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盗不会梦见钓系男O [GB]》 第1章 第 1 章 有这样一个故事。 在浩渺的银河系里存在着一颗星球,星球上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帝国。 帝国的领袖勤政爱民,日理万机,人民在其统治下过着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 不过好景不长,年迈的领袖在某个深夜毫无征兆暴毙而亡,没有留下子嗣,卫兵们冲进寝室时,领袖的妻子已经在床边哭到晕死过去。 眼看王位即将无人继承,慌乱的大臣们连忙从皇室血脉里挑了个关系最近的——领袖的表弟来接手这个王座。 表弟本来只是一介普通皇家侍卫,突然天降大运,有没有把他砸晕不知道,反正把一众贵族世家给砸懵了。 最倒霉的要数旧贵族沈家,沈家从前和这位表弟有过大大的过节,表弟上位后短短一年时间,沈家四个孩子无缘无故暴毙三个,最后只剩一个Omega的小儿子。 沈家慌了沈家怂了,扑到城堡门口给表弟下跪磕头嗷嗷大哭,可惜哭了一晚上门都没掀开过一条缝。 因为表弟现在有更大的动作要搞。 上位两年,表弟根基坐稳,开始大肆增收消费税、个人税等等一切税,然后屯军、造武器、修各种各样的军事设施,只用一年就把前任领袖十年来收的税收到了手。 这下帝国百姓手里没钱了,吃不起饭买不起衣服,不干了,游街抗议被卫兵**,射死了一百来号人,这下所有人都老实了。 可是表弟依旧不满足。 他盯上了帝国外的其他领土,其中就有一片物资富饶、交通便利的要塞,那是星盗的地盘。 帝国苦星盗已久,从上一任领袖时开始,星盗们时不时就打劫打劫帝国的运输船,抢抢帝国兵的武器装备,几十年过去,帝国把他们喂得白白胖胖,连要塞基地都建起来了。 是时候让他们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了。 但自古星盗难缠,想杀死一只打不着的蚊子的最好办法当然是先把他的退路堵死。 于是表弟起兵攻下了星盗要塞周围的所有领土,所过之处,尸体堆积如山,国王们哭着进献的Omega王子王女统统被他砍下了头颅。 人们这时才意识到,这位领袖是比前任领袖更加残暴、更加无情、更加可怖的存在—— 而外出归来的星盗们一看事情大条,也有点慌了,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怎么反击? 星盗的第一把交椅已经年老,唯一有能力做些什么的只剩正值壮年的那位二把手。 所以当晚,二把手主动请缨潜入帝国一探究竟,争取找到领袖的破绽制造混乱逼他撤兵,或是——干脆杀了他。 这是一条成则已,不成则死的路,低估了现任领袖的野心的星盗们别无选择。 于是,一条低温冷冻运输船在第二天的黎明时分静静驶入了帝国港口,在船里冻了一夜的夏纱野和其敢死队小弟就这样挂着满身霜雪顺利潜入了这座超级帝国——如今在蓝星上被称为“血腥暴君”的敌人的巢穴。 他们带了一些物资,但不多,夏纱野的计划是在贫民区找一个隐蔽的住所,按兵不动的日子里,靠这些物资也能撑得下去。 星盗们抢了别人一辈子,可能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抢。 负责拿物资的小弟下了船还没缓过劲,在队尾冷得直哆嗦,这时过来一个人递给他一盏油灯,小女孩满脸天真无邪,小弟感动的左手刚接起来,右手的袋子眨眼就不翼而飞。 里面装着他们的所有物资,还有硬通货,还有武器! 放在平时,没人可以从星盗手里抢东西,可他们初来乍到,贫民区修得乱七八糟,错综复杂的巷子绕得人头晕眼花,转眼就把人跟丢了。 这简直是宇宙星盗成立九十年来的最大耻辱! “老大,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 夏纱野一拳把小弟的脸按进土墙里,说:“凉拌。” 好在他们星盗和这些“刁民”相比还有一个优势,他们拳头很硬。 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他们开始打劫穷人,靠穷人给的一根面包过一天,靠跟穷人挤帐篷睡一晚,如此往复,帝国的底细还没探到,贫民区先要被他们攻打下来了。 那个小女孩最后也被他们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食物已经吃了,衣服已经穿脏了,武器已经拆掉卖废品站了,钱也花光了,夏纱野看着瑟瑟发抖的母女俩,把一旁气得唾沫横飞的小弟又一拳揍进了土墙里,说:“算了。” “算了??老大,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们吗?那咱们咋办?穷人都快被咱们吃得一无所有了!” “那就不吃穷人了。” “那吃谁?” “吃人上人。” * 宴会大厅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光彩绚烂,是用高级矿物能源供给的。 贵族们在优雅的爵士里跳着舞,唱着歌,笑语晏晏。 沈珂走进大厅,远处的华服贵妇冲他招了招手。 她身边没有围着人,但显然是这场宴会的主办人,也是这座宅邸的女主人。 “怎么这么晚才来?”贵妇捋捋他的衣领,不让他看起来有一丝不妥,“池先生等你好一会儿了,先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沈珂说是。 “你从外面回来的?带保镖了吗?没遇到什么事吧。” “没有,母亲。” 简短的措辞让贵妇脸色暗了暗,紧紧握住他的双手:“珂儿,妈妈不能让你出任何意外,我们沈家百年门楣的尊严和命运都在你肩上了。” 沈珂这次有了点反应,他抬了下眼皮,冲贵妇笑了下:“我知道,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贵妇点了点头。 “去跟池先生打声招呼吧,他从小就惯着你,但如今是咱们高攀了池家,不要惹他不高兴。” 沈珂再次说了个“我明白”。 大厅中央,英俊的Alpha正被众星捧月地团团包围。 沈珂挤不进去,站在外围等。 侍从递来酒杯,他接过来啜了口,有股刺鼻的苦味,再抬头时,和人群中的Alpha对上了目光。 池宴礼低头和其他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人群散开,他来到他身前。 “怎么现在才来?” 话里有淡淡的笑意,很熟稔的口吻。 哪怕现在沈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曾经的交好纷纷对他们避如蛇蝎,只有池宴礼的态度和以前一样。 “出去玩了,路上还堵车,就晚了。” “夫人不是让你少出去么?” “少又不是不准。” 池宴礼眉眼舒展开了些:“好在你还是赶上了,来跟我喝一杯。” 沈珂和他碰了碰杯,金黄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摇晃。 “我这段时间可能没法经常过来看你了,”池宴礼说,“你也知道我家最近……” “现在是这么个时代,你家马上就要晋升将军世家了,你这个独子不忙才奇怪。”沈珂说,“忙去吧,说不准能混个元帅当当。” “你以为元帅是那么简单就能当上的。”池宴礼无奈了,“领袖那性格,上一秒对你爱戴有加,下一秒说不定就能砍了你。” “那你干脆别当了?” 池宴礼只是笑。 宴会结束时,沈珂照例要送池宴礼上车,外面天冷,池宴礼让沈珂送到门口就行了。 他披上佣人递过来的宽大风衣,低声对沈珂道:“你母亲还在后面盯着你呢。” 沈珂不置可否地翘了下嘴角,池宴礼告别离去,刚关上门,玻璃被从里敲了敲,他回过头,只见沈珂张开嘴,轻轻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 然后伸出修长白净的食指,一笔一划地在水雾里画了一个爱心。 池宴礼看了没说什么,冲他一点头,转身上了车。 “这还差不多。”余夫人裹着貂毛皮草大衣走过来,“你俩毕竟有童年玩伴的情谊在,你稍微示示好,那些Omega门第再高长得再标致又能怎么样?” 沈珂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是沈家目前最强的底气。 “池家现在是领袖身边的红人,池宴礼没意见,他父母未必没有。” 余夫人似乎有些不满,一张脸立刻拉了下来。 “池宴礼是池家唯一的子嗣,他只要想,你以为那两个能压得住他?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一定把池宴礼给我牢牢套紧了。” “我明白,母亲。” 睡前,沈珂从佣人那儿听到了些传闻。 说是贫民区那一带最近不太太平,虽然那里一向如此,但听说这一个月里,不少路过贫民区的贵族都遇上了打劫。 这伙人打劫打得十分霸道,不交钱就揍人,而且专揍那种招摇过市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为富不仁的,看在受害者是这帮贵族的份上,警察也得管管。 可惜那伙人蒙了脸,说话也掐着鼻子,贫民区人多眼杂,受教育程度极低,警察去转了两天感觉鸡同鸭讲,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所以传闻也只限于传闻,没人胆敢闹到领袖面前去,所以贵族们最近出行都尽量避着下城区和贫民区。 沈珂当个故事听了,晚上睡得很熟,第二天清晨被电话声吵醒,他翻了个身,闭着眼就把电话给摁了。 没过五秒,手机又响了。 他接起来,手机贴上耳朵,嗓音还哑:“不买保险,不买房子,不办信用卡……” “啥啊,你睡迷糊了吧?”电话那头的人很精神,“你上次让我查全帝都的Alpha精神等级名单,我从军方数据库里给你调出来了,费了我老大劲,你要拿赶紧来拿。” 沈珂微微睁开眼。 “……你没在系统里留痕迹吧?”他坐起来揉了揉不太清醒的脑袋,下床解开睡袍,裸足踩着羊毛地毯,从柜子里随意挑了条今天穿的内裤。 “哪能啊,我是专业的好吧,不过这东西不能过网络,我打印了一份纸质的,你千万藏好了。”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 沈珂从好友那里拿到名单时已经中午了,他找了个没人的网咖包间把名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符合条件的有不少,但都是目前当红的贵族,忠诚的暴君党。 池宴礼其实也是一个各方面都符合条件的Alpha,但…… 总之结果和沈珂预料的差不太多。 出包间前他把纸点了扔进窗外的池塘,今天没带保镖出来,也就没车,沈珂琢磨了会儿是打车回去还是走回去。 往上城区有一段上坡,沈珂踩着石子路给好友发消息,屏幕在太阳底下反光,右上角有几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一闪而过。 有人跟踪。 沈珂熄灭手机,缓慢加快了步伐。 接近上城区入口时,他突然一个闪身拐进了旁边的巷道。 身后传来急追的脚步声,沈珂对这片很熟,左拐右拐,身后的脚步声却还是越逼越紧。 他中途回了下头,看见三个穿着低调乍一看很不显眼的男人,但追过来的步伐扎实,练过的。 沈珂冲出巷子,眼前敞开了两条岔路,一条通往他刚才待过的下城区,一条则通往贫民区。 贫民区的路他不熟,但人多混乱,也许有办法甩掉他们。 沈珂一抿唇,往左朝贫民区跑去。 后面三个男人没料到他会走左边,顿了一下然后瞬间加快速度,已经毫不掩饰,就是冲着沈珂去的。 沈珂听见了拔枪的声音,在贫民区想杀个人很简单,他扶了门口小女孩的肩膀一把,从她身后灵巧地擦过去,直接钻进了阴湿的巷子。 几乎是他进去的一瞬间,子弹追上来在他头部侧方不足五厘米的墙上开了个洞。 后面响起一片惊叫,沈珂没想到这帮人真敢开枪。 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流弹随便都能扫死几个人,他只能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乱窜,然后祈祷前面不是死路。 他之前倒想过一秒要不要报警或者通知保镖,但对方已经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不觉得警察和保镖能及时赶到。 更别说派人追杀他的并不是普通平民。 又是两声枪响,一枚子弹从沈珂肩膀上擦了过去,灼烧感清晰,血瞬间渗透了黑色的衬衫。 更不幸的是,他遇上了死路,前面十米就是一堵没有分叉口的高墙。 沈珂忍着痛,蹬腿一跃,尽管行动有些许受限,但翻过这座墙对他而言依旧轻松。 可落脚的地面凹凸不平,沈珂一瞬间没找到支撑点,脚踝扭了一下,导致他拔腿的动作停了半秒。 后面的人立刻就逼近到了墙后。 子弹的速度不如激光,所以射出去的一瞬间沈珂奋力躲开了。 但身体也就此失衡,眼看他要倒,墙上的人立刻准备射出第三发子弹。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墙上男人背后伸出来勒住了他的脖子,三个男人没来得及发出错愕的声音就齐刷刷栽了下去,重物落地,接着就是一窜噼里啪啦的响动。 三个男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周围转眼恢复了安静。 沈珂撑着手从地上起来,墙后面的几个人也翻过墙来到他面前将他团团围住。 这是一群蒙着面的人,看起来不比刚才那三个男人友善多少,尽管他们穿得还算整洁,但做派吊儿郎当,一看就知道从没受过任何教育。 贫民。 又不太像。 沈珂没说话,为首的人朝他走近了一步。 这个人又跟其他人不一样,很高,沈珂在Omega里算高的那一类了,但这个人甚至比一般的Alpha都要高大不少,所以很突出,哪怕蒙了面,依旧能感到一股阴影逼近的压迫感。 “你。” 女人的声音,一把雪亮的折叠刀从她手里弹出来,轻轻抵住了沈珂的腹部。 她靠得很近,所以哪怕她稍微夹着喉咙说话,依旧能听出低哑沉稳的音质底色。 “你是个贵族吧?我们救了你。”女人的话很简洁,“报酬。” 刀还横在那里,触感很尖锐。 “你们这是打劫?” “对,打劫。”女人说,“要么给钱,要么拿命。” 血腥味,混杂着不明的机油味,女人周身的味道比贫民区的那些人好不到哪儿去,吓尿一个贵族是足够了。 沈珂慢慢撩起眼皮。 面罩下,女人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深红色的眼睛,幽暗的底色上点缀着一点点似有似无的红,看久了给人一种即将被吸入深渊的错觉。 沈珂的精神海几乎是在这瞬间泛起了一阵难以抑制的颤栗。 兴奋、恐惧、渴望、厌恶……复杂矛盾的情感交织着糅杂成一团,占据了整个大脑。 沈珂无意识地吸了口气,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抢劫犯。 尽管除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但她不是本地人这件事,沈珂一看就知。 不错。 本以为今天依旧是失望而归,没想到在贫民区碰上了惊喜。 “……就不可以交人么?”沈珂不退反进,刀尖随着他往前的动作刺破了衬衫,他凝视着女人的眼睛,声调突然软了下来。 女人顿了一下,不过还是淡淡的:“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跟您谈一笔交易。”沈珂微笑,“不过我身无分文,唯一能支付给您的只有我的身体,您不嫌弃的话……怎么样?” 眼前的青年弯起一双稍长的狐狸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在袖子底下轻轻勾了勾夏纱野的手心。 各位好久不见,不过好像也没有很久,最近比较闲于是就开文了。 这篇依旧是本人发散XP之作,看过我的文的应该也猜得到,本人喜欢牛头人,so这篇文差不多有点那个意思但并不是核心主线,主线我会讲正经故事,男主从头到尾只会喜欢女主,这个可以放心。 还有说明一点,本人既不是女主控也不是男主控,我是CP控,想塑造什么样的CP就会写什么样的剧情,极端女主控男主控都不推荐看我的文,我的小情侣主打一个有来有回,毕竟恋爱脑在我这儿是个褒义词。 尽量日更,有哪天实在忙会请假,评论区如果有上升价值/人身公鸡的吵架会直接删楼,要没来得及删烦请各位点个举报。 另外,女主和小弟们都没文化没素质,前期会有很多脏话,介意的话慎看 OK,叠甲完毕,还有啥想起来再补吧,段评开了,欢迎玩玩,评论发五十个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这属实是个异常的画面。 女人身后的一群人好像都愣住了,潮湿的空气有两秒钟的凝滞。 然后是小弟们率先回过神来,表情十分劲爆、眼神十分精彩,不过谁也没敢开腔。 因为他们老大还一句话都没说。 沈珂说完那句话后就退了一步,刀尖把他雪白的衬衫戳了一条口子出来,隐隐能看见这家伙肚子还挺白。 就是脑子看起来有点问题,这是被刀指着能讲出来的话?被吓傻了吧,一定是被吓成失心疯了! 小弟们在无言的眼神中达成一致。 然后终于,他们老大动了。 折叠刀被一个弹指收回去,他们老大转身插兜,言简意赅吐出一个:“撤。” 撤。 惹谁都不能惹神经病。 谁也不怂的星盗也惹不起傻子! 小弟们深谙此道,齐刷刷扭头跟着他们老大撤退。 “我是认真的。” 傻子还在说,但他们老大没停,所以很快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回头只能看见青年仍盯着他们的背影。 “我了个操了。”小弟大感震惊,现在才敢说,“太倒霉了,今天第一个就打劫到了傻子。” “但咱们就这么走了?好歹把他衣服扒了还能卖几个钱啊老大。” “破都破了卖毛钱。”夏纱野照例很惜字如金。 “也是,咱们善良,咱们不挣傻子的钱!” “但话又说回来,他一个贵族在贫民区里瞎蹦跶什么?那三个追杀他的还拿着枪……该不会,是同行?!靠,太邪恶了,欺负傻子,丢同行的脸!” 小弟非常嫉恶如仇地啐了一口唾沫。 不过他们本来还在发愁去哪儿搞把枪,所以这趟也不算一无所获。 三把枪、三套衣服外带一个大金镯子。 “镯子找地方溶了再卖,处理干净点。”夏纱野把枪拿过来上膛,检查了弹匣,一共剩下十五发子弹。 “得嘞!” “GU5004型。”另一个小弟凑过来啧啧咂舌,“我的天,那傻子什么来头?值得用这种高级货来杀?一发五万块钱呢!” 时下主流的枪还是靠矿物能源发电的激光枪,这种用稀有矿物特制的子弹少见,所以贵。 GU5004被称为暗杀枪不是没道理,子弹材料特别,能溶于人体,法医稍微解剖得晚点,子弹的影儿都找不着,根本死无对证。 不过左右那傻子到底什么身份什么贵族也不关他们的事,小弟们一路上七嘴八舌回了老巢。 他们潜入帝国已经半个多月了。 最开始跟穷人挤窝,跟野狗抢食,后来抢有钱人,半个月积攒下来,他们不仅吃得饱穿得暖,还会经常分一些物资给穷人。 他们老大管这叫“深度伪装”,和周围环境建立良好关系从而更好地隐藏自己。不过小弟们不懂,小弟们只办事。 除此之外,他们还在贫民区里头找了个废弃的两层楼房住下了。 这是唯一一处不漏风不漏雨的建筑,据说是当初某个贵族预备给他的宠物狗盖的房子,结果那条腊肠天天大鱼大肉吃太好得胰腺炎嗝屁了,这个半拉子工程就搁置在这儿了。 刚开始小弟们想把盘踞在楼里的贫民全撵出去,夏纱野说不用管,他们只好憋憋屈屈占了二楼的一个小房间。 “食物、衣服、钱、武器……这下连枪都有了!”小弟们如数家珍道,“老大,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冲去皇宫一枪把暴君崩了?” “崩毛线。”夏纱野摘了面罩往沙发上一坐,点了根烟叼进嘴里,“钱现在有多少?” “呃……差不多三万!” 现在没几个人身上还带现金,他们只能抢了东西拿去卖,得来的钱也存不进电子银行,因为他们目前是帝国黑户。 白花花的钱币只能囤在保险柜里,再多点就要装不下了。 “把钱装上,”夏纱野指了个小弟,“晚点跟我走。” 深夜的下城区,飞车从头顶疾驰而过,留下流星尾巴一样的电光,微醺的帝都市民在灯红酒绿的招牌下三三两两闲聊。 夏纱野带着小弟避开人群走进一条巷道,弯弯绕绕不知几回合后,他们进入了一片完全无人的阴森区域。 一家无字招牌的店铺亮着微光,夏纱野靠近窗口,道:“开个户。” 店老板看她一眼。 “几个?” “一个。” “三万二。” 小弟把沉重的钱袋推上柜台,老板娴熟地把钱一摞一摞丢进数钞机。 “叫什么名儿?几岁?” “叶莎。三十三。” “看镜头。” 老板举起相机拍了夏纱野的脸部照片,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明天这个时间过来取。” 第二天早上,贫民区对门一家电器店的荧幕上播放着一起罪犯落网的新闻。 小弟正在街边给他们老大买早餐,他不识字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咬着半截包子扭头就往贫民区跑,一边冲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 “——老大,不好了!!!” 哐当一推门,夏纱野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旁边的破烂收音机正播到:“……凌晨4点06分,警方成功捕获了涉嫌办理假证的犯罪嫌疑人张某。据调查,张某长期从事伪造各类证件的违法活动,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警方提醒广大市民……” 夏纱野把开关摁了。 “老大……”小弟嘴里的包子掉地上,“这……咋办?”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一屋子小弟都开始慌了。 办假.证的被抓了是小事,关键是他们的钱—— “钱也是小事。” “那那啥是大事?” “大事是,”夏纱野点点自己的脸,“你们老大我照片还在他手上。” 小弟们:“……” 完、完了——!!! 完了,完了,全完了,彻底完了。 咋办?咋办?这咋办啊?! 要是警察顺藤摸瓜发现他们老大不是帝国人,再一追查,他们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吗? “老大我们要不现在就冲去警察局?咱们干脆把警察局一锅端了吧!” “对对对,我马上就去——” “安静。”夏纱野道。 小弟们瞬间哑火,一双双眼睛跟只小老鼠似地望着夏纱野。 “老大!” 就在这时,被派去巡视的小弟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不好了!” “知道了已经。” “什么?” “办假.证那人被抓了。” “什么?!”进来的小弟目瞪口呆,“办假.证的被抓了??” 屋里的小弟:“???” “你的不好是啥不好了?!” “是……”小弟语气有点微妙,“是昨天那个傻子……又来了,在贫民区打听了一上午老大的事了……这咋整?” 他们虽然抢劫贵族,但不想跟贵族扯上任何关系,毕竟贵族的话最有可能传进血腥暴君耳里。 “那该不会是来打探咱们的吧?咱们难道已经被发现了?” 小弟看了眼柜子里的枪,冲夏纱野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老大……要不,我出去把他做了?” 夏纱野望着天花板那颗孤零零的电灯泡没吭声。 小弟跃跃欲试。 夏纱野抄起桌上的空矿泉水瓶子砸他脸上:“**毛。” 小弟悲痛地捂住鼻子。 “就是,贵族是你说杀就能杀的么,杀了咱们不更暴露了?能不能动动脑子,黑子。”另一个聪明点的小弟鄙视他。 “我他妈没读过书,有个鸡毛脑子!” 三言两语又要吵,夏纱野说:“安静。” 小弟们再次哑火,巴巴望着夏纱野。 “黑子。” “哎,老大!” “你去把他敲晕了绑回来。带头套去。” “得嘞!” 黑子麻溜拉下头套,扛着把锤子兴冲冲就出去了。 “黑子能行吗?他除了打架逼事不会,不会一锤子下去把人敲死了吧。”其他小弟有点担心。 “不行,我有种看护傻子的强烈责任感,我得去看着点黑子。老大?” “去吧。” …… 沈珂意识清醒时听见有人在说话。 “……下手太狠了,不会死了吧?” “我靠,黑子,他要真死了你就是我们宇宙星盗九十年来的最大罪人!” “死个屁,这不活得好好的么,你看他肚子还动呢!” “要不是我看着你,你那一下真能把他脑浆敲出来!” “那不是因为他给了我一脚差一点我就让他跑了吗……” 吵吵嚷嚷的声音震得沈珂脑仁痛,模糊的记忆逐渐回笼。 一开始,他没认出偷袭的人,以为又跟平时那帮追杀自己的一样,所以把人引进小巷想先下手为强,后来认出来就干脆装作被抓了,结果这些人下手还是重得要命。 哪怕是沈珂也短暂地昏迷了十分钟。 周围的声音忽然停了,有人走进房间。 沈珂被罩了头套,只能透过纤维的缝隙看见微弱的光线。 有人在他面前蹲下来,低沉的声音有辨识度,哪怕依旧掐着喉咙。 “四处打探什么?” 沈珂嗅到了地板里的潮湿霉味,周围没有风动,没有虫鸣,也没有飞车行驶的声音。 看来自己是被绑到他们的据点里来了。 “我……”喉头涌出腥甜味,沈珂咽了口唾沫,弱声弱气地说,“我在找您……” “找我干什么?” “我想跟您做笔交易。” 小弟们在后面惊讶于贵族真是不一般,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他妈您来您去的! 这不是傻逼就是纯……纯装货一个! “跟你交易有什么好处?” “您把我绑过来,不就是因为我身上有了您想要的好处吗?” Omega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了,侧躺在房间中央像一只被铐上十字架的羊羔。 最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灯光下,戴了条防咬choker,名牌,黑色的带子把皮肤衬得苍白。 但他说话的声调平稳,甚至还很有逻辑。 “说说你。”夏纱野道。 “沈珂。”沈珂说,“我叫沈珂,珂雪的珂。” “您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我家是贵族,帝国建立初就存在的旧贵族,和现在宫廷上那些新贵不一样,家规森严,我妈妈也是个很墨守成规的人。” “继续。” “可现在不是流行自由恋爱吗?哪怕是贵族,只要差得不太大,没人有意见。分手自由,离婚也自由。” “……”夏纱野说,“继续。” “但我家不一样,婚是父母从小定的,我和未婚夫只见过几次。如果他人还不错的话,就这么跟他结婚倒也没什么,但……” 沈珂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但我前几天,看见他和不认识的Omega一起进了酒吧……” 夏纱野站起来:“要说的就这些?” “我是认真的。”沈珂跟着她一起抬头,语气有些急迫,“我想知道他有没有做背叛我的事,可我找不到其他可以帮我的Alpha了。你身手那么厉害,我想雇你。” “为什么要Alpha?” “他……他是军校前两届的优秀毕业生,是个条件很好的Alpha,如果不是同为Alpha,我怕……你会喜欢上他,那你就不是我的帮手,而是我的竞争对象了。” …… 夏纱野沉默了,如果沈珂能看见此时此刻小弟们的视角,那他会清楚地从她脸上看见“无语”两个字。 “打晕了丢出去。”夏纱野比了个手势。 沈珂:嗯?又我演傻子? 这章也发五十个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夜里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雪。 被随意丢弃在巷子里的麻袋动了动,从里面慢吞吞爬出来一个人影。 下城区今晚冷得发慌,沈珂甩了甩被绳子捆得发青的手腕,轻轻打了个喷嚏。 手机定位显示这里距离贫民区足有三公里。 还把他扔得挺远。 街上的路人都撑起了伞,沈珂只身走在其中,边看手机边给好友打字:“之后不用帮我查了。” 好友回得很快:“嗯嗯?怎么?你找到目标了?” “你没在家?”池宴礼的消息从上方弹出来,沈珂先切过去回了他。 “没有,怎么?” “我在你家门口,你快到了没?” 谁都知道池家现在大受领袖青睐,池家的独子池宴礼两年前从军校毕业,最开始只是军部里最低级的军官,后来领袖大手一挥,池宴礼在这一年里连升三级,成了帝国目前最年轻少校。 要不是早在幼时就和沈家的沈珂订了婚,帝都那群适龄的贵族Omega非把池宴礼生吞了不可。 到了现在,依旧时不时有人旁敲侧击,问池家有没有和沈家退婚的打算,不过统统都被池宴礼赶了回去。 这段剧情的详细池宴礼没说过,沈珂也没问过。 进了上城区,右手第二栋豪宅就是沈家的房子,从雪白的瓦片到阔绰的大门就足以窥见旧贵族的昔日荣光。 “出去怎么不带把伞?”池宴礼的车停在路口,他撑了把伞站在门边。 见了沈珂,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解下来披在他身上,笑他:“你看你冻的,脸都白了。” 沈珂摸了下鼻子:“有吗?” “有。太有了。” 池宴礼最近应该都在为了领袖出兵攻地的安排忙前忙后,沈珂问他怎么有空过来。 “刚从皇宫出来,顺路就过来看看你。”池宴礼闲聊似地说,“我一个警察朋友最近接了个大案,人是逮到了,就是关键的犯罪证据锁在硬盘里解不出来,估计现在还在加班加点呢。” “警方都解不出来?” “是啊,好像用了什么高端技术吧,这年头的罪犯各个都是硬茬……你看宇宙星盗这块蛋糕,领袖就是想啃也没那么容易。” 池宴礼和沈珂都不懂计算机,军方的事又不方便跟沈珂说太多,聊了两句池宴礼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 “你上次不是说我家的葡萄酒好喝吗,给你从厂里带了一瓶。不过酒还是少喝,对身体不好。” 沈珂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池宴礼笑了笑:“跟我说什么谢谢,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沈珂的长相是那种带点攻击性的,眼尾偏长,五官冷淡,不笑不说话的时候就给人一种不友善的傲慢感。 但池宴礼想想,沈珂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温和有度的,也就因为有二十年的交情,讲话不会太顾忌,但该有的礼数从来不会少。 所以哪怕沈家现在不招领袖待见,想从沈珂这个人身上找到可以非议的污点却很难。 除了两年前的那一件事…… “军校最近在扩招新生,领袖要攻打阿兰德区域,军部缺人,之后等彻底攻下来,光是驻扎星盗基地也要过去大几百人。”池宴礼说,“沈珂,你有没有想过回军校……” “池宴礼,我不想聊这个。”沈珂淡淡地打断他。 “好吧……”池宴礼叹气,“你早点回去冲个澡,别感冒了,衣服回头再还我就行。” 沈珂回家就把池宴礼的外套给了佣人,让洗干净之后派人给他送回去。 沈珂怕冷,早年还不这样,这两年不锻炼了,易感期又来得频繁,肌力和体力都跟不上也很正常。 他进去冲了个热水澡出来,裹着浴袍往椅子上一坐,半湿的白发耷拉在肩上,后脑勺的鼓包在镜子里很明显,淤血了,一碰就痛。 他抽了根棉签出来上药,让AI给好友发语音消息。 “刚忘回你了,目标是找到了,但……” 但,什么? 但什么你倒是说完整啊! 当晚,收到消息的好友差点没被这句话活活憋死。 * “老大,老大!打听到了!” 第二天中午,小弟推门进来报告。 “那傻子还真没瞎掰,他真是沈家的,而且以前在帝国很有名,连贫民区这些整天只想着今天去哪儿搞点面包的刁民都认识他,说是以前帝**校生里最牛逼的那个。” “继续。”夏纱野道。 “他也真的有一个未婚夫,姓池,现在是帝国最炙手可热的贵族!” “我靠,老蔫儿你行啊,都会说成语了,最有文化的一集。” “废话,爷爷我读过书认识字儿的,跟你们这群文盲能一样吗?” “继续。”夏纱野道。 “咳咳咳咳,他俩、他俩好像打娘胎里就订了婚来着,结果沈家连续分化出了三个Alpha,最后才得了一个Omega,就是这个沈珂。当年池家和沈家还算门当户对,不过今非昔比,沈家现在想再翻身还真就只能靠这个婚约了。” “说说。”夏纱野道。 “呃……刁民只说沈家和现任领袖有过节,有什么过节就不知道了。哎呀,真是时也命也,兔死狗蒸!” “我靠这又啥意思?真给你老蔫儿装上逼了哈哈哈哈!” 小弟们吵吵嚷嚷的,夏纱野剥了颗花生丢嘴里,脸色不大好看。 不过他们老大常年都这副臭脸,只要没动手那就没事儿。 “警方还没动作,说明卡在解锁电脑数据上了,接下来很有可能沿街查监控,你们出去没被拍到吧?” 小弟们闻言一愣,颇为震惊道。 “老大……你头一次讲这么长的句子哎哟喂!” 夏纱野放下丢矿泉水瓶子的手,小弟捂着脑袋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大概没有?” “……” 贫民区以及周围三公里范围内是没有监控探头的,因为刁民们和一些地下机械师会运用各种手段把探头拆了拿去卖钱,屡装屡拆,屡拆屡装,最后帝都管理厅的人干脆放弃了。 而越靠近上城区,探头型号越智能,有些会识别人脸自动报警,所以夏纱野他们平时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没有探头的这一带,如果没有小弟蠢到走出范围,那这事理应不用担心。 “老、老大……不要摆出这么恐怖的表情好吗,你看黑子都吓哭了……” “一群蠢货。”夏纱野说。 小弟们哭道:“是,我们是一群蠢货。” “一群蠢猪。” 小弟们哭道:“是,我们是一群蠢猪。” “滚去门口跪好。” “是,我们立马滚出去跪好——” 于是贫民区的住民们就看见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地痞流氓们在门口走廊上齐刷刷跪了一排,宛如军训,要多整齐有多整齐,要多端正有多端正。 看得人直想给他们鼓掌。 “跪好,回来之前谁也不准动。” 夏纱野撇下这句话就下楼梯走了。 下到一楼门口,这里也很吵,一个商贩打扮的女人正拉着一个青年卖力推销什么。 青年一身宽松黑衫,腕上戴了根银链,穿得矜贵考究,一看就不是贫民区的人,被闻着味儿来的商贩逮住,看起来有些为难,但挡不住商贩的热情。 “……您不喜欢的话再看看这个,这个呢?都些是好货,绝对比上城区卖的还要好!”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 “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嗷!又不是多贵的东西,您就当可怜可怜咱们这帮贱民,反正这点钱还没您一件衣服贵呢!” 夏纱野袖手旁观了会儿,直到青年扭头发现她的存在。 他立马想朝她靠近,但被商贩死死拽住了衣角,夏纱野抬脚就走。 “你等等。” 夏纱野来到角落一处废弃处理厂,油罐贴着生锈的管子哐哐砸两下,勉强还在运作的系统把零星一点黑油推了出来。 夏纱野拿手指一沾,凑到鼻前闻。 后面有人跟上来停在她身后:“您要这些废油干什么?” 夏纱野道:“今天只是强买强卖,你再多来晃几天就不一定了。” 沈珂却笑道:“您不奇怪我怎么认出您的?” 夏纱野今天没蒙脸,这个Omega只靠眼睛就认出了她。 “您长得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夏纱野提着桶转身,沈珂很自然地跟上她。 “像杀过好几百个人。” 夏纱野:“……” 沈珂:“您打架肯定也很厉害吧?” 到了地方,夏纱野把机油倒进储油罐,黑油顺着罐壁流入如同镜面的粘稠油面。 沈珂在旁边看着,道:“我是认真的。” “您再考虑一下吧。” 夏纱野这回总算搭理他了。 “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您认为得到我的身体能算是好处的话。” “你不是有未婚夫?” “爱情和肉.欲是可以分开算的。” “那还计较什么出轨证据?” “我要的本来也不是身体出轨的证据。” 夏纱野斜过脸,终于正正经经打量了他一眼。 后者坦然地冲她勾了下嘴角,脆生生地说。 “我还是处。” “……” 夏纱野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毫无波澜,难以猜测她心中所想。 反正那眼神别说是看“异性”了,甚至感觉不出她是在看一个“人”。 把桶往旁边一丢,无起伏的口吻:“我要你替我做三件事,别问,做完交差我就帮你。” 沈珂表示洗耳恭听。 “我要销毁警方手里的一个硬盘数据和周围监控探头的录像,还要一个合法户口。” 沈珂翘了嘴角:“就这?看不出您长了一张无恶不作的脸却是个柳下惠。” 他语气一瞬间带上了揶揄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既然要做户口,那我应该可以知道您的名字?” 他右手轻轻握拳伸到夏纱野面前,夏纱野摊开手掌,一个微型仪器落到她掌中。 “叶莎。三十三岁。”她道。 “看不出来,那您比我大九岁。” 沈珂的手指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微微张开,这个动作,腕骨凸出,一颗小痣缀在骨头拐角处格外显眼。 “这是能和我对话的通讯器。如果我明天再来,这儿的人真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的话,请您一定要赶来保护我。” 沈珂:我还是处 夏纱野:和我有0个关系 评论随机发50个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从贫民区出来,沈珂给好友打了个电话,那头估计才睡醒,哈欠连天的。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哎哟,万万没想到能被你这个瞌睡大王说这话,不才下午三点吗。” “帮我个忙。”沈珂打了个飞车,宽敞的后座开着暖气,他舒展了下有些紧绷的身体,“警方手里有个正在破解的硬盘,还有贫民区周边的监控录像,都帮我销毁了,再帮我在下城区开个户籍。” “嗯??咋这么突然?你这是遇上啥事儿了吗?” “嗯,好事儿。”沈珂哼笑道。 “听你这蔫儿坏的语气就好不了!得得,一会就帮你搞,回头别忘了请我吃饭。” “行,麻烦你了。” 第二天一早,跪在走廊上打瞌睡的小弟们听见了一道上楼的脚步声,二楼是他们的地盘,没有刁民敢随便上来的。 小弟们一个激灵,刚抬头就和踏上台阶的沈珂四目相对。 青年今天穿了身低调的黑色冲锋衣,但又好像嫌这样太低调了似的,又在耳朵上装逼兮兮地挂了一副小圆框墨镜。 早就练就了一身在人群中精准狙击最上级军官的本事的小弟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就是前几天那个傻子! 唰!的一下,小弟们掏武器的掏武器,擒拿的擒拿,青年刚想说什么,被黑子一把捂住嘴钳住了手臂,正要给他膝弯来一下把人放倒打晕时,屋里传来他们老大的声音:“放他进来。” “我操了老大,那孙子又来了!他丫的怎么知道我们据点位置的?前天明明蒙了他的……什么?” “她说放我进去。”沈珂“唔唔”的从他手掌里发出含糊的声音,大概是这个意思,半垮的墨镜下露出他微微弯起的狐狸眼儿。 黑子见鬼似地瞪着他,又瞪向房门,最后才慢半拍地松开了沈珂。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接着跪。”沈珂打开门的同时回头说,对着他们都相当有礼貌。 “操……” 等门关上,黑子才后知后觉。 “老蔫儿,这人他妈的比你还会装逼。” “看上去真……” 小弟们欲言又止,止欲又言。 “——真他妈欠揍啊。” “叶莎,女性Alpha,三十三岁,现居住于下城区灰宿街道21号5-11,职业是私家侦探。” 沈珂一进来就把一个透明文件袋放到桌上。 对于最后那个自己没交代过的设定,夏纱野没有过问,也没问他怎么一晚上就搞定的。 收了证件和身份芯片,扯过一张纸和笔给他。 “写。” “?” “未婚夫的所有信息,他的疑似出轨对象的大概长相,必要时可不可以采取暴力手段,证据要到哪种程度才算证据,说我爱你算吗,亲密接触算吗,砸了巨款算吗,上床算吗,写清楚,免得成交时产生纠纷。” 沈珂眨了眨眼,不由笑了:“您怎么真的跟私家侦探似的。” 夏纱野做了个“写”的手势。 沈珂拿过笔,刚写下“池宴礼”三个字就说:“我快十年没用过钢笔了。” 夏纱野注意到他写字用的左手,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蓝水晶戒指。 “这是池宴礼送的订婚戒指。”沈珂注意到她的视线,主动开口道。 夏纱野显然没有兴趣,连应付似的“哦”都没有,直接转了话题:“最新型监控探头的覆盖区域有哪些,给我个地图。” 最新型的监控连接着报警中心,可以自动识别人脸并报警,罪犯和黑户基本逃不掉。 夏纱野不可能整天闲得发慌盯着他的未婚夫,没有安装新型监控的地方,派黑子他们去看着足够了。 沈珂闻言,拿出手机投出光幕,给她大致画了几个区域。 “其实很少,更多的集中在上城区。” “记住了。” “我未婚夫那个人很敏锐,您……跟踪他时一定要小心。” 沈珂把写好的纸笔推还给夏纱野,上面除了人物信息外,只有一行简洁的: “卸下枪夹并亲吻对方的录像证据。” * 池宴礼,26岁,身高186,男性Alpha,两年前毕业于帝**校,现任帝国第五军部少校,为人幽默风趣、温柔友善,擅长爆破狙击抢,是目前星网上“最想被他抱”排名的第一位。 沈珂写下的信息比夏纱野想的要客观点,她本以为会看见一堆“多么多么英俊潇洒”“多么多么温柔体贴”“多么多么完美的Alpha”之类的无用痴汉字眼。 至于出轨对象的长相,沈珂只写了个“长发”。 头发的长度并不能锁定性别,沈珂自己的头发就到肩膀那么长。 但起码可以排除池宴礼的同事,帝**人不准留长发。 “老大,那傻子怎么走了,啥情况啊?”小弟们还跪在走廊上,八张脸转过来是八个不同的懵逼。 夏纱野把纸塞进风衣口袋:“卷毛跟我走,其余该干嘛干嘛。” 小弟们如蒙大赦,都来不及搓搓自己冻麻了的膝盖,麻溜爬起来一哄而散。 被点到的小弟笑嘻嘻迎上来:“老大,终于有我小卷儿立功的时候了?” 卷毛这人名副其实,有一头爆炸般的卷发,星盗基地里所有梳子基本都是被他梳坏的,每年白白多出一大笔开销。 因为这事,老爷子曾摁着他强行把他剃成了个秃瓢,那晚卷毛嘤嘤哭了不知多久,第二天,夏纱野睁着双满带红血丝的眼睛跟老爷子申请,以后卷毛的梳子钱都她来出。 卷毛从此对夏纱野死心塌地,爱得不能再爱,不说跨越性别,简直能跨越物种了。 这次的潜入计划里本来没有他,但卷毛跟小媳妇追夫一样说什么都要跟来,老爷子看了看基地里所剩不多的梳子,点头允了。 “这是下城区的监控分布图。”夏纱野边走边把自己简单绘制的地图拍到他胸口,“记牢了。” 夏纱野人长得非常高大,一拍差点没把卷毛直接摁倒,他咳咳两声,抓住地图看:“是,咳咳,这、这不难……” 卷毛记性好,基地里唯一读过书的老蔫儿每次一喝酒就要唏嘘卷毛可惜没投个好胎,不然高低是个人才云云的话。 卷毛体格也小,确实不适合当星盗,不过胜在灵敏,夏纱野有活要交给他干。 沈珂说池宴礼今天下午休假,中午会去下城区某家高级餐厅吃饭,他们如果要跟踪,从这儿开始比较好。 到餐厅刚好正午的点,人渐渐变多,夏纱野提溜着卷毛,到马路对面的电线杆子下才把他放下来。 “看那个。” 卷毛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扔在人堆里也相当起眼的陌生男人走进了那家餐厅。 夏纱野说:“他今天见了什么人,都拿笔画下来。” 卷毛一顿,眼神一下子犀利起来:“老大,这人有什么问题吗?要叫黑子过来把他弄了吗?” “弄鸡毛。”夏纱野道,“你扫过黄吗?” “没、没有……” “总看过吧。” 卷毛小脸一红。 “你就把他当毛片儿的A优,看着他老二要往别人屁股里头伸了告诉我,我们把他扫住。” 卷毛满脸爆红! “明、明白……” 夏纱野的比喻有点抽象,但她愿意费口水解释一句已经是相当不得了的事了,要知道,夏纱野在星盗里也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 池宴礼是一个人进的餐厅,当然也是一个人出来的,中途没有打过电话,也没有给谁发过消息。 星盗们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一次吃个饭能吃得这么慢条斯理的人。 “……老蔫儿说得对,这简直纯装逼犯。” 吃完了饭,池宴礼一路闲逛到了人造湖,这里是情侣约会圣地,才下午两点就已经有三三两两牵着手的在道上走。 夏纱野蹲在后面草丛里,她那么高一个个子要她完全缩在灌木丛后面属实有点为难了,好在池宴礼对这边毫无察觉。 他在长椅上坐下,不多时,一个女人从远处靠近了他。 这个距离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池宴礼微笑,女人也很激动的样子。 卷毛在旁边眼睛瞪得老大了:“他真要伸老二了?他要在广场上发情?!” 结果很遗憾,他们只聊了不到五分钟,女人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坐下来过。 池宴礼待了一会儿也走了。 整整一下午,夏纱野就这么跟着池宴礼把下城区的咖啡厅和看景圣地都逛了一遍,他时而拍照,时而录像,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能逛得津津有味。 卷毛从最开始的期待到后面逐渐麻木。 “老大,这人看起来……跟黄好像不搭噶啊。” 直到池宴礼晚上回家,他们都没再看见第二个像是绿了沈珂的人。 “嗡嗡” 夏纱野摁下通讯器的按钮,乘着晚风对着收音口说:“好消息。” “你老公今天没出轨。” * 沈珂洗完澡,揉着半湿的头发出来,裸足踩着一串水珠打开衣柜,从里面挑了条纯黑色的细绳内裤,被他扔在桌上的通讯器忽然震了两下,他没理,慢条斯理抬腿弯腰把内裤穿上了才过去打开。 蹦出来的第一句留言就是:“好消息,你老公今天没出轨。” 沈珂不由一笑,往耳朵肩膀间一夹,歪着头打开衣柜拿出睡袍。 “没想到您这种人也会开玩笑。” 滴滴。 通讯器录进去第一句,沈珂接着说第二句:“我跟他订婚这么多年,也就见过那一次他带人进酒吧。” 第三句:“您有点耐心好不好?” 最后那句话听不出是单纯的拜托还是带着点别样的意味,反正夏纱野没听出来,因为她统统转文字了。 刚转完,又有一条新的过来了,夏纱野继续转文字。 “今晚零点,您可以来我家一趟吗?我有事想跟您说。” 夏纱野回:“你可以过来。” 很快,沈珂的语音发来,转换成文字屏幕上就显示成一行:“可我出不去……” “我草了,老蔫儿你倒是继续读啊!乖乖Omega千金和不良坏B老大最后咋了,她妈不让她半夜出门,然后呢!私奔成功没有?**没有?大汗淋漓大干特——哎哟喂!” 黑子捂着头一蹦三米远,罐装饮料哐当在柜子边滚了两圈,夏纱野放下手,无波无澜道:“操你们祖宗十八代。闭嘴。” “……”小弟们手里的小黄书啪嗒砸在地上,被风吹开两篇。 关键部分俨然只有四个字。 “未完待续” 暂定每晚8点更新,评论随机抽50个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沈珂吹干了头发才想起手机里有未读消息。 他把放在沙发靠背上的腿放下来,撑起身体,伸长手臂去够桌上的手机。 食指点着屏幕慢悠悠把手机拉到面前,池宴礼的几条消息是下午发给他的。 沈珂那时在补觉,醒了就去洗澡了。 这会儿点开才看见是两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沈珂拿了水杯喝水,眼角余光瞥着屏幕往下划,看完了点开语音回池宴礼:“睡着了,才看见。” 池宴礼回得倒挺快。 “就知道你又在睡。” “视频里的茶杯喜欢吗,莫拉咖啡厅新出的款,你乖点,回头给你买一套。” 沈珂正想回话,有什么东西忽然往他卧室的窗户上砸了一下。 他放了手机推开玻璃,只见一个黑乎乎的高大人影正一动不动立在他家楼底的大树下,通讯器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下来。” 沈珂穿着睡袍就下来了。 明显洗过澡,身上有股湿漉漉的沐浴露的味道,这味道很独特,微苦偏涩,像药草木味混了点辛香。 院子里的草冬天也长得茂盛,沈珂穿着双很轻巧的拖鞋一路走过来还有点磕绊,睡袍底下露出一截膝盖,夏纱野瞥见上面有一道陈旧的伤痕。 “您真来了。”他见面就是这样一句,好像之前是在跟夏纱野开玩笑,没想过她会来一样。 “直接说事。”夏纱野没想闲聊。 沈珂就弯起狐狸眼儿笑,估计是草坪扎得脚后跟不太舒服,他一只脚支撑着重心,一只脚微微踮起来,拖鞋就从他足尖轻轻滑落下去一截儿,露出白净的足背。 “那就说事儿。” 沈珂的语调很慢,轻声细语,和夜晚的风搭在一起,像一支旋律特别的曲子。 “您跟踪了我未婚夫一天,觉得他人怎么样?” 说是一天,其实也就半天,还都只远远看着,声音都没听过,夏纱野没有感想。 但就算是说几句话敷衍敷衍也指望不了夏纱野,她把兜里的纸递给他,无表情地陈述:“没有感想。” 纸上是卷毛画的人像,下午跟池宴礼偶遇的那个陌生女人。 “认识吗?” “不,不认识……” “很热情地跟你未婚夫聊了五分钟,不过看起来不熟。” 沈珂若有所思点点头,问:“这是您画的?” “不。” “您会画画?” “不会。” “那您会什么?” 夏纱野眼皮跳了下,说:“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沈珂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这儿是不是划破了?” 他低着头,用一种从下往上的视线微微斜过脸来望着夏纱野的眼睛,食指指着她的风衣侧面。 夏纱野看了眼,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了一条口子。 不是今天下午跟踪人时划的,就是刚才翻沈家那一排铁栅栏划的。 夏纱野是这么个体型,比她更高大的Alpha当星盗这么多年来还没见过,所以尺寸合适的衣服不好买,很多店都不一定有码。 夏纱野八年前穿过的衣服现在还在基地衣柜里挂着,这次来帝国,她带的两件备用早就被穷人拿去当被子盖了,身上这件是最后也是唯一一件。 不过只要还能穿,破几个洞都无所谓。 “要不您脱下来,我帮您缝上吧?”沈珂摸着下巴道。 夏纱野:“不用。” “为什么?” 为什么? 夏纱野眼皮又跳了一下:“怕冷。” 说完,沈珂朝她走近一步,然后,她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就被一只手轻轻抓住了。 不烫不冷,温温凉凉的体温透过皮肤传递到夏纱野的皮肤上。 沈珂握着她的手,似乎用心感受了一下,然后冲她道:“您骗人。” 夏纱野很少骗人,比起张嘴就说假话,她更乐意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所以这个Omega让她感到不适。 “……”闭上了嘴,这下什么都不再说了,夏纱野抬脚就走。 沈珂手还没松开,夏纱野突然转身的力道不小,他没反应过来硬是被拽着踉跄了好几步,最后拖鞋在草坪上一绊,上身一弯,摔到夏纱野背上。 夏纱野身上除了血腥味就是机油味,不是一股多么好闻的气味。 沈珂被呛得闷咳两声,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脚上的拖鞋已经掉了一只在后面,裸足踩着刺刺的草坪,他蹙了下眉,感到不舒服地蜷缩了下脚趾,回头望一眼已经相距甚远的拖鞋,又看向夏纱野。 夏纱野也看着他。 “我是想跟您说,可以从花园小门出去……”沈珂指了个方向,“今晚叫您过来,也是想把钥匙给您,以后有什么事,找我也比较方便。而且再翻栅栏,衣服又划破了怎么办?” 他没穿鞋的那只脚半踩在自己另只脚的脚背上,刚抓过她的那只手举在胸前轻轻收紧着手指。 脸上的神情既不是微笑,也并非尴尬,不知道怎么形容,大概是有点不好意思。 夏纱野没吭声,向着他指的方向离开了。 等院子里静了好一会,沈珂才慢慢把脚放下来,然后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回去穿上了拖鞋。 上来后才看见池宴礼十分钟前给他打了个语音电话没接到。 “又睡着了是吧?明天中午不回我,茶杯不给你买了。” 沈珂刚在草坪上踩了一遍不舒服,脱了睡袍准备再进去冲个澡,一边点水龙头的触控屏一边对着手机说:“回你了。” * 沈珂说钥匙就挂在小门旁边的晾衣杆上。 这附近没有路灯,光线比较暗,夏纱野隐约看见一个闪闪亮亮的东西悬在半空,拿手一抓,除了钥匙,还碰到了一根带子,她以为是串在钥匙上的绳子,索性都塞进了衣服口袋。 回据点时已经深夜了,小弟们打着地铺凑在一起“挑灯夜读”,时不时发出几声淫.笑,盗版小黄书上的**情节基本都是口口,对着这些也能亢奋也是神了。 夏纱野往沙发上一坐,把沈珂给她的通讯器摸出来扔到桌上。 通讯器是个好东西,但为了防止被帝国的信号塔捕获,他们这次的潜入行动只全权交给夏纱野一个人。 在这期间,如果星盗的要塞被攻下或者出了别的什么意外,夏纱野他们是一无所知的。 顶着这样未知的风险,夏纱野才更一步也不能走错。 她想着,把口袋里的第二个东西也一起摸出来,这时才感觉不对。 小巧的黄铜钥匙上并没有串着绳子,被她一起摸到又一起随意塞进口袋里的一团面料分明是好几根墨绿色的带子,她有点不解地捏起来抖开,几根零散的带子勾勒出了性感的轮廓。 这是一条内裤。 而且只有绳子。 夏纱野愣了几秒。 “哎,老大,你啥时候回来的?” 身后传来小弟的声音,夏纱野面无表情但速度极快地把内裤和钥匙一起塞回衣服口袋。 “洗衣机空着没?”夏纱野站起来。 “哦,衣服给我吧老大,我给你洗了。” 卷毛跟黑子他们不一样,平时在要塞里也是做后勤杂活的。 “不用。”但夏纱野却没像以往一样把衣服直接丢给他,一个人出去了。 “……?”卷毛道,“老大这是咋了?” 老蔫儿坏笑道:“终于受不了你长年累月暗搓搓地揩油了吧,哎,不怪你小卷儿,要怪就怪我们老大太洁身自好了。” “滚啊,我哪有揩油……好吧是有一点点。” 自小弟们认识夏纱野这个人以来,他们就没见夏纱野身边有过什么伴儿,连黑子这种头脑发呆四肢简单的都谈过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夏纱野却永远独来独往。 在基地里追夏纱野的人还不少,健气的、可爱的、温柔的、刚强的,啥样儿的都有,但都被夏纱野拒之门外了。 小弟们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像他们老大这样的Alpha,实在……实在太他妈有魅力了!就算扔到那些贵族堆里,也很难有人能赢过他们老大这无处发散的A性荷尔蒙。 有一次,基地里一个Omega告白被拒,半夜来爬夏纱野的床,当晚就被捆成个粽子扔了出来,小弟们至今还记得第二天早上,夏纱野那满脸黑线、宛如受到精神污染的死人表情,自那以后,他们老大睡觉必把门窗都锁得死死的。 老蔫儿不得不大胆推测:“老大该不会不喜欢Omega吧?不好这口?” “那也没见老大对卷毛感兴趣啊。” “卷毛这细胳膊细腿的,跟Omega有啥区别。” “我又没爬老大床,我爱得默默无闻好吧!” 房间里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吵什么,夏纱野来到洗衣房,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想了想,又弯腰把衣服拿出来。 这外套上已经有了一股淡淡的,不属于夏纱野的味道,不彻底洗干净是散不掉了。 夏纱野把钥匙和只有带子的布料从口袋里拿出来捏在掌里,柔软冰凉的触感,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意团聚在夏纱野下腹中。 她面无表情地启动了洗衣机开关。 * “您去酒吧应聘吧。” 第二天,沈珂一来就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连着来了两天了,小弟们虽然困惑但还是不情不愿把他放了进来。 “?” “我想了想,只是跟踪,能获得的信息量太少,你们连他跟谁说了什么都听不清。他在下城区有个常去的酒吧,晚班下了时不时会去喝几杯。”沈珂手掌撑着下巴,“我是很相信酒后吐真言这句话的。” 夏纱野会喝酒,但不会品酒,更不会劝酒。以前在基地里还经常和小弟们去酒吧,后来被酒吧里打工的一个Omega爬了床,夏纱野就再也没去过酒吧。 甚至酒都不太爱喝了。 “正好您不是也需要钱么,一石二鸟。” “你觉得我能做酒侍?” 夏纱野没说指的是什么,沈珂端详她片刻,笑道:“我觉得很合适。” “您有一种安全感。” “太有安全感了!我们酒吧最近正缺一个保镖,我宣布你被录用了!” 填表,面试,录用,领工服,整个求职过程一气呵成,夏纱野上午还是一名无业游民,下午就拿起对讲机成为了夜昙酒吧的一名光荣巡逻保镖。 她想起沈珂上午说的: “您有一种安全感”。 原来是这种安全感。 酒吧老板对夏纱野非常满意,不管是体格还是那股令Omega不禁腿软的超强精神力,简直就是天生保镖圣体,不去做御前带刀侍卫真是可惜了。 “你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哪里有不对劲的及时报告及时处理,打架的劝架,下药的直接踢出去,要是有人想带你回家你可不能跟去啊,给你开再高的价格都不行!要是碰上了‘夜场玫瑰’,你这小A怎么被吸干的都不知道……” 老板是个有点罗里吧嗦的Beta,交代完一堆注意事项后才把夏纱野放走。 离她晚上上班还有四个小时,沈珂等在酒吧后门,见夏纱野出来,抱臂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说:“您穿西装还挺合适的。” 夏纱野没理他。 “反正还有时间,您吃午饭了吗?要不要顺路一起去吃点?” “……”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 这个地方沿街有很多餐馆,沈珂摸着下巴一路看,看一个就问一下夏纱野要不要吃,哪怕夏纱野没有一次搭理过他,他也仿佛浑不在意。 今天是个晴天,沈珂穿了一身很配晴天的浅蓝色衬衫,系了条白色的领带,黑色肩包松松散散地挎在腋下,讲究得跟周围杂乱吵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夏纱野看着他的侧脸,莫名想起了那几根墨绿的带子。 一般在床上没伴儿的人,会穿那种东西吗。 大概是她的目光停留得有点久,沈珂不解地挑了下眉:“怎么?” “没。”夏纱野道,“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未婚夫没出轨那万事大吉,要是出轨了你准备怎么办?退婚?”夏纱野道。 大概没想到她会对这事有兴趣,沈珂愣了下,思考道:“也许?不过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那什么都别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夏纱野的语气分不清是陈述还是挖苦。 “是吗?我不这么认为。”沈珂说,“他如果背叛了我,那就再也别想得到我的真心。就算之后结了婚也是一样的。” 夏纱野开始有点分不清这Omega是爱得盲目还是爱得理智了,不过左右这些贵族的麻烦事跟她没关系。 和沈珂解决了午饭,夏纱野就回酒吧准备上班了,卷毛在酒吧对面那条街蹲守着,一旦池宴礼来了就会想办法知会夏纱野。 沈珂说池宴礼今天上晚班,所以很大概率会来酒吧,不出所料,晚上十一点多,夏纱野从酒吧二楼看见街对面有手电筒的灯在闪。是卷毛的信号。 她下楼就看见池宴礼和几个同事坐上了吧台。 优秀的Alpha在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那伙人才坐下没多久就跟个吸尘器似的吸走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 光夏纱野下楼梯的这十几秒,就有两个搭讪不成落败而归的。 “……要我说,宴礼啊,你就是心太软了。” 五颜六色的夜场灯在舞池里闪烁,音乐震耳欲聋,夏纱野站到旁边才听清他们的声音。 “就是,不就一个Omega么,还是个落难凤凰不如鸡的Omega,很难想象你居然还没碰过他。你们都订婚多少年了?” “别这么说,”池宴礼把酒杯推过去让酒侍倒酒,“他家里管得很严,规矩也多,婚前那个……他母亲不同意的。” “笑死个人,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沈家是什么皇亲国戚呢,还清高上了!你就是没硬气一回,你今天就把这酒喝了,回去直接把你那Omega拖上床,你看他敢不敢说一个不字。装什么啊。” “也就是宴礼你脾气好,易感期硬抗都要守住他们沈家的什么破家规……旧贵族就是这破德行我看不上。听我的,他妈不准,他自己指不定饥渴成什么样,先哄上床再说,怕怀孕就带个套。” 池宴礼一脸无奈地说“别这么说”,跟他们碰了碰杯。 “沈珂那人……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而且家里最近又出了那么多变故,我想尊重他的意思。” “拉倒吧,就是吊着你,怕你吃到了就反悔了,他们家还要靠你家翻身呢。” “……” 之后就是醉酒后的一些污言秽语,夏纱野在旁边明显是个保镖却也被使唤着给他们倒了几次酒。 “不好意思啊,他们喝醉了。”池宴礼跟她道歉。 “我没醉……哎你……你说,他是不是舔狗一个?”同事指着池宴礼,“妈的,订婚二十多年,就牵过几次手!你说,你说正常Omega会这样吗?是我,早就**上了好吧。” “确实不正常。”夏纱野道。 “是吧!你看!” “行了,你们……” “Alpha是需要发泄。”夏纱野道,“长期禁欲对身体不好。” 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陌生人聊这个很冒犯,但这里是酒吧,就没几个神智清醒的人。 池宴礼愣了一下,有点尴尬,他旁边几个同事哈哈大笑,抬手做了几个手势。 “禁什么欲啊?自己做手工活儿呗哈哈哈哈哈哈。” 之后夏纱野退回了楼梯口,池宴礼那伙人一直在喝也没见停,今天想找他出轨的证据怕是不行了。 “行了,你下去歇会儿吧,半个小时后再来换班。”酒吧老板从后台出来跟夏纱野说。 夏纱野点头,反正有卷毛在对面看着,她进后台喝了口水,再出来时,楼梯口那张桌子旁,沈珂站在那里冲她挥了挥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夏纱野问他看没看到门口的池宴礼。 “看到了。”沈珂动作娴熟地给她和自己倒了酒,“醉得跟什么似的,把我放他面前可能都认不出我。来,尝尝。” 夏纱野坐了,但没碰酒杯。 “不是晚上不能出来?” 沈珂笑了下:“我妈妈今天身体不舒服,睡得早。我就溜出来了。”又道:“你不喝酒?” “现在不是喝酒的心情。” 沈珂从鼻子里拉长声音“嗯”了一声,自己先喝上了。 一边喝一边看舞池里跃动的人群。 “我有条内裤不见了。”沈珂道。 夏纱野没吭声。 “我是记得洗了……但回家找了也没找到,我还挺喜欢的。” 夏纱野道:“未婚夫给你买的?” 沈珂莫名地看她一眼:“当然是我自己买的了。” 然后大概才意识到她想问的是什么,轻轻翘起嘴角。 “我不是说了吗,我还是处。” 夏纱野无话可说。 “就这么干喝也没意思,要不来玩点游戏?”沈珂道。 “不玩。”夏纱野拒绝。 “不复杂。” “不玩。” “……” 沈珂可能还没遇到过像夏纱野这么油盐不进的人,把桌上那瓶酒推到她面前,说:“这是店里的名酒,叫‘吐真酒’,意思是在一瓶喝完之前就能让人醉到把真心话全吐出来。” 夏纱野也没遇到过像沈珂这种人,只好回答:“所以呢?” “所以,直到喝完都没说出过一句真心话的人就赢了。”沈珂又开了一瓶放到桌上,“怎么样?不复杂吧? 说白了不就是闷头喝酒吗。那夏纱野最擅长这个。 她没吭声,直接拿过杯子给自己倒满,然后一口气喝完。 “该你了。” 沈珂点头,也倒了一杯仰头喝了。 周围都是喝酒的人在聊天在唱歌在欢呼,只有夏纱野这一桌,两个人无言地喝酒,无言地倒酒,半瓶下肚,没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要不还是聊点什么吧?”沈珂道。 “聊什么?”夏纱野道。 “嗯……我想想,比如,您是哪儿人?”沈珂道,“你不是帝国人吧,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猜到了。” 夏纱野不吭声,沈珂继续道:“你为什么要办假户口?你来帝国是为了干什么?” 夏纱野把沈珂的酒杯倒满,推到他面前。 沈珂一干而尽,脸颊已经有点红了,一双雾似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荡漾着慵懒的星子。 “你不问我吗?” 夏纱野并不想和他掰扯这么多,不过眼看着酒还剩最后几口,她只好问:“那你会回答吗?” “不一定,你可以先问。” “你真的是为了找出轨证据才找上我的吗?” 沈珂一笑,抬头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夏纱野还剩了半杯的量,而沈珂的酒瓶已经空了。 “我赢了,不过我可以回答你最后那个问题。”沈珂道,“是,但不全是,毕竟我不知道他到底出没出轨。” “说了跟没说一样。” “我好歹还说了,你是一点儿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喝醉了的沈珂倒不再您来您去的了,夏纱野从他微红的嘴唇看到外面吧台,池宴礼那行人跌跌撞撞起身似乎准备离开了。 “我接着去帮你盯梢了。”夏纱野站起来。 沈珂问:“送完他回来送我吗?” “……”夏纱野道,“你喝醉了?” 沈珂趴在桌上:“好像有点。” “叫你未婚夫送你回去。”夏纱野道。 “你确定?”沈珂从臂弯里露出一双眼睛望向她,“你没听到刚才他们说的?要是他真的把我拖到床上去怎么办?” “……”夏纱野脸上向来一片死水,也许是今天喝了酒,“嫌麻烦”三个字露骨地浮现在眉宇间,不知道在思忖什么,良久才终于在嘈杂中啧了声,“起来,送你回去。” 评论抽50个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