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顶流他妹来自地府》
第42章 熊孩子
秘密
第43章 熊孩子和熊家长
秘密
第44章 道德绑架
秘密
第45章 处理结果
秘密
第46章 迟凌臣
秘密
第47章 这合理吗？
秘密
第48章 鬼也要上学啊？
秘密
第49章 冷漠无情晏小阳
秘密
第50章 千万别放过我
秘密
第51章 班门弄斧
韩初希没有让楚辞灵失望。
周五早上，一个不知道哪班的学生进了班，径直走向了楚辞灵的座位：“今天下午放学后，你到老实验楼那边来，有人找你有事。”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怕是正常人都不会跟着去。
所以那个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生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去的话，你做的那些事就会被曝光在网上！”
楚辞灵：“啊？我杀人的事情终于暴露了吗？”
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那个传话的男生一噎：“……总之，不去的结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也没说我不去。”楚辞灵笑眯眯的，她说：“你也帮我带回去一句话吧，就是……我去了的结果她应该也不会想知道。”
放狠话嘛，这个她会。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被霸凌者”，男生皱着眉离开了。
晏阳沉默地看着男生的背影，为他们默默上了炷香。
楚辞灵很知道分寸，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她要是真的想做出什么来，恐怕也没人能拦得住她就是了。
“辞灵，放学后我送你回家吧，你千万别去。”林月照走来，低声道：“那个男生我认识，跟韩初希走得很近……你怎么惹上她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
其实林家条件要比韩家好得多，但无奈学校有韩家一部分股份在，韩初希在学校里宛如炙手可热的皇亲国戚。
就连很多老师都要避其锋芒。
“哦，那天撞到她欺负其他同学，我就泼了点水在她头上。”
“……”林月照有点想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可是把她得罪狠了，不过……这人欺软怕硬惯了，你就是不去，有我在也没事的。”
“毕竟老实验楼那地方……”
林月照欲言又止。
楚辞灵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凝重。
“荒废了很久的地方，总归是比较危险的，那边摄像头也很久没用过了。”林月照话锋微转，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放心啦，我又不傻，不会和她硬碰硬的。”
“那就好。”
认识大半个月，林月照自认为也对楚辞灵有了点了解，这是个性格比较温和活泼的女孩，有时候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总而言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当然她人也比较聪明，对于这种事情，应该会有正确应对方法的……吧。
-
已经快要九月底了，晚上天黑的格外的早。
老实验楼安静地矗立在学校的东南角，仿佛被黑暗吞噬。
“吱呀——”
年久失修的铁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随后又在风的作用下摇摇晃晃地关上了。
面前的地上有一滩不知名的暗红色液体，两边的墙上似乎贴了很多被撕碎了的纸张，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字——
“死！都给我去死！”
少女扫了这些东西一眼，低头抽出来一根笔，在那张纸上加了一行字。
随后，她步伐轻快地朝前走去，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自在。
“六楼……”
楚辞灵抬起头看了眼漆黑的走廊，轻啧一声。
怎么说呢，在来老实验楼之前她就隐约有所感应，韩初希会用一种比较新鲜的方式来“欺负”她。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韩初希居然会选择用装神弄鬼来吓唬她。
好吧，她承认这一招对于绝大多数人都比较有用，要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但是这一招对于阎王来说……
多少是有点班门弄斧了。
更况且，她胆子还挺大，居然在这种本就阴气较重的地方做这些事，就不怕……
真的招惹点什么吗？
-
“韩姐，你这招真的是妙啊！”
顶楼的监控室里，韩初希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里少女正朝着楼梯间方向走来的身影，嘴角笑容得意。
这栋楼整体虽然荒废了很久，但部分电路和学校相接。
像是监控室这种地方还是能够正常使用的，毕竟学校也怕有不懂事的学生跑进来，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哼，得罪我的人没有好下场，她这种人自以为家里条件还不错，就以为我不敢报复她，其实我只是怕打伤她不好交代而已。”
“但自己非要来废弃教学楼‘探险’，出了事谁能找到我头上？”
“就是说啊，我本来还担心她不来呢，我们做了这么多准备差点派不上用场！”
一楼的那些字条假血只能说是点开胃小菜，真正的重头戏还在上面呢。
而且下面也有他们的人守着，等到时候这少女受不了要往外跑，只会更倒霉的撞到他们手里。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韩初希神情更加愉悦。
眼底甚至都出现了几分兴奋之色。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门突然响了一下，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缓慢地打开了。
“张宁，我不是让你在五楼守着么？有什么事情再来……”
为了不让人发现端倪，他们这边也没有开灯，一片黑暗中，韩初希带着怒意的声音的响起，她回过头去看，门口处居然空无一人。
和她一起的女生出去看了看。
“没人，估计是风吹开的吧，这边好多窗户的玻璃都已经不在了。”
“……这样。”
韩初希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没说出口的是，她刚刚不但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还听到了脚步声，所以才叫了其他人的名字。
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吧。
她没有多想，下一刻她的思绪也被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转移走了。
“韩姐，她到了二楼了，进了那个实验室里面！”
男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略微显得有些失真，但难掩话语里的幸灾乐祸。
韩初希跟着调出了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来。
这个实验室在这之前大概是做什么活体解剖的地方，角落里面堆积着一些不知名的骸骨，床上还有些血迹，完全不像正常实验室那样干净。
她们之前布置场景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些东西吓了一跳。
更何况现在这里是他们已经升级过的场面，楚辞灵一个女生进去，肯定会被吓得尖叫——
“啊——”
下一秒，尖叫声果然响起。
然而发出尖叫的不是楚辞灵，而是跟在韩初希身边的那个女生！
第52章 鬼屋历险
“你发什么疯！吓死我了！”
韩初希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回头瞪了那个女生一眼。
女生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态度，神色惊恐地盯着监控，就连声音都在发抖：“韩姐……不是，韩姐你看！”
“什么是不是的？”
韩初希被这人整烦了。
她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二楼除了那个实验室之外，他们还放了很多小道具，包括但不限于被剪烂的染血裙子，被拧掉头的假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就十分不祥的玩偶娃娃。
那个娃娃他们应该是放在了第三间办公室里，而此刻监控画面里，那娃娃竟赫然出现在了走廊上！
而且，正以一种非常诡异的姿势，仰着头紧盯着摄像头的方向！
那双漆黑的塑料眼珠，仿佛透过了视频，看向了她们。
韩初希也被吓到了。
她下意识错开视线，不敢去和视频里面的娃娃对视。
“是……是二楼那个谁移到走廊的吧，毕竟万一楚辞灵不进去，咱们岂不是白准备了。”
韩初希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这娃娃的红脸蛋还是你亲手画的呢，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可是……”
那个女生想要反驳，她刚刚是一直盯着监控看的，在楚辞灵上来之前，走廊里一直没有人的啊！
“行了行了，我给你问问就知道了。”
韩初希不想被这个女生“扰乱军心”，她拿起对讲机，压低声音开口：“王澍，你这次做的不错，把娃娃悄无声息的放在走廊中间，差点把我们都吓到。”
“……”
然而，对讲机那边却诡异的沉默了几秒。
随后，男生带着点疑惑和恐惧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你说什么？什么走廊里的娃娃……我，我一直在二楼厕所里没出去过啊！”
这下，对讲机里彻底安静了，不知道是谁多摁了一下，对讲机发出了刺耳的“刺啦”声。
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有人轻声问：“那，那个娃娃是谁放在那里的？楚辞灵吗？”
“不可能，监控视频里面显示她根本没有去过第三间办公室！难道是她带着别人一起过来，故意在针对我们搞恶作剧？”
这似乎是最合理的猜测。
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自我安慰罢了。
他们每一层都有人，监控室更是可以看到全楼的情况，不可能有人悄无声息的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进来。
难不成，真的闹鬼了？
韩初希感觉背后泛起了阵阵凉意。
她猛然回过头，惊恐地发现刚刚关上没多久的房间门，不知什么时候又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韩姐，要不然我们走吧，这楼里面好像真的不干净！我之前就听人说这里面闹鬼！”
“就是啊，把那个楚辞灵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们的目的也能达到。”
黑暗和未知能够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众人分散在各个楼层，但显然同时都萌生出了退意。
“走什么走！学校都没有封锁这栋楼，我们在里面布置场地的时候也什么都没有遇到过，一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韩初希咬着牙开口，哪怕她此时已经非常害怕。
她目光转移到监控录像上，发现楚辞灵还站在实验室里，捂着脸似乎被吓到了，她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
“等她到了四楼那个房间，我们再走。”
那里是她“布置”最用心的一个房间，如果不能欣赏到楚辞灵在那个房间的惨状，她觉得自己就白做这么多事了。
其他人心有不满，但听到韩初希的话，还是强行压住了自己的恐惧。
“你说的啊，等她到四楼我们就走！”
看似众人又一次达成了一致，可他们的心情和最开始已经截然不同。
恐惧已经在人群中悄然蔓延开。
-
此时二楼实验室里，楚辞灵站在那个布满血迹的床前，伸手捂着脸。
因为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作为鬼物，她的身体素质要远超于普通人，耳力自然也是，他们对讲机里的对话，她虽然不能完全听清楚，但也能听到个七七八八。
所以说到底是谁想的办法，居然装鬼来吓阎王！
楚辞灵踢了踢面前的骸骨，看到里面蹦出来的血肉模糊“小零食”，嘴角笑意越发扩大。
“就只是这样吗？”
楚辞灵走出房间，和走廊上姿势狼狈，扶着玩偶头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叶子笙对视一眼。
叶子笙显然也听到了来自顶楼的尖叫，笑着冲她眨了眨眼。
果然，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觉得累的。
鬼也一样。
叶子笙现在没有为姿势狼狈而难受，眼底只有对吓到人的渴望。
“该继续往上走了，我也挺好奇他们在四楼布置了什么。”楚辞灵摸了摸下巴，对叶子笙发出邀请：“要一起吗？”
“你先去，我在三楼再吓唬吓唬他们。”
叶子笙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感觉自己像个大反派，抱了大腿欺负普通人的那种。
楚辞灵点点头，继续朝着四楼走去。
四楼404房间，是韩初希选择的最为恐怖的场地，这个房间从外表看其实是最正常的，应该就是个普通的会议室。
但……房间四周的墙壁居然都贴满了照片，有些照片拍摄得非常模糊，像是放大过后的某种细菌病毒。
这些照片贴在墙壁上，就像是一只只黑暗中畸形的眼睛。
还有天花板上……
楚辞灵抬头看了看，发现这里居然还被人缠绕了许多红色的丝线，就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样笼罩在了头顶，使整个房间都散发着暗红色光芒。
还行吧，这个装修有点意思。
以后在地府复刻一个这样的红色网看看，一定比在这里更有氛围。
楚辞灵心里毫无波澜地评价。
她朝前走了一步，不知道触碰到了哪里的机关，一阵电流声过后，房间里喇叭居然发出了诡异的声响。
“有……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
微弱的女声在黑暗中确实有几分恐怖，尤其是不断重复的“救救我”，更是加深了这种恐惧，但问题在于——
这不是韩初希本人的声音吗？
她不会真以为自己听不出来吧？？
楚辞灵又一次差点笑出声。
她抬起头，找到了黑暗中亮着灯的摄像头位置，冲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现在，她的鬼屋历险要结束了，而他们的却要开始了。
第53章 没人进去啊
“我怎么感觉她不是很害怕呢？”
看着404的监控，韩初希身后的女生讷讷开口，她总感觉今天这件事发展整体都很诡异，尤其是楚辞灵。
明明最害怕应该是她不是么，可现在被吓得背后冷汗直冒的却是他们自己。
“……”
这次韩初希没有反驳。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们的行为确实没对楚辞灵造成多大的影响。
“她怎么在看摄像头，不会是知道监控室有人吧？”
韩初希皱着眉。
因为404天花板上缠绕了太多的红色丝线，连带着摄像头视线也被遮挡住了，她们只能透过丝线，看到模糊的人影和表情。
她看到，楚辞灵好像笑了。
那个笑容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显得异常诡异。
她为什么会笑？
韩初希心底狐疑刚升起，下一秒，让她头皮发麻的一幕就出现了。
监控里，楚辞灵所站的位置突然变得模糊，就连画面也不稳定的开始闪烁起来，歪着头小姑娘表情越来越木讷诡异。
随后，她的身体突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只用了短短十几秒的时间，楚辞灵的身影居然就这么消失在了监控画面里！
“她……她消失了？？！”
韩初希背后的女生显然也注意到了异常，她惊恐地睁大眼。
“韩姐，我们快点走吧，这里真的不对劲！”
韩初希此时也慌了，她坐在电脑前，不断地切换着监控画面，企图在其他画面里找到楚辞灵的存在。
可是，哪里都没有。
不但楚辞灵凭空消失，就连那个引起他们恐慌的布娃娃，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从二楼挪动到了三楼。
而她这次可以绝对肯定，根本没有人进入过三楼的走廊！
韩初希深呼吸几口气，才颤抖着拿起对讲机。
“快走，楚辞灵……她消失了！”
“消失？”
第一个回应的人是个胆子很大的男生，他一个人守在四楼这个最恐怖的位置上，状态居然比其他人还要好些。
“她不是进了404吗？我看她还没有从里面出来，肯定是躲在监控死角了。”
男生不屑一顾：“我过去看看。”
“你……”先别过去！
韩初希的最后几个字淹没在了对讲机的电流声中，她眼睁睁地看着男生从藏身地出来，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如果楚辞灵是突然消失的，那她还能附和一句可能是趁他们不注意躲起来了，可是……
她们是亲眼看着楚辞灵缓慢变透明的啊！
“我们快下楼让大家一起走！这里面真的不干净！”两个女生慌不择路地顺着楼梯冲了下来，在五楼的时候遇到了守在五楼的人。
“你刚刚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消失……”那个男生一见到两人就非常惊慌地询问。
可现在的韩初希根本顾不上回答他。
“一会出去再说，我们先去的四楼找齐松！”
三人顺着楼梯跑下，刚到走廊上就看到了404大敞的房门和站在门口僵硬的身影，门里面透着代表不祥的红光。
“你们……快来看。”
刚刚在对讲机里还自信满满的声音此时变得虚弱，还夹杂着几分不可置信和恐惧，齐松回过头来，面色已经惨白。
韩初希几人快步跑去，就看到会议室里那些照片上、墙壁上、桌子上和地板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
“好玩吗？”
就像是有个鬼正翘脚看着他们，面对他们如跳梁小丑一般的做法后，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我们在楼上的时候明明还不是这样的！这里真的有鬼！”
和韩初希一起的女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几人慌不择路地向下跑去，刚到三楼的转角，就听见了三楼的卫生间也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啊——”
守在这楼的是个女生，她跌跌撞撞地朝几人跑来，整个人吓得面色惨白，眼泪都掉出来了。
“镜子里面有东西！刚刚还有人摸了我的手！”
几个人聚在一起并没有更安心，而是一起慌乱地向大门跑去。
路过那滩血迹的时候，韩初希差点被滑倒。
混乱之中她突然想起楚辞灵之前好像在这里写了什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侧头看了一眼。
墙上被故意撕碎的纸条上用红笔写着的“死！都给我去死！”是她写的。
而下面，则是多了一行的潇洒锋利的小字。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死了呢？”
后面还十分调皮的加了个笑脸。
这……是楚辞灵写的？
不，不对，晚上进来的那个“人”，真的是楚辞灵吗！
一行六七个人冲出老实验楼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阴沉沉的就像是深渊。
他们的吵嚷尖叫声很快就吸引了学校保安的注意，保安开着小车打着手电筒过来，质问还没出口，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了。
七八个小孩都是熟悉面孔，毕竟校董的女儿，他们也得认个脸。
可这些身家优越的子弟却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骄矜，一个个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还大声喊着楼里面闹鬼。
“你们怎么这么晚都不回家？楼里还有其他人吗！”
保安赶紧联系人过来，然后询问几人。
韩初希抢先开口：“还有个女生！她和我们在四楼走散了！”
她需要用保安来验证一些事。
其他人都有些困惑的看她，让保安去找楚辞灵，岂不是就把他们都暴露了？可韩初希这个主谋都不怕，他们自己也不会多说什么。
况且，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已经盖住了所有。
他们根本没有精力再思考更多的事情了。
-
等他们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
韩初希的父亲韩建廷也来了，此时正对着保安队长和教导处主任大发雷霆。
“你们就是这么看孩子们的？放学后一直在校园里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吗！要是出了事你们谁能负起责任！”
保安队长讪笑着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啊韩总，这都是我们的问题……”
“你看我家孩子都被吓成什么样了，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轻易过去！”
韩建廷的怒火丝毫没有被熄灭。
就在这时，去探查搜寻的保安队终于回来了。
“韩总，韩小姐，还有几位同学和家长们……我们刚刚又把整栋楼都搜查了一遍，确实是没找到你们说的那个人。”
“你们所说的什么奇怪的字迹也没有，最主要的是……”
说到这里，为首的保安顿了顿，似乎从心底感到疑惑。
“我调查了今晚的监控，除了你们七位之外，今晚没有人再进过老实验楼了。”
第54章 就这样吧
“什么意思？”
刚来的韩建廷听到这些话有点不明白。
那边的几个学生却都已经面露恐惧，七嘴八舌起来：“这不可能的啊，我们亲眼看到她进来了！”
“对啊对啊，你们查，她还在里面写了字！一楼那里的字条！”
“字条，你们说的是这个吗？”
保安拿出来一张眼熟的纸条。
“这是我在一楼看到的，上面确实是有一行字，是什么死不死的，感觉像是哪个学生的恶作剧。”
几人凑过去看，就连韩初希本人都没忍住又看了一眼。
那张纸条上，刚刚他们所有人都能确定的、多了一行的字迹此时消失了。
上面又只剩下了韩初希一个人的文字，底下空空荡荡，就好像今晚的事情是他们的幻觉一样。
情绪刚稳定下来的学生们一下子又炸锅了，三楼那个女生忍不住哭了起来：“那栋楼里面有鬼，真的有鬼！”
家长们则是面面相觑。
事实和学生们说的完全不同，然而几个孩子的样子也不像是撒谎，反倒是真的被吓得不轻，这种从心底出来的恐惧不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难不成是他们出现了集体幻觉？
“不过我们确实在楼里面找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之前去巡查的时候并没有。”
说着保安拿出了几人熟悉的布娃娃假人等物品。
看着那个歪着头的布娃娃，学生们的目光里都很明显的划过了恐惧。
“这是什么东西？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吓唬我们家孩子的吗！”一个家长率先站起来发难。
他语气强势：“如果真的是人为的恶作剧，我家孩子现在被吓成这样，一定是要学校和那个人给个说法的！”
开口的人家里也是做企业的，条件很不错。
教导处主任连忙跟着赔笑：“这是一定的，学校里出了这样的恶性事件，我们是一定会做出相应惩罚的。”
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注意到旁边学生们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有几人更是面色难看地拉了拉自己家长的衣袖，示意他们不要管了。
可在气头上的家长们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们还在逼问保安：“你们不是有监控吗？这应该很好查吧！”
已经提前看过监控的保安：“……”
他犹豫着开口：“我确实是查过监控了，但是……”
“没事你放心说，我们这么多家长都在这里，你没必要去袒护谁！”韩建廷严肃开口。
韩初希张了张嘴：“……爸。”
她还没有想好合理的借口去阻止，就听见保安已经支支吾吾地开了口：“其实放这些东西的，就是韩小姐他们几个啊！监控上显示他们从三天前就在这里布置了。”
“怎么可能！”
几个家长不敢置信。
韩建廷也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女儿。
韩初希低着头，也不说话为自己辩解，而是一直掉着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另外几个学生也有样学样，反正就是没人说实情。
最后家长看着自己孩子们这样，都败下阵来，无奈开口：
“你们快说这是什么情况，我不骂你们。”
“就是……就是和同学有点小矛盾，就想找个机会以鬼屋探险的名义吓唬一下她，道具都是我们自己准备的，没有危险的！”
和韩初希一起的女生最终还是开口了，当然她把事情的严重程度降低了许多。
“但是她晚上……”女生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我也不知道她晚上过来了没有，但我们真的都看到她了！”
这件事确实是无法解释。
学生们一口咬死有人来过，可他们却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一这一点。
所以他们就只是被自己布置的那些东西，吓成了这样？
好几个家长扶额，这么蠢一定不是自家孩子吧？
韩建廷显然也有些沉默，他停顿了片刻后开口：“所以说，你们从监控里并没有看到有人过来对吧？”
“是这样的没错……”
“这件事就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现在除了他们几个之外没人受伤，被自己布置的东西吓到也算是自食恶果了。我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几个家长也纷纷点头附和，与刚刚义愤填膺、非要追根究底的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明晃晃的双标让教导处主任暗中翻了个白眼，但韩建廷是校董，叫他半夜过来问责他就得跟着过来。
让他出言反驳那是万万不敢的，只能跟着点头。
“韩总说的是。”
“不过，这栋实验楼在这里也是个隐患，改天拆了吧，还有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果孩子们没有撒谎的话，事情中说不定还存在了第三者。不如现在报警，让警察来查。”
韩建廷不相信学校的保安队。
这些人可以为了他掩盖事实，自然也不排除帮别人掩盖的情况。
还是叫官方过来查一遍比较放心。
“对了，你们刚刚说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楚辞灵。”
现在提起这个名字，几个学生都有点本能的畏惧。
韩建廷略微皱眉，他莫名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自己之前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可能是哪个合作伙伴家的孩子吧。
韩建廷没有多想。
-
第二天是周末，楚辞灵难得的去单位上了个班。
可怜的陈光同志也没什么假期，依旧在单位加班，见楚辞灵进来，招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
楚辞灵：“……”
你礼貌吗？
她停下脚步，用充满怨气的眼神看了一眼陈光。
陈光赶紧咳嗽两声，自知踩到了高中生的雷点。
“两位，你们都在啊！”林瑜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正好正好，我这儿有个新案子。”
他说着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离得近的陈光：“好像是个校园闹鬼事件，昨天晚上接到的报警电话，今天那边的派出所简单调查了一下，就移交到了我们部门。”
“校园闹鬼？”陈光接过文件，当他看到文件第一排学校名字时，眼皮子跳了跳：“飞成私立中学？这不是辞灵你们学校吗？”
第55章 谈话
“嗯？是这样吗，你还需要上学？”
林瑜惊讶转头，他和楚辞灵接触不多，一般是有案子的时候才会见面，而楚辞灵给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周家那次——
明明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却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直面厉鬼也未曾害怕。
嗯，她甚至还把厉鬼抱回家当狗养。
总之在林瑜心里，他对楚辞灵的印象大约是——这是个狠人。
而狠人是不需要上学的。
“？”楚辞灵迷惑。
总感觉自己在林瑜心中的形象奇奇怪怪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没想到韩初希等人居然会选择报警，但他们估计更想不到的是，哪怕他们报警……
来的人也是她。
“这案子有点意思啊，几个人想作恶吓唬别人，结果把自己吓的进了医院。要我说这有什么好查的，这不是活该么。”
林瑜叽叽咕咕地吐槽起来。
“慎言。”
陈光无奈开口，理虽然是这个理，但这种话可不能让那些熊孩子的家长听到了。
否则能把他们撕了。
“辞灵，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平时在学校里有没有听说什么？”
“嗯……”楚辞灵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了一眼两人。
“要不你们往后翻翻，说不定能从他们的笔录中找到答案？”
她相信韩初希几人一定会提到自己。
陈光沉默一下，往后翻了几页，果然在笔录内容上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这几个小孩想要吓唬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警局的特聘专业人士——楚辞灵。
-
周一到学校的时候，老实验楼已经被封锁了起来。
闹鬼的事情也传到了好多学生耳中，一时间整个学校都有些人心惶惶。
在众人的添油加醋下，韩初希他们几个已经从“撞鬼了”进化成了“被鬼缠上了”，到最后变成“即将命不久矣”。
林月照一大早就赶过来，看到全须全尾坐在座位上的楚辞灵，才松了口气。
“辞灵，你周五的时候没去老实验楼？”
楚辞灵眨眨眼，反问：“怎么了？”
“你今天早上看到那边停着的警车了吗？老实验楼出事了，我打听了一下韩初希他们几个今天果然没有来，估计就是周五的事情。”
林月照压低声音，她停顿片刻还是开口说了。
“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但是怕吓到你们，那栋楼里确实不干净……我之前在里面遇到过。”
“遇到过鬼吗？”楚辞灵直接道。
“……对。”
林月照神色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害怕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是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师，他鬼还挺好的，我当时在里面哭，他就过来安慰我。”
“我问他是哪个年级的老师，他告诉我说他是研究生导师，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然后我就惊醒了，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但……我的身边确实留下了一件白大褂，我很确定我醒着的时候没有。”
林月照说完，转头去看楚辞灵的反应。
其实在这之前，她跟不少人都说过这件事，但他们的反应多数都是不相信，或者是干脆笑出声。
“那应该是你幻想出来的，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她妈当时是这么说的。
后来林月照就很少和人提起了。
一是她觉得那个鬼还挺好的，不想让其他人去打扰他，二是……反正她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然而楚辞灵却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还追问道：“你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吗？”
“嗯……你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不相信？”楚辞灵眯起眼睛笑了，“不信你问晏阳，他也相信呢。”
林月照：“……”
晏阳？他怎么可能对鬼鬼神神这种事情感兴趣？
她觉得楚辞灵在安慰自己，只好笑道：“反正你们没事别去那边就行了，现在出了事……也不知道学校会怎么处理。”
她托关系打听到，说警方那边有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搞不好真的会把那个鬼除掉。
可是这件事……明明是韩初希他们的错啊。
林月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上去依然有点闷闷不乐。
另一边楚辞灵却有些在意林月照口中说的那个鬼，那天晚上他们把那栋楼闹成那样，那个鬼也没有出现。
她还以为那个鬼物应该是不愿意见人，或者干脆就是个社恐。
但听林月照的意思应当不是这样。
那就是……他单纯的不想见她么？
楚辞灵陷入沉思。
不过她的沉思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下午还要作为“警方代表”去向本次闹鬼事件的“受害者”们了解情况。
与此同时，在学校专门的会见室里。
陈光坐在主位，旁边是低着头表情难看的学生们。
除了韩初希之外，其他几个人抵不住警察带来的压力，已经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情况：
“是，我们承认那天确实我们是想……对她进行恶作剧。”
“但那也是因为她先得罪了我们，我们才想到了这种招数。警察叔叔，我们也没有对她动手，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这难道也违法不成？”
其中一个男生还挺理直气壮的。
“确实不违法。”
陈光冷笑一声，这些小兔崽子们气得他头疼。
“不过这是要看程度的，你们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远超恶作剧的范畴，如果对方有心脏病或者是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那你们就是故意伤害罪！”
“更况且，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件事里有超自然现象存在，你们都因为自己错误的做法招惹上了不该招惹的东西，还不知道悔改吗？”
有一两人低下头，表情略显愧疚，但更多的人则是表面上一副“我认错”的态度，实则心里还是不服。
过了两天，恐惧消散。
他们又觉得这件事无所谓了。
“好了警察叔叔，不是说一会儿会有玄学专业人士过来问话么，有鬼就让他解决了就行了。我们错了会和那个女生道歉的。”
那个男生一脸无所谓地开口。
“她马上就到。”
陈光话音刚落下，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楚辞灵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笑容温和乖巧，和几人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她，几个学生神情都有些难堪，韩初希反应尤为激烈：“你过来做什么，警方又没有叫你来谈话！”
“哦，确实没叫我过来跟警方谈话。”
楚辞灵笑眯眯的：“但他们叫我过来，作为玄学专业人士……来和你们谈话了啊。”
第56章 那就道歉吧
韩初希等人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你在搞笑吗？警方的专业人士怎么可能在这里上学！”
有个男生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陈光立刻识趣地站起身：“辞灵，那这边就先交给你了。”
男生：“……”
等陈光关门出去了，韩初希才深吸一口气，目光阴狠地看向楚辞灵：“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你搞的鬼吧？你自己就是搞玄学的……”
“这位同学。”楚辞灵敲了敲桌子，“没有证据的事情还请你不要乱说，我看了你们的笔录，你们是真的觉得……你们昨晚的遭遇是人力能做到的吗？”
几个人顿时沉默下来。
是的，他们的遭遇绝对不是人能够做到的。
韩初希这两天也从自己父亲那里了解到了一些玄学知识，一般来说的天师道士，都是以算命、看相、卜卦、布阵四个方面为主。
能驱鬼驭鬼的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且哪怕能够和鬼物沟通，对鬼物造成伤害，也改变不了玄学大师们本身还是人类的事实。
是人类就有极限。
所以自己的父亲推测，他们那晚遭遇的东西，实力应当极为恐怖。
楚辞灵她肯定做不到这一点。
“况且不是都有监控作证么，我放学之后就回家了，你们的遇到的，那可不一定是我。”楚辞灵笑眯眯地吓唬几人，“你们现在状态挺不好的，回去之后是不是一直在做噩梦。”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韩初希用眼神威胁他们别说，可她远不如厉鬼来的恐惧。
前几天就被吓哭过数次的女孩早就忍不住了，听完楚辞灵的话就开始猛点头：
“是，是的，我每天晚上都能梦到那天发生的事情，总感觉有人在抓我的手！”
“因为你体质脆弱，所以容易被干扰……而且你那天晚上应该是和厉鬼直接接触了，受到的阴气影响最深。”
“那，那我该怎么办？”
女孩颤颤巍巍地开口问。
“喂，你不会还真相信她能解决吧！”
旁边男生似乎不满意他们中间出了个“叛徒”。
“我不相信她，难道相信你们吗？”那个女生终于也爆发了，“那天晚上我在对讲机里说了多少次走，你们又做了什么！”
几人的友谊在恐惧下骤然被摧毁。
楚辞灵在旁边看了会儿热闹，才出言打断几人：
“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现在只有我能给你们解决方案。鬼物缠上你们是因为被你们惹恼了，否则没谁会用自己阴气对付你们几个。”
这几人嘴上说着不相信，但楚辞灵这边一开口。
他们都诚实地闭上了嘴，同时竖起了耳朵。
“想要解决问题，必须得化解鬼物的怨气，让她满意了才会离开你们。”
楚辞灵给出的解决方法其实一点问题也没有。
最大的问题其实是……她就是那个需要化解怨气的鬼物。
几个学生沉默了片刻，一个男生试探着问：“那……我让我爸给她烧纸行吗？”
“有用，但意义不大。你们又不是因为没上供才招惹了对方，你们是因为在人家的地盘上试图霸凌同学，扰了人家清净不说，还凭空让对方沾染了因果。”
“她肯定是要报复你们的啊。”
楚辞灵轻飘飘地建议：
“我认为你们还是从源头解决问题比较好，比如说先去找那些被你们霸凌过的人当众赔礼道歉，然后再去给那个厉鬼好好认个错，烧点纸什么的，说不定就能解决了呢。”
“道歉？这怎么可能！”
“楚辞灵，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要让这些心比天高的学生去给他们看不起的人道歉，简直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楚辞灵对他们激烈的反应早有预料，她歪着头笑道，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
“反正，解决方案我也给你们了，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哦。”
韩初希等人面色难看。
他们觉得楚辞灵这是在故意叫他们丢脸。
那几个人不过就是会读点书才被特招进了飞成，家里面无权无势的，他们凭什么要给那些人道歉！
果然，这个解决方案不止是学生们接受不了，就连他们的那些家长也一个个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韩建廷，他好歹是校董，自己的女儿若是当众给人道歉，那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其他人的想法也大致相同。
他们在s市多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私了赔钱没什么大问题，可这当众道歉……
他们还真做不到。
“这几位家长，其实道歉赔偿是最快捷也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掺杂了非自然因素的事情……越拖越容易闹大。”
“陈警官，这可不是道歉这么简单，这些事情传出去，保不齐对公司股份都有影响的。”
一家长还教育起陈光来。
陈光：“……”
道歉要是难，那你们最开始管好自己的孩子，别让他们霸凌同学啊！
“他们最终会道歉的。”
楚辞灵看着家长们离开的背影，嘴角笑容平静。
韩初希他们几个的霸凌行为多数都不好定性，尤其是泼水造谣这些很难取证的行为，在未成年的buff叠加下，几乎没有什么有效的处理措施。
被欺负的学生们通常家境普通，根本不敢和校董女儿硬碰硬。
但他们总得知道，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付出代价。
一周后。
国庆前的最后一个周一，韩初希几人还是屈服了。
这次甚至是韩建廷亲自把自己的女儿带到学校的。
几个学生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一个个形容憔悴，就连家长们也面色苍白，像是在这几天受尽了折磨。
他们那天回家之后，几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对策。
最后说不如将老实验楼拆了，那厉鬼失去藏身的地方，能力肯定会被削弱。
但谁料第二天还没有开始动工，倒霉的事就接二连三的传来，先是学生们都不约而同的精神错乱，对着空气大喊有鬼。
然后就是他们几个参与讨论的家长，或多或少的遭遇了血光之灾。
尤其是韩建廷，他差点出了车祸。
一根钢筋直接贯穿了他整个车身，距离他本人也不过只有五厘米，如果他当时姿势稍微不对劲一点。
那么被贯穿的就不止是车身了。
这么一来二去，几人对那背后厉鬼的凶恶不得不信。
再这样下去，被影响到的恐怕不止一人，而是他们全家了。
比脸面还要重要的，只能是利益。
第57章 小孩姐
所以一大早，韩建廷就将自己的女儿还有几个参与此次事件的学生都拉上了主席台。
“我们今天借此机会，郑重地向在场的几位学生的道歉，因为我长期以来对女儿的缺乏管教，纵容溺爱，以至于她在学校里做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影响了广大师生的正常学习生活……”
韩建廷一番场面话说得行云流水，底下学生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多老师都不知道今天还有这么一出，纷纷用视线交流着。
【韩家这是要破产了吗？】
【不知道啊……】
韩初希很明显是被逼上台的，满脸的不情愿却还是只能道歉：“我对我这几年欺负过的人真诚地感到抱歉……”
他们在台上并没有说明名字，但很多事情哪怕不明说，其他学生也是知道的。
唐樱站在学生中，感受到周围出现了许多若有若无的目光。
和往常那些鄙夷不屑，带有敌意的视线不同，这次的更多是慌张、惊讶和愧疚。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不敢相信有一天阳光居然可以透过乌云洒下。
“唐樱，你没事吧……？”
直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那是班里同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女生，她正用担忧的视线望着自己。
唐樱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她侧头想从人群中寻找楚辞灵的身影，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最后还是韩建廷为这次发言做了个总结，简单来说就是希望大家继续监督，其他人他们私下会有赔偿云云。
-
下午，几人又一次约见了楚辞灵。
韩建廷也终于是想起了楚辞灵的身份，他面带笑意地走来，丝毫看不出两方之前有所龃龉。
“小楚大师，没想到您居然和我女儿是一个学校的，更没想到我女儿竟然做了这么些混蛋事，幸好有您的教育，才把她拉回正道。”
楚辞灵：“不用谢，但赔偿也得给我一份。”
“这是自然的。”
官场老手不愧是老手，面对楚辞灵这样的态度也不觉得尴尬。
而且他这几句话，居然是将楚辞灵当做是自己的同辈。
韩初希在旁边听得脸都绿了，她哪儿能想到楚辞灵有这么大来头啊！
几个学生挨个道了歉，又按照楚辞灵说的去老实验楼那边烧了点纸，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当然，因为几人的行为恶劣，也被陈光带回局里教育了几天。
“可惜了，如果他们成年了，这些事其实都进局子里来了。”干了半辈子刑警的陈光因为没抓到人，有些手痒。
他总觉得处罚还是轻了。
补偿的钱款对他们来说又不缺，无非是破财消灾罢了。
“哦，我可能没跟你们说。”楚辞灵咳嗽了一声，悄咪咪开口：“经此一事，他们获得了厉鬼眷顾的称号，在今后的生活中……撞鬼几率将是普通人五十倍以上。”
换句话来说，运气不好的话，他们可能要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了。
被霸凌者的阴影可能是一辈子，那他们的凭什么不是。
陈光：“……”
他伸手捂住了楚辞灵的嘴。
“这话你也别往外说，我也当没听到。”
楚辞灵眯着眼笑了起来。
-
这件事在学校里造成了几天的话题。
有几个家长已经给自家孩子转了学，或者是干脆提前送出了国。
当然大部分学生则是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国庆长假。
假期的前一天，楚辞灵意外的收到了一个人的联系。
【小孩姐，国庆时间有空么，我这边有个事情比较棘手。】
小孩姐这个称呼看得楚辞灵眼皮一跳，她看了眼联系人，是之前在周家别墅认识的那位庄大小姐，庄卿雪。
【棘手的事情？】
【对，就在邻省村子这边，是个大事件，天师协会还有几个门派都有人过来。算是一次内部团建？】
在末法时代，因为传承稀少，虽然很多人会选择闭门造车保持自己的纯洁性，但更多家族还是秉持着开放包容的态度。
他们建立协会，成立门派，定期也会交流一些疑难杂案。
【好哦，但我哥哥不一定让我跑那么远。】
【不是，你是小学生吗？出来玩还得经过家长同意？你和晏阳真的是一模一样的，他居然跟我说他还要写作业！】
楚辞灵扭头看了一眼晏阳。
果然少年也抬起头，神情带着些迷惑，小声问她：“小孩哥是什么意思？”
嗯，看来庄卿雪没有说谎，她两边都联系了。
所以她果断也敲了一行字。
【其实我也得写作业。】、
【不是，人家高三生写作业也就罢了，你作业和他一样多吗？】
【你说巧不巧，我俩还真一样多，并且还是同桌呢。/微笑】
【……】
对面的庄卿雪沉默了几秒。
过了一会她老老实实地回复。
【我去年刚考上211，记忆力不错知识点都没忘，速来，我给你们写。】
最后两人还是同意了。
倒不是什么作业不作业的，就是单纯地想去见见世面呢。
楚辞灵则是多一项做通哥哥思想准备的工作，楚明泽也一如既往地对她的安全看重。
他特地要求和庄卿雪通了电话，在听到他们是“跟团旅游”“有好多大人”“还有同学一起”之后，才略微松口气。
“去是可以去，但你们不能去危险的地方，每天也要记得报备一下情况。”
楚明泽听到电话那边是和自己妹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语气不由自主的就带上了属于哥哥的严厉。
“啊……好的好的。”
庄卿雪好端端一大小姐，立刻被说懵了。
她点头应完，突然觉得楚明泽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挂掉电话，庄卿雪才迟钝地回想起来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声音，她心底涌上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颤抖着手翻开了自己的收藏夹。
里面居然是楚明泽从出道到现在，所有的舞台视频。
庄卿雪颤颤巍巍点开了其中一条，里面传来了青年清晰的声音。
“大家好，我是楚明泽。”
——“你好，我是楚辞灵的哥哥。”
“卧槽！”
庄卿雪整个人从床上跳了起来。
再一细想楚家俩兄妹的长相，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大秘密。
也就是说，她刚刚居然和自己的偶像通了电话？！
第58章 深藏不露
楚辞灵在庄卿雪“所以你怎么不早说你哥是楚明泽”的吐槽声中，坐上了去邻省的高铁。
她是和晏阳一起走的，两人一上车，就乖乖做起了作业。
庄卿雪对此的评价是：
“得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多爱学习呢。”
“正好我把这次事情的前后给你们发过去了，你俩有时间看看。”
楚辞灵看着手机里多出的PDF，沉默片刻。
“反正总得要看……不如……”
“那就看看。”
晏阳斩钉截铁地做出决定。
两人当即放下手中书本，认真阅读起了庄卿雪发来的文件。
他们所去的地方叫做银门村，位于s市西北方向，是一个比较封闭的小村庄。
三年前这个村庄发生了失踪事件，而且失踪的不是女人小孩，而是三四十岁的青壮年劳力。
村子里这个岁数的人本就少，大多都出去打工了。
刚开始几人消失的时候，村民们还以为是他们不声不响的地去城里了，再要不然就是去山里的时候遭了野兽。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该如此悄无声息吧？
在第五人失踪的时候，村民们终于报了警。
警方调查了一个多月，不但没找到失踪的村民，还丢了一个年龄相仿的警察。
这下当地立刻人心惶惶，有条件的人家立刻搬到了县里，没过太久，这个村子就变成了一个死村，除了一些实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愿离开之外。
这村子已经没人居住了。
今年村子地下发现了一种罕见的矿产资源，上面有心想开采，勘测队刚过来半个多月，就发生了同样的失踪情况。
现在上面也不敢动了，又请了天师协会来帮忙调查。
目前这是他们调查的第一周，还没有什么成果，但好消息是他们倒也没人失踪。
可总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
“庄大小姐，你说的那两个帮手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这都快中午了。”
此时银门村外的一处临时帐篷旁，勘测队和天师群体分在两边，望着村口的方向满脸惆怅。
开口的男人二十多岁，眉目周正带着傲气，是云家这一代的天才云岐。
名字听上去像是个世外高人，实际上本人是个话痨搞笑男。
“人家从s市过来，高铁都要一个小时，下了车还得转大巴……估摸着至少要三四个小时才能来。”
“不是，这年头还有人不开车过来吗？”
“他们未成年。”
短短五个字，将云岐的所有话堵了回去。
他了解庄卿雪，对方不是那种会轻易服人的性格，能让她认可的对象实力上必然不容小觑。
未成年加上超过庄卿雪的实力，搞不好是哪个门派的隐世天才。
在两人的不远处，一个穿着普通，带着口罩的少女蹲在角落的帐篷里，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压住了自己如雷如鼓的心跳。
“那边那两位，就是庄卿雪和云岐，人家那可是正经玄学世家出身的人，不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
在她身边，一个同样打扮的年轻男人低声开口。
“你这次过来老老实实地跟在我后面知道不？我们就是来长长见识的，既然你偶尔能够见鬼，多几次这样的历练也是好事。”
“好的。”少女赶忙点头答应。
“不过，咱俩毕竟是网上认识的玄学爱好者，我虽然比你厉害点，但也没厉害到哪去，而且……”
“以后你一个小孩千万别跟着网友乱跑，尤其是往这种深山老林里面跑，太不安全了知道不？”
“嗯嗯。”少女点了点头，面上却没有太大警觉之色。
如果楚辞灵和晏阳在这里的话，他们就能立刻认出少女的身份——他们的好班长，林月照同学。
林月照自从老实验楼那事之后，就对玄学生出了兴趣。
开始主动去寻找相关东西，事实证明她也确实比较有天赋，没过多久就能够简单起卦了。
无奈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领路人，直到遇到了这男人。
虽然在网上能碰到真材实料的道士属实不容易，但她绝对不会不顾自己的安危。
见面前，她已经将对方祖宗八代都调查了个清楚，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名叫秦易，是个落魄小门派出身的天师。
本事有但不多，平时靠着寻人寻物算命维持生计。
不过可能是因为师门传承的原因，他倒是能够驱鬼，只不过学艺不精，稍微强点的鬼都能把他解决。
对方实力虽然不强，但带自己入门也绰绰有余。
林月照羡艳地看了一眼庄卿雪的方向，思考着自己一会用什么方式去和他们搭话。
要是能有个大佬收自己为徒就好了。
就在这时，她目光所触之处突然躁动起来，庄卿雪掐了掐指尖，猛然回过头，惊喜道：“他们来了！”
因为她这一句话，好多天师都跟着抬起头，想看看庄大小姐口中能够帮他们的天才长什么样。
不远处，两个身影逐渐清晰。
林月照也跟着人群一起翘首以盼，但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两人，怎么这么眼熟？
两人越走越近，林月照的眼睛也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她控制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了？”
秦易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头询问，发现她面色古怪到极点，忍不住有些紧张：“你……你是不是哪里不太舒服？”
“不……不是。”
林月照隔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缓了缓才深呼吸一口，她现在已经能够确定了，自己并没有认错人，眼前这两位真的就是她昨天还在学校见面的高中同学。
楚辞灵和晏阳！
那边庄卿雪看到两人过来，激动地跳起来——当然她并不是因为救兵来了而激动，而是因为——
“辞灵你终于来了！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
楚辞灵：“……”
她默默递出自己哥哥的签名照，上面还贴心地写了to签。
庄卿雪当即感动到落泪，她给了楚辞灵一个大大的熊抱：“快过来，这个的村子的事情我马上就和你们说。”
“不过……你们俩怎么背了这么大的书包？我不是说东西我这边都准备了吗？”
庄卿雪看了看两人的打扮，总觉得这二位不像是来抓鬼，而像是来春游的学生。
“……当然是作业。”
庄卿雪同情地拍了拍两位高中生的肩膀。
任何一个从高三过来的学生，都懂这种痛。
第59章 攻击性
第59章
两人来了之后先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同时庄卿雪也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勘测队的人是在十天前失踪的，天师协会是第一批赶到这里来的玄学人士，但遗憾的是他们没在失踪现场发现多少阴气。
在村子里的调查也不算顺利。
留下的村民多数是年长且固执的老人，面对天师协会的调查，他们展现出了“不配合、不交流、不欢迎”的态度。
基本上从那里得不到任何信息。
“还是进村子看看呗。”楚辞灵觉得他们在外面商量不出来结果，只有进去她才能看出里面有没有鬼。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
庄卿雪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们玄学流派这么多，上下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天师协会来了七八个人，居然都有三种不同的声音。
“有几人不愿意进去，也不愿意让别人进去，说是要在村外直接布置阵法，将里面的厉鬼逼出来。”
“不过，我们之前没进去倒也不是怕了这些人，只是在等你们而已。”
庄大小姐脾气并不好，一贯看不上这些仗着自己有些资历，就倚老卖老的所谓老道士。
然而等他们准备进村的时候，那几个老道士果然跳出来不干了。
“喂，庄家小丫头你这就不仗义了吧？本来都说好不进村了，怎么突然就要进？”
说话的人一副儒道打扮，拿着把折扇像是在cosplay。
“谁跟你说好了？”庄卿雪一点也不客气。
“哎你这小丫头也是不讲道理，之前我说布阵的时候，你也没反驳啊！还有你们这……”
他用轻视的目光打量了一遍楚辞灵和晏阳。
“我还说你们半天等谁呢，结果等来两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我劝你们还是别进去送命了。”
“尤其是你们这小女孩，穿成这样还是去逛你们的商场吧，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其实最开始庄卿雪说找救兵的时候，他们也是期待的。
结果来的两人和他们的预期完全不符，心理落差之下就开始迁怒楚辞灵两人。
晏阳今天格外的安静，或者说他就像是第一次在周家别墅见面时那样，沉默冷淡，就像是一尊与世无关的雕塑。
他在人多的时候一向如此。
然而在对面那人说出阵法的时候，他却微微抬了头。
“你们要布什么阵？”
少年的声音清冷淡漠。
“天雷四杀阵听过吗？没听过的话正好这次叫你们开开眼……”
“你们布不起来。”晏阳认真道：“一方面你们的能力不足，实力无法支撑那么大阵法长期运行，其次是，天雷四杀针对鬼物效果极强，可若是里面并非是单纯的厉鬼作祟呢？”
“你……”
两个老道士没想到晏阳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一时间语塞。
“除了天雷四杀之外，还有其他阵法，也可以针对被鬼物附身的人……”
“比如，六阳阵？风雷火阵？四极锁魂阵？”
晏阳一脸平静的接过了话：“这个世界上没有阵法是万能的，若是不能对症下药就等于白费力气，你们连里面的具体情况还未试探出来，就在这里说要布阵……”
“很难想象你们这样的人居然还要以天师名义赚钱。”
“……”
这一长串话不但让两个道士脸色难看，旁边庄卿雪也目瞪口呆。
她还是第一次见晏阳说这么长一段话，攻击性还这么强的样子。
是刚刚那个道士那句话戳到他了吗？
楚辞灵也眨了眨眼，她压低声音凑近：
“同桌同桌，你懂真多啊！”
在阵法这方面，晏阳确实有着远超在场所有人的知识储备量。
晏阳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两人贴的有点近，少年感觉自己耳朵莫名有点发烫。
不过他面上依旧看不出分毫情绪，整个人一副冷静不骄傲自满的样子。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没必要闹这么僵。”
天师协会这次的带头人过来的打圆场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儒雅圆滑的男人，四十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道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在。
“正好，就像这位小友所说，阵法还没定下来的情况下，我们完全可以两边同时进行，二位继续研究该用什么阵，诸位想进去也可以进去探一探深浅……
“不过，这地方的危险大家有目共睹，各位也要自己小心。”
“放心好了。”
庄卿雪摆摆手，她现在抱了大腿，整个人格外自信。
在周家别墅多惊险啊，那阴犬的实力比普通厉鬼要强几个档次，在少女的手中却仿若手无缚鸡之力。
她不相信自己，但不能不相信楚辞灵。
“对了，除了我们这几家之外，各位天师还有谁愿意进去一探究竟的？大家一起行动安全上也能有所保证……”
庄大小姐别的不说，笼络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一些类似于散修的道士们对视一眼，对自己实力稍有自信的都选择加入了进去的团队。
林月照和秦易也混在人群中，跟上了队伍。
第41章 监控
女人带着怨怪的唠叨，却让江厉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仿佛就看到了那个脸上带着皱纹，笑容温柔的人。
她说的这些事情确实是他近几年的情况。
难不成，自己的妈妈真的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我，我错了。”
“……其实妈也不是怪你，只是，你现在这样就是在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江厉的母亲徐静素微微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孩子性情大变的原因？
这一切都是从她死后，那个小三进门才开始的。
他其实是在反抗和鸣冤，可这样的做法最终伤害到的只有他自己。
“我……”
江厉眼泪落了下来。
他现在相信这房间里说话的人确实是自己的母亲了。
因为除了母亲之外，没有人会这样跟他说话，他的那些朋友不算什么至交，最多是狐朋狗友之流，哪怕是故意骗他的恶作剧，他们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
“妈，我都听你的，但你能不能现在出来，让我来看看你？我真的很想你……”
这太不公平了，他们一个想念着对方却无法看到。
另一个能看到，却永远也无法让对方知道。
“我没办法存在太长的时间，而且你也只是普通人，恐怕不能看的很清楚。甚至若不是今天……你可能永远也没办法再看到我，更别提听到我的声音了。”
徐静素轻声开口。
她和叶子笙一样，沾染了楚辞灵身上的阴气，获得了短暂的能力。
但和叶子笙不一样的是，叶子笙死后是厉鬼——虽然弱了点，但也是厉鬼，她对季霖是有恨的，所以才能让对方轻松中套，同样的情况下季霖的经纪人受到的影响就要小一些。
但徐静素并不是。
自己的儿子江厉也是普通人，这样的见面恐怕不会太顺利。
但江厉还是在徐静素的指点下，连滚带爬地冲向了卫生间的镜子面前。
模糊的黑衣人影就站在他的身后，她似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包容而慈爱的笑容。
真的……这真的是自己的妈妈。
快三十岁的男人，在这一刻居然哭出了声。
“妈，我该怎么样才能一直看见你？或者说我怎么能帮到你？你死了之后过得还好吗，有没有别的鬼欺负你？”
“那倒是没有。”
徐静素看着自己哭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一样的儿子，有些头疼。
变成鬼之后，其实过得要比做人时轻松许多。
这么些年遇到过最大的问题就是今天这件事，她这愚蠢的儿子一个不留神就直接招惹上了小阎王。
幸好小阎王好说话，否则自己这蠢儿子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对了，今晚……”
徐静素想提点一句，让儿子有时间了去给楚辞灵道个歉。
谁料这句却让江厉猛然从地上蹦跶了起来。
他拿过手机，将那个莫名其妙印在自己脑海里的电话号拨打了出去。
就是今晚！一切都是从今晚宴会之后开始不一样的！
那个小姑娘或许真的有什么特殊能力！
江厉一下就想通了问题的关键。
徐静素表情变了：“……等等！”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哪里有大半夜联系人……等等，或许小阎王作为鬼，这个点还真有可能没睡觉？
但她想错了，也喊迟了。
江厉的电话拨通了，对面传来了小姑娘略带恼怒的声音：“有事吗？”
“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问你现在有事吗，如果是有相关业务的话明天早上再联系我。”
楚辞灵最近已经完全被阳间生活同化了，明明在地府的时候她可能两三天才需要休养一下精神，但在这里居然开始有起床气了。
“……”按照江厉的脾气，他其实是想说点什么的。
可现在是他有求于人，只能默默咽下自己想说的话。
“好。”末了，在镜中母亲的眼神下，又乖乖加上了几个字：“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拜拜。”
楚辞灵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又一次沉入睡梦中。
-
第二天一早，她业务电话就来了。
但是打来电话的不是江厉，而是项轩。
项轩的声音带着急切和熬夜通宵后的才有的疲惫：“小楚大师，本来不想这么早打扰你的，但是昨天晚上……我家里出事了。”
和江厉昨晚泪中带笑的经历不同，项轩简直是遭遇到了恐怖片才有的场景。
半夜他和妻子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两人都一脸懵，他们这地方是一梯一户的，没有卡根本就上不来，物业那边倒是有备用卡……但也没人会大半夜的来敲门啊。
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先打电话。
项轩困惑又生气的去开了门，然后……门外什么也没有。
这个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可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听到身后妻子突然惊叫了一声。
项轩连忙跑回去，顺着妻子的视线，他看到自家窗户的玻璃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手印！
五指短短的，是小孩子的手。
项轩一瞬间就头皮发麻，拉着自己妻子就往外走：
“穿衣服，我们立刻离开！”
楚辞灵说过，那个东西不是跟在他们身边的，那就有可能只能在家里，所以现在离开就是最明智的做法。
果然，一直等他们到酒店安顿下来之后，也没再发生什么其他事情。
就是……
“我的手机自动预警了。”项轩深吸一口气，给楚辞灵解释道：“我家里没有装监控，但是门锁是智能门锁，可以录像的那种，如果有人在门口停留时间过长，或者是被遮挡，就会对我发起提示。”
“然后我们就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画面里我家门前一切正常，可监控却在黑暗中识别出了一个蓝色框！那是代表有人脸的框！”
“而且那个高度，就是七八岁的小孩才有的！”
第40章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刚刚没吓到你吧。”
回公寓的路上，楚明泽用了许久才平复了自己内心。
他们怎么敢背着自己，带着楚辞灵走！她不过才17岁，楚霆又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他们要是想对楚辞灵做什么，简直易如反掌。
这个时候，楚明泽倒是忘记了楚辞灵的身份。
毕竟在他眼里，自己的妹妹一直柔弱可怜。
“当然没有。”
“我……我和楚霆，关系非常的差。”楚明泽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用“爸爸”这个让他倍感恶心的称呼。
“大概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我就自己出来工作了，和家里的联系并不多，如果你想回去的话……”
“我只想和哥哥一起。”楚辞灵打断了他。
从后视镜里楚明泽可以看到，少女的神情温软坚定，她鼓着腮帮子：“他们对我又不好，为什么要回去？”
“……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
其实冷静下来，楚明泽大概也想到，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其他，楚霆既然带着楚辞灵出席了晚宴，就不会对她太差。
可是……
他太清楚在那个家里的委屈了。
但比起这些，他更愿意尊重妹妹自己的选择，他能做的只是提供一个她随时可以回来的港湾。
楚辞灵叹气。
楚明泽的心理状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一些，尤其是遇到关于楚家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让他情绪绷断。
否则这样对镜头敏感的人，今天不会注意不到偷拍的楚盈心。
“哥哥。”楚辞灵郑重地开口，“你愿意让我回去吗？”
“我……我不愿意。”
停顿了一下，楚明泽还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做出了回答。
“那不就对了嘛。而且……”
楚辞灵微微收敛了笑容，“我刚去警局的时候，其实警方最先联系的是楚霆。”
楚明泽心中一紧。
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自己这几年非常高调，再加上自己的妹妹有儿时记忆，他便以为当时警方首先联系的就是自己，只不过电话被黎许当诈骗电话挂掉了。
现在看来，警方那边留存的应该是当年是成年人的楚霆的联系方式。
所以说……
“他……”
“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全部更换了，这些年也没有去警局更新过，我们当时尝试了好几个号码都是空号。”
小姑娘的声音平稳如水：“他早就不准备要我了。”
楚明泽心底一酸，咬牙切齿：“……我现在想回去再揍他一顿。”
他这么些年，感受到的是偏心和恶意，可楚霆对楚辞灵……
却是完全对她没有感情的无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找回这个女儿。
“倒也不急。”
楚明泽没注意，此时的楚辞灵说的是的“不急”，而不是“不必”。
兄妹俩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凌晨。
这样总是早出晚归的生活楚明泽倒是已经习惯，但妹妹正在长身体，其实是不太合适的。
这种情况，开了学后应该就会好些。
他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合适的学校，学籍也转进去了，九月份一开学，楚辞灵就可以直接进去读高三了。
当然跟不上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学籍，学习反倒是可以在家里一对一，考试成绩关系也不大，他主要是不想让自己的妹妹以后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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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很快安静下来，但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江厉却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
从宴会上回来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按照他平时的习惯，这个时候他还在外面和人发疯飙车喝酒之类的。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回家。
难得的就在十二点前进了家门。
可回了家他又睡不着，只能烦躁地半靠在床上，嘴里叼着根烟，漫无目的地晃腿。
他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宴会上的事情。
周家那对夫妻没打过几次交道，但项轩他还比较熟悉，两人之前在饭局上也碰到过几次，对方并非是不理智的人。
相反，作为一名年轻有为的工科生，他比大多数人都要更理性。
但，今天的他居然就那么相信了？
他们居然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如果真的有所谓玄学鬼神存在，那为什么不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想到这里，江厉愤怒地轻嗤一声，从床头柜上拿起了打火机，就着将自己嘴里的香烟点燃。
在烟雾腾升的那一刻。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床上抽烟，烟灰落到床单上多危险！”
女人的抱怨的声音充满了熟悉的关切。
这是他妈妈的声音！
江厉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左右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难道是幻听？
江厉在原地等了五分钟，果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又试探性地抽了一口烟，依旧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他突然有点想笑。
自己也是被今晚那些人态度洗脑了，居然还真的起了一丝自我怀疑，他母亲都死了几年了，怎么可能还会听到她的声音？
可能是今天酒喝多了……所以才产生幻觉了。
他闭上眼睛躺下，下一秒，那个声音就又传来了。
“听到了还不改！还敢拿着烟躺下！这烟灰都落下来了……话说，他刚刚是真的听到了吧？”
女人碎碎念着，就如同他每一次犯蠢之后的教育。
以前总觉得心烦的声音，现在却让江厉眼中涌现了莫大的震惊和小心翼翼的期待。
“妈……是你吗？妈……”
他不敢太大声，像是生怕惊动什么一样。
这个时候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刚才还在吐槽神鬼玄学一事都是假的，径自对着空气呼唤了起来。
“……是我。”
那个声音沉默了的很久，才浅浅地叹了口气，她说：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江厉浑身一震。
他心中如同一团乱麻，各种各样的想法都涌了上来，他在想这会不会是的好友的一场恶作剧，但又怕真的错过什么，咬着牙想就算是恶作剧也认了。
“妈，我不抽了，你能不能让我再见见你……”
“我保证我以后都不在床上抽烟了……”
“你之前也这么保证过。”女人的声音本来是带着淡淡的哭腔，但不知江厉哪句话触碰到了她，使其声音又严厉了起来。
“你这么多年完全把我以前说的全忘了！一点都不听话，抽烟酗酒晚上还去的飙车，就没有一天正常作息过！”
“二十大几了连对象也不找……”
第39章 我欺负她？？
第39章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说永远也不会踏入这个家半步了吗！”楚霆阴沉着脸。
楚明泽是他三个孩子中最像前妻的，一样的高傲，一样的倔强，像是永远也无法被融化的深冰。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做打破常规的那个人，可这么多年都失败了，否则谁会选择出轨呢？
楚霆漫不经心地为自己找着借口。
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有心理疾病的怪物罢了。
然而下一秒，他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哥哥！你来接我啦！”
还穿着小礼裙的小姑娘朝着青年的方向跑去，以肉眼可见的，青年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他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就像是那一瞬间阳光突然驱散了黑暗。
“嗯。我来接你回家。”
别说是楚盈心了，就连楚霆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楚明泽。
他不是一直阴暗冷酷的像个杀手么？
居然也会这么温柔的说话？？
楚盈心视线一下灼热起来，她眼中嫉妒更加浓重。
明明她和楚辞灵都是他的妹妹，为什么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好眼色？
她想到了小时候每次想要亲近却总被推开的结局，再看现在青年细心脱下外套罩在对面小姑娘身上的样子。
那一瞬间的情绪猛烈，淹没了她在车上想的鬼神之事。
“他们欺负你了吗？”楚明泽看着被宽大风衣罩住的少女，眼底满是心疼。
今天在片场看到楚辞灵给他发的消息后，楚明泽心底顿时就是咯噔一下。
没人比他更了解楚霆和霍蓉这对夫妻俩。
如果说楚霆是明着坏，那霍蓉就是暗着阴。
楚盈心手段倒是一般，可很多时候也十分烦人。
重点是他的妹妹，只是个柔弱无依的十七岁的小姑娘，遇上这一家子，肯定会受委屈。
看她跑过来的样子——之前两人第一次见面她都没这么激动。
“我欺负她？？？”
还没等楚辞灵回答，楚霆就在一旁难以置信地开了口：“你说我欺负她？”
他确实是想给楚辞灵一个下马威，可他现在此时此刻，腿还在疼！
“嗯，他还欺负了小圈。”
楚辞灵指了指怀中的小黑狗。
小狗十分配合的呜咽了两声。
楚霆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愣是被气笑了。
它咬人的时候可没见这样哈！
霍蓉眼神闪烁一下，开口道：“明泽，你对我们误解太深了，我们并没有欺负辞灵……辞灵也是你父亲的孩子，哪有父母会不爱自己孩子的呢？”
这话从霍蓉嘴里说出来的确充满了讽刺。
楚明泽抬起头，神情又恢复了漠然：“谁让你叫我名字了？”
霍蓉脸色一僵。
“楚明泽，这是你母亲！”
楚霆喝道。
其实按照往常来说，楚霆并不会如此失态，毕竟这相同的对话在楚明泽离开楚家之前，几乎每隔几天都要上演一次。
他按理说早已习以为常。
但今日不一样，他今天刚被楚辞灵刺激了一整天，现在楚明泽也用同样的语气说话，让楚霆一下就失了方寸。
“楚霆。我今天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
楚明泽眼底闪过怒意和疲惫，但在楚辞灵面前，他硬生生忍住了。
“我走了。”
“站住！”
“跟你霍阿姨道歉。”
楚霆冷声道，楚辞灵他不了解控制不住，但楚明泽是他看着长大的，哪怕他这些年所谓去娱乐圈单独闯荡，可他也一直在暗中对其关注施压。
他不会让楚明泽逃离自己的手掌心。
“……”
楚明泽没有说话，但楚辞灵能感觉得到，他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着。
“我代替他道歉怎么样？”
楚辞灵突然开口，眉眼带着乖巧的笑容。
“你……”
楚霆第一时间居然哑然了。
霍蓉也是立刻道：“这都是小事，哪里用得着道歉这么复杂。”
这样最好，楚明泽牵着楚辞灵转身就走。
他此时心底情绪涌上来，根本没有注意到楚家夫妻俩微妙的态度转变，也没有注意到杨秘书那一瞬陡然变得古怪的神色。
“等下哥哥。”楚辞灵突然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
“怎么了？”哪怕心底再怎样愤怒，在看向楚辞灵的那一刻，楚明泽的视线依然是充满包容和温和的。
“我们有东西落下了。”
楚辞灵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转身向楚盈心的方向走去。
楚盈心神情一僵，不自在的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
“可以把你的手机给我吗？”楚辞灵十分有礼貌地开口。
“我凭什么给你！你……”
楚盈心话刚说到一半，手腕就被楚辞灵紧紧扣住了，她顿时惊诧，楚辞灵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怎么力气居然这么大！
“那你凭什么录下我们的影像呢？”
楚辞灵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找到她相册里有关刚刚争论的内容。
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删除。
“你……！”楚盈心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可也是实打实的震惊。
其实刚刚她也就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想着得不到就毁掉，楚明泽既然只疼爱楚辞灵，那她就干脆上网曝光他。
让网友都看看所谓“妹控”“重情义”的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父母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么黑暗的条件下，楚辞灵居然还能注意到自己的举动。
“我不知道哦。”少女压低声音，她凑近她耳边，语调轻缓宛如恶魔低语：“是它们告诉我的呢，毕竟它此时就在你的头顶。”
“啪——”
楚盈心吓得手机都掉了。
她再次后退几步，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
“你说什么鬼话！你就是之前注意到我拿手机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想到今晚那些人古怪的态度，想到楚辞灵这人的奇怪举动，还是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
就好像确实有人在她身边，正用猩红的眼眸盯着自己。
“走吧哥哥。”
楚辞灵弯了弯嘴角。
她是小阎王，说的可不就是“鬼话”么。
刚刚那句话她确实是骗楚盈心的，这别墅区修建的时候估计是找人看过的，附近气场很干净，鬼物魂体并不多。
但在现在的楚盈心眼里，周围已经不干净了。
第38章 我能看到鬼
“楚辞灵。”楚霆摆出大家长的架势，“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小姑娘擦了擦嘴：“你要谈什么？终于决定给我爆金币了吗？”
“你怎么说话的！张口闭口就是钱……”楚盈心怒道。
楚辞灵歪头看她：“你不要钱啊？那你把你的那份给我好了。对了，话说你一个月多少零花呢，我也好参考一下我该要多少。”
楚辞灵拿出了市场考察的态度。
楚盈心没有回答，楚辞灵自顾自地猜测起来：“十万？”
楚盈心神态不屑。
“十五万？”
楚盈心表情依然带着得意。
“二十万？”
楚盈心表情略显僵硬。
楚辞灵明白了。
她转头看向楚霆：“你少养我十几年，不跟你多要，一个月五十万没问题吧？”
楚霆：“……”
本来在过来之前，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理，告诉自己不论楚辞灵说什么，他都要明确目标，那就是先尽量稳住对方，套出话再说。
但……谁能想到楚辞灵轻轻松松就能让他破防。
霍蓉看出了楚霆的捉襟见肘，上前一步露出了个疏离的笑容：“钱的问题好说，但我们也不会白给，毕竟五十万对于你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并不是第一笔小数字。”
“抚养你，就代表要对你承担责任，但相应的……你也该的听我们的话。”
听话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控制。
楚辞灵停顿片刻，露出乖巧笑容：“当然可以啊，我还不够听话吗？你们让我来我就来了，让我提要求我就说了，但是，可没说要让我任你们污蔑啊。”
“这不过是叫你以大局为重罢了，作为楚家的女儿你必须要有所牺牲。”
楚霆又一次做出了爹味发言。
“既然你同意了，那正好我问你件事，你和周总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燕国的地图未免有些短，这才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他就图穷匕见了。
霍蓉下意识皱眉，觉得楚霆这太过直接。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小姑娘就这么愉快的回答了：“他有求于我，因为……”
楚辞灵盯着他们，温和道：“我能看到鬼。”
-
回楚家的车上格外安静。
楚家三人都一言不发，显然是那句话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其实三人刚开始是不信的，尤其是楚盈心，她的嘲讽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居然还相信这些？没文化就是没文化，你所谓的这些鬼鬼神神都是有科学解释的！”
但她说完才发现，自己的父母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或者说，两人已经陷入了某种沉思。
——因为楚辞灵这个能力，细想一下居然是合理的！
本身在他们的调查里，楚辞灵被一个坑蒙拐骗的老道士收养过，这人的是否真的有两把刷子已经不可追究，可在豪门圈子里，相信这些或者说是利用这些事情牟利的人并不在少数。
而且这也能解释楚辞灵为何会认识周家人，周家夫妻俩对待她的态度还那样谦让。
那是因为周家两人才刚失去了儿子，如果楚辞灵能看到鬼，并且……帮助他们的沟通的话，周家人自然将她奉为上宾！
虽然事情有些离谱。
可再离谱的情况，只要符合逻辑，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只不过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
这个能力要是能为他们利用……想到这里，楚霆和霍蓉两人心底都火热起来。
楚辞灵对着后视镜眯眼笑了一下。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她不过是说自己能看到鬼他们就这样了。
要是她说自己就是鬼呢？
搞不好情况会截然相反。
叶子笙飘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这沉默的一幕，她狐疑：“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可能是因为他们天生不爱说话。”
叶子笙没信。
“我刚刚跟那个江厉的妈妈谈了一下，对方同意加入我们办事处，而且她让我向你说一句谢谢。”
叶子笙小助理的活儿干的也算是熟练了。
楚辞灵点点头，将消息发给了安清月。
安姐姐在安排这些人事上面才是比较有心得的人。
“对了，你现在就真的要跟他们回家了吗？如果没记错的话，为了给你一个下马威，楚霆二人甚至都没有安排你的房间。”
“当然不了。”
楚辞灵老实说：“和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会恶心……所以，我当然已经打电话给哥哥了。”
楚辞灵指了指手机。
“那就好！”叶子笙放心了。
她是放心了，但其他人的可完全不这么想。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的停车位，杨秘书悄然擦了把冷汗，觉得这是自己近几年来体验过气氛最压抑的一次路程。
他咳嗽一声：“楚总，夫人，盈心小姐……辞灵小姐。我们到了。”
他刚下车，熟练的为楚霆拉开车门。
还没转身拉开第二个车门，他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别墅门口此时正站着一个青年人。
身材略显瘦削，穿着一身黑衣，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眉眼，在月光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几人的方向，身上冷冽而低沉。
“明……泽少爷。”
杨秘书张了张嘴，喊出了这个有些生疏的称呼。
楚霆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下意识皱起：“好端端的你叫他做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楚明泽。
楚盈心也跟着抬头看去。
实际上，楚盈心对于楚明泽的感情相当复杂。
她一方面看不起楚明泽，觉得对方好好的豪门少爷不做，非要去当什么明星，还为此和家里闹掰，简直愚蠢到极点。
另一方面她又十分矛盾的、希望得到楚明泽的认可和关注，毕竟作为同父异母一起长大的兄妹，两人免不了被一直比较，楚明泽从小到大都十分优秀，哪怕是走上了另一条路，他也名声显赫。
而且……楚盈心不少同学都是楚明泽粉丝。
有个明星哥哥在同龄人中是很光鲜的事情，少女的虚荣心作祟下，她免不了去靠近对方。
可是楚明泽对她的态度一直相同——
冷漠到几乎不与之对话。
这让楚盈心又是嫉妒，又是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