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黑牵手就好了》 第1章 保送名单 · 洛城三月初。 “明年此日青云去，却笑人间举子忙。” 秦校长站在学校礼堂的演讲台上激情四射地发表高考百日誓师致辞，“咱们二中可是市重点，多少高考状元出自我们二中？大家努努力，再坚持三个月！” 底下的学生有的在背三千五百词，有的在复盘刚结束不久的摸底考试，也有少数在认真听着秦校长的讲座。 唐洲一到这种场合就闲不住。 作为文科重点班的学生，他不像其他人埋头苦学，而是一心想找乐子。尽管被秦校长亲自批评教育过几回，但是他不可一世的性格却愈演愈烈。 “唐洲，你笑啥呢？又要捅什么篓子？”袁久看唐洲冲后排的几个熟人对了暗号，就知道他又有新的鬼点子了。“怎么我一笑就是要捅篓子啊？今天可有惊天大瓜，能让整个洛城抖一抖的那种。”唐洲凑过来卖着关子。 “什么大瓜？”袁久一听就激动起来，唐洲其他事情挺不靠谱的，但八卦嘛……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能那么早吃到瓜！ “知道保送名单有谁不？”唐洲翘起二郎腿，眯起眼，“不知道，有谁啊？”袁久是真的好奇，按理说上周保送名单就下来了，但没看见洛城其他学校公布，就连二中也只字不提这件事。 “今年咱二中，出息了。” “二中哪年不出息？废话！” “保送名单里有好几位熟人。” “……” “老大在里边。” “林就！玩儿得够大的啊！她保送了？”袁久眼睛瞪大，她还挺吃惊的，毕竟她可一直以为林就会是二中高考押的状元！不止她这么想，整个年级的人都是。 秦校长讲得动情，甚至手舞足蹈，一脸陶醉。“咳咳，想必同学们都知道保送名单出来了的事，那么今天，我尤其有幸借着此次百日誓师的机会向大家宣布他们的名字！” 同学们突然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听着秦校长揭晓谜底的一刻。 “文科的保送生是咱们文科重点班的学生，林就！” 唐洲和几个同学早已安排好，现场瞬间响起轰轰烈烈的掌声，还拉起了专门给林就制作的横幅，场面十分壮观，加上林就本身路人缘就很好，大家既流出羡慕的神情，又开始讨论林就以前的丰功伟绩了。 “十四岁，拿到直升二中高中部的名额。” 有学生在底下崇拜地回忆林就的往事。 “但她放弃直升，选择中考，她的分数是那年二中录取的最高分！” “高一市统考全市第三十，分科后的第一次市统考就拿了第一！” 校长表面上欣慰地看着那位说得滔滔不绝的学生，心里其实在吐槽：这么会讲你来讲好了，我还背了很久的稿子呢。 “咳咳！林就同学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接下来是理科保送生，宋谦谙！” 同学们鸦雀无声。 仅过了一秒也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大家要向他们学习啊！周五我会安排保送生给大家开学习方法的讲座，这两位可是我们二中的榜样，大家要好好听！三年磨一剑，高考百日，二中学子，加油！”校长笑呵呵地退场了，接着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地走出礼堂。 · 其实今天的活动大多已经在户外举行完了，讲座是最后一项。天空正是动人的蓝调时刻，如打翻的鸡尾酒一般，黄昏显得格外浪漫纯粹，校园里播放着陈奕迅的《十年》，响彻每一个角落。 林就早早坐在教室自习。同学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林就，瞒着不告诉我们是吧？”袁久向她狂奔过来，“不过我也该猜到，领导们上次就说那场统考很重要了，你还那么争气拿了个第一，这保送名额不是你的，也没别的人选了。” 袁久细细端详林就的脸，一张清冷而又透彻、干净的没有半点烟火气的脸，那双眼睛里漾着攻击性的色彩媚而欲，气质更是说不出的勾人心魄，美得张扬，又让人有疏离感。 “得了吧，唐洲没告诉你啊？”林就浅笑着。 “今天才说，原来你们早都知道，还瞒着我。”袁久故作气恼，“不关我事啊，秦汉让我保密的，唐洲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懂，他忽然就来问我是不是被保送了。” 班级里的女生则是聚在走廊上和其他班的朋友一起讨论另一位保送生——宋谦谙。 “宋谦谙谁啊？”林就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另一位保送生，理科的，与我们无关。但我倒很少听说过他，排行榜也不见他名字，估计是竞赛的吧。”袁久思索着。 “不一定哦，上次统考还没放榜呢。”林就靠在椅子上，转着黑色水性笔。 “宋谦谙超级帅的好不好？我高一的时候在操场上一眼就看见了，绝世神颜。”陈浮晓对他赞不绝口。 “对啊，他经常去比赛，不来学校，但我在食堂偶遇过他好几次，长得惊为天人，我还以为哪位idol来我们学校归隐了。重点是，成绩还那么好！”李绰影也一副犯花痴的表情。 “不不不，要说起这些……林就才是那个集颜值、才华于一身的人，平常就老是霸榜第一，分数有时还比我们理科高，又是公认的校花，神人一个。”张渺摇了摇头，言语中满满的钦佩。 “那必须啊，我们文科班必须挺林就，调侃一下这宋谦谙罢了。”陈浮晓甩了甩头发。 “这两人，太给二中长脸了！”李绰影疯狂点头。 唐洲手提两三袋饮料朝班级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提着零食，“大家赶紧回班了，我为了庆祝咱班出了个保送生，给大家都准备了吃的！” “少爷阔气啊，话说回来人家保送归人家保送，有你啥事？”张渺只恨自己是理科班的，蹭不到女神的零食。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二班从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同学。”唐洲拎着饮料就进了班，“大家，为了庆祝林就同学拿到了保送生名额，我唐洲特意买了一些好吃好喝的，今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啊！” “唐大少爷可破费了。”林就接过饮料和零食，“哪里的话，我也想沾沾保送生的考运啊。”唐洲肆意笑起来，随即去发其他同学的饮料了。 林就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冷。 宋谦谙？保送生？很帅？成绩好？ 高中以来鲜少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竟然能让那群女同学把自己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议论，不简单。既然这么有名，怎么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不过仔细想想，高一市统考，好像是有在颁奖典礼上听过他的名字，不过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她突然开有些好奇，这个宋谦谙到底是何方高人？ · “林就，陈老师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办公室。 “林就，剩下三个月，还来学校吗？听你爸爸妈妈说打算带你去京城提前看看大学环境了。”陈老师一脸慈爱地望向林就，在她印象里，林就是个好孩子，她当了林就三年的班主任，从来没见过林就惹什么麻烦，人缘也好，是各科老师赞不绝口的学生。 家里条件还好，爸爸妈妈都是洛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打小就学习各种技能，大提琴演奏金奖，校园里的十大歌手第一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不少老师都羡慕自己班里有这样的学生。 “可能还会来，我的座位……”林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陈老师。 “给你留着！”陈老师爽快开口。 “哦对了，周五的演讲记得做好准备，校长特意吩咐我照顾好你，保送固然是件好事啊，可惜了，今年洛城的文科状元，估计不在二中了。”陈老师又叹了一口气啊。 多少校领导押的宝啊！自己好不容易要培养出一个文科状元，如今成了保送生了…… 如果林就参加高考，估计又是二中招生简章上的一大功笔…… 越想越失落…… “哪里的话，二中的优秀学生不少，就算不争文理状元，一本率也不用愁。到时候市排名前百分之十肯定有很多二中的学生，老师您不必太担心了。”林就安抚着陈老师的情绪。 “好，你先回去好好准备演讲稿吧，唐洲那小子，你也多提醒，再这样玩下去高考怎么办？”陈老师一提到这唐洲就满脸黑线。无疑，唐洲是老师眼里最能添乱的学生，家长也吊儿郎当的，陈老师拿他束手无策。 “好，唐洲基础并不差，只要好好学，洛城的大学随便他挑了。那老师我先回班级了。” “好。” · 二班。 今天的晚自习，大家都格外躁动，一件林就从后门走进来，大家才安静。林就走回座位，看着课桌上的地理题，没有多想还是认真做了起来。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林就收拾书包打算回家。 唐洲扭捏地走过来，“林就，你回家了以后，还来上学吗？” “周五之后，大概就不会来了。你要加油啊，唐洲。高一的时候，你和我和袁久一起约定上同一所大学；高二的时候，你已经掉出前一百名，我们这届文科生也就两百多人；高三的时候，你又说你要去艺考，然后文化课一落千丈。”林就已经背好书包。 唐洲低着头，不敢看她。 “你对我很好，像今天，又因为我被保送请大家喝饮料、吃零食，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更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快，不要后悔高中时的每一个选择，不管是高考还是艺考，我希望我们还能在一个城市。” 林就想起什么似的，把抽屉的一沓书搬出来，放在唐洲课桌上。 “这都是我的武林秘籍啊，送给你了，希望能祝你一臂之力。”林就说完便转身走了。 唐洲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唉……他误打误撞来到文科重点班，第一次考试就考了倒数，家里人虽然不介意，说有钱可以随便挥霍，其实自己玩世不恭的形象只是为了不让大家发现他那颗自尊心罢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既然林就发话了，他就要认真学。正如她所说，他不想后悔。 “林就，等等我！” 唐洲和林就都是走读生，家里住得也很近，一路上两人畅聊，唐洲一直专心致志地看着她，生怕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分别时，唐洲信誓旦旦地对林就说：“放心吧，我们肯定还会在一个城市读书的。” 林就点点头，上了车。 唐洲落下眼泪，他不知道可不可以实现，但他还是说了。 唐洲攥紧拳头，擦干眼泪，可眼眶还是一直涌出热泪，莫妍坐在副驾看着儿子流泪，“怎么了今天，大男人还掉眼泪啊？”随即递给唐洲纸巾。 “儿子怎么了？”唐怀发问。 “爸，妈，我真的好想去京城读大学啊！”一声哭嚎。 “多大点事儿，儿子你好好学，实在去不了京城，出国念几年也没差。”莫妍心疼坏了。 “不行，爸妈，这次我真的要凭借自己了！我要靠自己考上京城的大学！”唐洲一边哭一边说着。 “有骨气啊儿子！我们为你加油！”唐怀笑呵呵的。 第2章 一见钟情 · 林家别墅。 林就坐在书桌前完善演讲稿。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之前袁久问她的一个问题，“像你这么完美的人了，高中三年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吗？” 那时的袁久考试发挥失常，而自己又一次屠榜文科年级第一。袁久趴在她的书桌上，有气无力地问出这个问题。林就仔细想想，还真想到一个。 “没有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 “怎么了？干嘛不讲话？”林就低下头观察袁久的神情。 “你想谈恋爱，全年级的男生都会求着你谈的！这算什么遗憾啊，而且你成绩这么好，上大学了更多败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生了！”随后又小声嘀咕一句：“毕竟你可是连我这种女生都喜欢的类型啊……” “好你个袁久，好好看错题去吧，真是的，早知道不回答你了。”林就拎起袁久就去了办公室找老师面批。 确定好演讲稿无误之后，林就趴在床上全是之前袁久问她的问题，其实她一直对青春的爱情抱有美好的幻想。可惜啊，文科催人老，自己沉浸在政史地的世界里，便无心去想其他的了。 明天是周四，忽然想到她妈妈约好了造型师要带她改造一番。唉，毕竟不能让造型师看到自己这么严重的黑眼圈，林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阿就，起床吃午餐啦！”陈好敲了敲林就的房门，想到女儿辛苦这么久，也没忍心太早叫她起床，不过突然想到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还是想让林就吃个午餐。 “好的……”林就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 洗漱完后坐在餐桌前。 “一会儿呢，我们就直接去找洛城最有名的造型师，你有没有喜欢的发色，妈妈听说其他女孩子高考完都喜欢去染头发，你呢，想不想染头发？”陈好翻着社交平台的帖子，认真做好了攻略。 “我觉得黑色头发就挺好的。”林就认真啃着面包片。 “也行，都依你。到时候去买套衣服，对了，顺便带你去看看包包，女孩子越长大越会明白，包治百病。” “……” “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玩玩，我让你爸给公司放假，我们一家子陪你好好去玩玩。不想去京城也没关系，小时候去过很多次了，想不想出国玩玩？”陈好殷勤地发问。 林就有点头疼。 自己的父母思想太过于年轻随性。 “妈，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回学校呢，我还让陈老师帮我留着座位。”林就叹了口气。 “是哦，等你想去玩的时候通知我们一声就行，爸妈奉陪到底。”陈好摸了摸林就的头。 · mc中心。 洛城消费最高的购物商场。 陈好拉着林就走进造型艺术商铺，“林太太您来了！”服务员热情地接待。 “真不愧是您的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呀！” …… 经过一番折腾，陈好财大气粗地给林就买了许多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好几套名贵的衣服，还给林就买了部最新款手机。 “宝贝女儿，妈妈约了莫妍阿姨去逛街，司机叔叔在停车场等你了，你先回家哦！”陈好向林就挥手。 那些手提袋也很快有人帮忙提着，跟随着林就。 坐在车上，林就看着二中前扎堆的学生，不由得感慨时间真是个怪物，吞噬了这些年的好坏，她曾经在中考前失声痛哭，对高中不抱有一丝期待，又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选择了文科，最终一步步走向顶峰。 她的青春，从来都不是别人眼里那么完美的故事。 她其实很羡慕这些新生们。 还有三年的时间去奋斗，去拼搏。 林就笑了笑，今天的阳光很灿烂，或许自己已经成了大人吧。因为自己的生日在六月，六月很接近期末考，往年都不能过一个完整生日，因为她对自己要求很高，常常用来备考。 今年不一样了，她保送了。 她终于可以过一个完整的生日。 · 周五。 林就今天穿了昨天新买的衣服，大衣配浅色牛仔裤，真的有点学姐的感觉。 她早早来到礼堂候场。 她曾经无数次在这个礼堂发表激动人心的演讲，这可能会成为她正式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了。 秦校长和蔼地走过来，“这么早啊林同学。” 林就冲她一笑，“校长好。” “不过我们安排的是另一位同学先讲，你恐怕要多等一会儿了。”秦校长有些为难。 “没事，我也想听听理科学习的经验。” “那就好，哈哈哈。要不要来第一排坐？” “……” 校长！这还是那个校长吗？ 第一排是什么位置？是每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前辈们坐的啊，她何德何能？ “不用了不用了，我直接去后台了，不用安排座位了。”林就起身，朝后台走去。 学生们陆陆续续到齐，这次大家都安静了很多，比起校长讲那些冠冕堂皇、激励人心的话语，大家显然更愿意听成绩出色的人分享经验。 校长刚开始讲话时，大家甚至都没有开小差，专心致志地等待。甚至有人做好了林就的横幅，组织了林就的应援团，其实大多数人更愿意听林就的讲话。每次林就演讲时，都不会显得枯燥。 “接下来有请宋谦谙同学！” 宋谦谙缓缓走上台，接过话筒，向台下观众鞠躬。 他骨相优越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略显锋利的下颚线，给人冷峻的感觉。 “大家好，我是宋谦谙。” “理科的学习是很吃天赋的……最重要的是补齐短板。我高二有一次考试，语文没及格，总分掉到第十名，后来我在这门功课上下功夫，每天一张语文真题卷，后来有幸语文单科拿了全校第二，正是最后一次市统考，也是决定保送名额的那一次考试。我的题海战术，是在成绩出来的那一刻才停止。” “我是走读生，回到家还额外写两个小时的数理化。我初中就参加生物竞赛，所以在这门课上基础不错，高中便没怎么费心思学。” “……” “我的故事讲到这，诚恳祝愿在座各位金榜题名，不枉三年付出。谢谢大家。” 林就也跟随观众为他鼓掌，不过林就站在后台，看不太清舞台上的人，但很清楚他朝自己走来。 当自己能看到宋谦谙的脸时…… 他和自己擦肩而过。 他穿的是白色衬衫，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在那几秒钟，她的心里有千万只洪水猛兽。 这叫什么，一见钟情吗？ 林就深吸一口气朝台上走去。 “大家好，我是高三二班的林就。相信很多人都认识我，并且听说过我的一小部分故事。陈老师想让我参加高考，拿文科状元；武老师说我是文科班的天才……这样子的夸奖，我从初中就一直听到现在。我曾经站在这个演讲台上分享过无数次我的学习方法和经验，可是现在我只想谈一谈从高一到现在我所经历过的，不知道能不能帮助到诸位。” “高一入学，所有老师都已经提前认识过我，不为别的，因为我是二中录取的最高分。我如愿以偿被分进了重点班。第一次考试，我名列前茅。文理分科时，所有老师都劝我选理科，我身边的朋友也这么说。可是我最后还是选了文科。在那一段时间里，我非常地煎熬，甚至有时候会后悔自己没有听老师同学们的话，可是后来我接受了这个事实，就是我很热爱文科。” “我拿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学校的颁奖典礼次次有我的名字，同学们会觉得我是一个很厉害的文科生，其实我也一样彷徨，一样有焦躁紧张的时候。语文年级第一我拿到手软，作文经常被当成优秀范文，但我也有偏题的时候，我的小三门并不是很好，总分全靠主科在拉着。说这些只是想让同学们不用过度神化我，我会随机提问同学，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学习方法。” 林就点到的第一位同学。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三年前我的笔记本上已经有很多你分享过的学习方法了，今天第一次听你谈这些，你真的很优秀，林就。” 林就点到的第二位同学。 “我也是，我真的很佩服你，我要是你，可能就会学理科了。” 林就点到的第三位同学。 “其实你讲了这些，在我心中，你更接近神了……” “……” 林就叹了口气。 “你真的很美，可以分享一下护肤经验吗？” 忽然有人抢过话筒发问。 “哈哈哈哈哈哈哈……”台下发出爆笑。 “我倒没有刻意护肤过，但我也很喜欢经常照镜子。” 林就向右走了几步，“同学们，很荣幸也很自豪跟你们相遇相识，青春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你是一日看尽长安花，赌输了，也无惧路远山高。祝愿大家无愧青春，有愧也没关系，明天总是未知的，我们的未来，会是无限的！” 她深深鞠了一躬。 她是在告别这个演讲台，告别这个陪伴她三年的二中。 台下轰轰烈烈地欢呼，有人在后排举起她的横幅，大家高声呐喊着：“林就！林就！……”嘈杂的声音像回忆的潮流，她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校长也摘下眼镜抹了抹眼泪。 陈老师已经泣不成声。 林就是这一届高考生心中的神。 也是老师们眼中不可多得的神。 她已经走到后台，还能听到大家的掌声。 她也哭了。 等等……宋谦谙？他还没走？ 好丢脸。 她扯了几张纸飞快地擦眼泪。 她真的后悔三年内没谈恋爱了。 不对，是没找宋谦谙谈恋爱。 这么一个极品！二中你是真能藏啊！ “宋谦谙，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林就，双木林。”林就走到宋谦谙身前，扬起明媚的笑容。 “哪个就？”宋谦谙开口，他说话的嗓音磁性、温柔，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靠近。 林就觉得自己疯了。 “且就洞庭赊月色的就。” “我还不知道你的谦，你的谙，是哪两个字。” 林就好奇地问。 “谦光自抑的谦。” “明月不谙离恨苦的谙。”宋谦谙的语气有些自嘲，有些沉重。 “要不加个联系方式？” “不必了，可能这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宋谦谙作势要离开。 林就抓住他的手臂，“等一下！” “你没跟我保送到一个大学吗？” 宋谦谙转过头冷冰冰地说：“没有，我保送的大学是海城的。” 林就缓缓松开手。 老天啊，你要让有情人不得相守吗？ “宋谦谙！” 林就飞快朝他奔过去，天命不如人命，林就现在明白了。林就挡在他身前。 丝毫没注意到他们已经走到场馆外的阶梯了。 这里和室内的礼堂只隔了透明的玻璃窗，而且窗还是开着的！ 宋谦谙皱眉看着林就。 “宋谦谙，我要追你。” “理由？” “一见钟情！” 话音刚落下。 “啊？我没听错吧？林就表白宋谦谙？” “天啊？这也太般配了吧……” “不是，我女神唉！她表白别人？” “林就主动表白？” “……” 完蛋。自己的形象呢？ 算了，这样也好，让大家知道她也就是个正常人。 宋谦谙越过林就就走。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还在她耳边轻飘飘落下一句。 第3章 我很怕黑 · 林就顿住脚步。 唉，看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啊。 林就恋爱经验为零，但是平常自己很爱看书，而且来者不拒……不管是古今中外的名著，还是狗血的言情小说，林就都喜欢读。 她晃晃悠悠地走出了礼堂，“林就！”袁久把林就往自己怀里搂。“什么情况啊，你们两个保送生在我们高考生面前秀什么呢？” 唐洲手里还拿着古诗词速记，“林就，你喜欢那款的？” 林就头都大了。 “你们很闲是不是？还不赶紧回教室学习，到时候考不上京城的大学，我们三人帮怎么办，吃完散伙饭各奔东西吗！”林就把这两尊大佛推走。 她是真的着急。 其实不管陈老师有没有找她谈话，她都会努力帮自己的同伙一把，不为别的，只为那一份情谊。 “知道了老大……”唐洲憋屈地答应一声。 “那老大，你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唐洲走着走着突然眼含泪光地回头了。 “那可说不准。”林就佯装思索，其实内心早已经有了答案。她叹了口气，“活了十七年，我都不明白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比起你们，我活得太失败了。这几天我要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 望着他们俩的背影，林就百感交集。 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高中一起选了文科的同伴，更是一起度过最艰难时光的至亲…… 她可能真的学不会面对分离。 “林同学，刚刚你说的话我们可都听到了。”正当她失神时，校长一句幽幽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 “校长，你情我愿的事，您不会也要管吧？”林就转过身去，直视秦汉。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就是林就同学啊，还得注意分寸不是，那么多学生老师呢,可都听到了！我一把老骨头没什么意见，可这种行为还是有点影响的，你说是不是啊？”校长又一副乐呵呵的表情。 林就莫名有股火气。 “宋谦谙，录了哪所大学？还回学校吗？” “海城的top1咯，毕竟可是全国顶尖的，也是全国唯一一所可以和你录取的学校相匹敌的。”校长笑得满脸褶子，也不懂每天乐呵什么。 “至于回不回学校嘛……”秦汉在想这两人最好全都别回！但是，如果能劝两个孩子参加高考，那二中今年高考岂不是赚翻了！ 人嘛，能屈能伸。 “可能会回。” “……” 林就抬脚要走。 “等等等等！我这几天可一直在跟他的家长沟通，看出他的家长还是想让他参加高考的，我觉得宋同学很有可能要返校。”校长连忙走到林就前面。 “哦？这样？” “是的呀！ “行，那要是我在学校看不到他呢？” “那必须能看到。” “最好是。” 林就挥挥手就走远了，“再见校长。” 秦汉深深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这两个同学要是真的回来上学了，恐怕会影响到其他同学。学校虽然也不缺教室给他们单独开班，但是很难抽出老师去教他们，因为老师们的时间都很紧很赶。 真是两难的决定。 来电提示响起来，赫然跳动着“宋谦谙妈妈”五个大字。正愁没时间讲呢，这通电话来得正好！ “您好，谦谙妈妈。” “您好，秦校长，我就想问问我儿子已经被保送了，今年的学费还要交吗？” “……”这是什么问题。 “不用了，谦谙妈妈，您儿子是我们二中的荣誉，二中的骄傲。” “哦，那他是不是还能回学校，宿舍床位也给他留着呢吧？” “是的是的，二中永远都欢迎谦谙同学。” “行。” “那请问宋谦谙同学是还要回学校吗？” “当然。” “好嘞好嘞。” 一通电话真不顺利。 隔着屏幕也能知道宋谦谙妈妈是个多么轻蔑的女人，给儿子取名叫“谦谙”，自己却大相径庭。秦汉摇了摇头，这孩子不好过。 秦汉凝眸一想，那岂不是林就这孩子……也不好过？ 他清醒了一会儿，“想什么吗？二中有早恋的吗？要谈恋爱也必须大学才能谈。对，没错，就是这样。” 不久后他就会为自己今天所说的话感到懊恼。 · 林家别墅。 “夫人，别劝了，大小姐一回来就跟我们说要整理东西回学校，已经收拾了好一会儿了。”几个保姆拉着要闯进林就房间的陈好。 “女儿啊，你是想不开吗？又要回去上学了，不是都保送了吗？”陈好是真的想不明白。 “妈，你别管了。”林就拉好行李箱的拉链，“而且我剩下三个月会住宿，不回家了。我今天就得回学校。”林就拉着行李箱就进了电梯下了一楼，“司机叔叔下班了吗，那我打车过去。” “别！妈妈送你！”陈好狂奔下一楼，事到如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尊重林就自己的想法了。 上了车后，林就闭目养神。 “告诉妈妈，为什么要回学校？”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应该陪大家走完最后一程，才算完整的三年。” 听听，听听！她的女儿多么地有集体责任心！ “可为什么不回家了？” “二中对住宿管得不严，我也想体验一下住宿。” 实际上已经跟校长商量好了要跟袁久一个宿舍，文科班人少，宿舍空房多，两人一间宿舍。 “遇到什么困难，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什么事都有爸爸妈妈呢。” 自己的妈妈总觉得自己没长大怎么办？ 林就睁开眼，往窗边看了看，还差几个红绿灯就到学校了，只是外边的人怎么有点眼熟…… 雨丝把整个世界包围，太模糊了，她不确定。 那个身影好像……宋谦谙。 “妈，我在这里下车，行李给我。”林就飞快取了行李箱，从斑马线一路小跑过去。 “有事要跟妈妈说！” 她女儿的性格真是有点过于独特了，算了算了，她的人生，随她去吧。 陈好只是担心下雨了不撑伞恐怕会感冒吧…… · “宋谦谙，你听不懂我说话？好吃好喝伺候你，你终于要高考完了，按理说你早该去打工养你弟弟的，你现在被保送了，前途风光无限啊，可是呢，培养你的每一笔钱，本都是属于你弟弟的！你什么时候能记住你名字的谦谙？一辈子都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林就躲在远处看着一个女人对宋谦谙高声责骂，宋谦谙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反驳。 女人直接上手推了，“安分待在学校里，我只会供你到成年。记住你一辈子都只能谦！谙！” 雨水越来越大，宋谦谙的白色衬衫已经湿透，林就能清晰地看见他背上的伤痕，明显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烦死了，下雨了又没带伞，碰到你就没好事，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女人说完要将宋谦谙的书包抢过来挡雨。 可没想到的是，宋谦谙的书包已经太过破旧，被用力拉扯，里面的书和资料散落一地，还有很多空了的笔芯……宋谦谙依旧沉默着。 林就赶紧从书包里掏出雨伞，一边称一边狂奔向宋谦谙，那一刻她只渴求自己再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就可以带宋谦谙走…… 宋谦谙发现雨停了。 回眸一看，是林就。 她来了，雨停了。 很快林就把伞柄交到他手上，换了个站位，站到了宋谦谙前面，面对着女人。 “我不管你是谁，和宋谦谙什么关系，现在立刻马上从我们眼前消失！还有，你刚刚把他的书包扯坏了，里面印有用钱买不到的资料和书本你知道吗，如果我们报案索要赔偿，你就不只是赔钱和道歉那么简单了，可能还会面临更严重的惩罚！毕竟谁知道你以前还做过什么！” 女人扯了扯嘴角，眼神直勾勾盯着宋谦谙。 “行啊，找了女朋友？还是个大小姐。”女人怎么会不知道，伞的做工很精致，眼前的女孩子连头发丝都很精致，肤色白皙，衣服是名牌，是有钱家里的女儿。 宋谦谙想去天堂是吗？ 有她在，不可能。 宋谦谙扯了扯林就的衣角。 “还不走吗？”林就冷脸了，“我家里可以请到最精英的律师团队，作为他的女朋友，帮他摆脱这些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女人恶狠狠地指着宋谦谙，随即狼狈地跑开了。 林就转过身去。 “宋谦谙。” 宋谦谙哭了。 他落下的眼泪很亮，特别是被路灯照到的时候，向两颗星星一样。 “你也是要回学校的吧，我也是，好巧。”林就为宋谦谙擦了擦眼泪。 “这些资料全都湿透了，对你很重要吗？可不可以重新复印呢？”林就低下头看着一地的资料。 宋谦谙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林就蹲下来捡起了几捆空了的笔芯和几本幸免于难的书籍，可惜纸张太轻薄了，几乎都被浸湿了。 “谢谢。”宋谦谙哽咽。 林就觉得自己的进展简直太快了吧…… 今天才说要追他，结果就给他挡雨，还帮他赶走了一个欺负他的人。林就也发现了，他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真的…… 人如其名。 “宋谦谙，我不太敢一个人走夜路，我很怕黑。”林就很认真地说，“非常怕的那种，医生说我这种属于幽闭恐惧症的一种，现在还没治好呢。” 宋谦谙眼睛红红的。 根本看不出是早上那个冷冰冰的人…… 宋谦谙左手拉过她的行李箱，右手撑着伞，“走吧。”他的嗓音又恢复那种寒冽的感觉了。 林就怀里抱着他的书和笔芯。 “你不拿书包吗？”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 都破成那样了…… 好感分肯定会减的吧…… 刚刚白干了。 “不拿就不拿吧！走吧，回学校！” 林就率先往前走。 宋谦谙跟着她的脚步。 雨天里，林就时不时回头跟宋谦谙聊天，外人看来确实很般配，不知不觉走到了二中。 “行李箱我自己拿吧，你的书和笔芯，还给你。伞你拿着，我同学在门卫室等着接我呢。” 林就已经看见袁久了，朝她挥着手。 “嗯。” 看着林就和袁久走了，林就的身材很高挑，她的书包是黑色的，上面挂着粉红色的挂坠，是一只可爱的兔子，她又换了一件衣服，不是早上那套了。 黑色的体恤，黑色的裙子，黑色的长靴，她的背影很迷人。她的身边不一会儿就围了好多人，有唐洲、袁久，还有好多二班的学生，很是热闹。 他们还给林就带了夜宵和雨伞，就走在宋谦谙前面。她的行李箱和书包也有人抢着拿。 宋谦谙眼眶又红了。 他想等前面的人都走完了自己再走。 但是门卫提醒他说校园门禁时间要到了。 他只好往前走。 “林就，你为什么和宋谦谙一起来的？进展飞速啊？”袁久八卦着问道。 “唉，偶遇的而已啦。”林就叹了口气。 “真要追他了吗？” “嗯哼。” “他是天秤座，你是双子座……”袁久摇了摇头。 “我这回不信星座，也不信天命了。” “林就，你认真的？”陈浮晓问。 “我看起来很像是开玩笑？” “你们本来就很配啊！”李绰影答。 宋谦谙全部都听到了。 他的答案不会改变，他不相信一见钟情。 他做好一辈子单身的准备了。 因为他，是折翼的天使，是注定要“谦”，要“谙”的人，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他可能是被诅咒了吧，要孤独一生才能换来下辈子的幸福。 宋谦谙自嘲地笑了笑。 他真的不喜欢林就。 第4章 悄悄帮他 · 从他第一次见林就。 是直升二中的考试。 他读的的一所很烂的初中，只有他一个人上了市重点高中。那一年二中才放出直升名单和机会。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幸运。 去二中考试那天，他没钱，不能坐公共汽车去，更不敢告诉妈妈，他知道母亲会把他关在家里，然后痛骂他一顿，有时候会拿衣架子打他，用笔尖扎他的手。 他只能跪下来求他的初中老师。 好在最终也算成功到了二中。 考场里，只有几十名学生而已。 考官是二中的老师，他们很公正，跟他想得完全不同。在他前面的是一位女孩子。笔试的时候拿了第一，英语数学都是满分，语文作文写得很好，字也很漂亮。她自我介绍时能够侃侃而谈，考官们的神色很欣慰。 他猜这一定是二中初中部的学生。 果然如此。 她叫林就。 如果有一见钟情，那么他早就动心了。 可惜……第一眼见到林就，他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女孩子会是他以后在二中最大的对手。 他们会成为对手。 回到自己初中的时候，他央求自己的老师别把这件事告诉母亲，老师答应他了。 中考前一个月，他拿到了直升二中的名额。 他母亲并不知情。 他没有参加中考。 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赚钱，捡瓶子，卖废品，帮人写稿……也没有赚到多少。最后选择去一些辅导班应聘辅助老师，凭借自己直升二中的头衔零零碎碎赚了些外快。 可惜，他的母亲还是知道了。 她一开始很生气，但看他赚了不少钱的面子上，她没那么生气了，因为她把他的钱全部拿走了。 一个月啊……自己的努力，全都没了。 他想过反抗。 “不行，宋谦谙，你叫谦谙，上天就是要你学会谦让、忍让的。你不能违背天。你不能违背妈妈。” 这些钱会拿给弟弟补课。 会拿给妈妈和弟弟去吃大餐。 自己却不能花一分。 他只想快点进入二中学习。 当中考结束后，他去了二中，还是走路去的。他看到了录取榜单，直升榜单和中考榜单是分开的两个板块，但有一个人，成了大家的共同话题。 林就。 不为别的，她既在中考榜单是是分数第一名，又在直升榜单上是第一名。 宋谦谙在想，不是已经直升了吗，还考中考做什么，他不明白。 “好厉害的女孩子，林就。” “她跟我孩子同一个初中的，可厉害了，啥都会，成绩没掉出过年段前五，长得很水灵呢。” “哇，是吗？真想看看长什么样呢。” “……” 所以真的是自己最大的对手了。 那一年的暑假，他被逼去赚钱。赚的钱都进了自己妈妈口袋。他不求什么，只求换一个书包。 可妈妈只是把弟弟用过的书包丢给他。 他真的学会“谦”“谙”了。 他没有再反抗。 高一，老师发现他有生物天赋，他坦然说自己初中就参加过生物竞赛。 老师问他是哪个初中的，是不是二中的？ 他很羞愧，摇了摇头。 最终也没说出自己初中的名字。 从此，他为了逃离母亲，去各地比赛，参加竞赛，只有统考才回学校考试。 他没想过在二中会这么幸福。 去比赛的钱是公费。 还有格外的奖金，可以不用上交给母亲。 因为她压根不知道。 高一第一次统考，林就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他以为她会选理科。因为她理科成绩很好。 他没想到她选了文科。 甚至文科成绩一骑绝尘。 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此时他们仍未说过一句话。 所以，他真的不相信一见钟情。 · 二中的校园很大，宿舍楼有很多空房，他作为保送生可以自己挑宿舍，甚至可以住一人间。 他果断选择了一人间。 布置好房间，没有任何犹豫地打开手机，查找招聘信息。他只是想赚钱。他真的很需要钱。 大学四年不用学费，因为保送。 可是生活费母亲是绝对不会给的。 他要自己赚。 他又想哭了。 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人走了很长很远的路，这条路没有尽头，甚至没有光亮，没有温度。 可他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母亲就追上来了。自己就会前功尽弃的。 终于找到一份在市中心的兼职，工资不菲。 他洗澡的时候发现白衬衫已经湿透了，所以自己的伤应该也被林就看到了。 他心中说不清楚的苦涩。 他躺在床上，边哭边睡。 · 林就跟袁久回了宿舍后还帮她辅导了数学。 “你说你，好好的别墅不去住，跟我住宿舍，唉，苦了你吧大小姐。”袁久看她铺床的狼狈样不禁调侃。 “不苦啊。我又不是弱不禁风的人，铺个床怎么了？”她抖了抖被子。 “话说，你真的是和宋谦谙偶遇的吗？” “当然。” 这种话还是不要对别人讲好。 宋谦谙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好吧好吧，我再背会单词就睡觉。” 林就的妈妈给她发了条信息。 母上大人：【图片】这个人不是你们二中的？来我们家公司找工作，我给招了。你看看不认识不？ 怎么会不认识。 niGth：认识，你给他开的工资多少？ 母上大人：放心吧，我看是你们校友，开得挺高的呢。 niGth：这样，他什么时候去工作？ 母上大人：明天早上九点。 难道不上学了？只来学校住吗？ 被妈妈赶出来了。 一定是。 niGth：给我他的电话号码。 母上大人：好。 林就没多想发送了添加好友的消息。 niGth：我是林就。 宋谦谙睡眠很浅，看到手机亮屏了就醒了。 7a：怎么了？ niGth：都说要追你了，要个手机号不是很正常的事。 7a: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不想谈恋爱，你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niGth：没有要谈恋爱，我只是要追你。 …… 什么意思？ niGth：早点睡。 宋谦谙没回。 他不知道回什么了。 或许是太累了，他真的睡着了。 林就也没再守着手机，继续刷题。 · “姑奶奶，你不去教室上课啊？你把学校当酒店？”袁久匆忙收拾东西赶去食堂买早餐。 “嗯。今天暂时不去。” “不管你了啊，我走了！” “好好学习。” 林就看了看时间，七点还没到。 先赶去市中心吧。 她坐在最高层的办公室，“怎么了女儿？” 林松顶着个黑眼圈就来了。 没事的，为了宝贝女儿早起三个小时算什么！ “我拿我的零花钱给他，你说这是你给他的一笔投资。后期再让他还。”林就甩了张银行卡过去。 林松一听睡意全无。 “谁？” “一会儿来应聘的，我的朋友，宋谦谙。” 没过一会儿。 陈好推门而进。 “女儿，你发烧了吗？” 林就摇了摇头，“爸妈，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我想帮帮他，他是我们这届另一个保送生，实力不用担心，很厉害的。” 陈好和林松沉默了。 对视一眼。 陈好率先开口：“好，你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不多，我所有的零花钱。” “……” “女儿，这是一笔暂时性亏本的买卖。” “但我想帮他。不为别的。” “他哪里好了？”陈好和林松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爸妈！帮不帮了还！他这个人很靠谱很踏实的！来应聘真的是没别的路可走了！” “帮！必须帮！女儿从小到大没有看走眼的朋友，这个忙爸爸帮定了！”林松拍拍胸脯。 “行，一言为定。” · 宋谦谙换了一件白衬衫。 这是最后一件干净的衣裳了。 他走到CL大厦门口时，内心很忐忑。 CL是国内有名的企业，要是能进去实习，已经很不错了，况且工资还不低，不管怎样都要一博。 “接下来的那位我亲自面试。”林松走到会议室。 宋谦谙进门时把手中刚复印的资料递给林松，“您好。我是宋谦谙。” “大学毕业了吗？” “没有，准确来说，高中没毕业。” “还敢来应聘？” “我是保送生。” “好。” “我可以现场还原模型，让您体验一下。” “不用了。” “我的英文很不错，也可以当您的翻译。外语合同我可以签，跨国合作我可以去谈。” “我有很多这样的员工。” “我的工作效率绝对比您的百分之五十的员工高。” “你很缺钱？” “对。” “跟我做个交易，小伙子。” 宋谦谙抬头。 “我这张卡里，有足够你挥霍的钱，遇到的麻烦应该都可以解决。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要一五一十地还给我，我不要利息。你可以在CL工作，直到你上大学需要别的工作为止。我不介意。” “您……这么相信我？”不怕他卷钱跑路了。 “不是我相信你。”我的女儿相信你。 “这买卖，我无论如何不可能亏本，而且，您也料定了我一定会接受不是吗？” 林松直接把卡放到他手里，经过他身边时还好心提醒了一句：“衬衫质量不太行，有褶子了，味道也挺重的，去置办几身像样的衣裳吧。” 宋谦谙愣神。 “谢谢林总。” 其实上天还是有一点怜悯他的吧…… 前几周刚做好项目，苦于没有投资，所有都废了，今天就遇到这么个活菩萨…… 他很后来才知道，那不是上天怜悯他。 只有林就怜悯他。 · 【相亲相爱一家人】 老爸：已完成任务。 niGth：干得不错。 母上大人：那小子长得怎么样？@Song Lin 老爸：比我差了一点吧。 niGth：…… 母上大人：人怎么样？@Song Lin 老爸：初印象不错，有待考察。 niGth：…… 林就畅快地呼出一口气。 宋谦谙，你要过得好一点。 · 晚自习。 宋谦谙来二班教室找林就。 “还你的伞。” “嗯。” “那天的事……” “我没有跟别人说，也不会和别人说” 林就接过伞。 她从身后掏出一块慕斯蛋糕。 “吃点甜的，心情好。” 宋谦谙拒绝：“不用了，谢谢。” 她不会很嗲的求人。 也明白那样有些越界了。 她索性塞进宋谦谙帆布袋里了。 这个帆布袋还是学校免费送的。 看来他还没买新书包。 “心情好，很重要。”林就郑重其事地说。 很重要吗？也没那么重要吧。 她是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人，她的心情当然重要了。自己只是一根草芥罢了。不会有人在乎。 第5章 第一桶金 · 教室内不知谁起了一句：“林就你真怂！” 大家开始起哄。 林就笑了。眼底却是冰的。 她就是担心宋谦谙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大家开玩笑而已，冲我来的，不必在意。”林就看着宋谦谙，真诚开口。 “嗯，我知道。” “一起去操场走会儿吧，我有话要问你。” “嗯。” 他的态度真的很冷。 林就有些无措。 · 操场。 “宋谦谙，你还参加高考吗？” “不参加。” 自己要工作，要赚钱。 没有时间再一头钻进书海里了。 “好。” 那他一定会去海城读大学。 看来她真的只能再考一次了。 “宋谦谙，你尝尝那块蛋糕。再不吃要融化掉，这样很浪费食物。” 宋谦谙打开蛋糕盒子，小心翼翼地用勺子挖了一块，尝了尝。 很细腻的口感。 “很好吃，谢谢，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林就点点头。反正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宋谦谙，你是什么专业的来着？” 宋谦谙叹了口气，“生物系。” “宋谦谙，我有个秘密。” 两人的脚步默契地停了。 “我其实有点迷茫。虽然保送了，但是专业我不喜欢。或者说，我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你教教我。” 宋谦谙不太相信。怎么可能呢？ 林就应该是那种对自己未来规划很清晰的女生。 算了，他还是不要对林就刻板印象了。 她本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女生。 “你问问自己吧。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学习，当初……为什么选文科。” 林就其实没听懂。 “当初是因为热爱。” “那现在呢？现在你热爱什么，就去选什么吧。” 林就面向他。 “可是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你。” 宋谦谙沉默。 “如果我实在迷茫，你当我的理由吧。我考去海城，起码有一点意义不是吗？” 宋谦谙甚至有些恼怒。 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前途扯到这个上面。 “又要重来当初中考的戏码？” “什么？” “明明直升二中，还要参加中考，怎么？那个时候你也一样迷茫吗？那为什么还是选了二中？” 他的语气不太好。她听出来了。 她的脾气也不是惯着的。 “没有，我就想看看我有多少手下败将而已。” “……” “我没想到，这么多。” 确实多，全城都是。 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冲。 “那现在呢，不要为了我而轻易改变你的理想。” 这样不值得。你真的很优秀。 “海城是一座很美的城市。我喜欢那里的风景。说来说去，我最喜欢的是你。” “你不必对我表白那么多次。我不会跟任何人谈恋爱。” “追求你而已，我从没说过要和你谈恋爱。” 这话听着就让人很不爽。 “京城也很美。你要尝试发现新的风景，录取你的大学很优秀，国内顶尖。那里的教育不会差。你要是接受不了，你到时候再换专业就好了。” “是个好办法。可是，京城和海城隔得很远，我很讨厌异地恋。” 这话是真的。 宋谦谙听懂了，她铁心要参加高考。 “真要来海城？” “嗯。” “这事有谁知道？” “除了你没别人。” “高考加油，对你说这话你满意吗。” “不满意。” 下课铃声响起。 晚自习下课了。 “我回宿舍了。你……慎重思考。” 只是对对手的尊重。 望着宋谦谙的背景，林就心里在哭嚎…… 太难了…… 他真的……好冷漠。 自己的人格魅力都去哪了？ 还是别怀疑自己了，自己是个很好很棒的女孩儿。 林就伸了个懒腰，也回宿舍了。 · 搜索：海城的大学有什么？ 搜索：海城的大学适合文科生的专业？ …… 林就一遍遍搜索着海城往届高考信息。 林就的梦想…… 她没什么梦想。 非要说一个，她想当无所不能的人。 有点天马行空了。 自己的文笔很好，就要当编剧、作家吗？自己的语文很好，难道只能拘泥于汉语言文学？ 她摇了摇头。 不可以。 想到这个，她忽然松了口气。 选什么专业又不会决定她以后的人生。 只是说她多学了一门课而已。 试错的机会很多，实在不行可以转专业。 想到这她又美滋滋了。 她要参加高考。 但是……高考前，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出其不意。 · 宋谦谙用手机拍下蛋糕盒子。 在网上对比了好几家。 终于找到这家蛋糕的品牌。 “洛城最贵的蛋糕店，CF沉浮。” 是弟弟生日妈妈给他买的蛋糕。 怪不得，他觉得味道很熟悉。 口感真的很好。 他不怎么喜欢吃甜的都觉得还不错。 他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数据。 一边在手机上搜索：海城的大学有哪些？ 适合文科大神学习的专业？ 电脑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我愿意投资您的项目。” 这么快。 果然，新时代最重要的是不断的创新。他一开始就笃定自己的想法，环保的能源和省时省力的成本，没有一个老板会不动心。 为什么不敢合作？无非是担心他是不是个骗子。 但竟然有老板找来了…… 那就说明他是个完完全全不缺钱且眼光又很好的人。是他的第一个合伙人。 他还没买衬衫。 可是来不及了，商场已经关门，自己其他衣服更是破烂不堪。但也不能穿着被林总说有味道的衬衫见人。 自己最干净的衣服是哪件呢？ 其实是校服。 他穿上了二中的校服。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 乘世会所。 “小伙子。这么晚我找你谈合作，虽然有点唐突，但也不至于穿得这么显嫩吧？” “抱歉，我暂时没有别的衣服了，请原谅我的鲁莽。” 听出他言语中的青涩，王阔顿感不妙。 “你几岁？哪个大学的？” “十七岁。我是海城大学的保送生。目前仍在二中高中部学习。” 王阔听了后，原本躺着的姿势都成了标准的坐姿。 保送生？还是二中的。 后起之秀啊。 “我投了你这个项目，你什么时候能盈利呢？” “六月份以前。” “你这么笃定？” 宋谦谙打开电脑，又展示了一遍，还配上自我讲解。 “有公司吗？就找投资。” “替人打工呢！” “哪家公司？” “CL。” 王阔直接站起身来。 CL的人？那还投什么？ 恨不得直接达成永久合作啊！ “CL？你是CL的人啊？” 宋谦谙勾唇。 这世界就是那么冷酷。 倘若他更早说出自己是CL的员工，估计这个项目大家看都不用看一眼，就会成了火爆的投资热点。 “必须投。” “事先声明，我的项目跟CL也有界限的。” “投。” 王阔听不进什么了。 CL的人……最好的一块招牌。 协议签完了。 “小伙子，怎么回去？” “搭公交。” “我送你。” “不用了。影响不好。” 王阔第一次吃闭门羹。 他二十七岁了今年，有数不完的钱，有很多追求他的女人，自己的学历中规中矩，走到哪都受人恭维。 有骨气。 后起之秀。 真的是后起之秀啊。 · 公交车上。 乘世会所离学校有十几二十个站。 他反而没有等待的焦燥，他很开心。 第一个项目。 虽然最后的分红可能不会特别多。 那张卡里的钱……他还没看过。 他发了个消息给林总。 7a：林总，已拿下王总投资。 Song Lin：好。 7a：我的分红是……？ 林松有点犹豫。 按理说应该公事公办。 可是女儿那边…… 还是问问吧。 niGth：公事公办。 Song Lin：得嘞公主。 宋谦谙如愿以偿拿到了自己百分之十的分红。那也很多了。比他一个月去当辅助老师赚得多很多。 第一桶金，真正意义上的。 不是比赛。 他这个时候在想，自己以后要不要学生物学。 虽然自己有天赋，可还是对金融行业更感兴趣。 而且，学金融可以让他更好工作、赚钱，至少生活费不用愁。 生物学很多研究都要自己掏钱做，而且跟自己的工作方向不同，很容易时间分配不过来。 他竟然有和林就一样的矛盾点。 可重新参加高考……无疑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里。他还怎么工作赚生活费呢？ 要么，一个月之内赚够一笔。 要么，高考完后疯狂工作还债和赚生活费。 他看着手里握紧的银行卡。 他不想要这张卡。 可他却是很需要。 他开工作室需要钱，招人也需要付工钱。 甚至，以后要是走投无路肯定能有用处。 到站了。 学校在放周杰伦的《你比从前快乐》，也不知道谁点的。这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歌。 他缓缓走进校园里。 “你不难过，你比从前快乐。” 快乐，本来就是很奢侈的东西。 于他而言，那不是情绪，只是瞬间。 他会比从前快乐，可是会在很远很远的将来。 他甚至不确定。 他一定是被贬下凡的。 他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快乐吧。 · “宋谦谙。” 林就又来了。 宋谦谙朝说话声方向望过去。 “你很闲？”要参加高考的人了。 “不闲，我忙死了。但你很重要。” 秦汉就站在他俩后面。 “林同学！” 有点尴尬，因为其实秦汉没想好要说些什么。 “怎么了校长？”终于轮到林就乐呵呵一回。 “你们俩虽然不参加高考了，但是来学校，就要给同学们树立榜样呀！谈情说爱……也不是不行，注意场合是不是？” 宋谦谙不屑地笑了。 这女的搞什么。 校长都不知道她要重新参加高考啊？ 还有，谈情说爱是什么鬼？ “校长，您这话说的。我在追求呢，追求懂不懂？您把我计划都打乱了。” 秦汉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们继续。” 走到一半突然回头：“别太张扬了！” 宋谦谙无奈地叹了口气。 “找我什么事？” “有本书要给你。” “嗯？” 林就双手递给他一本书。 《被讨厌的勇气》。 还是林就批注版。 “送你了，不过不可以丢掉。”因为很珍贵的啊！未来的文科状元亲自做的批注哎！千金难买！ 希望他识相点！最好仔细地看完！ “我最近很忙，没时间看书，你拿回去吧。” 又是拒绝。 林就想不明白。 他眼睛真的有问题。 他今天没拿袋子哎……不能使小伎俩了。 唉。 但是，林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弃？ “宋谦谙，让我看看你的掌纹。” “他们说，有缘分的两个人的掌纹是……” 宋谦谙才刚张开手，一本蓝色的书就被放在自己手掌心。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自己会看的。 甚至他是一个很喜欢看书的人。 “看完要写一千字读后感。” “我回宿舍了。最近真的挺忙的。” 她好像从来不穿校服。 今天穿的是一件oversize的白蓝撞色长内搭，皮衣很酷，靴子好像还是上次那双，衬得一双腿又细又长。 她的背影很漂亮。 他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怎么那么安静。歌播完了吗？ 竟然播到《可爱女人》了。 竞争对手而已。 第6章 抹茶蛋糕 · 别人赚了第一桶金，可以分享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可是自己呢。好像从始至终身边都是空落落的。 他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不再是十位数的余额。 其实内心很空虚。 他想到了林就。 听说高三马上又有摸底考试。 他要不要买块CF沉浮的蛋糕给她。 就当是为了还人情了，他不想欠她什么。 宋谦谙点开CF沉浮的官方号，【我要预订】。有很多种不同的款式，花香蓝莓芝士蛋糕，他不确定她喜不喜欢吃蓝莓。她上次给他买的是抹茶的慕斯蛋糕。 她应该喜欢抹茶口味的。 【抹茶专区】。 减糖抹茶黑金瀑布。 这是当季的主打。应该会很好吃。 他甚至没看价格，直接下单。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费尽心思讨好林就。 算了，还人情。 而且，她帮了自己很多。 再者，她有可能是未来的文科状元，他只是替二中慰问一下。 就算不是也要慰问。 他不在乎什么文科状元。 是她这个人就很优秀。 他的借口永远都只有一个：她是他唯一的对手。 其实他忽略了一个点，从一开始就不是。 他也忽略了一个点，就算是竞争对手，她选了文科，他选了理科。 这个借口很快就要行不通了。 他拿起钢笔在书笺上写了几个字： “考试顺利，吃点甜的心情好。” 皱眉，又继续写： “选好专业了吗？” 他有身份问这句话吗？ 不行，重新写一张吧。 …… 最后的信笺上写的字是： “抹茶有助于考试。蛋糕有助于心情好。”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楷体字，其实他们字迹很相像，一定是用了二中字帖的缘故。 他今天心情格外的好。 百分之三十是因为赚到了第一桶金。 百分之七十…… 是因为给林就花了三百块钱买了一块小蛋糕。 他为什么会开心？ 因为给对手买蛋糕？ 越想越不对劲。 他洗漱完赶紧躺床上休息了，真感觉自己最近神经错乱了。 · 翌日清晨。 他照常去CL上班。 校门口。 他脸色很不好。 他看到了他的母亲，无疑她是来找自己的。要钱吗？她不会知道自己去工作的事情。有其他的事吗？自己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 “什么事。” 不想和她扯上一点关系。 “你在学校住得舒坦，我和你弟呢！那么小的出租屋，你弟还要练钢琴！你必须给你弟买一架新的钢琴。你们学校有没有空宿舍？保送生多申请几间不过分吧？” 他知道这话就在激他。 他没有恼怒。 “保送生只能申请一间，我已经住了。至于钢琴，连母亲都没钱买，我一个高中生，又哪里拿的出大几万给弟弟换琴？怕是连调音的钱都没有。” “你学会反抗了！你怎么敢？” 她作势要打他。 宋谦谙没有躲。 那一巴掌也没落下来。 “我上次告诉过您什么？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以法律的手段解决问题。可你真的出现了，我也不是个言而无信的人，今天之内，等着律师函吧。” 林就来门卫室拿妈妈给自己塞的衣服。 她看到他的反抗了。 可是看见她要打他，他闭上眼，林就就知道不对劲。立马冲了出来。 “林就，不上早自习吗？” 宋谦谙只担心她的课业。 这关乎到她以后的理想，虽然从那以后她没有对自己提起过。 “为你解决一些小麻烦，嘿嘿。” 女人后退几步。 最近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自己早已经处于失业状态，可是宋肆还要上钢琴课，上补习班。宋谦谙刚刚说得没错，她甚至连调音费都拿不出来！ 幸好宋谦谙还没去上大学，她还可以再死缠烂打一段时间。 而且她必须在宋谦谙上大学之前大捞一笔，满足她和宋肆的日常生活才行。 可是这个女孩…… 她真的和宋谦谙是男女朋友关系吗？ 应该不会有假。 宋谦谙从小到大没有跟哪个异性出现过“纯友谊”。 不对，他身边就没有异性。 “你出息了！” “这样吧小姑娘，给我十万块钱，我立马离他远远的，不再纠缠。” 宋谦谙和林就的眼神出奇一致。 冰冷的阳光。 寒意渗透人心。 “有两个选择。”林就率先打破沉默。 “第一个，等我的律师函。” “第二个，跟宋谦谙解除母子关系。” 梁芳芳又不傻。 第一个搞不好得严刑拷问。 对宋肆影响还很大。 第二个……以后再也没办法向他索要财物了。 表面嫌弃他，实际上保送生是什么含金量她能不懂？要以后真的有出息了，她还得好好捞一笔呢！ “小姑娘，少管闲事了。” 林就冷笑一声，“管我男朋友的事怎么算闲事？” 她打开手机，给自己母亲打电话。 虽然是早上七点多钟，但陈好还是秒接。 “怎么了宝贝女儿？” “家里的律师，可以来我学校一趟么？” 一听林就动真格了，梁芳芳打算跑路。 “保安！拦住她！” 不到五秒就被擒住。 “电话里说不清，但我现在很需要。” 行，一句很需要。 律师们翻了五倍的工资才提前上班。 没到十五分钟，就看见气派的车队停在校门口。 “……” “妈，多少个律师？” “三十六七个吧，怎么了？够不够？” “……” 还能说什么呢？ “不是！你们想干嘛啊！我教训我儿子，你们外人少来插手！” 有律师跟她在谈判。 林就转过身去，“没事吧。” 宋谦谙脸色惨白，摇了摇头。 “唉……不反抗的你，很像我曾经看过的言情小说里的傻白甜你知道吗？” 宋谦谙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这个为他喜、为他忧的女孩子。她的睫毛很长。 她的发型很简单，高马尾，有一些多余的碎发，整体上是很干净的发型。 皮肤白皙。 “嗯。所以你不要喜欢我了。” “……” “不可以，宋谦谙。我做人做事有始有终，我才追你不到一个月吧，让我继续试试看，如果没考上你的大学，我就不追了，这样行吗？” “不用白费力气的。况且，我的大学，你也未必喜欢。只怕连累你了。” 林就有时候面对他真是又心疼又气恼。 “不是连累。” “你听好了宋谦谙。” “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不会连累我。” 宋谦谙听得眼眶湿润。 他上班要迟到了。 但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也很想解决这个麻烦。 他的老板也没催他。 林就：……毕竟以后是一家人。 · 律师A：“林小姐所给出的两个选择的确是您能选择的最优选了。” 律师B：“解除亲子关系好过进法院。” 律师C：“宋先生有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倘若查出什么来……” “……” 梁芳芳还保持着跋扈的气焰：“我儿子呢！叫他滚来见我！” 很大声。 宋谦谙肯定听到了。 林就扯了扯他的衣袖，“走吧，过去看看。” 宋谦谙点点头。 “宋谦谙，你真不顾我死活了是吧？你也不怕我闹，我还是不是你妈！” 宋谦谙沉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就一把把他护在身后。 “这位女士，两个选择，选好了么？” 梁芳芳恶狠狠地盯着她。 “别瞪我，快选择吧。” “断绝关系。宋谦谙，你真以为能摆脱我，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林就拿出一早准备好的协议书。 “签字吧。具有法律效应的那种。” 梁芳芳签完了。 “这能改变什么？基因怎么改变呢？”梁芳芳癫狂大笑起来。 她不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有视频录像。 林就想想就好玩。以后有大用处。 · 梁芳芳气急败坏地逃走后，律师们一个个朝林就鞠躬，“小姐，我们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 不愧是金牌律师队。 也不愧是五倍工资啊！ “还不去上课？”高三的一节课很重要。 林就一脸无所谓：“都是复习课，我今晚会找老师重新讲一遍。” 宋谦谙靠近她。 “谢谢你。” “嗯？我都说了一桩小事而已啦！” 于我而言是一件很大的事。 “总之真的谢谢你。林就，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会尽我所能。” 他以为林就会趁机提出和她交往这一类的要求。 “那你能不能做到每天都要开心？” 林就笑了笑。 她的笑容真的很温暖。 她的虎牙很漂亮。 跟今天的气温一样，不会太热烈把人灼伤。恰到好处的温暖，点到为止的一种状态。 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点到为止。 他自嘲地笑，这次的理由是他们既对手也是队友。 林就故作懊恼：“确实哦，这个挺难的，是人都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宋谦谙怔了怔，其实他每天都不开心。 “那这样好了，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吧，我想要你的数学笔记本和资料。” 宋谦谙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很单纯。 她很固执。 她对他很好。 他其实不知道怎样是喜欢一个人。 “嗯。我晚上回来给你。快去上课吧。” 林就点头。 飞快狂奔回教室！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节复习课多重要！ 还是数学课！ 算了算了，宋谦谙没事。 这比半节复习课重要一丢丢吧。 · 他甚至没去公司。 7a:今天突发状况，请假。 Song Lin：不扣工资，下次说早一些。 他老板人真的很好。 乘世会所。 他在建立自己的工作室。 也不算吧，毕竟初中就已经在互联网上建立过了，这回是网友面基罢了。 “宋谦谙？” 宋谦谙回头一看。 “余衍，是你吧？” 余衍飞快坐在宋谦谙旁边。 “你几岁了？” “认识你的时候十三岁。” “那你现在……才十八岁啊！” “那你呢？” “我大一了。” “请假来的？” “是啊！我可是京城第一的大学，假老难请了。” 余衍仔细打量着宋谦谙。 太牛了。 保送生，会创业，有工作室，在CL工作…… buff叠满了啊！ 啧啧啧，果然跟对人了！ “为什么突然要线下面基？” “等不了了，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而且工作室也要有工作室的样子。” “行吧。京城有很多单子哦，小爷我可能可能揽客。”余衍翘起二郎腿。 “可惜，我录的学校是海城的。” …… · 聊完合作的事后，已到黄昏。 余衍又要赶回京城，没能留在洛城多玩几天。 他们约好下次见面是在京城。 影子拉得很长。 是青春的模样。 很多年后再回想，他忘不了告别的场面。 心里怀揣梦想的少年，在网上相遇，五年过去，才在线下面基，好在余衍跟他想象中的样子差别不大。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我们的工作室，真的能接到单子吗？ · CF沉浮。 “请问先生是预订了蛋糕吗？” “嗯，一款减糖抹茶黑金瀑布。” “先生您真会挑，是给女孩子选的吗？减糖的，不用担心热量太高。”售货员边介绍边包装。 售货员把抹茶蛋糕递给宋谦谙，还在暗自感慨：别人家的男朋友…… “谢谢。” “不客气！” 他甚至没敢坐公交车，怕蛋糕形状变了。 他打车回的学校。 林就站在门口等他。 很黑，很模糊。 他记得她怕黑，于是加快了脚步。 她正借着保安亭里的微光看数学遗漏的知识点。 “林就。” “宋谦谙！你回来了！” 她从不过问他去了哪，好像她早就知道一样。 他们一起向宿舍走去，“宋谦谙，马上就有摸底考试了，我有点心慌。” 心慌啥……她也不知道。心态稳的不行。 人生一场戏，都靠装。 宋谦谙把包装精美的抹茶蛋糕拿出来，递给林就。 他的耳朵很红。 但黑夜里看不到。 “给我的！你……给我买蛋糕？” 这家蛋糕很贵的好吗！他的钱！ “考试加油，别紧张，我有事，先回宿舍了。” 他走得飞快。 刚好从这一刻开始前面的路都是有很多路灯的。 天呐？宋谦谙给她送抹茶蛋糕？ 第7章 又是第一 · 宿舍里。 “你说，宋谦谙给你送抹茶蛋糕？”袁久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 林就打开包装，发现还有他的字条。 “抹茶对考试有帮助。蛋糕能让心情变好。” 很漂亮的字迹。 “铁树终于要开花了？”袁久放下手中的笔，一脸姨母笑。 “你们两个保送生，天天往学校里跑，特别是你，还不缺课，还以为你是高考生呢！” “唉，珍惜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咯。” “不聊了不聊了，学习去了！” 剩下三个月。 大家都更忙碌，一段时间没见到唐洲了。 问了袁久才知道，他去京城集训了。 大家都在往自己人生的轨道上努力前进，她也不例外。表面上意乱情迷要去海城，实际野心太大只为搏一搏洛城文科状元的头衔，至于以后要干什么，她还没有想好不过她的人生，一定是精彩纷呈的，一定是自由洒脱的。 任何人都不会困住她。 宋谦谙。 她确实很喜欢他。 毕竟是情窦初开哎。 可她也真的不能接受异地恋。 可惜了。 再珍惜三个月的美好感情吧。 因为马上要彻底say goodbye了，她不会忘记爸爸妈妈句句叮咛“对的人是站在前程里的。”至于他，她真的只希望他好过。仅此而已。 她尝了一口这个抹茶蛋糕。 层次很丰富，比她之前吃过的抹茶蛋糕都要好吃。 也是最苦最涩的一次。 宋谦谙，三个月，拯救你。 也要拯救我自己。 洛城的文科状元。只能是我的。 林就要掌握绝对的选择权。 并且，她渴望再站上二中礼堂的讲台，面对的观众会是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 · 摸底考试的三天。 天气格外地好。 考完最后一科。 “林就，对答案吗？” “跟她对什么答案，她都保送了，这种考试……考考玩玩咯。” “也对哦……” 陈老师走进教室。 “这次摸底考试是联考。答案我已经拷进u盘里，晚自习的时候大家统一对。这次改卷会很快，为了不拖大家复习的时间。题目也很权威，是教育局的老师参与命题的。” 林就很困很累。 她已经趴在桌子睡着了。 “林就。” …… “袁久叫一下她。” 林就醒是醒了，头还很晕。 “抱歉老师。”她主动站起来醒神。 “坐下吧，好好休息会儿，怎么比高考生还拼。” 陈老师讲完这话也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动，但没说破。 她又坐下来了。 最近的作息时间比以往的还要少很多。 这次联考……其实她没发挥好。比如数学。 算了算了，一次考试，不是高考。 也很影响心态的！ 这么一想就不困了。 她把头撑起来。 醒神的方法是看金庸先生的《神雕侠侣》。 · 晚自习。 他们花了整整两节课对答案。 “唐洲，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袁久问。 “一直待到高考啊……我艺考已经拿到京城艺校的合格证了，大明星嘛，回来继续打副本咯。” 唐洲和袁久围在酣睡的林就身边。 “她最近……很拼吗？” “嗯。比我拼。” “她一贯都是这样。”唐洲神情复杂。 “唐洲，你这眼神，绝了呀！像电影里深情的男主角，可以啊你！” “那可不，集训的时候经常被老师夸呢。”他收起那副表情，他有点心疼林就。 其实是非常心疼林就。 行动更快。 刚下课就让家里捎来了奶茶和零食。 “林就，快吃点，别老犯困了。”袁久靠在她肩膀上。 “好……”她边吃边喝，感受不到一丝快感。 “林就，你真的好拼。答案也对了，考得怎么样？” “一般般。” 唐洲走过来，“她的一般般可不是我们的一般般。” 林就揉了揉眼睛，“我继续趴会儿。” 唐洲没说什么，她座位靠窗，他默默帮她把窗关上。 宋谦谙就站在二班门口，看到了这一幕。 唐洲跟他对视。 宋谦谙想来找林就。其实没什么理由。 唐洲的眼神……动作…… 他喜欢林就。 宋谦谙看了林就一眼。 她趴在课桌上，桌面上摆放着很多的试卷，醒目的是五彩包装的饮料和小零食，是唐洲买的。 他看到唐洲去门卫室拿回来了。 这几天她睡眠好像确实不太好，好几次宋谦谙来找她，她都在睡觉。甚至她最近没怎么找过他。 宋谦谙走了。 唐洲眼神严肃。 “宋谦谙和老大，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最近吗……很平静，不过前几周，他送了很贵很精美的抹茶蛋糕给老大。” 唐洲的戾气越来越重。 他知道自己喜欢林就。 但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来。 因为林就要他当她一辈子的好朋友。 他就算憋死也不可能表白。 · 终于下课。 大家都走光了。 林就才爬起来。她揉了揉眼睛。 高三强度确实大。 袁久和唐洲去问老师问题了，还特意给她留了一盏小灯和纸条。“我和唐洲在办公室找老陈面批，你醒来了先回宿舍吧！小灯是唐洲的哦，可爱吧哈哈哈……” 她走到楼梯口，声控灯坏了，她有些害怕。 虽然有楼下有一丝丝光亮，但是她已经开始头晕冒冷汗了，完蛋了，踩空了—— 她以为自己要摔下楼梯了。 还在感慨，这就是犯困的代价啊！ 一双手牢牢接住了她。 很熟悉的沉香味。 “宋谦谙！”她紧紧抱住宋谦谙。 怕黑是因为一个人，两个人她就没那么怕了。 “这么不小心？” 宋谦谙横抱起她下楼梯。 “考完试了？最近睡眠不好吗？” 林就点点头，“我现在就挺困的……” 怪不得，没时间找他了。 “唐洲回来了。” “你知道唐洲？他集训回来了，考试嘛，还是要考的呢。” “哦。” 几周不见，又冷了一度。 “书我看完了。” 林就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本书。 “怎么样，我的批注，是不是可有意思了？” “嗯。” 走到一楼，宋谦谙将林就放了下来。 “被人讨厌，它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命运。只有你拥有了这种被讨厌的勇气，才可以换得自由。” 林就不知其所以然。 “我最喜欢的一段书摘。” “那不是我写的，我从社交网站上抄的，觉得很有道理。你也这么觉得啊。” “嗯。” “我先回宿舍了哦，高考还有两个月了，我要抓紧了。” “嗯。” 冰山本来要融化了…… 这下好了…… 可是，谁都没有高考大业重要！ 她觉得宋谦谙像她的解压包。 她压力很大的时候看到他就好了。 所以她想和他呆在一块。 不过他好像不太想…… 她可没有闲工夫想这些。 今天不写额外的作业了，要充足的睡眠！ 真秒睡。 · 三天后。 “成绩出来了啊。”陈老师走上讲台。 大家都很紧张，林就也是。 她望向窗外。 “猜猜我们班级第一是谁？” 陈老师很少卖关子，大家都好奇起来。 其实重点班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只是林就太突出了而已，平常她拿第一，第二第三的人随时会变。 林就好像一点也不好奇，她定定地望向湛蓝的天空，她在留恋这美好的时光，很苦涩，又很宝贵。 初春那么近，却已经相隔那么远。 他们离夏天更近。 离自由更近。 “是谁啊到底？哪位取代了林就的位置？” “怎么能用取代两个字，她都没认真考。” “就是。” “……” “安静一下。这次文科最高分，不光是学校最高分，还是联考最高分。” 大家已经倒吸一口凉气。 林就没什么兴趣听。 如果说刚刚她还在因为发挥失常而不确定第一名是不是自己时，那现在，她很确定。 因为能考班级第一的人，是班里的佼佼者。 全校第一的人，也不意外。毕竟文科第一可不就是文科重点班的第一吗？ 联考第一就不一样了。 能拿到这么高的水平。 只有她。 好无趣。 甚至没什么悬念。 “先念成绩吧。”陈老师笑了笑。“很给二中文科长脸的一次联考。” “语文，137，联考第一。” “数学，114。” “英语，140，联考第十。” 听到这大家面面相觑。 “政治，90。” “历史，93。” “地理，95，联考第二。” “总分，669联考文科第一。” 掌声不断。 “开玩笑，林就不考谁能考出这分数。” “谁啊……这么强……” 陈老师投影出了成绩单。 “姓名：林就。学校：洛城二中。” “林就同学，很厉害啊。又给二中挣足了脸面。很漂亮的分数条。” 李绰影已经被林就震惊到了。“女神……太厉害了，我的一辈子。” “林就，来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陈老师点名。 “我说过很多次了，也不便过多赘述。保持自己的节奏，最后两个月，心无旁骛，只管往前。” 林就说完便坐下。 · 这次考试的排名又一次震惊了整个洛城。 “林就是什么神人啊……” “她不是保送了？” “这么厉害，人家随便一考就是第一啊。” “保不保送对她根本不值一提……” “……” 林就的名字，又一次风靡全城。 宋谦谙也知道了。 他也挺吃惊的。 联考第一。 这次联考的题目还偏难。 他不打算再让她分心，这几天都没怎么去找她。 谁知道她却主动找了过来。 “宋谦谙。” “林就，联考第一，恭喜。” 林就把数学笔记本和资料还给他，“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谢谢你的资料，挺有用的。” 宋谦谙收下。 心里很不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高考在即，我怕我影响你，你也少来找我。”宋谦谙又变成冰山了…… “宋谦谙，你影响不了我的。谁都不行。”林就朝他靠近，靠得很近很近。 有风在他们中间穿梭，呼啸的风声很明晰。 心跳声好快。 林就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太近了……宋谦谙能够感知到自己心跳频率的变化……自己只是因为太过于紧张。 他跟任何一个人靠太近都会这样。 这是正常反应。 林就向后退几步。 “我回教室了。” 在宋谦谙眼里。 林就像不定的浪潮，随时涨潮，随时退潮。她的喜欢也是，是新鲜感吧，再加上他相貌不错，过几天她可能又觉得自己不好了，又不喜欢了。 只留下还缠绕着他的晚风和狂跳不止的心。 他真的不明白。 这样叫作喜欢。 · 有记者因为林就来二中门口采访。 林就只好站在校门后接受采访。 “请问，为什么保送后还那么卖命地学习？” “只是不想浪费时光罢了。” “学校里有人追你吗？” “有。” “多吗？” “挺多的。” “高一的学弟还是高二的学弟呀？” “也有学妹哦。” “哇，人格魅力这么强。” “请问您表白被拒是真的吗？” “嗯。” “天，是谁没有眼睛！” “保密。” “学习方法？” “说了六年了，口水都流干了。可以找以前的演讲视频看。” “又是校花又是学霸人生还有什么苦恼吗？” 林就想不出来了。 随便搪塞一个吧。 “你前面才说我表白被拒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学霸为情所困啊。” “……” 宋谦谙来回看了好几遍。 弹幕，评论，包括点赞的飞速增长。 评论1:“林就女神……一个初中的，超级厉害！” 评论2：“嘿嘿，初中高中都同校，我女神！” 评论3:“表白被拒算什么？林就也说了，不缺人追。” 评论4：“就算黑眼圈很重也遮不住五官的硬美。” “……” 第8章 为她发疯 · 宋谦谙最近的工作很顺利。 有其他公司的人来CL挖墙脚。 林松有些慌，虽然一开始是因为女儿才把他招进来，可朝夕相处一个月，也能看清这孩子的品性，工作很踏实，能力也很出众，他真的有点怕他被挖走。 【相亲相爱一家人】 Song Lin：不好了！有人来公司挖墙脚了，女儿的人不懂能不能保得住。 niGth：随他去吧。 母上大人：@Song Lin 你别影响女儿了 Song Lin：【委屈】好的。 niGth：说真的，我还是想高考。 母上大人：加油女儿，不管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Song Lin：加油女儿！拿下高考，拿下小宋！ 母上大人：@Song Lin 少说这种话！今晚我们去二中看女儿。 niGth：妈，你一个人来吧，我怕宋谦谙看到。 Song Lin：【委屈】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再回他。 宋谦谙看着手机无数个未接来电和短信有些懊恼。 当然不是在想跳槽，而是处理这些有点麻烦。 帮CL谈下好几笔合作，自己的观念还被CL采用了，工资又涨了，而且职位也升了。CL甚至提出要给他置办公寓，他想了想还是不要了。 在学校待着挺好。 而且，七月份他应该就会彻底告别洛城了。 他的工作室也在着手新项目，不过这些他没让CL的人知道。他在忙着起名。 起名是一件很玄学的事，余衍说京城的人觉得名字和风水有关，让宋谦谙务必慎重把握。 现在已经四月中旬了。 好像身边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扭转。 他第一次这么轻松、漫无目的地走进二中，那个身影竟然和三四年前那个初来乍到的他重叠。命运是一部出其不意的电影，你永远也想不到它的反转，它的结局。 宋谦谙隔着老远就看到林就在操场跑步。 现在是课间。 唐洲和袁久坐在终点线等她，唐洲手里甚至拿着一盏暖光灯，袁久手里提着饮料，林就冲过终点线那一刻两人还为她鼓掌。 宋谦谙走了过去。 “那是不是宋谦谙？”袁久瞪大了眼睛看向不远处。 林就和唐洲也看到了。 “找你的吧，小九！”袁久笑眯眯地拉着唐洲往教室走，“那我们不打扰你了！” 林就根本不知道宋谦谙是来找她的。 毕竟上一次他的态度还是很冷。 她甚至已经产生过放弃的念头。 但后来还是把自己拉扯回来了，古话说送佛送到西，她要把宋谦谙的人生底色彻底填涂成他自己的样子。她确实是喜欢宋谦谙。 这么做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年轻的喜欢会更草率，更自由。 “宋谦谙。”林就直直朝他走过去。 “怎么了？” 宋谦谙强装镇定，伪装偶遇。 “你什么时候去海城？六月份？”其实只是一个试探，林就希望他晚一些时间走。陪她过个生日。 但林就也希望他快一些走。 洛城，于他而言，有太多灰暗的回忆。 或许去到了海城，他会发光发热，彻底摆脱洛城的一切。 “高考成绩出来后。”宋谦谙语气淡漠。“你呢，最近怎么样，刚刚在跑步吗？” “嗯哼，高一高二都有这个习惯，晚自习课间来跑步，为了防止犯困，而且最近犯困太严重了。”林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开心。 宋谦谙有点无措。 他低下头看着林就。 “是个很好的习惯，怎么了？压力很大吗？还经常犯困，马上又有好几场考试，你要好好休息。” 林就突然抬起头笑了。 四目相对。 “你是在关心我啊，宋谦谙。放心吧，我会好好调整。”至于考试……如果每次都考得很好，她要去参加高考的事肯定更多人知道。 说不清为什么，她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尤其是……秦汉校长。 她甚至能想象到他的神色，一定是高兴得不行。 虽然自己的确是奔着文科状元去的，可是在没有十成的把握之前，她不想太多人关注。 “宋谦谙，你今天这身……挺好看的嘛！” 这是真心话。 他的身材很好，又穿了白色T恤，一条黑色的宽松牛仔裤有种休闲的气质。 他的耳朵迅速红了。 脸也泛起了红晕。 不过两人都不知道。 “嗯。” 又是嗯。 谁能撩得动呢？林就在心底默默叹气。 “林就，专心备考。” 宋谦谙说完便离开了。 她能不知道要专心备考？ 她的心泛起阵阵酸涩……她的初恋怎会如此心酸。 后两次模拟考，林就缺考了。大家也没过问，因为觉得她已经保送了，考不考试都无所谓，甚至她还能来学校，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其实林就私底下问陈老师要了卷子，还限时做了。拿给陈老师帮忙批改。成绩都还不错。 “林就，你要参加高考，对不对？”陈老师看着答题卡上满满的勾，“嗯，请老师帮我保密。” 陈老师虽然不解，却也不过问。这孩子，喜欢特立独行，随她去吧。 唐洲的后两次模拟考都进了年级前三十。 袁久稳定在二十名左右。 唐洲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再加上艺考拿到了合格证，京城的艺校基本都可以录取。 至于袁久……普通的京城大学也是没问题。 林就望着日历，五月快要到了。跟这里告别的时日也要到了，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她舍不得家人，舍不得朋友……舍不得宋谦谙。 她有时候真的挺懊恼的，自己以前从来没注意过这个人。听说他也是直升上二中的学生，可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印象。而且文理分科后，教室也不在同一层，自己大多时间只和文科班的同学老师打交道。 唉……宋谦谙，如果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我们之间就能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是不是我就能更早地帮助你走出深渊了。 · 这天唐洲和袁久没陪她下来跑步。 林就跑完圈后发现操场的灯全都熄灭了。 她心有点慌。 一瓶矿泉水冲她脑门砸来。 她什么也看不清。她有点怒了。 这显然是故意的，可是她在学校里的人缘很好，而且从没有人刻意针对过她。她也没什么树敌。 会是谁呢？ 她只想快点离开操场，脚步越来越快，先跑到有光的地方再说。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今天的蝉鸣透露着浓郁的诡异。 天气变得燥热，她今天穿了短裤。 不知脚下踩到什么，甚至她觉得是很尖锐的东西，“砰——”她被绊倒在跑道上。她想都没想飞速站起来，一瘸一拐继续往教室方向走。 太危险了。 “林就！”一个人，提着一盏灯，大步流星地朝她本来。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心脏不自觉一颤。 她想她知道是谁了。 甚至不用仔细辨认。 自己的心跳永远比眼睛更早看清。 她就这么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往前走。 很多年后，再提起往事，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满是黑色的场景，有一个人提着一盏灯，穿着白色的T恤和浅色的牛仔裤，着急忙慌地闯进这片黑色。 把这片黑暗撕裂了一个口子。 “林就！”更近了。 “没事吧？”他的神色终于不是冷冰冰的。 他借着灯光看到了她腿上的伤疤，触目惊心。她的腿很白皙，那一抹红色很明显。他忍不住皱眉。 这肯定是有事。 其实这盏灯他早就买了。 刚刚在回宿舍的路上看见操场还有一个人的身影，他就凭借自己的记忆里认出是林就。只是没想到还有这一档子事。他来晚了。 他单手抱起林就，她很轻。 一手圈着她的腿，一手提着灯，没什么犹豫直接去了校医室。 · “伤口还挺严重的，磨擦太用力了。” “消毒会有点疼，忍着点。” 校医正帮她上药。 “同学，登记一下姓名。” 她飞快在登记本上写下自己的班级和名字。 高三二班，林就。 “你是林就？”校医仔细确认几遍。“怎么搞的？还受这么严重的伤？走路可能都不太平稳。你班主任知道了吗？”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就。 校长吩咐过的重点保护对象。 她飞快拍了一张登记本上的照片，发给了秦汉。 校医：【图片】，林就同学受了很严重的擦伤！ 秦汉：三分钟马上到。 校医打量着眼前两个孩子，又多写了一句。 校医：一个男孩子抱进来的。 秦汉：危！ 校医：【图片】，这个男孩子。 秦汉：……好的。不管他们。 正在给林就包扎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喘气声，听着像是很多人。 “林就！”陈老师来了。 “林同学，你这是怎么搞的！”校长来了。 “林就，没事吧？”武老师来了。 “……” 文科组的老师都来了。 校医室都快站不下了。 宋谦谙紧紧盯着林就的伤看，“校医，她的额头。”怕校医遗漏，好心提醒。 “哦，这里也受伤了。怎么弄的？” “被砸的……” 文科组的老师倒吸一口凉气。 “别人不小心砸的？”陈老师走近林就，细细观看。 “我猜不是。”林就冷冷道。 宋谦谙神色比她更冷。 “不是重点保护对象？怎么二中能把人看成这样？”他厉色道。他的角度很清楚地看到林就是怎么在几秒钟跨越一大半个操场的。 如果只是怕黑，他可以理解。 但是操场突然熄灯、被砸到、被绊倒…… 宋谦谙转头跟林就柔声细语说道：“一会儿我送你回教室。”林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又觉得不妥。 放开。 “现在。” “嗯？” “我现在就要回教室。” 宋谦谙没说什么，扶着她下了病床，“都让一下。” 莫名有种威严。 老师们都给他们让了一条道。 没有问为什么是两个人一起出现，还要一起回教室。他们都心知肚明。 而且所有人都觉得宋谦谙今天怪怪的，包括林就。他好像……变了个人。不像以前一样忍让。竟然敢对校长叫板。林就踉踉跄跄地走着。 宋谦谙直接把人背起。 “宋谦谙。谢谢你。” 林就双手把他圈地很紧。 “幸好你来了。” “你关心我。” 宋谦谙在心里默默答道只是不想你受伤。 “你惹到什么人了吗？” “从没。” 二班门口。 “天呐，没看错吧，宋谦谙背林就回来？” “啊？” “就说谁能抵抗女神的魅力？” “我看到林就腿上有绷带……” 话音未落，唐洲已经冲出班级门口。 只有他们六个人。 宋谦谙背着林就。 唐洲面对他们攥紧拳头。 林就察觉不出来什么。 只有两个男孩心知肚明。 眼神的交锋，无声的博弈。 · 宋谦谙把林就放下来，认真嘱咐了几句后便走了。临走前，还认真地盯了一眼唐洲。 “林就，你怎么了？”唐洲马上走过去扶着林就。 林就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唐洲低下头。 他错了，他今天应该一起下去的。 · 操场。 宋谦谙看了一眼那些路灯。 一般来说会有定时关闭设置，今天竟然时间错乱了。他直接去了保安室。“查一下监控。” 反反复复观看了好几遍。 竟然是个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地在操场待了很久。宋谦谙攥紧拳头。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怪物要被释放出来了。然而这个念头，是因为林就。 他紧紧盯着那个男子。 没回教室。 现在应该……就在操场！ 他又跑到操场。 “已经给那小丫头片子一个教训了，哼，这女的可不简单，要不我下手得更重一点。” 那男子在打电话。 宋谦谙一刻也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 第9章 唯一彩色 · 宋谦谙身上的戾气漫溢。 他用力往男人脸上揍了一拳，一手死死掐住男人的脖子，一手紧握住男人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 男人的手机掉落地上，上面的通话还在继续，宋谦谙低头一看，赫然跳动着两个大字：“雇主。” “喂，说话啊，现在在干什么呢！” 梁芳芳尖锐刻薄的嗓音传出来。 男人：其实我也很想说话的。 宋谦谙大声道：“雇人来害我女朋友，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吗？” 电话那头彻底安静。 许是梁芳芳根本没想到宋谦谙会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话，从小到大，他要么沉默到底，要么逆来顺受。 敢反抗？不允许。 梁芳芳把电话挂断。 宋谦谙松开了手，报警。 “你要是敢走，那才是真的牢底坐穿。” 那男子跪了下来。 “别报警，别报警！” 宋谦谙也不想这样，有警车进二中，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可是不用法律手段追究责任，怕是她永远不会放过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 “有一个办法，就是给我充足的证据，证明你是被你的雇主胁迫的。” 那男子飞快打开手机，点开聊天记录，举起来给宋谦谙看。 “你看，你看！都是她逼我的！” 宋谦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这些话不用跟我说，留着跟警察说。” 保安也陆陆续续赶来，宋谦谙隐去在夜色中。 自己的生母已经无所不用其急，可不能、也不想让林就牵扯进来，于情于理她是无辜的。 况且现在是备战高考最重要的阶段。 “梁芳芳，你真的惹到我了。”宋谦谙走出校门，冷声道。他攥紧拳头，坐上出租车，往那间他蜗居了十几年的出租屋去。 · 他一脚踹开了出租屋的房门。 屋内的母子楞楞地看着他。 温馨得很。 梁芳芳在辅导宋肆写作业。 宋谦谙一手掐住梁芳芳的脖子，将她抵到墙壁上，逼仄的空间内，梁芳芳彻底看清了宋谦谙眼里的狠戾。她清楚地认识到，宋谦谙变了。彻底地变了。 “宋……谦谙，咳咳……你敢这么对我啊，信不信我去死也拉着你一起？”梁芳芳拼命地挣扎。 脖子以上的部位都肉眼可见地红了。 “不会，因为宋肆还在这儿。” 宋谦谙眸色阴冷，“碰她，一次都不行。” 眼看梁芳芳要两眼一闭，宋谦谙忽地张开手。 梁芳芳先大口喘了会儿气，随即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宋谦谙，“你那女朋友也真够可以的啊，现在你也变成人上人了。” 宋谦谙沉默。 “宋谦谙，别忘了谁生你养你……” 话还没说完。 “我报警了。” 怕梁芳芳听不清，“我报警了，你贿赂人的证据我已经全部拿到手。” 梁芳芳腿有些发软，吞了一口水，强装镇定地盯着他，“你疯了！你弟弟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我那么小的时候，比他过得惨一万倍。” 宋谦谙用纸擦拭自己的手指，“等着警察吧，哦也不对……法院的传票和警察哪个会先找到你？” 楼下响起警车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堆人上楼的声音，宋肆躲在角落里，梁芳芳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没想到……没想到宋谦谙真的敢报警！ 她没料到他那么狠心。 就为了个女的！ 宋谦谙一句话也没说，把纸巾扔下就大步流星地走了。梁芳芳，母子的缘分，难以割舍吗。 也不见得。 毕竟是你先抛下我的。 又来伤害她。 宋谦谙走到楼下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晚风有些干燥，吹得他眼睛干涩。 “宋谦谙。” 他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身上的清香扑鼻，又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卸下全身力气。 他不是很敢面对她。她出现在这座破旧的居民楼，她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林就像安抚小孩一样，一遍遍轻拍他的后背，“没事了。真的。”你很棒，你很勇敢。 林就发现他在哽咽。 “林就。” “嗯？” 宋谦谙拉开一段距离，“怎么跑出学校了，自己的腿还受伤了，而且这么晚了，明天又犯困了怎么办？” 他自己都发现他的声音温柔得要命。 哄人的意味。 林就拉着他的衣袖往前走。 她不太好意思直接拉手。 “我妈妈接我来的。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们？ 宋谦谙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 这回林就看到了。 他真的脸红了唉？可是她才说了一句话，也没有拉上手，难道就因为她担心宋谦谙吗？ “你脸红了，宋谦谙。” 林就像狐狸一样笑。 好勾人。 宋谦谙用手挡住林就的眼睛，“没有，你看错了。”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不仅是脸红，一直红到了脖颈…… “阿就！”陈好看两个孩子一起走过来，强行压下自己的姨母笑。 她可是听老公说过了，宋谦谙业务能力很好，又是保送生，学习工作上都很上进，还没有选择跳槽，以后肯定会成为人中龙凤的。陈好怎么看怎么满意。 女儿亲选。 宋谦谙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笑意很温和，跟自家老板一模一样。唉，看来全天下的父母都是这样对孩子好的。他的眼眶还红红的。 “你就是谦谙吧，走吧，上阿姨车，阿姨带你们回学校。” 没有半句责骂。 她没有怪自己的母亲犯下那些糊涂事让林就受伤，没有怪自己既是梁芳芳的儿子又是林就的朋友的身份…… “走吧！”林就又拉着他一起走了。 · 车上。 内饰很漂亮的车，窗上有很幼稚的图画，他猜是林就画的。 “谦谙，你也跟我们阿就一样天天回学校住，你不知道哦，阿姨都劝不动她，还要参加高考呢！ “妈，人各有志知不知道啊？”林就一脸无语。 “那谦谙呢，谦谙要不要参加高考呀？” “你问那么多干嘛，好好开车啊妈。” “现在决定不参加。” 林就思索着，什么叫做现在决定？ “宋谦谙，你不会也偷偷准备高考吧？” 不告诉她的那种。 “没有。”宋谦谙被逗笑了。 那就好。他如果参加高考，又不去海城读大学了，那她可怎么办？ 一路欢声笑语，车内气氛很好，到达二中的那一刻，陈好甚至还下车，目送他们进学校。 “宝贝加油！” “谦谙你也加油！” 林就礼貌地跟妈妈挥手告别。 “林就，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已经这么丧心病狂。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宋谦谙很郑重地告诉她。 他现在满眼都只有她一个人哎。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而且你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再为她做的事情哭和忏悔了。” “连累了你这个高考生，我的责任。” 宋谦谙扶着林就走，“这样子的状态，恐怕很影响你吧。” “都说了，你不用自责，况且这样我也不会经常犯困了呀，你说是不是？”林就还笑得出来。 自己都那么惨了。 宋谦谙很心疼林就。 一想到她这个人，心脏就隐隐作痛。 她对自己太好了。 宋谦谙有些失神，或许自己还没具备喜欢一个人的能力吧。他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 自己太肮脏了。 流着他们的血。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出身。 就算是以前因为没有钱来二中考试，而跪下来求自己初中班主任时，都没有现在这般痛恨。他讨厌自己给不了林就一个她想要的答案，他不会取悦女孩子，他的世界里早就没有彩色了。 林就是唯一的那一抹。 或许是从第一次看到林就的时候，就已经这么觉得了吧，这么出色优秀的女孩子，二中两榜的榜首。那一天在礼堂演讲，林就收获的掌声是他的几倍，她的人缘也很好，她身边有很多爱着她的人…… 她的世界都是彩色。 如果可以，他真想让林就教教他。 教教他怎么爱人吧。 他或许没有意识到，当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时，他的心，早已完完全全地属于了另外一个人。 早已把自己的彩色，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林就，你很好。” 林就，你真的很好。 “那当然，宋谦谙，你也很好。” 林就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继续一瘸一拐地走路，有些可爱。 自己……很好吗？ 看到宋谦谙不信的表情。 林就停顿下来。 “宋谦谙，你很好。三年前，你直升二中，整个洛城只有那么几十个名额；初中时，你就已经参加生物竞赛，高中更是一直在比赛，学校的课业也没有落下，你还是保送生……你人也很好，你三番两次地救我，虽然言语上有些冰冷，但我能感受到你的内心很炽热。你跟那位生下你的女人不同，你的生命不需要其他人赋予意义，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可以拥有自己生命的底色，不管是曾经生活有多么苦，遭受过多么可怕的事情，可是你都扛过来了，你未来的路一定是春暖花开，万丈光芒。所以啊，不要总是不相信自己。” “因为啊，我都相信你呢！” 林就已经把掏心窝子的话给说了，宋谦谙一定要相信啊……不然自己可白说了。 晚风吹过她的头发，她今天没扎高马尾，是散着头发的。很漂亮。 “好。” 宋谦谙答应她。 “嗯哼。”林就觉得，宋谦谙是美强惨早期。 一想到自己今天跟他关系突然拉得这么近，林就还有点小激动。 秦汉和陈老师一直趴在体育馆门前看着这两位同学。“陈老师，你说他们，在一起了没？” “我觉得……应该在一起了吧。” 林就是个好女孩，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我觉得，未必哦。” “此话怎讲啊校长？” “等着看吧，看那小子什么时候倒追林就。” 秦汉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若有所思道。 林老师的脸色铁青。 大半夜叫她来体育馆看学生谈恋爱，也真是够无聊的校长了。 “宋谦谙可不像会倒追别人的人啊。” “咦，难道林就看起来像吗？人和人的缘分啊，到了，什么也阻挡不了的。” “……” “陈老师，林就两次考试都缺考了，是不是不打算高考了？” “呃……这个嘛，我不清楚呢。” 陈老师挠挠头。 秦汉又捋捋小胡子，“罢了罢了，不管他们俩了，可能天才都是这样，有点个性，哈哈哈哈。” · 接下来的备考节奏越来越紧凑。 唐洲也铆足了劲要拼一把，家里人都被他这股势力震惊了。 莫妍现在最常对他说的话就是“注意身体”。 唐洲说，他一定要去京城读大学。 莫妍还能不懂儿子的心吗？ 有谁在京城？ 正好今天陈好和莫妍又去mc商城逛街，逛进口超市的时候莫妍又顺路提了嘴这事儿：“我们家唐洲，最近可努力了，挑灯夜读，饭也不吃，非要去京城读大学，我跟他爸一开始都说算了吧，想让他去国外混混得了，不想他太辛苦。结果呢，他直接拒绝我们，说要去京城读大学，为此还哭了好几次。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估计是因为喜欢的女孩子在京城吧！” “话也不能说得那么绝对哦，唐洲啊，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哪能有喜欢的人？京城啊，你要这么说，我女儿还要去京城读大学呢！” 这话一出，氛围立马变了。 莫妍灵光乍现，“不会真是小九吧！” “怎么可能呢，俩孩子要有什么早就有了。” “那可不一定，小的时候看不出来，以为是友谊，长大了，啧！小九又那么优秀、漂亮，唐洲要真喜欢也很正常。” 说到这，莫妍已经猜到一二了。 她说为什么隔三差五给唐洲送夜宵呢？一送送全班的份儿，班里有林就呀！ 林就一保送，唐洲就二话不说买了全班的饮料和零食，美其名曰庆祝，啧啧啧…… 去哪里读大学不好，偏偏去林就在的京城。 行吧，当妈的，也只好为儿子的爱情努力到这份儿上了。林就，儿媳妇，怎么看怎么顺眼！ “陈好，你觉得我家唐洲怎么样？” “哎哟你可少来了，唐洲呀稚气未脱的小孩子，天真活泼，心思简单，我和你一样喜欢他，但我们还是少揣摩孩子的心思了，猜不透的猜不透的。” 毕竟，家里那位公主已经给她挑了位女婿了。 呵呵。 无论如何不能引发什么狗血桥段啊！ 第10章 给她带饭 · “话说唐洲以后都是要当大明星的人了不是，你还想着给他找女朋友呢，我听别人说大明星最好不要谈恋爱呢。”陈好讪讪道，继续推着购物车往前走。 “唐洲，大明星？求之不得哦！你不知道，他那个艺考怎么过的，每天练功最久最苦的那个，看他那么辛苦，唉，当妈的也不容易啊！”莫妍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零食。 有林就喜欢吃的，也有唐洲喜欢吃的。 陈好也发现了。 怎么打消姐妹想让女儿当儿媳妇的念头？ “我们家小九也不得了，都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不？”陈好索性明人不说暗话。 莫妍的脸果然黑了一点。 “没谈上吧？” “咳咳，在努力。” 莫妍脸色又好了。 “等两个小孩高考完啊，带他们去旅游一圈儿。不说恋爱的事儿了啊，哈哈哈哈……” 莫妍又拿了一袋巧克力，林就最喜欢吃的牌子。 “对哦，都忘记小九被保送了，太优秀了，你说我们家唐洲就没那么厉害……” · 宋谦谙现在是CL的红人，但他已经在为以后做打算了，以后要去了海城上大学，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工作室盈利。在洛城积攒的人脉在那边也不懂能不能派上用场。 总而言之，他要做好万全的打算。 宋谦谙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太闲，一闲下来的时间就会控制不住地想林就。 比如说，想她今天在学校里吃得好吗？有没有犯困？遇到什么问题？ 学校的食堂……宋谦谙皱眉。 一个高考生对饮食必须须要重视。 犯困……宋谦谙比较担心的是她的身体。 如果因为犯困而错过了课堂上的重要内容，以她对自己的要求，一定会在课下疯狂查缺补漏，压力很大，身体会吃不消。 至于会遇到什么问题…… 这可太多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余衍打来的。 宋谦谙接了。 “怎样，工作室的名字想好了吗？” “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不你也帮我想想。” “说。” 宋谦谙把自己这些天和林就的经历点点滴滴说给了余衍，说完话余衍发现竟然已经过了二十几分钟。 “所以你的问题是什么？”余衍眯起眼，怎么感觉自己的合伙人在处理感情上不太聪明呢？ “给她准备膳食要自己亲自做比较好，还是去外面买比较好？” “……” “余衍，人呢？” “大哥，你为什么要给她准备膳食？你喜欢她是不是？”余衍有些无语。 “怎么可能，以前我把她当对手，现在我只把她当成我的好朋友而已，你别再提我们之间有男女之情了。” “大哥……她对你表白，你明确拒绝过很多次，按正常人来说不应该很烦她，希望她远离你的世界吗？你怎么像条舔狗似的，眼巴巴地往她身边凑？” “我想关心一下我的朋友不行吗？” 余衍再也绷不住。 “你这句话用的场合错了，应该对朋友先加上一个女字，这样子读起来会比较顺畅，不信你试试。” 宋谦谙没再说什么。 “工作室的名字，我还没想好，但这下周之前肯定给你答案。” “行，那我下周开始接单咯。” “嗯。” 宋谦谙想到刚刚余衍说的那番话，自己怎么会喜欢上林就呢？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谁。 林就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想到林就时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心里荡漾着的情愫。 余衍挂断电话后则躺在宿舍床上打游戏，连连摇头，“唉……宋谦谙这块大木头，连喜欢上谁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 他仔细一想，这个女生的经历怎么那么耳熟呢？刚刚宋谦谙没提她的名字，可是……自己毕竟以前是洛城二中的学生，有名的学妹有哪些呢？ 余衍激动得游戏都不打了。 双手一拍，“林就啊！啧啧啧宋谦谙，还想瞒着我，小心自己沦陷太深还不自知！” 一语成谶。 · 唐洲最后一次模拟考考进了前二十。 莫妍高兴坏了。 邻里邻居都炫耀了一遍，跟陈好约好一起去学校看孩子一趟，给孩子个惊喜。 袁久的父母还在国外，莫妍和陈好索性把多带了些吃的，“袁总也真是的哦，就给孩子放养了，什么也不管。”莫妍忍不住吐槽。 “那不是嘛，从小就住校，袁家那两位也不见得回来几回看孩子。要我说啊，挣的钱再多也比不上陪孩子一起长大。”陈好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莫妍想到许久没跟袁家二位沟通，马上给袁启明打了通跨国电话，也没考虑到时差，这会儿袁启明才刚起床没多久。 “袁启明，袁总，袁久今年高考你知道不知道？” 陈好在旁边捂着嘴笑。 莫妍可会呛人了。 “这话说的，她今年高考我怎么会不知道，从她上高三那年，该报的辅导班全都报上了。” 莫妍脸色垮了下来。 “黎晓呢，她也不回来看看袁久啊？” 陈好从莫妍手中拿过电话开口问。 “晓晓还没睡醒，好了你们别担心，我们打算六月份就回国陪她，而且啊，打算以后都在国内发展了。袁久还麻烦两位多照顾照顾。”袁启明也知道她们打这通电话的意图。 他也很想念女儿。 上了高中以后，他和黎晓每次寄回国内的礼物都被袁久退回来，他觉得袁久跟家人生疏了很多。 这不，刚忙完这一阵，就打算回洛城，机票都已经订好了，还找了洛城的朋友帮忙置办相关事宜。 “好好好，两个大忙人，放心吧，袁久这孩子我们一路看过来的，都快成亲闺女了，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多关照的，就是孩子高考你们也太不上心了。” “是是是，所以我跟晓晓才决定要回洛城。” 又闲聊了几句。 电话挂断后，莫妍提着几大袋子就打算出门，“走吧走吧，你开车啊陈好。” “行。” “就二中那食堂，唐洲都瘦了……” · 宋谦谙从市中心口碑最好的一家餐馆打包了盒饭。 他坐在出租车上，在手机上缓缓滑动着，他在看林就的朋友圈。 她今天凌晨发的。 有一张她跟袁久、唐洲的自拍，背景是学校的操场。配文也很简单：等你下课一起走好吗。 周杰伦的《等你下课》。 宋谦谙保存了。 她还在评论里解释了自己熬夜的原因。 niGth：嘿嘿，今天晚三下课，唐洲大明星在操场给我们唱歌，真好听！最后玩到学校熄灯了，摸黑回宿舍的，我和袁久还帮唐洲暗渡陈仓把吉他搬回来了，开心的一天。 宋谦谙仔细盯着林就的笑容。 她的虎牙好可爱。 今天竟然穿校服了。 又是高马尾。 到二中的时候，他发现他们还没有下课，离放学还有十几分钟。他索性提着保温袋去了二班教室。 二班教室在楼梯口旁边。 他就定定地站在楼梯口，教室里传来老师讲课的声音，是在上地理课。 他低下头看了看手表。 都没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他。 林就刚帮完地理老师去办公室拿试卷，刚回来就看见宋谦谙站在楼梯口。那么惹眼的白衬衫。 林就起了坏心思。 她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 “宋谦谙，你在等我吗？” 宋谦谙猛地转头。 林就一脸坏笑。 她今天也穿了校服，奇怪，她以前不是都喜欢穿自己的衣服吗？ “嗯。最后一个月，学校食堂……营养不太丰富，你吃得消吗？”宋谦谙很含蓄地说。 “别提了，不过嘛，吃了三年也吃习惯了。” 宋谦谙把保温袋交给林就，还把林就手里的试卷拿了过来。“高考生，要吃点好的。” “嗯？” “食物有时候跟发挥相关。” “哦，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关心我吃得好不好？” 宋谦谙没说什么。 “走吧，我帮你拿去教室。”指的是那一沓试卷。 “我们两个一起回教室，不太好吧，要不等下课了再回去？”林就若有所思道，如果他们一起回去，还是宋谦谙帮她拿着试卷，恐怕又会听到同学们的起哄。 而且地理老师还在唉。 宋谦谙平时不是很不喜欢别人误解他们的关系吗？ 他想不到这点吗？ “嗯。” 铃声响起。 同学们如洪水般汹涌地冲出教室，“走走走，去食堂抢饭！” “这次我必须要抢到红烧肉，我好几天没吃到了。” “那你可得跑快点！” 没过一会儿，二班教室就空得差不多了。 “走吧。”林就率先走进二班。 唐洲正站在她座位前面，“林就，你回来了，拿个卷子怎么……”他话语一顿，因为瞥见她身后跟着的人是宋谦谙。甚至还体贴地帮林就拿了试卷。 “怎么了，你还不去吃饭？平常吃饭不是挺积极？”林就把保温袋放在自己书桌上。 “你和他……怎么一起回来的？”唐洲笑笑，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 “你少好奇了，赶紧去吃饭，去晚了又没好东西了。” 唐洲举起手机，“我妈给我发信息说她和陈阿姨来看我们了，我特意在这等你唉！可惜啊，某人不懂我的好心好意。” 林就蹙眉，怎么偏偏是今天？ “行，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去门口找你们。” 唐洲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和宋谦谙擦肩而过那一刻，宋谦谙的眼神让他有点发毛。公平竞争的机会是没了。 林就从不在他面前提宋谦谙和她的事。 他不确定他们现在到底什么关系。 看唐洲彻底走远了，宋谦谙才走到林就座位旁边，“陈阿姨来看你，肯定给你带了晚餐，还是不要让她久等了。” 林就点点头，“可是啊，现在我比较想吃你给我带的饭，而且我饿了一节课了。”她低头把饭菜从保温袋里拿出来。 她真的很喜欢吃九宫宴的饭菜。 宋谦谙怎么知道的？ 她一口一口吃起饭，宋谦谙心里竟有种满足的感觉。感觉看她吃饭自己都饱了。 嘴巴鼓鼓的，像小兔子。 宋谦谙也没说话，不想影响到她吃饭，他看了看她的书桌，只有放饭盒的一小块地方是整齐的，其他都乱糟糟地堆满了试卷和文具。 宋谦谙低头看了看，她的英语试卷上画了个Q版小人，是个男孩。手里还提着灯。 意识到她画的是自己后，脸又红了。 林就也看到了，她没遮掩，“宋谦谙，怎么还偷看我的画啊？”她仰头看宋谦谙的表情。 “考英语的时间还是太长了。” 宋谦谙极力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她的做题痕迹有点乱，英语的几篇阅读理解有红笔、蓝笔和黑笔的笔记。她有个写试卷的习惯，每张试卷的左上角都写着“林”，好狂的字。 她吃饱了。 她一边收拾垃圾，一边问宋谦谙。 “宋谦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九宫宴？” 宋谦谙想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好巧。” 那以后就给她买这家的盒饭了。 “宋谦谙，你为什么要给我买盒饭？”她提着垃圾袋忽然靠近他，“关心高考生？那么多高考生，你就关心我啊？”看破不说破。 他们之间好像从来都是宋谦谙是那个被动。 “我们是朋友。” 林就才不信。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行，朋友。”她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我去校门口了。”林就从他身边经过。 第11章 高考结束 · 宋谦谙愣在原地。 随机立刻转头回望林就的背影。 他拿出手机，拍下了林就试卷上的画。 他的心涨涨的，很满足。他也说不清道不明这种刚觉从何而来。好像只要跟林就待在一起，自己就会变得更像自己。 他把教室的灯和风扇全都关掉，离开了教室。 · “小九！哎呀，都瘦了！”陈好把大包小包拿给林就，“不要太紧张好不好，我们正常发挥就好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陈好放低声音悄悄跟林就说。 “放心吧妈，我自有打算。”林就拍拍胸脯。 一行人坐在校门口旁边，接地气的很。 只是两位富太太的打扮与这幅画面实在不符。 袁久吃着盒饭，有些哽咽。自己的父母不在身边，多亏阿姨们一路扶持照顾。 “袁久啊，我打电话问过你爸你妈了，他们马上就回国了啊，是不是很想他们？没事儿，有什么跟阿姨说，我们都把你当亲女儿。”莫妍爽快地说。 “嗯。”袁久情绪实在不高。 “得了吧妈，让她好好吃饭先。” 唐洲为三人拿饮料，递给袁久和林就。 林就接过饮料，“对了，妈，我刚刚吃过饭了，你们把我那份盒饭带回去自己吃吧，别浪费了，来了也不给我早说一声。” 陈好嗅到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你去食堂吃的？” “没。” “那在哪吃的，吃的什么？” “朋友给带的饭。” 莫妍也凑了过来，“什么朋友呀，男的朋友女的朋友？” 唐洲赶紧把莫妍拉走，“刚刚我也看到了，是我们班的女同学给小九带的，你们以后提前过来得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天空蔓延起五彩，逐渐燃烧成粉色的云朵，卷起人们心中的焦躁，有晚风推着它们走，时间悄悄翻篇。 林就以去操场散步消食为理由先走了。 实际上又回了教室复习自己的笔记。 她的学习方法很独特，自成门派。 她不是那种拼命背书的学生，也不喜欢画思维导图记课本知识，她喜欢自己构建每一科知识体系不断复盘，然后无形之中强化记忆。 理科的话她更倾向于投入课堂，课下的作业不会留不懂的题，错题当天就会理解得透彻，她也很喜欢往办公室跑，有时候她晚自习前两节课就能写完作业，剩下的那节课她还会给自己一点休息的时间。 对于宋谦谙，他的态度很坚决。 林就明白他的嘴硬。 她不应该等他的。 说好只会给他三次机会，这是第几次被他拒绝了。 高考，她不会考海城的大学。 · 宋谦谙放下书包，坐在椅子上。 他的桌子上还放着几本练习册。 是满满当当的笔记。 他突然有参加高考的冲动。 以他的基础，为学校的数据再添点光是没问题的。 他有点想陪林就。他知道他不需要人陪。 自己也没有任何身份去陪。 林就跟自己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拥有并且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然而自己不过是万千世界的一粒渺小尘埃。那么不般配。 他打开手机，一遍一遍翻看林就的朋友圈。 从她分享的歌曲、照片都可以看出她生活多么充实和幸福。 他想再等等。 或许等他们去了海城，还会有不一样的故事。 做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做出其他选择了。 他第一次在感情上感到无力，他栽了跟头。 工作室的成立也让他变得越来越忙，他给余衍发了一条消息。“工作室名字叫nine。” 言简意赅。 余衍一个电话打过来。 “大哥，你想好了？这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九，是一个寓意很好的数字。” “可这也太简单了吧。”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道理懂不懂？”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赶紧忙你的吧。” “你还不来京城陪我啊，工作室的工作可不少呢。而且我还等着带你去四处玩玩。” 宋谦谙沉默了一会。 “我要参加高考。” “你真的疯了……你受什么刺激了！你几个月没学习了你告诉我，你去考试你要考出二中最低分吗？” 余衍的声音震耳欲聋。 “嗯，我疯了。放心吧，我有把握。” “跟林就有关。” “……” “妇唱夫随？” “……” “干嘛，你要陪她一起考试啊？还是你怕她不去海城读大学？” 一语点醒。 宋谦谙没想过这个。 万一林就没来海城呢？ 那更要参加高考了。 “我就想检验三年的学习水平，不留遗憾懂不懂，少猜那么多了，考完去找你，现在的我是高考生。” “行，搞不懂你的脑回路。” 宋谦谙向CL请了十几天的假。 陈好也收到消息，但她怕影响林就所以没说。 她是个聪明人，可以凭借这个请假日期推断出什么，看来事情跟她想得越来越近了。 · 宋谦谙不去教室复习。 他收集了前几次的模拟考卷子，做完了以后发现自己最大的问题在英语上。他用一周时间查缺补漏，终于最后一次做模拟题时英语拿了可观的成绩。 他不敢松懈。 余衍说的不无道理，他不能保证自己的水平仍然能正常发挥，但他要做到尽量考出高分数。 林就没有看到宋谦谙。 她以为是宋谦谙彻底跟自己划清界限。 她反而很冷静。 每天跑一千六百米，刷完了老师发的所有卷子，她的心态很稳定。唐洲最近也很安静。 有次她调侃唐洲，“怎么了，要跟我们分开就这么难过啊？” “对啊，所以你最好祈祷我能考到你要去的城市。” “你可是要当大明星的人，去京城的艺术院校会更有前途的，我嘛……等成绩出来再说咯！” 袁久啃着苹果。 “我想去海城。” 林就讪讪道：“为了学长啊？” “也有他的原因吧。” 唐洲摇了摇头，“一个个为情所困，小爷我最自由了，高考完再讨论这些吧，暑假我们一起去玩！” 袁久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好！” 时间是流水。 时间是魔鬼。 三年又三年，我们并肩跨过高山流水。 分道扬镳后是繁花似锦还是柳暗花明。 少年不在乎这么复杂的事情。 他们更愿意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 高考前最后一天。 学校同意让学生回家住。 考点就在本校。 今天的广播站没有放歌。 林就背着书包，选择住校。这天晚上她照常来操场散步，今天的操场只有她一个人。她感到有些沉重。 一些人因为高考人生发生了交接，也因为高考分道扬镳，从此天各一方。 她本来是很迷茫的。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去京城的大学，并且以后想要往文学类的方向发展。唐洲一直计划着高考完去哪玩，袁久最近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自己呢，找回了最初的节奏。 秦汉不知从哪冒出来，“林就同学，这么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看我糊涂了，你已经保送了呀。” 林就打趣：“高考报名表还没经过校长您手里呢，我可不信，祝我高考顺利吧校长。”林就说完便走了。 秦汉呵呵乐道，本想逗逗她，没想到被识破了。 “高考加油啊，林就！” 那声加油喊得格外嘹亮。 黑夜里仍能听到回响。 林就没停下脚步，比了个ok的手势。 · 终于要上考场。 几人被分在不同的考场，在不同楼层，互相道完加油就各自复习了。 今天大家没有闲聊，没有对答案。 考完最后一科，林就走出考场，她有些意外，觉得自己好像超常发挥了。不管是英语能够比预计时间提前写完还是数学的大题都能写满都让她感到意外。 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等待的父母，朝他们挥挥手，“爸妈，我在这！” 文科组的老师和秦汉先涌了上来。 “林就啊，感觉怎么样？” “要回家了吗，老师把答案发你邮箱，自己回去估估分。” 林就有些无奈，“等出分吧，我不想估。” 陈好牵过林就离开人群，车上放着轻松的音乐，陈好在手机上各种搜索孩子高考完后应该玩什么。 林松表现出松弛的样子，“女儿终于熬过三年啦，好好放松一下啊，零花钱翻倍！” 林就靠着窗眯着眼。 “宋谦谙现在还在CL工作吗？” 陈好给林松使了个眼色。 “他最近请了假呢，而且我看他呀，打算跳槽了，上次路过他办公桌看见了没拟好的辞职信，之前你给的那张银行卡被他还了回来，甚至还多补了点。” 林就睁开眼睛。 离开CL？请假了？ 难道宋谦谙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最近也没见他人。 算了，反正他那样的绝世大冰山，嘴硬得很。动心了也不会主动说，攻略他比登天还难。 她的初次怦然心动啊。 她还一直渴望着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的爱情。 以后她去了京城，就和他天各一方了。 脑海里是他在操场上救了她的画面，给她带饭的画面，他们相拥的画面…… 她发了条朋友圈，配文是“再次相见是人海，是明天。然而明天太遥远。还有，今天高考终于结束了。”图片是今天考完试后的在学校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到家后，她打开手机，发现被消息轰炸了。 有一半是问她在伤感什么，是不是考试没考好。 有一半是转发了网络上热议的文章和视频。 标题如此醒目。 “林就参加高考！洛城第一才女！” “保送生体验高考，来自洛城二中！” “美貌与才华并存，二中校花林就！” “……” 林就两眼发黑。 注册了微博。 赶紧发了一条微博。 “我是林就，来自洛城二中。承蒙厚爱，感谢关心，我并不是大家文章中描述的那么完美，学习成绩也有忽高忽低的时候，能走到今天多亏一路上的良师益友，我感激洛城二中，我的母校，希望洛城的学子们积极报考二中！” 把重心移到二中招生上来了。 热评第一是“二中是我想考就能考上的吗？” 热评第二是“女神。”简简单单两个字。 林就发现自己粉丝列表的第一个人是宋谦谙。 正当她准备回关时，唐洲一个电话打过来。 “想好去哪玩了没，女神。” 还是熟悉的那漫不经心的腔调。 “没有，你们呢，有什么计划吗？” 袁久抢过唐洲的手机，“我想去海城玩！” “那就去呗。” 唐洲扶额，“目的昭然若揭啊袁久，还不是为了去海城看你那个学长，说吧计划了多久。” “唐洲，你考去北京和我就不是一样的目的啊，以为就她一个人不知道啊？”袁久小猫似地眨了眨眼睛。 唐州瞪大眼睛捂住袁久的嘴巴。 “唐洲，你们瞒了我这么多啊。”林就忍不住打趣，怎么一个个高考完都有了喜欢的人？ “今天我们家准备了大餐哦，你们要不要来一起吃饭，把莫阿姨叫过来一起啊，正好陪我妈聊天解闷。” “行啊行啊，我们现在过去！” “那我和我妈说一声，你们顺便帮我和我妈带杯奶茶，馋死了。” “收到收到。” 电话挂断后，林就转身就跟陈好说了这事，“还是你想得周到啊，大家一起吃个饭才好嘛，要不然以后你们上了大学，这个家呀空荡荡咯。” 林就圈住陈好的肩膀，“说什么呢妈，我肯定经常回洛城的，洛城这么好，妈咪你也这么好。” 第12章 海城之旅 · 袁久和唐洲赶到时，饭菜已经做好。 吃完饭后，家长们仍然在闲聊。 高考生们单独坐一块儿。 几人讨论毕业旅行，最终决定去海城。袁久低着头看手机，情绪不太高，林就叹了口气，“袁久，你怎么了，高考完了还闷闷不乐的？” 袁久摇了摇头，将手机熄屏。 “我怕我考不上海城的大学。” 更怕等不到那个人的消息。 唐洲情绪似乎也不高，将手中的RIO一饮而尽，“别怕，海城那么大，总会有你的容身之地。” 林就纳闷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都伤感成这样了？明天就去海城，全当散心了，我现在订机票。” 唐洲笑了，手指摆了摆，“你现在订票啊，晚了。幸好小爷我早就订好了，本来想凌晨再告诉你们，当惊喜咯。” 袁久突然站了起来。 “明天？那我还没收拾东西！你把我害惨了！” 唐洲也站了起来，戏谑地说：“怎么？见学长就要在意形象了？你就这么肯定去海城能见到他……” 林就忍不住挡在他们中间，“我错过了多少事儿啊，什么学长？” “到了海城不就知道了吗？” 袁久翻了个白眼，三两下收拾好东西，“帮我跟阿姨说声再见啊，我先回家整理行李，都怪你唐洲，不早说！” 唐洲无奈摆手，“爱与不爱很明显，你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袁久。” 袁久飞快穿好鞋，“呵呵，那我希望你不是。” 唐洲走到林就面前，“袁久一直暗恋一个学长，在海城大学。” 林就点点头，“她不想说，我们就不多问了。你可真速度，把我也惊到了，料事如神啊！” “那可不。” 唐洲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和姓宋的，现在怎么样了？” 林就神情一愣，“就那样呗，追不上，不强求。” 唐洲开怀大笑，“他没眼光，真的。” “你是不是醉了？” “有一点吧。” “叫你家司机来接你。” “好。” “回到家给我发信息。” “好。” “注意安全，还有你别闷闷不乐的了。” “好。” 唐洲走出林家宅院，自嘲地笑了笑。他从初中就开始喝酒，喝RIO就跟饮料一样，林就竟然说自己醉了。可能自己真正喜欢上林就那天，才是真的醉了。 小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们是铁哥们。 他也这么以为。 林就从小就很优秀，一路走到二中。初一的时候，他们一起逃课去食堂，林就嘴挑，他每天都带两份便当。初二时，他英语不好，林就晚自习后花半个小时帮他过单词。初三备战中考，林就每次跑八百米他都给林就领跑，有一次下了暴雨，他们还跑完了八百米，两个人双双感冒。 林就于他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挚友。 什么时候意识到这份感情不对的呢？ 是从高中分科的时候。 自己本来要选理科的。 是因为林就，他拼了命学习文科，最后进了文科重点班。 或者是一起散步时林就回头把雪糕递给他那一刻。 他察觉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 他不明白这是心动，更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好兄弟有这样的感觉。很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自己对林就满满的喜欢。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欢。 晚风中摇摇晃晃的情意，泪水夺眶而出。他踉跄地走上了车，好像真的喝醉了那般。他靠着车窗，望着自己微信置顶的林就，一瞬间有些出神。 我真的只希望你能快乐，幸福。 我做你的朋友，是要成为你一辈子的后盾。 谢谢你，真的。 你教会了我怎么爱一个人。 答案就是——放手。 唐洲在心中暗暗想。 · “小九，明天要去海城呀？”陈好大声地问了一句。 林就扛出了行李箱，应答道：“对！” 陈好放下手中的筷子，走了过来，“这也太仓促了吧，你们老师还联系我要你去给下届高三的当辅导呢，让我问你是不是有时间……不过看你这行程……” 林就接过话：“有的有的，反正从海城回来我都是闲着，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陈好有些心疼，“会不会累着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林就拍拍胸脯，“我也是要成为学姐的人啦，放心吧，我可以的。” “好吧，我跟你们老师说。” 陈好似乎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听说还有别的学生也会一起去，比如说小宋同学。” “什么小宋同学？” 林就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宋谦谙啊，另一个保送生。” “您怎么认识他的？” “我消息灵通。” “他也去啊……” “对呀，你们是朋友吗？” “不算吧……” 人家拿她当朋友吗？ 自己只想追他。 “好吧好吧，他这孩子很优秀的，你多跟他聊聊，说不定话题多能成为朋友呢？” “好好好，知道了。” 陈好不放心又看看，纳闷这俩人的进度。 她觉得宋谦谙挺好的。 最重要的是女儿喜欢啊！ · 自从梁芳芳从拘留所出来后便很少去宋谦谙面前晃了，此刻宋谦谙回到旧小区里，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 打开门那一刻，梁芳芳正在餐桌前玩手机，家里的空调漏水，发出阵阵无规律的噪音，宋肆在写作业，他的耳朵还塞了两团棉花。 “你还回来做什么？” 宋谦谙自嘲地笑了笑，“商量一下断绝母子关系的事。” 宋肆连忙把棉花扯下来，“断绝母子关系？” 宋肆比梁芳芳更清楚宋谦谙有多厉害，虽然自己也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他毕竟是他们的靠山啊！ 宋谦谙掏出一份合同递给梁芳芳。 “五十万，否则就算不断绝关系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梁芳芳打量一番宋谦谙。 “五十万，你拿得出五十万么？” 实则试探。 如果他能拿出五十万，那自己可不能放开这个香饽饽。可是自己的摇钱树呢！ “这你别管，我能申请贷款，不过你是失信人员，连贷款都不能申请。” 梁芳芳攥紧拳头。 “你也知道我是失信人啊，不怕我在这把你悄悄解决了。” “那你尽管动手好了。” 梁芳芳哈哈大笑，爽快地签下自己的大名。 “你和你爸一样，薄情寡义！当初抛下我们，这么多年没句问候！如今到好，养出个白眼狼！” 宋谦谙不想听到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这张银行卡，没有密码。五十万，我们两清。” 随即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合同。 梁芳芳目送着宋谦谙走出了房门。 “看到了吗，你哥把我们抛下了，你好好学习，以后出人头地，可不能让别人看扁了我们。” 梁芳芳走到宋肆面前，拿起银行卡。 “知道了。” 宋谦谙走得很慢。 这个旧小区承载了很多回忆，但大多数都是不好的。 从小学起，父母离婚，学校开家长会，母亲从来只去开弟弟的。 梁芳芳摔过他攒钱买的电脑，抢过他卖废品而得到的钱，在街坊邻居面前到处说他的不是。 如今断绝了母子关系。 虽然说，逃离了原生家庭，可是自己也成为了浮萍，漂泊无依。 那五十万是他这些天工作的收入。 如今身上只剩下几千块钱，大学学费还没有着落。 思及此，他给余衍打了个电话。 “最近工作室有什么单子么，考完高考了，正闲着。” “那必须有啊！可多了！我正愁一个人处理不过来，正好我们也要放暑假了，好几个单子合作的工作室都在海城，所以我打算去海城跟他们谈谈，顺便散散心咯。” “海城？那我也去。” “行行行，不过近期的机票都被抢光了，唉。” “别急，海城明天有暴雨，我估计有一部分人会退票，先看看再说。” “好，兄弟，你高考完了，有什么感触？觉得自己能来京大不？” “小菜一碟吧。” “口气够大的，最近赚的不少，你打算存起来吗？” “五十万都拿给梁芳芳了，我们现在断绝母子关系了。” “什么？！你……五十万！疯了吧，二十万顶天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不给多点能打发吗？为了避免后患。而且，我说这笔钱是贷款的。” “可以啊可以啊，不过有点心疼你的钱，好不容易搞了点小积蓄，算了算了，以后还有更大的机会呢，我看好你哦。” “这话说的好假，行了，挂电话了，我回酒店蹲票了。” “好。” 宋谦谙回了酒店。 还真让他们赶上有人退票，就抢到了明天中午飞海城的机票。 这些天林就没有联系过他，也不知道她考得怎么样，暑假有什么安排。 突然觉得心口闷闷的。 一想到林就就觉得有种细细的疼痛。 仔细回味了跟她从相见到相知，她说要追自己，以为是保送生的无聊消遣，可人家去转头备战高考了。 然而自己却像随意上钩的鱼，也随着人家去参加高考。 他望着街上的灯红酒绿，心中烦躁。 他有点想林就了。 这是喜欢吗？ 或许只是因为不习惯身边没有她。 他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他需要仔细思考自己对林就的感情了。 好像并不是他的理性能够控制的。 · 袁久收拾着东西。 她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 内容很简单。 “高考完了，海城我来了！” 他很快就点赞了。 还评论了。 “学妹要来海城啊，欢迎欢迎。” 借此机会，她打开聊天窗。 “学长，我去海城可以去找你吗？” 她忐忑地把手机熄屏，然后祈祷他回复的是可以。 “当然可以，而且学业上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她激动地跳起来。 这是三年来为数不多跟他的聊天，他的态度好像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冷和难以接触，反而平易近人。 他朋友圈很有趣，分享他家的狗狗，还有一些学校里的趣事，她把他发的有关于海城的照片都保存了下来，因为她要去一一打卡。 不过如果能见到人的话，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 林就躺在床上，睡不着。 脑子里还是想着要不要去联系宋谦谙。 但是她已经知道宋谦谙不喜欢自己了。 好多人都说一个男生不主动就是不喜欢。 或许上了大学能碰到更喜欢的呢？ 想着想着就想到自己的文综了，总觉得地理没发挥好，又开始复盘高考了，她突然坐了起来，想到自己的选择题好像错了一道不该错的！ 数学的大题总觉得格式不对，答案也很怪。 语文的作文发挥的也不算自己最好的水平。 她打开微博，映入眼帘的是一个bot发的博文。 “你的过去已经不需要你了，把握当下。” 她愣了半天。 她拍拍胸脯，没事的。 她是林就啊，她要百分百相信自己。 三年间一切还历历在目。 把那份焦虑归还给高中吧。 就算自己不能当状元，就算真的没考上顶级学府，她的未来仍然会一片璀璨。 给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后才酣然入睡。 第13章 考后初见 · 几人在机场碰面。 林就随手把美式咖啡递给他俩，在机场就自拍了几张。袁久靠在林就耳边悄悄说：“进度达到百分之一！” 然后退出来，郑重其事地咳了两声。 “各位兄台啊，到了海城呢，我可能不能跟你们一块玩儿了，因为我有约了。” 唐洲摇了摇头，“唉，有了学长忘了我们啊。” 落地海城。 唐洲的司机开着埃尔法接送他们到酒店，把行李都放好后，唐洲决定在酒店睡个午觉。 林就和袁久也同意，趁唐洲睡觉她们开始化妆。 林就穿着深蓝色的连衣裙，裙子下摆里还有一层白纱，卷完头发后在镜子前欣赏着今天的穿搭。 袁久则穿着黑色连衣裙，戴了白色珍珠耳钉，她靠在林就肩膀上打开前置相机拍了好几张照片，“林就，你太美了，今天我要给你拍好多照片！” “怎么？不去找学长了？” “下午再联系他，嘿嘿，不懂唐洲起床没。” 说曹操曹操到，唐洲来敲门了。 唐洲穿了全身黑，还戴了墨镜。 “可以啊，all black，你还挺潮的唐洲。” 袁久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可不，毕竟不能给两个大美女丢脸是吧，走吧，司机在酒店前等我们了。” 林就从背包里拿了两把伞，一把给了唐洲，一把自己拿着，“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雨，提前拿着咯。” 几人先去了几个著名的景点打卡拍照，接着又去逛了当地的商场，唐洲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她们身后，还有很多人来找唐洲要联系方式。 “晚餐我就不跟你们吃了，我跟学长约好了要去吃饭。”袁久准备要离开。 唐洲拦住她，“等等等等，你要一个人过去？安不安全啊，要不要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林就点头，“让司机送你吧，我们安心一点。” 袁久笑了，“这么担心我，我好感动！不过你们放心吧，是学长来接我，嘿嘿，宝贝们，我真的要走了。” 唐洲长舒一口气，“真怕你被骗，发生什么记得给我们发信息。” “放心吧放心吧，唐洲，你要是当男朋友绝对是无可挑剔！”袁久边走边眨巴眼睛。 目睹袁久走远，“唐洲，你看那个男的，怎么那么眼熟啊？”林就看见了一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生走近袁久。 “我去，这不是程述欢吗！”唐洲加快脚步往前走。 “程述欢，好耳熟的名字。”林就也跟着往前走。 “就是他！哎呀，就是那个上一届给我们演讲的学长之一啊，放弃京大来了海大，他之前也是篮球社的呢！” 林就思考了一会，好像是有这么号人。 “他，就是袁久喜欢的那男的？” “还能有谁啊，早知道袁久喜欢程述欢，我在高中高低都能把他俩撮合到一块儿。” “长得还行，就是不知道人咋样。” 唐洲打开手机群聊发了个语音，“兄弟们，谁认识程述欢，谁认识程述欢？给我讲讲人咋样。” 不一会儿弹出了一堆消息。 唐洲总结概括：“成绩不错，家里条件不错，爱逃课逃学，还是玩乐队的。” “重点可不是这些。” 唐洲回过神来，又发了条语音。 “他有女朋友吗，谈过恋爱吗？” 不一会儿有一条信息弹出来。 “没看见他谈过恋爱，不过应该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唐洲两眼一黑。 ——“是学妹吗？” ——“同级的，那个女生也在海大。” 林就当然也看到了这条消息。 “咋整这回？”唐洲看向林就。 “别急，让子弹再飞一会。” 林就强硬地扯出一抹笑。 袁久是个固执的人，她不想告诉他们，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既然学长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如果察觉出袁久的心思，应该会告诉她的吧。 唐洲显然看出林就心之所想，“小九，你把他想得太好了，万一他对感情来者不拒，一边喜欢另一个女生，一边吊着袁久呢？” “程述欢，这个名字我听过很多遍，等从海城回去，我要回二中给新高三的学生上辅导课，到时候不经意间问问老师们对他的评价，老一辈看人眼光还是很准的。”林就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连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 “回二中上课？二中真有意思，还压榨准大一新生的时间啊？”唐洲打开手机联系司机，林就没心思逛街了，那就得换个地方让她有心情。 “你少来，我自愿的啊。” “走吧，去吃晚饭。”唐洲使了个眼色。 两人齐齐上了车。 林就靠在车窗看着一路退后的风景，心情有些说不出的郁闷，唐洲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车窗上残留的雨渍倒映出他的一个个支离破碎的世界，而那些平行时空里的交叉点都有一个名字。 叫做林就。 “林就，回洛城后我待不了多少天了，京城那边的老师给我介绍了几个大厂公司，他们给了几个名额去面试，这次我可不能再耽误了，做你林就的朋友，我也要有点出息，是吧？”他眼神一直没离开过林就。 唐洲黏腻的心情就和雨天一样。 “你说的什么话，你什么样都是我林就的朋友。去京城啊，一个人吗，要注意安全，不管有没有面试上，都要做那个每天都很开心的唐洲……” “停停停！怎么感觉你不看好我呢？以后我要是办演唱会了，你要当头号支持者，我要是演电视剧或者电影了，你要反复看好几遍给我刷弹幕……京城，我唐洲来了！娱乐圈的新星在此！” 林就笑了出来，她的虎牙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独特，“那我看好你呀，放心吧，我肯定自掏腰包给你捧场。” 56层的江景自助餐。 上一次两人来吃还是几年前，被高昂的物价吓得半死，此时两人游刃有余地选好靠窗的座位，相视而笑。 像是完成了小时候的约定一般。 可他们这时还没意识到，什么是“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 海城大学前的十字路口。 一路上袁久都在找话题，好在程述欢性格也是比较爽朗外向的，两人聊得很来。 “对了，学长，你说要带我见个人，是谁呀？也是海大的吗？”袁久看程述欢一直看着聊天界面，对面的人在赶来的路上。 “不是，他是京城的，我们要一起吃晚饭哦，不过只有你一个女孩子……算了，我和他明天再约也可以，今天先把时间交给你。” 程述欢想到这事觉得不太妥当。 “不用不用，我很自来熟的！” 袁久可不想让他为难。 “还是不要了吧，等他来了我们聊几句就行，他对海城可熟了，说不定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忙。” 程述欢还在想着这事，身后有人快速拍了拍他的肩膀，“程述欢！干嘛，等我已经不耐烦了？” 余衍和宋谦谙走到程述欢跟前。 “宋谦谙，你怎么在这！？”袁久心情有点复杂，宋谦谙在海城，林就也在海城！绝佳的发展机会啊！ “我和朋友来这玩玩，你呢，一个人来的吗？”宋谦谙往袁久那靠了靠。 试探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袁久迅速懂得宋谦谙话中有话，“没有呢，我和唐洲、林就一块来的，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在吃晚餐吧，早知道你在，就应该我们几个约着玩玩的。” 宋谦谙点点头，“他们在哪吃晚餐？” “按照我们做的攻略，应该是市中心的那家江景自助餐吧。” 宋谦谙若有所思，转身对余衍说：“我有点饿了，你和师哥还有话要讲，我先去吃晚餐，你们聊完你告诉我一声。” 余衍翻了个白眼：“喂，宋谦谙，你这是饿了还是有其他目的啊，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讲，那正好我也饿了，就去吃那个江景自助行不行？” 程述欢笑了笑，“那干脆一起去那吃晚餐好了，你们来海城做客，我应该表示一下的，今晚晚餐我请了。” 余衍直接爆了句粗口。 “哥们，知道你财大气粗，没想到隔了些日子已经发展得那么厉害了！”接着凑到程述欢耳旁悄悄说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想在学妹面前展现你的钞能力啊。” 程述欢脸色有些变化，“你少说这种话，收起你那些想法，再这样不请你了。” “哎，别别别，不说了不说了，走吧！一个个都陷入了爱情的漩涡啊，只有我未曾踏入这花花世界，有幸留得个自由身！”余衍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上。 程述欢给袁久发了消息。 程啊啊啊：抱歉学妹，去那吃晚餐不是我的本意，你喜欢吃自助吗？不喜欢的话我们两个可以去吃别的，海城有很多好吃的餐厅的。 小圆不是袁：没事，去吧去吧，能看好戏嘿嘿。 程啊啊啊：好，那如果你在海城这些天还有空闲的时间我们再约出来吃一顿，我也好好给你回答一些学业上的问题。 小圆不是袁：好耶。 余衍忍不住往后瞥了一眼。 “程述欢啊，万年铁树又开花啊？” 袁久往前看了看余衍。 她缓缓开口道：“什么叫又开花啊？” 程述欢咳了两声，“他乱说的。” 袁久忍不住把自己的经历分享到三人群聊里。 小圆不是袁：注意注意！我即将于几分钟后抵达江景自助餐厅！ niGth：？ equinox：怎么？被拒绝得那么快？ 小圆不是袁：不光有我哦，学长也一起来。 equinox：wc？强喂我们狗粮啊？ 小圆不是袁：只有你会被喂狗粮。 niGth：？我也是单身。 小圆不是袁：我到了，你们等着吧。 唐洲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很快得到了应验。 四人从电梯出来那一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all black的穿搭有种坏坏的感觉，甚至有许多女孩子已经跃跃欲试打算去问联系方式。 宋谦谙走在最后一个。 林就和唐洲看到走在第一个的袁久朝他们挥手，便快速起身走过去迎接了，在唐洲和程述欢打招呼的时候，林就也看清了末端的那人。 四目相对的一刻。 林就心中是酸涩的浪潮一遍遍冲刷着心底那片柔软的沙滩，月光洒下的痛楚镌刻于保送后自己莫名其妙喜欢上宋谦谙的那些日子。 宋谦谙心潮澎湃。 就像是一只困兽被放开，有了自己的思想。 他确定，林就就是自己的方向。 唐洲当然也看到了宋谦谙，他马上就把视线转移到了林就身上，很快他就把林就叫到了他身边。 “快来跟学长打招呼，不是你说的，很敬佩他吗？” 林就挥了挥手，“学长好，我是林就。” 程述欢看着林就，“你好眼熟啊，每次颁奖都有你呢，我记得我上高二的时候就听说高一来了个魔鬼，原来是你啊！” 林就摇了摇头，“勉勉强强吧，高考还没出分呢。” 程述欢竖了个大拇指，“还很谦虚，学妹比我好多了，放轻松点，努力不会白费的。”边说还边点点头，表示对林就的肯定。 “想当年啊，我跟学妹的成绩差不多，就是可淘气了，我每天想着怎么逃学，在宿舍楼里睡懒觉被秦汉抓了好几次，处分也背过，还一点也不谦虚，有次考了全校第一，几个星期都把这个换成了自己的□□个签。” 宋谦谙一直盯着林就。 她笑，她皱眉头，她的每个微表情。 他们这算不算朋友呢？ 她刚刚都没有跟他打招呼。 她对高考没有十足的把握吗？ 宋谦谙思绪有些乱。 第14章 讨厌雨天 · 林就哪还能心平气和地吃下饭呢？ 她搂住袁久坐在了角落里靠窗的位置，“你怎么回事啊，给我领回这么一尊佛？” 袁久无奈摆摆手，“我哪知道他俩还有这交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嘿嘿，你不是喜欢他，这不是个天赐的好机会？猛猛上啊！都高考完了，是时候谈一场美美的恋爱了。” 林就和袁久去取食材时还在聊个不停。 一顿饭吃下来，唐洲的目光除了在看林就，就是在看宋谦谙，他在看宋谦谙是怎么含情脉脉注视林就的，他是怎么不放过她的任何小动作的。 “我吃完了，想去江边走走，师哥，唐洲，你们慢慢吃，帮我看好袁久啊。”。林就起身向大家挥手道别，随即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唐洲也立刻站起来。 “别跟着我啊。”林就转身说。 唐洲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放到林就的手里，“外面下雨啊，你要淋雨出去走走吗？那么狼狈，况且生病了多难受。” 林就擒着笑意把伞收下。 林就走后，饭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唐洲不语，看着玻璃窗外的夜色发呆。 一秒，两秒，三秒。 宋谦谙起身。 “抱歉，失陪一会儿。”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袁久一脸不可置信，她开始姨母笑。“宋谦谙，别人不懂你在想什么，我阅遍言情小说还不懂你要干什么吗。啧啧，没想到啊，比我预料得早了一点。”她在心里已经开始想宋谦谙是怎么倒追林就的，怎么一步步沦为感情的阶下囚的。 · 电梯前。 林就刚刚按下电梯不久，宋谦谙便走到她身边。 沉默了片刻，两人共同走进电梯间。 “海城好吗？”宋谦谙开口，若有所思道。 “挺好的。” “会来海城吗？” 宋谦谙直直看着林就。 谁也没注意到他眼神中**裸的渴望，甚至透露出一丝摇尾乞怜的意味。 “不会了。”林就摇摇头，轻声说。 电梯门打开。 雨声淅淅沥沥，尽管他们只是在大堂内，都能将雨水的声音听得明晰，海城的雨夜，雾霭把所有都带走了，连同那些忧伤、年少轻狂也被一网打尽。 林就知道宋谦谙没有伞，她也没有刻意停留。 她撑着伞走出了堂内。 这里离江边很近，下雨了游客也不少，她发现雨其实不是特别大，这样的天气，正适合一个人漫步。 宋谦谙仍然跟在她身后。 过了十字路口后，林就终于忍不住回头，把伞撑到两人中间。 宋谦谙发丝上的雨水晶莹剔透，有风吹过，连同他的倔强一起滑落，他们离得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为什么，不来海城？” “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你不清楚吗，我来海城的目的难道不昭然若揭吗？如果你还不明白，好，我就是单纯不喜欢海城的雨天，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嗯。足够了。” 宋谦谙把伞拿到手上。 大部分都撑在林就那端。 “你要去哪个城市？” “京城。” “嗯。” 林就心中暗道不好，不应该告诉他的。 不过凭借他的智商，猜出来不难。 “不喜欢海城的雨天，就喜欢京城的雨天吗。” “是。” “高考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其实你早就决定好要去保送的那所大学了是吗？” “是。” 赌气的话一说再说。 心软的事一做再做。 “海城的雨天，就是我，对吗？” “是。”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良久，宋谦谙又靠近了林就一些，低下头，哽咽地说：“我错了。” 林就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继续说着。 “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把你推走，告诫自己你只是朋友，我更不应该在把你划为普通朋友的界限后，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他有些说不下去。 他的心酸涩得像被人掐紧了一般。 林就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她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好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好似在对他的这番话进行分析。 今年高考的时间比往常早，所以林就的十八岁生日还没过。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撑着伞。 在人生地不熟的海城。 在人群穿梭涌动的雨夜。 “嗯，你错了，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听到我说没关系，还是……”话音未落，林就被身后赶路的人猛地一撞，直直撞进宋谦谙的怀抱中。 “准许你的越界？” 剩下的话语变成炙热的空气浮动在宋谦谙的身上。 他们离得好近。 两个人都能听到清楚的心跳声，却都以为是自己的，殊不知这份狂潮从二人的身上席卷而来，化成深深的羁绊。 · “宋谦谙那小子，指不定去干什么坏事去了，饭都不好好吃！”余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巴，并冲程述欢竖起大拇指，“出手阔绰，还是记忆中的公子哥。” 程述欢低头看了看手机，“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你呢，什么安排？” 余衍收拾背包，“走人呗，回酒店等高中生咯。”余衍看了看袁久，“学妹啊，我们述欢人很好的，你懂的。” “他随便说的，你别当真，我送你回酒店。” 袁久表面点点头，背地里朝余衍比了个“ok”的手势。 余衍满意地笑了。 他用手搭在程述欢肩膀上，“有时间送学妹，没时间送我啊？不准，要送一起送，走走走，小爷我都困了。” 程家司机来到后，三人也就上了车。 “学妹，你来上海可要好好问问程述欢好吃的好玩的，他可懂了。”余衍跟袁久闲聊着。 程述欢的手机来了电话，字节跳动着，他却迟迟不接。余衍凑过去看了一眼，“喻止，接啊，怎么不接？” 程述欢把手机熄屏。 “你管得真够多的，她找我无非就是学校里的实践问题，我明天上课的时候会和她讲。” “程述欢啊程述欢，魅力太大了吧，多少女孩子倾倒在你的吸引力下！又是学妹又是喻止，我都没过问你和她的事呢！” 程述欢叹了口气，“就那样了呗，我和她能有什么事，人都要往前看的懂不懂？去了京城一年了学了什么？学会了看星座知人性，学会了怎么看恋爱八卦……” “打住打住，酒店要到了啊，我们订的同一家，下车了下车了。学妹，我们走人，不跟他废话了。” 袁久愣了会，反应过来后才快速跟上。 唐洲刚刚早早退场，都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学长，我们先走了，明天有空我找你啊！” “好好好，快去吧，别淋雨了。” 电梯里，袁久开门见山问道：“喻止是谁？” 余衍叹气，“这我能说吗？算不算泄露**？” “你知道我喜欢他，是吧，你告诉我这些，算助攻了。” “不算，算劝退指南。” “那我也要听！” “程述欢高一的时候，加入了学校的音乐社，认识了喻止，喻止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也很努力，他俩高中的时候可都是秦汉的重点保护对象。啧啧，要是没记错，程述欢第一次逃课就是为了给喻止带东西，高三后半学期不逃课是因为喻止说不喜欢他逃课，唉，因为喻止，程述欢都进化成乖宝宝了。” 袁久的心逐渐下沉。 “那……那后来呢？” “后来喻止和他一起来了海大呗，程述欢应该是告白过了，但看目前的情况是双方还没在一起，并且气氛很不对，有些事情他没完全告诉我。他喜欢喻止四年了，喻止嘛……我不知道，但以第三视角来看，我觉得她只会比程述欢喜欢的程度更深。” 袁久继续问：“那学长呢，他还喜欢喻止学姐吗？喻止学姐，是个怎样的人呢？” “嗯，应该是吧。喻止……我跟她不怎么熟，年级里关于她的传闻还挺多的，褒贬不一，不过她性格怪冷淡的，身边都没什么朋友，开家长会我也没见她爸爸妈妈来过，还挺神秘的吧。” “那你还要我懂，就让我懂这些，让我放弃他是吧？”袁久急得要掉眼泪。 她不知道程述欢有喜欢的人。 更不知道，是像她一样喜欢了一整个高中时代。 所以，她明白要放下会有多难。 “学妹啊，我帮你打探打探，要是他亲口承认不喜欢喻止了，你就可以大胆追了。而且，我觉得你俩超级配，绝配！” 袁久苦笑一声，认为这只是客套话罢了。 “学妹，估过分了没？能来海大吗？”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电梯间，余衍顺势而问。 “估过，但最后得分……但愿能来吧。” “对了！你和宋谦谙那小子啥关系，同学？” 袁久这才从刚刚的阴霾中缓过来，“助攻算不算？我朋友喜欢他。” “朋友？林就？” “嗯哼，你怎么知道？” 余衍拍了拍脑门，“啊！你是林就的朋友啊，那还要什么助攻，他自己巴巴地不就过去了？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喜欢死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等倒追咯。” “好好，哪天咱们再聊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啦，期待感情新进展哦！” “嗯。” 袁久走向自己的房间，她以为高考完了，自己可以来海城，自己离程述欢的距离就少了，起码追到他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点，在她奋力拼搏的高三里，他在大学里又是如何度过的，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喻止……好耳熟的名字。 听余衍说的，估摸着也是在成绩上、思想上跟他很匹配的人吧。 然而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生活中的交集，更是少得可怜。 除了自己拼命往他的世界靠拢以外，缘分也没给过她一点施舍。 遇见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事，如果不知天高地厚地往前向他靠近，那么失去他，会不会是很容易的事？ 袁久摊在床上。 她发现林就还没回来，给林就和唐洲分别发了消息，随即自己去洗漱了。 第15章 参观海大 · “成为后者，需要什么条件吗？” 林就忍住想笑的冲动，宋谦谙的嘴是全身上下最硬的了吧！说想要跟她破冰就好了，还要用反问句哎。 “嗯，需要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让我允许他越界的。”林就目睹宋谦谙表情逐渐失落，“不过……你可以。” 宋谦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但是呢，我真的不会来海城了，以后分隔两地，也要常常联系。”林就扯了扯他的衣服，熟悉的动作就像高考前一样。 “林就，其实……” “你不用说什么了，以后不管过得怎样都要成为自己，做自己的宋谦谙就好了。” 林就看了看手机，是唐洲和袁久的消息。 她晃了晃手机，“宋谦谙，我要回酒店了。” 宋谦谙盯着她的手看，“嗯。” 林就望着雾霭，喃喃道：“太晚了，不知道有没有出租车呢，又不想麻烦唐洲他们。” 宋谦谙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车站，“我们可以坐最后一班车。” 林就点点头：“我们快过去！” 没一会儿公交车就到了，末班车的人很少，林就和宋谦谙坐在一起，林就假装看窗外，本来有些倦意的，但是喜欢的人坐自己旁边哎，这谁能犯困啊！ 宋谦谙一直低着头看她。 高三最后几个月，他们正式认识。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放弃CL几个项目参加高考是为了什么。 nine接了很多新的单，但是合作的公司都是短期合作，充满很多不确定性，而且流动的资金很少，说明其他人对nine的业务能力还不够相信。 在思考怎样打响nine的名气的同时，还要打造起一个不错的口碑。 赚钱，也有一部分私心。 是为了她，现在正在坐在自己左边的女孩。 这样，他才值得她的喜欢。 · 酒店内。 “宋谦谙，我们住一个酒店？”林就朝他挑了挑眉。 宋谦谙掏出房卡，在林就眼前晃了晃，“那只能说是缘分了。” 从电梯走出后，宋谦谙依依不舍地望向她，却也不敢多看一刻，“早点休息。” 林就作势假装打了个哈欠，“好的，你也是，特别的……朋友。” 话音落完，林就便朝他挥挥手然后离开。 她的裙摆太过晃眼，一帧帧飘荡在离别的场面，宋谦谙也学着她做了挥手的手势，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他才舍得转过身去，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 “滴——” 房门打开，袁久赶紧从床上下来。 “小祖宗，幽会这么久，还不怎么看信息，这很罕见啊，说说什么情况？” “我真的困死了……还好意思说我呢，我都没问你跟那个学长什么情况，就此打住好不好，我要睡觉了。”林就径直走向卫生间，打算洗漱。 袁久穷追不舍，“我这边情况不太妙哦，听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不过明天我还是要去海大的，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看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林就一边挤牙膏一边说：“你心可真大呢，不过这样也好，早点看清就能早点走出，唉，也不得不感慨今天的见面真可谓是大杂烩啊……” 袁久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那可不嘛，谁知道宋谦谙和余衍认识，谁又知道余衍和程述欢认识！真是太狗血了！” 说完后，袁久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脸，“其实我不想知道这些的，但听到有关他的感情史我又忍不住！我睡觉了，你出来的时候记得关灯！” 林就洗漱完后看了看手机，唐洲给她发了二十几条信息，没有催她回来也没有问她在哪，只是自顾自地分享一些事。林就发了个睡觉的表情包过去。 唐洲正闷闷不乐地在阳台吹风，微信的置顶跳出一个个红点，他想都没想就看了并回复她的消息。 海城的夏天也好凉，他没空再去想林就刚刚和宋谦谙发生了什么，去了哪里。他只是觉得好凉。 或许是今晚的风是有些大了。 或许是心里的窗忘了关上。 他低下头自嘲笑笑。 · “宋谦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余衍揉了揉眼睛，并仔细判断此刻的他有何异样。 “跟她说清了。”宋谦谙脱下外套，准备洗漱。 余衍一听瞪大了双眼，一改睡眼惺忪的神情。 “你们……彻底绝交了？” 宋谦谙凛冽的眼神扫过去，“我们和好了。” 余衍直接惊呼一声：“我去！我就知道，你小子……你从餐厅离开我就知道不对劲了好吧，还说不喜欢人家，你现在是干什么？” 宋谦谙顿了顿脚步。 “没有不喜欢。” 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余衍扶额，“你赶紧洗澡去，我不愿接受你可能会比我更早脱单的事实！” 余衍蹦到床上，把自己蒙进被子里，“你再约会回来这么晚影响我休息，小心我跟林就告状！” 宋谦谙一边拿着浴巾一边笑着说：“知道了。” · 翌日。 袁久早早起床装扮自己，打算去海城大学找程述欢。她戴了顶鸭舌帽，上衣采用修身的设计，下身则采用oversized的设计，本来还打算配个墨镜的，但仔细一想，太过于高调了。 “林就小宝宝，我就先去海城大学咯，今天你和唐洲去好好玩啊。”袁久临走时还亲了口林就。 林就攥住袁久的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我也想跟你一起去海大，怎么办？” 袁久呵呵两声，“收拾收拾走人呗！那唐洲怎么办，这傻帽估计还没起床呢。” 林就随便换了身衣服，“给他发条信息，以他那性格，会来找我们的。” 袁久思考一会儿，“也对，正好参观一下大学嘛，有益无害！再说这本来就是我们行程里的，提前去也没什么。” 林就有些无语，“本来都不怎么想去的，你说你要去，突然就想去了。” 袁久发送了给唐洲的消息，就和林就坐出租车去了海城大学。 海城大学的建筑还有设计感，面积也很大，程述欢穿着白色衬衫来接她们，还把参观者的牌子递给她们。 “hello学妹，又见面了。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来海大？”程述欢把两瓶矿泉水分别递给她们俩。 “看运气吧，这次发挥没有想象得那么顺畅，不过也还好。”林就接过话。 “是我不想来吗？海大倒是录取我呀……”袁久在一旁嘟囔着。 程述欢领着她们来到了自己和同伴们申请的的工作室，是不用的教室改造而成的，“怎么样，还不错吧？还是你们能来海大，我勉强给你们腾两个空位哦，自习室没座位的时候还可以来这儿……好吧，自习室一般都有空位，来这里可以放松一下身心啦。” 工作室不大不小，摆放着一台电视，工作位上有笔筒，最里面的黑板上竟然有幼稚的涂鸦，画了很多可爱的小人，还挂着一些充满少女心的挂饰。 这个发现让袁久心中打起警钟。 但她又能安慰自己：工作室肯定有男有女啊，女生占比多的话喜欢这样的氛围也很正常。 “这个黑板的涂鸦好可爱哎，是学长你画的吗？”袁久指了指黑板。 “不是。”程述欢摇摇头，“是一个你们的学姐画的，她以前是工作室的成员，后来转系了，也退出工作室了。” “那怎么不擦掉重画呢，我看有些地方已经褪色了。”袁久走近黑板一看，很多地方都有了褪色的痕迹。 “有时间会换。”程述欢淡淡地笑。 “这里风景挺好的，我很喜欢这。”林就望着玻璃窗外的风景，“你们老师也太好了，把这个风水宝地给你们当工作室了。” “确实，我认为这里风景是全校最美的一处了，早中晚都有值得观赏的地方，老师嘛……说来话长，我们争取这间教室费了不少心血，以前的一位成员硬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成功交上提案，可惜她退出了。” 程述欢低下头，有些怅然若失。 “那很可惜了，不过相信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林就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件往事。 袁久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女孩子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成员，八成就是喻止。 黑板上还贴着工作室成员的大合照，程述欢身边总是有一位女孩子，她不怎么笑，程述欢在她就在，程述欢不在她就不在。 很长时间后她才明白，应该这么说：她在，程述欢就在；她不在，程述欢就不在。 “程述欢！找了你半天，信息也不看，教授找你呢，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不过是半个小时前的事儿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他？”一个穿着睡衣的男生走了进来。 “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给他。” 程述欢走到走廊上给教授通电话。 “唉，也不把握把握时间，喻止刚刚就在办公室，现在好了吧，人也见不着，还耽误一堆事。”那男生低头喃喃道，还摆弄着桌上的小玩意，伸了个懒腰， 林就和袁久都听到了他刚刚说的话。 林就看向袁久。 袁久的表情管理有些失控。 这已经很明显了吧，所有人的表现都在说明程述欢和喻止就是有着一种特殊的关系。 “教授让我现在去办公室一趟，不会太久，提交个资料而已，袁久，你和林就在这里等我就好。”程述欢风尘仆仆走进门来，从自己的办公位翻了一堆资料，提着就去办公室了。 那男生眼睛都瞪直了。 “你等等我，程述欢！” 林就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看见袁久已经跟着一起走出门外了。 林就打开手机，唐洲发了个睡醒的表情包。 equinox：好啊，又不告诉我去哪。 equinox：等我没有起床气再过去找你们。 niGth：【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