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争》 第一章 诅咒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间,有一处被遗忘的角落,宛如沉疴在黑暗深渊的毒瘤,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那便是阴冷黑暗的地牢。常年弥漫着潮湿腐朽的味道,像是无数怨灵在低声哭泣,诉说着无尽的哀怨与绝望。这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岛,时间在这里停滞,生命在这里凋零。 细窄密闭的牢房,铁门缝隙窄得连一只手臂都伸不出去,仿佛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四周高耸的墙壁斑驳陆离,岁月的痕迹在其上肆意蔓延,每一道裂痕都像是一张扭曲的鬼脸,无所顾忌地渗透着恐怖与绝望的气息,直抵人的四肢百骸。 几缕残阳,像是无力的探照灯,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黑暗,照在这阴森的地牢里,却瞬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仿佛黑暗才是这里永恒的主宰。就在这地牢的深处,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被五根手臂粗的铁链牢牢锁住他的四肢以及脖子,宛如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失去了自由和希望。 地牢内部,常年斑驳着潮湿腐朽的味道,那是岁月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交织而成的恶臭,让人闻之欲呕。这里,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生机,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孤独,仿佛是地狱的入口。 记忆的回溯,少年渐渐想起了那个恐怖而绝望的夜晚。曾经,他和爷爷生活在一处偏僻的山脉中一个叫陆家村的村庄内。 这里过着与世无争,几十口人生活在这小村庄里,大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没有纷争、没有烦恼,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然而,宁静的生活在某一天深夜被彻底打破。在他们居住的上空中,出现了一道深邃不见底的时空裂缝,这裂缝就像一只巨大的恶魔之口,蔓延至整个天边。从这裂缝中,源源不断地溢出暗紫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如同邪恶的幽灵,洒落在小山村内。 那些触碰到暗紫色雾气的村民,瞬间发生了可怕的变化。他们变成了面目狰狞、散发着恶臭的怪物。 这些怪物有着两个奇异的头颅,左边是人脸,右边是兽脸,仿佛人与兽的融合,造型怪异又恐怖。它们的獠牙歪斜外溢,透出邪恶恐怖的气息,体型健壮,足足三米有余,巨大而恐怖。这一幕,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场景,曾经宁静的村庄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 一个个亲人都变成了怪物,其中还有他最亲爱的爷爷。 他长这么大,头一回遭遇这种事儿,整个人完全不知所措,身子抖得像筛糠一样。 更奇怪的是,他虽然身处暗紫色的迷雾中,却没有发生变异,让人不禁好奇。 要知道这迷雾可是充满了能让人变异的污浊之息,可他偏偏没被感染。不过,身体虽然没变异,痛苦却没放过他。他双手抱头,在地上不停打滚,感觉身体都要炸开了,这痛苦,谁能受得了。 就在他痛苦不堪的时候,时空裂缝中出现了四道虚影。 四道虚影看着下方没被感染的少年,那叫一个好奇。 “嗯?,这人身处在污浊之息中为什么会没事,身上肯定藏有秘密!”其中一名紫色瞳孔的男子更是直接,说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啥特别之处。 紫瞳男子速度飞快,“嗖”的一下就出现在少年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紫瞳男子紫色的瞳孔散发出紫芒,想把陆黑看透。可万万没想到,少年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耀眼的白色光芒,顿时就将紫瞳男子的眼睛刺瞎,鲜血从他紫色的瞳孔溢了出来。 “我的眼睛,该死的小子!”紫瞳男子一声怒吼,一掌就把陆黑给击飞了。陆黑那瘦小的身躯在地面上不停翻滚,最后撞到巨石才停下来。 “该死的小子,你竟然身怀天戮之咒,就算我现在不杀你,你也活不过二十岁。” 天戮之咒这一恐怖的命运枷锁,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霎时间异变突起,少年身上白色光芒大盛,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剑,将巨石震碎,使其四处飞散。 他瘦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之力依托着缓缓升空,仿佛是命运在这一刻对他开了一个神秘的玩笑。 突然间一股霸绝天下的力量自他瘦弱的身躯爆发而出,横扫整个山脉。仅仅一瞬间,整个山脉就被夷为平地,那些变成怪物的亲人也在这股力量之下灰飞烟灭。 距离少年最近的紫瞳男子更是在这股爆炸风暴中灰飞烟灭,化为了漫天尘埃。 一道身披黑色鳞甲的男子身影凝现,他的脚下污浊之息盘旋围绕周身。与此同时,他身后两名身穿暗红色长袍的身影也自虚空浮现,站在了黑色鳞甲男子身旁。他们正注视着天戮之咒爆发所形成的威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期待。 “这就是天戮之咒爆发形成的威力吗?” 黑色鳞甲男子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叹。暗红色长袍的人则分析道:“看来是污浊之息使得天戮之咒产生了共鸣使其突然爆发,不过这威力还不是它彻底爆发的症状,污浊之息已经侵入他的体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变成怪物,为我们所控制,到时候即使苍灵界的那几个老怪物一起出手都无法也无法阻止天戮之咒下形成的怪物,到时候我们异域一族就能打开全都通道再次降临苍灵界。” 异域一族的阴谋昭然若揭,他们妄图利用天戮之咒和污浊之息,制造出一个强大的怪物,以此来打破苍灵界的屏障,让异域一族再次入侵。 “小子,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天戮之咒彻底爆发之日就是你成为那可怕的怪物之时。” 话落,那三道虚影自虚空消失不见。 在天戮之咒爆发出来的力量消失之后,少年从虚空中缓缓飘落。 那股强大力量爆发后的余波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少年如同一片被狂风卷过的落叶,无力地从高空降下。 在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少年再也没有印象,就好像记忆的磁带在那一刻被突然切断。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内。四周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墙壁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水滴从上方滴答滴答地落下,像是时间在这封闭空间里沉重的叹息。 他的身体被五根巨大的铁链锁住,每一根铁链都有婴儿手臂般粗细,上面还刻着神秘的符文,隐隐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少年一次次地尝试挣脱束缚,他调动体内的灵力,试图震断铁链,可那铁链却像是有着无尽的韧性,丝毫不为所动,他又试着用自己锋利的指甲去抠那锁扣,指甲都磨破了,鲜血淋漓,可锁扣依旧纹丝不动。 是谁将他囚禁于此?当时又是谁将他带来此地?他一切都无从得知。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紧紧地笼罩着他。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天戮之咒爆发时的场景,那股力量强大到让他失去意识,可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有没有敌人在暗中窥视?他完全记不起来了。 …… 昏暗潮湿的房间里,墙壁上的青苔肆意蔓延,丝丝缕缕的水珠顺着石缝缓缓滑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角落里,几束枯萎的杂草无力地瘫软着,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房间的中央,一位少年被粗重的铁链锁在石凳上,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声声轻盈而有节奏的脚步响起,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少年的心上。少年微微抬起头,黯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他知道,有人给他送饭了。 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熟悉的温暖。这些年来,如同每日升起的朝阳那般准时,陆黑的每餐饭菜都是由她送来的。那脚步声,于陆黑而言,就像是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明灯,是他这单调痛苦生活里唯一的盼头。 “月儿,是你吗?”少年努力朝着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因为长期身处黑暗,他的视力已大不如前,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陆黑哥哥,我来给你送饭了,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宛如山间叮咚的泉水,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阴霾。一个身着淡蓝色长裙的少女出现在少年的视野中,她的手中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食盒,精致的面容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 陆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正是因为有灵月的陪伴,这些年来,他才不至于在这孤独的黑暗中彻底迷失自我。灵月就像一朵绽放在他生命废墟中的花朵,用她的善良和温暖,为他带来了一丝生机。 “月儿,你真好,但是每次都要你喂我吃,怪不好意思的。”陆黑微微低下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那是在这冰冷环境中少见的羞涩。 “陆黑哥哥,你说的什么话,你手脚被锁,喂你吃也是理所当然的。” 灵月佯装嗔怪地嘟起嘴,轻轻晃了晃裙摆,上面溅上了几点油渍。她眉眼弯弯,眼底却满是宠溺,说道:“但是你能不能吃慢点,你看你都洒到我裙子上了。” 陆黑有些窘迫,他试图用被铁链束缚的手去擦拭灵月裙子上的油渍,可无奈行动受限,只能焦急又愧疚地看着灵月。他咽下口中的肉,忙不迭地解释:“只怪,月儿你做的红烧肉太好吃了。”那带着些许讨好的语气,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灵月看着陆黑这副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间满是甜蜜。她轻轻拍了拍陆黑的肩膀,语气坚定又温柔:“好吃就行,那以后我一辈子就做给你吃。” “月儿,真好。”陆黑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感动,也是对这份温暖的珍惜。在这冰冷的房间里,灵月的话就像一团火,让他的心都暖了起来。 然而,笑容渐渐从陆黑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一辈子的时间。他身怀天戮之咒,就像是被命运判了死刑的囚犯。这个诅咒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的生命。他不可能活过二十岁,二十岁后他就会身死道消,尘归尘,土归土。 想到这里,陆黑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他默默地看向灵月,心中满是不舍。他害怕,害怕自己离开后,灵月会伤心难过;他也担忧,担忧灵月的未来没有他的陪伴会孤独无助。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这有限的时间里,紧紧抓住与灵月相处的每一刻,把这份温暖深深地刻在心底。 如果有逆天改命的机会,他陆黑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尝试,这份决心如磐石般坚定。因为在他心中,有血海深仇未报。那异域一族,犹如恶魔一般,血洗了陆家村,让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和乡亲,他的爷爷也惨死在那些人的屠刀之下。每一个夜晚,那些亲人临死前的惨叫和痛苦的面容都会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浮现,复仇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一刻也未曾熄灭。 “月儿,你有没有打听到,他们究竟要什么时候才将我从这里放出去。” 陆黑用他那深邃如幽潭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灵月,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期待。在这个冰冷潮湿的地方被囚禁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的心早已飞到了外面,飞到了那充满仇恨的战场。 “暂时没有听说,我听那些长老说,你感染了污浊之息,虽然你体内的天戮之咒一直压制着,但是他们害怕你随时都有可能变异,所以不敢将你放出去。”灵月微微皱着眉头,眼中满是心疼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没关系,月儿,他们以防万一也是好事,不过我想我也没几年可活了,身怀天戮之咒之人,是不可能活过二十岁,如果有那么一天,希望月儿不要伤心。”陆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着灵月。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深深的绝望和不甘,他恨上天的不公,为什么从他出生起,就被命运无情地诅咒。自己明明从未做过坏事,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可上天却要如此残酷地对待他,让他承受这无尽的痛苦和折磨。泪水在他的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灵月的匆匆离去,这让得陆黑心神不安,生怕灵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月儿这丫头,一向是个执拗的性子,万一她冲动行事,那可如何是好。”陆黑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地牢中回荡。他深知灵月为了救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如今他感染了污浊之息,又身带天戮之咒,这一切就像沉重的枷锁,让他举步维艰。 灵月一路奔出地牢,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救陆黑哥哥出去,祛除他身上的天戮之咒。她跑到了长老们议事的大厅外,刚想冲进去,却被守卫拦住。 “灵月姑娘,长老们正在商议要事,不得打扰。”守卫语气恭敬却态度坚决。 “让我进去,我有要事相商,关乎陆黑的性命。”灵月心急如焚,眼中满是哀求。 “灵月姑娘,长老们早就有令,关于陆黑之事,任何人不得求情,您请回吧。”守卫不为所动。 灵月咬了咬嘴唇,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无奈。她知道正面硬闯是不行了,于是决定另寻他法。她想到了村子里的一位神秘老者,据说他知晓许多古老的法术和秘密。 灵月趁着夜色,偷偷离开了村子,朝着老者居住的深山走去。山林中阴森恐怖,不时传来野兽的咆哮和诡异的声响,但她丝毫没有退缩。她的心中只有陆黑,只要能救他,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愿意闯一闯。 而在地牢中的陆黑,却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望着地牢那狭小的铁窗,月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我身染污浊之息,又带着天戮之咒,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本就不该拖累月儿。”陆黑低声自语,声音中满是痛苦与自责。他害怕灵月为了救他,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更害怕自己这一身的厄运,会给灵月带来灾祸。 灵月在山林中艰难地前行着,荆棘划破了她的衣衫,划伤了她的肌肤,但她全然不顾。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她找到了那位神秘老者。 “老人家,求求您救救陆黑哥哥,他身中可怕的天戮之咒,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灵月一见到老者,便扑通一声跪下,眼中满是恳切。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灵月,说道:“天戮之咒,乃是逆天而行所遭的天谴,想要破解,谈何容易。而且陆黑沾染了污浊之息,这两者相互纠缠,更是难上加难。” …… 灵月离开后,时光仿佛变得无比漫长,一晃就是两天过去,竟再无人给陆黑送饭。陆黑蜷缩在角落,肚子里好似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他浑身绵软无力,每挪动一下身体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有气无力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月儿,这一去已经是两天,以前都是准时来送饭的,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声音沙哑而微弱,在这空旷的地牢里回荡,带着浓浓的担忧。 这五年来,地牢成了陆黑的整个世界,除了灵月,再无他人的身影出现。灵月就像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亮,成了他在这冰冷之地唯一的亲人,亦是挚友。此刻,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五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 记忆中,原本宁静祥和的陆家村被血光笼罩,爷爷和那些熟悉的叔叔、伯伯们,一个个身体扭曲变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物。他们的眼睛布满血丝,散发着疯狂的光芒,张牙舞爪地扑向村民。陆黑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亲人们在痛苦中挣扎、变身,却无能为力。那刺鼻的血腥味、凄惨的哭喊声,如同噩梦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 一想到这些,陆黑的心中好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暗紫色的雾气从他的毛孔中渗出,好似实质般在他身边缭绕,带着诡异的气息。他的双眼猛地瞪大,奇异的光芒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般爆发出来,原本黑色的瞳孔此刻变成了深紫色,透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第二章 天命如此,半点不由人 陆黑那瘦小的身躯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股股磅礴的气息如汹涌的岩浆般爆发而出。手臂上,青筋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蟒蛇,在皮肤下剧烈地蠕动。额头上的青筋高高隆起,仿佛一条条即将爆裂的绳索。 他疯狂地挣扎着,那副手铐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利刃,无情地划破了他的手腕和脚腕,鲜红的血液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整个地牢在陆黑爆发的强大力量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剧烈地摇晃起来。地牢的墙壁上,堆积已久的灰尘簌簌落下,宛如一片片黑色的雪花。这些灰尘与弥漫在地牢中的暗紫色雾气相互交融,仿佛两种神秘的力量在激烈碰撞,形成了一种奇异而又诡异的色泽,如同深邃夜空中突然出现的神秘星云。 此刻的陆黑,完全就是一头从地狱中挣脱而出的嗜血猛兽。他仰天嘶吼,那声音犹如滚滚闷雷,在狭小的地牢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尽管他的身体外形并未发生变异,但他所展现出的力量却让人胆寒。五根粗大的铁链,每一根都有水桶般粗细,此刻却被他硬生生地拉直,发出“咔咔咔”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抗议这股无法承受的巨大力量,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秘的符文于陆黑头顶盘旋飞舞,绽放出圣洁的光辉,如银河洒落的璀璨星芒,丝丝缕缕地倾洒而下,化作无形的枷锁,狠狠镇压着那股翻涌不息的混浊之息,叫它半点都不能向外扩散。 陆黑愤怒至极,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头暴怒的凶兽在体内横冲直撞。那混浊之息好似找到了宣泄的缺口,愈发疯狂地侵蚀着他的身心,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腾空而起,周身气息紊乱如狂风中的乱麻。天戮之咒就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空气中弥漫着令人胆寒的压抑与紧张。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团祥瑞的祥云如梦幻般凝现于地牢之中,轻盈地飘荡着,仿佛是来自仙界的使者。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脚踏祥云,翩然而至,他仙风道骨,周身散发着超凡脱俗的气质,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仙人。 老者慈眉善目,眼中满是悲悯与温和,他右手缓缓捋了捋那发白的胡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和蔼的微笑。随即,他手中拂尘轻轻一挥,那拂尘如同灵动的游龙,带起一道绚丽夺目的七彩光芒,如绚丽的彩虹横跨天际,向着陆黑笼罩而去。刹那间,陆黑身上那狂暴的气息如同被驯服的野兽,瞬间恢复了平静。他那紫色的双瞳宛如深邃的幽潭,静静地凝视着老者,却因体内的痛苦而无法言语,只有那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然而就在这死寂的瞬间,陆黑脚下陡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如同一团炽热的血焰在黑暗中炸开。紧接着,一个散发着浓郁鲜红光芒的神秘阵法缓缓凝现,诡秘的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在这阵法的中心,一个巨大的“魔”字熊熊燃烧,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光芒如同实质一般,瞬间照亮了整个阴森的地牢。光芒透过那狭小得可怜的窗户疯狂向外扩散,好似一头挣脱牢笼的凶兽,想要将这世间的黑暗都吞噬殆尽。 “这是……“魔由心生”神秘老者瞪圆了双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极道圣宗这群人简直丧心病狂!竟然背地里做出这种有违天道的勾当,用活生生的人来炼制战争傀儡。他们以为自己是谁?难道真的以为能压制住那可怕的混浊之息与天戮之咒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老者看着被困在阵法中的陆黑,不由得轻叹一声,脸上满是纠结与不忍。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仿佛拧成了一个死结:“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啊,天戮之咒加身,已经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如今又被混浊之息感染,身体和灵魂都在遭受着双重的折磨。现在,他们竟然还对他种下了‘魔由心生’。如果我今天救他出去,日后他很可能会被这股邪恶的力量控制,变成一个祸害苍生的大魔头。可要是不救,看着他在这痛苦中挣扎,我又实在是于心不忍啊。毕竟,这见面即是缘,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这里。” “罢了,罢了。”老者内心天人交战,口中喃喃自语,那声音细若游丝,却满是挣扎。 突然,老者眼神一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的声音变得坚定而决绝:“今天我势必救他出去,哪怕是逆天改命又如何!倘若真有因果报应,那就尽数加在我身上吧!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说罢,老者猛地拂袖一挥,只见那原本粗壮得犹如手臂一般的五根铁链,竟如同脆弱的朽木一般,寸寸断裂。铁链坠落在地,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叮叮当当声,在这寂静的地牢中回荡,仿佛是命运齿轮转动的声响。 紧接着,老者再次拂袖,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瞬间笼罩住陆黑。陆黑原本悬浮在半空中,此刻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轻轻巧巧地被卷入老者怀中。 老者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年,只见陆黑浑身狼狈不堪,衣衫褴褛,脸上满是伤痕与污渍,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紧闭的双眼透着无尽的痛苦,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老者心中那一丝恻隐之心再也抑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开来。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长虹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暗沉的天际。老者抱着陆黑,身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极道圣宗。只留下那空荡荡的地牢,以及还在微微颤抖的铁链,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 第三天拂晓,灵月便如往日一般,精心准备好的饭菜,沿着熟悉的路径,往地牢走去,灵月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甜糯的声音如黄莺出谷般响起:“陆黑哥哥,我来给你送饭了。”那声音,在地牢潮湿而寂静的空气中悠悠散开。 然而,往日总会传来的那声温和回应,这次却迟迟没有出现。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水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 灵月心中一紧,赶忙加快脚步,迈进牢房。眼前的场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头——那原本牢牢锁住陆黑的铁链,此刻竟断成几截,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偌大的牢房空空荡荡,除了那冰冷潮湿的墙壁,再也不见陆黑的身影。 一瞬间,灵月只觉天旋地转,惊恐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的双眼瞪得极大,满是不敢置信与慌乱。手中的饭盒也因颤抖而拿捏不稳,“哐当”一声坠落在地,饭菜洒得到处都是,汤汁溅在她的鞋面上,她却浑然未觉。 灵月呆立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脸色煞白如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整个人像被猎人追赶的小鹿,发足狂奔,快速消失在了地牢之中,只留下一串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地牢里渐渐远去。 其实,灵月心里清楚,陆黑哥哥定是被那个神秘的老爷爷救走了。 陆黑突然消失在地牢内,很快就被极道圣宗知晓。 极道圣宗内圣主端坐在高位之上,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脸庞阴沉得好似即将暴风雨来临的夜空。他尤为震怒,那蕴含着无尽威严的目光猛地转向大长老,声如沉雷般质问道:“究竟是何方人物,竟有如此能耐,能在无声无息之间潜入这戒备森严的禁地,将人带走?” 大长老拱手回应:“圣主,莫慌,“魔由心生”已经深中那少年的体内,他逃不出我们的控制,只要灵月还活着,我们的计划就不会落空。” …… 云端之上,神秘老者带着陆黑驾驭长虹,脚踩祥云,一路飞行,看似很慢,实际是缩土成寸,一脚就跨越万里。 层层云海犹如蓬莱仙岛,上面站立的仙人仿佛正在比剑论道,旁边一处的云,如奔跑的老虎威猛,又似静卧的熊猫憨态可掬,脚下连绵的山脉,崇山峻岭,犹如一只只趴伏的巨兽…… 老者挥舞着拂尘,一道七彩光芒向着陆黑飘去,片刻间,陆黑的双眸微微眨动了一下,同时缓缓睁开。 看着这云雾缥缈的山巅,霎时峭壁生辉,脚下山林,满山苍翠,掩映着雕檐玲珑的古代建筑群。 “我这是在哪?我不是在地牢中吗?”陆黑悠悠转醒,只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过,疼得厉害。他双手抱头,眉头拧成了麻花,嘴里喃喃自语着,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情。 “醒了吗?”一道低沉却清晰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陆黑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身子猛地一抖,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惊惶地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仙风道骨、头发虚白的老者正盘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那石头好似一座小山,稳稳地矗立在那里。 “前辈,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是前辈你从地牢中救我出来的吗?”陆黑连珠炮似的发问,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急切。他的脑袋里一团乱麻,每当神智被混浊之息影响后,他就像断了片一样,之后发生的事情完全记不起来。 老者轻轻抚摸着胡须,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微笑,说道:“这里是我平时修行的地方,是我救你出来的。” “噗通”一声,陆黑双腿瞬间跪地,膝盖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了一小片尘土。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泪花,毫不犹豫地向着老者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多谢前辈救我出来。”陆黑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一拜,饱含了他对老者救命之恩的无尽感激。 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相遇即是缘,相识即是份,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说完,他抬起头,望向遥远的天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天边的云朵像是被染了色,红彤彤的,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老者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陆黑,缓缓说道:“现在的你啊,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厄难就像潮水一般向你涌来你身怀‘天戮之咒’,这诅咒如同一把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你的命运,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痛苦不堪。” 老者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担忧,继续说道:“那混浊之息更是如附骨之疽,在你的体内肆意蔓延。它就像一条黑暗的毒蛇,不断地侵蚀着你的神智,让你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徘徊。你每一次被它影响,就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失去自我,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说到这里,老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而那‘魔由心生’,更是一颗隐藏在你体内的定时炸弹。它如同邪恶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会在你的心中滋生出无尽的魔念。以后的你,可能会被这股邪恶的力量完全吞噬,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大魔头。” 老者遥望着远方,似乎看到了陆黑未来那可怕的景象,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到那时,你会被魔性所控制,失去理智,杀戮众生,屠戮世界。鲜血会染红大地,哀嚎会响彻云霄,无数的生命将在你的手中消逝。整个世界都会陷入一片黑暗与混乱之中,沦为人间炼狱。孩子,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这个世界能够承受的啊。” 陆黑听着老者的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到头顶,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前辈,那我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没有办法摆脱这一切了吗?”陆黑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仿佛仿佛这样的疼痛能让他保持一丝清醒。 陆黑不由得哽咽道:“前辈,我不想成为大魔头,我也不想杀戮众生,我已经是个罪人,还请前辈帮我解脱。” 老者轻声道:“还未到灰心的时候,天戮之咒不是不能破,混浊之息不是不能解,即使成魔,只要你本性善良,又有何区别,魔也好,人也好,最坏的不过是人心。” 陆黑不由得大喜看着老者道:“难道前辈你有破解之法?” “我没有,不过你有。” 陆黑摇头一笑:“前辈你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有,我连自己的生死都主宰不了,又怎么会有破解之法。”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这么着急放弃了吗?我会向天给你借五年的时光,不过你必须要在二十五岁之前将修为提升到踏天之境,才有可能破解天戮之咒,但是混浊之息与魔灭其心已经在你的体内深埋,你想要祛除就必须要进入魔界和异世界中取得圣魔净月和灵犀圣果才能将你体内的魔灭其心以及混浊之息祛除。” 向天再借五年,修为还要达到踏天之境谈何困难,但是为了活下去,他陆黑必须要这样做。 老者接着道:“不过魔界与异世界是危险重重,进去容易出来难,没有强大的修为在里面根本活不下去,即使是我进去也只是死路一条,你可要想清楚。” “前辈,即使魔界与异世界危险又有何妨,为了能活下去,把魔界与异世界翻个底朝天我陆黑也不怕。” 陆黑坚毅的眼神中透露着不服输的倔强。 “有气魄,现在我就为了你向天再借五年的时光。” 老者身上阵阵光华涌动,一道奇异之芒爆发,脚下阵纹闪烁,一道道光柱冲天而起,直射苍穹九霄。 突然间在陆黑的头顶,一个巨大的旋涡卷起云层在旋转,一道银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将陆黑笼罩在其中。 一瞬间,陆黑感觉到心中多一股无名之力,又有一股如释重负之感。 然而就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盘膝而坐的老者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面容苍老了许多,生机也暗淡了些许。 陆黑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上前想要扶住老者,颤声问道:“前辈,您这是怎么了?为了我,您……” 老者摆了摆手,强撑着露出一丝微笑,道:“无妨,只是损耗了些寿元罢了。我已向天借了五年时光给你,这五年里,你须得想尽办法破除身上的‘天戮之咒’、驱散混浊之息、压制‘魔由心生’。” 陆黑眼眶泛红,重重地点头,说道:“前辈对我恩重如山,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您的这番苦心。只是,这五年时间,我该从何处着手?” 老者缓了缓气息,说道:“这‘天戮之咒’乃是天之咒,想要破除,需寻得传说中的天咒石,此石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或许能够解开这诅咒。” 陆黑将老者的话记在心里,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看向老者,说道:“前辈,我记下了。只是您为我损耗了寿元,这让我心中难安。” 老者笑道:“不必如此,我已活了万载岁月,能在有生之年帮到你,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你只需一心去解决自身的难题,莫要再为我担忧。” 陆黑双膝跪地,向着老者深深一拜。 只见那老者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颔下胡须,嘴角泛起一抹温和笑意,轻声说道:“起来吧。如今,我便将这修炼之法传授于你。看好了,此功法名为《有生不灭》,一共分为五层。第一层,谓之‘万源归一’;第二层,称作‘天地同春’;第三层,唤作‘转日回天’;第四层,乃是‘无限万象’;至于第五层,正是‘有生不灭’。每修成一层,自身实力都会实现质的飞跃。只是,这修炼难度亦是层层递增。不瞒你说,我修行至今,也仅仅只修炼到第三层而已。你且想象一番,若有人能修炼至第五层,那该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话音刚落,老者身影陡然闪动,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他双手飞速结印,一道道玄奥的口诀被他印刻在虚空中。那些古朴的字符,仿佛从远古走来,散发着神秘而神圣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它们相互交织、碰撞,引得这片虚空都为之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在这股强大的威压下崩塌。 老者目光敏锐,察觉到这片虚空已快要承受不住这神秘字符的压迫。他当机立断,抬起那枯瘦如柴却又蕴含着无尽力量的手掌,轻轻一点,口中低喝一声:“去!” 刹那间,所有字符化作一道道流光,如流星般划过虚空,朝着陆黑的眉间激射而去,眨眼间便印入了他的脑海。 “轰!” 陆黑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脑海中炸开,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震。他紧闭双眼,细细感受着这些字符所带来的震撼。那是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冲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撞击着他的灵魂,这种震撼无与伦比,让他久久无法回神。 “好神奇的功法!如此精妙绝伦的功法,究竟是何人所创?”陆黑心中满是疑惑与惊叹,忍不住在心底发出这样的疑问。 第三章 陆家的疯狂 “聚天地之精华,修万物之生性,看人世间繁华,你的道路充满坎坷,希望你的道不要走偏。” “与天争,本就不易,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更是不易,为天下众生寻找一份安定,截取一线生机更是难上加难!” 老者抬头望着天空,淡淡低语。 “前辈,前辈……” 老者看着陆黑问道:“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名叫陆黑,陆家村人士。” “陆家村,陆家村,陆家?”说着老者抓起陆黑的手臂,神识在他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看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果然是上古陆家的血脉。” 陆家,乃上古传承之家族也。其底蕴深厚,源远流长,仿若隐匿于历史长河中的一颗璀璨星辰。背后有圣人坐镇,此圣人如巍峨高山,如浩瀚苍穹,以其超凡之神通、深邃之智慧,庇佑着陆家历经岁月沧桑而不衰,于纷扰世间屹立不倒。 老者目光炯炯,凝视着陆黑,神情肃然,认真发问:“少年郎,你当真不知自己为何流落至这苍灵界?” 陆黑闻言,缓缓摇头,恭恭敬敬地拱手作揖,答道:“前辈,自我有记忆以来,便一直居于陆家村,从未踏足过其他地方。” 陆黑猛地瞪大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愕与期待,死死地盯着老者,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前辈,您是不是知道我身世的秘密,还有关于陆家的一切?快告诉我!” “每次,我追问爷爷问我父母时,爷爷总是支支吾吾,从来没有认认真和我说过,总是敷衍了事。” 老者捋了捋胡须“少年郎,此事不急,你可知你为何会身怀天戮之咒?可能与你先祖有关?” 陆黑挠了挠头:“与我陆家先祖有关,难道是我先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天才会将诅咒落在我的身上吗?” 老者没有回答陆黑的话,而是在细细思量,他行走上界之时,陆家的天才少年,也是见过不少,但他们都没有身怀天戮之咒的,难道这其中还他不知道的隐情。 老者缓站起身来,身体佝偻,仿佛背负着千年的岁月。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指从宽大的袖袍中缓缓探出,那手指好似被岁月风干的树枝,带着一种诡异的质感。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幽光,口中念念有词,枯指在空中快速地掐算着,每一次的屈伸都仿佛牵动着时空的丝线,搅乱了命运的轨迹。 那晦涩难懂的天机,似被他从混沌中一点点剥离而出。然而,窥探天道本就是逆天之举。刹那间,天际风云骤变,乌云如墨般翻涌,一道道紫色的雷霆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发出低沉的咆哮。 老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席卷而来,每一寸肌肤都如被利刃割过,经脉剧痛欲裂。他的身躯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鲜血从嘴角流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衫。但他仍咬牙坚持,双手颤抖却依旧试图掌控那紊乱的天机,可天道的威严又岂容轻易冒犯,反噬之力愈发强大,将他的生机一点点吞噬…… 老者轻轻拂袖,屈指隔空一招,一声低沉而清越的“来”字,如幽夜之弦音,悠悠响起。 刹那间,地宫最幽深之处,仿若被唤醒了沉睡的巨兽。一道刺目的剑光冲天而起,仿若要冲破这厚重的苍穹,剑鸣之声更是如滚滚雷霆,在天际间肆意回荡,似要将这天地都震得粉碎。 “三万年了,整整三万年!你究竟去了何方?”一道雄浑壮阔的声音蓦然响起,如洪钟大吕,在地宫内久久回荡,每一声都似重锤,敲击在这古老地宫的每一寸砖石之上。 只见一名周身散发着浓郁黑色雾气的男子,静静地盘坐在高台之上,口中喃喃自语。那黑色雾气如浓稠的墨汁,将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叫人难以看清他的容貌。男子的胸口处,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似是被某位绝世强者硬生生掏开。丝丝血迹正从那洞中缓缓溢出,殷红的血在黑色雾气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心脏早已不见踪影,可他却依旧活着。 在他的身旁,静静躺着一把断剑。那断剑不停地颤抖着,似是一头被束缚的凶兽,急于挣脱枷锁。从那断裂的剑身之中,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剑意,如同一头张牙舞爪的恶蛟,肆意地腐蚀着周围的一切空间,所过之处,空间如同薄纸般破碎、扭曲。 “裂天剑,我知你仍渴望与他再战诸天万界。可如今,‘他已然消失不见。我寻他整整三万年,却连他的一丝踪迹都未曾觅得。”男子轻声说道,声音中满是疲惫与怅惘。 仿佛是听懂了男子的话语,原本剧烈颤动的裂天剑瞬间安静了下来,那股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也如潮水般褪去。 “裂天剑,去吧!跟随此人,说不定他能寻得他之所在。待那一日来临,你残破的剑身自可重归完整。” 言罢,一道凌厉剑光冲天而起,如蛟龙破海,直破苍穹。眨眼之间,剑光便已收敛,裂天剑静静悬浮在老者身侧,隐隐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老者缓缓抬起双手,双指轻轻搭在裂天剑的剑柄之上,而后顺着剑身缓缓划过。刹那间,清脆的剑鸣声接连响起,宛如金戈交击,震撼人心。磅礴的剑意如汹涌的狂风暴雨般爆发而出,以老者为中心,向着四周疯狂扩散开来。 这股剑意蕴含着如天神般的威严,强大的压迫力让陆黑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切割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 “去!”老者一声轻喝,声音虽不大,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裂天剑瞬间化作一道璀璨的剑光,直斩天地之力,那股天道之力缓缓消失,老者的神色才微微好转。 陆黑赶忙上前,想要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老者。老者摆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却又沉稳:“无妨。窥探天机本就是逆天之举,遭受反噬在所难免,我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反噬之力竟如此猛烈,看来你身上所牵扯的因果太过复杂,远非我所能窥探清楚。” 陆黑满脸焦急,忙不迭地追问道:“前辈,您刚刚窥探天机,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者眼中满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道:“有人曾在你一岁那年,为你逆天改命,而且是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跟天道换你一线生机。” 陆黑闻言,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他瞪大了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抓住老者的胳膊,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前辈,那……那到底是谁为我改的命?” “不可言说,但是我会把我看到的画面传到你脑海里面。” 老者屈指一点,一点白光进入陆黑的眉心之内,瞬间无数画面在陆黑的脑海中爆发,他看看曾经的一幕幕。 …… 古族陆家府邸内,气氛压抑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厚重的阴霾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猛地从雕花座椅上站起身来,她身着的淡蓝色锦缎长裙随之飘动,犹如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此刻,她的双手因愤怒而止不住地颤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她瞪大了双眼,眼眶通红,宛如一汪被鲜血浸染的湖水,里面满是痛苦与不甘。 “不,我不同意。”她声嘶力竭地吼道,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压抑的府邸,传向无尽的苍穹。“凭什么啊,难道我的儿子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用我儿子的命,去换她儿子的命!”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陆家的族老们围坐在古朴的圆桌旁,他们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中的乌云。为首的族老缓缓站起身来,他白发苍苍,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娘,你儿子身怀天戮之咒,只有二十年的岁月可活,现在只有你儿子的血脉之力,才能救陆擎。” “陆擎,他活不活与我儿子何干,就算我儿子才能活二十年,我也要让他在这二十年里过得幸福、快乐。”三娘目光如炬,毫不畏惧地与为首族老对视着,她紧紧抱着怀中的小人仿佛一堵坚不可摧的墙,身上气势爆发与族老对视。 为首族老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三娘,你莫要糊涂!陆擎乃是陆家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子弟,日后必能带领陆家走向辉煌。为了整个家族的未来,你儿子做出这点牺牲是应当的。” 其他族老也纷纷开口,七嘴八舌地劝说着:“三娘,你要以大局为重啊。”“这是你儿子的命数,也是他为陆家尽的一份责任。” 三娘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悲愤:“什么大局,什么责任?在你们眼里,我儿子不过是个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罢了。我儿子虽身带天戮之咒,但他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凭什么就要为了陆擎放弃自己的人生?” 为首族老见三娘如此固执,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三娘,你如此不识大体,难道是要与整个陆家为敌吗?莫要忘了,你和你儿子都是陆家的人,理应为家族做出贡献。” 三娘挺直了腰杆,声音坚定:“我从未想过与陆家为敌,但我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儿子被你们当成牺牲品。如果非要如此,那我宁愿带着儿子离开陆家,从此与这所谓的家族再无瓜葛。” 此言一出,族老们都惊呆了。陆家是这片土地上的大族,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加入,而三娘竟然为了儿子要放弃陆家的庇护。 为首族老气得双手颤抖:“好,好得很!你以为离开了陆家,你和你儿子就能就能有好日子过?天戮之咒加身,外面不知多少势力想抓他去研究,没了陆家的庇护,你们根本活不下去!” 三娘却丝毫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说:“与其在这家族里任你们摆布,让我儿子平白牺牲,倒不如出去博一线生机。就算外面危险重重,我也会拼尽全力护我儿子周全。” 其他族老见劝说无果,开始交头接耳起来,气氛变得紧张压抑。其中一位族老走上前,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三娘,此事再从长计议如何?” 三娘冷哼一声:“不用考虑了,我的心意已决。我今日就带儿子离开,你们也莫要再阻拦。” 为首族老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站住!你今日若是踏出这门,就别想再回来,以后也别指望陆家会念及旧情帮你们分毫。” 三娘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前行,头也不回地说:“我不稀罕。从今往后,我和儿子与陆家再无关联。” 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门口时,突然一群陆家子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他们母子团团围住。为首族老阴沉着脸说:“三娘,你莫要逼我们动手。只要你现在改变主意,一切还来得及。” 三娘抱着儿子,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你们若是敢动手,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三娘将儿子护在身后,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你们若是敢动手,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突然,自陆家禁地深处,铺天盖地般席卷而出一股恐怖的圣人威压。这股威压好似无形却又无比沉重的山岳,重重地压在每一个陆家众人的心头。众人只觉呼吸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皆是面色煞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瞬间噤若寒蝉。 死寂之中,一道身影从陆家禁地深处缓缓浮现。来者正是陆家那位久未现身的先祖。他一袭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次摆动都似蕴含着天地间的肃杀之意。其周身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若来自九幽深渊的恶魔,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踏在了众人的心上,地面也随之微微颤抖,好似大地也在为他的到来而战栗。 先祖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后,落在了三娘和她儿子身上。“三娘,你可知陆擎于我陆家嫡长子血脉,而且无比纯正,,他此次意外身亡,陆家年轻一代元气大伤。如今唯有你儿子之命,能换他重新活过来。”先祖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三娘听闻,宛如遭受晴天霹雳,她虽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但眼中的惊恐与愤怒却愈发浓烈。“不!我的儿子何其无辜,怎能用他的命去换陆擎?”三娘声嘶力竭地喊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是陆家的规矩,也是你和你儿子身为陆家旁支应尽的义务。若不然,整个陆家旁支都将为陆擎陪葬。”先祖冷冷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三娘呆立当场,悲痛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儿子那稚嫩的小脸上。孩子还全然不知此刻的危机,正甜甜地睡着,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仿佛还在做着什么美梦。那小巧的鼻子随着呼吸轻轻耸动,粉嫩的脸颊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手指还下意识地抓着三娘的衣襟。 她深知陆家先祖的手段,若不答应,不仅儿子性命不保,整个旁支族人都将遭殃。 在这巨大的压力下,三娘只觉一股气血上涌,瞬间,她的头发开始变白。一缕缕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白发,仿佛岁月在这一刻疯狂流逝。她的面容也变得憔悴不堪,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 “时间不早了,将她的儿子抱过来,还有将陆擎的尸体也带过来,放在阵法中,我要与天换命,与天易法!” “不,不要,不要动我我的孩子,你们这些畜生?。”不顾三娘的嘶吼,陆家族老快步执行陆家先祖的命令。 三娘的身体被先祖强大的力量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从自己的怀中抢走。 陆家先祖站在一个用鲜血绘制的巨大阵法中央,神情肃穆而决绝。那阵法线条扭曲诡异,散发着一种神秘而阴森的气息。他身上的长袍随风飘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坚定。 “把孩子和尸体放好。”陆家先祖冷冷地下令。 族老们小心翼翼地将孩子和陆擎的尸体分别放在阵法的特定位置。孩子惊恐地大哭着,小手在空中无助地抓挠着,试图寻找母亲的怀抱。三娘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想挣脱先祖的禁制,不顾一切地朝阵法中冲去。 即使她使出平生所学都无法破开老祖设下的禁制,这一刻三娘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的双眼瞬间被怒火与绝望填满,泪水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打湿了她苍白的脸颊。 “不——!你们这群畜生!”三娘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声音因过度的悲愤而变得沙哑。她用尽全力一次次撞向那无形的禁制,每一次撞击都让她身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但她浑然不顾,仿佛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她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可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疯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回自己的孩子。 看着孩子在阵法中哭得声嘶力竭,小脸涨得通红,三娘只觉自己的心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刺痛。她的身体颤抖着,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但她强撑着身体,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要嵌入肉中。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必须想办法救孩子。 “我跟你们拼了!”三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不再去撞那禁制,而是开始调动体内仅存的灵力,凝聚在掌心。她打算孤注一掷,用这最后的力量冲破禁制。光芒在她掌心闪烁,可就在她准备出手之时,陆家先祖突然转过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就凭你?别做无谓的挣扎了。”陆家先祖冷哼一声,轻轻一挥手,一股强大的力量便朝着三娘袭来。三娘来不及躲避,被这股力量狠狠击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向后飞出数丈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她艰难地抬起头,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却仍能看到阵法中孩子那绝望又惊恐的模样。孩子的哭声仿佛带着钩子,一下一下地扯着她的心。 三娘想再次爬起来,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四肢绵软无力,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陆家先祖那不屑的冷笑,如同一把把冰刀,割在她的心上。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人将来都会不得好死……”三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可在陆家先祖那强大的实力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陆家先祖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这孩子本就该为陆家的未来献祭,这是他的命,也是你的命。”说罢,他又将注意力转回到阵法之上,口中念念有词,阵法中的光芒愈发耀眼,孩子的哭声也变得更加凄惨。 三娘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孩子。 第四章 世界最伟大的爱 阵法中那小小的身影却如同一朵在狂风中被无情摧残的花朵,生机在快速流逝,孩子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变得灰暗如陈旧的纸张,没了一丝生气。那曾经灵动的双眼,也渐渐失去了光彩,变得空洞而无神。微弱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烟,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三娘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瞬间呆住。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两侧,眼神中满是绝望和麻木。她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向孩子。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在颤抖,每靠近一点,她的心就碎裂一分。 她终于走到孩子身边,缓缓蹲下,轻轻将孩子抱在怀里。那小小的身体,此刻已经变得僵硬而冰冷,没有了一丝温度。三娘将脸贴在孩子的脸上,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打湿了孩子的脸颊。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无声的悲泣,在空气中回荡。 陆家众人依旧沉浸在陆擎复活的喜悦中,对三娘和孩子的遭遇视而不见。他们的欢声,在三娘听来,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冷漠。她抬起头,用仇恨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人,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陆擎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周围欢呼的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的目光扫过三娘和小小人,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在他心中,自己的重生才是最重要的,孩子的牺牲,不过是换取他生命的代价罢了。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吹起了三娘的发丝,也吹起了孩子的衣角。那单薄的衣角,在风中无力地飘动着,仿佛孩子的灵魂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孤独地徘徊。三娘紧紧地抱着孩子,仿佛这样就能把孩子渐渐消散的生气重新聚拢回来。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从心底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仿佛能撕裂这冰冷的夜空,能穿透所有人的心房。 周围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陆家众人,被这声哀号惊得瞬间安静下来。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三娘,眼中有一丝慌乱和心虚。但很快,那一丝慌乱就被冷漠所取代,他们似乎觉得,为了陆擎的复活,牺牲一个孩子也是值得的。 陆擎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三娘,冷冷地说:“这是他的命,也是陆家的命。为了陆家的延续,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三娘没有回答陆擎的话,而是抱着那小小人,一步步往外走。 “麟儿,我们回家,回我们的家。” 在那处绝巅之上,有她的回忆,那处绝巅之上,她与他相遇,定下山盟海誓,那处绝巅之上她与他有了他,为她与他,他选择自爆与敌人同归于尽,换她与他的安全。 现在她要在这绝巅之上做出她人生中最后决定,那就是为了他与天易法,以命换命。 只听剑鸣清越,那利刃自三娘手掌轻轻划过,下一瞬,殷红的鲜血飞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似是生命之花在这瞬间骤然绽放。 鲜血飘洒,在三娘操控下,丝丝缕缕的血线相互交织、缠绕,逐渐勾勒出一个神秘而繁复的阵法。这阵法散发着奇异的光芒,符文闪烁间,竟与陆家圣人先祖所布置的“与天易法”如出一辙——那是以命换命的禁忌秘法。 “与天易法”,乃陆家传承万载岁月的独特秘法,宛如深埋在岁月长河中的璀璨明珠,唯有陆家核心人物才有资格探习得。 阵法光芒大盛,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发出“嘶嘶”的声响。三娘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变得虚幻,她的眼神却始终坚定,紧紧地盯着躺在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儿子。 三娘的生机,在飞速流逝,她身躯愈发虚弱。她的皮肤开始变得如枯槁的树皮,干裂且毫无光泽,发丝也在风中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纷纷飘落,散落在阵法的边缘。 就在三娘的生机即将消逝殆尽之时,那原本死寂的阵法中心突然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光芒如流水般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地上那些三娘飘落的发丝竟微微颤动。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光芒中缓缓浮现,正是她的儿子。 他稚嫩的脸颊上,苍白脸色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春日初绽桃花般的鲜活血色,一点点晕染开来,让那原本毫无生气的面庞重新焕发出生机。 看着这一幕,三娘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尽管她的生机仍在飞速流逝,身躯愈发虚弱得好似风中残烛。她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发出的微弱的声音:“麟儿……” 一声轻呼,似乎用尽了她最后的力气,这一瞬间三娘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冰冷,但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儿子的脸颊,带着无尽的温暖和爱意。“麟儿,要好好活下去…这世间的风雨寒凉,娘不能再为你遮挡,只盼你能照顾好自己。要是受了委屈,别憋在心里,可娘又怕你心里苦,但你是个小男子汉,别轻易掉眼泪,娘知道你能坚强地走下去,可娘这心呐,就是放不下你。”三娘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担忧。 “还有麟儿,不要去寻找真相,圣人之威非圣人能破,好好过好余生的二十年,这是娘最后为你做的。” “我还不能死,我还有最后一件要做。”三娘用尽最后灵力,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双手飞快地结印,口中念动古老而晦涩的咒语。每一个音节都似重锤,敲击在她本就虚弱不堪的灵魂上。她的灵力如即将干涸的溪流,在经脉中艰难流淌,每推动一丝灵力,都像是要榨干她最后一丝生机。 终于,一座通往下界的传送法阵在她的努力下缓缓成型。 法阵光芒大盛,开始缓缓转动。那小小人的身体渐渐悬浮起来,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着,一道光芒大盛,那小小人的身影消失不见。 看着那那消失的小小人,三娘苍白无力的脸上露出最后一道笑容。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那枯老的身体来到那绝巅之上一处的石碑旁,伸手抚摸那无字的墓碑! 微风拂过,三娘静静靠在石牌旁,不知何时她早已闭上了双眼。 此去阴阳途路远,从此音容梦里牵。 第五章 起风了 脑海的画面眨眼间便消散无形,空余下一片虚无。陆黑痴痴伫立原地,早成了个泪人。那泪珠子,断了线似的,从红肿的眼眶里滚滚而落,湿了前襟。 在看他的身上,一抹深邃似墨的黑与一抹诡谲如电的紫,宛如两条被激怒的蛟龙,张牙舞爪地疯狂涌动。那黑,仿佛是九幽深渊里蛰伏的恶魔,带着蚀骨的怨恨,那紫,恰似炼狱火海间跳跃的魔焰,燃着癫狂的怒意。 天戮之咒狂暴的气息自他周身弥漫开来,如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席卷。所到之处,空气好似都被这股戾气灼烧得扭曲变形,发出“嘶嘶”的声响。周遭的一切,草木瑟瑟颤抖,石块瑟瑟崩裂。 陆黑眼神中,早已没了往日的清明,只剩一片浓稠如墨的杀意。他牙关紧咬,咬得咯咯作响,腮帮子上的肌肉突突跳动,似是在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青筋在皮肤下如蚯蚓般扭曲盘绕。 此刻的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杀人!他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不公、所有的罪恶,统统斩于刀下,用那淋漓的鲜血,祭奠方才消逝的画面,祭奠心中那破碎的希望。他似一尊从血与火中踏出的杀神,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踏在震颤的大地上,引得天地都为之失色,只待那杀意彻底喷薄而出,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 “啊!” 一声怒吼,宛如野兽嘶吼,震荡云霄,冲向天际,一黑一紫两种不同的雾气向天空扩散,蔓延。 “不好,再这样下去,他的神智就会被完全侵蚀,到时候他就会变成一个只会杀戮的大魔头。” 老者神色焦急,抬手间,一道道灵气镇压着他被愤怒冲昏的神智。 “好恐怖的三种力量,不能让他走上歧途。” 在老者强大的力量下,陆黑的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前辈,我……” 陆黑他知道,他又一次失去了理智,又一次险些入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现在还不能完全入魔,即使入魔他现在还不是陆家圣人先祖的对手。 老者微微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无事,世间本皆苦,没人能笑到最后,这漫漫红尘,就如一片苦海,每个人都在其中挣扎沉浮。你所遭遇的困境、承受的痛苦,不过是这苦海中的朵朵浪花罢了。” “可是前辈,你也没说会这么苦。” 者静静地看着陆黑,眼神中满是慈悲与理解,轻叹一声道:“孩子,这世间之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虽能为你指明方向,却无法替你承受这份痛苦。人生就像一场修行,每一次的磨难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每一滴汗水与泪水都是成长的印记。你以为苦不堪言,却不知这正是锤炼你心智、铸就你坚韧的必经之路。” 少年微微抬头,眼中泪光闪烁,他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将心中的悲痛与执念一并呼出:“前辈,我想修炼,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想去那处绝巅之上看看。” 那处绝巅之上有他至亲之人,那处绝巅之上娘亲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要留着这有用之躯,为娘亲做最后一件事。 老者神色凝重,目光如炬,沉声道“修行本就逆天而行,踏上修行之路你所遭受的苦难,千倍万倍。” 陆黑挺直脊背,眼神坚毅,抱拳而答“前辈,还有比现在更苦的吗?我想不到,各种苦,比我现在的遭遇更苦,纵如利刃穿喉、毒酒入腹,我亦会咬牙咽下,绝不退缩!” “有这份心意便足够了,你先去熟悉‘有生不灭’诀,我此刻需要些时间恢复之前消耗的神力。”老者缓缓说道。 陆黑闻言,当即盘膝而坐,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有生不灭”诀的修炼途径。他的思绪迅速聚焦到“有生不灭”诀的第一层——万元归一,努力回想其修炼口诀以及心法。 “何为万元归一?万元归一究竟意味着什么?”陆黑喃喃自语,一时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时光悄然流逝,他浑然不觉,待到回过神来,已然过去了一天一夜。 清晨,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山顶,给这一方天地披上了一层静谧的光辉。陆黑依旧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眼睛微微睁开,静静地感受着太阳带来的温暖与宁静。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阳光的温和仿佛渗透进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仿佛能随着这微风飘向天际。 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自己过往的经历,那些曾经的悲伤与痛苦,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然而,此刻的他,心境已与往昔不同,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份内心的安宁。 就在这时,老者的声音突然响起:“‘万元归一’被视作一种探寻本质或真相的方法,亦或是达成个人内在和谐的途径。它能引导人们通过冥想、沉思或其他形式的内省,去深入探索自己的内心世界。万元归一,众生有灵。世间万物皆有其独特的性质与特点,每一个事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人的生命于浩瀚宇宙而言,宛如一颗微小的尘埃,但每个人又都是独一无二、无比珍贵的,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价值与意义。在这个世界上,万物相互依存、相互影响,共同构成了整个世界,我们时刻都受到世界规则的影响,也受到其他事物的影响,同时也在影响着其他事物。所以,我们应当珍惜生命,珍惜身边的一切,追求内心的和谐与平衡,让让自己的生命绽放出独一无二的光彩。”老者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陆黑缓缓站起身来,步履坚定地走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地微微一礼,诚挚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 老者微微一笑,并未作答,只是伸出手指轻轻一点,一粒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丹药便精准地落入陆黑手中。那丹药圆润饱满,隐隐透着神秘的气息。 “这是蓄灵丹,它能让你真切地感受到灵力的流动,还能在一定时间内恢复你缺失的灵力。”老者温和地解释道。 陆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蓄灵丹放入口中吞了下去。刹那间,一股极其强大的能量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体内肆意流动。“这……这难道就是灵力的流动吗?”陆黑心中满是震撼与惊喜,喃喃自语道。 灵力在他的身体中如奔腾的江河,汹涌澎湃,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掌控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被束缚的雄鹰,突然挣脱了枷锁,展翅翱翔于天际。他不禁开始思索这股神奇能量的源头。 陆黑缓缓抬起手,只见他的手指发出了微弱却璀璨的光芒,仿佛有某种沉睡已久的力量在他身体里悄然觉醒。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整个人亢奋起来,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仿佛置身于世界的中心,成为了这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存在。 “万物皆有灵,自鸿蒙初开之时便已诞生。灵气是万物生存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质,在这个灵气充沛的时代,世间生物的能力都极为强大。就拿飞鸟来说,它们能够不知疲倦地穿越千山万水,再看野兽,它们拥有无穷的智慧和力量,能够轻易地打败人类。而人类,也可以通过不断修炼自身,去掌握各种天地规则,从而成为修真者。”老者缓缓说道,声音低沉。 陆黑听得入神,目光紧随着老者,生怕漏过一个字。老者的话如同一把钥匙,为他开启了神秘奇幻的修真世界大门。 “修真世界里,灵力是核心,它如纽带连接万物。每个修真者对灵力的感悟和运用各异,由此诞生了千变万化的修真之道。”老者微微仰头,望向远方,似在回忆往昔。 陆黑皱眉思索,问道:“前辈,灵力如何产生,又该如何运用?” 老者微笑点头,赞许道:“你有此疑问,说明开始深入思考了。灵力源于天地灵气,它自然流转,修真者需通过修炼吸纳、融合,转化为自身灵力。运用之法需在实践中感悟,不同功法、心境,灵力效果不同。” 陆黑握紧拳头,坚定道:“前辈,我定努力修炼,探寻灵力奥秘。只是修炼路险,望前辈多指引。”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修炼路坎坷,有挑战也有机遇。我只能给你经验和方向,修行还得靠自己。途中会有诱惑和困难,你要坚守本心。” 说着,老者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朴书籍递给陆黑,道:“这是基础修真功法,对你初期修炼有帮助。好好研读,有疑问尽管再来问我。” 陆黑双手接过,恭敬道:“多谢前辈馈赠,我定用心研读,不负期望。” “感觉如何?现在了解何为万元归一了没?”老者问道。 陆黑点了点头道:“若有所解。” 老者看着陆黑有些欣慰,这小子的悟性还不算低,看来是修炼的好苗子。 “起风了吗?”老者看向眼神深邃而远处,对着虚空喃喃自语。 “风一直都在,只等船来”在那地宫深处那一名周身散发着浓郁黑色雾气的男子,静静地盘坐在高台之上,喃喃自语,好像在回答老者的话。 “前辈,你在和谁说话?” 第六章 这一跪 老者没有回答的陆黑的话,而是抬手一招。 “去。”一道剑光一闪而逝。 在耀眼的光芒闪烁之间,裂天剑仿若化为流光,缓缓融入了陆黑的眉心,旋即消失得不见。陆黑只感觉眉心处涌起一阵温热之感,紧接着,一股奇异且磅礴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满脸写满了惊愕之色,缓缓抬起头,望向面前的老者,声音中满是迷茫与不解:“前辈,您为何要把这把断剑放入我的体内?” 老者目光深邃,声音沉稳而有力地说道:“我将它放在你识海中温养他受损的剑灵,以后你将它重塑剑身,有裂天剑在,你面对圣人时,才多一份把握,它可是你与天争本钱之一,要与天争没有本钱如何赢?” “现在的你,还不能将它唤醒,等你有足够本事才能将它唤醒,那就证明你在这方天地有能力站稳脚跟,千万不要强行将它唤醒,不然你恐有身死道消的危险!” “前辈,你为何如此这般待我?”陆黑不解,他只是一个被上天诅咒的人,有什么值得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强者如此对待。 老者神秘一笑:“也不知道,你小子有什么魅力能让那小丫头如此待你,她可是求了我整整两天,那膝盖可是都跪肿了,印在地上的血迹都干枯了,以后莫要负了这丫头,但是你这一生背负太多,恐怕要与这丫头聚少离多,别时苦长。” 陆黑心头一震,原来是灵月这丫头才求来这神秘的老爷爷救的他,还给了他一线生机,她怎么什么都做了,而我又能为她做点什么? 陆黑眼神坚定:“前辈,你尽管放心吧!我陆黑此生必不会负她。” 刹那间,陆黑想起了这五年的陪伴,点点滴滴都印在心间,每一次她对他的照顾都是无微不至,他陆黑又何德何能呢! 陆黑问道:“前辈,月儿现在在哪里?极道圣宗会不会惩罚她?” 老者笑道:“放心吧!那小丫头安全得很,你就好好放心修炼便是!” “走吧,带你去一处地方,那里有更好的修炼资源,有更好的修炼环境,对你的修行大有裨益,而且能更好的控制你体内的三种力量。” “前辈,等我一下!” 突然陆黑看向某处,好似这一眼能看穿万千星河,他看到了看到那处绝巅之上,身形一弯,朝那处绝巅之上跪了下去,连磕了三个头,他又朝陆家村的方向连磕了三个,最后陆黑又朝着那神秘老者磕了三个。 这一磕,磕的是生育之恩,这一磕,磕的是护佑之意,此一磕,是对他们十年如一日付出的深深感恩,这一磕,磕的救命之恩。还有一磕是娘亲,以自身换他第二次活命的机会。 “罢了、罢了,这一拜我道玄子受得起!” 嗑完后,陆黑缓缓起来,老者看着这一幕甚是欣慰,他没有救错人。 “前辈,我好了!” 老者挥手间,就与陆黑离开了此地,这一步便是万万里。 “我们到了” 陆黑还在震惊之余时,老者的声音将他惊醒。 “前辈,这是哪里?”陆黑看着这优美的庭院问道。 “这是天苍学院,天苍院长居住的地方。” 一座古朴的小院,青瓦白墙,带着岁月的痕迹。小院的门是木质的,上面有精美的雕花,虽然有些陈旧,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工艺精湛。院子里的回廊曲折,连接着各个房间,回廊的柱子上刻着简单的花纹。 院子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石桌和几个石凳,可供人休息品茶。石桌旁种着几盆兰花,淡雅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角落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坛,里面种着各种时令花卉,四季都有鲜花盛开。院子的一侧有一口古井,井口的石头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井绳垂在井边。 在老者说话之际,庭院中的小屋的房门突然打开。 一名头发花白,身着朴素的老者从里面缓步而出。 当看到老者的那一刻陆黑愣了一下,这老者慈眉善目的神情与自己的爷爷是有那么几分的相像。 老者眉头紧锁,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与不耐,粗着嗓子喊道:“老小子,你怎么还没死!” 神秘老者,双手抱臂,气定神闲,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睿智的光芒,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都没死,我怎么能走在你面前?” 然而当老者看向陆黑时,顿时双眼圆睁,身体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身怀天戮之咒的少年,而是魔心深中,还感染了混浊之息,小子你是犯了天条吗?不对!竟然还有人帮你向天借了五年的寿命?他究竟在赌什么?” 天苍院长就这样盯着陆黑,似乎要将陆黑的前生今世看清。 陆黑被人这样莫名看着,感觉到浑身不自在,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老者看出了端倪,一声轻咳,打断了天苍院长的思绪。 “哦?老小子,你是真舍得千年修为,为他借命五年!” 神秘老者微微一笑:“没有舍不舍得,我只是在赌,赌一个与天争的机会!” 天苍院长发出一声惊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黑。他倒要看看老小子亲自带来的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天苍院长双眼一道金光射出,想要洞察陆黑的一切。在这慧眼之下,陆黑过往的所有遭遇如同一幅展开的画卷,清晰地呈现在天苍院长眼前。那些曾经的苦难、挫折、伤痛,一桩桩、一件件,都被天苍院长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当他试图探寻陆黑的未来时,却发现眼前一片混沌,迷雾重重,根本看不到一丝未来的端倪。 天苍院长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感叹:“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天苍院长看着陆黑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陆黑拱手一礼:“前辈,晚辈名叫陆黑,陆家村人士。” 天苍院长轻轻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陆黑,路黑。看来你的前途并不是一片光明,就犹如你的名字一样,你的道路会是一片漆黑,会很难走。” 对于这老小子耗费千年修为,也要帮这少年向天再借五年的光阴他很是不解。 但是他转念一想老小子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毕竟小子神机妙算,处处都透露着神秘。 “前辈,即使前途一片黑暗,只要我不放弃,也许能像那漆黑的夜空中成为最亮的那颗星也说不定呢。” 天苍院长在陆黑的话中看出来他的坚定,知道小小的打击是不可能破坏他的道心。 “有你这话,我相信这老小子带来的人绝对不会是无能之辈,但是我也不会因为你是老小子带来的人,给你开后门,你还是要从外门弟子做起,一步一脚印的自我超越。” 陆黑点头:“弟子明白。” 这时一道长虹落在院落之内,在长虹的光芒消失后,一名中年男子对着清苍院长拱手一礼。 “见过院长,不知院长着急找我何事?” 天苍院长神色平静,目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看向陆毅,说道:“陆毅,我把这少年交给你。从今往后,他的修炼之事就由你全权负责监督。在资源方面,能满足的你尽可能满足他。只要他别做出把学院拆了这种荒唐事,其他的都由着他去。” 陆毅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院长,仿佛听错了一般。在他的印象里,院长一向是严厉的代名词,对待学院的规矩和纪律向来一丝不苟,平日里对学生的要求极为严格,容不得半点差错。可如今,院长竟然会对一个少年如此宽容,这实在是让他匪夷所思。 陆黑听闻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姓陆,刹那间,他眼眸之中,一黑一紫两道奇异气息如鬼魅般萦绕翻涌,仿佛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那股恐怖至极的气息,如汹涌的潮水般,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迅速扩散开来,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发出“咝咝”的声响。 一旁的老者见状,眼神骤缩,不敢有丝毫耽搁,当机立断地伸出一只手,重重地按在陆黑的肩膀之上。与此同时,他周身灵气涌动,道道璀璨的灵气如灵动的游龙般从他掌心溢出,迅速缠绕在陆黑身上,形成一层无形的枷锁,试图镇压那即将失控的恐怖气息。 “镇定一点,”老者沉声说道,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姓陆的,不一定就是上界陆家之人。” 听到老者这番话,陆黑原本如狂躁凶兽般愤怒的情绪,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渐渐收敛起来。那萦绕在眼眸中的黑紫气息,也缓缓消散,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痕迹。 而一旁的陆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面如土色。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气息,只觉得那股气息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脏,让他心底不由自主地一颤,双腿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天苍院长一声轻磕,陆毅下意识回过神来,面露难色:“院长,这恐怕不妥……” “嗯?”清苍院长眉头微皱,眼神中带着犀利看向外门掌座陆毅。 四目相对,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使得陆毅的身躯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妥不妥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这简单的一句话,如重锤般砸在陆毅的心头。他微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站在一旁的陆黑,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实在不明白院长为何要对这个少年如此庇护。 “下去吧!” 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天苍院长抬手间,一股大力卷起狂风将陆毅与陆黑送去庭院。 “混浊之息入体,魔灭其心侵心,天戮之咒磨魂,世间何人能解,何人能解?” 天苍院长悠悠叹息问道:“哎,老小子,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在这少年身上赌上一把?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神秘老者闻言,目光望向窗外那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翠竹,眼神深邃而悠远,许久才缓缓说道:“当你面对绝望之时,你会如何抉择?是坦然接受死亡的降临,顺从命运那无情的安排,还是鼓起勇气,与这天道争上一争,去争取哪怕一丝一毫的公平?” 天苍院长微微一怔,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往昔那些在修炼之路上遭遇的重重困境,每一次濒临绝境时,内心也曾有过挣扎与彷徨。是选择放弃,向命运低头,还是咬紧牙关,在黑暗中寻找那一丝希望的曙光? 老者见天苍院长沉默不语,接着说道:“这少年,虽看似平凡,却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坚韧与倔强。他的眼中,没有对命运的屈服,只有对未来的执着与渴望。就如同在黑暗深渊中独自摸索的行者,即便前路荆棘密布、危机四伏,也从未有过退缩之意。” 天苍院长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可仅凭这些,就值得你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当你为他借命那一刻,你的因果命运已经和他绑在一起,若是这一赌,输了,你或许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者轻轻摆了摆手,脸上神情坦然,目光望向远处,看到了那漫长岁月中的种种过往。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缓缓说道:“哪有什么关系。在这悠悠万载岁月里,我目睹了太多的不公。弱肉强食、恃强凌弱之事如同那连绵不绝的阴云,笼罩着世间的每一寸土地。多少天赋异禀之人,只因出身低微、无权无势,便被无情地埋没,又有多少善良无辜之辈,在强权的压迫下,含冤而死,却无处伸冤。” 老者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不甘,“我始终相信,在这黑暗的世道里,总会有那么一抹微光,能够冲破重重阴霾,照亮前行的道路。” “罢了,罢了,老小子既然你要赌,我怎么又能独善其身,跟你疯一把便是,若是黄泉路上,你先走的话,我可是睡觉都会笑醒!” ……… 天苍学院,位于三城交汇的藏龙峰上,一座古老的建筑群坐落于此。古老的建筑群占地极广,足足有一个小镇那么大,这里是天苍学院的所在地。 藏龙峰,相传在上古时期有一条神龙,坠落此地,它的龙血化为河流,滋润着周围的土地,龙骨化为山峰,镇守着这片土地,这座山峰后来被人们称为藏龙峰。 无数年来,这里一直都发生战乱,直到天苍院长的出现,才终止了这无休止的战争! 藏龙峰,不仅是一片安宁祥和之地,更是一处灵气充盈的洞天福地。山上灵气四溢,如潺潺溪流般源源不断,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更神奇的是,时常会有丝丝龙气萦绕其间,若有若无,宛如神龙在冥冥之中守护着这片土地。学院八成以上的功法,皆是天苍院长在这藏龙峰上,观摩那形似龙首的山峰,感悟天地之灵气、龙气之奥秘而创。 从高中俯瞰时,连绵起伏的山峰就像一条巨龙趴伏在那里。 …… 陆毅和陆黑被狂风卷出了庭院,却未被伤其分毫,在陆毅得保护下,陆黑这才没有从空中落下。 “这要是摔下去,不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陆黑在高空中嘀咕了一句。 当陆黑的目光初次触及藏龙峰时,整个人瞬间被眼前景象深深震撼,不由自主地为之折服。 只见天苍学院宛如一座雄伟的堡垒,稳稳地建造在巨龙的骸骨身躯之上。那巨龙虽已化作骸骨,却依旧透着一种磅礴大气与神秘莫测,仿佛在静静诉说着古老的传奇故事。 “他竟然能看见大山之下埋葬的究竟是什么?”陆毅满脸惊愕地喃喃自语。他虽久闻藏龙峰的传说,也知晓这藏龙峰之下沉睡着一副巨龙的骸骨,可这也仅仅停留在传说层面,他从未有幸亲眼目睹过。然而眼前这个少年,竟好似拥有一双能穿透虚妄的慧眼,轻易地看破了大山的隐秘。 “那是一副巨龙的骸骨,不过,它好像并没有完全死去。”陆黑皱着眉头,神情专注,缓缓说道,“我能感受到它在急切地呼唤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我听不清那呼唤的内容。” “什么?”陆毅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震惊,他瞪大了双眼,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他很快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神色严肃地看着陆黑,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说道:“此事太过荒诞离奇,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千万不能将此事外传。一旦传出去,不知会惹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疏不间亲,远不间近!”张士贵并不反对陈应造反,哪怕陈应只要连胜大唐几阵,大唐肯定会想方设法招抚陈应,到时候陈应至少会是一个开国公爵。但是该做的准备一定要准备充分。 “鬼娶亲!”君十三笃定道,这是民间存在的一种谣言,但是他也没想到,现在这种谣言竟然在系统的手中变成了现实。 在他看来,这个英雄应该是他才对,可惜老天不公,自己没有这个运气。至于说能耐,我孙强的能耐比谁差? 就在陈应进入大殿后,还没有来得及向李建成施礼。李建成突然转过身来,目光如电,落在陈应身上。 它汇聚了亚马逊万千部落的信仰之力,只要那些虔诚教徒依旧膜拜它,那么它便是不朽不灭的存在,论神识之强大,偌大的地球,恐怕都找不出几人能于它比肩。 君十三冷汗直流,作为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大学应届生,他何曾面对过如此阵仗的场面,体质提升了不代表心理素质就提升了,内心对国家组织的畏惧依旧存在,并没有因为实力的提高而消失。 不过看到李队观察自己不是那么生气而变得舒气的样子,顿时又有一些不爽,说道:“这件事情完成之后你写一篇一万字报告给我,给我详详细细地列好本次行动内容。”说完也不管已经目瞪口呆的李队长,转身便出了大门。 张飞接了孙观一招,正待还击这时从侧面又有一阵恶风袭来。张飞忙把蛇矛舞动往侧面招架,毫厘之间拨开了尹礼的长枪。 如果这剑阵是经过一番艰难搏斗,最后才勉力撕开的话,那么他们能够接受,可是现在,这剑阵却被摧枯拉朽一样的撕坏,这让他们这些和九州牧齐名的人不由皱起眉头。 他认为妖族的失败,只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够,而不是因为叶凡太强。 长宁在使出燃灯千里之后体内的精神终于被抽空,不过她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要这个时候她表现出一丝软弱那些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现在她的燃灯千里还在维持,还能够起到一丝震慑的作用。 容逸夏哭着扑进了阎倾的怀抱,泪水沾湿了阎倾凌乱的碧色前襟。 但那天他们布置的那个星辰阵却似乎要完整得多。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想看看他们究竟能够弄出什么名堂。 “姐姐是什么时候知道妹妹来盛京的?”长宁看了清雾一眼,向她问道。 然而,面对大家的“谈心”和“无理取闹”,冷籽轩却表现得云淡风轻。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和煦的微笑,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和应允着众人的要求。 正是在这个忙的母猪都要上树的时候,荣福公主身边的嬷嬷来求见孟钧,说公主想见她。 林笑笑嘴角抽动了两下,随便点了点串,她点的东西里面羊肉串自然是大头。 这时,雅典娜忽然提醒熊启,接收到了一条通讯,来源正是方才杰特拉帝方面的队长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