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绕指柔》 第一章:强取 闷热的夜,丫鬟霓裳打开雕花窗柩,让夜风往屋内吹。 憋闷了一整日,感受到凉意的姜柔方抬眸,宛若清月的双眸里先是恍惚,很快又被忧色填满。 “小姐,厨房方才端了莲子羹过来,您好歹用些。” 霓裳端来搁置在桌上的黄色珐琅小盅,里面是萧允卿吩咐厨房给她备下的莲子羹。 沥都府位于燕楚漠北之地,常年干旱,故而此等夏日圣品皆是从南边运来。 除了莲子羹,还有冰镇在牡丹花碗碟里的酸梅和荔枝,整个漠北再寻不出别处有,足见萧允卿对姜柔的宠爱。 “我不吃那贼人送来的东西——” “砰——” 霎时间,莲子羹、酸梅和荔枝洒了满地。 霓裳急忙蹲下身子清扫。 恰巧此时,耳门外传来通报声,萧允卿回来了。 姜柔本能地蜷缩身子,长睫剧烈颤抖。 屋里闲杂人等很快被清空,姜柔盯着地上朝她越走越近的青缎云纹靴,心跳到嗓子眼。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端起茶几上的小碗,舀了勺莲子羹递到她唇边。 “还闹?” 萧允卿命人重新换了桌上吃食,他知道姜柔的脾气,倔得很。 “奸贼,你杀了我吧——” 姜柔虽惧这霸王,可尚有几分骨气在。 只见她容色娇美,小巧精致的鼻尖下粉嫩樱唇染层柔光,那双眸虽被恐惧覆盖,却难掩惊艳。 “杀了你?” 萧允卿嗤笑,忽从袖中掏出一纸休书扔到她眼前。 姜柔神色顿时僵住。 “还闹吗?” 知她心里仍记挂她那懦弱无能的前夫,萧允卿没了耐心,眼底染上寒色。 “是你逼他的!” “若非是你以幽州城的百姓要挟,他不会休了我!” 裴衍亲笔落下的休书刺痛姜柔双眼,令她情绪失控。 小丫头够倔,可萧允卿也不是好相与的,转眼将她压制于凤尾榻上。 能让他怜香惜玉之人已死,多年来,任凭那些送上门来的闺阁名媛使出浑身解数,皆入不得他的眼。 可此刻胯下这女子,他却不能轻易放过她,便是死也要同他葬在一处。 姜柔又踢又咬,她既已嫁给裴衍,不管圆未圆房,她都认定这辈子是他的妻。 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姜柔已被萧允卿狠狠擒住,任由他欺辱而下却动弹不得。 燕楚与后梁起战火,萧允卿乃燕楚战功赫赫的定北侯,历经沙场之人,双臂孔武有力,三两下足以令姜柔败下阵。 双腿被他野蛮架住,姜柔将脸扭过一侧,只觉屈辱难耐,凤尾榻每晃动一下便如同利刃割在她心口。 “识趣点,就趁早忘了裴衍——” 行事完,萧允卿身上淌着汗,头一回他本就不够尽兴,见姜柔双颊淌泪就更厌烦,将人弃了推门而去。 困在外边的霓裳见萧允卿离开,噔时跑进屋内,只见地上随处散落姜柔的衣裙,她身上裹着薄毯,手里攥紧那纸休书啼哭不止。 今夜一过,她与裴衍当真就断了情分。 白日醒来时,姜柔原还盼着裴衍会带人闯入沥都府来救她。 可如今,萧允卿那奸贼亲手打碎了她的梦。 “小姐不要——” 萧允卿方走出耳门没多远,院内忽传来霓裳的惊叫声。 第二章:弃她 赶回到内院时,萧允卿看到了淌在血泊中的姜柔。 她容色惨白,鲜红的血顺着她额角流下,那纸休书被她撕毁,大抵是想以死来掩盖自己已被裴衍休掉的事实。 “休想——” 萧允卿浓稠黑眸掠过阵寒意,很快将人抱回榻上,命临风去将府上御医带来。 后半夜,赵太医将命悬一线的姜柔从鬼门关前抢救回来。 眼见姜柔脉象变得平稳,赵太医暗暗松口气。 萧允卿就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将内室动静尽收眼底。 “裴夫人...” 察觉到一记眼刀子朝自己剜来,赵太医急忙改口:“姜小姐还会昏迷一段时日,待她体力恢复方能醒来。” 回完话,他慌里慌张走出内室。 走到外面,方觉自己后背竟已被汗水浸透。 几日后,姜柔缓缓睁开了眼,见到的便是哭肿眼的霓裳。 “小姐——” 霓裳抹去泪珠,脸上终现喜色。 “我竟没死?” 看到眼前熟悉的碧色银丝纱帐,姜柔便知自己仍被困在沥都府。 “定北侯唤府上的赵太医前来救治,将小姐救了过来。” 霓裳未敢隐瞒。 姜柔眸色沉了沉,葱白指尖紧紧攥住被角。 “小姐,姑爷他...” 霓裳扯了扯唇角,未敢将话说完。 “阿衍他怎么了?!” 提到裴衍,姜柔心猛地被揪起。 “姑爷已从幽州城外撤兵,明日便要启程回玉都了。” 今早路过外院时,霓裳恰巧从几个私下乱嚼舌根的小丫鬟们口中得知。 “他,他竟真要弃了我?” 姜柔泪眼朦胧,想不到几个月前承诺会照拂她一生一世的裴衍会弃她而去。 “如今外边的人都在传姑爷为保全幽州城的百姓们休妻,将小姐您献给了定北侯,人人都在颂扬姑爷,却无人顾及小姐您尚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虽知裴衍是被逼无奈,可将自己的新婚妻子献给敌军,还得到颂扬,霓裳只觉无耻。 滚烫的泪夺眶而出,姜柔咬紧唇齿,命霓裳来到自己跟前,小声在她耳畔叮嘱。 暮色降临,有个身披鸦青色斗篷的丫鬟从内院离开,往后门而去。 她从袖中掏出锭银子给街头上的车夫,马车往幽州城匆匆赶路。 一路上姜柔担惊受怕,生怕有追兵从沥都府追来。 好在两个时辰后,马车平安到达幽州城外。 姜柔用宽大的斗篷遮住容貌,只从车内伸出一只白嫩的手,举起之前裴衍给她的令牌。 守卫见到令牌,即刻放行。 只可惜,马车在汝阳王府外等候许久,始终不见有人外出相请。 眼看子时将近,姜柔心下一横,打算只身闯入王府。 倏忽间,只见车辕往下重重一压,方站起身的姜柔跌坐回座上,正当她困惑之时,车帘布已被人从外面掀起,一道黑影闯入轿内,将她娇小的身躯遮得严严实实。 “你?!” “你怎会在这?...” 姜柔呼吸窒在心口,轿内空间一下变得逼仄。 “伤没好怎能到处乱跑呢?” “夫人。” 一声‘夫人’道出口,令姜柔神色猛然滞住。 “我乃裴衍发妻,你别乱叫——” 马车尚停在汝阳王府外,姜柔又急又恼。 第三章:先放过她 “裴衍发妻?” 萧允卿嘴里飘飘然咬下这四个字,只觉可笑至极。 “汝阳王府的下人既已通报,怎不见他出来相迎?” 早在半个时辰前,下人拿到姜柔递上的信物入府后,便杳无音信。 若裴衍真在意姜柔,见到信物定会出来。 可这么久了,足见裴衍决心。 “军中事务繁忙,他定是有事耽搁了!” 姜柔语气笃定,心却早已慌乱不止。 她起身要往外走,被萧允卿狠狠捏住细腕,逼迫她坐回位上。 紧接着,浓郁的威逼气势席卷而来,连带着姜柔皓腕被勒出一条血痕:“你当本王是个摆设不成?” 温热的气息裹着野蛮和霸道喷薄到鼻尖上,俩人鼻息相触,令姜柔雪白脸颊迅速绯红。 “回沥都府——” 冰冷的命令声从轿内传出,马车从汝阳王府外疾驰而归时,姜柔总算明白为何自己能轻而易举从沥都府逃脱。 子时三刻,萧允卿抱着姜柔下轿,往内院走去。 霓裳见姜柔被萧允卿抱着回来,忙跪到地上认罪。 “别罚她——” 眼见萧允卿目色睥向身穿主子衣裙的霓裳,眼底暗流涌动,姜柔急忙扯住他衣袖。 眼底暗流慢慢消融,萧允卿目色落回她脸上。 仿佛在说,那得看看你如何做? 姜柔轻咬唇齿,只得迫不得已回句:“待妾身伤愈后,任凭侯爷处置。” 她低垂着眼睫,好似要以此来掩饰心虚。 “今夜就且先放过你。” 虽知她不是诚心,可好歹是当着自己的面立下了话头,萧允卿眼底浮上戏谑。 直到萧允卿走出内室,姜柔跳动不止的心方渐渐安定。 这霸王气势逼人,每每与他肌肤相触便令姜柔想起那晚,那人将她双腿架住,蛮横入侵的模样,令她惊惧不已。 “小姐可有见到姑爷?” 霓裳边替她更衣边问。 姜柔摇摇头。 “看来姑爷当真铁了心,既如此,小姐便无需再花心思在他身上!” 姜柔被送到沥都府已有好些日子,裴衍那边却毫无动静,连霓裳都看清的事,姜柔又如何会看不出? “如今他身在幽州尚不能轻举妄动,或许等回到玉都,他会再想法子也未可知。” 只是无论如何,姜柔都不愿相信他们多年的情意就这般消散。 “可姑爷若真在意小姐,当初又怎会答应定北侯的条件?” 见姜柔替他开脱,霓裳自是忿忿不平,她自小跟随在姜柔身边,凭他是谁都不能算计到姜柔头上。 “先伺候我歇息——” 姜柔心烦意乱,眼下之计是想法子逃离沥都府。 霓裳低声应承,未敢再多言。 竖日,姜柔早早起身。 萧允卿已来到内院,等她一块用早膳。 今日姜柔穿了身碧玉色水仙散花裙,青丝绾成髻,插上一支并蒂金莲步摇,只留一缕青丝垂在耳畔。 清纯中透丝妩媚。 萧允卿眼尾轻佻,最后落在那支步摇上。 见到萧允卿,虽心底生厌,姜柔还是冲他莞尔一笑。 笑意嫣然,可萧允卿却清楚这笑里是猝了毒的。 第四章:受辱 “今日裴衍回玉都,妾身想到幽州城外送他一程。” 用完早膳,姜柔噙低眉眼,娇滴滴恳求萧允卿放她出府去见裴衍最后一面。 “本王与你一同前去。” 萧允卿拿过婢女递上的帕子擦了擦嘴角,随即掷回螺钿合盘内。 言行举止淡然,却明显透着股凌厉气势,令姜柔生出几分不安。 “不过一介旧人,妾身自个去便好。” 气氛变得微妙,姜柔抬起粉腮笑着掩饰。 “裴衍肯成全本王的美意,于情于理本王都该去送送他。” 萧允卿眼底瞧不见一丝笑意,下一瞬已扯过她细腕,微凉指骨穿过她手指缝,俩人掌心紧扣不留一丝缝隙。 姜柔暗暗咬唇,只得顺从他。 幽州城乃后梁与燕楚漠北的边界,此地起战火三年,城墙早已破败不堪,来到城外往前眺望还能见到饿殍遍野的百姓。 城门口站着整装待发的后梁将士,片刻后,只见城门大开,身穿一身银灰色铠甲的裴衍从城内走出来翻身上马。 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姜柔忍不住挪动身子上前,恨不得飞奔到裴衍跟前。 即便是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姜柔还是看出他面容变得憔悴许多,整个人散发着颓靡气息。 他将姜柔献给萧允卿,两军停战,后梁不必再担忧燕楚军会进攻。 这场战役明面上是赢了,却让裴衍比输了还难受。 看着曾经在自己面前何等意气风发的裴衍变成如今这副颓败模样,姜柔心软成一滩水,将这段日子来对他生出的埋怨抛至脑后。 “怎么?” “心疼了?” 奚落声从耳畔传来,姜柔扭过脸,悄然抹去没忍住流下的泪珠。 “他可不会心疼你。” 又一道奚落声传来,刺了下姜柔心口。 城门口的号角声响起,后梁军缓缓启程。 裴衍勒紧战马缰绳,抬眼撞见停留在不远处的马车。 姜柔被萧允卿搂在怀里,她特意戴了他送她的并蒂金莲步摇,双眼蒙着水雾,鼻尖通红,显然是刚哭过。 “裴郎——” 姜柔冲他喊叫,全然不顾他想。 倏忽间,只见她将那支步摇摘下,用力刺向自己脖颈。 “柔儿——” 恐慌袭遍裴衍全身,他显然乱了分寸,策马朝她奔来。 然,那支步摇并未刺穿姜柔脖颈,她看着朝自己驰骋而来的裴衍,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而萧允卿的脸色却没那么好看,方才他亦是慌了一瞬,手劲几乎要窜出袖口夺下步摇。 裴衍意识过来时,人已来到他们马车跟前。 知裴衍心里还记挂自己,姜柔面上溢满喜色告诉他:“裴郎,柔儿永远是你的妻。” 她手心握紧那支步摇,那成了她最珍视的东西。 蓦地,步摇突然被人抢走,往轿外随意丢弃。 “不要——” 姜柔大惊失色。 她眼睁睁看着并蒂金莲步摇掉到地上,断成两截。 裴衍立刻跃下马背,拿起被摔断的步摇,抬起身子时,眼前已没了姜柔身影。 萧允卿命人将车帘布放下,即刻策马回城。 “侯爷可瞧清楚了?” 虽丢了步摇,姜柔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瞧清你那前夫软弱无用,只得眼睁睁看你被本王霸占?” 萧允卿将她搂得很紧,生着粗茧的掌心已在肆意摩挲。 姜柔呼吸灼热,以紧绷的肌肤来抗拒他的凌辱。 “侯爷知道妾身说的是什么,又何必自欺欺人?” 姜柔嗤笑。 “自欺欺人的是夫人。” 萧允卿反笑。 彼时已近午时,漠北城内人来人往,街头两旁传来摊贩热闹的叫卖声。 可萧允卿却不顾四周嘈杂人声,对着姜柔蛮横欺压。 “侯爷此般,难道不怕辱了自个名声?!” 姜柔万万想不到这霸王竟欲在外边行此污秽之事,方才的镇定与嚣张瞬时消失,独剩下惶恐。 萧允卿哼声,手指节裹紧她指缝缓缓靠近,极尽嚣张般同她道:“外面的丫鬟侍卫换了人,谁又知这是沥都府的马车?” “可恶!” 姜柔眉心骤然拧紧,难怪萧允卿敢这般妄为。 “侯爷若敢乱来,妾身必定会叫喊出声——” 姜柔扭动身子,眼里厉色闪烁。 “无所谓,满漠北城谁人不知你被裴衍献给了本王,若你想让外人亲眼目睹这场艳事,便尽管叫。” 萧允卿眉心怒意聚拢,摩挲的大掌毫不客气落下,瞬间扼住姜柔最柔软处,令她面色涨红得似要滴出血。 “无耻——” 羞耻感从心底窜出,任姜柔再如何扭动也脱离不了萧允卿掌控。 马车一路平缓往前驶,轿内却已是翻江倒海,姜柔不敢叫出声,只得用力咬紧衣袖,方能勉强止住自己快要溢出口的羞耻声。 然而这霸王却毫无怜惜心肠,对着她柔软娇嫩的玉体粗暴进取,几乎要令姜柔咬破衣袖。 “夫人可服气?” 眼见姜柔要支撑不住,萧允卿故意在她耳畔腹诽。 滚烫的气息令姜柔招架不住,她明白这霸王是要让她示弱,唯有将他哄开心他方肯罢休。 “妾身...心服口服...” 姜柔双手紧紧抓住车壁,掌心溢满汗珠,指尖几乎要划破木板。 如此,萧允卿方缓下。 马车回到沥都府外,姜柔被霓裳扶着下了轿辇,看她双腿虚软,霓裳顿时明白发生何事。 一入屋,霓裳立刻吩咐下人下去烧热水。 不多时,姜柔进净室冲洗身子。 瞧见她腿上淤痕,霓裳心里涌上阵心疼。 “小姐,若是姑爷不愿派人来救咱们,您岂不是白白受了侯爷的摧残?” 霓裳又惊又怕。 “他会的。” 想起方才裴衍朝自己奔来的样子,姜柔神色坚定。 那支并蒂金莲步摇,被她动了手脚。 第五章:寻乐子 日落西斜时,临风呈上从明都传来的消息。 燕楚与后梁的战事既已落定,萧允卿无需再留在漠北。 “吩咐下去,三日后启程去玉都。” 萧允卿将手中密函丢入火盆内。 临风眼皮子跳了跳,没想到燕楚帝竟派萧允卿去玉都,便笑问:“那岂不遂了姜小姐的愿?” 萧允卿黑眸扫过阵秋风,冷峻霸道的面容似笑非笑:“遂她的愿?” “她休想。” 凌厉气势伴随他眼神袭来,令临风后背发凉。 临风吞吞口水,赶忙从他屋内撤离。 白日姜柔暗自在步摇内给裴衍留话的事,萧允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才有了在街头上的那一场艳事。 隔日天亮后,姜柔得知萧允卿要去玉都的消息。 “太好了小姐,只要回到玉都,除了姑爷,姜家人也定会想法子救小姐!” 内院里,霓裳惊喜万状。 姜柔亦是喜不自胜,她料想嫉恶如仇的姜父姜母断不会眼睁睁看她被萧允卿这燕楚奸贼霸占。 三日后,姜柔和萧允卿启程前往玉都,俩人同坐一辆马车。 萧允卿忙着善后漠北的军务,并未在姜柔的身上动歪心思。 姜柔每日要做的便是给他端茶倒水伺候着,这奸贼挑剔,茶水凉了烫了都能被他说嘴。 想到不久后便能摆脱他,姜柔全一一受着。 原以为俩人能这般相安无事回到玉都,岂料路过金陵时,萧允卿却忽然起了兴致,下令在此地歇上几日。 金陵地处后梁淮南境内,是出了名的盛产美人儿的地方。 一入城内,勾栏瓦舍的靡靡之音便从各处传来。 这几年后梁与燕楚起战火,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被迫到这些乐馆内谋生。 说是乐馆,实则是供有钱有势的客人们玩弄的艺伎。 萧允卿似乎是有备而来,在客栈内安顿好后,便带着姜柔前往金陵城内排场最大的乐馆,琼楼。 “侯爷去找乐子,何必将妾身带上?” 姜柔满脸抗拒。 她可没兴趣看萧允卿与那些艺伎厮混,生怕污了她眼睛。 “本王带你去自有本王的用意,若你不肯乖乖顺从,待会儿有的是骨头吃——” 萧允卿冷言威胁。 他知道姜柔是个倔脾气,但眼下未到玉都,再如何她都只能忍气吞声。 姜柔攥紧金丝边袖沿,果真没再顶嘴。 马车来到琼楼外,浓稠夜色中能看到楼外挂了两个大红灯笼,楼门前有姑娘揽着客人们进进出出。 再往楼内看,整座楼内人声鼎沸,窗柩上倒影出轻舞飘扬和男女欢戏的身影。 姜柔戴上面纱,被萧允卿搂入怀中下轿。 他今日穿了身墨色直缀蟒袍,头上束一顶金丝纱冠,腰间系孔雀蓝云纹玉带,衬得他身姿硕长,宽肩阔背,配上英姿勃发之相令他一入楼内,便引无数姑娘眼睛发亮,发出娇嘤声往他身上扑来。 好在临风带着护卫们拦住,这才将她们吓退。 琼楼的妈妈将他们带到三楼雅间,说贵客已在里边等候。 雅间门被人推开,里面琴声未停,待姜柔入内看清里面等候萧允卿的贵客,不由心下一沉。 第六章:爱吃味 那人见到姜柔亦是挑了挑眉,仿佛未料到萧允卿会将她带来。 “这琼楼内长得如天仙般的的美人儿应有尽有,侯爷怎还自个带来?” 盘坐在竹席上,怀里搂着歌姬饮酒作乐的便是后梁朝廷中的十二卫大將軍沈炼,统诸鹰扬府。 几个月前,同裴衍从玉都前往幽州的路上,裴衍曾同姜柔提过此人。 在后梁帝面前举荐裴衍上战场的,便是沈炼。 看他与萧允卿的熟稔程度,姜柔断定俩人私下定时常往来。 朝堂重臣与外敌走得这般近,难免不惹人生疑。 萧允卿笑回:“小丫头一听说本王要来琼楼,非哭着闹着跟来。” 紧接着,他看向姜柔噙眸道:“小丫头不但脾气倔,还爱吃味。” “是么?” 沈炼意味深长扫视姜柔一眼,仿佛并不困惑姜柔会出现在萧允卿身边。 思及此处,姜柔不由攥紧衣袖。 席间,萧允卿与沈炼谈的大多是今后两国往来的事务,唯有在离开前,沈炼给了萧允卿一卷册子,用竹筒装着,只一寸长。 回到客栈时,已是后半夜。 “伺候本王沐浴。” 上楼后,姜柔正要回自己房间,却被萧允卿叫住。 从漠北一路过来,俩人都还未能好好沐浴过。 姜柔绞了绞指尖,只得跟在他身后入屋。 临风命人放好热水,便将屋门合上,房中只剩萧允卿和姜柔。 萧允卿站在她跟前,伸开双臂命她宽衣解带。 俩人虽圆过房,可与这霸王同处一间房,姜柔还是会紧张,犹豫了半晌手指尖还未触碰到他衣袍。 萧允卿没了耐性,抓住她手心往自己胸口上放。 坚硬的触感从手心袭来,令姜柔一下红了脸。 烛光映照下,显得她整个人娇羞又扭捏。 “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跟没碰过一样?” 见她羞红脸,萧允卿忍不住打趣。 “妾身,妾身不会...” 姜柔自小便是被人伺候着,何曾做过替人沐浴的活计,赶紧寻了借口。 “不会便要学,不然如何做人妻?” 今夜的萧允卿倒是很得体,攥紧她手心不断戏谑。 “奸贼,我何曾说过要做你的妻?” 姜柔心里暗骂,但未与他多做纠缠,而是挣脱他大掌,开始学着霓裳替自己沐浴的样子替他宽衣。 净室内雾气升腾,本是凉快的后半夜,此刻却是格外燥热。 姜柔小心翼翼替萧允卿擦拭身子,手中汗巾只在后背游移,不敢触碰到别处。 “看来,为夫要从头到尾亲手教夫人一遍,夫人才知伺候夫君沐浴的活计。” 萧允卿将她拽到跟前,逼迫她与他对视。 “不,不必了...” 姜柔浑身抗拒,却已来不及。 滚烫的触感从手心袭来,姜柔呼吸窒在心口。 “这下,可学会了?” 萧允卿蒙着水雾的黑眸满是侵夺意味。 在警告她,真要将他当成她的夫君。 “会了...” 姜柔吓得浑身颤抖,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汗巾重新为他擦拭。 从房里出来时,姜柔身上淌满汗珠。 “小姐,奴婢扶您回房歇息。” 霓裳急忙将她从屋外带走。 回到屋内,姜柔洗了一遍遍的手,仿佛要将上面的污秽洗净。 待躺到床榻上冷静下来,她方能细想在琼楼内见到沈炼之事。 沈炼与萧允卿那般交好,当初他举荐裴衍上战场是何居心? 而他拿给萧允卿的册子,又是何物? 第七章:生同衾死同穴 往后的几日,萧允卿带着姜柔多次进出琼楼。 每日来见他的官员皆不同,他们大多是在金陵当差,但每次沈炼都在,引荐他与金陵的官员结识。 萧允卿有意让姜柔在他们面前露脸,显然在宣告主权。 官场上的东西姜柔向来无意接触,可为了掌握萧允卿今后在玉都的动向,她唯有扮做他听话的宠妾,在他身边乖乖陪着,替他倒酒喂食。 有好几次,她喂萧允卿用点心的时候,都能察觉到沈炼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好似带着某种深意。 姜柔不明白他用意何在,但她能肯定当初他举荐裴衍上战场定与萧允卿有关。 “看来姜小姐已习惯待在定北侯身边了。” 这一日,跟在姜柔身后走出琼楼的沈炼,忽然凑上前阴阳怪气般嘲讽。 姜柔神色顿了下,回过头古怪地看他。 “真替裴兄感到不值。” 他噙着嘴角,似笑非笑。 他长相阴柔,却统领鹰扬府,略带英气的眉眼透着浓郁的阴险气息。 姜柔嗅觉灵敏,知他是危险之人,裴衍那般忠厚温良,显然是被他摆了一道。 “怎么?” 见姜柔停下脚步,萧允卿亦是停下,回头看她。 沈炼不动声色退回原地,与他们保持距离。 姜柔收回眸色,抬起灵动的眸子摇了摇头道:“无事。” 紧接着,与萧允卿同上马车。 盯着俩人渐行渐远的马车,沈炼眼中闪过狠色,随即吩咐身边护卫:“走——” 回客栈的路上,姜柔心绪很是烦乱。 萧允卿原本看着手中册子,见她盯着自己看,缓缓放下问她:“方才沈炼与你说了什么?” “沈炼举荐裴郎...裴衍上战场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指使?” 待在金陵的这段日子,姜柔看得出沈炼对萧允卿言听计从。 一介后梁重臣,如此巴结外敌,那他指使沈炼在后梁帝面前吹耳边风,便也不足为怪。 姜柔冷冷盯看他,方才还平静的眸色此刻却像是一柄利剑,锋利又闪着白刃。 “是又如何?” “不是又如何?” 萧允卿神情悠闲,摆明不将她的威怒放在眼里。 “果真是你指使——” “是你一步步引诱我和裴郎入局,让他将我献到你面前?” 姜柔浑身发冷,她没想到萧允卿为得到她竟布下这么大一盘棋,她原以为是个意外。 “不然你真以为你国色天香?” 萧允卿身子慵懒靠在车壁边,目色变得凉薄无匹。 “既然侯爷觉得妾身相貌不佳,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姜柔哼笑,她知自己的容貌在玉都算得上绝色,可还未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萧允卿紧盯她这张脸,黑沉眸底似掠过丝悲凉,话也跟着冷下来:“记住了,这辈子你只能待在本王身边。” “生同衾死同穴。” 这是他给她下的死令。 姜柔蹙紧娥眉,愠怒和惊诧堆满杏面。 她总算明白这段日子萧允卿为何会带她来琼楼,又为何要让她见到沈炼,是为了警告她,即便是回到玉都,她也休想从他身边逃脱。 姜柔手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惊觉自己已被这巨大的囚笼捆牢。 第八章:另一番兴头 傍晚,姜柔替萧允卿沐浴完,没能如愿走出净室。 明日便是他们继续赶路回玉都的日子,今夜又有明月高悬,难得的良辰美景,萧允卿自然不肯轻易放姜柔回屋。 他剥下她那被雾气薰湿的薄衫,将人抱起放入热水内,将人按在那,即便是她挣扎,也都只能在他怀中小幅度挣脱,这对萧允卿来说是种乐趣。 以前他从未体验过这种事,觉得床笫之欢也不过如此,可在姜柔这儿,却让他有了另一番兴头。 俩人折腾到半夜,姜柔体力耗尽,最后是被萧允卿从水里打捞起来的,她身子柔软细腻,即便是安安静静睡着被萧允卿抱在怀里,也能令他不由自主动情。 可惜她是真累了,不及他那般精力旺盛。 霓裳在客房外守到后半夜,见里面烛火熄灭也未能等到姜柔出来,只好悄然离去。 隔日,起身后的萧允卿神清气爽,姜柔却是腰酸背痛,想起昨夜俩人的鱼水之欢,她不自觉双颊滚烫。 自己这副颜面,还如何敢奢求裴衍原谅她? “小姐,侯爷在外边等您用早膳。” 替她梳妆完,霓裳打破她的沉思。 姜柔透过锦屏往外瞧,能看到萧允卿高大威猛的身影,令她心头生出阵厌恶。 她以手背抚了抚双颊,令热意褪去后,方站起身子往外走。 她今日穿了身水绿色纱裙,青丝用碧玉簪子盘成髻,在纱裙遮掩下肌肤白皙透嫩,更显水灵动人。 坐在萧允卿身旁时,他能闻到她青丝间的馥郁栀子香味。 “夫人昨夜劳累,得多补补。” 萧允卿眉梢微挑,命人给她盛了碗红枣莲子羹。 话里话外,皆在透露给旁人听他们俩人昨夜翻云覆雨有多激烈。 姜柔一口气憋闷在心口,横眉嗔他一眼,随即吩咐霓裳给她换上一碗。 旁的事她不敢违逆,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她还是可以自己做主。 萧允卿目色微沉,确也任由她使小性子。 用完早膳,下人们已将行李收拾妥帖,姜柔与萧允卿上了马车,往玉都方向赶路。 这段日子在金陵,萧允卿结识当地官员,与他们详聊的事与漠北通商有关。 萧允卿在漠北盘踞多年,是靠着漠北一带的民意挣来的定北侯头衔,漠北是他屹立在燕楚朝堂的根本。 除此之外,他还命临风从金陵带走几位姿色不错的女子,瞧着便知是时常游走于官员应酬的宴席之间。 萧允卿是燕楚人,此次前往玉都,少不得要与后梁臣子打交道,这些女子便是他给他们备下的厚礼。 “等到了玉都,你帮本王调教调教她们。” 坐在轿内,萧允卿将那几位女子的卖身契交给姜柔。 “妾身自小在后宅长大,家中一应事务皆由母亲打理,并不擅长调教人。” 姜柔看向盒内那一叠卖身契,不明白萧允卿为何要将这差事派给她。 “你在嫁人之前,难道府中教习嬷嬷没教过你这些?” 姜柔既已嫁给裴衍,萧允卿便知道她是学过如何调教下人的,他冷峻面庞添上审读之色,令姜柔明白自己骗不过他。 她轻轻咬唇,只得将那些卖身契收起来。 半个多月后,一行人终于抵达玉都。 第九章:辱姜家门楣 战火得以平息,数月前还被黑云笼罩的玉都,如今已添上几分战火前的繁荣之象。 马车驶入城内,姜柔打开车窗户,看向外边街景。 街头两边的铺子和摊贩比她和裴衍离城那日多了许多,市面上卖的东西种类更是满目琳琅。 各家各户的公子小姐们身后跟着下人,在街头上随处游逛,百姓们脸上已不见当日边关战火急报时的恐慌。 忽然,姜柔瞧见御街前候着辆车辇,车辇前挂着印有玉龙飞舞的金牌,那是皇家的轿辇。 正当姜柔困惑后梁帝会派谁来接应萧允卿时,只见车辇后边传来马蹄声,紧接着,那张宛若皎月的面容映入姜柔眼帘,她神色一惊,迅速合上车窗。 瞧见她这副惊慌模样,萧允卿不必想便知道她撞见的是何人。 他下颌微微绷起,冷冽面庞浮现几分厌弃,唯有裴衍能令姜柔这般失魂落魄。 听着外边朝他们马车奔来的马蹄声,下一瞬,他故意伸手将人搂入怀中。 “你要做甚——” 姜柔心跳不止。 与那日在幽州城外不同,那时的姜柔是为了试探裴衍的心意,故而才未在裴衍面前抗拒与萧允卿亲密。 “本王搂着自个夫人天经地义,夫人这是怎么了?” 萧允卿目色寒凉,对她容色间透露出的不情愿极为不满。 “侯爷别这样——” 姜柔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夫人最好安分些,否则本王不知会在裴衍面前做出些什么。” 活落,他粗粝的大掌落到她衣襟处,眼底透露出的欲望极为明显。 姜柔心口此起彼伏,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赶忙擦去快要掉落下来的泪珠,装模作样在他怀里靠着。 “侯爷,恭亲王已在此等候多时,还望侯爷能与他一见。” 果不其然,外边传来裴衍的声音。 萧允卿故意抬起姜柔双腿压到自己身上,俩人衣袍交织融为一体。 姜柔浑身不自在,玉足还在不安分踢着。 透过车帘缝隙,裴衍能看到俩人晃动交融的衣袍。 可见萧允卿在里边与姜柔多么亲密。 “车内有玉人,本王不便露面,烦请恭亲王带路。” 片刻后,轿内传出萧允卿冰冷的回话声。 两军虽停战,可后梁到底是弱势方,今后还要依附燕楚而活,故而在燕楚人面前,始终低一头。 恭亲王赵无冕本已令侍从挑起车帘,打算下轿迎这位战功赫赫的定北侯,岂料他竟如此不给面子。 他狭长眸子闪过阵冷色,随即给侍从使个眼色,那侍从急忙放下车帘。 不多时,赵无冕的车辇往朱雀街驶去,后梁帝给萧允卿安排的住处便是位于朱雀街里的长林王府,与赵无冕住的恭亲王府仅隔了条街。 到王府后,萧允卿下轿同赵无冕寒暄了几句,府内的一切赵无冕已派人先行打理好,萧允卿便让他先回去。 直到一行人走远,萧允卿才命姜柔下轿。 府内曲径通幽,彼时已是九月孟秋,原本葱郁的草木此刻变得凋零,步入内院见枯叶从树上掉落下来,令姜柔心头更不是滋味。 刚安顿好,长林王府外便来了人。 “小姐,小姐,夫人来了!” 霓裳兴高采烈从外边跑进屋。 “母亲来了?” 赶了近两个月的路,姜柔正靠在凤尾榻上休憩,听到来人是姜母,急得起身要下榻,霓裳赶忙蹲下身子给她穿鞋履。 “柔儿。” 熟悉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姜母已被下人搀扶着来到姜柔面前。 “母亲——” 多日未见,姜柔顾不上询问姜家近况,扑入她怀里委屈大哭。 “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 姜母抚着她面颊,将人带到榻边坐下悉心宽慰。 幽州发生的事,姜家一家人早已知情,故而得知姜柔今日会和萧允卿抵达玉都,姜母才命人备轿前来看她。 多日未见,姜柔变得消瘦许多,可见在萧允卿身边遭受了不少折磨。 “母亲,您和父亲可还好?” 姜柔眼圈通红,但好在情绪稳定不少。 “你阿姐在宫中是正得宠的贵妃,得你姐姐庇护,咱们一家都好。” “倒是你,让你受苦了。” 姜母目色柔和,虽年近四十,姿容玉色却仍不减当年,宛若枝头香气未散的白玉兰。 她抬起纤细指尖,用帕子替姜柔擦去泪珠。 “阿姐是后宫人人受尊崇的宁妃,阿弟在朝中又为工部侍郎,日后前途光明。唯有女儿,被萧允卿这样的奸贼玷污,辱了姜家门楣——” 想到自己和一母同胞的姜宁、姜稚相差甚远,姜柔无颜面对姜母。 “傻孩子,你亦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这件事错不在你,我和你父亲岂会怨你?” “更何况你姐姐那般受宠,圣上一定会帮咱们,你且安心等着。” 姜母握紧她手心,不让她胡思乱想。 有姜母这番话,姜柔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 眼见时候不早,她起身扶姜母往外走。 车帘布落下前,姜母挥手示意姜柔进府。 随即,马车从长林王府外驶离。 “夫人,您为何要骗二小姐?” 紫菱给姜母倒下杯茶水,不明白姜母方才在屋中说的那番话。 第十章:等她请罪 “柔儿性子刚烈,倘若方才我不拿那番话稳住她,只怕她知道姜家难处会寻短见。” 姜母面色犯难。 早在姜柔回到玉都前,姜母便进宫找过姜宁,想让她到后梁帝跟前求情。 可萧允卿是燕楚眼下炙手可热的红人,燕楚帝都不敢得罪的人,后梁帝又岂敢得罪? 姜宁虽得后梁帝恩宠,但后宫妃子众多,稍不留神便会被人算计,还极有可能搭上整个姜家。 “还是夫人了解二小姐。” 紫菱烧起炉中炭火。 随即见姜母靠到引枕上,便放下手中铁钳,前去她身边跪下替她揉捏脑穴。 几日后,萧允卿来到玉都之事传得人尽皆知。 其中,已有不少后梁臣子私下派人前来长林王府,除了给萧允卿送来不少厚礼外,还递来要与他结交的意思。 姜柔按着之前的约定,每日替萧允卿调教他从金陵买回来的歌姬,除教授琴棋书画外,还要教她们插花煮茶、内宅的相处之道,以此来取悦那些朝廷显贵。 “母亲那边还没动静么?” 好几日过去,都没见姜母那边传来消息,姜柔开始坐立难安。 霓裳摇摇头,亦是焦急道:“奴婢每日酉时都到角门外守着,并未见到姜家派来的人。” 上回姜母从长林王府离开前,曾告诉姜柔一有消息便派人到南院的角门处传话。 “如此看来,我们恐怕要回姜家一趟。” 姜柔渐渐意识到不对劲。 正当她愁眉莫展时,西厢院突然传来吵闹声。 有守院的丫鬟从外边跑进来,大喊道:“夫人,不好了!西厢院的姑娘们打起来了!” 跑进来的丫鬟名唤拂冬,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事情显然不小。 这批歌姬乃萧允卿买来笼络人心所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姜柔的罪责亦不小。 “去将府上那几位身子健壮的嬷嬷都叫到西厢院——” 姜柔镇定自若吩咐拂冬,接着吩咐一旁的霓裳:“你去告诉临风,让他派人到西厢院外死死守着,一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是——” 两个丫鬟听完后,急匆匆跑出去。 不多时,府上那几位身强力壮的嬷嬷涌入西厢院,拉开扭打在地上的歌姬,一人手中摁着一位歌姬。 霓裳手掌夜灯,眼见里头没了动静,姜柔方抬步走入院内。 西厢房的院门很快被人关上。 萧允卿共从金陵买了七位歌姬回来,个个姿色不凡,比得上玉都矜贵人家的贵女。 今夜带头挑事的歌姬名唤青衣,平日里便是最冒尖的那个。 与青衣厮打的名叫绮罗,此刻正跪在姜柔面前,痛哭流涕求她做主。 其他歌姬都是帮着青衣和绮罗劝架的,除身上衣裙被撕破,头上发髻被扯松散外,倒是无大碍。 拂冬搬了把梨花木椅过来,铺上珊瑚绒坐垫,放在炭火盆边上,深秋的夜里带了刺骨冷意,生怕姜柔染了风寒。 姜柔命绮罗抬起头来,发现她左脸被簪子划开道口子,伤口深浅不一,若要好好休养恐怕得花上一个多月。 可萧允卿宴请后梁臣子就定在十日后,到那时这些歌姬都得在那些达官贵人面前露脸。 悄声吩咐霓裳去将赵太医请来后,姜柔冷声问询青衣:“何事竟要闹成这样?” 莫说容貌是她们赖以生存的活计,便是勋贵人家的丫鬟,也极为爱惜自己的容貌,想着有朝一日能攀上家中公子爷弄个风光的姨娘当当,没想到青衣对自家姐妹下手却如此狠毒。 “夫人,奴家不是有意的...” “一切都是绮罗咎由自取,是她说奴家相貌平平,却妄想着能被恭亲王看上,奴家气不过这才动了手...” 青衣边说边抹泪,兴许是知道自己这回犯下大错,故而没了平日里的拔尖气焰。 “你真说了这样的话?” 姜柔眼风朝绮罗扫去。 她今日身穿一身雅致竹叶花纹滚边衣裙,头微微侧着,好似在有意无意将伤口示于人前,骇人的伤口和白皙的肌肤衬得她愈发娇弱。 她们日后皆要送到那些官宦人家府中,倘若言德有失,必定会招来不少祸端。 “奴家,奴家知错了...” 绮罗咬咬唇,对着姜柔猛磕头,算是将这事给认了下来。 青衣闻言,脸上露出得逞笑意。 姜柔沉下脸色,却不急着发落。不多时,拂冬从屋内出来,将她搜到的东西交到姜柔手上。 姜柔捏着手中扎针的小人儿,将它扔到青衣眼前。 “夫人,这,这不是奴家弄的...” 方才还满脸得逞的青衣脸色大变。 “绮罗便是无意间见到这小人儿才与你起争执的罢?往后你们都是要伺候在朝堂显贵身边的人,倘若这般沉不住气,只怕还没入内宅站稳脚跟命便没了!” 哪个姜柔都没偏帮。 让她们跪足半个时辰后,她命拂冬掌了青衣二十下手心,又吩咐赵太医替绮罗医治伤口,这才出了西厢院的门。 远处的幽篁馆还亮着灯,姜柔拢了拢身上外衣,心头生出阵阵寒意。 她知道,萧允卿在等她过去请罪。 第十一章:疼? “侯爷。” 子时一刻,姜柔跪到他面前。 绮罗容貌被毁的事萧允卿已然知晓,即便是姜柔在事发后处理得滴水不漏,她依旧难逃其咎。 “看来你认罚。” 萧允卿搁下手中紫毫,命临风将密函带出去关上房门。 偌大的房屋,顿时变得安静。 “西厢院闹出如此大的事,实乃妾身失职。” “不过,妾身有法子让绮罗脸上的伤在十日之内痊愈。” 手指尖捏紧掌心,姜柔小声翼翼说出这番话。 “说来听听。” 萧允卿松懈下神色,人也慵懒地靠到椅背上。 “妾身的长姐荣升为贵妃时,圣上曾赐她后梁宫廷难得一见的玉肌膏,祛除身上疤痕七日便能见效。” “那玉肌膏便在妾身家中,只要妾身回府上同母亲言明,便能取来。” 姜柔低垂着脸,眼睫在微微发颤。 “说到底,你就是想回姜家。” 萧允卿一眼看破她心思。 “妾身所言句句属实——” 姜柔抬起脸看他,眼神清澈动人,仿佛盛不下半分欺瞒。 萧允卿嗤笑出声:“想回姜家倒也不是不可。” 他顿了顿,幽深的眼直勾勾盯看她:“那得先把今夜的罪罚给受了。” 姜柔猛地攥紧手心,回家取玉肌膏在萧允卿眼里并不算将功赎罪。 她深吸口气,缓缓站起身子走到他跟前。 虽跪得不算久,可姜柔膝盖骨还是袭来酸胀感,坐到萧允卿身上时,她娥眉明显皱了下。 “疼?” 萧允卿问她,他可还怎么都没做。 “方才跪在石板上,膝盖兴许是肿了。” 姜柔小声回话。 萧允卿大掌覆到她膝上,只轻轻一压,便听到她发出阵阵倒吸的凉气。 他只好将案桌上的琉璃灯盏挪到眼前,一点点掀起她衣裙。 果不其然,看到她膝盖上肿了一圈。 只跪了一小会儿便红肿成这样,可见她肌肤有多细腻娇嫩。 “方才本王可没让你跪。” 他大掌敷了膏药,轻轻揉搓。 膏药敷在膝盖骨上本是冰凉如许,在他的揉搓下却令姜柔生出阵阵灼热。 “妾身若是不跪,只怕侯爷下手更重。” 姜柔低咛。 “下什么手?” 萧允卿微微侧目,凌厉的下颌角蒙上层戏谑。 “是妾身失言了。” 姜柔自然不愿多做解释。 她只盼这霸王能早些行完事,莫要误了她明日回姜家的计划。 “着急回去?” 他温热的语气自耳畔传来,姜柔的那点心思瞒不过他。 “侯爷快些罢。” 姜柔语气颤颤,倒也不想瞒着了。 她双脚浮虚,后背已慢慢淌出汗珠,萧允卿伸手便能触摸到。 外边夜风卷着树枝敲打在窗柩上,姜柔双眸渐渐变得迷离,只觉那树影不停在她眼中晃动。 萧允卿并没按她说的去做,而是照准自己心意来,慢慢悠悠的,令姜柔觉得这一夜变得十分漫长。 后半夜霓裳想进屋接走姜柔时,听到里面传来冲洗身子的水流声,之后便没了声音。 当晚,姜柔在幽篁馆睡下。 隔日醒来时,她身上还裹着萧允卿的被褥,指尖触摸到身侧的温度,姜柔便知道昨夜她和萧允卿同睡一屋。 下榻时,她双膝不疼了,腰身却酸累得很。 昨夜他们在躺椅上折腾许久,到后半夜姜柔没了气力萧允卿才作罢。 他乃征战沙场之人,体力自不是姜柔所能比拟。 眉心跳了跳,姜柔羞怯地低下头揉了揉。 “小姐,回府的马车已备好了,是侯爷亲自命人备下的。” 替她梳妆完后,霓裳将今晨发生的事告诉她。 “他既已放我回姜家,想必不会为难。” 姜柔往圆桌边走去。 霓裳点点头,用完早膳主仆二人急忙赶回姜家。 自姜宁入宫深得圣宠后,姜家便跟着沾了不少光,除府上吃穿用度比以往骤增外,连府邸也扩建得十分气派。 守门的奴仆见是姜柔并未敢拦,脸色古怪地行过礼数便迎她入府。 “哟,这不是二姐姐么?” 正当姜柔忙着往兰芳庭赶去时,听到身后传来阵惊带诧异的声音。 她转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姜媚儿,动人眼眸顿时冷下去。 “怎么?你从贼人府上逃出来了?可别是回来祸害咱们家的。” 姜媚儿来到她跟前,娇娇嫩嫩的粉颊露出嘲意。 第十二章:小野种 姜媚儿乃林姨娘所出,是姜母诞下姜稚后,姜父从松原县带回来的妾室。 林姨娘人生得貌美,又惯会使后宅女子的那套伎俩,故而进姜家没多久便诞下一儿一女,这姜媚儿便是小的那个。 多年来,林姨娘靠着这双儿女渐渐在姜家站稳脚跟,久而久之竟跟姜母挣下个平妻的名头,令姜母沦为玉都贵眷圈的笑柄。 姜宁入宫得圣宠后,贵眷们捧高踩低,这些闲言碎语才被压了下去。 如今姜宁姜柔皆外嫁,府上唯有姜母在撑着,可想而知这对母女平日对姜母有多不敬。 前不久姜柔又在幽州闹出这样的事,她们更有了挖苦姜母的话柄。 想到这,姜柔对姜媚儿更没了好脸色。 “论出身,我是这家的正室所出。论辈份,我比你年长,乃是你的嫡亲姐姐,这家也有我的一份子,怎么就成你们家了?” 姜柔站定身姿瞧她,玉容露出愠怒。 “且不说姐姐今日攀附上了贼人,从你往外嫁的第一日,便不能再算姜家人。” 姜媚儿微扬起下颌,一副今日要将她踩在脚下的姿态。 闻言,姜柔却是怒极反笑道:“你那娘亲来历不明,稀里糊涂就来了姜家,依我看,你倒是那野女人生下的小野种才是。” “我娘是光明正大嫁给了父亲的,岂能容你在这胡诌?!” 姜媚儿本想凌驾于姜柔之上,岂料她一张巧嘴说出这番正中她下怀的话。 当年姜父将林氏带回姜家时,只说是在松原县救回来的苦命人,并未言明她的身份。 故而林氏的出身,一直以来便是个谜,只是没人敢当众提起。 这会儿姜柔见四下无人,便故意说来刺挠姜媚儿,令她噔时恼羞成怒。 “媚儿——” 正当俩人剑拔弩张时,前边传来林氏喝止的声音。 “娘——” 姜媚儿见有人给她撑腰,急忙跑到林氏面前红眼要告状,被林氏拿帕子堵住她的嘴,转而看向姜柔,明艳面容露出笑意称:“柔姐儿,听说你前些日子和定北侯回了玉都,只是我身份不便,不好到长林王府上去看你,今日见你无碍我便放心了。” “有劳林姨娘挂心。” 心里虽厌恶这对母女,可明面上的功夫姜柔不可不做,更何况此刻还不到与她们撕破脸的地步。 她身陷险境,不宜招惹太多是非。 同姜柔微微点过头后,林氏边领着姜媚儿离开边小声训斥道:“不是让你待在房中绣一对护膝给你裴大哥么?好端端地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原本与她们往反方向走的姜柔听到此话,不由驻足下来,待转回头看向那对母女时,她们已从长廊拐角的拱门消失。 “霓裳,刚才你可有听到了?” 姜柔拧起眉头,心里生出阵不详预感。 “小姐听到什么了?” 霓裳却是一头雾水。 姜柔暗暗咬唇,想到心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只得逼迫自己不做他想,快步朝兰芳庭走去。 姜母未料到姜柔会突然过来,见她进屋时神色明显慌了一瞬,即便是稍纵即逝,亦是被姜柔捕捉入眼。 “母亲,您如实告诉女儿,女儿的事阿姐是不是也帮不上忙?” 褪去身上的碧绿色斗篷,姜柔蹲坐到姜母前面问她。 看着她晶莹剔透的眼神,姜母不忍再瞒,犹豫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窗外透过午后的金黄色日光,照在姜母略带憔悴的面庞上,令姜柔看清她眼中的无奈。 “是圣上不愿得罪萧允卿?” 姜柔仍带有丝期盼,不想将埋怨落在姜家人头上。 姜母掉下泪来,盯着她道:“柔儿,你该明白的,咱们一家都是攀附圣上而活。宁儿在宫中虽为贵妃,可后梁与燕楚交战这么多年,朝中势力早已分崩离析,稍有不慎咱们便有可能为人刀俎,你父亲和稚儿仍在朝为官...” “母亲不必说了——” 姜柔炙热的心渐渐冷下去。 说到底,她的安危终究不如姜家的前途重要。 第十三章:心头刺 酉时三刻,姜柔面色惨白从兰芳庭出来,适才姜母留下她说的那些宽慰人心的话姜柔都未听入耳。 要离开时方想起此次回来还要拿走玉肌膏,匆忙问姜母拿过东西便逃出来。 “小姐,咱们一定能再寻到法子的。” 方才霓裳就站在珠帘外,母女俩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连姜家都放弃了,咱们还能怎么办?” 姜柔自小在姜家被庇护着长大,即便是家中有林氏母子三人,她依旧没受过罪。 岂料到了这紧要关头,还是难逃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悲哀。 “或许老爷夫人只是一时为难,等风头过去没准就...” “先回去吧。” 眼见天色不早,姜柔打断霓裳的话,亦是亲手打破自己连日来的幻想。 霓裳咬紧唇,只得噤声。 彼时夜色渐拢,姜柔生怕回去晚了被萧允卿责骂,命车夫快马加鞭往长林王府赶。 “吁——” 怎料经过御街时,马车突然被人半路拦截。 “怎么回事?!” 霓裳冷声叩问外边车夫。 “回禀夫人,有人拦车。” 外边车夫从容不迫回话。 姜柔微微皱眉,命霓裳掀起车帘一角,入眼的人令她心神一颤,来人乃是裴衍身边的侍卫高平。 不多时,她看到停靠在暗巷内的马车。 霓裳从袖中掏出几块碎银子递给车夫,随即扶姜柔下马车走入暗巷内。 “柔儿。” 终于得与姜柔相见,裴衍声色几近颤抖。 重逢的喜悦从心底轻泄而出,可不知为何,姜柔却觉心口被块大石头压着。 “裴郎,你可会救我?” 这一刻的姜柔面上生出狐疑。 “这只并蒂金莲步摇我一直留着。” 裴衍从腰间玉带拿出那支断成两截的步摇,足以表明他决心。 “可你写了休书,便是下决心将我送给那奸贼——” 那封休书始终是姜柔的心头刺。 “当日幽州百姓危在旦夕,为了他们为了后梁,我不得不那么做...” 裴衍回想起他被后梁帝和朝堂百官逼着写下休书的那一幕,仍旧心痛不已。 “柔儿,你知道我是被逼的...” 眼见姜柔渐渐放下防备,裴衍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熟悉的味道扑入鼻间,姜柔鼻尖一阵酸涩,泪珠滑落下来浸入他衣袍。 “你既回了玉都,我定不会让萧允卿再将你带走——” 裴衍紧搂着她,在她耳畔掷地有声允诺。 “连圣上都不敢得罪他,你又能有何法子?” 姜柔靠在他肩头上,贪婪地享受这片刻心安,却又觉心如刀绞。 “萧允卿来到玉都必定有所图谋,只要我能寻到他的罪证,便能救你脱困。” 裴衍信誓旦旦。 “你是说,他来玉都不只是为处理战后的事?” 姜柔听出他话外之音,噙泪的眸滞了一瞬。 “你想想,他在漠北征战三年,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战火停歇燕楚帝理应让他回燕楚加官进爵,可却将他派来玉都,若非是有要事所托,岂会如此大费周章?” “柔儿,你要等我,切不可再意气用事。” 裴衍伸手抚过她额角,仔细抚摸还能摸到当日她在沥都府自戕的那道伤痕。 他的爱抚,令姜柔陷入沉思。 想起在金陵见过沈炼,姜柔握住他大掌叮嘱:“裴郎,你得提防沈炼。” “沈炼?” 裴衍一时不明。 “你听我的便是。” 姜柔不宜泄露太多,生怕将他置于险境。 “我听你的。” 知她是担忧自己,裴衍紧握她手心应承。 暮色降临后,姜柔的马车方回到长林王府外。 她盯着茶几上的玉肌膏,心头忽生出一计。 第十四章:白日风雨 用过晚膳,霓裳将绮罗带到姜柔屋内。 她坐在桌边,灯盏里的亮光照到她手中拿捏的玉肌膏上。 “奴家见过夫人。” 绮罗跪下行礼,她脸颊上还缠着绷带,伤口尚未愈合。 “这是我从家中带回来的玉肌膏,乃宫廷秘药,你每日用来涂抹,不出七日脸上疤痕便能消除。” 姜柔伸出纤纤玉指,将玉肌膏递与她。 “夫人大恩大德,奴家感激不尽——” 绮罗朝她重重磕下个响头,方小心翼翼伸手拿。 “那日你既得知是青衣污蔑你在先,为何不同我言明?” 姜柔眸色深深打量她。 “青衣虽伤了奴家,可咱们几个皆是从金陵买来的苦命人,念在姐妹一场,奴家不想将此事再闹大。” 大抵是没料到姜柔会再提起此事,绮罗话语明显慌了一瞬。 姜柔收起打量她的眸色,却是隐晦地笑:“青衣的性子如何你们心中清楚,你假意刺激她让她伤你,难道就没存私念?” “奴家绝不敢心生恶意,奴家对侯爷是忠心耿耿的!” 绮罗惶恐不已,将身子埋得极低。 姜柔兀自笑出声,起身走到她眼前,低语道:“你对侯爷是否忠心耿耿我不知,可你想攀附权贵,替自己谋个好前程却没错处。” 她语气虽轻,绮罗还是怕得身子止不住颤抖。 “夫人,奴家再也不敢了...” 绮罗颤颤巍巍回话。 姜柔并不将她认错的话听入耳,而是盯着地上抖如筛糠的身子,幽声道:“明日我会禀明侯爷,让他将你指给恭亲王。” 看到姜柔非但没怪罪自己,还愿意成全她心愿,绮罗不由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同她磕头道谢:“奴家定会铭记夫人的大恩大德——” 再同她言语几句后,姜柔放她回西厢院。 次日,待萧允卿从外边回来,姜柔特意熬煮一盅滋补的鸽子汤,端到幽篁馆。 “这是妾身今晨起来熬的,侯爷且尝尝。” 姜柔将银瓷小碗端到他面前,萧允卿眸光落到她细嫩手腕上,并不伸手接。 “妾身喂您。” 姜柔唇角露出极好看的弧度,今日的她比往日看起来都要顺从得多。 “夫人该不会在汤里下毒了吧?” 萧允卿冷晒。 姜柔慌忙否认:“妾身不敢。” “你如此好脸色,倒令本王不习惯了。” 萧允卿噙眸看着她这副慌张神色。 “妾身想侯爷连日来应付后梁臣子,定是疲累不已,便想着给侯爷补补身子。” 姜柔咬唇回。 “补补身子?” 萧允卿说这话时,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姜柔脸颊一下红到后耳根,唇瓣咬得更紧,“妾身既已是侯爷的人,定会悉心服侍侯爷。” 萧允卿舌尖掠过齿根,紧盯她眸子喝下她喂到嘴边的汤。 眼中的意图十分明显。 一碗汤喂完,他夺过姜柔手中碗勺搁置案上,将人搂到身前,让她张开腿坐下。 青天白日的,他的眼神却比夜里还要灼热。 “妾身还有一事相求。” 他脸埋入她脖颈前,姜柔低声请求。 “说。” 萧允卿声色暗哑。 “绮罗平白无故被青衣毁了脸颊却并未诋毁她,能有这份心气并不多见,妾身想求侯爷将她赐给恭亲王。” 姜柔指尖颤颤,握紧他衣袍。 “允了。” 萧允卿呼吸沉重,鼻息间满是她身上香味。 察觉到他用力抵住自己,姜柔心蓦地往下一沉,连带着身子亦是不自觉沉下去,与他融成一团。 未感受她抗拒的萧允卿更显蛮劲,直到日落西沉,屋内的动静声方慢慢停歇。 姜柔拢起被散落在案桌边的衣裙,从他腿上下来时仍能感受到那股灼热感。 第十五章:收买 十月深秋的天儿,姜柔从屋里走出来时鬓边仍挂着汗珠,足见里头风雨的激烈。 “小姐,热水已备好了。” 霓裳走上前搀扶她往枕云苑而去。 洗完热水澡,姜柔神智方恢复清醒。 随后,她命霓裳掌灯,在灯盏下起笔列采买给歌姬们的衣裙及首饰单子。 几日后便是萧允卿宴请后梁官员的日子,她须得在这段时日将单子上的物品置办回来。 列好单子,已是子时一刻。 姜柔放下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小姐,赶紧歇息吧。” 霓裳将桌上单子收好后轻声提醒。 “嗯” 她声音婉转低絮,看得出人已十分疲惫。 头沾到软枕上,姜柔一觉睡到天明,直到日上三竿方醒过来。 “先去暗香阁。” 上马车后,姜柔匆忙吩咐霓裳。 “是。” 霓裳敕令车夫,马车朝暗香阁驶去。 在玉都待了这么多年,姜柔自是知道哪儿的胭脂水粉最好,这暗香阁乃是玉都贵眷们最常去之地,定然有她想买的东西。 果然还未到暗香阁门口,便见不少女眷结伴成行从里头出来,个个手上都提着不少东西,足见暗香阁的生意有多好。 “夫人里边请——” 站在门口迎客的店小二见姜柔姿色不凡,身上装扮和言行举止皆是贵人做派,便知道是勋贵人家出来的女眷,故而叫得十分卖力。 “你来这儿多久了?” 姜柔站在阶上,盯向一旁站着的店小二。 “小人名唤双喜,来暗香阁做事已有三年。” 双喜热络回道。 姜柔给霓裳使了个眼色,霓裳从袖中拿出袋碎银子塞到他手里。 “我家夫人来得不多,你既在暗香阁干了三年,便由你来指路罢。” 霓裳微微扬起脸庞,带着主子做派叮嘱他。 双喜掂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心内喜不自胜,忙点头哈腰将姜柔往铺子内领。 姜柔在一楼的铺面逛了一圈,却一套胭脂水粉都没看上。 “这些都是玉都当下最时兴的,难道夫人就没看得上眼的?” 双喜没曾想姜柔竟这般挑剔。 姜柔巡视一圈楼下挑花眼的胭脂水粉,捻着指尖丝帕未吭声。 霓裳哼声道:“我家夫人要采买的可是要进献到宫里贵人手上的,你就拿这些下等物品来糊弄我们?” “小的,小的不敢——” 双喜闻言,吓得腿脚发抖。 霓裳故意拔高声音:“既如此,还不快带我家夫人去寻些上等的来——” “夫人随小人上楼去,楼上有不少好东西——” 双喜咽咽口水,忙领她们往二楼走。 楼上暗香浮动,一入内便是满目琳琅,摆在柜面上的胭脂水粉比楼下看起来惹目不少。 贵眷们都是挑好后,让跟在身后的店小二带到里间试用。 姜柔挑了几样,便让双喜随她步入里间。 试用后,姜柔的脸色却晦涩不明。 “要不小人再去拿几套宫里贵人们常买的给夫人试试?” 双喜人机灵,很快察觉到姜柔脸色不对劲。 姜柔抬起美眸,轻飘飘问:“恭亲王府上的蔺美人用的是哪款脂粉香?” “蔺美人?” 双喜未料想姜柔会问到蔺氏,一时不知该不该答。 “我家夫人买的多,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 霓裳咳了咳声,劝他识相些。 双喜眼珠子转了转,想到袖中沉甸甸的银子,走到外边拿了套盒面雕刻着水仙花的螺钿盒进来。 打开后里面分红橙蓝三个胭脂盒,皆带有淡淡的水仙花香味。 “这套胭脂便是蔺美人常来买的。” 双喜小声翼翼道。 “多谢。” 霓裳收到手上时,递给他一张三百两的银票。 “多谢夫人——” 双喜感激涕零,只以为自己今日发了笔横财。 买齐要用的胭脂水粉后,姜柔即刻从暗香阁离开。 “小姐,咱们为何要给那双喜那么多银两?” 坐在轿内时,霓裳不忍问道。 姜柔噙了噙眸,幽声道:“给够了甜头,此人日后才能唯我所用。” 更何况花的是萧允卿的银两,她可不会心疼。 “您就不怕侯爷问起来么?” 霓裳有股不详的预感。 “怕甚?” 姜柔哼声哼气回。 傍晚,正当姜柔清点今日采买的物品时,屋内突然来了人。 第十六章:人不能乱碰 “侯爷。” 守在屋内的霓裳最先见到萧允卿,惊骇一跳后匆忙行礼。 彼时的姜柔正盘腿坐于凤尾榻上,案几上的紫金色香炉里燃着香,她在清点白日在暗香阁的开销。 听得这一声‘侯爷’,她面色明显浮现出慌意,悄悄合上手中账册。 而最先落入萧允卿眼中的是她那截白腻的脖颈,随即便见到她惊慌失措合起手间册子。 “连贼都不会做。” 萧允卿在心头暗声嘀咕。 “侯爷怎么来了?” 她那双眸子在夜里也依旧是亮晶晶的,透着股子灵气,连带着她脸上五官都变得明媚起来。 “此乃你们后梁皇帝给本王安排的府邸,本王来不得?” 萧允卿缓步来到她面前,一身玄墨色烫金滚边锦袍熨帖在榻边,随着他坐下来,金光闪闪又散发着冷冽气息,令姜柔不自觉往里挪动身子。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 姜柔噙低眉眼,又露出脖颈后那截白腻。 萧允卿盯看片刻,眼神落到她手边账册上,伸手拿了过来。 他动作敏捷,姜柔想阻拦时已来不及。 “买十七盒胭脂水粉,花了一千三百两?” 他眉头微皱,手指节轻轻一松,纸页落到账面上,连带着发出的声音在空中划开道弧度,令姜柔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嗯?” 见她低垂着小脸不语,萧允卿黑眸涌动的不怀好意几乎要溢出来。 “侯爷不经手后宅之事,不知外面铺子里卖的胭脂水粉时下已是水涨船高,暗香阁的更是不得了。” 姜柔灿开眉眼,说得天花乱坠忽悠他,萧允卿一介沙场虎將,如何会懂这些? “是么?” 萧允卿下颌微绷,随意丢下手中册子,漫不经心道:“那赶明儿本王差临风到暗香阁里去问问。” 末了,他故意压低声色:“一问,便知。” “侯爷这般,便是不信妾身了?” “那又何必让妾身来负责采买?” 知萧允卿是故意试探,姜柔丢开丝帕,收起方才的夸张神色亦是打算撒手不管了。 “那你跟本王说说,这一千三百两是怎么花的?” 见姜柔使小性子,萧允卿倒觉新鲜起来,目色泛起几分戏弄。 姜柔挺直腰身,索性吹到底,提着红珠算盘下了榻后来到圆桌边,指着上面的十七盒胭脂一一说道:“这盒用金丝楠木盒装着的,花了三百两,这盒上面镌刻着仕女图的,花了一百八十两,这盒镶着南海玉珠的,花了一百二十两” “...” 最后扬眉道:“总共花了一千七百两。” 末了,她扮成萧允卿方才质疑她的样子,吩咐霓裳:“将单子拿过来给侯爷瞧瞧,侯爷可得仔仔细细瞧清楚咯。” 好在她离开暗香阁前,让暗香阁的掌柜给她开了张假单,还足以糊弄萧允卿。 萧允卿撇了下眉峰,装模作样盯看。 “如何啊?” 既走到这一步,姜柔便知道萧允卿不会再派人到暗香阁去,她只需将戏做到底,哄得他高兴一切便都成了。 “本王的银子,夫人想怎么花便怎么花。” “但人,不能乱碰——” 话落,他大掌猛地掐紧姜柔腰肢,搂到眼前紧紧贴住,将手中单子塞入她衣襟。 第十七章:红颜祸水之相 “妾身记下了。” 令人厌恶的异样感从衣襟处袭来,姜柔迅速垂下眼睫遮掩。 见她很快妥协,萧允卿大掌肆无忌惮在她腰肢间游走。 姜柔推搡道:“明日妾身还要出门采买,往后几日更得打起精神帮侯爷准备宴席...” 想到她这段时日的确繁忙,萧允卿也不好再强求。 眼见着他走出屋外,姜柔伸手将脂粉单子从衣襟里扯出来,连带珠算扔到桌上。 萧允卿的威胁让她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霓裳见状,赶忙上前收拾。 步入十一月后,玉都下起雪来,寒风裹挟着雪花四处飞扬,飘落在长林王府各个院落里。 佣人们每日忙着清扫积雪,不敢误了主子们的脚程。 萧允卿宴请后梁臣子的宴席设在华庭居内,姜柔采买完给歌姬们用的胭脂水粉和衣裳首饰后,便抽出空来布置华庭居。 华庭居隐于长林王府的内院深处,与前院相隔甚远,萧允卿选在此地设宴自有他的深意。 到了宴请这日,还未到酉时便有臣子陆续抵达。 绕过曲径通幽的长廊,欣赏一番这长林王府内的雪景方来到华庭居。 今夜来的后梁臣子里,身份最为尊贵的便是赵无冕。 他辅佐后梁帝登基,受皇命负责打理萧允卿在玉都的衣食住行,按理说不应与萧允卿走得太近才是。 今夜却要出现在宴席之上,不得不耐人寻味。 最先来的是沈炼同朝中左相李长庭,之后便是私下悄悄给萧允卿表心意的臣子。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华庭居内的席位被后梁臣子坐满。 只有赵无冕的位子还空着。 萧允卿坐在主位上,与到场的臣子相互周旋,好似一点不担心赵无冕不来。 姜柔手中捻紧丝帕,身披一件妃红金海棠斗篷站在华庭居角门,有些担忧地往前探头。 若赵无冕今夜不来,她便少了个机会。 “夫人好像很盼着恭亲王前来。” 姜柔全身心放在赵无冕身上,竟连萧允卿何时来到自己身后都不曾知晓。 听到他声音时明显慌了一瞬。 她转过身堂而皇之道:“恭亲王是侯爷的座上宾,他若是不来,侯爷这宴席便白白设了,妾身是替侯爷担忧。” “你身子纤弱,站在这风口上本王才最是担忧。” 说着,萧允卿大掌搭在姜柔腰上要将人往里带时,忽听到前边传来声:“本王来迟一步,还望定北侯见谅——” 姜柔抬眼,看到赵无冕身穿玄色阔袖蟒袍,脚踩烫金滚边锦靴阔步走来,身边还跟着一姿色艳丽的女子。 那女子身披大红牡丹团花斗篷,里头穿的则是蹙金水仙彩蝶戏花绸缎裙,手腕上戴金镶玉璧钏和白玉莲纹镯,姜柔猜测那便是传言中的蔺美人。 萧允卿在长林王府内设宴不同于宫宴,此等隐秘宴席,赵无冕将不宜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的蔺氏带来最为合适。 “王爷公务繁忙,来得迟些并不打紧。” 萧允卿搂着姜柔的腰肢不放,言语虽客气却裹满轻描淡写之意。 见他搂着姜柔不放,赵无冕眸色深深落到姜柔身上。 他只听说裴衍将姜柔带去幽州行仗时,萧允卿点名要拿姜柔换取两国战火平息,却从未见过姜柔真容。 此刻一见不由沉了沉凤眸,只见她肌肤雪白,鼻腻鹅脂,更令人惊艳的是那双水光盈盈的眸,堪称得上容色艳绝,隐隐间仿佛还透着红颜祸水之相。 第十八章:隐秘诱惑 赵无冕身居高位,那双眼睛自是阅人无数,姜柔被他盯得浑身不适。 “妾身见过恭亲王。” 她局促地行礼。 “定北侯看上的人果真姿色不凡。” 他似笑非笑,眼神掠过姜柔往内厅走。 臣子们见赵无冕过来,都纷纷起身行礼。 他的位子与萧允卿并行,并不分主次。 这一点倒是令赵无冕满意。 姜柔紧随其后,吩咐内厅里伺候的丫鬟们热酒。 酣畅淋漓过后,她悄悄命霓裳到西厢院去将早就候着的歌姬们叫过来。 宴席上到处弥漫着酒香味,歌姬们入场时,煮酒的雾气从热炉上升腾而起,连带着一张张俏丽绝伦的脸闯入这些官场人伦眼中,让他们个个如同醉了酒一般。 一曲长袖舞将她们曼妙的身姿展现于宴席之上,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最是令男子受用。 “定北侯这是从哪儿收来的歌姬,就连玉都也甚少见呐。” 交谈间,已有好色的臣子在蠢蠢欲动。 被姜柔调教过的歌姬都十分有眼力劲,立刻有歌姬扭着腰肢上前朝那臣子敬酒,将他迷得五迷三道。 青衣今夜特意在额角点了花钿,别上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便是想别出心裁引起赵无冕的注意,可此刻见他揽着身边的蔺氏未有一丝动容,不由面露焦色。 眼见席间只有自己和绮罗还在翩翩起舞,其他姐妹都寻到臣子陪酒,青衣斗胆拿起案上的酒盏朝赵无冕走去。 “奴家给王爷敬酒。” 佳人双颊嫣红,露出盈盈一握的蛇腰,白玉一般的脖颈。 “就凭你,也配来给王爷敬酒?” 岂料,此举惹来蔺氏怒骂。 她不顾众目睽睽,来到青衣面前一手打翻她敬出的酒盏。 “砰——” 在场的诸人顿时安静下来,看向这场闹剧。 赵无冕慵懒的靠在引枕上,并未制止蔺氏所为。 萧允卿亦是盘腿懒散坐着,冷峻面庞瞧不出一丝难色。 席间暗流涌动,诸人倒是辨不清是后宅女子间争风吃醋还是赵无冕故意而为之了。 “奴家...” 青衣未想蔺氏竟让她当众出丑,趴着身子不敢出声。 “蔺美人莫要生气,这奴不懂规矩,妾这便让人将她打发了去。” 姜柔很快起身打圆场,给霓裳使了个眼色。 霓裳将青衣带走后,绮罗即刻上前给赵无冕跳舞助兴。 宴席间的尴尬被化解,诸人这才又热闹起来。 趁萧允卿同其他臣子阔谈燕楚盛况,原未将绮罗放在眼里的赵无冕,此刻闻到她舞袖传来的脂粉香,凤眸不由动了动。 当初的蔺氏便是靠这水仙花香气将他迷住,可伴在身边几年总有腻的时候。 他隐晦不明的眸色落到弄舞轻扬的绮罗身上时,恰好对上她羞怯的眼,长眉连娟,纱袖掩唇,像是带着某种隐秘诱惑。 只可惜,她艳色轻纱在空中飞扯出一道波纹后,便暗自隐去。 赵无冕眸色深深浅浅,随着那道身影隐匿于外边暮色才缓过神色。 后半夜宴席散去时,绮罗被带上赵无冕的金顶马车。 青衣躲在角门后,看那皇家轿辇渐行渐远,不禁咬紧手指头,泪珠涟涟。 连廊上立着道黑影,廊灯照到那人昏昏暗暗的面庞上。 不多时,满心不甘的青衣,忽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 第十九章:啃噬 “侯爷,一切已安排妥帖。” 华庭居安静下来后,姜柔来到萧允卿面前回话。 今夜萧允卿设宴不为别的,只为款待这些在玉都中给他行方便的臣子。 许多朝务并未在席间提及,宴席散后赵无冕和其他臣子都回了自个府邸,唯有李长庭吃醉酒在长林王府憩了下来。 姜柔按萧允卿的意思,将青衣送到李长庭榻上,日后伴随在李长庭身侧。 西厢院的客房里,李长庭翻身之际,手心触碰到一片柔软,迷蒙月色照在那女子曼妙的身姿上,他拨开遮住她脸颊的乌发,发现正是宴席上向赵无冕讨好的青衣。 青衣朝赵无冕敬酒时,李长庭恰好坐在她身侧,将她纤细的身段和胸前那一片雪白尽收眼底。 那会儿的他已生出馋意,但碍着青衣巴结的是赵无冕,不好表露出那点心思,只好压了下去。 此刻美人儿便躺在自个身边,他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 青衣仿佛睡得极熟,直到李长庭将她衣衫剥去,她方嘤咛两声,大抵是觉得冷,她伸出手勾住李长庭脖颈,将人抱得极紧。 此番正合李长庭心意,他将脸埋在青衣白颈间啃噬,不愿多浪费一寸良宵。 “夫人这段时日里里外外忙活这么多,定然是累了。” 萧允卿转过身来,看向站在屏风后的姜柔。 她来到幽篁馆,被临风告知萧允卿在净室里等候。 来到里面,才发现浴桶里已放好热水。 她走上前便要伸手替萧允卿解带,不料被他擒住手腕,薄唇勾出抹笑:“夫人替本王做了那么多事,今夜咱们换一换,由本王来服侍你。” 姜柔心口滞了滞,顿时察觉他这抹笑实是不怀好意。 “侯爷乃沙场猛将,怎能给妾身沐浴?” 姜柔手搁在他腕上,正想将他手腕拿开,却不敌他动作敏捷,他手指骨已轻而易举解开她腰间玉带,身上衣裙被他剥落,只剩一件若隐若现的薄纱。 “今夜本王从金陵买来的歌姬都已送到后梁臣子身边,其中可少不了夫人的功劳。” 萧允卿滚烫的手指节在姜柔白腻的后脊背游走,顺着她肩胛骨往前抚摸。 “侯爷来玉都的一件大事落定,妾身很是替侯爷高兴。” 姜柔心提到嗓子眼。 “是么?” 萧允卿身子贴到她身后,大掌落在她纤薄锁骨处,姜柔能感受得到他喷薄在耳侧的冷冽气息。 他轻嗤:“夫人非但替本王高兴,还替本王做了决定。” “侯爷明察秋毫,万不能误会妾身用意——” 姜柔言辞恳切,心底却不由咒骂,将绮罗安插到赵无冕身边明明是得了他应允的,事情办成了却翻脸不认账?! “极好。” 萧允卿掌心重重摩挲姜柔锁骨,嗓音低沉叮嘱她:“日后她们在各个府邸上的动向便由你来盯着,若有人胆敢生二心,夫人将她们处置了便是。” “疼...” 姜柔唇齿溢出求饶声,低眸往下看时,发现自己的锁骨被他磨掉层皮,雪白的肌肤渗出血水,在浓稠的夜里显得尤为魅惑。 萧允卿眸色暗哑,低下头唇瓣覆到她肌肤上,吸吮渗出的血水。 第二十章:入宫 几日后,霓裳正替姜柔处理锁骨处的伤口,忽见拂冬叫人端了些礼盒到屋里来,说是李长庭派人送来的厚礼,并呈上礼单,感念姜柔和萧允卿将青衣赐给了他。 李长庭既如此满意,便表明青衣把心定了下来,日后会心甘情愿跟在李长庭身边,这倒也了了姜柔一桩心事。 原本她正想着要不要派人送些金银首饰过去给青衣,稳住她的心。 此刻看来,倒免了。 看完礼单的姜柔正要放下,锁骨处忽袭来阵痛楚,令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小姐,这伤口恐怕难以愈合。” 几日过去,上面依旧渗着血水,霓裳面露忧色。 “你帮我换好药便可,不是什么大伤。” 因伤口的位置有些敏感,姜柔并未唤赵太医过来相看,只让霓裳去寻他拿了药。 霓裳点点头,继续小心上药。 “一会儿你下去准备些茯苓和杏仁,晚些我到后厨去做些茯苓糕给阿姐带进宫去。” 姜柔低声吩咐霓裳。 “奴婢来做便可,小姐若是不放心,可在边上看着奴婢。” 霓裳生怕姜柔锁骨上的伤变得更严重。 “不成,阿姐自小便喜欢吃我亲手做的茯苓糕。” 见霓裳包扎好伤口,她拢好身上外裳。 “那奴婢这便去。” 搁下药,霓裳赶忙往外走。 那日萧允卿设完宴后,他便愈发忙碌起来,在赵无冕和李长庭的引荐下,日日到天香楼去赴宴。 不过说来也奇怪,若说后梁帝对萧允卿真是毕恭毕敬,可萧允卿到玉都已有一月有余,却从未见后梁帝传召他进宫会面。 倒是任由他在后梁官场往来,就连赵无冕等人与他走得这般近也并未有任何表露。 瞧着倒是有几分敬而远之的意思。 话说古往今来,两国间的博弈本就根深复杂,姜柔只想在萧允卿待在玉都的这段时日,脱离他的魔爪。 有裴衍的相帮,她倒是不算孤身一人。 只是怕脱身之后,裴衍顶不住风言风语的压力,转变了心意。 脚边的炭火盆烧得火旺,突然发出道‘噼里啪啦’的声响,将姜柔沉溺的思绪拉回现实。 “小姐,茯苓糕和杏仁都备好了。” 恰好此时,霓裳从外边走进来。 “好。” 她起身往后厨走去。 隔日用过早膳,姜柔命霓裳拿上茯苓糕,便坐上马车往皇宫驶去。 到了宫门口,让侍卫通传她是姜家二小姐后,便有小太监过来将她带到长乐宫去。 刚到二重宫门外边,便听到里头有宫女在喊:“公主慢些,慢些...” 紧接着,听到个小女孩稚声稚气的叫声:“额娘快来追慎儿,快来追慎儿呀。” “是慎儿。” 姜柔心头一片柔软,连带着眼眸都露出笑意。 姜宁进宫后不久便为后梁帝诞下一公主,名唤赵慎儿,今年已有三岁半。 姜柔已有半年之久未见到她,想不到如今她都能跑能说话了。 她正抬眼往宫门内看,便见个小人儿远远朝她奔来,姜柔蹲下身子,慎儿一不小心扎入她怀里,将她撞了个满怀。 “你是何人?” 慎儿懵懵懂懂抬起头,疑惑看向抱着自个的姜柔。 “想来多日未见,慎儿连姨娘都不曾记得了。” 姜柔揉着她后脑勺,满脸宠溺。 “柔儿?” 见到姜柔,姜宁还是没忍住愣了一瞬。 “姜柔见过宁妃娘娘。” 姜柔牵着慎儿的手起身同姜宁行礼,该有的规矩她不能逾越。 第二十一章:失落 “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礼。” 春露上前将引路的小太监打发了,姜宁带着姜柔往长乐宫内走去。 赵慎儿一路上都盯着姜柔看,尽管她说了自己是她的姨娘,小家伙还是有些懵懂,不知‘姨娘’二字是何意。 步入宫殿内便有股暖流涌上来,殿里烧足了炭火,春露替姜宁和赵慎儿褪去身上斗篷,赵慎儿便跑到地毯上骑在木马背上。 霓裳打开食盒,从里头拿出带了一路的茯苓糕。 “阿姐,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姜柔说着,捻起一块小的哄向赵慎儿:“慎儿,快到姨娘这儿来。” 小家伙见到白糯的糕点抵挡不住诱惑,噔时朝姜柔奔去。 茯苓糕入口软糯香甜,将她馋得不行。 “连慎儿都这般爱吃,想来你的手艺是没减退的。” 姜宁笑着,却不曾伸手拿来吃。 姜柔见状,眼神几不可微闪过阵失落,她笑言:“既然慎儿这般爱吃,日后我便时常做些带过来。” 姜宁轻抚指尖丹寇,端庄面容间寻不出一丝动容,反而婉拒道:“如今你跟在定北侯身边,那奸贼定然待你十分苛刻,你若时常进宫来,只怕会对你不利。” 姜柔闻言,不由勾了勾唇:“阿姐言语间都是对柔儿的关切,柔儿感激不尽。” “我虽身处妃位,但我的难处你也是知道的。” 姜宁亦是蕙质兰心之人,明白姜柔是话里有话。 “阿姐误会了,柔儿今日入宫来并非想求阿姐在陛下面前开金口,只是多日未见阿姐和慎儿,想着回了玉都理应进宫来看看你们。” 姜柔面色沉静,眼神却宠溺地看着怀里的慎儿吃糕点。 这样一番话,倒是显得姜宁小气。 “春露,去将上回陛下赐予本宫的凤蝶鎏金八宝簪拿过来。” 她抬眸吩咐一旁的春露。 “是。” 春露垂首,默默往内殿走去。 “柔儿谢过阿姐。” 姜柔低眸答谢。 “裴衍的意思便是陛下的意思,既是陛下的意思姜家也不敢违逆。” 姜宁牵起姜柔的手握住,算是表明她的决意。 姜柔盯着那抹艳红丹寇,仿佛觉得那丹寇扎在了自己心上,令她心口微微刺痛。 “好。” 片刻后,她粉唇间只轻轻溢出这一个字。 亲情间的淡漠疏离,在这一刻流露在俩人中间。 “额娘,姨娘,你们也吃。” 耳边突然传来赵慎儿稚嫩的声音,她手上拿了两块茯苓糕,分别递给姜柔和姜宁。 “姨娘这便吃。” 姜柔掩去眸中失望,漾开眉眼接过她递过来的茯苓糕。 午后,眼看日头将落,姜柔起身前忽然想起月底便是孝仁太后的生辰,便斗胆同姜宁开口:“阿姐,太后生辰那日,可否递帖子到长林王府上邀请柔儿进宫来?” “我想多见见你和慎儿。” 她抿抿唇,一副乖巧模样。 她自小在家便是这样,她与姜宁的端庄大气不同,从来都是温婉讨人喜欢的。 “好,等过些时日我便派人将帖子送到长林王府上。” 姜宁长睫动了动,答应下来。 姜柔轻一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出了宫门坐到轿内,霓裳才胆敢出言不逊:“小姐,您好心好意给大小姐做了茯苓糕带进宫去,想不到她待您竟这般冷漠。” 以前还在姜家时,姜宁待姜柔还算呵护有加,想不到入宫几年姐妹俩竟变得这般生疏。 “当了妃子的人,自然不能再同我如以前那般嬉闹。” 姜柔只目色平淡回着,但她心里却清楚,姜宁骨子里便是那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有朝一日让她选择,她会毫不犹豫摒弃血浓于水的亲情。 好在今日她瞒过了姜宁,让她答允在孝仁太后寿辰会派人将帖子送到长林王府。 第二十二章:美妾 孝仁太后的寿辰宴,须有宫内递出的帖子方能入宫。 萧允卿乃燕楚使臣,孝仁太后平生最恨的便是燕楚人,她的寿辰决计不会让萧允卿出现在宴席上,故而姜柔只能自己想法子。 回到长林王府外,忽见拂冬在外边候着。 见是姜柔的马车,她急匆匆跑上前。 “怎么了?” 最先掀起帘子出来的霓裳见她一脸焦急,困惑问她。 “夫人,您赶紧进府内看看吧,恭亲王府的蔺美人来了。” 拂冬攥紧衣袖道。 “她来便来了,你又为何如何慌张?” 霓裳边扶姜柔下车边问她。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还带来一美妾。” 拂冬支支吾吾半天,方把话说完。 姜柔神色微微顿住,顷刻问她:“来多久了?” “有小半日了。” 拂冬跟在后边回话。 “小半日?” 姜柔唇边漾开抹笑,日头早已落山,这会儿暮色渐拢,蔺氏能在长林王府上待这么久,想必不将人留下过夜是不会走。 “正是。” 拂冬如实回着。 走入会客厅,见到厅堂里亮着灯,姜柔故意高声问拂冬:“可有给蔺美人和客人准备晚膳?” 拂冬摇摇头:“还不曾。” 闻言,姜柔声色裹出愠怒:“还不快下去备来。” “是...” 拂冬方又匆匆退下。 “夫人不必忙活,既然你回来了,妾将话说完便走。” 蔺氏等了许久,此刻已然不耐烦,她侧脸瞪向身旁的女子一眼,那女子便噙低眉眼往前挪动两步。 “她名唤如烟,原是太妃留下来服侍在王爷身边的宫女,这两年到了出嫁的年纪,王爷正愁给她寻不到一桩好亲事。” “上回来长林王府,定北侯给王爷赐了位歌姬,如今将王爷伺候得很好,王爷特命妾给侯爷也送来位美妾,日后好帮着夫人尽心尽力服侍侯爷。” 蔺氏特意言明此事乃赵无冕指使。 “抬起脸来给萧夫人看看罢。” 蔺氏微眯了眯眸,目光锐利吩咐如烟。 “是...” 如烟小心翼翼回着,可见平日在恭亲王府没少受蔺氏打压。 倏忽间,一张清丽白皙的脸庞映入姜柔眼眸,她眼角有颗小巧的痣,衬得她那双眼睛媚若狐狸,极为勾人心魄。 “既是王爷送给侯爷的厚礼,妾便替侯爷谢过王爷美意。” 姜柔只打量如烟片刻,便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蔺氏眼神闪过丝诧异,想不到姜柔竟答应得如此干脆。她原以为她会醋意大发,不过想到她应当是在人前隐忍做戏罢了,蔺氏的心里便好受多了。 索性人已经留下,蔺氏也懒怠多待,起身假意寒暄几句便迫不及待离开。 恰好此时晚膳也已端上来,姜柔让如烟坐下同她一块用膳。 起先如烟还推搡着,不一会儿便硬着头皮坐下。 彼时的幽篁馆内,临风来到萧允卿跟前回禀会客厅里的发生的事。 今日萧允卿回来时拂冬便将蔺氏的来意禀明,萧允卿坐视不理便是想看看姜柔会如何处置如烟。 此刻看来姜柔不仅将人留下来,还待她极好,一会儿用完晚膳想是按耐不住的要将人往他这带了罢。 思及此处,他心口倒是莫名涌上阵烦闷,连带深不见低的黑眸都覆上几分寒意。 第二十三章:送人 果不其然,月色爬上柳梢头时,幽篁馆外穿过一盏微弱的灯笼光。 临风告诉萧允卿,是姜柔领着如烟过来了。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阵叩门声。 外边萧风瑟瑟,夜里的雪下得愈发厚重,从前院来到幽篁馆,姜柔的小脸冻得通红。 “侯爷,妾身有事求见。” 她握紧手里汤婆子,朝房内的人通报。 “侯爷尚在处理公务,此刻天色已晚,有什么事夫人明日再来罢。” 临风照着萧允卿的吩咐,来到门后回话。 姜柔看向屋内那倒映在窗柩上的身影,故意为难道:“此事十万火急,怕是拖不到明日。” “十万火急?” 萧允卿心内冷哼,姜柔怕是巴不得让如烟此刻就爬到他床上。 “可侯爷他...” 临风回过头看向脸色阴沉的萧允卿。 “让她进来——” 里头总算传来萧允卿松口的话,姜柔心口爬上丝雀跃。 屋门打开后,姜柔朝身后的如烟招手:“快进来罢。” “慢着。” 岂料,萧允卿神色凉薄般阴恻恻开口:“本王只说了让你进来,何曾让外面的阿猫阿狗也跟进来?” 他将如烟比作阿猫阿狗的话,令如烟脸色一下变得涨红,整个人难堪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侯爷这是说的什么话,她呀,是恭亲王送给侯爷的美妾,以前可是明太妃亲自调教过的人,伺候侯爷定然比妾身要更合您心意。” 姜柔扭捏作态朝他解释。 笑意谄媚的模样,令萧允卿脸色愈发黑沉。 萧允卿气极反笑:“夫人也知道伺候本王不够舒心?” 他喉结故作滚动了下:“既如此,就该悉心反思才对,怎好拿外人当挡箭牌?” “妾身这就回去好好反思,只是如烟妹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侯爷不好让如此娇美之人在外边吹冷风,妾身还是赶紧将人叫进来的好。” 说完,姜柔便要转身唤外边被冻得直发抖的如烟进屋来。 “你敢?!” 下一瞬,萧允卿已来到她身前,伟岸身躯遮住她眼前视线,将她与站在屋门口的如烟隔绝掉。 “还不快退下——” 他侧目冷声吩咐临风,腿脚发软的临风脚底抹油般退出去。 屋门合上时,如烟只看到萧允卿高大的身影重叠在姜柔纤弱的影子上,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暧昧。 “如烟姑娘,走吧。” 临风将人带走。 如烟藏在衣袖中的指尖微微攥紧,再撇看窗柩一眼只得先随他离开。 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姜柔毫不客气瞪向萧允卿:“她可是恭亲王派来的人,侯爷就这样将人轰走,王爷那边只怕不好交待罢?” 如烟来到长林王府的第一晚在何处留宿十分重要,这点姜柔和萧允卿心里都十分清楚。 萧允卿却浑不在意,脸色寸寸生凉:“身为本王的妻,你果然很替本王着想。” 他的话凉飕飕的,令人听了头皮发麻。 姜柔微微一笑,劝他:“侯爷还要和恭亲王做生意,没必要为了这么个女子生出嫌隙。” 萧允卿舌尖抵了抵上颚:“所以,你很想本王和她做?” 第二十四章:小巧而诱人 “孰轻孰重,不必妾身多言,侯爷自会分清。” 外边寒风越发大起来,姜柔知道此刻该知难而退。 “本王只让你留意歌姬们在各府的动向,不该夫人插手的事可别乱碰——” 萧允卿却步步紧逼不放人,将她逼至案桌边,姜柔腰肢抵到桌沿边上,桌角磕得她皮肉生疼。 “妾身不敢...” 霸道的气息迎面扑来,将姜柔方才的底气吹散不少。 这些日子,姜柔命霓裳好好留意幽篁馆进出的人,看到过几次萧允卿身边的侍从,身后跟着的人手里还端着锦盒。 姜柔从下人们口中得知,那是从南边运来的燕窝,是要经金陵销往燕楚去的。 燕楚近几年随着国土的扩张,世风变得越发昌盛,不仅是朝廷勋贵,连百姓们的日子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是以如今国内不仅是勋贵们,就连普通百姓也吃得起燕窝。 若是俩人从中获利,那谁都能尝到甜头。 只是萧允卿到底是燕楚使臣,明着安插个眼线在他身边,才能令赵无冕放心同他做生意。 “那有劳夫人将人安顿在海棠苑,今夜本王在那留宿——” 萧允卿眼尾扫过阵恼意,冷冷拂袖转身。 姜柔眉眼轻颤,这才得以从他圈紧的一方天地脱身。 “妾身明白。” 垂脸应承后,姜柔迅速从他屋内逃离。 这霸王喜怒无常,她可不愿再多待一刻。 “派人去将海棠苑收拾出来,今夜安排柳氏在那住下,再给她配两个粗使丫鬟。” 如烟姓柳,一旦在长林王府住下,日后便算是萧允卿的人了,身边不能没有使唤的丫鬟。 “小姐,真要将人留下?” 夜色中,霓裳手中的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曳不止,就连照路的亮光都变得明明暗暗。 “恭亲王既然将人送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让她走。” 姜柔走在前边,脚边裙裾亦是裹着夜间寒意。 “可奴婢瞧那柳氏虽柔弱,却不像是安分守己之人,只怕日后会给小姐寻麻烦。” 霓裳被夜色笼罩的面容生出忧色。 “从宫廷里调教出来的,若是没点心眼如何能让明太妃安排到恭亲王身边?” 姜柔自小在后宅长大,随裴衍去幽州之前虽有家中父母和兄弟姊妹的庇护,这些事情她却也听过不少。 只是如今,到底是要她自己去面对了。 “好在小姐不会与她争风吃醋,凭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拿小姐无济于事。” 霓裳知道姜柔从不将萧允卿放在心上,这颗忐忑的心也能稍稍放下。 姜柔眸色沉了沉,未再言语。 当夜,如烟被安顿到海棠苑住下,并给她派了两个丫鬟,一个名唤荷香,一个名唤飘絮,皆是之前在海棠苑里负责清扫院落的。 海棠苑与幽篁馆离得近,萧允卿过来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荷香和飘絮伺候如烟将身子洗净后,她便松下发髻,裹着长衫坐在榻边等萧允卿。 外边寒风呼啸,屋内却被炭火烘烤得十分暖和。 她脚上未穿鞋履,就这么赤着一双玉足,在昏暗烛光的映照下,小巧而诱人。 第二十五章:把玩 等到后半夜,如烟眼皮子开始顶不住地打架。 “姑娘,侯爷应当是不会来了,不若让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荷香开口道。 就连案上的火烛,都续了好几根。 如烟不死心地伸长脖子往外探,却半点动静声全无。 她神色黯淡下来,只好认命般点头。 正当荷香理好被褥,如烟要躺下时,忽听外边出传来飘絮的声音:“奴婢见过侯爷。” 如烟的困意一下消失殆尽,连忙吩咐荷香快将烛火点上。 荷香应承照做,如烟将鬓边乌发理好,双足赤在床榻边,纤薄的身子在长衫的映透下若隐若现。 屋门被人从外边推开,连带着裹挟进一阵冷风,令本就穿得少的如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多时,一双烫金滚边的锦靴闯入如烟眼眸。 荷香行过礼数,便悄然退下。 “让妾替侯爷宽衣罢。” 如烟一颗心好似要从心口跳出来,她并不敢抬头看萧允卿那气宇轩昂的面容,只压着心底喜悦来到他身前小心翼翼替他解开玉带。 “今夜过后,你可要好好伺候在本王身边,莫要辜负了本王对你的怜惜。” 眼前的男子伸手捏住她下颌,饶有兴致把玩着。 如烟心口此起彼伏,透过薄如蝉翼的衣衫更是无比清晰。 顺着领口往下瞧,是微微耸起的山峰。 男子喉结滚动了下,俯身到如烟耳畔开口:“闭上眼睛。” 如烟勾起唇,缓缓闭上眼抬脸迎向他。 “真乖。” 男子大掌顺着她脖颈往下延伸,不多时,如烟忍不住低咛出声。 愉悦感涌上心头时,如烟迷迷糊糊睡过去。 竖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方醒过来。 起身时,只觉腰酸背痛。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她脸色露出丝得意问:“今早侯爷是何时起的身?” “奴婢们进屋时便不见了侯爷踪影。” 荷香和飘絮同时回道。 “他竟走得这样快?” 如烟明明记得昨夜萧允卿同他缠绵了许久。 不过想到他那健硕的身形,使出这点子气力在他眼里并算不得什么,如烟便也打消心头疑虑。 “姑娘您看,这些都是侯爷今日一早打发人送来的。” 荷香端来一盒金银首饰。 如烟往里瞧了一眼,噔时心花怒放,拿出主子的姿态嘱咐她们二人:“你们安心跟着我,日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奴婢们谢过姑娘。” 荷香飘絮急忙下跪道谢。 午时,海棠苑发生的事传到姜柔耳中。 她正看完歌姬们从各府传回的消息,除了青衣,其他人都按着姜柔当初嘱咐她们的,每月月底前将官员们的动向传回来。 听完霓裳的话,她将手中纸条放回锦盒,眼神露出轻慢:“这才第二日,主子的姿态便摆出来了,想来她也是个撑不住台面的货色。” 也不知赵无冕派这样的人过来是无心之失还是另有盘算。 不过这都得萧允卿去应付,她还操不到那份心上。 “带上东西,咱们到幽篁馆走一趟。” 合上锦盒,姜柔从凤尾榻上起身。 “是。” 霓裳赶忙蹲下身子帮她穿鞋。 替她穿戴齐整后,将灌好热水的汤婆子递到她手上。 第二十六章:威胁 不巧的是,去到幽篁馆时听到里头传出女子的嬉闹声。 临风原在外头候着,见到姜柔从回廊上迎面走来,面色明显慌了一瞬。 “夫人来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提醒屋内的人。 “看来侯爷在里面。” 姜柔微微噙眸,挺直腰身站在他面前,令临风莫名感到阵压迫感。 这感觉十分不好受,像是被正室夫人抓包了一般。 “在里面。”临风眼珠子滴溜溜转,压低声音道:“如烟姑娘在里边伺候着。” “那我来得不巧了?” “既如此,这些便劳烦你交给侯爷。” 姜柔朝霓裳使个眼色,霓裳噔时垮着一张脸将锦盒塞到临风手中。 “若是要紧的物件,还是夫人自己交给侯爷的好——” 临风反应迅速,拦下欲转身走的姜柔。 姜柔眼风朝虚掩的屋门扫去,发现如烟正靠在案桌边上,令她看不清萧允卿脸上的神情,却能看得到那双摩挲在如烟腰肢上的大掌。 “妾身有事请见侯爷。” 想到再过两日便是入宫参加孝仁太后寿宴的日子,姜柔只得放下身段,恭恭敬敬站在屋门前回禀。 屋内的嬉闹声停下来,不一会儿,便见如烟扭动腰身从里头走出来。 走到姜柔面前时顿下脚步,装模做样叫了声“姐姐”便趾高气昂离开。 姜柔进到屋内,将锦盒递到萧允卿面前。 “除了青衣,其他人都已将各府近来的动向传回来。” 她委身说道。 “既是不听话的人,给她点教训便是。” 萧允卿手指骨在锦盒边上游离,却并未打开,好似对里头的东西不感兴趣。 “可她如今也算是李长庭府里的人,若是冒然动她,岂非是连带着得罪李长庭?” 李长庭乃后梁左相,在朝中声望极高,得罪他萧允卿落不到好处。 “那,就得看夫人你怎么做了。” 萧允卿稍稍挑眉,眼神直勾勾盯着姜柔,这烫手山芋是明晃晃要扔给姜柔不管了。 “这如何能行?妾身只答应帮侯爷盯紧她们在各府的动向,她们听不听话却如何是妾身能管得着的?” 姜柔气急,事到如今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萧允卿算计了。 “她们不听话便如同夫人不听话,夫人可想清楚了?” 萧允卿猛地合上锦盒盖子,在寂静的屋子内发出“砰——”地一道响声。 姜柔骤然咬唇,一张小脸气得煞白。 原来从她答应调教歌姬的那一日起,萧允卿等的便是这一刻。 只有她出面解决这些事,后梁的权贵们才真的相信他们是夫妇一体,到那时,不管是她如何想尽法子脱身,都没人相信她。 她的身边空无一人,唯有裴衍。 萧允卿,你真是好大的算计—— “李长庭的府邸我进不去,教训不了你的人——” 姜柔狠声放话,不愿再替萧允卿抹平这些破事。 话落,惹来萧允卿一阵嘲讽:“明日天黑之前若夫人还未解决此事,那孝仁太后的寿宴你也不必去了。” “你说什么?!” 姜柔震愕望向他。 她同姜宁讨要帖子的事,除了长乐宫的宫人,并无其他人知晓。 第二十七章:吃人不吐骨头 难道是长乐宫里有萧允卿的人? 姜柔震愕之际,心内生出阵阵恐惧。 那可是后梁皇廷,萧允卿一介外邦臣子,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安插入自己的眼线? “夫人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想到利用宁妃混入孝仁太后的寿宴。如此心计,对付一小小的歌姬不在话下。” 萧允卿语气冷冽,如同外头呼啸的寒风令人心寒。 姜柔从屋内出来时怀里抱着方才拿进去的锦盒,唇瓣仍旧泛白着。 “小姐,怎么...” 霓裳忙上前接人。 “天黑之前派人到左相府传个话,让青衣明日到通化坊走一趟。她若不愿去,就告诉她她的东西就别想拿回去了——” 姜柔沉下眼眸,冷声叮嘱霓裳。 霓裳神色一凛,将姜柔送回枕云苑后便悄然出府。 幽篁馆内,临风来到萧允卿面前回禀:“霓裳往左相府传话去了。” 萧允卿背对着临风,转动指间玉扳指,神色晦涩不明:“看来她很看重孝仁太后的寿宴。” 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派霓裳去传话。 “听说孝仁太后的寿宴裴將軍也会去,夫人会不会...” 临风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完全没了声音。 听到‘裴衍’两个字,萧允卿倏然冷笑:“她以为裴衍会是她的倚靠,本王会叫她看清楚她踏入的是何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坟墓。” “沈炼那边安排得如何?” 他转过身来,黑眸间寒意渐拢。 临风紧忙垂首:“已安排妥帖。” 萧允卿绷起的薄唇稍松,须臾后,见临风还站在跟前不愿退下,他皱眉看向他:“还有事?” “侯爷,今夜卑职能不能不去海棠苑了?” 他舔着脸问。 萧允卿眉头皱得更深:“这样的好事别人都上赶着去,你不愿去?” “就算卑职没那个艳福好了,那如烟姑娘难缠得很,若是被她发现夜夜去海棠苑的皆是卑职,那恭亲王那边咱们也不好交待不是?” 临风耸眉搭眼,说出这番话仿佛有道不尽的委屈。 “照你的意思,是想让本王亲自去?”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察觉到萧允卿的语气渐渐不对劲,临风未敢再控诉。 “那还不快滚——” 萧允卿懒怠再与他废口水。 临风暗自叹声气,火急火燎出了他屋门。 竖日,姜柔按着与青衣约定好的时辰去到通化坊。 通化坊位于左相府的东南方,与左相府隔了好几条街道。 平日来坊内的皆是喝茶听书的普通百姓,朝堂权贵极少会到这儿来。 是以,姜柔不必担忧会被有人之人看到她和青衣碰头。 两个时辰过去,仍未见到青衣身影。 “小姐,她该不会不来吧?” 霓裳站在护栏边上,时刻紧盯楼下的动静。 “她的翅膀还没那么硬。” 姜柔知道青衣对她有怨,可她的卖身契未赎,绝不敢妄自摆脱萧允卿的掌控。 “嗯。” 霓裳放下心,蹲下身子给她添上茶水。 申时三刻,门口总算出现一个熟悉身影。 “小姐,来了。” 霓裳转过身回禀。 姜柔抬眸往下看,只见青衣身穿一身玉枝色绣竹斗篷,头戴帷帽步入坊内。 第二十八章:诓骗 “青衣姑娘如今真是好大的派头,我家小姐约你午时在此处会面,你申时三刻方到。” 青衣来到姜柔面前后,霓裳当着她的面出言讥讽。 “左相府里头事多,我伺候在左相大人身边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否则侯爷也不会放心。” 青衣睨向霓裳,目光尖锐带刺。 “坐吧。” 姜柔端直腰身,命她坐到自己对面。 “多谢夫人。” 她装腔作势般理了理身上斗篷,挺直脊背坐下,不等姜柔发话拿起青花瓷茶盏呷下口热茶。 “想不到入左相府不足半月,你身上竟全没了往日的做派。” 姜柔眼睫泛出冷色。 青衣顿觉好笑,眸光轻轻一瞥反问她:“夫人是想说奴家没了以前卑躬屈膝的姿态吧?” 刚到长林王府时她对姜柔言听计从,后来不过是存了想入恭亲王府的野心罢了,姜柔却暗中使计将她送到李长庭榻上,这让她如何甘心?! “看来让你去左相府你是觉得委屈你了。” 姜柔拧眉,眼神忽变得冰冰凉凉:“可你又知不知道依你拔尖逞强的性子,若是去了恭亲王府,你与蔺美人可能对付得下去?” “蔺氏在恭亲王府内盘根已久,你初入虎穴难道能斗得过她?” 一番话,令青衣忍不住怔了怔。 “你只看到了恭亲王的无上尊荣,须知能待在他身边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个荷包,递给青衣。 青衣抿紧唇齿,犹疑片刻后接到手上打开。 “那是绮罗从恭亲王府上传回来的消息。”她噙下眉头,端起手边茶盏。 “这贱人,原来她在恭亲王府上的日子竟过得这般艰难——” 绮罗在信中留下不少哭诉,说蔺氏对她苛责有加,每次她与恭亲王同房后都要逼她喝下避子汤。 青衣将信纸塞入荷包内,方才对姜柔露出的不满顿时消去大半。 “李长庭地位虽不如恭亲王,却也是后梁朝野位高权重之人,你断不可轻慢了他。好好待在他身边,日后自有你的福气。” “只是你别忘了,你今日的尊荣是谁给你的。” 姜柔微微转动手边茶盏,无双玉容间蕴满厉色。 “是奴家的错。” 青衣垂首认错,从袖中掏出她一早备好的东西,呈到姜柔眼前。 “日后别再惹出这样的事,否则侯爷不会轻饶——” 拿到东西,姜柔放她回去。 “奴家记住了。” 青衣磕头应承,戴好帷帽急忙从通化坊离开。 “总算将她诓骗过去了。” 见人走远,霓裳拿出荷包内的信纸,扔入火盆里。 “还不能掉以轻心。” 姜柔出言嘱咐,这次她虽伪造了绮罗的手信,可有朝一日若是被青衣发现姜柔接连骗了她,她定会反咬一口。 霓裳点点头,替姜柔穿好蹙金牡丹斗篷后,主仆俩人走出通化坊。 天黑之前,姜柔总算赶回到长林王府,萧允卿早已在府内候着她。 看到她带回来的东西,萧允卿将人搂到腿上,手指骨抚着她耳鬓:“看来为了去孝仁太后的寿宴,夫人什么招数都使出来。” 粗粝的大掌顺着她耳鬓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细颈深处。 第二十九章:惹是生非 “只要事情能办成,又何须追究使的是何手段?” “这一点侯爷比妾身还要擅长,不是么?” 姜柔在他怀里坐得难受,想要挪动位置时,却被他轻巧地揽住腰身,让她与他贴得更近。 呼吸相抵间,姜柔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灼热感。 ...... 但是,也不能就凭着一双鞋、一盒555牌香烟,就断定庞大龙就是胡子梅的情人,必须拿出有效的证据来,才能证明庞大龙是不是。 他没有再发狂发癫,他调头就走,最后是带着那个出差的行李箱离开的。 陈飞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二点半已经到了,但饭堂里貌似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可能是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吃饭时间推迟了一些,他也只能耐心等待。 “呵呵,我说沐歌你还是忍忍吧,对医生来说他们最讨厌不听话的病人,所以怎么可能让你们喝酒?”清心言太了解威含的性子了,对病人他可是相当的严苛。 她是半个多月前被云氏应聘上的,当时也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被应聘上了,现在正在一楼销售部。 余莫卿蹙眉,她知晓一场瘟疫的破坏性,可是以突蒙的做法,不仅是耽误了感染者的治疗时间,还任由瘟疫蔓延当真是毫无人性。 忽然,她的手被擒住,冰凉的触感传上指尖,咔咔清脆声,她回过身看他。 陈飞不得不佩服,尽管知道她在撒谎,但却又无懈可击,还是那句老话,她不愿意说,就别逼她。 “你怎么确定她下来了呢?”赵炳南一副神秘的样子看着陈丽芬。 “这又是什么药剂?恢复超级精神力的?”苏然等人笑嘻嘻的道。 原振侠陪他喝了一会,由于疲倦,在一张长沙发中倒了下来,不久就睡着了。等他一觉睡醒,看到青龙还在喝酒,而且举止怪异。 古老的杜罗河横贯东西,放眼望去,雄阔宽广的杜罗河仿佛一位沧桑的老者,带你到历史的前沿,向你述说着它疲惫的歌。 这块『玉』玦惹来不少麻烦,咱真的不想再带在身上,正打算放在地面转身即走。 回笼觉睡到晌午,某人神清气爽,窝在『床』听着隔壁屋嬉笑声,不觉地嘴角微翘。 上慕容山庄之前卫风又特意去了一趟妮娜的医疗室,看到妮娜正在给莫雨绮疗伤,他嘱咐莫雨绮几句好好养伤之类的话便走了出去。 他们只不过是一普通人罢了,那些王公贵族的青天大老爷,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远在天边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眼前就站着一位亲王之子。 “秦铭为什么不找机会干掉我们?”进入虚拟空间后,王平手中握着茶杯,眉头紧锁。 蒙毅胜后,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他终于确信那个梦不是无中生有,自己和蒙毅必然存在着什么联系。但是一直做那个梦的意义是什么呢?他遥望着远方,又一段记忆涌上心头。 可以连续做三个高难度扑救动作的门将全世界可能也没有几个,毫无疑问,佐蒂不是那种世界顶尖级的门将,刚才他已经超常发挥了,所以,他对此次射门无能为力。 “人家没准就等在外面等你出去呢,出去一个灭一个。”有人嘲讽道。 幸亏这石窟的入口与外面还是有一定高度落差的,所以岩浆暂时还不能灌进石窟里来。不过外面的岩浆潮还在不断地呼啸而至,估计用不了多一会,这石窟口也不安全了。 第三十章:撞破 贵眷们看过来的眼神有轻视,有鄙夷,有讥讽,更有甚者故意扬声道:“若我是她,早就在幽州悬梁自尽了,哪儿还有脸回到玉都来——” “明知是太后娘娘的寿宴,竟还舔着脸来参宴,简直丢人现眼——” ...... 好在相安无事,看来那个幻化只是比较厉害,而且没有想伤害自己的意思,所以才过了奈何桥后那个幻化就不见了。张邵苧如是想着。 送走了王玉出家人,处理好了一切的事情以后,已经是后半夜了,桌子上面摆放着夜宵但是二人都没有吃多少,毕竟这也算的是不好的事,但是此时在郭涛心里的疑问要远远大于此时的伤感,终于他开口了。 “我……”曹真刚吐出一个字,突然就觉得还是不出声为好,这些疯子,嘴都毒得很,每次打嘴仗,自家从来就只有吃亏的份。 只不过叶勍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而且重点是,叶勍有夜盲症,万一真的动起手来,很难再黑夜里看清楚动作,就算是手段高强,毕竟自己也没有练到能够不用眼睛就能见招拆招的地步。 不过因为不周山在形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日后会断裂,所以也就有了‘不周山’这个名字。 休息了两天,叶勍带上东西还有张绍苧秘密要求自己拿的东西,匆匆的赶往了时间集团所在的城市,一路上叶勍听了张绍苧在最后一次见面时候的说法,骑自行车过来的。 关于这个陈礼,到底是不是扶风人士,孟达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人家说的那地儿,离自己原来家乡也远,但既然人家能熟练说得一口自己家乡口音,应该也就是了吧。 会场,酒店的人早就布置好了。前面的是讲台,有话筒,也有投影仪。不过,这投影仪应该是没什么用的。下面的都是放着水,现在已经有了几十人在里面坐着了。 每一具死尸被推入江中,发出的落水声都让孙权和众官员身子一弹,他们受不了了,全都放声哭了出来,表示对死去将士的哀悼。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太阳慢慢落下,天色变得灰暗,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天色就会完全黑下来。 万一,他们要是被那些愤怒的太学学子们团团包围住的话,该怎么办呢? 当然,除了李青这些,艾欧尼亚还有其他的英雄,一个神一样的众星之子索拉卡,还有一个穿越的妖怪九尾狐阿狸。传奇战士家族的继承人艾瑞莉娅,预言寺庙的天启者卡尔玛,还有受到黑暗污染的惩戒之箭韦鲁斯。 “呃!”蔡道见他这么大的反应,也有些惊讶,不过转念又一想,也就释然了。五十而知天命,可是又有谁真得能够抗拒长生不老的诱惑呢? 穿好了衣物,顺手取过一件披风披在肩上,杨易跟着猴尖儿走了出来,铁牛此时就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周围还站着胡受等人。 “咚!”又是一声巨响,这次熊雷听的真切,这声音,正是从沈老师的房子里发出来的!可是这“咚咚”的声音,到底是什么呢? 本来一切都风平浪静的,突然bj市政府突然发布了一条消息:bj将在国家体育场附近修建一座动漫产业园。 第三十一章:不该被她迷惑 “这不是看到我了么?” 裴衍轻揉她香肩,拭去她脸上泪珠。 “爹爹和娘亲明明说好了答应将我嫁给你,可不知怎的竟又想让我另嫁他人。” 姜媚儿好不容易见到裴衍,连连向他吐露这段时日林氏警告她的事。 ...... “奇怪了,他平时不会不接电话的,宏宇,强哥最近有沒有告诉你什么事情,比如他自己的一些事?”我担心的问道。 一边是舅哥,一边是堂房兄弟,留在房中的外人,便只有沉默旁中的曲瑞一个。 “少废话了,现在说这么多也没有用了,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这样我们也许会给你留一条命。”天龙门的一个炼魂期武者喝道。 “修路?!兄弟,你不是本地人吧,你可就别提什么修路了,你没有听说过那句话吗?路有误,周郎顾,莫修路,周郎误!”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些的乘客插话说道。 白宫馆,一个清幽典雅的豪华包厢内,萧羽、艾丽丝、丽琳、黑蛖、玛丽、奥丽丝、凯萨琳、娜丽莎,都聚集在此,围坐在一张巨大的餐桌边谈笑风生。 酒足饭饱之后心怡妹子回了俱乐部,我和铁手哥找了地方又聊了好久,用他的话说,咱们能认识这就是缘分。 “不肯能!!”众多的天之骄子心中满是不信,尤其是奥德里奇。 澜沧洙此时就像是一个到处在冰冷的南燕宫里散播温暖的情种,说着那些让人不想去相信,却喜爱至极的话。 南宫雪轻盈的跃下马,跟李师师两个mm并肩飞奔向城墙的另一边去了。 澜沧洙独自徘徊在轩辕殿在最里面,眉头之间皱成了一天深深的沟壑,许久都未曾展开来。他的身后,雁栖像是一座雕塑一样站着,他的神情有些不专注,稍许之前,她就已经陷入了沉思。 “得了吧,你想当孤家寡人,你那些爱慕者可舍不得。”一说到这个,凤舞就一肚子气。 听到夏方媛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宫少邪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坐在床上,伸手将夏方媛搂了起来。 “声纳员,敌方潜艇离我们还有多远?”华、国锋向声纳员问道。 谢海东不知道秦川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觉得现场的气氛异常的压抑。甚至他隐隐发现,秦川的眼眶似乎有点发红,身上的那股无形的威压也消散于无形。 卓凡三人也是一样,还好的是大宗,有一定的底蕴,不然也和那些人一样,丧生在尸妖巨爪之下。 凤煜的眼神暗了暗,秦爷爷对自己那么好,可这个洛却曾是杀母仇人,是他曾发誓一定要狠狠扒皮抽筋的人,他怎么能那么容易做到? 当听说要将这一切传到手里的时候,毕索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可是,同时又催生了另一个想法,这件东西决不能落到师妹的手里。 暗处的叶落和明处的菲雯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她们真是太紧张了,凤舞的能力性格处事手法,哪一样都是无可挑剔的,她们怎么就瞎操心了。 “什么,这些该死的银行家,他们这是想乘火打劫。黑客攻击,什么黑客攻击,我怎么一直没接到消息?”突然,奥布什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过那个情报官问到。 随后甜馨用自己的力量给胖子等人身上铸上上了一个梅洛诺克的标记,有了这个标记那些怪物就不会视他们为敌人了。 第三十二章:他在她心里的份量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甚至到最后没了声音,林氏知道再如何叫唤也不会有人来救她,惊慌失措的她终于在拍打累后跌坐到地上。 姜媚儿借口到外边的御花园里走走,没想到竟给她捅出这样的篓子,林氏又恼又恨。 自己受她牵连被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去。 ...... 众人听到这里眼睛都绿了,在沙漠中没有谁就等于死亡,就算试炼中不会死人,那种饥渴难耐的感觉想想都让人发狂。 也不知哪里,黑漆漆的地面猛然破开,一条烂银大枪电射而至,那人看也不看将烂银大枪抓在手中,此人不是刘千钧还能是谁。 远处观战的诸神,远远望去,杀机凛然天地变形,空间塌陷,杀机肆虐,撕裂万物,仿佛虚空破开一个大洞。 “学弟没听懂?哈哈,放心,大叫三声‘谁敢打我‘,然后让学长我打下头就告诉你。”向少牧信誓旦旦,装得倒有半分像可靠学长。 寒风掠过大地,吹起些许冰冷。担惊受怕许久的秀儿,昨晚度过了大半年中最安稳的一夜。 兰溪顾不得和她细诉离情,更不想提望帝的事情——这个不可理喻的人,忘了最好。 待他脱离星阵之日便是他一跃成龙之时,他可以成为此界的主宰,甚至杀回古界,成为古界至尊。 刚刚这片天地当中,魔胎一种诡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起,居然还有第二个心魔境。 世界政府成立之初,海军就一直存在,是海上强大的一股势力,但饶是这么强大的势力,也是花了不知多少年都终结不了大海贼时代,皆因海贼源源不绝的涌入伟大航道。 撤掉空间屏障的刹那,承诺直接开羽翼腾空,空间屏障和各种设备都做了隔热防火处理,所有热量都集中在场内,修崇楷立刻将同作用的空间屏障加身,在地面上不断空间转移。 原本,熊灵凤对于熊天成被打,无比的愤怒,便带着人直接杀了过来,如此不顾及,主要是认为这叶氏皇朝之中不可能有什么强者。 而后,铺天盖地的拳光袭来,如在一瞬间轰出了数万拳,视野之中,天地之间,只剩下拳芒在闪烁,瞬息间将陈潇完全淹没。 赵飞和富贵则紧紧的跟随在李乘的身边,而就在三人走到房车前,正准备上车的时候,突然意外出现了,一辆粗犷得如同猛兽一般的悍马越野车猛然从路上冲了过来。 利欲熏心,灭门之祸到了眼前,犹未自知。青螺老祖眼中露出一丝怜悯之色,虽然会死于这些人手中,但他没有丝毫的怨恨。 一时间,二人彻底沉浸在修炼之中,甚至竟是丝毫没有发觉,天已经亮了。 血修罗的白日梦还没开始,便已然靠破,当刀气尽数消散的那一刻,一柄巨斧已然向他劈来,血修罗顿时心生警觉,手中大刀一挥,直接便迎了上去,除了灵宝碰撞所发出的轰响之音外,他还听见了一丝清脆的碎裂之色。 在说话之间,环绕在秦冥身体周围的天地灵气已经变得极其浓厚。 看着已然出气多,入气多,不断吹着血泡泡的黄裘笙,黄百韬极度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而之所以一次买这么多的蟋蟀,并非是李乘自己的意愿,而是黑金的想法。 更何况,马神通状态明显不对,哪怕她杀到了近前,也才刚刚睁开眼睛罢了。 第三十三章:别跟我提他 “你做出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来,若不想你爹爹痛打你一顿,便自个到祠堂里跪着——” 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打了姜媚儿一巴掌后林氏还是心软几分,赶她先到祠堂里跪着,待她将事情同姜父言明后再做打算。 “女儿这就去...... 直亲王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抛开那些复杂的不去想。这大约就是……无心插柳吧。 乔楠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这山区,电是通了,可听说,时常会断,特别是夜里。 倒是十四福晋特地预备了一对簪子送出去,勉强比十四爷那个随意的好些。 如果不是出于对宋未央的嫉妒,她怎么会一步错,步步错,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要是想的话,带着三格格吧。七阿哥……也带着吧。其余的孩子就不带了。”四爷对孩子疼爱都是疼爱的,可是按着年纪也分等级的。 许琉璃不自在的错开了与他的视线,亲热的挽住温斯年胳膊,一副恩恩爱爱的模样。 李家袁夫人迎进陈家袁夫人,脸上半分不敢显露,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滋味。 前一阵子,明氏托人送了冬天穿的衣裳,林望舒说现在忙,他还是穿旧衣裳方便行事。 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湖面而已,不可能是海面,水面的样子和水的波动都能看出来。 高明又偷眼望去,这一回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却是钱卫东三个字。高明便又犹豫起来,没挂断却也没接。铃声不屈不挠地响着,震得人有些心烦。老丈人大人终于受不了,便说高明,到阳台上去接吧。 罗猎道:“还在为郑千川效力?你知不知道郑千川是日本间谍,他隶属于日本暴龙社。”兰喜妹曾经告诉罗猎这些事,今日之事引起了罗猎的新仇旧恨,他揭开了这个秘密。 安藤井下写下了一个名字——福山宇治,虽然他长得丑怪的已经失去了人形,可不得不承认他的一手字还是相当漂亮。 “我们都没有进去过里面,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看到了才能定夺,现在我们准备进去吧。”逵爷听到了江寒说的话,但是他好像一点不在意。 上课迟到,也算是大学课堂一种很平常的事情了,一般都是眯笑着找个借口,老师也就懒得计较,让人下去了。 那种冥冥之中传来的熟悉召唤,现在也就停留在了这个空间之中,不能再进一步,他也不能靠着这个继续前行。 唯有李婉晴取出一张地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榆林村的位置。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没见过的大胡子红袍巫师出现,他带着两个蓝袍巫师迅速分开了其他人,接着满脸严肃地走到尸体旁看了看。 它低声嘶吼,死死盯着眼前的对手,尽管对方的气息非常微弱,但是它依然感觉到了令它汗毛炸裂的危险。 军阵中闪出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董卓的灵柩,董旻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董守业。 江岸趁机赶紧拿住夏无双的腰肢,他发现这个地方是夏无双的弱点,或者说夏无双很怕痒。 喷气式飞机和武装直升机的研制成功过让萧震雷很高兴,毕竟科技力量的提升总是好事,尽管这两种武器才刚刚研制出来,还存在着这种或那样的问题,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全面装备部队的,但这总是一个很好的开头。 第三十四章:天生媚骨 几日后,姜柔身子总算痊愈。 因着外边雨水不断,湿寒交替,姜柔已闷在屋内好几日。 这段日子萧允卿没再来过,唯有赵太医准时准点过来替她诊脉。 今日宫里突然来了人,说是让萧允卿入宫面圣,姜柔也要跟着进宫。 “烦请公公告知,圣上要召见侯爷,为...... “救我的不是你!是塔兹米和伊耶亚斯!”已经知晓了身后之人究竟是谁的莎悠咬着牙愤怒的吼道。 这消息果然让人惊奇,便是夏侯策也未曾想到金国居然能在这时候送来这样的消息。 即便是禁忌人偶,孕育魔力的不是人偶,而是内部容纳的人类部分。 叶天羽心神一凛,他心中明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应该有好些几个狙击手。面对狙击手,对于处在明处的他确实是个非常麻烦的事情。 关宸极在记者看向自己的时候,眼底的错愕也已经悄然退去,换上的却是几分兴味的眸光,在顾萌的身上扫了扫。 “知,知道!在,那边,不到一千米就到了。”其中一人忙指着一个方向,开始不知道,现在当然是知道了。 “不用不用,惭愧,之前我没能早点出主意,才让你们受了苦。”宋依依当时也没想到这点,是到了密县之后才想起的,眼看着这时候大家都在夸奖她,不由得有些惭愧。 那低喃的语调,在此刻的顾萌听来,怎么显得这么的诡异。不由自主的,顾萌打了一个冷颤。 既然已经没有关系,又何必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脸色,好聚好散才是最不得罪人的做法,不是吗?顾恋的目光盯着天皎受伤的右手,心中对天皎一直以来的恨意也淡漠了许多。其实,自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聪明吧。 “可是朕为什么要被你威胁呢?如今这孩子正在朕的手里,你以为凭借你的身手,你可以把孩子从朕的手里夺走吗?”左枭淡定地问道。 之所以是‘再次’是因为下人端了多次的茶水进来冷烨都没有喝一口,所以一凉,下人就换一凉下人就换。以至于立在一旁的无袭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般拼命。 只是,皇甫冥寒想不通的是,她是怎么做到,怎么可以在这样短的时候,挖出这样大的地洞进行逃跑,饶是皇甫冥寒也觉得吃惊不已。 蓝君傲抬起头来,看向凤楚歌,脸上再度挂起了那抹标准的笑来。 想要上前的冷川和董凌云,对望了一眼,本想上前的冷川,想到刚才潘染木推开自己的手时的那么的决绝便看向董凌云,然后苦涩的点了点头。 但却有人,为了自己的复活,而让数以万计的人,堕入了如同地狱般的日子里。 姬异见此情形左手在银子长鬃上轻轻一拉,银子立时来了个九十度急转弯。姬异还没等左边之人反应过来,一招阳春白雪便扫掉了他的头颅;中间那人仗着手中矛长,隔着那死而未倒的剑山族人尸体刺向姬异后背。 轩辕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嫘祖房门前,轻轻推开门悄手悄脚的走进去。 顾景看见他失了血‘色’的嘴‘唇’,微微皱眉:“你昨晚和宁温在一起?”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苏弯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宁温和夏天祁分开之后还约了苏弯弯? 此时,叶星辰疑问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后,他立马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确实是。 第三十五章:别逼本王动粗 “这轿子可是要往宫里去的。” 姜柔别别扭扭地不愿动。 “别逼本王动粗。” 萧允卿本就是武将,身上虽有几分文雅之姿,可骨子里还是将帅作风,他会这么说便会那么做。 姜柔撇撇嘴,只好乖乖坐到他身前。 ...... 当着千万大军和澜城无数强者这样被禁锢着,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但经过了这些天的历练,让他渐渐地阴白修炼的世界,就是这般的残酷,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制高点的狙击手应该已经被解决了,他现在走在巷子里几乎是大摇大摆的,只用应付巡逻的军队就行了。 这道剑意,这道剑意可不是他的,他可不敢有丝毫松懈,只有将自己的防御施展出来,一步步的朝着前面推进。 许明旭本来担心他这些天心情不好,现在听到他居然还会八卦,终于暂时松了口气。 虞初窈点了点头,没否认他的说法,反正陆瑾尧那个便宜男友,也确实马上要变成前任了。 我们的目标是戈尔贡,如果可以能够击杀就最好,但是,如果说她获得的百兽母胎是真的来自提亚马特的神权,那么她们两者间就会产生联系,就有可能,在我们伤害或者击杀戈尔贡时,也会让真正的提亚马特醒来。 也让他意识到,国内的东部沿海地区确实很发达,但在西部,这里仍旧有很多贫穷落后的地方。 想到这里,打开山洞,玄龟兽和赤焰白虎回到了龙皇戒里面,抱着青龙就朝着巨岩飞射而去。 随后,谭铭就离开了客栈,去为叶青云打点拍卖场的事情,这样的拍卖会,都是超级强者如云,想要进入拍卖场,也是需要无数的灵石。 永春巷离兴华大街二里地,最近的医馆也要走出六里地,所以他们来这找大夫就正常了,就近。 狮心没有停下,他又约见了卡云十六世身边的皇卫。这次来的是一位满面怒气的皇卫,他与狮心对面而坐。 他这样公开身份态度,一下让场面热闹了起來。其余的人们都不掩饰了。纷纷下注开赌。有钱的就下几十个金币,沒有钱的就下一顿晚上的地瓜。输了就饿肚子,要是赢了,那就发财了。因为朝歌军的赔率还是相当的划算的。 “哼!那皇上舍得杀他?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哥哥。”温思然不信的问道。 林轩脸色凝重,果然会被提前了,亡魂一族早已想方设法破坏掉那禁制。最初它们躲在里面是为了恢复元气,如今早已成熟,想要脱离那里,最主要还是逃出去的灵魂要融合回来,才能够成为真正的完整体。 方君候心中陡然间极其那个不安分的少年,一直死盯着林孝珏,怎么把她周围的人忘了?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姜思南,姜思南苦笑一声,顿时感觉到了众人眼神之中的信任,已经自己身上的压力。 临别之时,马岱几番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说,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刘备震惊恼火,左右张飞等燕国诸将们,也无不是震惊愤慨,大骂公孙度无耻,背信弃义。 “不行,我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云昊天不肯松手,作势还要起身,水伊人听着外面的战鼓一声急过一声,云昊天急她也很着急。 第三十六章:灭不掉他的火 轿辇来到宫门处,萧允卿还未从后梁帝那儿出来,姜柔只能先在轿内候着他。 “小姐,这金簪真不错。” 姜柔将黑漆螺钿盒子打开时,霓裳忍不住两眼放光,这样好的东西她是从未见过的。 “莫说是你,连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 ...... “我看他是怕输给青风大师才躲起来的,因为一旦他输了,他就得认青风大师为师,到时,看大师怎么收拾他,哈哈哈。”有人大笑,听声音,多是罗冠那一支的人。 至于顶层的强者们,数量更是超越了一般的顶级大势力,尤其是在超级强者方面,拥有着两位超级强者,并且在超级强者中都属于很强的存在。 涅槃重生,绝不是说一说那么简单的,冲击这个境界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其中之一便是肉身重塑,需要将自己投进到火焰中,将自己的血肉之躯,转化成为琉璃之身!这烈火焚身的痛苦,就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逍遥派值一亿两千万灵石。”二蛋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视乎很不喜欢程飞扬装逼的模样。 她自然知道无始大帝在成仙路中,甚至不死天皇在里面的信息,她也知道。 第二次叫价也结束了,侍者高高的举起了木锤,就在他要落下木锤的时候,景海出价了。 看着这五百亩的土地,方辰甚至能够想象到一旦金冠花开花,那金色的花朵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要是有风摆动,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流动的黄金随风飘摇,要多土豪就有多土豪。 “哼,这一次算是你们赢了,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消失了。 曹笙箫的办法成功了,为了防守这一记金刚印,宗子辰只能临时将那掷出去的长枪招了回来,抵挡这一击。 如同她说的一样,如果仅仅是阻拦,没有太大的目的性,而且周围还有其他阴阳师的配合,杨涛一时间还真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宁王定定地看着静忠咬牙忍受的倔强模样,直到一百杖结束,都没有答复。 程晋松笑笑。澳大利亚地属南半球,与北半球季节相反,一月份在国内是数九寒冬,澳大利亚这边却正值盛夏。这几天悉尼的气温在20-27度之间,真是相当的舒服。 楚峰见卢凉逃走,自然也就离开,只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去了一趟常乐那报平安。 得了,张浩傻眼了,这是遇到一位缺心眼的,张浩还想从料子上下手讲价,这会这主意被灭杀。 回想一番,李隆基的确从未收敛过他对待她的态度,即便表面上她还是个男人,这却并不妨碍别人对李隆基心思的猜想。至于她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只要李隆基喜欢了,她身为奴婢,便只有承宠的份。 程母一连劝了两次,可程晋松只是摇头。无奈之下,程母只好从旁边的诊室拿来酒精纱布,就在手术室外给程晋松进行简单的包扎。程晋松一声不吭地任母亲动作,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门。 天子妃嫔,可随意进出宫廷,甚至能够在天子还在的时候,到宫外居住?这可是古往今来头一份,该说上官婉儿荣宠隆重,还是该说她对于李显而言,仍就不是温情软语的妃嫔,而只是一个公事公办的臣子? 第三十七章:轿内云雨 “真是阴魂不散。” 霓裳边替姜柔穿衣边揶揄。 “你去准备碗醒神汤过来。” 姜柔揉了揉眉心,昨夜实在太累,她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好。” 给她穿完衣裳,霓裳下去给她...... 她微笑致意,然后便离开了,丝毫没有好奇,仿佛就把他当成了陌生人。 而他身处的酒店则是在这天地异象的最中心,就算这酒店再怎么好,也禁不住这种折腾吧?尤其还是各种天象的肆虐。 战后,周德洲等众人带着累累伤痕回归天骄帝国,步入宁谧的皇宫,尽情享受所需之休养。他们的身心被征战创残所纠缠,疲倦和忧虑在眼神中全情流露。 不光是左雨含的男同桌,全班的同学看向左雨含的眼睛都亮晶晶的,虽然对于班里很多同学来说,家里父母是有这么多钱的,但是他们身为孩子和学生,并没有这么多钱。 黑市里有不少货物都是公办购私贩卖出来的,其实也就是不被允许的投机倒把。 这不是正常现象,他的伤口本该愈合了才对,思来想去,英杰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怀言者们在刀刃上淬了毒——来自亚空间的混沌毒素。 激烈的战斗再次爆发,明霖和智翔的剑招与少年的黑暗能量交织在一起。他们纵横捭阖,剑芒与黑暗交错,光芒四溢。 武馆装点好后,又买来不少习武用的材料,花出去的钱,叫苏渺渺心痛不已。 收获了两积分和社员的感激,顾糖糖开心地走了,她准备去找村里的老人挣积分。 虽说徐云波起初动机不纯,但上一世离婚后立马就跟董半芹结了婚,婚后也是融洽和睦,哪里像现在心生怨怼? 我赶忙把手电照过去仔细看看,这是一副男人的画,是用中国古代的绘画手法制作的,这一点还是比较好区分的,古人的绘画,跟当今现代人的绘画,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随着慕容枫的一声大喝,阵中剑势再一次展开变化,大道剑势第三式,伴随着相思剑域的散开,整个混沌空间中原本无数青色的剑光瞬间又化成一片蓝色的剑海,不断穿透汪苍天的密集剑光也在这一个时刻稍稍的缓了缓。 “古羲!你王八蛋,我砍死你!”等人一走,秋若水看见古羲,拎着战刀就劈了过来。 巨大的水人,一脚踏下,地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一丈长的脚印。 “那今天的南宫宛如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诉我,你对宛如姐没有意思。”张娇逼问道。 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萧秋雨的第四道天劫也落了下来,狠狠的将萧秋雨和红狼包裹。里维涵死的时候眼中依然闪烁着惊骇。 红狼完全没有想到萧秋雨突然会来这么一手,顿时让红狼措手不及。 秦寒闻言一愣,随后他沉默了,整个客厅里变得安静,气氛有些压抑。 “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真正的死亡原因是相同的数字才会死的咯?”陈飞开口问道,几人也都疑惑的点点头。 能扇罗云一巴掌的,从情理上、可能上看都应该是兰朵朵了,她不是没法和他单独说话么?那她是怎么见的他?这点不提,那么他们应该是说了什么,能让他改变注意让我参与进去,他是着急了还是心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