秩序锁链从裂缝中迸射而出,每道锁链都缠绕着足以绞杀合道修士的恐怖威压。 空间坍缩形成的漆黑裂痕如蛛网蔓延,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登抄!” 赵无羁袖袍鼓荡,周身登抄术道纹轰然爆发,宛如万道金虹撕裂长空。 “咫尺天涯!” 他一步踏出,足下星河倒转,一圈空间涟漪散开。 身前虚空如镜面炸裂。 他的身影在时空乱流中拉出璀璨光痕,刺穿层层虚空,刹那跨越无尽星海。 “嗡!” 当最后一道空间障壁被斩破时,眼前骤然浮现一方扭曲的星空漩涡。 却见一个直径万丈的幽蓝漩涡如天道伤痕高悬,边缘跳跃着足以劈碎星辰的规则雷霆。 “真仙界?” 赵无羁身影走出圈圈空间涟漪,目睹那幽蓝漩涡,眼瞳一缩。 却见那真仙界入口宛如被利刃剖开的天地创口,直径万丈的幽蓝漩涡如磨盘般缓缓旋转,边缘缠绕着破碎的虚空乱流,如亿万条雷霆银蛇疯狂扭动。 四周陨石带如无尽星河中的冰冷石潮,每一块陨石都大如山岳,表面布满古老撞击的沟壑。 或通体漆黑如玄铁,或泛着幽蓝寒光,如亿万柄断剑残戟悬浮在冰冷虚空。 它们环绕着入口飞舞,却在触及漩涡边缘的刹那,仿佛被无形巨手碾过,轰然崩解成齑粉,化作漫天星尘飘散。 漩涡深处,吞噬之力如洪荒凶兽张口。 连附近星域的星光都被撕扯成螺旋状的惨白光带,如同被拉长的银河残影,扭曲着坠入深渊。 最骇人的是漩涡中央。 以他的意志自然能‘看到’,有道道漆黑锁链交织成网,赫然是真仙级的封禁规则! “大罗,你终于来了.” 一道沙哑嗓音的传声,突然从漩涡下方传来。 “九劫天尊.” 赵无羁眼神一闪,蓦然垂首俯瞰下方。 但见浩瀚星空之下,亿万破碎的陨石如环形奔涌,而在陨石带中央. 一颗灰褐色的死寂星辰如巨卵沉浮,庞大的星体表面布满纵横交错的剑痕。 每一道沟壑都深若天堑,边缘平滑如镜,仿佛被无上剑仙以开天之力斩裂。 最骇人的是那道贯穿地壳的裂谷! 宛如天神持剑劈落的伤痕,宽逾百里,深不见底,内里隐隐有黯淡金芒流转,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那声音…… 正是从这剑痕裂谷中传出! 此刻赵无羁虽如尘埃般悬浮在这颗巨硕星辰之上,周身却散发着令星空震颤的威压。 随着他缓缓降落下去,大乘期的浩瀚灵光在他体表流转,宛如一轮坠落的金色大日,所过之处,虚空扭曲,星辉退避. 493:三十六天罡法(求月票) 随着赵无羁身影迫开诸多陨石群降落下去。 冰冷死寂的星球深处,那道贯穿地壳的巨大剑痕裂谷中,突然泛起幽幽金光。 “这种意志波动.” 沧桑而威严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只见裂谷内金光汇聚,显化出一道老者身影。 他负手而立,目光如电,凝视着从星空降临的赵无羁。 “大罗.你此世竟是这么快就已经融合了天魂意志?” 九劫天尊的金光神魂微微震颤,声音中带着几分诧异。 “九劫前辈。” 赵无羁凌空而立,拱手作揖,神色郑重。 随后目光又略带奇异地看着眼前这道强横却无肉身的神魂。 能感受到其中圆满的法则波动。 以他大乘期的眼力,自然看出这道神魂虽强,却因失去肉身,实力不足全盛时期五成。 就在这时,他袖中的九叶剑草骤然铮鸣! “铮!” 一道清越剑吟响彻虚空,九叶剑草如游龙出鞘,化作一抹碧翠流光掠向九劫天尊。 剑草舒展间,九片草叶如天剑轮转。 虚实道韵在叶脉间流淌,时而凝实如青玉,时而虚幻似烟霞。 “老伙计.” 九劫天尊面容顿时浮现一丝笑意,金光凝聚的手掌轻抚剑草。 指尖与草叶接触的刹那,顿时迸发出点点星火,宛如故友重逢的喜悦。 剑草叶片轻颤,似在回应,绕着老者虚影盘旋三周,这才飞回赵无羁身旁。 “不必疑惑。” 九劫天尊似乎看穿赵无羁的心思,平静道:“当年大罗渡真仙劫破界而来,与末法真仙交手之时,无意间也将路过的我卷入了此界,一直被困了数万载。” 金光中,老者欷歔。 “便是大乘准仙,寿元也只有五万年之久。 万年前,我便舍弃了被末法规则侵蚀的道体.” 他抬起虚幻的手臂,声音渐沉:“如今只剩这道神魂。若是末法真仙不除,即便重塑肉身,我也难逃被末法规则侵蚀” 说到这里,九劫天尊的目光穿透虚空,望向遥远的星空深处。 “况且.” 他收回目光,声音中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我的寿元.也只剩数千年了。“ “现在.我只想再回真仙界看一眼。这些年” “我一直在等你这一世转世成功来找我” 他目光看向赵无羁。 “你终于来了。” 赵无羁闻言神色微怔,眸中金纹流转,显出一丝讶异。 这九劫天尊,竟是一直在等他前来? 而且,对方竟原本就是真仙界之人? 他眉头微蹙,沉声问道:“前辈你在等我?莫非我的前身大罗曾留有什么布局,你也知晓?” 九劫天尊缓缓摇头,沧桑的声音透着几分凝重:“老夫并不知大罗的具体布局,只是.” 他目光如炬,凝视赵无羁,继续道:“我曾短暂接触过初代天尊,又亲手培养二代天尊成长。 你们的每一代转世之身,皆面临着同一个困境,就是无法彻底继承大罗遗蜕内的法力传承!” “正因如此,在这末法之世,你们难以证就真仙,更无法真正抗衡末法真仙,破局而出!” 赵无羁眸光一凝:“那你等我的意图是.?” 九劫天尊蓦然抬手,掌心骤然浮现一滴金色的血液,冰冷刺骨,却散发着磅礴如渊的灵威! “此乃大罗元神血。” 他声音低沉,似在追溯万古前的记忆:“二代天尊封仙等人陨落前,曾将此血交付于我,让我速速逃至这真仙界入口附近” “并嘱托于我。” “若是下一代大罗转世之身能成功走到我面前,便取出此血!” 九劫天尊的神色间又转而流露出几许复杂,缓缓道: “封仙、广厦还有玉净他们当年应是已寻得几分头绪。” 他抬手指向掌心的金色血滴,声音低沉:“此大罗元神血,或许便是破局关键。只可惜他们已然无法回头。” “下一代天尊赵正,本该前来寻我” 九劫天尊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却遭那末法真仙毒手。所幸.” 他目光灼灼望向赵无羁:“今日,你终是来了。” “这大罗元神血,便是突破口?” 赵无羁眸光闪动,抬手虚引。 那一滴元神血瞬间化作流光,飞掠而至。 寻常元神乃是虚幻之力,岂能凝为实质的血? 然而这一滴元神血不仅呈现液态,更散发着浓郁的大罗气息,在虚实之间流转不息。 这分明是以虚实规则凝结的元神精粹! 这般神异,纵是修为臻至真仙,也根本难以仿制。 因为虚实规则的大道,并不相同。 “嗡!” 就在接触元神血的刹那,赵无羁心神剧震! 识海内三魂激荡,六魄轻颤,对这滴元神血生出难以抑制的渴求。 就连他周身的虚实法则都随之共鸣,道体在虚实间不断转换,时而如镜花水月,时而又似山岳凝实。 仿佛一旦炼化此血,必能令虚实法则更进一步. 赵无羁心头如电光闪过,霎时明悟前因。 原来如此! 前身二代天尊封仙等人,当年寻到这滴大罗元神血作为破局关键,却将之封存留待后世。 非是不愿用,而是不能! 初代天尊盘古、女娲、伏羲何等惊才绝艳? 可即便是那等存在,在天地灵气尚未彻底枯竭之时,都难以脱离大罗遗蜕的辅助证就真仙。 二代天尊又岂能例外? “三神登仙,而后归一”这条路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待到二代天尊醒悟时,已是回天乏术。 至于三代赵正。 赵无羁眸光微沉。 严格来说,赵正其实也并非是真正的大罗转世,只是承载了大罗地魂意志的容器,早已走出自己的道。 故而哪怕当时已经醒悟,秉持着匡扶天地的正义,却也根本来不及继承大罗意志,转修虚实之道 “难怪.” 他凝视掌中那滴虚实交织的元神血,仿佛看到了一条被迷雾笼罩的修行路。 原来赵正当年被末法真仙重创后,毅然分离人魂与天魂,使人魂转世重修,便是为了今日! 拨乱反正,重走虚实大道。 而这条路的尽头。 二代天尊其实早已埋下的破局之钥,原来就在眼前. 赵无羁一时无语,目光略带无奈地看向九劫天尊。 “前辈,这元神血的消息,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他微微摇头,神色间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若是早知此事,这些年又何须殚精竭虑思索破局之法,白白耗费诸多心神。 “也非是老夫不言” 九劫天尊苍老的面容浮现一抹苦笑,叹息道:“当初你只给了老夫一句话的时间,便断了联系.” 他抬手指向星空,虚幻的身影微微晃动:“况且,此物也需你亲自来到老夫面前,方能交予。若是连这真仙界入口之处都无法抵达,一切布置皆是徒劳。” 赵无羁闻言一怔,随即哑然。 的确。 当年他以星数、嫁梦、请仙等术联系上这九劫天尊时,还是费尽周折,才维持了片刻联系,梦境便即破碎。 而以当时的实力. 确实难以横渡星空,来到这般遥远的真仙界坐标。 “如今你既已是得了大罗元神血” 九劫天尊的声音渐沉,虚幻的身影愈发暗淡:“后面的路该如何走,老夫已无法再帮你什么了” 他凝视着赵无羁,目光深邃:“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去走了。只望你真能解决末法真仙,带我重返真仙界。” 他抬头望向无尽星空,目光穿透虚空:“若是连你都做不到.以这方宇宙日渐恶劣的环境,还有那尊末法真仙日益恢复的力量只怕你,将再无第四次转世之机。” 言罢,他蓦地转头,看向星空中那幽蓝漩涡般的真仙界入口,神色凝重: “而这处锚定的真仙界出入口也维持不了多久了。或许待老夫大限将至之日便是这通道溃散之时!” 赵无羁闻言心头一震。 原来这真仙界入口,竟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锚定! 九劫天尊注视着他,道,“你若能证就真仙,或是彻底恢复大罗全盛时期的实力自会明白这出入口的开启之法。” 他抬手指向那幽蓝漩涡,声音中透着追忆:“当年.正是大罗亲手打开了这条通往此界的两界通道。” “原来如此.” 赵无羁眸光闪动,凝视那漩涡入口,眉头微蹙:“维持数万年不散莫非是虚幻规则之力?” 他神识如丝蔓延,细细感应,却只察觉到强烈的封禁规则波动. 而虚实规则的气息,竟丝毫未显! 这发现,令他心中疑惑更深 赵无羁凝视着幽蓝漩涡,心中思绪电转。 “或许.真仙之境的手段,确实非我如今能够揣度。” 他眸光微闪,压下诸多猜测。 当务之急,还是先返回九州,将那滴大罗元神血炼化,看看能否借此破局,继承遗蜕中的浩瀚法力。 一念及此,他整肃衣冠,向着九劫天尊拱手作揖,郑重道别。 “唉” 九劫天尊的叹息一声,沧桑而迟暮:“等到你寻来此处,老夫的使命便算完成了当年助初代、二代对抗末法真仙时,老夫便已遭末法规则重创,能苟活至今已是奇迹.” “待到赵正那一世.” 他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力:“老夫已是有心无力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赵无羁微微颔首,再度郑重作揖。 他自然明白九劫天尊的处境。 如今对方仅剩一道残魂,即便全盛时期,也无力正面抗衡末法真仙,当年也只能从旁策应。 而这一世. 他眸光渐沉,如渊似海。 也唯有孤军奋战,与那末法真仙彻底了断! 否则若是他一旦失败。 不仅九州天地将与他一起覆灭陪葬,连九劫天尊这道残魂,也将随之湮灭。 再不会有第四次转世的机会! “前辈,告辞!” 赵无羁当即袖袍一挥,收起震颤哀鸣的九叶剑草。 随后掐动道诀,直接通过九州天地这道基间的壶天空间,瞬息便返回九州天地。 这返程,倒是无需再费力施展虚实法则和登抄术挪移了。 返回九重天后,他负手飞身降落在那巍峨如山岳的大罗遗蜕之上。 衣袂翻飞间,取出晶莹剔透的大罗元神血,置于掌心细细端详。 那血珠甫一现世,便迸发出刺目金芒,将整片九重天映照得如同神国降临! 大罗遗蜕似也在共鸣剧震,如山岳倾颓。 缠绕在仙躯眼眶内的末法黑线如遭雷击,有不少崩断消融。 那滴悬浮在掌心的元神血,内里竟有星河倒转、日月同辉的虚影流转,每一缕光晕都蕴含着令虚空战栗的虚实规则。 “大罗的元神道血” 赵无羁眸光一凝,蓦地将元神血按向眉心。 血珠触及肌肤的刹那,整具大罗遗蜕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那只天道独目竟蓦地睁开,一道贯穿古今的眸光,如天道垂视,与他隔空对视。 “嗡!” 赵无羁闷哼一声,识海骤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那滴晶莹如琥珀的血珠瞬间炸裂,化作万丈血浪席卷整个识海宇宙。 他的元神剧震,三魂六魄在这股洪荒伟力冲刷下发出琉璃破碎般的脆响。 天魂归位引发的魂魄震颤竟被硬生生镇压,三道本命元神如受天道敕令,在血海中缓缓相融。 魂魄交织处,迸发出日月交辉般的璀璨神光,将整个识海映照得通明如昼。 “嗡!” 海量尘封的记忆如天河决堤,轰然涌入心田。 无数古老画面在灵台明镜中接连闪现。 有远古仙界崩塌时万千仙宫坠落的灭世之景,有大罗与末法真仙斗法开辟真仙界出入口的孤绝身影,更有七十二道银芒划破混沌开天的震撼场景。 每一幅画面都裹挟着岁月沧桑,震得他道心嗡鸣。 与此同时,十八颗九阴九阳珠齐齐震颤,表面七十二组银蝌蚪文突然迸发出刺破寰宇的炽烈金芒。 那些原本如星河游弋的符文此刻尽数化作诸多云纹道篆,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被大日真火重新淬炼。 散发出的威压令识海虚空都为之扭曲。 更惊人的变化随之而来! “铿!” 七十二道银篆突然自行飞旋组合。 禁水符文化作湛蓝蛟龙,借风道纹凝成青鸾虚影,生火符文暴涨三昧真火,土行符文化作玄黄地脉 五行术法首尾相衔,最终竟交织成‘五行大遁’四个金色古篆,字字重若山岳,散发着颠倒乾坤的恐怖道韵。 “哗啦啦!” 招云符文如雪浪翻涌,布雾道纹似纱幔垂落,掩日字符化作金乌展翅,取月灵纹凝成玉蟾腾空. 万千气象交相辉映间,‘移星换斗’四字道文在云涛中若隐若现,每个笔画都似有星河流转。 通幽术的墨色符文与禳灾术的赤红道纹如阴阳双鱼旋转,最终化作‘颠倒阴阳’的太极道图。 续头术的青木生机与追魂术的幽冥鬼火纠缠融合,凝成‘起死回生’的碧磷古篆 无数天罡道文在识海中轮转生灭,每一枚都似蕴含开天辟地的伟力,将整片识海照耀得如同紫霄仙宫! “这是.” 赵无羁心神巨震,浏览诸多纷杂信息,不由攥紧拳。 传说中的三十六天罡法!? 由禁水、借风、生火、土行、壶天等五行相关地煞术组合而成的‘五行大遁’天罡法。 由招云、布雾、掩日、取月等操控天象的地煞术组合而成的‘移星换斗’天罡法。 由洞察阴阳的通幽术与逆转厄运的禳灾术构成的‘颠倒阴阳’天罡法。 由修复肉体的续头术与召回魂魄的追魂术构成的‘起死回生’天罡法。 由控火的吐焰术、控水的祷雨术及御气的禁气术共同演化出的‘掌握五雷’天罡法 无数天罡法道文在他识海中如云烟般流转闪耀的刹那。 十八颗九阴九阳珠齐齐在识海大放光明,璀璨金光穿透元神,照彻整个识海宇宙。 赵无羁只觉心神震颤,仿佛触摸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大道真谛。 但与此同时,他也愈发感受到一股冰冷无情的意志从三魂六魄散发而出,如九天寒雪般渗透他的识海,碾压着他最后的思维与情感。 这股意志煌煌如天道,漠然似神祇,仿佛要将他的一切情感、欲望、执念尽数碾碎,再以冰冷的规则重新浇筑,使他化作一尊高高在上的秩序规则生物。 无情、无念,唯余大道 494:天道无情,红尘有念 冰冷无情的强横大罗意志,如滔天洪流般冲刷着赵无羁的神魂。 他们本就是一体,此刻的相融,看似合情合理,就如同江河终将汇入大海。 但赵无羁的元神却在剧烈震颤,抗拒着这场看似注定的融合。 这一世,他早已活出了独属于自己的风采。 那些他在九州大地上留下的经历,与道侣们共度的时光,为对抗末法劫难所付出的心血 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经历过的,都镌刻在他的神魂深处。 若是以他这一世的意志为主导完成融合,他甘之如饴。 但现实却残酷得令人窒息。 相较于浩瀚如渊的大罗意志,他这一世的自我意识就像溪流之于汪洋,墨滴之于湖泊。 一滴墨水滴入湖泊内,会怎样? 会在转瞬间就被吞没殆尽。 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 这就是最致命的矛盾。 炼化那滴大罗元神血,便可彻底融合天魂意志,继承遗蜕中浩瀚无边的真仙伟力,代表最终极的仙道力量,位列真仙。 但代价却是.这一世的所有记忆、情感都将被冰冷的天道意志覆盖。 届时,他还是“赵无羁”吗? 又或者是大罗,是初代盘古,还是二代封仙孟启元? 庄周梦蝶,孰为我,孰为蝶? 或许他会变成更强大的存在,却也将沦为天道规则的化身。 没有喜怒哀乐,没有爱恨情仇。 就像那高悬九重天的独目,永远冰冷地俯视着芸芸众生,包括他那几位夫人。 为了对抗末法真仙,就要付出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不,还不行” 赵无羁猛然睁眼,道心剧震,硬生生挣脱了与大罗意志相融的状态。 “噗!” 那滴金色元神血被他从眉心逼出,在指尖悬浮流转。 脑海之中,七十二地煞术演变为天罡法的玄妙景象,顿时就如镜花水月般消散无踪。 他的五指收拢,以虚实法则将元神血封存,神色阴晴不定,心情复杂无比。 这滴血,确实能助他三魂归一。 甚至可能借此参透虚实规则,继承大罗遗蜕的浩瀚伟力。 但代价,却让他无法承受。 “终究.还是差了一筹啊。”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 若能以人魂意志压过天地二魂,此刻又岂会如此被动? 可眼下的这局面,几乎已成定局 赵无羁凝视着掌中那滴流转着虚实规则的大罗元神血,眉头紧锁。 “天魂太强了我的人魂随着我一起修炼,意志还太弱了。” 他心中暗叹。 前身大罗,毕竟是真仙之躯,尤其那天魂意志宛如天道般浩瀚无情。 即便他已炼化地魂,但自身人魂相较之下,仍如溪流之于瀚海,根本无法抵御天魂意志对自身神魂的同化。 这是融合之时根本无法避免的状况,弱小的被强大的影响,同化。 明明破局之法就在眼前,却因神魂失衡而无法踏出那一步。 “罢了.” 赵无羁看向横亘星河的巍峨遗蜕,又垂眸俯瞰下方劫浊散尽的九州山河,轻叹一声。 “暂时末法之世还未结束,那末法真仙试探后也没动静,不急于一时做决定” 他眸光微转,衣袂翻飞间,身形已化作流光掠向九州。 “兹事体大,还是先回去,与诸位夫人商议一二吧。” 数日后,琳琅仙宗。 群山之间,仙峰巍峨,一些仙宗修士在宗内御剑驾云,穿梭于云海之间。 剑气纵横,灵光闪烁,更有仙禽盘旋,清鸣回荡。 每当他们的目光扫向中央那座通体如白玉雕琢、金纹流转的仙殿时,都不由自主地俯首,神色崇敬,目中满是向往与憧憬。 那便是九州第一仙、传说中的渡劫大能赵天尊的道殿,乃是他们的宗主云上真君南真君所建。 此时仙殿内云雾缭绕,虚幻法则如轻纱垂落,将末法规则阻隔在外。 殿内灵泉汩汩,奇花异草绽放,竟是比外界显得要灵气盎然得多。 赵无羁端坐玉案前,神色沉静,几位道侣环绕而坐,气氛凝重而肃然。 他将踏入真仙之路的凶险娓娓道来,却还是暂时隐去了大罗转世的秘辛。 “不行!这不可能。” 严岚闻言色变,猛地拍案而起,火红罗裙如烈焰翻涌,“就算天塌地陷,洪水滔天,你也绝不能有事!” 她凤眸含怒,玉指直指殿外:“苍云子、问天道君那些老家伙都活得好好的,他们不是之前争着吵着要去化解末法劫难吗? 凭什么现在就要你一人去拼命? 凭什么你就得冒风险?就因为你现在最强,不行!我认为不行。” 说到最后,她那嗔怒的语调已然带上一丝颤抖,显然也已是因忧心而气极。 “岚岚。” 赵无羁轻叹一声,拉住严岚的手。 以他如今的修为,确实可以袖手旁观,带着众人安然度过数次末法劫难。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末法真仙并不会苏醒的情况下。 “若那尊末法真仙永远沉睡倒也罢。”他声音低沉,“可如今,它已对我出手试探过” 殿内突然一静,几位道侣的脸色都变了。 气氛瞬间陷入沉寂,空气压抑。 赵无羁缓缓摇头,神色凝重道:“眼下逃避不过是掩耳盗铃,即便躲得了一时,也躲不过那最终一战。” 他眼眸中金芒流转,声音低沉:“末法真仙不死,这天地永无宁日。更何况我如今已经已被他锁定。” 他心内暗道,“我身为大罗转世,与其本就是宿命之敌,此战,根本是避无可避.” 想到这里,他目光扫过几位道侣,语气微沉:“而你们.也可能会因我而受到牵联。” 花青霜霜眸微闪,清冷嗓音如雪落寒潭:“无羁,你不必担心我们.” “对。” 南知夏素手轻抬,明眸善睐,柔声道:“夫君不必忧心我们,我们从一开始就已决定,与夫君你共生死,同患难。 无论你做出何等决定,我们都愿与你同向,夫唱妇随。” “哼。” 严岚眉头紧蹙,俏脸变幻,但最终也只是扫了南知夏等人一眼,冷哼一声:“你们说话倒是软,可在我严岚眼里,就算整个天下都不如我的无羁一根汗毛重要,我宁愿天下葬送,也不愿无羁有事.” “师兄。” “大人.” 一旁的李诗雨和小玥此时也都是面色发白,眼底忧色更深。 她们如何听不出赵无羁话中深意。 若不成仙,便是死路一条。 可若成仙,又将要付出失去意识,失去情感那等可怕的代价。 “大人.” 小玥杏目忧愁,声音发颤,葱指紧攥裙角,“若是成了那无情无欲的真仙,那,那与与陨落又有何异?” 李诗雨轻咬朱唇:“我们是死不足惜,但你.” “所以说,现在已是陷入了两难之境” 赵无羁低叹一声,目光如电穿透窗外九霄,似要看穿那蛰伏在星空深处的恐怖存在。 殿内气氛愈发沉重,几位道侣相视无言,皆是明白,此局,已是举步维艰。 严岚凤眸含煞,贝齿紧咬朱唇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不能再多想想对策拖一拖?” 赵无羁摇头轻笑,眸中金纹流转:“要得真仙伟力,岂能不付代价? 这代价.纵是苦思千年,也难有他法替代。” “算了,就先不说这些了。” 说罢,他目光温润地扫过众女,柔声道:“我此番回来,不正是为了多陪陪你们?” 此言一出,几女心头俱是一颤。 南知夏纤指微颤,李诗雨青丝垂落,遮住泛红的眼眶。 便是最是火辣的严岚,此刻也如霜打的花枝,蔫了气势。 她们如何听不出。 夫君此言,分明是早已有了决断。 待到最坏的情形来临,他定会毫不犹豫地踏上那条路 “无羁.” 花青霜霜眸微颤,素来清冷如冰的面容罕见地浮现忧色。 她纤纤玉指攥住赵无羁的袖角,声音轻得像是雪落寒潭:“无论你最终化作何等模样.我们都守着你。” 她忽然贴近半步,青丝拂过赵无羁颈侧,吐息如兰:“你曾说我是冰山不也被你捂化了?若你也成了冰山.” 霜眸扫过其余四女,唇角勾起极浅的弧度:“我们五人,也总能将你再捂热回来的。” “峰主你竟也能说出这番话?” 赵无羁一怔,目光掠过花青霜微红的耳尖,又落在严岚紧攥的拳头上,忽然展臂将众女揽入怀中,温声宽慰道:“都莫要忧心。” 他眸光沉静如渊,心中最后一丝犹疑,此刻也如云雾散尽。 既然前路已明,那便.再无踌躇。 哪怕不为自身道途,不为这方天地,只为眼前五位红颜。 若真被逼到绝境,他也唯有与前身大罗彻底相融,与那宿命之敌做个了断。 总好过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自己、道侣乃至整个九州天地,都葬送在末法真仙手中。 若真沦落至此,还配称什么九州主宰? 身为大罗转世,若连这最后一战的勇气都丧失,此番轮回转世,岂非白费了前几世的心血积淀? 殿内一时陷入难得的宁静安逸,唯有几女吐气如兰的呼吸。 “师兄!” 这时,李诗雨倏然咬住朱唇,青丝垂落间蓦地上前,纤纤玉指攥紧赵无羁的袖角。 “这次.” 她仰起俏脸,眸中泛起涟漪:“.能否满足曾经诗雨在凡尘玄国时的愿望,为诗雨留下些什么?” 她声音细若蚊呐,却似惊雷在殿内炸响。 “你” 花青霜诧异,想到了什么,顿时清冷面容浮现红霞。 “你这浪蹄子。” 严岚亦是瞪圆了眼睛笑骂,南知夏错愕茫然,小玥则是捂住了小嘴,杏眼圆睁,但眼神深处却也隐含期待和希望。 李诗雨深吸一口气,忽然挽住赵无羁臂膀:“师兄,我想为你诞下麒麟儿。” 此言一出,尽管众女都已是猜到,依旧皆惊。 四女俏脸霎时绯红如霞,却无人出言反对。 严岚凤眸闪烁间竟垂下首去,蓦地咬咬嘴唇,也是美眸火热看向了赵无羁。 花青霜玉指摩梭着赵无羁的手背,眼神思索,南知夏与小玥相视一眼,俱是眸光潋滟。 “你们.难道” 赵无羁怔然,目光扫过众女羞赧却坚定的神色,忽而失笑摇头。 这些聪慧女子,分明是要为他先留下一份血脉牵绊。 若是她们都怀了她的孩子,无论是她们还是赵无羁,都会有一份念想,有一个执念,不会留下任何遗憾。 他沉吟片刻,眸中金纹渐柔:“也罢。” “哗!” 他大袖轻拂间,虚实法则如纱垂落,将整座大殿笼罩。 随后指尖在五女眉心各点一道金芒。 “此乃我一成法则本源所化。” 他声音温润,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待我为你们留下子嗣后,这法则也将种入你们的身体,为你们构成一层防护。” “无羁!” 花青霜雪颊飞红,严岚干脆欣然躺入怀中,手脚开始不老实。 南知夏素手轻抚小腹,眸光如水。 李诗雨青丝垂落,唇瓣已是笑成了月牙。 小玥更是泪水盈睫,却绽开笑颜。 赵无羁任由几女服侍,仰头躺下的刹那,目光望向殿外翻涌的雾海,嘴角微扬。 这般安排,倒也不错。 无论最终是否要与大罗意志相融,总归为这一世,留下了一些不可磨灭的印记。 反正,他也没有再来一世的机会了。 将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一世做完,也算是不留下任何遗憾。 与此同时。 星空极远方的末法死寂星辰深处,末法规则化作的黑潮剧烈翻涌,如亿万条漆黑魔龙在虚空中狂舞。 那星辰深处的石窟之内,沉寂已久的黑色光茧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宛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咔嚓!” 随着一声似金铁碎裂的刺耳鸣响! 无数末法规则丝线如垂死毒蛇般扭曲断裂,化作漫天黑色晶屑飘散。 而在那破碎的茧壳中央,一尊恐怖至极的身影,竟是缓缓坐起,周身缠绕着腐朽万法的漆黑规则之力。 末法真仙,苏醒了! 祂的眼瞳如两轮猩红血月,冰冷无情地注视着虚空。 瞳孔深处,似倒映着不久前赵无羁剑破黑潮、斩灭规则之瞳的一幕幕画面。 “大罗.” 沙哑低语声开始响彻在这死寂溶洞,每一个音节都令虚空震颤。 祂缓缓抬手,掌心之中,骤然浮现出一枚滴血的法眼。 眼瞳内,一缕虚实法则的残韵流转,正是赵无羁先前交锋时残留的法则波动。 “这一世的你.太弱了。” 祂猩红的眼瞳深处浮现讥讽,五指猛然合拢,那缕虚实法则如风中之烛,瞬息湮灭。 即便伤势未愈,即便道躯残缺。 但真仙终究是真仙! 区区大乘准仙,纵使法则圆满,又岂能撼动祂这尊历经万劫不灭的存在? “数万载布局就仅此而已?又一个赵正小儿?大罗,你已是黔驴技穷了么.” 祂蓦然起身,残破的道袍无风自动,末法规则如潮水般向八方扩散。 整颗死寂星辰表面的黑潮骤然沸腾,无数末法丝线如活物般蠕动,疯狂吞噬着星空中的灵机。 “那么.一切,马上就该结束了。” 祂的猩红眼瞳锁定九州天地的方位。 周遭破碎的光茧竟开始如活物般收缩,无数黑色晶屑重新化作规则丝线,如万川归海,缓缓融入祂的残躯! 每吸收一缕,祂的气息便强盛一分,猩红眼瞳中的神光愈发炽烈。 待这光茧彻底吸收完毕,祂便将亲临九州,终结这场延续数万载的宿命之战. 495:仙胎初育,晋升真仙 琳琅仙宗内,云雾缭绕的寝殿中,花青霜等五位夫人娇躯横陈在锦榻之上,青丝散乱,香汗未干,累得连指尖都懒得动弹半分。 李诗雨素手轻抚平坦小腹,能清晰感受到体内那团孕育的生机。 一股澎湃如汪洋的生命菁华正在经脉间流转。 那力量精纯得令人心惊。 仅仅只是气息,便已超越她这个元婴真君的修为,更有夫君的虚实法则化作金色光茧牢牢守护,让她既安心又震撼。 其余四女亦是如此,各个玉容上都是惊喜与新奇交织。 “我有了” 花青霜清冷眸中罕见地泛起柔波。 “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点突然。” 严岚凌厉的眉梢此刻柔和如三月春水。 她们都能感知到,腹中那团灵性惊人的生命本源正在吞吐道韵,仿佛已有仙胎雏形。 “夫君.” 南知夏忽然扑进赵无羁怀中,环住他的腰身,俏脸贴着胸膛轻蹭:“多谢夫君赐予的造化。” “蠢丫头。” 严岚凤眸含嗔,指尖却温柔地描摹着小腹弧度:“这哪是什么造化?这分明是.是我们赵家的小祖宗呢。” 说罢,她自己倒是先笑出声来,笑声如珠落玉盘,再不见半分往日火爆,唯余满室柔情。 “你们真是.这目前都还没开始孕育呢,不过,我们如今毕竟都非凡人,这繁衍估计也是” 赵无羁话到一半,忽然眉心截道金纹骤亮。 萌头术的预警如金针刺入识海。 嫁梦术更是自行开始在他的脑海中衍化解梦玄机,竟是在脑海中构筑出了一幕骇人景象。 却见画面中,星空深处那颗末法星辰竟如沸鼎般翻涌,无数漆黑规则丝线宛如活物交缠。 “末法真仙.” 赵无羁顿时心中一凛,眼神波动。 但他迅速收敛,掌心不露痕迹地抚过几位道侣平坦小腹,起身微笑神色如常道:“时辰不早了,为夫还是该回九重天,继续参悟大道规则的玄机了。” 话罢,他指尖在众女腕间轻点,留下缕缕虚实道韵:“若有要事,你们心神传讯即可。九重天外很是混乱,你们如今都是身怀身孕,就莫要亲身来寻我了。” “这么快就走?” 花青霜霜眸微凝,南知夏却是纤指蜷缩。 二女俱是察觉赵无羁方才的神色隐忧。 但见赵无羁微笑不多言,显然是不想她们过问担心,当即终是未再多言,只道了声“万事小心”。 “我省得。” 赵无羁微微颔首,足下生莲飞出仙殿。 一直飞到殿外空中,他忽并指掐诀,绕着仙殿划出一圈轨迹。 布阵术金光顿时如龙蛇游走,在仙殿外勾勒出九重道纹,恰似西游记中齐天大圣画地为牢的神通。 曾经弱小时,他还无法如此信手拈来。 但如今,却是轻而易举。 待最后一笔落下时,整座殿宇已被虚实法则笼罩,令末法规则亦难侵分毫。 这一重防护,主要是防末法规则,以几位夫人如今的修为实力,这方天地能威胁到她们的,也寥寥无几。 “嗖!” 做完这些,赵无羁一步踏出,身影已如金虹贯日,直上九霄。 来到九重天外的高空中。 他眸光如电锁定天外黑暗一片的星空,蓦地掐动星数术诀,手指道道灵光迸射,交织成璀璨星图。 “取月!” 他一声清喝,九霄云开。 太阴真华如天河垂落,在他掌前凝成七轮皎洁月镜。 镜面涟漪荡漾间,映出那颗被末法规则缠绕的死寂星辰。 只见星辰表面万千黑线如毒蛇狂舞,规则潮汐似沸鼎蒸腾! “魇祷!” 他法诀突变,幽蓝诡火自七窍喷涌而出,化作万千梦魇丝线穿透虚空。 每道丝线皆缠绕着虚实道韵,如蛛网般向着星辰深处蔓延。 “咔!” 神识刚触及溶洞深处的黑色光茧,道心便如遭雷殛。 那茧内蛰伏的恐怖气息,竟如洪荒凶兽睁开猩红竖瞳! “不好!!” 神识反馈刹那,他的道心剧震。 那星辰深处的黑色光茧深处,竟有惊悚气息已是苏醒! “轰!” 就在这时,一股冻彻神魂的意志骤然扫来,宛如天倾,一道冰冷而充满侵略意味的声音缓缓传来。 “.大罗” 赵无羁识海驱神术构成的金纹顿时寸寸崩裂,闷哼暴退间袖袍炸碎,七窍同时飙出金血。 饶是他瞬息撤去所有术法,真仙级的神识反噬仍如附骨之疽。 “咦?” 末法星辰深处的溶洞内,传出一声沙哑轻咦。 末法真仙残缺的躯体在光茧中微微扭动,猩红竖瞳泛起讥诮:“意志竟触摸到了真仙门槛大罗,你这一世倒是比上一世的赵正强些。” 黑潮翻涌间,光茧表面裂纹又扩张三分。 “咳!” 九重天外,赵无羁身躯后撤,吐出一口鲜血,立即掐诀医药术治愈。 他抹去唇边金血,仰望远处星空的眼眸前所未有的凝重。 “麻烦大了.” 他五指攥紧,目光凝结。 那尊恐怖存在如今不仅彻底苏醒,更是显然将他锁定为必杀目标。 此刻的星空已是如暴风雨前的死寂,下一轮的攻势恐怕转瞬即至。 而他,已陷入退无可退的死局! 赵无羁眸光如电,凝视着横亘星空的巍峨遗蜕。 原本他还想再拖延一段时日,寻觅其他破局之法。 可如今,星空深处那尊恐怖存在已然苏醒。 若是再迟疑不决,只怕刀悬颈侧之时,再悔之也是晚矣。 “等,就是等死!” 他眼神倏然凌厉如剑,周身衣袍无风自动。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孤注一掷。 纵使化身天道般冰冷的存在,至少还能护住五位道侣,守住这方九州山河。 他蓦地看向下方的九州地面。 “轰!” 下方九州地脉突然震颤,妖树分身破土而出。 万千根须如虬龙冲天,转瞬已至九重天外,目光与赵投下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四目交投的刹那,赵无羁并指如剑划过眉心。 “斩!” 一道承载着此生所有记忆与情感的璀璨分神,如星河垂落,尽数没入妖树体内。 “若真是有最坏的结果” 赵无羁眸光如电,凝视着下方巍峨如山的妖树分身。 那承载着他情感与记忆的分神,或许便是最后唤醒本我的关键。 “本尊。” 妖树分身与他对视,微微颔首。 身躯降落下去,万千根须如虬龙盘绕,缓缓沉入九州地脉。 做完这一切,赵无羁道心恢复如古井无波,深吸一口气,青袍翻卷间已落在大罗遗蜕的胸膛之上。 “炼!” 他骤然取出大罗元神血,并指如剑,虚实交织的大罗元神血被猛然按入眉心。 “轰!!” 识海之中瞬间是天翻地覆! 九阴九阳珠宛如阴阳太极疯狂旋转,七十二道银蝌蚪文如星河炸裂,在狂暴的意志洪流中重组演化。 禁水、借风、生火等术法开始两两相融,化作‘五行大遁’的金色古篆。 招云、布雾等天象术法纠缠成‘移星换斗’的恢宏道图 冰冷的天道意志如九霄寒潮倾轧而下,他温暖的人性光辉,宛如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记忆中的笑泪悲欢,正在被规则同化,情感的温度,也在被一寸寸冻结。 “咔嚓!” 下方沉寂万古的遗蜕突然震颤。 那只残缺的天道独目完全睁开,冰冷眸光如天罚垂落。 仙躯内沉寂的法力开始沸腾,宛如欢庆游子归巢的洪流。 数万年的轮回漂泊。 散落的天地人三魂 终于在此刻, 重归一体! “轰!!” 末法星辰深处,溶洞内骤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 那包裹残躯的黑色光茧寸寸崩裂。 亿万末法规则如归巢毒龙,疯狂涌入盘坐中央的身影。 每吞噬一缕黑茧,那尊恐怖存在的气息便暴涨一分。 干瘪的肌体则是重新充盈,破碎的道袍无风自动,连眼眶中跳动的猩红血焰都化作吞噬万物的纯粹黑暗。 “咔嚓!” 随着最后一片茧壳消融,末法真仙蓦然睁眼。 两道黑芒如天罚之剑刺穿虚空,整颗星辰表面顿时裂开蛛网般的沟壑。 “嗯?” 祂突然凝望九州方位,残存的半边眉骨猛然皱起。 在那片本应衰败的天地间,一股令星空战栗的古老气息正如旭日东升。 那显然是大罗全盛时期的威压。 甚至比当年初代三尊合一时更令人心悸! “不可能” 末法真仙的沙哑低语震得溶洞坍塌。 祂清晰记得数万年前亲手重创大罗的场景,更亲眼见证两代天尊在末法之道上的溃败。 如今这贯穿古今的恐怖复苏,却彻底颠覆了祂的所有算计! “绝对不可能!!” 末法真仙骤然长啸,声浪如亿万雷暴炸响。 轰!! 整颗星辰在漆黑音波中分崩离析。 破碎的星核被滔天黑潮鲸吞,最终坍缩成指甲盖大小的幽暗奇点。 “咚!” 一只缠绕着腐朽规则的赤足踏碎虚空。 那袭残破道袍自奇点中猎猎而出,每步落下都令星河黯淡三分。 祂的面容笼罩在吞噬光明的黑暗中,唯有双眸位置悬浮着两轮黑洞。 所过之处连时空都扭曲成螺旋状的惨白光带 “嗖!” 末法真仙残破道袍猎猎作响,一步踏出,整片星空轰然剧震。 足下虚空如镜面般寸寸龟裂,无数末法规则丝线交织成漆黑莲台,托着这一道恐怖身影瞬间消失在扭曲的时空波纹中。 九重天上,巍峨遗蜕之间,突然爆发惊天威压。 端坐仙躯眉心处的赵无羁蓦然睁开双眼,双眸中金芒如天罚之剑刺穿九霄。 那已不是昔日温润如玉的目光,不见半分人性温度,唯有两道金芒如天道铡刀般刺破九霄,瞳孔深处似有万千世界在冰冷轮转。 冰冷、高高在上、俯瞰众生,毫无情感。 似万载玄冰封冻了七情六欲。 如九霄雷霆碾碎了红尘烟火。 仿佛整片天地都不过是其掌中棋局,芸芸众生皆为可弃之子。 “嗡!” 虚实规则如星河垂落,在他的青袍外凝结成十二道煌煌道光。 每一道光轮皆由亿万符文构成。 左侧六轮显化大千世界生灭之景,右侧六轮倒映九幽黄泉轮回之象。 仅仅是自然散发的威压,就令方圆万里的虚空不断在虚实间坍缩重生。 半载光阴,大罗元神血已将他的这具道体淬炼至完美无瑕。 三魂六魄如日月同辉,在识海中央结成不朽道果。 如今,唯有法力,还并未彻底继承,迈入真正的真仙位阶。 但,时间似乎已经来不及。 识海之中. 那十八颗九阴九阳珠则是高悬道果周围。 表面七十二道银纹尽数化作三十六组天罡金篆,每一笔勾勒都似在重演开天辟地的道韵。 其中一组金光,便是由识地、萌头等术所化的预知未来天罡法。 这天罡法一经施展,他便已是提前预知到了末法真仙即将抵达九州天地之外。 “来了.” 冰冷道音如天道敕令响彻九重天。 赵无羁目光看向冰冷星空。 预知未来的天罡金光在眸中流转,清晰照见星空彼岸那道正撕裂虚空而来的恐怖阴影。 此刻祂残躯仍未痊愈,但漆黑竖瞳中沸腾的杀意,已如实质般穿透无尽星海. “哗!” 赵无羁袍袖翻卷间蓦然起身,纵使面对真仙威压,眸中依旧如万古玄冰般森寒。 他突然并指如剑,截道金纹在眉心绽放刺目神光,倏然点向星空的某处。 “回天返日!” 天罡法的术法灵光如星河炸裂。 这门由掩日、嫁梦、知时等地煞术升华而成的无上道法,顿时轰然爆发。 星空深处,霎时间泛起时空涟漪。 星空深处顿时泛起时空涟漪,无数金色道纹如蛛网蔓延。 只见一圈波纹刚刚成型,内中便有一只缠满末法规则的赤足踏出,漆黑的指甲宛如九幽玄铁铸就。 “溯!” 随着赵无羁一声道喝,时光长河轰然倒卷。 那只狰狞脚掌如陷泥沼,在逆转的时空中寸寸倒退,黑甲与虚空不断对碰震颤。 “轰隆!” 整片星空震颤间,时空波纹如镜面破碎般诡异收缩。 刚成型的空间通道在时光乱流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无数光屑湮灭。 如此景象循环往复,竟在虚空中形成一片光阴错乱的禁忌领域。 前一刻黑足刚破空而出,后一瞬又被强行拽回,周而复始如坠轮回。 趁着这须臾喘息之机,赵无羁寒眸如电扫向震颤的遗蜕。 袖中道诀骤变,声如金玉交鸣: “大小如意!” 又一门天罡法,霎时在磅礴灵光下化作擎天巨手按落。 大罗那巍峨如星球的仙躯顿时爆发刺目金芒。 在令人牙酸的‘咔咔’声中,横亘天地的庞然道体竟如画卷收卷般急剧缩小。 赵无羁体内仙灵之气如潮水倾泻,消耗之快令周身虚空都扭曲震颤。 “太慢!” 他眸中金芒暴绽,识海内阳珠爆发璀璨金光,并拢的剑指上缠绕着玄奥道纹。 识海中九阴九阳珠如烈阳炸裂,天罡法独有的璀璨金辉自指尖喷薄而出。 “斡旋造化!” 一声道喝如雷霆炸响,那横亘天地的巍峨遗蜕骤然震颤,仙躯表面龟裂出亿万道金线,恍若撑天玉柱崩塌般轰然解体。 无数裹挟着真仙法力的金色光雨喷涌而出。 每一滴都似大日璀璨,在虚空中交织成倒悬的星河,挟着碾碎星辰的威势,疯狂涌入他的七窍。 “轰!!” 就在仙躯共鸣的刹那,整片九重天剧烈震荡。 仙力灌体的刹那,九重天域寸寸崩裂。 他的肉身如琉璃盏承装天河,在狂暴法力冲刷下迸发万丈霞光。 肌肤上浮现出与大罗同源的古老道痕,每道纹路都似在重演开天辟地的玄机。 几乎同时,星空深处传来撕裂寰宇的怒啸! “破!!” “轰隆隆!” 回天返日构筑的时间轮回区,顿时如镜面炸碎,无数时空碎片如利刃四溅。 一只缠绕着末法规则的赤足踏碎虚空,足尖落处泛起圈圈吞噬光明的黑焰涟漪。 末法真仙的身影,自扭曲的时空裂隙中缓步而出。 那残破道袍如垂死黑龙翻卷,裸露的肌体上爬满蛛网般的猩红裂痕,每道伤痕内都有九幽炼狱的景象沉浮。 那双黑暗竖瞳睁开时,整片星域的星辰同时黯淡,仿佛连光都被那瞳孔深处旋转的末法漩涡吞噬。 最骇人的是祂脑后悬浮的漆黑光轮,仿佛由亿万条挣扎的规则锁链构成,每根锁链都禁锢着一颗破碎的修真星骸 “大罗.” 末法真仙沙哑的低语震得虚空震颤,裂开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森白利齿,神色惊异:“这一世,你难道就能完成布局,彻底终结本仙.?” 496:末法葬仙,寰宇之战 无穷无尽的仙灵之气如汹涌的狂潮般席卷星空,将赵无羁的身影彻底淹没。 在大罗遗蜕的法力加持下,他的法力正以恐怖的速度攀升,周身迸发的灵威令方圆万里的虚空都在扭曲震颤。 面对末法真仙那压迫而来的恐怖威压,他的神色依旧如万古寒冰般冷漠,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修为正在向着那至高无上的真仙位阶飞速迈进。 整个生命层次都已在发生本质的蜕变。 “数万年来,你的布局又是什么?” 赵无羁抬眸,冰冷的目光穿透虚空,“若你只是这般长眠不醒,今日倒是确实能将你彻底终结在此。” “大言不惭!” 末法真仙闻言,嘴角裂开的笑容愈发森寒刺骨,“即便让你侥幸完成布局,此刻也不过是刚刚触及真仙门坎。 本仙便是重伤,今日也足以亲手将你葬送于此,让这方九州天地为你陪葬!” 话音方落,他五指如钩般骤然撕向虚空,指尖迸发出亿万条漆黑丝线。 每道丝线皆是由纯粹的末法规则凝聚。 所过之处,星空如腐帛撕裂,沿途的星空陨石都尽数化作苍白齑粉。 “万法寂灭!” 沙哑的道音从末法真仙口中传出,震荡寰宇。 诸多黑色丝线突然开始扭曲纠缠,竟在星空中交织成一尊万丈魔影。 “吼!!” 这魔影张口喷吐,霎时末法规则化作滚滚湮灭之力。 所过之处,连八方寰宇的空间结构都开始崩解。 “呼风唤雨。” 赵无羁眸中金纹流转,神情冰冷,掐诀之间,天罡法随念而动。 “哗!” 他袖袍蓦地翻卷。 左侧虚空陡然裂开一道横贯星河的沟壑。 内里浑浊气息翻滚,竟从诸天万界外的寂灭之地借来更为狂暴的宇宙罡风。 右侧空间则如镜面破碎,暗宇宙最深处的能量狂潮被强行牵引,暗物质能量雨自虚无中凝结,成漫天墨色玄雨。 每一滴都重若山岳,亿万雨滴化作毁灭洪流,与寂灭风形成合围之势! “哗啦啦!!” 两股毁灭洪流在星空中轰然对撞! 爆发的灵压将百万里虚空碾成混沌状态。 无数寰宇空间的涟漪波浪如锋利刀轮四溅,又在瞬息间被后续能量潮汐湮灭成虚无。 “划江成陆。” 赵无羁身影一步踏出,剑指倏然劈落,天罡法的术法道纹如开天神斧斩出。 “嗤啦!” 整片战场星空竟被一分为二! 幽蓝裂痕蔓延之处,末法规则如遇天敌般急速退散。 那道裂缝深处,顿时显露出层层迭迭的位面壁垒,如千重镜面闪烁,每一层都倒映着不同的时空光影。 竟是将战场切割成独立时空,强行中断了末法真仙与其道基的深层次联系,打断其末法规则的持续爆发。 “雕虫小技!” 末法真仙漆黑竖瞳骤缩,赤足猛然践踏虚空,足底迸发的末法规则如墨汁晕染,瞬间浸透万里星河。 “天塌!” 沙哑道音响彻寰宇,被割裂的星空顿时如琉璃器皿般剧烈震颤。 那些飘散的空间涟漪突然扭曲变形。 无数破碎的陨石从虚无中呼啸而来,表面燃起幽蓝魔焰,化作亿万颗毁灭流星倾泻而下。 更恐怖的是八方虚空开始共振崩解,连赵无羁刚构筑的道基护障壁垒都浮现蛛网状裂纹。 赵无羁神色丝毫不变,冰冷不似正常人类。 他双手虚按,三十六天罡法中的斗转星移之术轰然爆发。 “移星换斗。” “嗖!” 极远处的三颗恒星突然偏离轨道,炽烈星核能量被他强行抽取。 “凝!!” 在无尽星辉汇聚中,一柄三尺光矛在他掌心凝成。 矛身缠绕着日冕真火,矛尖跃动的雷浆竟是‘掌握五雷’天罡法转化的混沌劫雷,每道电光都蕴含着极其惊人的毁灭气息。 “杀!” 随着赵无羁一声冰冷大喝,光矛破空而出。 所过之处,燃烧的陨石雨瞬间汽化,虚空被灼出焦黑的规则伤痕,仿佛被这一击烙下不可愈合的伤疤。 “轰隆!” 末法真仙不避不闪,双眸浮现极度邪恶之色,残缺道袍突然鼓胀如垂天黑云荡起。 “吞天!” 他袖袍一甩,袖内涌出粘稠黑潮,转瞬化作饕餮巨口将光矛吞没。 “虚实轮转。” 赵无羁神色蓦然,手指一划,被吞噬的光矛突然在黑潮内部虚化成万千雷纹。 每道雷纹皆由掌握五雷天罡法衍化,此刻如活物般重组。 化作亿万条虚实交织的紫电雷蛇,顺着末法规则逆流噬向真仙神魂! 末法真仙面色骤变。 “虚实规则?!” 惊怒交加的厉啸中,末法真仙颅顶突然裂开第三只竖瞳。 灰白瞳仁内倒映着九重炼狱,凝视之处,雷蛇纷纷凝实坠落。 祂趁机并指如刀刺入胸膛,抽出一根缠绕着腐朽道纹的脊骨。 “啪!” 骨鞭抽碎虚空,鞭梢迸发的末法规则竟化作条条孽龙。 这些黑龙每片鳞甲都镌刻着“葬仙”古篆,龙吻喷吐的灰雾让沿途时空都开始腐朽崩坏。 至宝葬仙鞭! “纵地金光!” 赵无羁身形骤然坍缩成线,由神行术、土行术等术法构成的天罡法施展开来。 金光在孽龙扑噬间穿梭折转,每次闪烁都在星空烙下道韵灼痕。 转眼间,亿万道金痕已交织成笼罩战场的周天星斗阵图,每一处节点都跳动着虚实道火。 “轰!!” 当他真身再次出现于末法真仙身后时,却已是化身成了万丈巨人,正是天罡法“大小如意”的极致演化。 “轰!!” 虚空炸裂间,一尊擎天立地的万丈巨人骤然显现。 那庞大身躯宛如开天辟地的太古神魔,每一块肌肉都如山脉隆起,青筋似天河倒悬。 皮肤表面流转着虚实交织的法则道纹,举手投足间引得百万里星空扭曲坍缩,好似数万年前的大罗真身再度行走寰宇之间。 “力!!” 道音如雷,他神色冰冷,蓦地拧腰,整片星域的引力场都随之扭曲。 握拳! 右臂肌肉如群星爆裂般贲张,拳锋凝聚的威压让附近三颗流星当场崩解成齑粉。 “灭!!” 大如星斗的巨大铁拳,一拳轰出! 虚空被犁出亿万道漆黑裂痕。缠绕着虚实道韵的拳峰化作坠日流星,所过之处,星辰残骸尽数气化。 与骨鞭相撞时爆发的冲击波,令整片星域陷入纯白死寂。 “轰隆隆!!!” 碰撞中心迸发的能量洪流,将方圆十万里内所有物质撕成基本粒子。 整片星域的所有星辰,同时亮起刺目闪光,冲击波爆发引动近乎星核爆炸的能量,席卷八方。 “噗!” 末法真仙残破道袍寸寸湮灭,露出森森白骨的身躯如败絮般倒飞出万里。 沿途撞碎两颗陨星,才勉强止住退势,猩红血雾在真空中凝成凄厉长河。 那贯穿胸口的拳印周遭,血肉正在虚实规则侵蚀下不断崩解。 “好!!好你个大罗!!” 然而,祂反而发出癫狂大笑,残躯突然如陶器般龟裂,缝隙中涌出粘稠如沥青的末法本源。 “本仙再次找回了数万年前的感觉.那就彻底爆发吧。” 祂厉啸之中,蓦地双眸如无数黑点游走流转,周身溢出的那些黑液迅速凝成十二尊与本体无异的化身。 “葬、蚀、朽、枯、湮、绝、秽、寂、瘗、殁、劫、终!” 十二尊末法化身突然同时掐诀结印道出十二真言。 整片星空霎时沸腾! 左侧三尊化身指尖迸发幽蓝寒光,百万里星河竟如绸缎一般,被硬生生掀翻,无数星光化作璀璨洪流倒卷而来。 右侧两尊化身掌心浮现九泉阵图,漆黑黄泉自虚无中喷涌。 每一滴冥水都重若山岳,腐蚀得星空‘嗤嗤’作响。 最中央那道化身更是凶戾,枯爪猛然插入身旁掠过的巨型彗星,喉间迸发出‘碎星’真言。 那颗直径万里的彗星轰然炸裂,被捏爆成千万碎片。 那些燃烧的星骸在末法规则重组下,竟凝成一柄横贯星河的锯齿巨刃! “杀!” 十二道真仙级杀术同时爆发! 星河洪流如巨龙摆尾,九泉冥水化万鬼哭嚎,彗星巨刃劈开空间裂缝。 毁灭的灵压令整片星域都在战栗! “这场宿命之战,不会再拖到下一个万年。” 赵无羁夷然不惧,大步踏前,冰冷道音响彻寰宇,眉心道文犹如烈阳绽放。 十八颗九阴九阳珠‘嗖嗖嗖’自识海之中跃出,表面三十六天罡道篆同时亮起。 他左手掐诀吐焰术、御风术等地煞术融合而成的天罡法“回风返火”,掀起焚天炎浪,火浪中有金乌长啼,风啸里隐现鲲鹏虚影。 右手掐诀担山术和断流术融合而成的“推山填海”天罡法,凝出土德神山。 山体表面浮现洪荒先民祭祀图腾,每一道纹路都重若星辰,压得附近陨石带轰然坍缩。 “吼!!” 背后更是浮现出“降龙伏虎”天罡法的金甲神将虚影。 却见金甲神将左臂缠绕五爪金龙,右掌镇压插翅黑虎,神威震得千里内所有物质尽数湮灭! 而最关键的虚实规则,则始终如纱衣缠绕周身,让他能在实体与虚幻间自由切换,将半数攻击化为乌有。 时而将袭来的彗星巨刃虚化成影,时而把黄泉冥水转化为灵气细雨。 “轰隆隆!!!” 整片星空战场瞬间化作纯白! 二人术法拼斗产生的碰撞,超越感官极限的能量爆发,余波如环状光刃横扫八方。 沿途陨石群无声湮灭。 两颗小行星被冲击波震得偏离轨道,其中一颗更是当场炸成璀璨星爆。 能量潮汐中,可见赵无羁化身成的万丈巨人身影,与十二道漆黑身影在破碎的虚空中交错厮杀,越战越勇。 “轰!!” 赵无羁体内突然爆发出震彻寰宇的轰鸣,仙灵之气如亿万灵河倒卷。 已经是达到了一个极限的临界点。 他的意志、法力、虚实规则在这一刻,可谓精气神合一,彻底攀升向真仙的境界。 “想要突破,有那么容易吗?本仙等的就是这一刻!” 末法真仙突然长啸。 “葬!仙!” 祂发出一声沙哑大喝,不惜牵动旧时的重伤,彻底爆发全盛实力。 其身躯顿时如腐朽陶器般皲裂,万千黑血飞出,每滴黑血都裹挟着腐蚀万法的末法规则。 更恐怖的是其眉心裂开的第三竖瞳。 那赫然是由末法规则显化而出的一门神通! “唰!” 竖瞳迸发出的灰白神光无视时空阻隔,瞬息穿透赵无羁的虚实屏障。 他刚凝聚的仙灵道体顿时巨震,浮现蛛网状裂痕,心神意志更是感到了极大的压迫。 那灰白神光中,竟蕴含着数万年来被末法真仙吞噬的仙道怨念,专门克制升仙时的道心圆融。 顿时之间,精气神开始失衡,即将突破的临界点也将要被打破。 “逆知未来!” 赵无羁蓦地身影驻足,在这紧张欲裂的关头,他眸中竟无半分波澜,毫无任何情绪和惧怕。 掐诀之间,他的眸中金轮骤转,天罡法预见的亿万可能如走马灯闪现。 在灰白神光即将污染道基的刹那。 他双手突然结出玄奥法印:“正立无影!” 这门由隐形术、解厄术、禳灾术融合而成的天罡法,顿时令他的身形突然坍缩成二维虚影! 不是简单的隐身遁形,而是彻底跳出现世维度。 衣袍边缘泛起水墨晕染般的涟漪,整个人如同被天道橡皮擦去的痕迹,连存在概念都暂时抹消。 逃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唰!” 灰白神光贯穿而过,却在触及虚影的刹那如陷泥沼。 那足以腐蚀真仙道基的末法规则,此刻竟像扑击镜中花的凶兽,徒劳撕扯着根本不存在的目标。 末法真仙漆黑竖瞳骤然收缩。 在祂的规则视界中,赵无羁明明就站在原地,却如同隔着万重镜面。 能观其形,难触其质! 这种天罡法配合虚实规则造成的效果,简直将虚实规则的厉害程度推到了规则大成的境界。 末法真仙心神震惊之时,眼前赵无羁的虚影突然扭曲重组。 其真身从一重重虚实夹缝中踏出,足尖点处泛起圈圈道韵。 赫然是借天罡法暂避锋芒后,又用纵地金光挪移归位。 那记轰入虚空深处的神光,此刻正在百万里外引发一片片陨石湮灭的连锁爆炸,璀璨光斑将小半个天穹映成惨白。 “斡旋造化!” 抓住末法真仙心神破绽的电光火石间隙,赵无羁剑指猛然刺入自己眉心。 天罡法的造化伟力轰然爆发,竟将侵入体内的末法规则尽数转化为虚实道韵。 原本濒临崩溃的仙灵之躯,此刻如神铁淬火般迸发刺目金芒。 “破!” 伴随着一声大喝,赵无羁周身突然浮现出三十六枚天罡道印! “铿!” 第一枚“颠倒阴阳”道印成型的刹那,战场中央突然浮现太极道图。 四周如魔龙侵蚀而来的末法规则如雪遇烈阳,在阴阳轮转间寸寸消融。 第二枚“起死回生”道印亮起时。 赵无羁龟裂的道体瞬间复原,连被腐蚀的九阴九阳珠都焕发新生。 当第三十六枚“斡旋造化”道印归位时,整片星空突然陷入绝对寂静。 四周的星辰光芒仿佛是同时熄灭,又在下一瞬重新点亮。 仿佛整个宇宙完成了生死轮回! “让你成功突破了真仙” 末法真仙喘息着,漆黑竖瞳剧烈收缩,残躯下意识后退三步。 在祂的规则视界中,此刻的赵无羁已化作由纯粹道则构成的光影,举手投足间都牵引着整片星域的法则共鸣。 “你要阻我突破,我何尝不是在引你牵动重伤强行动手!” 赵无羁神色漠然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五行大遁!” 五色神光顿时从他指尖迸发。 金木水火土五行道则斩断虚空。 青木道纹化作囚天牢笼,玄冥重水凝成九曲黄河,南明离火燃起焚世炎浪,戊土神山镇压八荒六合。 五行道则如天罚降世,瞬间撕碎末法真仙周身萦绕的末法黑雾。 “咔嚓!” 末法真仙仓促祭起的葬仙骨鞭与五色神光相撞,鞭身顿时浮现无数裂痕。 那些由历代仙骸炼制的骨节,在道则冲刷下发出濒死哀鸣。 转眼间便如风化的古器般寸寸崩解,化作漫天苍白骨粉飘散。 “掌握五雷!” 赵无羁一声长啸,第二道天罡法紧随而至。 “轰隆隆!!” 虚空骤然裂开五道深渊般的裂隙。 青、赤、黄、白、黑五色雷浆如光河倒悬,在半空中交织成一柄横贯星域的雷霆巨矛。 矛尖缠绕的已非寻常天雷,而是蕴含着虚实道韵的“法则劫雷”。 “轰!!” 雷矛贯穿末法真仙胸膛的刹那,整片星空都为之一暗。 那具残缺的仙躯如瓷器般炸裂,左半边身体在雷光中直接汽化,露出内部蠕动的黑色末法本源。 更恐怖的是矛尖迸发的虚实道韵,竟顺着规则联系直击真灵,令祂脑后悬浮的末法光轮都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啊!!” 凄厉的惨嚎震碎周遭星辰。 末法真仙残躯疯狂抽搐,那些蕴养数万年的本源黑雾如决堤般喷涌。 每一缕黑雾中,都沉浮着破碎的仙道规则。 此刻却在真仙级的法则碾压下,如曝晒在烈日下的薄雪急速消融。 祂的面容在剧痛中扭曲变形,原本就残缺的道体开始不可逆转地崩解. “你” 祂的独目死死盯着赵无羁,目光如钩死死攫住赵无羁周身旋转的九阴九阳珠。 当看清十八颗宝珠表面交织的三十六天罡道纹时。 祂腐朽的喉骨间迸发出夜枭般的尖利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以虚实为基,熔铸三十六天罡法为仙道之钥,这才是九阴九阳珠真正的用途,这才是你大罗真正的布局!” 笑声未落,祂残破如筛子般的半截身躯突然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冷笑道,“但是大罗,你还未领教本仙的布局。 你莫要忘了,这片寰宇,本就是本仙最先发现.你!不!过!是!外!来!者!” 祂说到最后,近乎是的带着痛恨,一字一顿如丧钟轰鸣。 最后三字响起的刹那,那股强烈的危险感骤然伴随赵无羁的识海轰然剧震。 大罗记忆深处某段被封印的碎片,骤然亮起. 497:灭末法真仙,无情仙路 随着大罗记忆深处的某段尘封的画面,骤然撕开识海。 赵无羁的脑海轰鸣,只看到那画面之中的昏暗星空内,九阴九阳珠在药炉内迸发炽烈银芒。 似年轻了俊朗许多的末法真仙袖袍卷过,炉盖轰然掀飞,露出内里十八颗宝珠交织的星河漩涡。 “此宝与本仙有缘。” 祂大笑一声,抬手掐诀,似捏碎虚空。 一道缠绕着明亮道纹的幽邃通道在药炉深处洞开,刹那间吞噬了所有光芒。 “六甲奇门!” 画面中,身躯也如缩小了很多的大罗追击而来,掐诀暴喝,天罡道纹如金蛇狂舞,硬生生在闭合的通道裂缝中撕开缺口,形成了一个真仙界出入口的坐标。 可就在他闯入的刹那,整片空间突然凝固成琥珀。 “哧啦!” 亿万末法锁链从虚无中刺出,每根锁链末端都禁锢着一颗星辰虚影。 末法真仙那森白的指骨如天罚之矛点落,双眸阴毒狠辣。 “死!!” 轰!! 顿时,那些被抽离星魂的星辰顿时化作苍白流星,裹挟着葬灭万法的死寂轰然砸下。 赵无羁脑海中的记忆画面也瞬间在万千星爆中破碎。 惟有末法真仙嘶哑的余音回荡:“大罗,你已如瓮中之鳖,这片寰宇才是本仙的猎场.” 赵无羁道心剧震,此刻方知。 原来这方天地,本就是末法真仙最先发现的悟道之地。 而大罗当年,才是闯入此界的.外来之仙。 “星葬!” 就在这时,眼前星空中的环境复明。 末法真仙一如当年那般一声低喝,森白指骨骤然高举,缠绕周身的末法规则顿时沸腾如墨。 亿万道漆黑锁链自虚空贯穿而出,每道锁链末端皆禁锢着一颗星辰虚影。 “哗啦啦!” 锁链震荡之声如响彻寰宇,那些被抽离星魂的星辰,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内里星光如血液般被锁链疯狂抽取。 “灭!” 随着末法真仙的枯爪挥落,整片星空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揉皱。 万千星辰如被抽离星魂,裹挟着葬灭万法的死寂轰然砸下! 赵无羁心中警兆狂鸣,神色却依旧冰冷如亘古寒潭。 他万丈道体骤然绽放刺目金芒,仙灵之气调动到了极致。 “移星换斗!” 他左手掐诀,五指箕张间,引动周天星斗移位,竟是撼动冲击而来的万千星影,周天星斗随之牵引移位。 七颗北斗主星轰然垂落星辉,在他的身前交织成银河屏障。 “鞭山移石!” 他右掌翻覆间,对方星影中的一条支流被他硬生生拔起,仿佛握住了一条星河长鞭。 鞭梢扫过之处,虚空如腐帛撕裂,裹挟着混沌罡风砸向星葬洪流。 “轰!” 最先碰撞的星辰虚影炸成璀璨光雨,接触的百颗星辰虚影同时炸裂,爆发的能量乱流将十万里星空染成炽白。 末法规则如万千毒蛇嘶鸣,疯狂啃噬着星斗屏障。 赵无羁闷哼一声,道体微震,右掌猛地压落。 那星影洪流顿时被鞭山术挪来的支流抵挡相撞,发生激烈的爆炸! “砰!” 僵持不过弹指,星骸长鞭便轰然崩解。 残余的星葬洪流如天罚降世,瞬息吞没万丈仙躯。 “噗!” 黄金道血如星河决堤,从贯穿胸口的巨大空洞中喷涌而出。 虚实道韵在伤口边缘疯狂闪烁,却始终难以弥合那缠绕着末法规则的恐怖创口。 关键时刻,他猛然掐诀猛戳虚空:“指地成钢!” “铿!” 整片星空骤然凝固如玄铁。 袭来的星影顿时如陷泥沼,速度骤减。 赵无羁趁机掐动天罡法飞身托迹,身形在虚实间连续闪烁,每一次挪移都在原地留下破碎的如镜面残影。 “轰隆隆!” 星葬余波擦着他的残影掠过,却突然调转方向直扑后方九州。 赵无羁神色漠然看向九州。 九州山河的亿万道脉如经络般在神识中亮起,与他道基相连的每一寸土地都在震颤悲鸣。 哪怕此刻没有任何情绪,却也感受到了紧要关系。 他的万丈身影轰然凝实再现,挡在星葬之前。 “破!” 赵无羁拳出如龙! 右臂肌肉如星河倒卷般贲张,每一拳都裹挟着碾碎星辰的伟力。 拳锋所过之处,虚空炸裂出蛛网状裂痕,爆开的能量乱流将十万里星域染成白昼。 “撒豆成兵!” 他骤然挥袖,如垂天之云。 十一道分身瞬间踏碎虚空而来。 第一道分身双手托举乾坤炉,炉身九龙纹路同时苏醒。 炉盖掀开,混沌真火如天河决堤,焚得星影‘嗤嗤’作响,在虚空烙下焦黑道痕。 另九道分身各据一方,鼎身浮现山河社稷,鸟兽虫鱼。 剩余一尊分身则执九叶剑草,草叶轮转间斩出开天剑气,在星空犁出九条银河般的沟壑! “铛!” 刺耳的破碎声响彻寰宇。 九鼎表面的山河虚影最先崩裂,鼎身浮现蛛网般的裂痕。 九叶剑草发出凄厉铮鸣,草叶边缘竟被腐蚀出焦黑痕迹。 这两件至宝毕竟都并非是真正的真仙界至宝,只算是小天地至宝,对抗如狂潮般的末法规则,也是极其吃力。 此时,就连乾坤炉的混沌真火都被压得明灭不定。 “咔、咔嚓.” 下方的九州天地哪怕处于虚幻规则的庇护之中,也依旧开始剧烈震颤。 诸多灵脉如琴弦般接连崩断,十万大山在余波中崩塌。 透过虚实夹缝,可见人间城池如积木般倾倒,江河倒卷引发滔天洪灾。 危急关头,赵无羁眸中金轮骤转,双掌猛然合十,体内最后的一股雄浑仙灵之气,骤然爆发:“斡旋造化!” 天罡法凝聚的道纹如烈阳绽放。 八方袭来的星影突然如陷泥沼,在造化伟力中扭曲变形。 那些被抽离的星魂竟被重新赋予生机,化作璀璨星河倒卷而回! “哗啦啦!” 倒卷的星河如银瀑逆流,每一颗复活的星辰都拖曳着虚实交织的光痕,将漆黑天幕撕出万丈裂口。 “铮!!” 就在这同一时刻。 九叶剑草嗡鸣震颤,剑吟响彻天地。 “小,小,小!!” 赵无羁低喝之间,万丈道体骤然坍缩,在‘大小如意’天罡法加持下化作芥子微尘,人随剑走,人剑合一。 虚实道韵如烟霞流转,一道剑光在真实与虚幻间连续闪烁。 所过之处留下万千镜面残影,万千末法杀招竟皆落空。 “隔垣洞见!” 赵无羁眸中灵光骤闪。 又一门天罡法化作破妄神光,撕裂虚空,洞悉弱点。 末法真仙那半截道躯内,一道缠绕着猩红怨念的规则裂痕赫然显现。 正是当年前身大罗留下的道伤! “斩!” 九叶剑草在虚实之间陡然激射而出,连续闪烁,迸发开天锋芒,剑光过处,虚空如腐帛撕裂。 “咔!” 末法真仙的半截身躯轰然炸开,黑血溅落处连星辰都腐蚀出森森孔洞。 “不!!” 末法真仙半张脸颊扭曲狂吼,大量宛如黑色丝线般的末法规则自创口喷涌而出化作锁链,宛如垂死毒蛇般缠向九劫剑草。 九劫剑草顿时哀鸣震颤,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蜷缩。 赵无羁的琉璃道体也在同时浮现灰白斑纹,磅礴仙灵之气如退潮般消逝。 “九息服气!” 他骤然发出一声长啸,掐诀施展导引、服食等术升华而成的天罡法。 周天星斗同时垂落先天元气。 他的口鼻间九道白虹贯入丹田,枯萎的仙灵湖泊瞬间翻涌重生,湖面金莲接连绽放。 更惊人的是,他的双眸冰冷无情,自身四肢突然迸发出刺目血芒。 “钉头七箭!” “噗!” 他的左臂骤然断裂,化作赤红箭矢贯穿末法真仙眉心,右腿则凝为玄黑箭钉锁其咽喉。 随着最后两肢化作金银双箭,双箭交错成十字天罚,轰然钉入末法真仙心窍! “轰隆!” 四箭落处,虚空陡然浮现万丈葬仙阵图。 阵纹如亿万锁链交织,每道锁链都缠绕着赵无羁燃烧的寿元之火。 阵眼中央,末法真仙的残躯如烛火遇罡风,开始寸寸消融。 “导出元阳!” 赵无羁虽失四肢却凌空而立,眉心却迸发摄取万物的混沌漩涡。 迸发出摄魂夺魄的吞噬伟力。 “不!!” 末法真仙惨叫之间,生命意志的本源被硬生生抽离。 在那团扭曲黑雾中,隐约可见九重炼狱轰然崩塌的景象。 “轰!!” 末法真仙的半个残躯瞬间崩解开来,那些缠绕数万年的末法规则,此刻如垂死毒蛇疯狂扭动,却在混沌漩涡中化作苍白灰烬。 “哗!” 整个星海寂然。 笼罩寰宇数万载的末法黑潮,此刻宛如朝露遇烈阳。 漆黑星空之中,裂开无数道晶莹光痕。 那些被吞噬的星辰灵光如天河决堤,自裂缝中奔涌而出。 破碎的规则锁链,化作晶莹光屑,在重获新生的星辰间流转如河。 “原来如此.” 赵无羁吐出一口气,眸光如电扫过破碎的星空,冰冷道心骤然明澈。 这些萦绕在末法真仙周身的末法规则,竟就是对方昔日模拟这浩瀚寰宇而生。 真空无垠,灵机断绝。 万千星辰如孤岛悬浮,彼此相隔亿万里之遥。 这亘古冷寂的宇宙本质,本就是最完美的末法温床! “但寰宇的伟力,岂止是末法一种?” 他抬首望向更幽邃的星空深处。 黑洞吞星噬月,是为吞噬。 星云孕化万物,是为创生。 更有那扭曲时空的混沌涡旋 “轰!” 他缺乏四肢的残破道体突然迸发出刺目金芒。 九息服气天罡法运转间,方圆百万里星域的星辰能量如百川归海。 无数道银白光流穿透虚空,顺着他的七窍涌入丹田。 远处,几颗本命星辰顿时黯淡,星核内地火如同被抽干般熄灭。 “起死回生。” 赵无羁倏然掐诀,漠然的道音响彻星空。 天罡法的造化伟力如春风拂过。 他的身躯断肢处,血肉疯长,转眼重塑琉璃道体。 那新生的肌肤下,隐隐有星河流转的灵光明灭。 却是已直接将星辰本源化作了疗伤资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否则以这片天地被末法肆虐已久的贫瘠环境,很难迅速恢复他的四肢。 寰宇无岁月。 赵无羁盘坐虚空,周身虚实规则如海市蜃楼般的虚影流转。 股股金色仙血在他的琉璃道体内奔涌。 破碎的骨骼经络,早已于他的造化伟力下重塑。 这一坐,便是匆匆数月光阴流走。 恍惚间,似乎连识海中那几道熟悉的若有若无的召唤,都已是逐渐淡去。 仿佛随着末法真仙的湮灭,很多事物连存在的意义都被抽离。 唯余冰冷的星光,永恒照耀着他这具近乎完美的真仙道体。 而此刻的九州天地内。 “轰隆隆!” 地脉如怒龙翻身,十万大山依旧在地震的余波中时而震颤。 先前那场真仙级厮杀引发的动荡,到了如今数月后,还在显现恶果。 江河改道,城池倾覆。 更可怕的是那些渗入九州的末法黑气虽是已经消散,却依旧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不少低级灵脉破碎。 便是一些顶级灵脉,都发生了衰退的迹象。 此时,九重天边缘。 “无羁如今,到底如何了.” 花青霜伫立天穹,霜眸含忧,素手紧攥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袭月白道袍下,已有仙胎孕育三月的弧度。 严岚火红罗裙猎猎作响,凤眸死死盯着天外:“难不成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可恶,要是这臭小子真敢忘了我们,始乱终弃,我” “不会的!夫君不会的!” 南知夏忙将其话语打断,一旁的李诗雨亦是眼神黯淡,小玥则是脸色煞白,杏目紧紧盯着九重天外的景象,神情担忧无比,问询道。 “苍云子前辈,我们现在,真的不能出去寻找夫君吗?” “轰隆隆!” 九重天外,虚实法则如潮汐翻涌,将整片星穹扭曲成朦胧幻境。 一旁的苍云子手握拂尘,老眼死死盯着天外那扭曲的虚空。 那里似有万千镜面重迭,每道裂隙都折射出令人心悸的规则波纹。 “这,这似乎一种法则,甚至可能更强的连老朽都无法理解的力量,构成的屏障” 他胡须颤动,枯瘦手掌试探性探出,指尖激射出的一道灵光尚未触及天幕,便无声湮灭。 “靠近不得!” 问天道君突然拽回苍云子,神色严肃:“赵天尊这手笔.只怕已经是超越了法则的力量,估计连合道修士闯进去,也要被瞬间抹去!” “这混小子!” 严岚凤眸似要喷出火来,心中却是无比焦急担忧,“当初说好的心神传讯呢?如今怎的不论我们如何呼唤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夫君他” 南知夏声线罕见地发抖,素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新生的仙胎。 五女都是同时想起那日殿中的对话,想起那道孤身踏入星空的背影。 难道 他真的已化作天道般冰冷的存在,在无尽寰宇中流浪,再记不得归途? “哗啦!” 就在此刻,九重天云障突然如幕布被撕裂。 数千丈妖树分身的根须如虬龙破空,瞬间化作了常人大小,那张与赵无羁别无二致的面孔,此时正肃穆凝视向虚实交织的天外星空。 “无羁!” 花青霜五女看到妖树分身的身影,顿时都是神色一喜,围拢而来。 妖树分身看向五女,眼神柔和了几分,随后又微微皱眉,摇头道,“本尊现在的状态,不太好.” 498:斩魂破界,携美登仙(终章) 听闻妖树分身道出赵无羁的状态不妙,花青霜等五女顿时皆是神色骤变。 妖树分身沉声道:“本尊如今实力通玄,已是真正踏入真仙之境,更是彻底解决了末法劫难。 只是” 他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凝重:“只是天魂同化之下,本尊已丧失了所有情感波动,行事全凭利弊权衡。 我这就尝试唤他归来,但切记,不可刺激到他,否则后果难料。” “那记忆呢?” 南知夏纤指紧攥裙角,声音发颤:“可会.忘了我们?” “这个倒是不会,本尊的记忆犹在。” 妖树分身摇头:“只是,本尊再无喜怒哀乐。如今的他会做出何等决断,实在是难以预料。” 严岚凤眸含煞,红裙无风自动:“只要这臭小子还记得老娘,感情总能重新培养!少废话,速速召他回来! 否则难道靠你一个分身罩住咱们五个娘俩。” 花青霜亦是清冷颔首,霜眸中隐现决然之色。 一旁苍云子与问天道君闻言,都是相视骇然,这才明白化解末法劫难竟要付出如此代价。 二人望向九重天外,神色间已浮现惭愧与担忧。 “好!” 妖树分身双目微阖,凭借心神相连的玄妙感应,开始召唤那身处于星空深处的真仙本尊。 星海深处,赵无羁蓦然自冥冥召唤中惊醒。 这股源自神魂深处的悸动,比之花青霜五女的心神联系更为深邃,硬生生将他从真仙层次的修炼中拽出。 “分身.” 他蓦地起身,负手而立,眸光如电扫过八方贫瘠寰宇。 即便没有末法规则的侵蚀,这片寰宇世界匮乏的仙灵之气,也令他如困浅滩的真龙,举步维艰。 “这片寰宇世界已不适合我修行,该走了.离开这里,去往真仙界。” 他低声呢喃,青袍翻卷间,一步踏出,身影瞬间消失在扭曲的星空涟漪中。 九重天外,妖树分身突然有所感应的抬头:“本尊到了!” 五女闻言,霍然纷纷抬首。 只见九重天外,那如海市蜃楼般虚幻的规则屏障骤然消散。 一道熟悉身影踏碎星辉而来。 南知夏与李诗雨顿时面露喜色: “夫君!” 然而随着那道身影坠落而下,一股强烈的浩瀚真仙威压如天倾般碾落,整片九重天外刹时凝固如琥珀。 “这这,便是真仙威压?!” 苍云子与问天道君心神俱震,更惊觉异样。 此刻的赵无羁神色漠然,目光冰冷得犹如天道垂视,哪还有半分往日的温润谦和? 那双金纹流转的眸子扫过众人时,似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冰冷,似在俯瞰蝼蚁。 “臭小子你.” 严岚微微蹙眉,上前半步正要说话。 “嗡!” 赵无羁眸光微转,一缕真仙意志如天罚垂落。 严岚顿时闷哼倒退,朱唇溢出一丝殷红。 “无羁!” “夫君快住手!” 四女惊呼声未落,却见那道冰冷目光忽在严岚微隆的小腹停留。 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与其中守护的熟悉的虚实法则,令他眸中金纹微不可察地一颤。 非是情动,实乃本能。 便如冷血蛇类,亦不会伤及己身血脉。 这具真仙道体,终究遵循着最原始的繁衍法则。 他虽记得严岚等人是自己的道侣。 但此刻情感与情绪尽失,行事全凭利弊权衡,再不受七情六欲左右。 “怎么会这样?!” 众女见他眸光如万载玄冰般冷彻,昔日的温柔缱绻荡然无存,不由各个皆是心如刀绞。 南知夏纤指紧攥裙角。 “混账!” 严岚凤眸含煞,红唇咬出血痕。 “无羁.” 花青霜霜眸凝雾,清冷面庞罕见地浮现绝望。 “本尊!” 就在这时,妖树分身突然暴起,周身根须如虬龙狂舞,体内那道承载着情感记忆的分神剧烈震荡,欲冲向赵无羁。 这也是先前赵无羁自己所留下的一道后手。 “轰!” 赵无羁此时却眸光骤冷,一眼望来。 虚空顿时凝固如琥珀,妖树分身瞬间被禁锢在虚实夹缝之中,根须定格成狰狞雕塑,连神魂波动都被冻结。 “赵道友且慢!” 苍云子立即掐诀,拂尘炸裂,白须狂颤。 问天道君亦是掐起剑诀。 却见赵无羁双金纹流转的眸子冷淡扫来。 “咔!” 二人顿时如遭天倾,道体瞬间变得僵直。 化神圆满的修为,在这真仙威压下宛如蝼蚁,神魂如坠九幽寒狱,连念头都被碾得支离破碎。 二人面色惨白,恍惚间仿佛看见自己的道躯正在寸寸虚化的恐怖景象。 赵无羁神色漠然如九天神祇垂视凡尘,冷冷道:“吾已知晓尔等与吾的因果。 然吾已是今非昔比,吾乃大罗,末法劫数虽灭,此方寰宇却已容不得真仙久留。” 他眸光如天道轮转,不含半分温度:“九州天地,吾自当带走。 尔等若愿随行,可入真仙界,这份机缘,便算偿了往日情分。 尔等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他说出的话语,字字如冰锥刺骨,高高在上宛若施舍。 花青霜等人闻言皆是娇躯剧颤,玉容失色。 “这” 苍云子与问天道君相视皱眉,真切感受到天道无情带来的改变。 二人胸中怒意方起,却又念及赵无羁为九州牺牲之情,终化作一声长叹,眼底浮现愧色与悲凉。 “可惜了” “混账小子!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话” 严岚凤眸喷火,红裙无风自动。 花青霜却是倏然按住她的手腕,霜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微微摇头。 “师姐,莫要再刺激他,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这事也怨不得他” 几位夫人对视一眼,旋即开始暗中传音商议。 如今赵无羁状态明显异常,但这并非他所愿。 作为道侣,此刻最该做的不是刺激他,而是顺其自然,待日后再寻解决之法。 五女也都各个非是常人,哪怕心中悲痛,也能迅速冷静下来,各个眸中灵光微闪,迅速达成默契。 赵无羁金纹流转的冰冷眼眸将众人心思尽收眼底,却淡漠如视蝼蚁。 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这些微末小事,他根本不屑理会。 方才妖树分身的小动作,在他虚实法则下早已是无所遁形。 所谓的后手,根本无法施展到他的身上。 “恢复那些脆弱情感?让六魄主导?” 他眼神冰冷,“痴心妄想。” 袖袍翻卷间,他带着妖树分身骤然破空而出。 星空之中,只见他双指并拢如剑,暴日术与取月术同时施展。 “凝!” 轰!! 霎时间,煌煌大日与皎皎明月在虚空中凝聚成型,高悬于九州天穹,代替外界星空的日月。 紧接着,整片天地如水墨晕染,虚实变幻间化作芥子大小,被他收入袖中,化作袖里乾坤。 浩瀚星海中,顿时再无任何九州天地的踪迹。 “嗖。” 赵无羁一步踏出,身影如镜花水月般虚化消散,穿越了维度。 下一刻,暗宇宙波纹荡漾,他已出现在真仙界坐标附近 真仙界出入口的幽蓝漩涡下方,冰冷的星球深处,骤然响起了一声清越剑鸣。 “你终于来了,看来末法真仙,真的在这一世被你终结了。” 九劫天尊的神魂金影如大日初升,自星辰裂谷中腾空而起,悬于星空。 看到赵无羁傲立寰宇的身影,九劫天尊的金眸却骤然收缩。 那冰冷如天道的目光,那周身萦绕的无情道韵,令他瞬间明悟。 天魂意志已将赵无羁的情感意志彻底同化。 “大罗.”他正欲开口,倏觉如芒在背的威胁。 “入九州,或留。” 赵无羁漠然扫来一眼,声若九幽寒铁相击。 袖袍翻卷间,壶天世界的入口如画卷展开。 九劫天尊神魂剧震,旋即毫不迟疑深深作揖。 “我愿入九州。” 对方那道冰冷目光已说明一切。 若敢拒绝,便是永世滞留在此界。 “轰!” 袖里乾坤展开的刹那,九劫天尊化作流光没入其中。 赵无羁眸光如电,转向真仙界入口处翻涌的幽蓝漩涡。 那漩涡边缘交织的漆黑锁链,赫然是末法真仙以一种至宝布下的封禁规则。 赵无羁骤然掐诀施展天罡法,眸中金纹暴涨:“六甲奇门!” 天罡法印顿时在他的指尖绽放,化作六道金轮,金轮旋转间,虚空竟浮现出六道通天彻地的虚幻门户。 门扉上盘踞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先天神兽虚影。 轰然撞向幽蓝漩涡。 虚实规则如潮水翻涌,与封禁锁链交织的漆黑规则激烈碰撞。 两种至高规则交锋处,空间如琉璃般寸寸皲裂。 “咔!嚓!” 伴随着镜面破碎般的脆响,那横亘万载的封禁规则寸寸瓦解。 溃散的规则碎片如黑雪飘零,又在虚空重组,最终凝成一面通体玄黑的古拙龟甲‘玄冥封界盾’。 盾面龟甲纹路中流淌着凝固的封禁规则,边缘十八道尖刺如破碎的星辰残骸所铸。 就在封禁破开的刹那,通道内似有万古积蓄的仙灵之气,如决堤天河般奔涌而出。 氤氲紫气中隐现琼楼玉宇的虚影,更有大道纶音回荡不休。 “真仙界吾大罗回来了。” 赵无羁神色漠然,一步踏出。 青袍才触及通道光幕,异变陡生! “轰!” 玄冥封界盾突然炸裂成亿万黑晶,每块碎片都化作葬仙锁链。 顿时间,整条通道如被巨手揉皱的绸缎疯狂坍缩,无数重封禁规则如深海漩涡般层层绞来。 “回天返日!” 赵无羁虽惊不乱,眸中金轮急转,掐诀之间,化作滚滚时间长河环绕周身。 虚空中顿时浮现出万千历史剪影,每一帧都在急速倒退。 这是时间法则在强行逆转! 三十六天罡法,本就代表一门门法则。 虽不是规则那么强横,却也无比强大,代表着三十六种道。 然而,那些黑晶竟在时间逆流中竟是依旧分裂增殖,转眼化作遮天蔽日的规则罗网。 通道碎片如锋利镜刃,交错斩过,赵无羁的衣袍瞬间被割裂出千百道裂痕,虚实道体上浮现蛛网般的血线。 这是现世因果线在被强行斩断! 要将他与现世的联系寸寸割裂。 “嗖!!” 当最后一丝光亮湮灭时,整片虚空通道都已成了混沌牢笼。 无数封禁规则之力如附骨之疽缠绕而来,仿佛要将他永镇在寰宇夹缝的乱流之中。 末法真仙这后手布局,宛如天罗地网,将一切变数尽数算尽。 赵无羁眸光如电,掐诀之间,双眸灵光浮现,天罡法“逆知未来”轰然运转。 刹那间,亿万种未来景象,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 每一幕皆是被封禁规则锁死的绝境! 似乎完全无法可解! “哗啦啦!” 他的思绪如星河倒卷,瞬息推演出十万八千种破局之法。 然而那漆黑的封禁锁链如因果律本身,在每一个未来片段中都如影随形。 甚至有几条锁链顺着推演轨迹逆流而上,险些刺入他的现实神识! “原来如此.” 赵无羁突然眸光骤亮,在万千死局中捕捉到一线生机。 唯有《三神化道诀》! 以天魂这至强之魂为饵,诱使封禁规则全力镇压。 而人魂与地魂则可趁机遁出虚实,金蝉脱壳. 毫无任何情绪的赵无羁也根本不会过多拖延,当即便做出当下最有利的选择。 他手掐道诀,周身金光如怒潮炸裂,衣袍猎猎间,眉心陡然裂开一道刺目金痕,喝道:“三神化道!” 霎时间,一道璀璨金芒自他眉心迸射而出,化作通天彻地的天道虚影,煌煌如大日凌空。 那虚影面容模糊,眸中金纹轮转,神色冰冷,正是他强行剥离的天魂意志! 这天魂一出,立即引动四周封禁规则疯狂涌动,无数漆黑锁链似亿万毒蟒绞杀而上,瞬间将那天魂缠成漆黑巨茧。 “走!” 趁着这瞬息之机,他的地魂与人魂携着六魄急速退入九州天地。 分离的神魂如遭千刀万剐,剧痛令他道体都在剧烈颤抖。 外间天魂却已展开双臂,左手施展出‘斡旋造化’。 虚实规则以及磅礴仙灵之气在掌心交织,化作一方混沌磨盘。 右手施展出‘颠倒阴阳’逆转阴阳乾坤。 两大天罡法齐施,硬生生在密不透风的封印中撕开一道扭曲裂隙。 “去!” 天魂挥袖间,整座九州天地瞬间坍缩成一点璀璨星芒。 在无数封禁规则锁链缠绕而来的刹那,如离弦之箭般穿过裂隙,直入真仙界通道。 九重天外,赵无羁踉跄飞落而回,面色煞白。 神魂撕裂的痛楚让他险些跪倒,却仍立即强撑着掐动‘起死回生’的法诀。 顿时诸多仙灵气息缠绕周身,快速修复着神魂创伤。 “本尊!” 妖树分身抓住时机,化作青光掠至,一掌按在他后背。 那道寄存着情感记忆的分神如春风化雨,迅速融入识海。 诸多往昔的七情六欲顿时重新在眸中点燃。 “夫君!” 花青霜等人急切奔来,却在十丈外齐齐驻足。 五双美眸中交织着期盼与忐忑。 “嘶!” 赵无羁忽然皱眉捂额,这个皱眉的细微动作顿时让五女呼吸一窒。 却见他又缓缓舒展眉头,嘴角勾起熟悉的温润笑意,对着众人张开双臂: “诸位夫人.” 他嗓音还带着几分嘶哑,却已恢复往日的柔和,“我回来了。” 他的眸光扫过五位道侣微隆的小腹,歉然道:“先前.多有得罪。” “真、真的?大人,您真的回来了?” 小玥杏眸含雾,有些不敢确信,葱指绞着裙角不敢上前。 南知夏与李诗雨却已如乳燕投林,带着香风扑入那道熟悉怀抱。 “真的好了。” 花青霜与严岚相视一眼,霜眸中的冰雪悄然消融。 “呼!” 严岚的火红罗裙倏忽卷过虚空,一把掐住赵无羁腰间软肉,凤眸中似嗔似喜:“先前那般冷眼看我,还险些伤到我腹中的宝宝,如今你就想轻飘飘揭过?” “说,怎么补偿!?” “嘶!”赵无羁佯装吃痛,猿臂忽展将人揽入怀中。 垂首时,眉梢眼底俱是温和,笑道:“师伯放心,回头我一定狠狠补偿你” 话音未落,一声清咳打断了旖旎氛围。 苍云子手持拂尘而来,白须下的老脸写满欣慰。 “没事了就好,赵天尊,你刚刚可是把老朽都吓了一跳!” 问天道君负手而立,眼底也是如释重负的笑意。 “还好有惊无险。” 一旁九劫天尊也是微微颔首,松了口气。 赵无羁整肃衣冠,郑重作揖:“诸位道友,前番冒犯,实非本意。” “无碍!无碍!” 苍云子大笑打断,“能见赵天尊你复归本真,老道便是再挨十道天雷也值当!” 此刻,天地又忽然震颤,吓得老道一个激灵。 九重天外,那幽蓝通道轰然巨响。 赵无羁微微皱眉,立即并指抹过双眸,天罡法‘隔垣洞见’的金芒在双眼笼罩,刺破虚空。 只见破碎的通道彼端,一道冰冷无情的金色竖瞳正与他对视。 而封禁规则的屏障则如天堑横亘,将那道煌煌天道意志,永镇虚无。 两双截然不同的眼眸隔空交汇。 一双如万年玄冰封冻七情,倒映着规则轮转的森冷轨迹。 一双似春江暖水浸透红尘,藏着跨越轮回的万千慨叹。 “天魂!” 赵无羁身形微微一颤,体内仙灵之气如溃堤般逸散,琉璃仙躯也是有些黯淡。 “无羁!” 严岚凤眸骤缩,立即扣住他的手腕。 花青霜微微蹙眉,也是迅速挽住赵无羁手臂。 “无碍。” 赵无羁回首轻笑,眼眸中映着面前的五张忐忑玉容,宽慰道,“虽然斩去天魂会令我境界不稳,但马上去了真仙界,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那里资源更多。” 九劫天尊的残魂金影微微摇曳,叹道:“天道无情终是歧路,红尘万丈方见真仙。” “哈哈哈!” 苍云子笑道:“老道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赵天尊这每一天啊,赵天尊这齐人之福,乃是五世善缘。” 赵无羁微微一笑,将一旁花青霜与南知夏揽入怀中。 看向对面愈发光亮,充斥仙灵之气甚至一股股强横灵威的通道口,平静道: “去了真仙界,便倚楼听风雨.淡看仙尘路。” 通道彼端,忽有鸾凤和鸣,似在应和这超然之语. 番外:仙域初临,真仙殿 盛夏是不介意人有自己的私心的,只要在她规定的范围之内,她可以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听听,邱青青同学有说谎吗?”教导主任一声严厉的责问,随心她们一颗心都沉到了底。 林天旭这会没有再留守,就在无欲魔尊也露出绝望眼神的时候,林天旭已经蹂身而上,眼花缭乱的围绕着庞大的身躯转了几圈。 暖暖每天做研究的时候总是咳嗽不止,有时候甚至带着血,让她看了真的心疼的不得了。 也许因为孙天野身后没有显赫的身世,所以是她合适的目标,虽然这和林天旭参加这城南猎以及最终获得那刺心花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这种赤裸裸的被利用,叫他非常反感。 “绑架你们这件事幕后黑手是叶晚晚,出了这件事,能得到最大好处的就是她,她早就看不惯你,所以借刀杀人,另外,在绑你们之前她曾经联系过王雯,含沙射影说了是你算计我们。 但是云瑶还是决定查探一番,要是大阿哥真的被她给弄没了,那云瑶也要早做打算了。 王梓妈妈也是吓懵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记得什么护心丹。这下经夏安琪妈妈一提醒,她这才想起来真有这么回事。 弄清这件事之后,康熙心里对云瑶也产生了一些愧疚。说起来这次康熙之所以会试探云瑶,是因为康熙对于云瑶得品行还是有些担心。 云浅想了半天也沒想该怎么处理风冥这件事,但又不能放着不管,想來想去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他们看别的帮派都没有派掌门,他们也不好意思主动出战。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等到最后撕破脸皮再说。 在其他人的警戒下,刘豹蹿出战斗位置,把李煜翔等人带入建立的防线。 等到撒贝用完早餐后,他和其他人都已经准备完毕,这次前去的有撒贝、慕容无泪、容蓉、碧鳞和霸天虎,撒贝不准备带更多的人,因为大批陌生人进入巴特国很可能会暴露身份的。 “把蒙住她的黑布拿开。”沉沉的声音传來,有点嚣张非常冰冷,还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一种非常不详感觉从夏凌的心底滋生。 一件是自己在神魔战场获得的盗月者套装之一和以前那个匕首。还有就是一件穿不上的神器衣服,加上这件刚刚祭奠成功的神器。最后还有这个传说中的能进化成神器的项链。难道现在神器都这么不值钱了? 电磁能高斯步枪不能给黑岩带来直接性的伤害,反而会加重下坠的力道,但却能伤害到遥香。黑岩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熊慧慧这才跑到一边,抬枪瞄准被黑岩抓住的那只脚。 这话一出,阿东的脸色直接就变了。他看着强子大声的问道:“什么,要拖我的车,开什么玩笑。”接着,他直接走到了交警队长的面前,死死的看着他。 擦,什么人!李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同于宇珩端,这个宇珩历显然很自负,性格也是来去。 方才,外祖父和外祖母虽没有提起过去的事,但是晏锦却多少知道了一些。 “你不是说我不告诉你。你就不选我了吗?”尹贤笑着问林允儿。 雨果作为目前整个好莱坞屈指可数的顶尖人物,演技实力毋庸置疑。而莱昂纳多刚才得寸进尺,对雨果的表演指手画脚,他说出口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安了,现在看着雨果那陷入沉思的表情,更是觉得口干舌燥。 所以,凯特、格温妮丝、查理兹、梅丽尔、费尔兰妲,这五位演员之间的竞争也许比起影帝争夺战来说稍显逊色,但悬念程度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减弱。 还被绑着?苏叶也是苦笑,当时周洛青什么也不愿意说,自己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连松绑都没有吩咐就率先离开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一直这么绑着。肯定也不好受吧。 刘明捂着心脏,一是因为想笑,一是因为气的。这个蠢货,投名状怎么就成了头名拿奖状?为什么不是头名状元? 于是在一届届学生口口相传之下,内院,便成了所有学生心目中的圣地。 换脸这种事情,一般的大夫都不敢用药,无数次的蜕皮之后,才能有一张看似完美无缺的脸。但是,若在蜕皮的过程中,稍微出一点差错,那么便会毁容,甚至比之前更丑陋。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还哭什么?虚惊一场,回家让我妈,多弄几个好菜,我们回家买瓶酒,好好压压惊。”凌雪擦擦汐舞的眼泪,汐舞又帮凌雪擦擦眼泪。 “呃,什么校草排行榜?哥是帅,但是却帅得有内涵,你们这些人太肤浅了,不过这个第一还真是实至名归!”罗强听后笑道,他可不在乎这些虚名。 萧逸天伸手接过椅子,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椅子往沙发旁边一放,一屁股坐了下去。 马龙被那金光抽离体内的仙气,弄得有点措手不及,失去了仙气的瞬间也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被夭夭扶着强忍着全身的无力,终于喘了口气,手脚也有了感觉,这才稳住了身形。 “给我住嘴!”巴斯特冷冷的吼了一声,这本身要挑衅一番两人,哪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严重,这鄙视人家确被人家鄙视,这种滋味让巴斯特脸上有些挂不住。 说完,她软在了他怀中,不知是这几天心神焦悴累的,还是那瓶上百万的酒给灌的,南门尊无奈笑笑,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