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另择良婿,王爷红眼求名分》 第7章 寿宴乱 “景王殿下。”时夏稳住心神,福身,刚刚还含笑的脸颊不自觉带上了两分冷意。 她记得谢行不是没有收下邀请函,怎的又来了? 谢行没有开口,只是看着她。 时夏垂眸,掩藏眼底的几分烦躁。 又是这样审视的眼神,上一世也是,明明他们是夫妻,他却似乎总是高高在上。 谢行的目光毫不掩饰,院子里一瞬间陷入了死寂,一片尴尬的氛围。 时父搓了搓手,打起圆场,笑着开口:“夏夏,你祖母在花园等着你呢,还不快去?” 时夏点点头,又微微福身,疾步离开。 谢行的目光并没有从女孩的身上挪开,看着身影逐渐走远。 跑得倒挺快。 “景王,今日是在下母亲寿宴,王爷若是不嫌弃,留下来吃个饭?”时父这话说是在挽留,实则在赶人。 你要说的事情也说完了,现在我要投入到寿宴中,你总该走了吧。 大家都不觉得谢行会留下,毕竟送去景王府的邀请函都被退回了,谢行又怎么可能同意这随口一句客套? “那便打扰了。”男人微笑,吐出几个字。 “那我找人送送王爷......嗯?”时父顿住,大惊,显然没想到谢行会同意:“......我这就给王爷带路。”他赶紧补充道。 “劳烦了。” - 时夏到时,祖母被几个夫人围在中间,不知说着什么好话,把祖母乐得笑烂了脸。 “祖母!”时夏扬声,挥了挥手里的扇子,向祖母打招呼。 祖母看见时夏,顿时高兴极了,眼底笑意更甚,把时夏拉到身边。 周围得婢女也极有眼力见,迅速搬了个椅子放在祖母椅子旁。 “这就是时小姐吧,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就是,我听说时小姐的课业在姑娘中也是领先的呢!” “要是我家那孩子也这般我不知要省多少心!” 几个夫人争先恐后的夸赞着时夏,简直把时夏夸到了天上。 时夏浅笑,微微低着头,害羞极了。 但其实心里并没有因这些话泛起什么涟漪,这样的客套话,她上辈子嫁给谢行后,听得太多了,现在听着,实在是没有什么感受。 但样子还是得装装的。 “张夫人又拿我开玩笑。”时夏娇嗔,一副羞涩的模样。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祖母拍了拍时夏的手,和夫人们说起别的话题。 时夏就静静的坐在祖母身旁,时不时帮祖母倒杯茶,贴心极了。 “走吧,该去宴厅了。”见时间差不多,祖母发话。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宴厅走去。 时家并没有特意将男女座隔开,而是一侧是男子,一侧是女子。 时夏本因坐在后面些,但这本就是时家的寿宴,加上时家宠她,位置仅次于江氏。 她安静坐下,目光下意识投向对面,那边的首位竟是空的。 还有谁没来? 她摇了摇头,父亲母亲既然没有说什么,那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对面搜寻起来,她记得昨日问的,许临的位置是在......第八个? 时夏数过去,下一秒,沉默了。 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长胡子中年男子。 她咬了咬唇,不是说许临身高八尺,年轻俊朗吗?这......传言这么不可信吗? 不过那男子的后一位,模样倒是不错。 白衣翩翩,玉树临风,赏心悦目。 寿宴已经正式开始,首位依旧空荡。 “愿老夫人寿比南山终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祝寿。 时夏也不羞涩,大大方方,举起茶杯:“祖母寿辰快乐!愿祖母春生夏明朗,秋祺冬瑞康。岁岁常欢愉,事事皆如意!夏夏已经把礼物偷偷放在祖母房里啦!” 时夏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红,她又想起了前世。 祖母的身体突然垮掉,本来和蔼的老人一下子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整日只能透过小小的窗户感受外界。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 简单的祝词,却让祖母乐极了:“好好好!那祖母可就期待着夏夏的礼物了!”祖母喝下茶。 突然,一阵声音传来:“景王到!” 时夏喉中的茶水还未咽下,听到这话,猛地呛得咳嗽起来。 只见来人一身墨衣,虽是墨色,却和早上她看见的那件不一样,领口交织着几缕红色,给沉闷的黑增添了几分颜色,衬得他更加风神俊朗。 哪怕时夏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也不得不承认,谢行的容貌是如何也看不腻。 谢行抬手作揖,一个方形的盒子从袖中显露出来,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他只是淡淡开口:“听闻老太太今日寿辰,一点小礼,聊表心意。” 顿时宴厅一片哗然,本来谢行出席就已是十分令人意外了,谢行送出的礼,更加不可能普通。 前些时日传闻时家也会和林家一样的自然谣言不攻自破了。 谢行亲自来贺寿,就是林家的鼎盛时期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时夏皱眉,她明明特意确认过谢行没有接受邀请的啊? “小姐!”兰香有些打趣的看着时夏,下巴往谢行那边挑了挑。 虽然时夏说不喜欢谢行了,但兰香并不这么觉得。 在她看来,自家小姐喜欢了谢行这么多年,哪里会这般容易改变? 更何况现在谢行已没有婚约在身,自家小姐这般优秀,急的应该是谢行。 小姐就该多晾着谢行。 时夏叹气,看来得找个机会彻底改变众人的印象:“兰香,不可胡闹。” 她微微蹙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 兰香只好弱弱点头,为时夏再倒了一杯茶水。 时夏手指不自觉地卷着发尾,刚才美好的心情又因为谢行有些烦躁。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要因为谢行而被影响。 “王爷有心了,快快请坐!”这是祖母第一次站起身来道谢。 谢行颔首,径直走向首位,坐下。 时夏目光跟过去,那位置竟然是留给谢行的吗? 下一秒,谢行似乎感受到了时夏的目光,抬眼,时夏猝不及防的就这么和谢行对视上。 她赶紧低头,喝了一口茶,假装无事发生。 谢行轻转酒杯,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 胆小。 突然,门口又传来一阵热闹。 “三皇子到!”传报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8章 寿宴争 宴厅内再次一片哗然,谁能想到,这时府老太太的寿辰,竟能同时邀请到三皇子和四皇子。 毕竟,除了身份尊贵以外,两位皇子的关系,可谓是水深火热。 事实上,时府众人也满是震惊。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向三皇子送邀请函。 时夏从贤妃那里回来那次,有提起过发生了什么。 时府众人自然也心知肚明三皇子的意思,既然时夏不乐意,他们自然要避开三皇子。 可谁能想到,这三皇子,竟然不请自来了。 时父赶紧起身,迎上前,客套开口:“竟不知三皇子要来,没有提前布好位置,怪我怪我。” “诶,时大人何必说这话,是我贸然前来,没有提前说。时小姐是幼妹的救命恩人,时家有喜事,我自然得来祝贺一番。”三皇子挥挥手,侍从便将礼品献上去。 “这盒子里是一颗夜明珠,还望老夫人笑纳。” 宴厅再次热闹起来。 这夜明珠可遇不可求,三皇子竟然舍得就这样送出来,可见其心意。 可时家众人却皆是皱眉,三皇子这般行为,是图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 祖母自然不会驳三皇子的面子,只是笑意淡淡了些,只维持着体面:“多谢三皇子,快快请坐。” “我听闻四弟也在,我和他坐一块就行。”三皇子阻止了下人搬桌椅的动作,轻摇折扇,笑意盈盈。 “哦?三哥不怕我下毒?”谢行冷脸,毫不留情。 宴厅陷入死寂。 四年前,三皇子到谢行府上谈论事情,刚回自己府上,便腹痛难忍。 经太医诊断,是中了毒。 皇帝把这件事压了下去,但大家多少也听闻过一些风声。 三皇子笑意也僵住,他没想到谢行居然会当众提起这事,眼神里多了几分狠色。 要说最急的,自然是时家。 谁能想到两人会一同出现,还闹得这般僵。 时夏攥紧绣帕,有些焦急。 她只想好好给祖母过寿,他们的矛盾,她没兴趣参与。 正当时夏着急,一声爽朗的声音传来。 “三皇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坐我的位置吧,我和景王挤一挤。”是刚才时夏在心中暗自感叹的白衣男子,他又补充到:“三皇子放心,我还没有用过桌上的食物,都是干净的。” 三皇子收起折扇,道谢:“多谢许公子,还未祝贺许公子考上状元呢。” 可笑意并不达眼底。 谢行坐在首位,他却只能将就着坐在偏后的位置,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可偏偏许临这样说,他还没有拒绝的余地。 时夏松了口气,紧绷已久的脊背终于微微放松。 “小姐,那就是许公子啊。”兰香俯身耳语。 时夏这才想起来刚才三皇子说的话。 想来是因为临时给谢行加了一个位置,许临便从第八个到了第九个。 因为这一出,她对许临印象又好了几分。 模样好,才学佳,还为时家解了围。 这样想着,时夏端起碗,眼神却偷偷抬起,向首位看去,想再观察观察这许临。 可眼神却直直撞上了谢行,幽深的,熟悉的目光。 - 终于,午饭结束。 夫人们跟着祖母去看唱戏的,男子们聚在一起,谈论政务。 “幺幺,今日天气好,你带着姑娘们去花园转转吧。”老太太知道小姑娘们静不下心来看戏,也不强留。 于是,时夏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花园走去。 春日里,花草生长,一群如花似玉小姑娘的小姑娘聚在一起,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芳香。 虽是让时夏带着大家玩耍,除了前面大家一起聊了几句外,姑娘们也逐渐分散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夏夏!”颜挽笙憋了一上午,终于找到机会了,冲上来挽着时夏:“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可无聊了!” 时夏笑笑,帮颜挽笙扶正歪斜的发簪,调侃:“我看你一个人偷偷喝果酒喝的可开心了。” 颜挽笙撇撇嘴:“太后不让我喝,你可千万别说!” “好!” “夏夏,如今这林家倒台,未来的景王妃可不就只能是你了!”高家的小女儿高希凑过来,声音丝毫未压低。 时夏蹙眉,有些不满,碍于她年纪小,也耐心开口:“高小姐,慎言。” “我没有乱说啊,你看,这四皇子今日都特意来府上了,这不就是在暗示你嘛。”高希没有听懂时夏的意思,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又想要吹捧时夏,当即准备继续分析起来。 时夏微笑:“高小姐身体不适,兰香,还不快带高小姐去客房?” 高希有些懵,“夏夏,我......” 她话未落下,兰香便已扶着她:“高小姐,请吧。” 她对上时夏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语,怏怏开口:“......劳烦了。” 看着高希被兰香逐渐带远的背影,颜挽笙忍不住感叹:“夏夏,你真是越来越雷厉风行了。” 她没有开玩笑,刚才时夏的气势,她在旁边感受得最是清楚。 强势的、不容拒绝的。 怎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她把时夏往边上拉了些,左右观察了一下,小声开口:“不过那高希也没有说错,这三皇子和景王估计都是为你而来,你怎么想?” “没什么想法。”时夏摘下一朵开得娇艳的花。 “什么叫没什么想法?你以前不是最爱跟在景王身后跑?”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时夏转了转手里的花。 “夏夏,你......”颜挽笙不好直说,手胡乱比划了两下。 两人多年密友,时夏自然明白颜挽笙的意思,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告诉颜挽笙:“其实我想了想,从前我对景王应该更多的是崇拜吧,仔细想想,我也没有几分喜欢吧。” 反正她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得离人群很远,几乎是到了偏僻的角落里,没有人能听到。 “而且,这次林家出事,林月白去求他帮忙,他连见面都不肯,这样冷漠的人,怎么能嫁?”时夏又补充道。 “也是。”颜挽笙回忆了一下,觉得时夏说得很有道理:“那三皇子呢?他性格应该挺好。” “三皇子?”她摇摇头。 “也是,我听说,九公主落水的事情,可不简单!” 时夏赶紧捂住颜挽笙的嘴:“嘘!” 颜挽笙赶紧噤声。 “那你觉得谁毕竟合适呢?” “嗯......许临吧,就是今年的状元郎,模样好,才学佳,品行看起来也不错......”两人边说边走着。 待两人走远,假山后走出两个道身影,一黑一白。 正是刚才被讨论的主人公。 第9章 永安寺 祖母的寿宴有条不紊的结束了。 时夏刚回到内厅,就见几双眼睛从各个方向盯过来。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打了个哆嗦:“怎么了?” “夏夏,今日那许公子,你瞧着如何?”江氏先开口。 其实若不是时夏,他们之前并没有考虑过许临,但今日一看,确实不错。 若是时夏也满意的话,那便可以计划着正式见面了。 “许公子人挺好的。”时夏回忆了一下今日宴厅里的场景。 帮时家解了围,不错。 “好好好。”祖母慈祥的笑,她也对许临印象不错,“只要幺幺满意就行。” - 这几日,时夏一直在思考,祖母的身体到底怎么会突然垮掉。 “幺幺!出来晒晒太阳吧!”这不,祖母又喊上时夏:“别整日呆在屋里,对身体不好。” “好!”时夏软声应道。 祖母平日里很是注重养身,早睡早起,还经常锻炼身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时夏挽着祖母,脑袋也不住思考。 “祖母,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啊?”时夏决定还是先开口问问祖母。 “祖母的身体幺幺还不清楚?”祖母笑着点了点时夏的额头:“就是幺幺想像幼时一样让祖母像背着你走,也是轻轻松松的。” 时夏笑了笑,娇嗔:“祖母!” “好好好,不逗你了。”祖母笑得更加开心了:“那许家公子,我遣人去问了,五日后,可在永安寺见。” “好。”时夏脑袋靠在祖母肩上,掩下眼底思虑。 ...... 时夏一早便被兰香喊起,梳妆打扮。 “小姐,认真些,今日可是您和许公子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呢!”兰香看着时夏这副随意的样子,恨铁不成钢。 “好好好。”时夏敷衍着。 终于,时夏脖子都酸了,兰香帮她完成了梳妆。 一袭青衣,头上簪着精致的发饰,一张小脸上是大大的眼睛,明眸皓齿,好看极了。 “夏夏可收拾好了?”江氏进屋,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禁有些感叹。 夏夏竟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龄。 “娘,怎么样?好看吧!”哪怕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了,在母亲面前,依旧也是个孩子。 “好看,夏夏是最美的。”江氏毫不吝啬夸赞。 时夏这才满意,挽上江氏的胳膊,出门去。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永安寺走去。 几人到时,许临和许夫人已经到了。 “让夫人和公子久等了。”江氏率先下马车,和许夫人客套起来。 站在一旁的许临不知怎的,和前几日相比,眼底多了几分疲倦,和前世谢行连着几日处理政务的状态有些像。 “没有没有,这便是时小姐吧,哎哟,模样真是俏。”许夫人也是一把好手:“要我说,还是生女儿好,又乖又贴心,不像我家这小子。”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记得,今年的状元可是落在许家呢。”江氏拍了拍许夫人搭在她手背上的手。 时夏对这样的互夸已经见怪不怪,许临倒是显得有些羞涩尴尬,无措的看着远处。 她突然生出了逗弄的心思:“许公子,是这太阳太大了吗?怎的脸这般红。” 江氏和许公子这才注意到,顺着看过去。 可不是太阳大嘛,整张脸,连着脖子耳朵,都红了个遍。 许夫人笑道:“这小子!” 许临更加无措了。 他在朝堂上可谓是滔滔不绝,今日母亲只说是带他来永安寺,他完全没有想到是来和时夏相看。 想起前几日和谢行一起在时府听到的一番话,尴尬之意更甚。 最后还是江氏开口:“这进入了春日,太阳确实毒,走吧,也别都在这里干站着了,去里面凉快些。” 几人这才正式进入永安寺。 “既然是寺庙,那顺便去摇根签吧。”许夫人提议。 时夏自从重生后,对寺庙不由得多了几分相信,不再像从前那般全然不信。 她思索片刻,抬步。 虔诚的闭上眼,默默在心里提问:祖母的身体会好起来的吧。 随后,摇签筒,很快,一根签掉落在地。 她弯腰拾起,递给庙里的小和尚。 小和尚沉吟片刻:“施主需耐心,只要坚定不疑的走下去,你心中所想必能实现。” 时夏欣喜,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双手合十,鞠躬感谢:“多谢小师傅。” “你也去求一个吧。”许夫人把许临也推了上去。 “啊?”许临只好上前,随意的摇了几下。 “恭喜公子,上上签。”小和尚开口。 许夫人大喜:“你问的什么?” “仕途。”许临淡淡开口。 许夫人的笑容僵住:“我是让你来问这个的吗?重新去问!”她恨铁不成钢的拍打一下许临的肩膀。 许临却摊开双手:“娘,这寺庙规定,一人一年只能求一次签。” 许夫人更气了,碍于江氏和时夏还在这里,不好发作。 她歉意的笑了笑:“让二位见笑了,怪我,怪我没有提前给他说。” 江氏打圆场:“无事,许公子仕途顺,那也是千万人所求了。”只是眼底笑意淡了些。 “夏夏无聊了?”许夫人对时夏的称呼又亲切了几分:“这春日风景正好,许临,去,陪夏夏逛逛。” 许临点点头,发出邀请:“时小姐?” “劳烦许公子了。” 这永安寺有专人打理,又是春日,花草种类繁多,且都长得茂盛,风景确实好。 “许公子。”时夏出声,眼眸含笑。 许临回头,猝不及防对上时夏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慌乱:“时小姐?” 时夏轻笑了一声:“想必许公子心中也明白我们今日见面是为了什么。” 许临沉默。 “不知许公子心中作何想法?” “......时小姐很优秀,许某不配。”半晌,许临才开口。 时夏斜抬起扇子,虚挡在额头上方,避开有些刺眼的阳光:“许公子的意思是,拒绝?” 还未等许临回答,时夏再次开口:“因为景王吗?”她唇角微微勾起。 不知是不是许临的错觉,他竟然觉得,时夏的眼神,带了几分蛊惑。 许临摇了摇头,否定掉自己,应当是自己想多了:“时小姐合该配最优秀的男子。” “若是我说,我认为你便是那最优秀的男子呢?” 第10章 纺衣铺 “小姐,您今日是何意思呢?”夜里,兰香仔细地为时夏取头上的发簪:“那许公子虽是状元郎,可京城里优秀的男子不止他一人。” 兰香不满许临,她家小姐这般优秀,许临居然还拒绝。 “我知道的。”时夏浅笑 京城里优秀的男子确实很多,可许临却是发展得最快最好的一个。 而且,他深受谢行看重。 时夏自然不是简单地想和许临订婚,或者说,她并没有打算和许临真正的有所发展。 谢临不是忌惮时家?那时家就和他最信任的手下接触。 她要的,是让谢行和许临有隔阂。 如果能让许临为她所用,自然是更好。 许临在谢行手下,前世的很多事情,和他应该都脱不了干系。 ...... “娘,家里可有闲置的铺子?”时夏靠在江氏身上,软声。 “夏夏想要?”江氏失笑:“现在想要了?从前让你学着管理铺子,你还不乐意呢。” “娘!” “行,我手上有几家铺子,生意不错,你拿去吧。”对于女儿,江氏一向很舍得。 时夏却摇头:“娘,我要两家一般的铺子试试手就好。” 江氏有些诧异,没想到时夏会拒绝,但也点头:“好,我晚些就派人把店契给你拿过来。” 时夏仰头,露出笑容:“娘,你真好!” 她得为时家准备两条路,若是找不出那幕后之人,护不住时家,她便想办法让父亲主动辞官回乡,多赚点钱,总能为今后做些准备。 两日后。 时夏换了一身低调的装束,带上帏帽,白纱垂下,遮住面容。 她今日并没有告诉铺子里的人她要过去,甚至特意嘱托,先不要告诉店员们。 她准备先探查一下情况。 店铺的位置并不好,甚至有些偏僻。 平时鲜少有人会经过。 时夏走进铺子,店里冷冷清清,只有两个人。 掌柜坐在里面,漫不经心,哪怕听到有人进门的动静,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又继续看起了话本子。 另一人则在打扫卫生,见时夏来了,连忙放下扫把,迎上前来。 “姑娘可有看得上的?”那人额角微微出汗,却毫不在意,似乎充满了干劲。 时夏暗暗打量了一下店铺,沉吟:“可有推荐的?” “姑娘,这条青色的衣裙如何?”皎皎指向一款。 “还有吗?” “嗯......这个浅黄色裙子呢?春日里再合适不过了。” 时夏轻轻摸了摸布料,摇头。 “那这条呢?这布料很舒服的!” ...... 皎皎接连推荐了好几款衣裙,时夏都不满意。 一旁的掌柜不耐烦了:“我们要歇店了,请回吧。” 时夏皱眉,但还是柔声道:“现在不过未时,怎的就要歇业了呢?” “我管理这家店,我说了算!”那人眉目一横,厉色扫向皎皎:“还不请出去!” 皎皎有些为难,此时自然不是歇店时间。 她虽刚来这店里没多久,但也清楚,这店铺主家平时不管,都是此人说了算。 掌柜的一向是对生意好坏毫不在意的,且东家每月都是按时发放固定月银,掌柜自然是越清闲越好。 皎皎无奈,咬唇开口:“抱歉,这位姑娘,我们......” 她话未说完,只听面前传来一声轻笑。 时夏摘下帏帽,微微歪着脑袋,目光直直射向掌柜:“哦?我倒是从未听说,这个点歇店呢。” 掌柜大惊失色:“小,小姐?!” 明明这么多年来,时家都没有人来看过这店铺的! 她心里懊悔不已,讨好开口:“刚才不知竟然是小姐,小姐随便挑,随便挑!” 时夏也不再留面子,面色冷下来:“兰香。” “是。”兰香点头,随即走到掌柜面前:“另请高就吧。” 掌柜瞪大双眼:“什么!我,我是当年老爷亲自派来管理的!小姐怎可随意撵走我!”她越想越觉得有理:“我在这家铺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时夏无辜地看过去:“哦?这样吗?” 兰香拿出店契:“这家店,现在我家小姐说了算。” 随即挥了挥手,进来两个侍从,把掌柜拉出去。 时夏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 嫁给谢行几年,别的没学到,但她最知道的便是,当权力握在手里时,任旁人说什么,都不过是一个笑话。 皎皎惊呆了,愣了几秒,猛地跪下:“时,时小姐!”她埋着头,不敢看时夏。 时夏却不像刚才对掌柜的那般,而是弯下腰,拉她起来,笑着开口:“跪什么?快起来。” 用人之道,一是要让她感受到权威。 这第二,则是要让她知道,东家不是不讲道理的。 皎皎局促不安。 时夏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皎皎......” “皎皎?”时夏轻轻抚开她微微散落的刘海:“皎皎白驹,在彼空谷。好名字。” “谢,谢时小姐。” “你愿意继续在这里做下去吗?” 皎皎惊喜,抬头,眼里仿有繁星:“愿意的!” 时夏满意:“好,那以后,你就是这家店的掌柜。”她又补充到:“不过,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皎皎不敢相信,她竟然成了掌柜! “皎皎定尽全力帮小姐做事!”她举起手,要发誓。 “好。”时夏扫视了一眼店铺:“这店里的衣服,虽然款式多,但很多都是旧款式了,且用的料子也都是普通料子。” “我想要开一家以质量著称的铺子,这样的话,位置偏僻这个劣势反而能成为我们独特的优势了。” 皎皎有些懵,不明白时夏的意思。 但时夏没有打算解释:“走吧,先跟我去一趟云杉纺。” 云杉纺的掌柜早已恭候多时,笑道:“时小姐,三楼请。” 云杉纺是京城生意最好的布纺衣铺,一楼二楼都用于摆放布料和成衣,三楼则是雅间,京城贵人常在这里小聚。 时夏几人在包间坐下,她抿了一口茶。 “掌柜,我来是有一事相谈。”时夏示意兰香。 兰香心领神会,掏出几张稿纸。 掌柜欣喜:“这......” “掌柜,我这设计图,如何呢?”时夏前世嫁给谢行后,闲来无事时便会简单画一画,后来拿去云杉纺,没想到备受好评,她便有空就设计一些。 “时小姐的设计当真是绝无仅有啊!”掌柜敢肯定,若是设计出来,必定会被一抢而空! “既如此,做个交易如何?”时夏将设计稿折叠起来:“我每月可向掌柜提供五套以上的设计稿,但掌柜许每月需用各款布料各30匹来交换,如何?” “这......”掌柜有些犹豫。 “掌柜,这做出来能赚多少钱,想必你是清楚的吧,并且,设计图我只提供给云杉纺,如何?”时夏微笑。 “这,我需向东家请示。”掌柜作揖。 这倒是在时夏意料之内,她起身:“好,那我就静待掌柜佳音了。” 随后,利落转身,离开。 雅间暗门被缓缓打开,竟然还有一个雅间。 而雅间中间的桌前,坐着一人,赫然是谢行。 第11章 花朝行 掌柜作揖,恭敬十足:“王爷。” 本应该离开的皎皎也出现:“王爷。” “嗯。”谢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没有分半个眼神出去:“继续吧。” - 时夏这几日都忙着画设计图,虽然云杉纺没有当天给她准确的答复。 但商人逐利,这个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这不,才第三日,云杉纺那边就传信来了。 时夏等到收信后的第二天,才施施然地去往云杉纺。 “时小姐。”掌柜的态度明显比前几日更加热切了。 时夏笑容得体:“掌柜,考虑得如何了?” “我们东家说,三十匹可能不太行,最多25匹。” 这倒是在时夏意料之中,她猜到云杉纺这边会想要减少,所以报的时候,也特意多报了些,25匹,正是合适。 不过她还是装似为难:“这......”她叹气,拧眉,纠结。 “您也知道,我这设计定是稳赚不赔的。” “这是自然,可惜东家那边只愿意给这个数字,我也没办法啊!”掌柜叹气。 时夏摇摇头,无奈极了:“好吧,放眼整个京城,也就云杉纺的衣服质量最好,这些设计都是我的心血,我相信这设计给云杉纺,定是会被好好对待的!” 掌柜顿时眉开眼笑:“多谢时小姐信任!那......我们现在便签契约?” “自然。” ...... 时夏撑着脑袋,专心致志地设计起衣服来。 过些时日便是花朝节,正是一个宣传的好机会,她必须得设计几套特别的衣服来。 所以这几日,时夏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既要设计衣服,还要和皎皎一起把衣服做出来。 她关于制衣的唯一经验,也就是前世嫁给谢行时,在嫁衣上绣的鸳鸯了。 好在皎皎对此很擅长,虽也未学过,但她似乎对此很有天赋。 这些时日铺子都没有开门,时夏找了专人教皎皎制衣,当然,制衣不能全压在皎皎身上,她也在找其他合适的绣娘。 同时,店里从前那些没有卖出去的衣服,她都让人私下里低价拿去卖了。 否则放在这里十年二十年都不能卖出去,低价至少还能回回本,作为前期的资金。 终于,在花朝节前几日,赶制出了衣服。 按当朝花朝节习俗,每年都会选出一个女子,作为花神。 而正巧,时夏便是今年的花神。 所以这衣服款式她设计的十分繁华精致。 今年的主题是“芙蓉”。 她便以粉白为底色,进行设计。 衣裙的上面是粉色,绣着芙蓉花,还用金丝线穿插着,作为点缀。到了腰部,粉色渐褪,逐渐转变为白色,裙子从腰间开始,紧紧系着,更显得腰细。裙子的下半部分又逐渐转为粉色,芙蓉花再显。外面的衣袍也是同样的配色方式,和衣裙相互映衬。 且时夏用的布料极好,是宫中赏赐下来的。 柔软又舒适,虽是层层叠叠的裙子,却不会厚重。 这套衣裙还有许多特别的小设计,被阳光照射时,会有微微的细闪,且采用的全手工绣制,整套衣服上,充斥各种特别的绣花。 她还给颜挽笙也设计了一套,虽没有她这套这般华丽,但也是十分特别,款式新颖,极适合她。 很快,花朝节至。 时夏一大早便开始收拾起来。 这花朝节分为两天。 第一日是游春扑蝶和簪花赏春,第二日则是祝神集合和花朝宴。 同时,在这两天,还有花朝集市,以供人们玩乐。 她本就生的美,再配上精心搭配的收拾和衣服,真的宛若花神下凡一般。 时夏满意的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身材纤细,面容姣好,头上配着芙蓉配饰,当真是完美极了。 “小姐,你真美!”哪怕跟在时夏身边多年,兰香还是忍不住感叹。 时夏轻笑:“走吧。”她拿起扇子。 因为时夏是花神,所以姑娘们都来了时府,再由宫里统一护送。 “夏夏!”时夏刚出去,颜挽笙就冲了过来。 “裙子怎么样?喜欢吧。”时夏和她并排走着。 “真的超级好看!你可不知道!今日有好几个人来问我在哪里买的裙子呢!” 贵女们见时夏出来了,也都逐渐聚集在一起。 “时姐姐。”是高希,她先是被时夏惊艳一瞬。她本是为了和时夏缓和关系,可一见到时夏,就知道根本不需要半点虚言:“时姐姐可真好看!连裙子也是从未见过的款式!” 时夏笑:“多谢,妹妹今日也很美。”又补充道:“妹妹若是喜欢这裙子,我过几日可把店家名告诉你。” “真的吗!谢谢时姐姐!”高希欣喜,时夏应该没有再计较她那日的话了吧。 “大家久等了,现下时辰差不多了,走吧。”时夏带着各贵女出府去。 府门口停着数辆马车,周围围满侍卫。 毕竟是整个京城的贵女共同出行,万不能出任何意外。 时夏向最前方的马车走去,花神的马车,明显要更加豪华精致许多。 可当她走近,看到最前面,骑在骏马上的背影时,浑身一僵。 那人身姿挺拔,冠着高马尾,骑在领头的骏马上,夺人眼球。 哪怕是背影,但只需一眼,她也看出,这是谢行。 明明前世不是谢行负责护送的,时夏微微蹙眉。 “小姐?”兰香有些奇怪。 “无事,上马车吧。”时夏稳住心神。 难道是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几乎确定好和谢行订婚了,而这一世,她却没有这个打算。 但谢行想要时家的势力,必然要想办法与她订婚,就像祖母的寿宴时一样。 搞清楚这一点,时夏放松了许多。 只要她不愿嫁,谢行总不能强娶。 待贵女们都上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郊区。 郊区有一片专人负责的花海,那里有各种品类的花,一到春日里,漂亮极了。 很快,马车停下来:“小姐。” 时夏“嗯”了一声,掀开马车车帘,却猝不及防看见谢行。 他已从马上下来,站在他的马车前,目光直直地投过来。 很久没有看见谢行了,时夏忍不住有些愣神,谢行现在......确实要青涩些。 她收回目光,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扶着兰香的手下了马车。 她微微福身,向谢行行礼,随后便目不斜视的朝前方走去,不多分一个眼神。 花海真的很美,春日里,蝴蝶在花中飞舞。 谢行在不远处,倚靠着树,竟比以前多了几分不羁。 他目光投向在花海里嬉笑的粉群少女。 她还真是变了。 突然,花海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几声尖叫。 第12章 蜜蜂事 “时姐姐,这花真好看。”高希一直跟在时夏身边,时夏也不好赶走她。 山茶开得正好。 高希弯腰,摘下一朵,递到时夏面前:“时姐姐,这花和你一般美!”说着,她就想把山茶插到时夏发间。 时夏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我头上再放可就放不下了。” 高希点点头,觉得时夏说得对,于是把那山茶簪到了自己发间。 时夏蹙眉,又细细感受了一下,有一股浓烈的花粉香:“你今日用的熏香是什么?” “我特意用的花果香!”高希以为时夏很喜欢她用的这款,今年是她第一次跟随大家一起参加花朝游春,为了应景,特意准备了花果味的熏香。 颜挽笙大惊失色:“什么?!” 高希有些懵,无辜地眨了眨眼:“怎么......啊!”她话还未说完。 就听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 她浑身僵住,缓慢将脸转过去,赫然是一只蜜蜂:“啊!救命!” 她控制不住尖叫起来。 时夏眼疾手快,扯下她发间的山茶花,扔在地上。 可她身上的花粉气依旧很浓,蜜蜂依旧围绕在她旁边。 高希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呜呜呜时姐姐,救我!” 时夏表情严肃,吩咐兰香:“你快去把车上,我备的披风拿来。” “有水吗?” “有!有!”高希的侍女赶紧递上水壶。 高希害怕得有些发抖,时夏倒出一些水在手帕上,擦拭高希的皮肤:“别怕,这蜜蜂没有毒。只要你不动,它不会蜇你的。” 边说,她边用湿手帕擦高希的手臂脖子。 高希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那蜜蜂,可耳边的嗡嗡声一直缠绵不绝。 兰香拿着披风回来,时夏将米白色披风给高希披上,系好。 “你看,这花纹喜欢吗?”时夏分散高希的注意力。 高希愣愣的,还有些抽噎:“喜,喜欢。” “那我送给你好不好?”时夏笑。 “啊?”高希懵。 “看,它飞走了。”旁边的桃树上开满花,上面赫然有一只小小蜜蜂,正在勤劳采蜜。 高希紧绷的身体瞬间泄力,靠在侍女身上,大口喘着气。 “你要回马车换一身衣服吗?”时夏建议,再换一套,熏香味应该可以减少许多。 高希点点头,还有些惊魂未定:“多谢时姐姐。”随后便快步朝马车走去。 几米外,谢行在树荫处,轻笑一下。 看来,不需要他帮忙了。 “夏夏,你怎么知道这蜜蜂不会蜇人啊?”颜挽笙好奇,她竟然完全不知。 “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见了。” “不愧是你,我可看不进半点书。”颜挽笙摇摇头。 前世,也是一个花朝节。 时夏那时已嫁与谢行,便没有再跟在小姑娘们出去。 在她的百般要求下,谢行才答应那天不办公,陪她出去转转。 她满心沉浸在欣喜之中,用上了最爱的熏香,全然忘记了容易招来蜜蜂。 果然,两人刚出去没多久,就有蜜蜂围着她飞。 她害怕极了,一手扯着谢行的袖子,一手挡着自己的脸,泪水和不要钱一般往下流。 当时谢行也是像她今天一样,那披风给她挡着。 然后用水擦她的胳膊、脖子。 不同的是,谢行是冷着一张脸,一点也不知道安慰她。 重要的是,还把她特意早起画的精致妆容也擦掉了! 时夏被蜜蜂吓得整张脸都埋在谢行胸口,紧紧地抱着谢行。 不知过了多久,谢行才开口:“蜜蜂已经走了。” 时夏这才松开谢行。 却听谢行笑着开口,语气里有些逗弄:“这蜜蜂不咬人。” 时夏瞪大双眼,环视了一圈周围,欲哭无泪。 不咬人?!那她刚才哭成那样,也太丢人了吧! 气得时夏整整两天不肯理谢行。 - 天色逐渐暗了,女孩子们三两成伴去逛花朝集市。 时夏和颜挽笙也不例外。 花朝集市最吸引人的是各种各样的杂技表演。 也就逢年过节能看到。 叠扇舞也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两人赶到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颜挽笙目瞪口呆:“怎么都来这么早?什么都看不见啊!” 时夏早有预料,上一世也是如此。 无论她们来得再早,也依旧围满了人。 “时小姐?”两人正准备离开,身旁传来一声轻唤。 “你是?”时夏感觉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时小姐,许公子说,时小姐若是愿意,可去楼上雅间,那里视野清晰。”那人笑着开口。 “许公子?”时夏有些疑惑。 许临那日不是拒绝了她?怎会主动邀请她? 颜挽笙却很是惊喜:“夏夏,我们走吧!” 时夏思索片刻:“劳烦带路。” 反正她和许临有联系,着急的应该是谢行,送上来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颜挽笙想看,她也不想打扰她的兴致。 两人跟着小厮上了顶楼,小厮停在雅间门口:“两位小姐,到了。” 他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一身清朗少年音:“请进。” 小厮这才推开门:“两位小姐请进,我先退下了。” 时夏刚踏进半步,就见里面除了许临,还有一人。 那人只是坐在那里,就气势十足。 谢行。 “四哥?”颜挽笙虽只是县主,但因着在宫里长大,也跟着喊谢行四哥。 谢行垂眸,嗯了一声。 时夏却僵在门口,一向得体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怪她,光想着让谢行觉得许临和时家有联系了。 许临怎会一人出现在这里呢?自然是和谢行一起的。 怕也是谢行提出让她来着雅间的吧。 “夏夏?”颜挽笙疑惑。 时夏强撑起笑容:“多谢许公子。” 许临却挥挥手:“别谢我,我可没这么大的权力。” “多谢景王殿下。”时夏侧过身。 “坐吧。”谢行放下手中茶杯。 四方桌子,许临和谢行一人坐了一边。 颜挽笙坐在了谢行对面的位置,时夏只好坐在了谢行旁边。 不过也好,虽离得近了一些,却正好可以不看谢行。 “听闻时小姐前几日和许临在永安寺见了面?”谢行侧过头,看着她。 第13章 鸿门宴 明明是带着笑的脸,时夏却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 这无疑是一场鸿门宴。 时夏垂眸,没有看谢行,斟酌着回答:“是,前些日子,和母亲去永安寺,正巧和许公子遇上。” 她不知道谢行这一出,是因为还想和时家结亲,还是许临把她说的话都告诉了谢行,谢行在试探她。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当日也没有太直接的话。 谢行也没什么好质问的。 “我很吓人?”谢行却没有接着问下去。 “啊?没有......” “那时小姐为何不敢看我?” “我......”时夏无奈,看向谢行。 却猛地撞进一双黑色眸子,蜡烛的火光在其中跳跃。 眼前是一双放大的俊脸。 谢行不知何时,凑近了身子。 一旁的颜挽笙默默喝茶,她怎么感觉,谢行和时夏的关系这么奇怪呢? 时夏回过神来,喝了一口茶。 “景王说笑了。” 谢行挑眉,拿起茶壶,往时夏的杯子里倒了些:“看来时小姐发明了一种新的品茶方法。” 时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茶杯里根本没有茶水了。 她欲哭无泪地闭了闭眼,再睁开,言笑晏晏:“景王也可试试,还不错。” 谢行还未来得及说话,时夏就转过头,看向颜挽笙:“阿笙!表演应该要开始了,我们快去看看吧!” 颜挽笙反应过来:“对对对!” 两人起身,跑到了窗边,坐在软垫上,往楼下看。 这里的视野还真不错,虽是往下面看,但不是在正上方,能清晰看到表演者的动作。 叠扇舞不愧是深受欢迎的表演,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惊叹不已,传来阵阵“哇”声。 时夏忍不住暗暗腹诽,明明知道这么好的位置,她嫁给谢行三年,谢行居然都没有带她看过。 “不去看看?”许临看向谢行。 “我过去,她们又要不自在了。” 半个时辰后,表演在一阵欢呼声中结束。 “今日多谢景王款待了。”时夏想要离开。 “不吃点东西再走?”谢行敲了敲桌子。 “不劳烦景王了。”时夏浅笑。 “那可惜了,今日的饭菜都是我特意从宫里带的御厨做的。” 时夏爱好吃这一点,众所周知。 而宫里的食物做的好吃又好看,最是时夏喜爱。 时夏深吸一口气,咬牙拒绝:“今日已是多有打扰......” 她话还未说完,门便被敲响,小厮们端着菜,鱼贯而入。 “夏夏,要不吃了再走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颜挽笙扫了一眼,劝到。 “我......”食物的芳香传来,争先恐后。 时夏最终还是妥协了,反正都已经在这里带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那就多谢景王了。” 她扬起笑容,很自觉的坐下。 谢行轻笑一声。 传言不虚啊。 时夏脸有些红,坐都坐下了,能怎样? 她也不再想那么多,开心地吃起来。 时夏吃饭一向慢,细嚼慢咽。 终于,一顿饭吃完。 天色也彻底黑了。 “今日多谢景王和许公子了,若是以后有能帮得上的忙,我们自然不辞。”时夏客套。 “好,时小姐可别忘了。”谢行抿茶,点头。 时夏暗叹,就不该客套! 从那天祖母的寿宴就该记得的! “那我们便先回了。”突然,空中传来一声炮响。 黑沉的夜幕下,升起绚烂的烟花。 时夏忍不住从窗口看去,真美啊。 烟花的光芒打在时夏身上,变换交织。 - 翌日,便是最受重视的祝神祈福。 时夏今日的打扮便庄重了许多,但也不会太过于严肃。 把少女的娇俏和对祈福的正式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她出来时,便看见高希正在一脸得意的冲贵女们说着什么。 “这可是时姐姐给我的,好看吧!”高希身上披着昨日时夏给她的披风。 还把披风下摆拿起来展示:“你们看这布料,看这刺绣,看这样式,绝无仅有!” 周围的贵女也是惊叹地看这披风。 高希这样,倒也是给她宣传了 时夏忍不住笑了一下:“穿着不热吗?” 这披风虽然是薄薄一件,但现在天气已逐渐转暖了。 “不热!”高希披着这披风,得意极了,她昨日回去之后就穿着在府里炫耀了一圈。 时夏无奈,随她去了。 “时姐姐,这是在云杉纺买的吗?好好看呀!”另一位贵女开口,谁能不想要好看的裙子呢? “这是我在另一家铺子定制的,那铺子的布料和款式都很好,我便定制了一件。”时夏笑。 “啊?京城居然还有这般手艺的铺子!”众人皆惊。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铺子叫指尖织,不过似乎还没有正式开业。”时夏偷摸给自己打广告。 - 祝神祈福是在永安寺,姑娘们不能像从前一样直接坐马车上山,而得一步一步爬上。 时夏领头,走在最前方。 这衣服比起平时的日常衣服,要长一些,也更重。 行至一半,她已经有些累了。 她深吸两口气,还是迈步,继续向上。 旁边是谢行,依旧由他带队负责姑娘们的安全。 他看了一眼时夏额角冒的汗,有些惊讶。 他记得,时夏之前去永安寺可带了十辆马车的东西。 这般娇气的人,居然能坚持下来。 倒是超乎他意料。 祈福环节一切顺利,按照往年的步骤一步一步进行着,有条不紊。 疲惫了一天,终于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时夏靠着兰香,捶着自己的大腿。 今天这台阶,可给她累死了。 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护好人!”谢行的声音传来。 随后便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怎么回事?”突然的混乱让各家小姐惊慌失措。 兰香也紧张极了:“小姐,我们怎么办?” 时夏心里也有些害怕,但她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出去,好好呆着,不给护卫军添乱,便不会出事。 “没事的,景王不是带着这么多人呢?”时夏揉了揉被头冠压得有些酸痛的脖子。 虽然她不喜谢行。 但对于谢行的实力,她还是很信任的。 能带兵击退匈奴的人,拿下这些人,并不难。 “都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谢行的声音传来。 随后便是刀刃相接的声音,打起来了。 很快,一群人便被谢行等人拿下。 “留活的,带回去!”谢行的声音里带上几分怒气。 “是!” “继续吧。”谢行回到马上,长长的队列又逐渐前行起来。 突然,呼啸声传来,一根箭直冲向首辆马车。 那是,时夏的马车。 第14章 刺杀事 在一阵喧闹中,箭直直射进马车。 那人似乎急着确定有没有成功射中时夏,不再隐藏,直冲向马车。 掀开马车帘子,里面却空无一人。 他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果然,一扭头,一群人执剑包围着他。 他的脊背处,一股冰冷剑意袭来。 是谢行。 “怎么会......”他喃喃道。 明明策划的很隐蔽了,到底怎么会被发现? 时夏从第二辆马车上下来,微微一笑:“很震惊?” 那人脸黑如煞:“今日我失败了,还有别人会来!你活不了多久了!”说着说着他竟然笑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哈哈哈哈哈哈哈!!!” “拿下。”谢行冷眼,不愿再听下去。 可那人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拿起剩下的箭就朝自己心口扎去。 可谢行反应更快,轻轻挥剑,那人的手便无力的垂下,箭也随之落地。 “带下去。” 时夏受不了这血腥味,皱了皱眉,还是走到谢行面前:“今日,多谢景王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谢行语气严肃。 能精准的预测到刺客出现的时机、人数、方式,半点没有差错。 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时夏有些哑言:“我......我收到了一封信。”她低下头,低垂下来的睫毛挡住了一双眸子。 谢行看着她,目光里有审视,有探究。 半晌,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行,你要这样说也行。” 随后,男人就大步离开。 不知是不是时夏的错觉,男人似乎有些生气了? “小姐?” “无事,我们也快上马车吧。”时夏摇摇头。 前世,便是在这里遇刺。 只是她运气好,正巧躲过了那一箭。 只差一点,那箭便会从她的脖子穿过。 所以,今早,她试探性的问谢行,能不能加一辆马车。 谢行并没有多问,同意了。 于是,从早上出发时,她都是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 幸好京中贵女多,那些人并没有发现多了一辆马车。 只是......经过今日,谢行怕是会更怀疑她了。 - 夜晚,花朝宴在皇宫举办。 时夏跟着时父进宫。 她们的位置比较靠前,除了几个皇子公主,便是时家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明明是时夏最爱吃的菜,她却有些食不知味,总感觉有一道目光投在她身上。 牢牢的,带有侵略性的,熟悉的眼神。 “听闻今日四弟和各位小姐在祈福回来的路上遇刺了?”三皇子开口。 刚才还热闹的宴会顿时有些静谧。 “怎么回事。”皇帝看向谢行。 谢行起身,作揖:“今日返程途中,突遇山匪袭击,所幸有惊无险,并未人员伤亡。” “那便好。”皇帝扫视了一圈宴客,各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怎的不早些报上来?” “抓回来的山匪还在审问中,儿臣本想等一切都查清楚之后,再向父皇上报,未曾想,三哥先听说了此事。”谢谢目光投向三皇子。 “好,给朕好好的查,朕倒要看看,谁这般大胆!”皇帝脸色不太好。 三皇子都知道的事情,他却没有听说。 这不是打他这个皇帝的脸? “是。”谢行抱拳。 “行了,既无大事,便坐下吧。”皇帝揉了揉太阳穴。 歌舞继续,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说起来,三皇子也已及冠,可却迟迟未定亲。”李太史装似无意,开玩笑般道:“三皇子是在等谁?” “是啊是啊。”周围人附和道。 三皇子笑:“太史可莫要拿我开玩笑。”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扫向时夏。 时夏自然感受得到,这样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头埋的更低了。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为了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的。 若说谢行是冷心冷情的话,那三皇子便是多情。 他对谁都是一样的好,换言之,谁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女人在他眼里不是人,而是争夺权力的利器。 “哦?老三这孩子,贪玩,现在还没有收心,朕也不逼他早日娶妻了,免得害了人家姑娘。”皇帝笑着开口,语气里满是对孩子的爱,似乎没有听懂暗示。 “还是父皇懂我。”三皇子的眼底闪过一瞬的阴骘,很快便消失不见,他举杯:“父皇,我敬你。” “哈哈哈哈!好!”皇帝被哄得高兴,又想起谢行:“老四啊,你可有心仪的姑娘,朕今日心情好,便为你做主。” 时夏心里一紧,若是谢行此时直接开口要娶她,皇帝赐婚,一切就又像前世一样了。 她咬唇,若是实在不行,她便说她已有心许之人。 名声什么的,在姓名面前,不值一提。 她感受到一道有些冷冽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而后便是低沉男声:“谢父皇,只不过儿臣公务缠身。往后,儿臣有心仪的姑娘,定找父皇赐婚。” 时夏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有些紧张。 大殿内一片寂静。 皇帝不想赐婚的人,暗示皇帝赐婚,皇帝想赐婚的人却装傻。 半晌,皇帝才开口:“行,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 - 花朝节结束,时夏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贵女们纷纷派人来问她衣服在哪家铺子制的,铺子何时开门。 她只能连夜赶制设计图,到处联系有经验、手艺好的绣娘。 终于,在春日宴过去一个月后,衣服能布满整个指尖织,而不让店里看起来空荡荡的了。 正式开业那日,时夏没有出现在铺子,而是在不远处的树下,让皎皎代她行一切。 这店铺赚的钱得留着以后备用,她不能暴露在众人面前。 有了花朝节那两日的宣传,开业时,铺子门口挤满了人。 毕竟,谁不想要那样好看的衣裙呢? 若说高希之前是因为时夏的身份而跟着她,那么在蜜蜂事件之后,她便直接化身成了时夏的小迷妹。 这不,只见她捧着一个小匣子,打气的仍在桌子上,“我要定五套!” “抱歉,高小姐,我们店里有规定,一个人一月最多定制两套......”皎皎为难。 “你倒是会做生意。”时夏看得正高兴,一道男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不是谢行,还能是谁呢? 第15章 拒合作 景王殿下?”时夏被吓了一跳。 谢行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知道这铺子是她的。 时夏心里百转千回。 若是日后没能成功改变结局,皇帝依旧要抄家,谢行告诉皇帝这铺子是时家的该如何? 她心里乱极了,可还是极力稳住心神:“什么做生意?景王在说什么?” 一双杏眼里满是无辜与懵懂。 若不是谢行知道她和云杉纺的往来,怕是就要被骗了。 “时小姐,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我说。”他的目光投向铺子。 铺子已经排上了小队,高希还在和皎皎争辩,试图多买两套。 “抱歉,高小姐,这是我们铺子里的规定。”皎皎耐心解释:“我们铺子一月只制30套衣裙,为保证其他顾客也能买到,一人一月最多只能制两套。” 众人一听,皆着急起来。 若是真让高希一个人定了五套,那她们后面的人岂不是就很可能买不上了? “高小姐,别为难店家了。” “就是,高小姐,两套不错了。” “高小姐总不能仗着自家势力,便强买强卖吧。” 众人或劝或抱怨。 高希虽年纪小,任性,但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扯上家族。 只好付了两套衣裙的定金,便跟着绣娘去量尺寸了。 铺子虽是第一天开业,人满如患,却也有条不紊。 “景王殿下怎的来这偏僻之地?”时夏装作没有听懂。 “时小姐呢?” “......自然是买衣服。” “哦?我还以为时小姐是来视察铺子呢。” “景王到底是何意?”时夏冷下脸,也不再和谢行装。 “请。” - 时夏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云杉纺”三个大字,有些不敢置信。 “景王是想让我来向云杉纺学习?”她不愿接受。 可事与愿违,掌柜快步向谢行走来,然后向谢行行礼:“东家。” 时夏闭了闭眼,有些咬牙切齿。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云杉纺竟然是谢行的。 他一个男人家,开什么衣纺铺子啊! “走吧。”男人看到时夏变幻的表情,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笑意。 两人径直上了三楼,又是上次那个雅间。 进了雅间后,男人当着时夏的面,缓缓推开那个装似墙壁的暗门,露出里面藏着的雅间。 谢行坐在里面包间的桌旁:“进来吧。” 时夏却不动:“景王,我好像出现幻觉了。” 她不愿踏入那道门,好像那样,她就不用成为谢行的同盟。 谢行手搭在桌子上,食指微屈,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子,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闷响:“你是认为,不过来,就能走?” 时夏沉默了,确实。 她现在在谢行的地盘上,周围全是谢行的人。 她若是现在不过去,后面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走都还不一定。 这样想着,她深吸一口气,踏过那道暗门。 “明智的选择。”谢行夸赞。 时夏却咬牙切齿,这是给她选择吗!谁知道她不过来,是不是一会儿意外遇刺的消息就传出去了! “景王想要如何?”任谁被威胁,心情都不会好。 “我很好奇,时小姐为何这般抗拒我。”谢行三指拿着茶杯,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景王多想了。” “哦?我可记得,时小姐从前不是这么说的。” “年少不懂事罢了。” “行,年少不懂事。”谢行放下茶杯:“可惜,我不接受。” “景王这般优秀,适配的女子很多。”时夏毫不犹豫。 谢行勾唇反问:“时小姐认为,京城,谁比时家更合适?” 时夏沉默。 前世,谢行恐怕便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再加上时家一直示好,才勉强选她的吧。 她深呼吸,抬起头,直视谢行,眼底满是坚定:“抱歉,可能要让景王失望了。” 谢行的脸也冷下来,声音像是萃了冰:“我不也是时家最好的人选?还是,你觉得三哥更合适?” “那就不劳烦景王费心了。”说罢,时夏直接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一场谈判,两人不欢而散。 - 后面几日,时夏都在忙着赶设计图。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瘫倒在床上。 果然,应该再减少点每个月的接单数量的。 还好每件衣服都给了两个月到三个月的工期,不然她真的做不完。 “小姐,九公主宫里闹呢,说你好久没有去陪她了!”兰香帮时夏收好稿纸:“小姐何必这般劳累?府里又不缺钱。” 时夏淡淡笑了笑:“帮我收拾收拾吧,下午便进宫去。” 她近些日子忙,进宫陪九公主的机会频率确实低了许多。 - “九公主?”时夏到时,九公主正撅着嘴,闷闷不乐。 时夏蹲在她面前,九公主扭过头去。 时夏也跟着蹲过去,九公主又扭过头。 反正就是不看时夏。 “九公主,我错啦!”时夏揉了揉九公主的小脸蛋,软软的:“我不该这么久不来陪九公主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不好?” 九公主这才软下眼神,拉了拉时夏的手。 她虽未说话,但时夏好歹也陪九公主玩耍了那么久了:“想去外面玩?” 时夏拉着九公主出门去,微风吹过,她看了看天:“九公主想不想放风筝?今日天气正合适。” “风,筝?”九公主眨巴着大眼睛。 时夏又被九公主可爱到,忍不住又用双手揉了揉九公主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对,带九公主放风筝好不好?” 九公主点点头:“要,大。” “好,给九公主放最大的风筝,好不好?” 两人欢快的向御花园走去。 九公主的侍女找来一个蝴蝶风筝,时夏拿在九公主面前,逗弄着她:“这个好不好看?” 九公主的眼神已经完全被蝴蝶风筝所把控:“要!要!” 时夏轻笑:“好!” 说着,她慢慢把线放长,兰香则帮她举起风筝。 待距离差不多了,她便小跑起来,因着有风,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风筝便翩然起飞,当真像极了蝴蝶。 “九公主,要不要直接放?”风筝已经稳定的飞着,不需要一直跑,时夏便准备把风筝拿给九公主体验。 九公主刚刚接过风筝,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爽朗男声:“时小姐?好巧,小妹多亏你了。” 第16章 打架 时夏原本舒畅的心情顿时垮下来。 啧,三皇子。 时夏掩下不耐,露出礼貌性的笑容:“三皇子。”福身。 “时小姐不必多礼。”三皇子上前,伸手要扶起时夏。 时夏收手,牵着九公主,完美避开了三皇子:“多谢三皇子。” 三皇子眼底笑意淡了几分:“时小姐今日幸苦了,正巧,我今日无事。”他看向九公主:“小语,想不想兄长陪你玩?” 说着,他就十分自然地从九公主手上拿过风筝。 九公主似乎没反应过来,愣愣的。 时夏虽不愿和三皇子一起,却也不好拒绝,他毕竟是九公主亲兄长。 “我,我。”九公主笨拙开口,却怎么也说不出。 “好,哥哥这就帮小语放高高的风筝。”三皇子像是听懂了九公主的话,揉了揉九公主的发顶。 风筝再三皇子手中很是听话,越飞越高。 可九公主似乎并不高兴,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圆圆的。 时夏陪九公主玩耍也有些时日了,自然感受到九公主的情绪。 抵触。 她轻轻捏了捏九公主白嫩的小脸蛋:“三皇子,九公主好像有些累了。” 说着,她便抱起九公主。 三皇子随手将风筝扔给太监:“我帮你吧,你一个弱女子,抱着小语怕是有些困难。” “...多谢三皇子。” 于是,三皇子抱着九公主,时夏跟在后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逐渐走远。 亭子里。 “殿下,再不出手,这人可就要被抢走了。”许临啧啧称叹。 谢行却是头也不抬,只是声音冰冷寒凉:“本王要求着娶一个女子?” 他向时家示好本就因为利益。 时夏却还坚定拒绝他,多次说他的不好,难不成他还要上前去? 谢行冷睨。 她既然愿去受苦,那便随她。 - 时夏和谢行上次不欢而散,加上时夏天天忙于铺子里,还得抽时间去陪九公主,基本没有再和谢行有联系。 唯一不好的便是,进宫陪九公主总是容易和三皇子碰上。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时夏除了必要,基本都在屋子里待着。 “小姐!小姐!”兰香从外面跑回来,语气里满是欣喜:“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原本还瘫在书案上的时夏顿时来了精神:“二姐姐?” 时府并没有分家,时父排老二,头上还有一个兄长。 时父从文,大伯父从武,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妻女舍不得他,便也跟着一起。 所以时父虽是老二,但时府一直是由他管着。 时夏拿起扇子,举在额头上挡着有些灼人的阳光便跑了出去。 果然,时安一行人已经到了府门口。 时夏冲向时安,半点顾不得礼仪:“二姐姐!” 她和时安关系一向好,只可惜时安常年跟着大伯父在外,两人这些年的交流越发少。 但关系依旧如故。 时安也毫不客气,两姐妹抱在一起。 “好了,知道你们两姐妹关系好,进屋里去吧。”时父调侃。 时夏这才松开时安,但还是坚持挽着时安的手。 “你这孩子。”时父无奈:“你二姐姐才刚回来,路途遥远,你也不让她休息休息。” 时安笑了笑:“叔父,您就别逗夏夏了。” 时夏赞同点头。 “行行行,由着你们。” “二姐姐,这次你能呆多久啊?”大房一家常常待不了多久便又得回到边塞,守边关。 “大概......一个月左右吧。”时安计算了一下。 两人到时夏屋中,时安给时夏讲着各种她在路途中看到的趣事,两人聊得正高兴,兰香突然进屋,满脸焦急:“小姐!二小姐!四公子和人打起来了!” “打起来?怎么回事!”时夏站起身。 小弟虽顽劣,但打架斗殴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奴婢也不清楚。”消息是时煜身边的人带回来的,她一听到,便赶紧跑来找时夏了。 毕竟,时煜性子顽劣,谁的话也不听,除了时夏这个姐姐。 “先带我去看看吧。”时夏皱眉。 “走吧,我陪你。”时安开口,她也蛮久没有见到时煜了,若是时夏需要,她打起人来还是挺疼的。 两人很快便到了食鼎楼。 时夏冷着脸,推开雅间门。 里面几人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好几个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最爱滋事。 时煜怎么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碍于外人在场,她压下心中怒气。 另外几人显然也喊来了人,是李家的:“李公子,不知发生了何事?几位要打小煜呢?” 她一句话,直接把双方打架变成了时煜被几人欺负。 李公子那边几个小辈是纨绔子弟,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最是爱仗势欺人:“时小姐这话是何意?我可听说是家弟本只是在喝酒聊天,是时四公子突然冲上来动手的。” 时夏轻笑:“哦?李公子这话听谁说的?一面之词我想并没有意义。”她又补充:“况且,小煜他从前可从不打架,我倒是好奇,几位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能惹得小弟动手?” 言外之意不就是李家几个先惹事,时煜只是忍不下去了。 李公子脸色一黑:“你!” “诶!怎么,李公子也和几个孩子一样,想要打人?”时安站在时夏身前。 “不敢。”李公子咬牙切齿。 时夏笑:“虽说他们年纪小,但李公子还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看向被打得最惨那个小胖:“说说吧,怎么回事。” “就是他先打的我们!”小胖满脸凶气。 “时煜,说说,你为什么要打他们?”时夏拉起一旁满脸气愤的时煜。 “......他们乱说话。”时煜沉默半晌,才咬牙开口,边说,眼眶甚至还红了些。 时夏本来没怎么当回事,可时煜从不爱哭的:“她们说你什么了?”她语气里多了几分生气。 时煜却不肯开口。 时夏只当是说的话太难听,他不想在回忆。 她面色冷了下来,也不再维持刚才的笑容:“李公子。” “那又如何,不过是说了几句,时小公子就要打人?”李公子并不觉得有问题。 “时小姐?”时夏刚要开口,一道温润声音传来。 是许临。 “李公子也在?真巧啊。”他似乎只是路过:“王爷还在隔壁等我,我先告辞了。” 第17章 心动 许临的意思,时夏和李公子自然都明白。 时夏歪头一笑,模样好看极了:“李公子?” 李公子脸色不太好,但还是咬牙,推了推小胖:“道歉。” “我不要!”小胖不过十岁出头,自然听不懂许临的意思,顽劣任性。 “道歉!” “我不要!”小胖非常不满,大吼起来:“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她从前就是天天跟在景王身后,现在林家走了,她不就等着上位!明明你们都是这么说的!”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又一瞬安静。 一直在一旁忍耐的时煜受不了了,攥紧拳头,又冲向前去:“你胡说!” 时夏拉住他,冷冷开口:“李公子。” 李公子也没有想到小胖说的是这话,还当众时夏的面说出来。 他吼道:“李游!”说着,还一巴掌向小胖扇过去。 “李公子,我更好奇,这所谓的都,是哪些人啊?”时夏自然没有阻止。 “时小姐,误会,都是误会。”李公子讪笑:“都是别人乱说的,许是让家弟听了过去。” “哦?看来李公子太忙了,没有时间好好教育幼弟呢。”时夏装似无意开口。 李公子却浑身一僵,随即又扇了李游一巴掌:“我让你乱说话!回去之后,三个月都别想出门!” 他这次语气动作里都满是怒意,不像刚刚的做做样子,毕竟,这是真正的影响到了他。 李游瞬间在旁边哭号起来。 “哭哭哭!哭什么哭!还不快给时小姐道歉!” 李游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一边哭,一边开口:“对,不起......呜呜呜” 本就胖,被时煜打了,现在又被兄长打了两巴掌,更是不堪入目。 另外几人一看这阵势,也赶紧战战兢兢的道起歉来。 “时小姐,今日实在抱歉,改日我定登门道歉,您看可好?”李公子的态度谦卑起来了。 时夏挥了挥手:“李公子,可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一般好心。” “是,是......”李公子带着几人离开。 空间归于安静。 时夏好笑的揉了揉时煜的发顶:“不用在意他们那些话,谣言会不攻自破的。” “可是他们说你,我忍不住。”时煜低垂着头。 “夏夏,什么意思啊?”时安刚回来,还不清楚情况。 “前不久,林家......出事了。” 时安欣喜:“林家出事了?早就觉得林家不是什么好人!”她又想到什么,小心开口:“那,你和景王?” 小胖刚才也没说错。 从前的时夏,确实总爱跟着谢行跑。 就像前世,林家一出事,时夏迫不及待的便请求时父去找谢行。 “都是从前了,当时不懂事。”时夏笑笑:“现在发现,曾经我不过是觉得他很厉害,想想,我好像并不喜欢他这样的人。” 时安点点头:“也是,你从前毕竟年纪小。谁没喜欢过几个错的人呢?” 时煜也在一旁赞同:“就是就是。” “时煜。”时夏突然板着脸,看向他:“这个点,你不应该在书院吗?” - 隔壁,许临坐在桌旁:“景王。” “多管闲事。”他是在说许临到的时候,借着他的名义帮时夏。 “臣这不是想着时小姐以后可能和您成为一家人嘛。”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而且,您也没有阻止我,不是吗?” “不会的。”谢行冷声:“本王并不是只有她可选。”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人。”酒楼并不隔音,时夏的声音轻松传来。 “看来景王的魅力有减啊。”许临调侃。 谢行冷睨,他瞬间噤声。 - “夏夏,今日下午那人......是谁啊?”夜晚,时安和时夏睡在一张床上。 “你说李公子吗?”时夏解释:“他是......” “不是,是另外一个,就是后来帮我们那人。”时安打断。 “你说许临?”时夏有些意外:“今年的状元郎。” “那......他可有......”一向大大咧咧的时安在此时却羞涩了起来。 但时夏毕竟是嫁过一次人的了,瞬间明白了时安的意思。 但依旧有些意外,毕竟时安从小到大,对情爱没有半点天赋,别人暗戳戳给她示好,她却只想和别人比武。 渐渐的,公子们也就不敢来找时安了。 毕竟,每一个男子都是春心萌动的去,鼻青脸肿的回。 “二姐姐对他有意思?”现下只有她们两人在,时夏也就毫不忌讳,直接开口。 “嗯......我只是觉得他今日还蛮帅的,声音也好听。”时安也不确定。 时夏忍不住想到前世,当初她也是觉得谢行模样好,能力强,反正什么都好。 哪怕他冷着脸,也让人心动。 但真正成婚了之后,她会想要更多的。 她接受不了谢行一次次的冷脸,一次次的沉默,一次次的离家。 “二姐姐,他是个怎样的人,需要你去了解。”时夏很认真:“他的功名权力,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要看他心里有没有你,对你好不好。” 时夏不希望时安像自己前世一样。 而且,前世许临一直没有娶妻,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时安笑:“夏夏今日怎么这么认真?”认真得都不像她了。 “我只是想二姐姐好好的。” “夏夏不用担心,这些我都懂的。”她似乎并不在意:“而且,她若是不喜欢我也没事,反正过不了多久我就走了,父亲带的兵里,优秀的人可多了。” 说到这个,她来了兴致:“父亲近日发现军中有一个很厉害的人,这次的胜仗有他一半的功劳,父亲还特意把他也带了回来!” 时夏回忆着上一世,好像有点印象,那人确实能力出众,没多久便被皇帝赐了个将军的位置。 对!那人是前世时家出事,唯一一个帮时家求情的人,可惜人微言轻。 如若能和他打好关系,趁着时家现下还繁荣,把他扶持上去,说不定有大作用。 “二姐姐,能让我和他见一面吗?”时夏开口。 “可以啊。”时安有些奇怪:“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见他啊?你不是一向对这些没有兴趣?” “就是好奇嘛,想认识认识这样有为的人。”时夏笑了笑。 “难道......你现在喜欢这款了?”时安觉得自己猜的很有道理。 时夏沉默。 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嗯,对。”她讪笑。 时安来了劲头:“我给你说,他人确实不错......” 时安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迷迷糊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