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第1章 初见 “叮叮叮咚，叮叮叮咚……”一阵漫长而厚重的铃声响起，早自习又在新的一周中拉开帷幕，不让学生有丝毫喘息。 不少人踩着铃声的尾巴跑进班门，也有人趴在桌上努力睁眼，一抬头就看见班主任已然站在班门口准备进来，一个激灵坐起身开始大声咳嗽打报告。 “疯了吧，老高今天怎么到这么早。” “可能来捉奸的吧，谁知道。” 老高，也就是他们的班主任，踩着她十厘米的恨天高走进来，头发盘的一丝不苟没有坠发，细框眼镜平添几分严肃，在讲台上站定。 高亭其实算不上老，但耐不住理科9班一堆混球瞎起外号，在一节班会课上忍无可忍，将什么“亭亭”“亭姐”全部取缔，只留了老高一个，避免关系闹的太僵。 “今天我们班来一位新同学…”没等她说完，讲台下又叽叽喳喳地热闹起来。 “高二下还转学，这么牛掰。” 其中一道声音格外明显。“嘴上说着新来的，连个新同学的面都没看见，咋的，新同学是老高自己吗？” 这一嗓子喊得格外响亮，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了整个班级。高亭懒得跟他们计较，招招手让还站在门口的转校生进来自我介绍，班级也就自然而然静了下来。 那人嘴角带笑，眉目俊朗，鼻梁英挺，桃花眼炯炯有神，身高目测185＋，校服扣子三颗就系了一个，滴溜着单边书包带子，一幅典型的渣男样。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讲台，拿起桌上的粉笔，挥手写下三个大字，转过身道：“郑隼鹥，接下来的时间将与各位一同努力，请多指教，谢谢。” 那“郑隼鹥”三个大字写得张扬狂妄，末尾两竖拉的极长，给人一种黑板限制了他发挥的感觉，看得高亭眼皮直跳。 一说完，没等她安排，郑隼鹥便自发走向教室角落里唯一一个空位，扔下书包坐了下去。 高亭这才注意到那空位旁边的人还靠着墙壁闭着眼，一时间眼皮子好像跳得更快，她揉了揉眉心，对角落那人喊道：“林潺毓，困了回家睡去，没人逼着你来上学。” 听到自己名字的人总算抬头，摘掉一直带着的有线耳机，象征性地坐直了些，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在看见坐在他旁边的人时添上些许不耐，眉头紧紧皱起来。 班上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动静，讨论起目前局势。 无人不知那人优异的成绩，得的奖一摔下来，都能被他砸死。同样是转学生的他自从高二上一转来就一直霸占着全校第一的位置，刷新了不知多少记录，却只乐意在理科最差班待着。 偏偏投胎也不错，虽然不认识他爹妈，但从校长和老师们对他纵容的态度来看，必定有权有势。 而对于青春期的男孩女孩而言，最最最重要的是他长的真的很好看。细眉凤眼，鼻梁高挺，身材更像是个衣服架子，将版型丑陋的校服也能穿出另一般风味。 但是他脾气好像不是很好，总是板着张脸不说话，再加上校网上曾传出“以一敌三，大获全胜”的传言，本就强大的制冷气场更是如有实质，让人“只敢远观”。 此时此刻，大多数人都为转校生二号捏把汗，害怕两人刚见面就杠上。 然而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郑隼鹥还是那副散漫的笑容，伸出手，同林潺毓打招呼道：“你好啊，新同桌，我叫郑隼鹥。” 林潺毓没伸手，只是看着他点了点头，开口道：“林潺毓。“说完又转过头不再看他，靠回墙上。 如此这般，也算是个很好的开始。 高亭在讲台上点了点头，拍拍手说：“那就继续进行早自习吧，听写没过的到走廊上站着等我抽背。” 抱怨声一时充斥整个班级，小半个班的人走了出去后，又恢复安静，而林潺毓在高亭走出去后又带上耳机，趴到桌上。 之前他也偶然听同学提起过，他们学校校网把他传得玄玄乎乎的，什么全校第一每天都睡12个小时，什么赤手轰拳一打三大获全胜，活生生像个超人。 但其实外界的消息并不准确，林潺毓自认为自己并没有每天都睡12个小时，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醒着的。 就比如从郑隼鹥做到他旁边那时候开始，他就没能在睡着了。 后脑勺炙热的视线让人无法忽视，郑隼鹥与他前桌掩耳盗铃捂嘴聊天的声音也毫无阻隔地传进耳朵里，耳机和放着的歌简直就是摆设。 而最让他在意的是最开始对视时，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喜悦，快到像是他的错觉。 而现在，他的新同桌因为和前桌讲话被点名罚站，但就算他们站起来了，却也死不悔改，仍然喋喋不休地讲着什么。 “我的同桌不是全校第一吗？为什么在这儿？”只听郑隼鹥压低声音，对着他前桌的后脑勺，像找到了一个新的树洞好奇欣喜。 “这可就有的讲了。”声音很耳熟，却没对上脸，林潺毓转过头，从臂弯中静静看了眼他斜前桌。 “林哥可谓是天神下凡，我们学校专门为他立了个规矩——全校第一可以随便选班级和位置，虽然这个规矩除了他没人实现过就是了。” 突然，讲台上书写粉笔字的声音停了。 一时间整个教室里只剩他们悉悉索索的交谈，两个人却仍未察觉，以一副忘我精神继续交谈。“咔嚓”一声，老师手中的粉笔被折断了，两人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两颗粗短的粉笔头和老师的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 “霍极翃和郑隼鹥，你们俩个给我滚出去！” 两颗粉笔头正中靶心——虽然都打在了霍极翃的脑门上。冯老师看着那两人乖巧里去的背影，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因为最后一排趴着的身影腾腾升起。 “林潺毓！你别以为你是全校第一在我课上睡觉我就不会说你！你看看你那语文成绩，在这么多科里最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你也给我出去。” 简直是无妄之灾。 林潺毓抬起头，看了老师一眼，伸手拿出桌兜里的手机和耳机线揣兜走了出去。 看着被制裁的全校第一，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没有来的担忧，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门外两个人站的笔直，一直到林潺毓走了出来，拿出手机听歌为止。 霍极翃看了眼林潺毓，又看了看站在黑板前念念有词的冯老师，小声问道：“林哥，你怎么出来了？” 自知等不到林潺毓回答，他又自顾自转头对郑隼鹥说：“我们语文老师六十多岁了，更年期也过了，但脾气还是老暴了，我们私底下都管他叫疯狂老奶。” 看着郑隼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也没在意郑隼鹥注视的对象并不是他这回事儿，继续说道：“以前他都不怎么管林哥，也不知道今天抽什么疯。” 刚说完，就见这位同学十分不怕死地走过去，凑到林潺毓耳边，轻轻取下他的耳机问道：“全校第一为什么也被赶出来了？” 本来应该是避免被老师发现站在在门口还要讲话的一个举动，在霍极翃看来却有些奇怪，讲悄悄话也没必要凑这么近吧……不对，他怎么还好端端的站着？ 只见林潺毓只是愣了愣，一把拍开郑隼鹥抓着他耳机线的手，既没动手也没说话，只是重新带上耳机直视前方，像是没睡醒。 而另一个虽然没得到回答却很高兴地笑着，也不知道在瞎乐什么。 霍极翃有点没看懂，也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转过头干站着。 时间过得飞快，至少对于林潺毓来说是这样的。放空了一天的大脑在回家后才被脚边的小猫唤醒。 在看见小猫眼睛那一刻，他总算想明白了没有动手的理由。 郑隼鹥的眼睛，长得很像他家猫。 霍极翃.exe.无响应[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初见 第2章 梦 天阴沉沉的，下着蒙蒙细雨，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色纱布。林潺毓独自站在天地间，久久无法回神。 又是这个梦。 林潺毓已经做好一直站在雨里淋着，变成落汤鸡的准备。 但这次，出现了变数。原本应该一成不变的世界突然刮起了大风，细雨拂面，刮得人生疼，让人睁不开眼。 等狂风终于停下，他放下挡在脸上的手，发现这世界中居然多了一个人。 只见一个小男孩撑着把透明伞，背着书包，习惯性地转头，看向那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死胡同，林潺毓的目光不受控地跟上。 只望了一眼，二人便都愣在了那——他们都看见了，贴满小广告的墙边，靠着一个小孩。 再转过头，林潺毓死死盯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小男孩，并非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是，他听到了他的心声。 稚嫩的童音在他的耳畔响起——妈妈说不能丢下弱小不管。看着小男孩跑过去的背影，他也跟着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鬼使神差地跟着向那儿走去。 只见那小孩闭着眼睛，衣服烂的不成样子，头上有明显的伤痕和淤青，腿上更是青紫成块。林潺毓清晰地听见那小男孩说：“这人不会是死了吧？” 看着小男孩边说边用手贴上了他的额头，不知道为何，他的手背上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温度，眼前这脏小孩快要烧死了。 令他想不到的是，脏小孩在被触碰的那一瞬间竟睁开了眼，一口咬伤了男孩的手臂，二人未曾设防，同时叫出了声。 “嘶。”林潺毓抬起手，看着手臂上崭新的牙印，甚至还有渗血的趋势，目光下移，手腕上仍然留着那条熟悉的疤。 而一旁的小男孩更是大叫出声，使劲甩着手向后退去。脏小孩大抵是累极了，被甩了几下就松了口。惯性所至，小男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透明的小伞也摔在一边。 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过了许久，久到小孩又重新闭上了眼，静静地靠着墙坐着，接受着暴雨的冲刷，雨停了，头顶出现了一层透明的“天”。 男孩早已将背包前背，自然的将伞递给小孩，蹲下身，一把背起了他。 。 “哎哟喂，你看起来也没多重啊。” 男孩一边抱怨，一边走着，那小孩竟也没恼，一改先前咬紧牙关，眼神带狠，如同一只野兽般蓄势待发的模样，只是静静的将头埋在男孩的颈窝中，安静地撑着伞。 兴许他知道这不是坏人，又或者他认为眼前之人就算是坏人，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了，都无所谓。 也不知道两个小孩在对视时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共识，总之两人最后没有再发生什么冲突。 大雨冲刷过一切，两人的来与走，出现与消失都像是假象，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在这空荡的街道中，只剩林潺毓一人。 雨滴顺着他的发丝，脸颊一滴一滴地向下流，雨滴连串，小溪般丝毫不停息，顺着脖颈浸湿了衣服，顺着手臂浸湿了外套。 直到自己再也无法窥探到那两人的一点影子，他终于转过头，想忽视这发生的一切，却发现死胡同竟也已消失不见。 身边只剩一片虚无和接连不断的细雨。 一时间他竟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自己正在这漫无边际的虚空中无限下坠，深不见底。 那一刻他明白，自己又回到了梦境的最初，失去了继续跟着他们前进的资格。 阳光顺着没有拉紧的窗帘照进来，有些刺眼，林潺毓有些头疼，没有办法再闭眼睡个回笼觉。伸手将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发现才堪堪过五点。 昨天睡的比往常早些，勉强睡够六个小时。 他的睡眠质量很差，所以才总在课上趴着，寻找任何机会进入一段浅眠，不然总有一天会突然猝死。 思绪回到现在，林潺毓洗漱完换好衣服，拎起书包出了门。 今天因昨晚做的梦而起的格外的早，本就袅无人烟的街道更是冷清的不行，而本就没有吃早点这一习惯的他，更是不可能去早点店随便买点什么了，脑海中不自觉地又浮现了昨晚梦中的场景。 那两个小孩到底是谁？梦中的感觉为何如此真实？总是出现在梦里的死胡同究竟在哪？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比起梦境，这更像是某个人的经历。 一直走到班级后门他也未能想到问题的答案。 本以为没人的教室中竟静静躺着一个书包，而这书包又恰好这在自己座位的旁边。郑隼鹥竟然比他还到得还早？现在也才六点左右。 一阵绵绵不绝的困意袭来，他也懒得管那么多，如往常一样带着耳机，趴在桌上，等待七点半的到来。直到十来分钟后，这种独有的惬意被打破了。 “同桌？你来的这么早啊？”朦朦胧胧间，只听见一人的询问。 还能是谁，转学一学年他只有一个同桌。 对此他不想睁眼，更懒得抬头，继续趴在桌上假装什么也没听见，选择像往常一样用沉默解决问题。郑隼鹥也不再说话，林潺毓只感觉自己桌子微微一震，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他决定稍微等一下再睁眼看。 耳机里的歌又过了两首，他转过对着墙的脑袋，想看看搁在桌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睁眼却和郑隼鹥正对上视线。 林潺毓不知道被盯了多久，可能是一直，可能是正好，总之是对上了，已经没有机会躲开，更不可能再转过头去，他只好默默地回视着郑隼鹥的目光。 而在郑隼鹥眼里，林潺毓侧抬着脸盯着他，就像没睡醒一样，眼神中似乎还有些迷茫，为了配合他的视线，他干脆也趴在桌子上，侧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我听霍极翃说的，你不怎么吃早餐就专门给你带了一份。” 听到这话，林潺毓才终于撇开眼，看见摆在桌角的东西——一碗鲜肉粥和一瓶牛奶。 鲜肉粥的塑料盖子上还带着点小水珠，才刚买没多久，在大热天似乎也散发着腾腾热气。 看着林潺毓把头枕在手臂上转来转去的样子，郑隼鹥没忍住咧嘴笑了笑，笑得两个桌子都在微微颤动，桌子间碰撞发出的轻响在空荡荡的教室中回荡。 他看见林潺毓坐直身子，把早餐推过他们桌子之间的三八线，说：“谢谢，我不需要。” 郑隼鹥也跟着坐直，撑着脑袋看着他，说：“我想跟你做个交换。” 见林潺毓微微挑眉，似乎这才是他的意料之中，没有打断的意思，郑隼鹥再度开口：“我帮你带早餐，” “你跟我交个朋友。” 两人在桌上对视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林潺毓：霍极翃怎么什么都知道？[666][666]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梦 第3章 朋友 林潺毓闻言愣了愣，眼神逐渐迷惑地盯着他，像在看一个智障。半晌才开口道：“不用，谢谢。” 被拒绝后郑隼鹥总算消停一点，把早餐拎起扔进他空荡荡的桌箱，又走出班不知道去哪了。 林潺毓又趴回桌上，一时半会却睡不着了。早已习惯不吃早餐的胃在这时却不合实际地有些发酸，一趴着挤压着更是难受，他只能又坐起来玩会手机。 凫虎一中管的不严，对于带不带手机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在老师面前光明正大地玩就没关系。 屏幕上五彩缤纷的小鸡小鸭小动物随着手指的滑动发出叽里呱啦激动的声音，通过有线耳机的劣质音质传进耳朵里，刺激得人头疼。 看来还是不能因为省钱将就用这种买一送二的东西。这么想着，林潺毓滑动屏幕，两只彩色鸟融合清空屏幕， Unbelievable的语音在空荡的教室中隐隐回荡。 伴着时钟传来的滴答声，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到齐，今天难得没人迟到，也就少了高亭一顿骂。 林潺毓把手机放进桌箱，随便找了本外国名著助眠，从外面回来的郑隼鹥也没再开口，跟前桌聊得正欢。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内除了维持生命的活动，林潺毓一直在研究那本外国名著，待他从书中抬起头已然是下午最后一节班会课。 今天冯老没说他，别的老师也如往常一般没管他，甚至有个别因为看见他没睡觉感叹了两句，不知不觉就把那本翻了几遍的名著研究出一种新的翻译版本。 高亭仍旧踩着恨天高进来，放下上节课用的教案，啪的一声，班里安静了。林潺毓也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她。 “今天不讲班内的事情，讲讲校内的。” 此话一出，班内欢呼声不断，除了转校生以外，大家都知道，学校的春季运动会要开始了。 凫虎一中下班学期的自由度更高些，春季校运会办完放清明，紧接着是一整个下午的义卖活动，过一周举办唱歌比赛“班班有歌声”，又放五一，五一长假回来考半期，半期考完就研学三天，再过两周又是端午节和高考假，期间还穿插着大大小小的各科竞赛，除高三外，学生毫无压力。 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秉持着“开心最重要的原则”，将快乐教育发挥到了极致。 而郑隼鹥正巧不巧还赶上个好时候——因为半期的联考，另外两次月考都被取消了。 “从后天开始，学校的春季运动会正式举办，包括下午的篮球赛羽毛球赛排球赛，共持续一个星期。” “今年是我们最后一次春季运动会了，流程你们也都知道我就不细说了，都给我拿出点干劲来争取得个好名次，别像上次一样丢人。” 说着，她严肃的目光扫视全场，掠过一个个兴奋的脸蛋看向靠窗最后一排。 那里摞三摞杂乱的书，书中包围着一个低沉的脑袋。 再细看，郑隼鹥脑袋一点一点地靠向桌面装鹌鹑，旁边的林潺毓到是睁着眼睛看着她，她还有些不习惯。 “郑隼鹥，你堆那三摞书干什么呢？把头给我抬起来！” 闻言，郑隼鹥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看着高亭，回到：“老师，这其实是一种筑巢行为，我这是把学校当家了。” 语毕，哄堂大笑，高亭甚至已经想象到隔壁班老师弹出来张望的脑袋和疑惑的表情，不耐地揉了揉眉心。 “那你今天晚上也别回去睡了，搬几张桌子给你搭个床陪着门卫大爷守护自己家怎么样？” 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郑隼鹥拱手佩服，默默把桌上的三摞书放下去两摞，坚定维护自己作为“雏鸟”的最后倔强。 高亭轻咳两声：“总而言之，抓紧时间去体育委员那报名，明天体育课都听体育老师的好好练，谁、都、不、许、缺、席。” 最后六个字带这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意在提醒班里某些惯犯。 等高亭拿着教案一走，班里又变成了闹哄哄的自习课。 霍极翃很自然地转过身来开始介绍。 “我们学校的春季运动会分为两大个项目，一个是后天开幕仪式后的环校跑，也就是绕着整个学校上坡下坡上台阶下台阶跑一大圈，这个可累了但可以悄悄溜走提前吃饭。” “另一个就是各种球类比赛，什么篮球赛啊，羽毛球赛啊，排球赛啊，男生女生都有比赛，一开打就是一个星期，这个星期每天都会早放一节课。” 说着，他看了眼郑隼鹥，说：“兄弟，你会打篮球吗，感觉你这身高上场我们班稳赢啊。” 郑隼鹥还趴在最后剩的那摞书上，闻言抬起头回：“打得还行。” 于是乎霍极翃两手一拍，转过身对着前几排的体育委员大声喊道：“老钱，篮球赛加转校生一个。”又转过头对着郑隼鹥笑：“有你我们如同如虎添翼，必将再创辉煌。” 但据林潺毓所知，上次夏季运动会的篮球赛，他们班排倒三。 放完教案的高亭去而复返，门边的同学跟高亭一对视疯狂咳嗽打眼色，班里总算是安静下来。 高亭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责怪的话，只说：“这次的环校跑改赛道了，不路过食堂，一个个也别想给我溜走提前吃饭，我会在终点等着你们。” 不顾底下学生的哀怨声，高亭挥了挥手，说：“体育委员明天把名单报上来给我，剩下的时间自习等下课铃响了放学就行了。”转身离去。 被称为老钱的体育委员也自觉走上讲台，随手拎了把椅子坐在讲桌前，大声念起名单。 “男子篮球，钱昕、董宇辉、霍极翃、丁浩然、郑隼鹥。” “女子篮球是年级赛，我们班应该就李雨欣一个。” “剩下的几个项目抓紧报啊，不然就都得被拉去跑环校跑了。” 听到班级篮球赛人数郑隼鹥心道不妙，抬起头死死盯住前排看着有些紧张的后脑勺。 许久没等到身后人反应的霍极翃正暗自松了口气，忽地一下，一只手重重按在他肩上，转过身，郑隼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说：“如虎添翼？” “连个替补都没有的纸老虎？” 霍极翃尴尬笑笑：“这不是为了全方面展示您的帅气吗哥，想想打完全场这事多帅气啊。” 郑隼鹥放下手，只盯着他，也不说话，看得他心里发毛，赶紧找补道：“这样吧哥，打完比赛之后你一个月的早餐我都包了，你就卡点到班就行了，要吃什么提前知会我一声就行，保证买最好的。” 闻言，郑隼鹥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和煦，乐呵呵地说：“那就麻烦你了。” 班级里的哀怨声停不下来，陆陆续续有人上去报名别的项目，跑环校跑的就剩下十个不到。 林潺毓迟迟没上去报名，反正高亭对他的要求只是参赛，无所谓名词，他也就等着最后默认给他的名字填上去，环校跑随便走两步就行。 距离下课最后一分钟，钱昕又重新确定一遍名单，把几个没报名别的项目的人的名字一一在环校跑栏目填上。 轻松愉悦的下课铃响起，理科9班学生迅速起身就走，只有个别提了书包背上今天的作业。待林潺毓收好书包慢吞吞起身班上的人早都一窝蜂涌了出去，他也免了跟着人挤人。 只见走廊外，郑隼鹥被霍极翃钱昕夹在中间，三个人交头接耳也不知道说什么，前面是另外两个球员。不久，郑隼鹥笑了笑，哥俩好似的拍了拍钱昕的后背，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好处，笑得灿烂。 林潺毓又把那劣质的耳机带上，手机里没放歌，只有几道微弱的铃声传入耳朵，是应用推送通知。 郑隼鹥没回头来看，也没跟他说话，就好像今天早上只是一段从未发生过的插曲。 第4章 过渡 周二的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想着能提前吃饭，理科九班个个都亢奋得很，体育老师也很通情达理，接过钱昕双手奉上的报名表，只留下几个挣名次的，便让他们解散了。 经过霍极翃一晚的奋斗，男子篮球队的队伍又壮大了些，多了个替补——一个连运球都还不熟练，单纯用来撑场面的替补。几个男生就这么勾肩搭背地往一旁的室外篮场走去。 九月中旬，秋老虎仍在作祟，林潺毓熟练地何一排大树走去，席地而坐。 背靠树干，头微微仰起。阳光透过树叶间间隙，丝丝缕缕地散落下来，分撒在林潺毓身上，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默默又戴上了那劣质的有线耳机，观察着树叶透绿的脉络。 不远处传来阵阵欢呼，是篮球场的方向。可怜的劣质耳机被主人嫌弃地摘下，卷巴卷巴塞进衣兜里，不见天日。 阳光暴晒下，十来个少年在球场上奔跑，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林潺毓透过人群的间隙，远远的望着那边。 这节课和理科3班一起上，两个班也就顺理成章地约上了友谊赛。 3班会打篮球的还挺多，替补人挤着人站了小两排，反观9班这边就略显寒酸，大部分都只是站在线外凑个热闹，没有对篮球的热爱，只有对热血少年的欣赏。 双方人员在各自后场站定，霍极翃翻了翻袖腕，抬头向着对方队长笑了一下：“兄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哦。” 对方队长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如果忽略他一身的腱子肉，简直是很标准的理科学霸、偏科战神的长相。他也有善地笑了笑，跟霍极翃碰了碰拳。 随着充当裁判的体育老师一声哨响，二人瞬间跃起抢球。霍极翃虽然身高略输一筹，但弹跳力惊人，随着“砰”的一声，篮球被抢到9班这边，钱昕顺利接球，向对方篮框过渡。 他转身越过一个人，球在他掌心穿梭，完美展现了体育课代表该有的实力，在被前后夹击之前，将球上抛稳稳传到早已等在篮下的董宇辉手里，随着一个篮板球，九班率先拿下两分。 不等众人欢呼，掉下的球被3班另一个小眼镜一把拍开，他比霍极翃还矮些，但更为灵活，运球时跟个乱窜的兔子一样，不靠强攻，单靠技巧和传球，将丁浩然绕的头晕，向留在篮下防守的郑隼鹥攻去。 球难抢，但好盖帽，看穿小眼镜试图投篮实则传球的虚晃一枪，郑隼鹥在他传球给另一个寸头高个时才起跳盖帽，球被“砰”的一声砸的好远，却正好传到早就等在三分线处的偏科战神手中。随着一个跳投，球稳稳入框，拿下三分。 接过掉下的球，郑隼鹥挑了挑眉对那偏科战神的抛物线研究感到惊讶，反手将球传到等在中场的霍极翃手里，据昨天了解，霍极翃是打小前锋的，在力量对抗和敏捷度要比别人高一点，但还是被对方中锋给拦了一下，无法，又把球传给丁浩然，让自己中锋过渡，十个人聚在三分线内外，难进一步。 正巧被漏防的郑隼鹥喊了声传，接过丁浩然不带犹豫传来的球，躲过急匆匆防在自己面前的对方大前锋，一个后撤跳投，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随着惯性在筐上转了两圈，稳稳入框。 双方打得有来有回，场边掌声欢呼络绎不绝，郑隼鹥总算是信了霍极翃那句如虎添翼，这配合打的还挺舒适，就是防守还差了点。 直到最后对面的小眼镜疾步上篮拿下一分领先，比赛才算结束。 霍极翃双手撑膝，弯下腰去剧烈喘息，来来回回跑全场还是让人吃不消，待他转头一看，丁浩然拿了瓶水咕嘟咕嘟灌着，董辉宇倚着栏杆，钱昕随手拿毛巾擦汗，郑隼鹥更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站着，显得他有点弱鸡。 他努力直起身，笑着跟对面理科战神握了下手碰了下肩，“可以啊兄弟，你们队也太强了，希望到时候不要第一个抽到你们啊。” 理科战神也笑：“你们班打的也不赖，期待下次比赛。” 随着一声集合哨，几个男生又勾肩搭背地走回去，林潺毓也从老远往回走，期间又跟郑隼鹥对上视线，他看着他冲他笑笑，又转过头去，但这貌似不是巧合。 除了一开始的三分，郑隼鹥没往他这边看，应该是还在找他人在哪，后面每一次进球都会向他这边投来目光，在二人对视的时候又转过头去，本来准备玩会游戏的林潺毓一甩手机，盯着他准备抓他个现行，他又不往这边看了，一低头却又能感受到灼热的视线，令人火大。 体育老师随便嘱咐两句便解散了。林潺毓照常插着兜低头往食堂走，食堂闹哄哄的，听得人头疼，但胜在早下课人少，不一会就排到了他。 食堂大妈一看是他，手也不抖了，两闷勺辣子鸡就扣他餐盘里，素菜也都多打了些，还给他加了个水煮蛋，乐呵呵地说：“小林啊，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林潺毓点了点头，刷完饭卡双手接过餐盘道了声谢，慢慢悠悠往食堂角落走，看得大妈心里愁。 从高一下林潺毓刚转学来的时候她就有印象，瘦不愣登的，脸色惨白，感觉一阵风就能刮跑，看得人心疼，现在脸色到是好了些，但也没添几斤肉，大妈默默在心里感叹，想给这小伙子养胖点她还任重而道远。 刚一坐下，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又将他笼罩，一抬头果然又和郑隼鹥对上了视线，但他还是只笑，也不说话，看得林潺毓烦了啧了一声，才勉强转过头去，但等他一低头吃饭，那人又直愣愣地看过来，跟周围人聊天都卡壳。 待脖子有点酸了，郑隼鹥才转过头问钱昕：“兄弟，你确定给我报名了吗？” “报了报了，”钱昕站他前面，一边刷饭卡一边随口抱怨，“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那环校跑简直不是人跑的。” 郑隼鹥还是笑：“这叫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万一就正巧给我捡着漏了没被高亭发现，我不就能提前吃饭了吗？” 钱昕懒得跟他贫，摇着头端着餐盘就走，像是在骂他无药可救。 想着下午的运动会开场，9班氛围照常热闹，时间也很给面子地过得飞快，转眼间第一节课就下了，随着激昂的进行曲从广播里传出来，没等老师再嘱咐两句，9班同学一窝蜂就冲了出去。 高亭也熟知他们的德行，早早就在集合点等着，看着林潺毓走在最后慢慢悠悠晃过来，点了点头，去班主任那边集合了。 太阳正当头，林潺毓低着脑袋，被主席台上慷慨激昂的发言哄得昏昏欲睡，郑隼鹥转头一看，果断离开大部队，跟林潺毓前面的男生换了个位置，将他挡了个严严实实。 于是当台上的学生代表发言完毕，林潺毓悠悠转醒时，就看见郑隼鹥站在他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又开始笑。 他当真觉得，这是个傻叉。 大概就是随便更吧。感觉写的有点奇怪。只看见了我对篮球的热爱[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过渡 第5章 甜花茶 主席台上的体育老师接过接过学生代表递来的话筒，嗓门本就大的他就算拿着话筒也不知收敛，粗犷的嗓音如魔音贯耳，像是学生和老师们的相互折磨。 “报名参加环校跑的同学们哈，到这边一百米终点线来领取号码牌哈，其余的同学在观赛台上等候，给他们加油鼓劲哈。” 闻言，林潺毓不再看眼前的傻叉，慢慢绕过人群，朝一百米终点线走去。 凫虎一中哪哪都还好，就是观赛台太小，一群学生争先恐后往自己该在的区域疾步走去，有些急着抢最后几排位置玩手机，有些悄悄牵着手，不知道要躲去那个角落。 穿过高三的人群，林潺毓顺利到达一百米终点处，和早早等在一边的高亭撞上视线。高亭看到他过来，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去签到领号码牌。 接过学生会成员递来的签到表，林潺毓随手签上自己的名字。他写的字称得上一句规整，一笔一画端端正正，长短适宜，大小合适，比起郑隼鹥的龙飞凤舞，可以算做教科书版的打印体，透着一股小学生的稚嫩。 双方一手还表，一手递牌，藏蓝色的号码牌上印着深红的四个数字“1189”。“11”表示年级，“89”代表序号，他低着头细细地抠着贴纸的边缘试图将其撕开，也就没注意到郑隼鹥自他背后路过。 准确地走到刚刚林潺毓签到的地方，他接过签到表，在“林潺毓”下方签下龙飞凤舞的三个字。这次他收敛许多，只堪堪超了格便没再将笔画拉长，笑着把笔帽盖上，放在签到表上一起递还了回去。 他的号码牌是“1196”，在林潺毓后面几号，站位排到了后面一排，他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前面，看着林潺毓终于撕开一个角，又慢慢将它拉开贴在身上，请请抚平每一处褶皱。 环校跑的人太多，人挨着跑到站了近十排，高亭拿着钱昕之前交上来的报名表，反复抬头低头，细细比对，看到人都到齐才满意地点点头，踩着她的恨天高噔噔噔地走了。 之前环校跑的整体流程也不复杂，从一百米终点线处起跑，绕操场半圈从一号门冲出去，下楼梯穿过知行道经过食堂，再兜一个大圈绕道小卖部，然后绕教学楼一圈上坡回到二号门，进行最后半圈的两百米冲刺。 不少男男女女会在脱离视野范围内后放慢脚步，手牵着手漫步于校园间，也有在经过食堂之后转头就去吃饭的，经过几届的失败，校领导也学聪明了，从上个学年就将流程倒了过来，将食堂放在了最开头，还派了执勤老师在食堂那蹲守，来一个抓一个。 用霍极翃的话来说，也就是“到我这改了？”的无能狂怒。 随着裁判员一声枪响，小部分人如脱缰的野马般冲出去，一看就是冲名次的。林潺毓慢慢悠悠地跟着，落在大部队的中后面，一直到跑出操场，下了坡，确认高亭看不见自己了，才缓下步子开始走路。 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有数，跑一千米测试能达到良好，但不代表这将近四公里，又上坡又下坡还爬楼梯的环校跑他能完整的跑下来，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光是现在这两步，他都有点喘得厉害，只好努力克制自己呼吸的频率，将声音降下来。 期间，不断有人从他旁边超过，他不去在意，只是低着头来回抚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气，待他安静下来，才发觉这水泥路上还有别人的脚步声。那脚步很轻，呼吸几不可闻，却不像是刻意控制过的样子，像是一种习惯。转过头，林潺毓出乎意料地看到了郑隼鹥正跟在他后面，他挑了挑眉。 这人不是报名了男子篮球吗，怎么还要跑环校跑？ 想归想，但这也终究不关他的事，又转过头去，低头专心走自己的路。 郑隼鹥看自己被发现了，也无意继续在后面跟着，快走两步跟了上来，两人就这么并排走了一段路，直到下到坡地。 林潺毓正准备按照规定的路线继续走，却被郑隼鹥轻轻拉了下袖子，再抬起头，郑隼鹥眉目含笑地看着他，说：“同桌，我请你吃零食好不好？” 没等他回应，就被带进了小卖部。日常人满为患的小卖部只零散着几个补货的工作人员，林潺毓手里被塞了个小篮子，被郑隼鹥拉着左走右走，篮子里霎时间装了不少零食，多为甜食，意外地和他胃口。 他身子骨差，没人告诉他是不是天生的。最严重的胃时好时坏，吃东西多了点就撑着不舒服，不吃又空得难受，连药也吃出了抗性，再难受也只能忍着，让人想几颗安眠药下去把自己药着好去逃避，而他也确实这么做过。那感觉并不好，有种精神清醒着□□却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因此他很少吃重油重辣的食物，只偶尔一次饱饱口福，在他这，最不伤胃还能让人心情愉快的，只属甜食了。但也不能吃太多，多了身上就间接性地起些红疹，看着不严重，但痒着让人心烦。 郑隼鹥拉着他衣袖的力道不重，甚至没有什么牵扯感，像是在说就算你不跟着我也没关系，给林潺毓留足了后路，这反倒让他不知道怎么拒绝了，直到郑隼鹥扫脸付钱才反应来，看着一篮子的提拉米苏、果冻、巧克力和各种口味的饮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郑隼鹥扯了个大袋子下来，双手拿着抖了抖，将零零散散一堆零食往袋子里塞，嘴里还哼着小曲，好不惬意，像是只给冬季囤货的松鼠，一只袋鼠体型的松鼠。 林潺毓没忍住，开口问道：“你买这么多零食放哪？” 郑隼鹥停下了听不出调子的哼唱，仔细地想了想，说：“我准备把所有书都从桌箱里拿出来，桌子上放不下塞书包，再把零食全部都塞桌箱里。” 林潺毓沉默了，这人可能真的对把书放在桌面上有什么执念，令人难以理解。 提着一大袋东西，两个人又重回赛道，慢慢走着，期间，郑隼鹥时不时问林潺毓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得到回应又跟变戏法似地从带子里面翻找出来问他现在要不要吃，都被他一一拒绝掉，他没怎么抬头，还是习惯性看着脚尖，也就不知道郑隼鹥在他道出喜欢吃的东西时，露出的得意笑容。 直到半路，郑隼鹥带着林潺毓找到块地方坐着休息，有些抱怨的说：“唉，好累啊同桌，我都要提不动了。” 闻言，林潺毓看了看他手里的袋子，又看了看眼前脸不红气不喘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淡淡地盯着他，像上次送早餐的时候，像打友谊赛隔着围栏的时候，也像在食堂对上视线的时候，这次，郑隼鹥又率先错开目光，从袋子里拿了瓶甜花茶塞进他手里。 这瓶是常温的，却因袋子里别的冰柜里的饮料带上些冷意，在初秋中难得算得上一丝解渴解闷热的慰藉。 “同桌，为了帮我减轻负担，你就帮我喝瓶饮料吧。” 他听见郑隼鹥有些不清晰的声音，是很犹豫而不确定的音调，这种怕被别人拒绝的姿态正中林潺毓靶心，他最终还是没把水还回去。 也许从这个时候开始，他们才算得上是朋友，像是一碗终于被送出的鲜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