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佛子恋爱脑,娇娇被强制爱!》 第15章 难不成宫先生……是一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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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要是敢伤害我老师,我跟你们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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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你要是需要帮助,我回到华国立刻联系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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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你的绣品,是不是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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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你要是不杀我,我回去后一定会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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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这大哥才刚走呢,京泽竟然把这种野女人带回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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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琳琳肚子里……怀了我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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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上次两根手指,还没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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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我就夸了她一下,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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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如果她真的可以治好我的病,那么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救赎 黎肆:“情况稳定,下周就可以手术了。” 郁昭昭听见这句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了不少。 用完晚餐,郁昭昭回到房间修复旗袍,黎肆跟着宫砚执去了书房。 宫砚执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条缝。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让宫砚执感到不适,他皱了皱眉。 黎肆:“大哥,你的身体……” 他话音未落,就被宫砚执打断了:“今天我见光了。” 黎肆:“什么?!你居然见光了?!” 宫砚执没有回答,黎肆直接走到窗边,一把将窗户关上:“不行!绝对不行!” “大哥!你知不知道阳光对卟啉病意味着什么?哪怕是一点点的阳光,对你来说都是致命伤害!” 宫砚执淡淡道:“我知道。” “但今天我见光了,并没有发生什么。” 黎肆:“怎么可能?!” 宫砚执:“她站在我身边。” 黎肆:“她……?”他立刻反应过来:“那个小丫头?!” 宫砚执:“嗯。” 黎肆:“那个小丫头居然真的能压制卟啉病?!” 宫砚执:“不是压制,而是完全消失。” 黎肆:“大哥,你是说,只要她在身边,你就不会发病?” 宫砚执默认。 黎肆想了半天,突然转过身,看向宫砚执:“大哥,你看上她了。” “你之前不是最讨厌女人靠近你吗?你还说什么断子绝孙咒,这辈子都不会让女人靠近你。” “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宫砚执抬头,看向黎肆,表情阴沉。 黎肆察觉到宫砚执的情绪变化,立刻闭嘴,不再说话。 “索维。”宫砚执突然开口。 索维立刻进来:“家主。” 宫砚执:“别墅养的宠物太少了,派人去非洲给我捉几只尼罗鳄。” 索维:“是!属下现在就去安排!” 黎肆听着尼罗鳄三个字,嘴角一抽。 尼罗鳄啊,那玩意儿可是世界上最凶猛的鳄鱼之一,体长可达五六米,能一口咬断人的脖子! 他想起上次自己在别墅里逗弄宫砚执养的狐狸,结果被狐狸追着咬,最后还是宫砚执开口,狐狸才放过了自己。 现在宫砚执居然要养尼罗鳄?!那东西比狐狸可凶猛多了! 许久,宫砚执才开口:“黎肆,爱是什么?” 黎肆:“啊?” 他没想到宫砚执会问这个问题。 宫砚执:“你平时那么多情史,你说说。” 黎肆:“爱啊,就是心跳加速,看见她,你会忍不住想靠近她。” 宫砚执看着黎肆,黎肆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大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宫砚执:“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女人?” 黎肆:“因为我好色。” 宫砚执:…… 黎肆:“你问我爱是什么,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答案了。” 宫砚执:“……肤浅。” 黎肆:“大哥,你问爱是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动心了。” 宫砚执:“动心?呵……” 黎肆:“大哥,喜欢就喜欢,没必要憋着。” 宫砚执笑了。 他从小到大,杀戮无数,双手沾满鲜血,根本不配拥有爱。 现在,他却开始思考,自己对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感情。 “黎肆,你说我要是把她留在身边,我是不是就真的可以摆脱这个病魔了?” 黎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宫砚执说。 宫砚执:“如果她真的可以治好我的病,那么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救赎。” “可是,救赎这两个字,太虚无缥缈了。” “我这样的人,怎么配拥有救赎?” * 郁昭昭待在房间里,看着那件旗袍。 这件旗袍是养父的心血之作,如今却被人烫坏了一个洞,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郁昭昭叹了口气,将旗袍放在一旁。 她打开手机,开始查关于“吸血鬼”病症的资料。 手机上显示的内容让她一愣。 卟啉病是一种罕见病,患者怕光、怕热…… 这种病多发于欧洲,亚洲几乎没有。 而宫砚执的症状,和卟啉病几乎一模一样。 郁昭昭愣住。 她原本以为宫砚执只是对阳光过敏,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罕见病。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平日里都会撑着那把大黑伞了。 她低下头,又看向那件旗袍。 得尽快修复好,这样她便可以在宫砚执面前刷一波好感度。 说不准他一个高兴,就放她回家了! 一想到可以离开宫家,郁昭昭就兴奋地搓了搓手。 她拿起旗袍,开始仔细地修复。 …… 宫砚执的别墅很大,除了主楼,还有许多副楼。 索维站在别墅外,看着别墅里灯火通明。 “你很闲?家主没安排你做事?”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索维回头,就看见爱娜站在他身后。 索维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里?” 爱娜身着白色皮草,长发披肩,她走向索维,笑容中带着一丝魅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索维退后一步:“爱娜小姐,这里是宫家,你还是不要乱走为好。” 爱娜:“索维先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 索维没有说话。 爱娜:“你刚刚在欣赏宫家夜景吗?让我也看看。” 她伸手就要去抓索维的胳膊。 索维侧身躲开:“爱娜小姐,请自重。” 爱娜:“自重?索维先生,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何必这么生分?” 她挑眉:“还是说,你有了新欢?” 索维:“我有没有新欢,和爱娜小姐都没有关系。” 爱娜:“怎么没关系?我们可是有婚约的。” 索维:“那也是家族之间的利益交换罢了。” 爱娜:“索维先生,你这话可就伤人了。我好歹也是个女人,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索维:“爱娜小姐,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基础,不是吗?” 爱娜:“索维先生,我们以前见过,还记得吗?” 索维:“不记得。” 爱娜:“你不记得,我可记得。” “那时候的你,温柔又体贴。” 索维看向天空:“人都会变的。” …… 郁昭昭修复好旗袍,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一宿没睡,刚准备睡觉,敲门声就响起了。 郁昭昭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套女仆装。 “郁小姐,这是家主吩咐的,您以后就穿这套衣服。” 第25章 你发疯把小妹妹杀了? 郁昭昭低头看着那套女仆装,愣住了。 男人面无表情:“家主吩咐,以后您就在别墅里工作。” 郁昭昭:“工作?” 男人:“具体的工作内容,会有其他人来告诉您。” 郁昭昭低头看着那套女仆装,顿时欲哭无泪。 她现在连家都回不去,还被安排工作? 郁昭昭:“我能拒绝吗?” 男人:“不能。” 郁昭昭:“那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男人:“家主吩咐。”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 郁昭昭关上门,看着那套女仆装。 她想了想,还是换上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穿在她身上还挺合适。 毕竟她长得好看,身材也好。 女仆装更是将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完美地展现出来。 她在房间等了一会儿,门外才传来敲门声。 郁昭昭打开门,看到穿着女仆装的爱娜,愣了愣。 爱娜是欧洲女人,前凸后翘。 反观自己……有点小。 但一想到之前爱娜给她出的馊主意,她就把头低了下来。 爱娜:“家主安排我来带你去工作。” 郁昭昭“哦”了一声,乖乖跟在爱娜身后。 她也不敢说。 她不是宫砚执的伞奴吗,为什么突然变成小女仆了? 爱娜越走越远,离开别墅进了后山。 郁昭昭愈发心虚:“爱娜姐姐……我要做什么工作?” 爱娜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郁昭昭看着爱娜的笑容,只觉得脊背发凉。 爱娜走到一处山壁前停下。 山壁上有一扇门,门紧闭着。 爱娜转头,看着郁昭昭:“你先进去。” 郁昭昭:“我……?” 爱娜:“嗯哼。” 郁昭昭:“我……害怕。” 爱娜:“怕什么?” 郁昭昭:“这……这是什么地方?” 爱娜:“家主养宠物的。” 郁昭昭:“宠物的养在山壁上?” 爱娜笑了笑,没回答。 郁昭昭看着她那笑,只觉得脊背发凉。 爱娜:“快进去吧。” 郁昭昭:“不要!” 爱娜:“不要也得要!” 她说着,一把抓住郁昭昭的胳膊,将她推进山洞! 郁昭昭猝不及防,被爱娜推了进去。 山洞里很黑。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感觉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郁昭昭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她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她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往后退。 突然,她被一只大手抓住胳膊,直接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郁昭昭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顿时惊呼出声:“宫先生?!” 她看不见宫砚执,但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 “什么时候进来的?”宫砚执的声音在郁昭昭耳边响起。 郁昭昭结结巴巴:“刚……刚刚。” 宫砚执没有说话,他抱着郁昭昭,另一只手…… 握着一只蛇。 郁昭昭看不见,但是那蛇的凉凉的触感她还是能感受到。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生怕那蛇就爬到自己身上。 “这……这是蛇吗?” 宫砚执:“嗯。” 郁昭昭:“那……它有毒吗?” 宫砚执:“有。” 郁昭昭:! 她感受到那蛇在她的脖子上动来动去,吐着信子。 差点吓晕过去。 宫砚执低头看了一眼那蛇,伸手捏住蛇头,将蛇从郁昭昭脖子上取下来。 那蛇很乖,懒洋洋地缠在宫砚执的手臂上。 郁昭昭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 那蛇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脖子。她松了口气。 宫砚执垂眸,看着那蛇:“怎么不听话?” 他语气淡淡,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蛇似乎听懂了似的,尾巴尖儿一甩一甩的。 郁昭昭下意识地往宫砚执怀里缩了缩。 宫砚执顿时浑身一紧。 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他此刻的眼神有多炽热。 他看着她,她低着头,黑色的发丝散落在肩头。 他忽然觉得,她好乖。 “宫先生……”郁昭昭的声音有些颤抖,“这蛇……它不会咬我吧?” 宫砚执收回视线:“你今天的任务,喂它。” 郁昭昭差点哭了。 怎么喂? 拿自己喂吗? 宫砚执:“拿着生肉。” 郁昭昭:“好……” 她语气里满是颤抖。 郁昭昭接过生肉,感受到手里黏糊糊湿漉漉的触感。 她努力平复心情,一只手往前摸索着。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心的肉不见了。 “嘶嘶……”一条长长的蛇尾缠上她的手腕。 郁昭昭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感觉到蛇尾缠上她的手腕,有一瞬间的冰凉,然后就是湿湿滑滑的触感。 郁昭昭开始心慌,呼吸急促。 那蛇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尾巴缠得更紧了。 “宫……宫先生……救……救命……” 郁昭昭吓得脸色苍白,她看不见,只觉得那蛇随时会咬上自己。 宫砚执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这蛇是他从小养到大的,比狗都通人性。 哪里会咬人。 但下一秒,他便发现小丫头不对劲了。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快。 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宫砚执立刻察觉到不对,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郁昭昭?” 郁昭昭无意识地呢喃:“不要……不要过来……” 宫砚执眉头紧皱,他伸手摸了摸郁昭昭的额头。 她的额头很烫,皮肤很烫。 宫砚执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抱起她,冲出门外。 爱娜还守在门口,她看着宫砚执出来,走上前:“家主……” “滚开!”宫砚执抱着郁昭昭,大步往外走。 爱娜愣住:“家主,怎么了?” 宫砚执:“叫黎肆滚过来!” 五分钟后,黎肆穿着酒店睡衣赶到。 他不耐烦地踹开门:“大哥,弟弟我和女人在床上玩得……” 正高兴呢。 剩下的话他还没说完,就看到郁昭昭毫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我靠,大哥,什么情况?” “你发疯把小妹妹杀了?” 第26章 等你法定,嫁给我 “闭嘴。”宫砚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黎肆被这眼神看得一个激灵,立刻闭嘴。 他走到床边:“我看看。” 刚伸出手,就被宫砚执拍开:“别碰她。” 黎肆吓得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开玩笑,这女人的命可金贵着呢。 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大哥能弄死他。 郁昭昭眉头紧皱,眼皮不断颤动。 她感觉自己被关在黑暗里,四周都是冰凉的,透不过气来。 黎肆伸手探了探郁昭昭的脉搏,脸色一变:“她有幽闭恐惧症。” 幽闭恐惧症…… 在恐惧环境下对黑暗和狭小空间产生的焦虑症。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紧皱的眉头,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一样。 黎肆倒吸一口凉气:“大哥,幽闭恐惧症多发生在幼年时期,如果患者在幼年时期受到刺激,很容易患上这种病。” 宫砚执:“所以,她小时候被关过?” 黎肆:“有可能。” 宫砚执没有说话,他看着郁昭昭,郁昭昭眼角挂着泪珠。 他伸手,替她擦掉眼泪。 郁昭昭无意识地缩了缩,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宫砚执眉头紧皱:“怎么治?” 黎肆:“办法不是没有……” 他话音未落,就察觉到宫砚执危险的目光,立刻改口:“我……我开玩笑的,大哥。” 宫砚执瞥了他一眼:“说。” 黎肆:“让小妹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大哥,以后不要把她放在那种环境里了。”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沉默良久。 黎肆:“大哥,要不然……把她送回去吧。” 宫砚执:“不行。” “她属于我。” 黎肆嘴角抽了抽。 大哥这是铁了心要留下郁昭昭了。 …… 郁昭昭是被噩梦吓醒的。 从小到大,她一直会做这个噩梦。 梦中的她被囚禁在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 四周都是冰冷的。 她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害怕,想逃出去。 可是怎么逃都逃不出去。 突然,她感觉有人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 郁昭昭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宫砚执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她一愣,脑海中还浮现着梦里的景象,瞬间就清醒过来,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郁昭昭退到床角:“宫先生……我……我没事……”她声音还有些发颤。 宫砚执皱眉:“还没事?” 他伸手,将她从床角拉回来。郁昭昭下意识挣扎:“不……” “啪”的一声,宫砚执打开灯。 房间瞬间亮起来。 郁昭昭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 “再躲我把你扔出去。”宫砚执冷声威胁。 郁昭昭一愣,僵在原地。 她原本白皙的脸颊现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角挂着泪珠。 宫砚执看着她这副模样,眸色渐深。 郁昭昭缓缓放下手,露出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 她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宫砚执。 她自然也记得,自己刚刚把宫砚执推开,躲到床角。 宫砚执没有生气吗? 郁昭昭:“宫先生,对不起……” 宫砚执:“你有幽闭恐惧症?”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郁昭昭一怔,点点头:“嗯。” 她抬起头,漆黑的大眼睛里还满是泪痕,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兔子,湿漉漉的,可怜兮兮。 宫砚执呼吸一滞。 “为什么不说?” 郁昭昭:“小时候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 她缩了缩脖子。 她没撒谎。 在福利院那几年,包括之前发生的事情,她都记不清了。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郁于欢收养她之后。 宫砚执静静地听着,眸色渐深。 郁昭昭抬起头,目光很清澈,“宫先生,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宫砚执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郁昭昭低着头:“宫大夫人的旗袍我绣好了……” 宫砚执:“现在不想说这个。” 郁昭昭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宫砚执的眸色很深邃,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郁昭昭看不透他的想法。 她听见他突然说:“我说过,宫家人,嫁谁不是嫁,还记得?” 郁昭昭一愣,下意识点头:“记得。” 宫砚执:“你嫁给我,没差。” 郁昭昭:? 她怎么突然觉得,宫砚执在逗她? 可是,他一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生意人。 怎么会拿这种事逗人? 郁昭昭:“宫先生……您在说什么?” 宫砚执:“我说,等你法定,嫁给我。” “给我生一个孩子。” 郁昭昭瞪大了眼睛。 她没听错吧? 宫砚执要娶她? 还生孩子? 她才十九岁! 宫砚执二十六岁,比她大了整整七岁! 宫砚执看着她。 他是因为病魔缠身才立誓此生不会娶妻生子。 现在,她可以治好他的病…… 所以,他娶她生孩子。 很正常,不是吗? 郁昭昭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 她真没想到,堂堂宫家家主竟然会娶自己?! 郁昭昭:“为什么是我?” 宫砚执:“你不是要回家吗?” “嫁给我,你就可以回家了。” 郁昭昭:“那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你不会放我走?” 宫砚执没有回答。 郁昭昭:“所以……你是用我回家威胁我?” 她眸光微颤,“你是想让我做你生孩子的工具?” 郁昭昭感到一阵委屈。 她前世一定是作恶多端,这辈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哭得像个孩子,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宫砚执沉默了许久,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微微皱眉:“你嫌我老?” 郁昭昭抽噎着:“七岁呢……你还要我生孩子……” 她哭得更凶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我才不要生孩子……” 她一想到那些令人不安的报道,以及他对爱娜的恶行,她就感到害怕……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和宫砚执有牵连。 宫砚执:“你不想生孩子?” 郁昭昭:“不想。” 宫砚执:“那你想做什么?” 郁昭昭:“我想回家……” 宫砚执:“除了这个。” 郁昭昭:“没别的了……” 宫砚执:“原因。” 她宁愿回家,也不愿做他的妻子? 宫砚执沉默了许久。 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他说不清楚。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郁昭昭的脸颊。 郁昭昭:“我们没有感情……” 宫砚执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郁昭昭一愣。 “你跟宫京泽就有感情?” 第27章 你既然落到了我手里,那我就是你的依靠 宫砚执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翘在茶几上。 黎肆:“大哥,咋的了这是?” 宫砚执深吸一口烟,吐出:“你的办法不好使。” 黎肆:“你干什么了……”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砚执起身坐直:“我说,娶她。” 黎肆:…… 他只觉得一阵天雷滚滚,怀疑自己幻听了。 宫砚执:“我说娶她,要她生孩子。” 黎肆:“你……你是认真的?” 宫砚执:“不然呢?” 黎肆嘴角抽了抽:“你信佛不是不近女色?” 宫砚执:“那是对别人,她不一样。” 黎肆吞了吞口水:“大哥,你对她,动心了?” 宫砚执:“你话真多。” 黎肆愣了愣:“大哥,你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就他妈直接……求婚了?” 宫砚执:“是求婚吗?” 黎肆:“你那叫求婚吗?你那叫威胁!” 宫砚执:“有区别吗?” 黎肆:“怎么没区别?! 郁昭昭正收拾好,带上面纱,捧着旗袍下楼。 他们的对话,她听了一半。 这算什么? 把她当作生育工具吗? 黎肆:“还有,你直接提生孩子,你也不想想,你比人家大七岁!人家才十九岁!你让人家给你生,你好意思吗你!” 郁昭昭抱着旗袍的双手紧了紧。 她有些委屈。 “黎肆。”宫砚执叫了黎肆的名字。 黎肆一激灵,立刻闭嘴。 他大哥平时对他还算好。 但是一旦冷下脸来,那真是让人胆寒。 宫砚执:“我娶她,生不生孩子,由着她。” 黎肆:“那你怎么跟宫京泽交代?” 宫砚执:“我需要跟他交代?” 他侧过头,看到站在楼梯上的郁昭昭,招了招手指:“下来。” 郁昭昭抿着唇,抱着旗袍,一步步走下楼梯。 黎肆很识趣,悄无声息地离开。 宫砚执翘着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郁昭昭走到他面前。 宫砚执:“面纱取了,不用戴。” 郁昭昭顿了顿,依言摘下面纱。 宫砚执看着她。 郁昭昭低着头,睫毛颤了颤:“我要在……宫京泽面前露面吗?” 她刚刚下楼时,听到宫砚执和黎肆的对话了。 宫砚执淡淡地“嗯”了一声。 郁昭昭:“那……那我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砚执打断:“你是在怕宫京泽?” 郁昭昭摇摇头,又点点头。 怎么会不怕? 他和她最好的闺蜜一起背叛她,还把她送进深渊。 宫砚执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很高,比她高很多,周身的气息很冷。 郁昭昭低着头,不敢看他。 她感觉宫砚执生气了。 她很怕。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我要告诉你两件事。” “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二,我会处理宫京泽。” “你既然落到了我手里,那我就是你的依靠。” 郁昭昭抬起头,看着宫砚执。 他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 他此刻的神情,仿佛随时会让她感受到死亡的恐惧。 但他说出的话却是有温度的。 …… 车子停在宫家老宅。 郁昭昭坐在宫砚执身边。 她心里很紧张。 她知道,今天宫京泽会在。 宫砚执垂眸,看着小姑娘的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宫砚执伸手,握住她的手。 郁昭昭一愣,下意识想抽回手。 “别动。”他声音淡淡。 郁昭昭手一僵,没动了。 宫砚执看向索维:“宫京泽什么时候来?” 索维:“快了,宫小少爷说会赶在饭点前到。” 宫砚执:“就在这里等他。” 索维:“是!” 车外的宫家保镖低头站在两侧。 车内,气氛微妙。 郁昭昭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 宫砚执侧头看她。 她穿着一件素雅的旗袍,没有戴面纱。 露出一张精致的脸。 宫砚执忽然开口:“我的人,不需要怕任何人。” “我不想再听你说‘怕’这个字,明白吗?” 郁昭昭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 他正侧头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神色有些冷。 隐约有煞气在蔓延。 郁昭昭吞了吞口水,点点头:“明白。” 宫砚执这才满意。 他又微微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 郁昭昭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抿了抿唇。 宫砚执的手很漂亮,骨节修长,肤色冷白,指腹有薄薄的茧子。 她有些紧张,下意识想挣脱开。 宫砚执却握得更紧。 郁昭昭不敢再动,就任由他这么握着。 过了好一会儿,宫京泽才来。 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带着墨镜。 走起路来,步步生风。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张扬不羁的气息。 他身后跟着一群保镖。 宫京泽刚走到车门口,就看见郁昭昭从车里下来。 他立刻摘下墨镜。 郁昭昭看见那张熟悉的脸,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她下意识伸手去扶车门,才稳住了身形。 宫京泽看着郁昭昭,眼神复杂。 他没想到,他找了一个月的郁昭昭,就跟在宫砚执身边! 郁昭昭穿着素雅的旗袍,头发盘起,一丝不苟地垂在脑后,耳朵上戴着珍珠耳坠。 他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这个女人,凭什么在宫砚执身边! 宫京泽压下心底的情绪:“昭昭……” 郁昭昭听到他叫自己,身体一僵。 她强撑着:“宫小少爷。” 宫京泽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宫砚执这时也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撑着黑色大伞。 整个人都散发着矜贵优雅的气息。 他目光淡淡地落在宫京泽身上,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侄子,你让小叔叔好等。” 宫京泽看着宫砚执,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小叔叔,是我来迟了,抱歉。” 郁昭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宫砚执瞥了她一眼,皱了皱眉:“躲什么?” 他转身,伞一收,握在手里,另一只手直接揽住郁昭昭的腰。 宫京泽看在眼里,脸上挂着笑:“小叔叔,您自己找到这个女人了,怎么不派人告诉侄子一声呢。” 当初宫砚执说找到郁昭昭才会帮他出面,他几乎把整个帕塔翻了过来,都没找到她。 连乱葬岗他都派人翻过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好端端的,站在宫砚执身侧! 第28章 小丫头该读书的年纪,被你娶回去,浪费了。 索维在一旁看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家主收了伞,整个人都暴露在阳光下! 竟然……没事? 他跟在宫砚执身边这么些年,深知宫砚执的脾气性格。 宫砚执一向讨厌女人靠近,也讨厌阳光。 但今天,这两样他都碰了。 不仅如此,他竟然还主动搂着郁昭昭的腰! 索维想起刚才宫砚执在客厅和黎肆说的话,顿时明了。 原来家主是真的动心了啊…… 宫京泽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脸色很不好。宫砚执:“怎么,我找到人,侄子不开心?” 宫京泽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笑眯眯道:“怎么会呢,昭昭找到了,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郁昭昭看着宫京泽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里一阵发慌。 宫砚执搂着她腰的手微微收紧,郁昭昭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一脸冷漠,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进去吧,别让大嫂等急了。” 宫京泽皮笑肉不笑:“小叔叔请。” 宫砚执松开郁昭昭的腰,直接越过他,往宫家老宅里走。 郁昭昭看着他大步离开,犹豫片刻后迅速跟上。 宫京泽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她身上。 郁昭昭低着头,不敢看宫京泽,生怕他看出什么。 宫京泽:“昭昭,你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他上前,想要抓住郁昭昭的手。 郁昭昭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了他的手:“宫小少爷,请自重。” 宫京泽脸色一沉:“自重?昭昭,你是我的未婚妻!” 他声音不大,语气里满是威胁。 郁昭昭:“我不是……”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反驳。 宫京泽:“昭昭,你可还是在怪我和琳琳在一起了?你要真是介意,大不了你做大她做小……” 他越说越激动,郁昭昭有些慌乱地后退。 她知道自己和宫京泽已经不可能。 但宫京泽的侮辱和贬低让她无法接受。 她本想反驳,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了过去,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宫砚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声音低沉:“小侄子,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声音淡淡,但莫名带着一丝危险。 宫京泽:“小叔叔,我……” 郁昭昭下意识埋进宫砚执怀里。 她刚刚那一刻是真害怕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宫京泽和秦琳一起设计她时的样子。 宫砚执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眸光微沉。 宫京泽:“小叔叔,你不要被这个女人蒙蔽双眼,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根本不知道!” 宫砚执:“哦?我不知道,那你知道吗?” 宫京泽:“她是我的人,小叔叔,你抢我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宫砚执:“你的人?” 他搂着郁昭昭的手收紧了些。 他低头看着怀里娇小可人的女人,声音温柔:“告诉他,你是谁的人。” 郁昭昭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热触感,微微一愣。 她抬起头,看着宫砚执。 他很高冷,不近女色。 可是此刻,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 宫砚执低头看着她:“说。”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郁昭昭顿了顿,然后轻声说道:“我……是宫先生的人。” 宫砚执听到她的回答,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凑近她的耳朵,哑声道:“乖女孩。” 宫京泽看着眼前这一幕,牙都要咬碎了! 郁昭昭怎么跟宫砚执搞到一起了?! 这贱人不是最讨厌别人碰她吗? 宫京泽:“小叔叔,你……你既然喜欢这个女人,那我把她送给你,你现在就把她……” “送给我?”宫砚执开口,打断他的话。 宫京泽:“是!小叔叔,反正这个女人也没人要,你就……” 话还没说完,宫砚执就笑了。 宫京泽:“小叔叔,你笑什么?” 宫砚执松开郁昭昭。 他的视线逐渐从温柔变得冷冽,他的笑容也消失了。 宫京泽有些不知所措。 宫砚执一步一步走上前,宫京泽下意识后退:“小叔叔,你……你干什么?” 宫砚执的声音很冷:“小丫头该读书的年纪,被你娶回去,浪费了。” “她是我的女人,敢动她,我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转身,一把拉起郁昭昭的手。 往宫家老宅里走。 郁昭昭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赶紧跟上他的步伐。 宫京泽看着两人的背影,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郁昭昭,这个贱人! 竟然勾引宫砚执! 郁昭昭被他拉着,一路走到宫家老宅的餐厅。 她低着头,跟着宫砚执。 宫砚执忽然停下脚步,郁昭昭差点撞上他的背。 尚娇坐在餐厅里等了许久。 她早听说旗袍已经修复好了,下午就安排人做了顶级盛宴,正等着宫砚执把人带来。 尚娇听见脚步声,抬头,就看见宫砚执拉着郁昭昭走进来,在她面前坐下。 郁昭昭低着头,有些紧张。 宫砚执坐的位置是主位,那个位置,是属于宫家家主的。 尚娇看着郁昭昭,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眼前的女孩儿眉眼如画,温婉可人。 皮肤白皙如雪,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清新脱俗。 上次见她时,郁昭昭戴着面纱。 她没想到,这面纱下的容貌,竟如此美丽动人。 郁昭昭感受到尚娇的目光,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尚娇:“是你给我修复的旗袍?” 郁昭昭点点头,将旗袍双手奉上。 尚娇接过旗袍,细细端详。 她的眼中满是惊喜,这旗袍修复得几乎完美。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根本看不出这旗袍是被烫坏的。 紧接着,她的表情从惊喜转变成了疑惑,眉头微皱:“你是什么人?” 尚娇见过不少巧手师傅,也收藏过不少旗袍。 但是,像眼前小姑娘这般手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能将郁于欢的绣品修复到这种程度,可见不是一般人。 尚娇:“你是郁于欢的徒弟?” 郁昭昭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是。” 尚娇:“那你和他什么关系?” 宫砚执:“大嫂这么健忘,昨天还求我帮您找故人之女,我找来了,您不认识了?” 第29章 我帮你找人,不是让你把她留下。 尚娇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她再次看向郁昭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郁于欢的养女…… 她打量着郁昭昭,眼中含泪:“好孩子,来,给我好好瞧瞧。” 郁昭昭有些拘谨地走到她面前,任由尚娇打量自己。 尚娇:“你叫什么名字?” 郁昭昭:“郁昭昭。” 尚娇:“昭昭……好名字。” 她握住郁昭昭的手:“孩子,这么些年,你受苦了。” 郁昭昭:“我……还好。” 尚娇:“昭昭,别害怕,阿姨不会伤害你的。” “你养父说,这些年你过得很幸福……你有没有受委屈?” 郁昭昭微微皱眉。 这个女人热情地过分,她有些不适应。 郁昭昭摇摇头:“我……我挺好的。” 尚娇:“昭昭啊,你不要害怕,有什么委屈就跟阿姨说,阿姨一定帮你!” 尚娇看着郁昭昭,忍不住心疼。 她养尊处优,却养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她这些年也受了不少气。 可是眼前的郁昭昭,刚十九岁。 身上却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 那种疏离感,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尚娇:“昭昭,你手怎么这么凉?” 郁昭昭的手很凉,跟她的气质很像。 郁昭昭:“没事……我身体不太好。” 尚娇:“身体不好?是不是你养父亏待你了?” 郁昭昭:“不是。” 眼前的这个女人,保养得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穿着一身旗袍,温婉得体,像个知书达理的书香门第。 她很热情,很真诚。 郁昭昭想起了养父。 养父也是个很好的人。 他从不让她受委屈,也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郁昭昭是幸运的,她遇到了郁于欢。 郁于欢给了她家的温暖,给了她无私的爱。 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做人的道理,教她女红,教她为人处事。 尚娇看着郁昭昭失神的样子,以为她是在难过。 她有些心疼,伸手,轻轻摸了摸郁昭昭的头。 郁昭昭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愣了愣。 尚娇:“孩子,以后你就住在宫家,我……” 宫砚执突然出声,打断了尚娇的话:“大嫂,我帮你找人,不是让你把她留下。” 尚娇皱眉看向他:“怎么了?” 宫砚执:“她养父都好好活着,您这抢人孩子,不太合适吧?” 尚娇:“我只是……” 宫砚执:“她只是来宫家做客。大嫂不会真以为自己在宫家有资格随意收留外人吧?” 尚娇一顿:“我可是你亲大嫂,你至于这么无情?” 宫砚执轻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您在打什么主意。” 尚娇:“你误会大嫂了,我只是想……” 宫砚执打断她的话:“只是想利用她住进来来和宫京泽培养感情?” 尚娇:“你怎么能这么想大嫂呢?” 宫砚执:“大嫂,您知道您的谎话有多拙劣吗?” 尚娇:“你今天怎么……” 宫砚执:“宫家不会留下宫京泽的人。” 尚娇愣住。 宫砚执:“您别忘了我的身份。这宫家,我才是当家人。” “大嫂,大局为重。” 尚娇:“大局?砚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情了?你大哥要是还在世,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他会怎么想?!” 宫砚执笑了:“大哥要是活着,第一个就不会放过您。” 尚娇气急:“宫砚执,你什么意思?!” 宫砚执:“我什么意思,大嫂自己心里清楚。” 尚娇心里一惊:“你到底在计划什么?” 宫砚执站起身:“大嫂,这是宫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若不想二房从东边回来抢了您的地位,就做好您该做的事。” 郁昭昭在一旁听得晕晕的。 没想到这样的大家族内乱竟然这么严重。 还有什么东边儿的二房…… 她是穿越到了古代吗? 郁昭昭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她还在胡思乱想着,宫砚执已经坐回了她身边。 郁昭昭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看向他。 他们刚说什么来着? 想利用她住进来,和宫京泽培养感情? 她连忙开口:“宫大夫人,我不想嫁给宫京泽了……” 尚娇本来就被宫砚执怼得说不出话来,她能感觉出来,宫砚执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她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就听见郁昭昭来了这么一句。 尚娇眼睛一亮:“昭昭你放心,阿姨不会让你跟京泽成婚的。” 郁昭昭一听宫砚执的大嫂这么说,松了口气。 太好了! 她转过头,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脸上没什么表情。 吃完晚饭后,两人离开。 尚娇坐在客厅里,抱着那件旗袍发呆。 身后有人上前一步:“宫夫人。” 尚娇眼角挂着泪:“雅嫂,你刚刚都看到了?” 一个老妇人走上前:“都看到了,夫人,小姐长得像您。” 尚娇的手指抚上那件旗袍,却满脑子都是郁昭昭。 雅嫂:“夫人,现在的宫家可不是您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尚娇:“我知道,当初和于欢定下这门娃娃亲,也只是寻了个借口让她回来罢了。” 雅嫂:“夫人当初故意将小少爷养废,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如今小少爷和外面的野女人闹到了这个份上,这小姐就算跟了小少爷,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尚娇:“我只怕她招惹上宫砚执。” 她站起身,走到佛堂,跪下,双手合十。 “感谢佛祖,将我的孩子送回我身边。” “佛祖啊,求您保佑我孩子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难。” “老奴也替小姐谢过佛祖。”雅嫂也跪下,虔诚地祈祷。 …… 郁昭昭坐在车上,低着头,思考着。 宫砚执的大嫂,看上去很和蔼可亲啊。 她为什么这么热情呢? 难道是因为宫砚执的关系吗? 车子刚启动,索维的卫星电话便响起了。 他回头看向宫砚执,得到示意后,熄火接电话。 索维:“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索维的脸色瞬间变了:“我知道了。” 说完,他挂断电话,回头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目光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安排一辆车,送小丫头回别墅。” 郁昭昭愣了愣。 他是有什么急事吗? 那她现在是不是该下车去等车? 第30章 郁小姐那边,您真的不派人盯着吗? 索维有些为难:“家主,我们的人现在都在码头,您现在叫我调人,可能……会误了正事。” 宫砚执:“不急这一时。” 索维:“这……” 郁昭昭不想让索维难做,小声说道:“宫先生…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宫砚执似乎真的有很棘手的事需要处理。 她怎么好意思因为自己耽误他的事呢。 郁昭昭:“宫先生,您先忙,不用担心我。” 宫砚执:“自己注意安全。” 郁昭昭打开车门,下车。 看着车子启动,扬长而去。 索维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视镜。 宫砚执坐在后座,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 宫砚执:“去码头。” 索维:“是。” 车子里,气氛压抑。 郁昭昭站在原地。 老宅不像宫砚执的别墅外那样全是荒山。 走出宫家老宅的范围,就能看到热闹的大街,周围人来人往。 一个危险计划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想回华国,看看养父的情况。 她不知道宫砚执会不会抓到她。 但她还是想试试。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离开? 郁昭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宫砚执应该没有派人跟踪她。 正巧,一辆显示载客中的出租车正随着车流驶来。 郁昭昭灵机一动,突然跑到路中间,伸出手拦车。 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急忙踩下刹车,紧急避让。 郁昭昭心里一惊,心脏砰砰直跳。 这辆出租车行驶速度并不快。 她还是能及时反应过来的。 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拐到一边,停了下来。 他打开车窗,一脸恼火:“你有病啊!想死别拦着我!” 郁昭昭看了一眼车内。 没人,有货。 “对不起啊司机大哥,我是真有事,麻烦您停一下车……” 司机:“什么事?你……” 司机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郁昭昭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塞进车窗。 司机:“这……” 郁昭昭:“大哥,您就当帮个忙,载我到机场。” 司机打量着郁昭昭。 长得漂亮,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司机:“你是逃出来的吧?” 郁昭昭惊慌:“不是。” 司机:“当是傻子呢?帕塔现在的情况,哪有人拿着钱往机场跑。” 郁昭昭沉默不语。 司机:“小姑娘,这钱你拿回去,我不拉你。你知道我这一车东西要运到哪吗?我可不想为了一点小钱给自己找麻烦。” 说完,他就要摇上车窗。 郁昭昭眼疾手快,伸手抵住车窗。 司机:“姑娘,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啊!” 郁昭昭手一僵,犹豫片刻。 她直接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 从包里又拿出一沓钱,放在司机手里:“大叔,您就当帮我一把。” 司机看着手里的钱,眼睛都亮了。 郁昭昭:“大叔,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帮帮我吧。” 她一脸真诚。 司机:“唉,算了算了,人心都是钱……肉长的,载你一程吧。不过先说好,只送到机场。” 郁昭昭:“谢谢大叔,谢谢大叔。” 她坐在副驾驶,心跳加速。 她真的逃出来了。 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害怕。 庆幸的是,她逃出来了。 害怕的是,宫砚执会不会派人来找她…… 车子启动,汇入车流。 * 码头停靠着好几艘货轮,几名手下正忙着装货卸货。 每个人都低着头,唯恐触怒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大佬。 宫砚执看着眼前的景象,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码头负责人已经收到消息,大气都不敢出。 宫砚执:“货呢?” 码头负责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已经在卸了,最快还要一个小时。” 宫砚执:“一个小时?” 码头负责人吓得一哆嗦:“家……家主,这时间上已经是最快的了,我们……” 宫砚执抬手打断他的话,声音清冷:“不用说了。” 负责人:“家主您息怒,是我们的错,是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索维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码头。 负责人被打得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码头的货出了问题,索维已经得到了消息。 如今这做派,是为了抓内鬼。 负责人捂着脸,一脸惊恐地看向索维。 索维:“说话注意点,别碍了家主的事!” 负责人立刻反应过来。 他刚刚差点犯了致命错误。 家主最讨厌的就是废话和解释。 宫砚执叼着根烟,吸入,吐出。 他看着货轮的方向,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索维在他一旁:“家主,郁小姐那边,您真的不派人盯着吗?” 宫砚执:“索维,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索维思考了一会儿,低着头:“属下不敢讲。” 宫砚执:“说。” 索维:“属下觉得,郁小姐可能会想办法联系上以前认识的人,或者逃回华国。” 宫砚执:“嗯。” 索维:“……家主,您要放郁小姐走?” 宫砚执弹了弹烟灰,沉默不语。 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自己不珍惜。 索维:“家主,如果郁小姐跑了……” 宫砚执:“跑不了。” 宫砚执看着货轮的方向,声音淡淡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索维:“是,家主。” 没过多久,货卸完了。 宫砚执踩灭烟头,索维安排码头的所有工人集合。 宫砚执从他手中接过枪,没有一丝犹豫瞄准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头颅。 “砰”的一声,那人被爆头。 鲜血溅到一旁的人脸上。 所有人都被吓得浑身颤抖!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索维,走了。” 索维立刻跟上。 宫砚执一边走,一边把枪递给索维。 索维双手接过:“家主,我们接下来去哪?” 宫砚执:“机场。” * 郁昭昭坐在出租车上,车子一路驶向机场。 她低着头,紧紧握着手机,掌心全是汗。 她在宫砚执身边待了没多久,但是她知道,宫砚执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她心里没底。 她在手机上查着机票。 车窗外下起了大雨,雷声滚滚。 航班停了,最近的机票也要等到明天中午。 郁昭昭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航班信息,心凉了半截。 帕塔附近也没有她认识的人。 她该怎么办? 第31章 我要她看见我时眼里只剩下恐惧! 车子停在机场,郁昭昭下车。 也许是出于收了郁昭昭这么多钱的缘故,司机送了她一把小伞。 郁昭昭撑着伞在机场附近找了个小旅馆入住。 郁昭昭一进房间,就瘫坐在地上。 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 好不容易逃出来,居然下雨航班还停运。 现在她该怎么办? 她靠着床脚,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提示音响起,郁昭昭吓了一跳。 她连忙拿起手机,点亮屏幕。 是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 【到别墅了?】 不用猜,是宫砚执发来的。 郁昭昭松了一口气。 他既然这么问,应该是还没发现她逃跑了。 郁昭昭垂眸,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嗯。】 她第一次撒谎。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宫砚执,她总有一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手机另一边的宫砚执看着短信,眉心一跳。 别墅? 他的人回话来说,确定她往机场去了。 她居然发消息说她在别墅? 小姑娘挺会玩。 郁昭昭发完消息,紧张地咬着下唇。 她不知道宫砚执会不会相信她。 她真的…很怕宫砚执。 宫砚执手指在屏幕上敲击,回复:【好好休息,今晚我不回来。】 郁昭昭看着屏幕上的字。 看来他相信了。 她放下手机,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明天一早,她必须离开帕塔。 郁昭昭睡不着,伸手打开电视,却看到本地新闻。 “今日码头突发意外,一位无辜男子惨遭毒手。警方正在调查,据悉,该男子为一名码头工人……” 郁昭昭看着新闻,瞳孔一缩。 他们在车上的对话,她听到了。 索维说过,他们要去码头。 宫砚执! 他果然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郁昭昭吓坏了,她脑子里全是码头工人的惨状。 这个男人,还是人吗? 她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那个画面。 可是那血淋淋的一幕幕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郁昭昭捂着嘴,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太可怕了。 郁昭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要逃! 离开这里,离开帕塔,离开宫砚执。 郁昭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做了噩梦,梦里全是宫砚执沾满鲜血的手。 她颤抖着起身,匆忙洗漱,换上衣服,拿上包。 雨还在下,机票是十一点的。 机场的河对岸的五星级酒店顶层,有人把一叠泰铢往楼下撒。 酒店楼下是帕辛娱乐城。 整个帕塔最大的销金窟。 郁昭昭顿了顿,走进了隔壁的药店。 她扭扭捏捏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药店老板是个妖娆的帕塔女人。 见郁昭昭吞吞吐吐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便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了:“小姑娘,要催/情/药还是迷/药?我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上好的!” 郁昭昭被女人说得面红耳赤:“有没有那种,一吃下去就会让人死心塌地爱上你的药?” 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若是被宫砚执抓了回去…… 至少,他不会要了她的命。 女人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小姑娘,你真有趣。爱情怎么可以用药呢?你要真心爱他,不如来一杯湄公威士忌。保证让你男朋友死心塌地地爱上你!” 郁昭昭低下头愣了愣。 男朋友吗…… 宫砚执,那个光听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的男人。 能用这个词来形容吗? 女人上下打量郁昭昭:“小姑娘,听我一句劝,男人要是靠药才爱你,那就不叫爱了。” * 帕辛娱乐城内。 宫砚执坐在二楼包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他手中把玩着佛珠,眼神却落在药店里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孩身上。 宫砚执开口:“你猜猜看,那只小老鼠今晚会不会逃出帕塔。” 索维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回答:“家主说笑了,她逃不掉的。” 宫砚执点点头:“索维,开瓶香槟。” 索维欠了欠身,离开了包厢。 * 郁昭昭攥紧了衣角。 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向药店老板要了最厉害的迷药。 泰国女人笑得一脸暧昧:“小姑娘,看来你男朋友是个厉害的家伙。给你这包药,一次就够他睡一天了!” 郁昭昭别开脸不敢看她。 付了钱,匆匆往药店外走。 她并不知道。 就在离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那个危险至极的男人,正将她的背影尽收眼底。 宫砚执突然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大半的灯光,将阴影投在沙发上的众人身上。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是,家主慢走!”众人齐声答应。 宫砚执迈开长腿,大步走出包厢。 他身后跟着四名贴身保镖。 男人:“小老鼠那边,让她逃。” 众人:“明白!” 宫砚执走后,包厢的客人们才纷纷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宫先生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你不要命了,竟然敢议论家主?你明知道家主不近女色!” 帕辛娱乐城是地下世界其中一家赌场,无人不知宫家。 …… 郁昭昭站在酒店门口,环顾四周。 人潮涌动,她站在人群中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羔羊。 宫砚执点了支雪茄,斜睨着不远处的小姑娘。 “索维,你说小老鼠怎么会这么蠢?” 索维低着头:“家主,郁小姐没有您想象的那么聪明。” 宫砚执勾唇:“是啊,她要是聪明,就不会逃跑了。” “索维,给我继续盯着她。” 索维:“是。” 郁昭昭咬了咬牙,看了看四周。 夜风拂过她单薄的身体,她扯紧了裙摆。 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郁昭昭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郁昭昭,你已经逃了这么久了,还怕什么? * 宫砚执靠在真皮沙发上,双腿交叠。 他半眯着双眸,烟雾缭绕。 索维站在一旁,恭敬地汇报着:“家主,郁小姐用掉了所有积蓄买了十一点回华国的机票。” 宫砚执:“你觉得她这个举动如何?” 索维:“郁小姐是太单纯了,她不知道您的可怕。” 宫砚执:“是么?单纯的人,一般都死得很快。” 索维:“家主放心,我们不会让她出事的。” 宫砚执:“你错了。” “我要她逃,我要她看见我时眼里只剩下恐惧!” 第32章 没派人跟着,没想到被别人掳走了! 郁昭昭来到机场,安检后坐在大厅里等着。 还有最后十分钟。 她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 天色灰蒙蒙的,雨还在下。 她转过头看向机场内部候机室的方向。 那里坐着不少客人。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机票。 还有两分钟。 郁昭昭心慌意乱地坐在椅子上,两手紧紧攥着裙子。 “女士们,先生们,由帕塔飞往华国的航班即将起飞,请前往相应登机口登机……” 广播声在郁昭昭耳边炸开,她浑身一僵,猛地站起身,朝着登机口跑去。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郁昭昭气喘吁吁地跑进登机口,广播里还在不断播报着。 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登机闸口,正要松口气。 身后却传来一阵骚动。 她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在往后退,窃窃私语声不断。 郁昭昭疑惑地回头,就看见一群穿着花衬衫的人正逆着人流大步朝她走来。 “让一让,都让一让!” 那些人凶神恶煞,围在郁昭昭周围。 为首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脚踢在她腿弯处:“跪下!” 郁昭昭猝不及防,整个人跪倒在地。 膝盖撞击地板,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扬起手中的砍刀,刀刃在地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郁昭昭整个人都懵了。 这些人,不是宫砚执的人! 但能在机场这么大张旗鼓,还携带管制刀具…… 他们的背后的那个人一定有身份。 郁昭昭被吓得浑身发抖,她抬头,看着面前五大三粗的男人,脸色苍白:“你……你们是谁? 男人冷笑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花了大价钱买你的命。” 他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刀尖在郁昭昭脸上轻轻划过。 郁昭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她双手撑着地面想要后退,却被男人一脚踩在肩膀上,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男人大喝一声:“带走!” 郁昭昭被吓得尖叫出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不要!你们放开我!” 周围的人纷纷散开,生怕殃及池鱼。 郁昭昭被几个男人按在地上。 她手脚并用,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恐惧和绝望充斥着她的内心,她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再叫就把你舌头割了!”男人厉声喝道。 郁昭昭浑身一僵,闭着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们在做什么!”背后传来一道女声。 郁昭昭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女人快步走来。 女人美艳动人,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 她走过来,优雅地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漂亮的杏仁眼。 她穿着很帅气,但长相偏甜美。 为首的男人草了一声:“哪儿来的小娘们,竟然敢管老子的事!” 女人看着地上的郁昭昭,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她还没见过比自己好看的女人。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语气慵懒:“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金三角的老邱啊。” 男人一愣,眯起眼打量起女人:“你认识我?” 女人笑了笑:“我当然认识你,我大哥跟你们金三角的当家人,可是老相识了。” “哦,不对。你们当家人给我大哥舔鞋底都不配!” 郁昭昭心里一惊。 金三角? 那不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吗? 这些人是金三角的人…… 那她……为什么会招惹上他们? 为首的男人大笑起来:“装你妈呢!这么能吹,老子还以为你大哥是宫家家主宫砚执呢!” 郁昭昭指望着这个女人救她。 …… 五分钟后。 女人和她一起被绑在面包车的后排。 郁昭昭看着一旁的女人,有些崩溃。 刚刚那女人不是还认识什么金三角当家人吗? 怎么一转眼,也跟她一样被抓了! 女人正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她身上那股慵懒劲儿,像只吃饱喝足在晒太阳的猫。 前面坐着的两个痞子开始算账。 “喂,你接手这个单子收了单主多少钱?” “不多,一百万刀。”司机懒洋洋地回答:“一单下来,自己赚十万刀,剩下的九十万刀上交,帮派抽成。” “啧,你这刀砍得也太不值了,你没看见刚刚那小娘们穿得那么漂亮,肯定值不少钱。” “是啊,听说帕塔那边还搞了个拍卖会,那小娘们要是去了,少说也得几百万刀。” 郁昭昭听懂了,原来这些人是把她当成商品了。 她脸色苍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两人一直在聊天,没有看过后视镜。 殊不知身后已经被十几辆军用越野车包围了…… 车子一路颠簸,郁昭昭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脑海里一片混乱,只是本能地紧紧抓着女人的衣角。 女人察觉到郁昭昭的害怕,笑出了声:“怕什么,这车又不是开去送你骨灰盒的。” 郁昭昭呆呆地看着女人:“他们刚刚说……要把我们卖了……” 女人笑笑:“那能卖多少钱啊?我倒是不介意,但是……” 她凑近郁昭昭:“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郁昭昭小声说:“对不起……” 女人挑眉:“怎么还道歉了?” 郁昭昭:“我连累你了……他们要抓的是我……你是无辜的……” 女人听着她软软糯糯的嗓音,突然有些意动。 “这么软啊……”她轻声说了一句,郁昭昭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女人勾了勾唇角,凑近她,嗓音娇柔:“我说,你好软啊。” 郁昭昭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开车的那人说:“诶,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 另一个说:“怎么了?” “不对劲啊,怎么感觉后面有车跟着我们啊……咱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索维开着车,步步紧逼。 宫砚执坐在后排,烦躁得揉着眉心。 他妈的,没派人跟着,没想到被别人掳走了! 宫砚执的耐心已经快被消磨殆尽:“索维,撞上去。” 前面那辆面包车正在等红绿灯。 索维:“是!” 说完,他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加速。 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面包车…… 第33章 你这样盯着我的人,是几个意思? 巨大的撞击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嘭!”的一声巨响。 面包车被撞得生生移出车道。 郁昭昭整个人往前倾,脑袋撞在座椅上。 她眼前一阵发黑,但还是下意识捂住了脑袋。 “老大……老大!好像出事了!” “靠!后面那辆什么车?妈的!敢撞老子!” “老……老大……他妈的……咱好像撞到不该惹的人了……” 后排的车内,宫砚执继续命令:“倒车,继续撞。” 索维:“是,家主!” 他一脚油门,倒车,再次加速,猛地撞向面包车。 又是一声巨响。 车子直接怼到了面包车尾。 副驾驶臭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后视镜。 后面那辆车牌是…… LION - 777! 那人脸色骤变。 他立刻回头,冲着开车的人大声喊道:“是宫家!宫家找上门来了!快开车!” “砰!” 索维又撞了上去,面包车被撞得原地转圈,掉头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郁昭昭整个人都懵了,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砰砰”的撞击声不断传来,车子剧烈摇晃。 她整个人都随着车身的摇晃而东倒西歪。 那个女人倒是一脸冷静,仿佛早就预料好了一般。 “妈的!老大!他们太硬了!冲不过去!” “操!那就跟他们干!” 面包车猛地一个急转弯,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头一转,朝着军用越野车撞去。 “找死!”索维冷笑一声,一脚油门。 越野车也猛地撞了过去。 两车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 面包车被撞得原地转圈,车玻璃全碎,车门都撞掉了。 郁昭昭被甩得头晕眼花,脑袋嗡嗡的。 女人也好不到哪去。 她和郁昭昭一起撞到了车门上,闷哼一声。 面包车被那十几辆越野车从四周死死包围。 被逼停在路边,车内一片狼藉。 宫砚执带着人走上前,车门被一脚踹开。 郁昭昭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她下意识转头看去。 就看见宫砚执那张冷冰冰的脸。 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透出寒光,仿佛要将人冻结。 他站在车门口,双手插兜,仿佛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郁昭昭怔怔地看着他,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宫砚执看着哭成泪人的郁昭昭,心头一紧。 他伸手,握住郁昭昭的手腕,把她从车内拽了出来。 郁昭昭踉跄了几步,扑进他的怀里。 宫砚执抱起郁昭昭,转身就走。 他吩咐手下:“把小五送回去,还有,把这辆面包车连同里面的人一起炸了。” 索维:“是。” 他上前一步,走向女人:“柯小姐,请跟我来。” 柯倾羽愣了愣。 她本以为自家大哥是来救自己的。 没想到他竟然把那个小姑娘抱走了? “索维,她是谁?” 索维:“家主的女人。” 柯倾羽:“哈?” 她刚刚要脱口而出“谁啊”,却猛地反应过来。 能被索维叫家主的人…… 除了宫砚执,还会有谁? 柯倾羽瞪大了眼睛,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索维:“索维,你刚刚说什么?她……是大哥的女人?” 索维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 柯倾羽一脸不可置信地跟着索维上了车。 车子启动,柯倾羽还是没忍住问:“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吧?我大哥什么时候有了个女人,我居然不知道。” 索维看了她一眼:“柯小姐,您不是也瞒着家主吗?” 柯倾羽:“我瞒什么了?” 索维:“您非要跟我装吗?” 柯倾羽:…… 她…… 确实瞒着宫砚执,干了一件蠢事。 许久,柯倾羽才开口:“二哥回来了吗?” 索维:“已经在别墅候着了。” 柯倾羽愣了愣神,看向窗外。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回到别墅时,郁昭昭还是懵的。 车刚停稳,宫砚执下车,一把扛起郁昭昭走进别墅。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身穿军装,头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整个人看上去英俊潇洒,气度不凡。 看到宫砚执,他刚要起身,就看到…… 宫砚执单手扛着郁昭昭,步伐稳健地走进别墅。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径直就往楼上走。 郁昭昭在他肩上,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不自觉地来回晃着。 荆礼研一瞬间就愣住了。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自家大哥扛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上楼! 小姑娘看上去很虚弱,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双手垂在两边。 脚上的高跟鞋有一只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另一只也快要从脚上掉下来。 他刚刚是想打招呼来着…… 现在……打招呼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宫砚执走到楼梯拐角处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荆礼研一眼。 荆礼研只感觉浑身一凉,立刻回过神来。 他刚刚做了什么? 招呼没打,还盯着看了一会儿……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宫砚执面无表情,淡淡开口:“老二,你这样盯着我的人,是几个意思?” 荆礼研脸色一僵。 完了。 宫砚执:“我的人好看吗?” 荆礼研:…… 宫砚执:“回答我。” 荆礼研只能回答:“好看。” 但也是事实,郁昭昭确实美得惊人。 他站起身,把军装穿得笔直,声音中带着尊敬:“大哥,这个小丫头是……?” 宫砚执:“我的女人。” 荆礼研:! 他一脸震惊,看向楼上扛着郁昭昭的宫砚执。 宫砚执已经上了楼,消失在转角处。 荆礼研还是一脸震惊。 索维带着柯倾羽走进来时,他还在发呆:“索维,大哥刚刚说什么?” 索维:“家主问他的人好看吗。” 荆礼研:“不是这句。” 索维:“家主说,这是他的女人。” 荆礼研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在做梦吗? 他才离开没一年,大哥竟然……被夺舍了? …… 郁昭昭被宫砚执一路扛着,进了他的房间。 宫砚执的房间特别大,堪比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 一个房间内,厨房浴室阳台游泳池全套都有。 郁昭昭被他丢进浴缸。 还没反应过来,宫砚执就打开了花洒。 郁昭昭懵了。 她刚刚经历了绑架,又经历了一场车祸。 现在又被淋了一身,全身湿漉漉的。 郁昭昭本能地缩了缩身子,双手护住头部:“啊……” 宫砚执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地脱掉风衣外套…… 第34章 接吻不会换气吗? 郁昭昭呆呆地看着宫砚执。 浴室内烟雾缭绕,水汽氤氲。 她看到宫砚执脱下外套,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衫。 衬衫紧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 他的动作很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或迟疑。 水珠顺着他的发丝滑落,砸在地板上。 郁昭昭只觉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宫砚执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扯了扯衬衫领口的扣子。 一颗,两颗…… 直到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喉结。 郁昭昭瞪大了眼睛,心跳得更快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可是浴缸就这么大,她能退到哪里去? “宫……宫先生您,想做什么?” 宫砚执没有回答她,只是脱下衬衫,随手扔到一旁。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宫砚执身材很好,宽肩窄腰。 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皮肤白皙如玉。 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传来:“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郁昭昭回过神来,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宫砚执,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和羞恼:“我……我……我不知道。”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仿佛已经发生了什么…… 这种感觉让她很慌乱。 宫砚执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手,握住郁昭昭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郁昭昭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她闻到了宫砚执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古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独特气息。 她心跳如雷,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宫砚执:“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宫砚执,大脑一片空白。 宫砚执:“哑巴了?” 郁昭昭:“我……我自己来……” 宫砚执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郁昭昭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浴缸边缘,掌心全是汗。 宫砚执:“他们碰了你哪儿,嗯?” 郁昭昭身子一颤。 宫砚执的语气很平静,却让她感到一阵压迫感。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犹豫着开口:“他们……没有碰我……” 宫砚执淡淡开口:“没有?” 郁昭昭:“嗯……他们只是把我绑起来……没有别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宫砚执:“抬头。” 郁昭昭抿了抿唇,缓缓抬起头。 她不敢看宫砚执,只敢盯着他的胸膛看。 宫砚执:“看着我。” 郁昭昭犹豫了一下,视线慢慢上移,最后落在宫砚执的脸上。 宫砚执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郁昭昭心头一跳,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却又被他一把捏住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郁昭昭被迫抬起头,撞进宫砚执深邃幽暗的眼眸中。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巨兽盯上,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宫砚执:“哭什么?” “让你跑了两天,还不满意?” 郁昭昭浑身一僵。 她知道,这次宫砚执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敢说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怎么?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就怕成这样?” 郁昭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只是担心养父的情况,想回去看看他……” 宫砚执蹙眉:“我说过会处理,不是吗?” 郁昭昭低声说:“我知道,可是你一直没有消息。我担心养父,我怕他出什么事……”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也流得更凶了。 宫砚执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烦躁。 他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 可是郁昭昭哭起来,他却觉得心里堵得慌。 宫砚执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蹲下身,和郁昭昭平视。 郁昭昭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宫砚执:“小姑娘,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郁昭昭抿了抿唇:“我知道你敢……我知道你杀人如麻,手段狠辣,可我真的只是……” 宫砚执突然说:“郁于欢已经不在华国了。” 郁昭昭猛地抬头,看着宫砚执:“您说什么?” 宫砚执:“我说,郁于欢不在华国了。” “黎肆会在帕塔给他做手术。”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眼泪也忘了流了。 宫砚执:“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做到。” 郁昭昭:“那他现在在哪?在哪所医院?” 宫砚执:“帕塔最好的医院。” “你放心,他不会死的。” 郁昭昭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伸手,紧紧抓住宫砚执的衣服,哽咽着说:“谢谢你……” 宫砚执:“郁于欢的事,你不用再担心了。” “但是你。” “我得跟你好好算算账。” 郁昭昭一愣,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宫砚执。 宫砚执:“谁给你的胆子逃跑的,嗯?” 郁昭昭不敢说话,不敢看他,只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宫砚执:“说话。” 郁昭昭小声说:“对不起……” 宫砚执:“对不起有用?” 郁昭昭咬了咬唇:“那你想怎样?” 宫砚执勾唇,捏住郁昭昭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我要你记住这次教训。” 他的手缓缓往下移,掐住郁昭昭的脖子。 郁昭昭浑身一颤。 正当她以为宫砚执会动手掐死她的时候…… 宫砚执却只是轻轻摩挲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 郁昭昭愣了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宫砚执松开手,双手撑在浴缸边缘,将郁昭昭困在浴缸和他之间。 郁昭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撞到冰冷的浴缸边缘。 她微微皱眉。 宫砚执已经俯身,靠近她。 他用右手抚摸她的耳垂,带来轻轻的瘙痒。 郁昭昭浑身一颤,又往后缩了缩。 却撞到冰冷的浴缸边缘。 她微微皱眉,宫砚执已经靠近她。 郁昭昭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躲什么?” “喜欢我用强的?” 下一秒,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郁昭昭大脑一片空白。 宫砚执的吻霸道又强势,舌尖撬开她的唇齿,带来一阵酥麻感。 郁昭昭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都瘫软在浴缸里。 她的双手抵在宫砚执的胸口,想要推开他。 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宫砚执看着小姑娘惊慌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跟小姑娘接吻。 他心中竟有一丝满足。 他享受她的惊慌失措,她的不安,她的颤抖…… 这一切都在证明。 她属于他。 郁昭昭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野兽缠住,动弹不得。 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整个人都快要窒息了。 窒息感让她本能地想要推开宫砚执,想要逃离他的吻。 宫砚执终于松开她,看着她大口喘气,脸色涨红。 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红润的唇瓣,低声笑道:“接吻不会换气吗?” 郁昭昭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是谁给她的勇气,她竟然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扇了上去! 第35章 难道他们以后得管这个十九岁的小丫头片子叫嫂子? 只听到“啪”一声。 郁昭昭的心也跟着碎掉了。 完了。 她竟然打了宫砚执…… 宫砚执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沉下来。 他伸手,握住郁昭昭纤细白皙的手腕,将她按在浴缸边缘。 郁昭昭疼得皱起眉头,眼眶通红。 她看着宫砚执阴沉的脸,心跳加速,浑身颤抖。 宫砚执的脸上还带着那一巴掌的指痕。 郁昭昭的心跳得更快了,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宫砚执的手,却发现自己被他控制得死死的。 宫砚执沉声道:“郁昭昭。” 郁昭昭浑身一僵。 宫砚执很少叫她全名, 郁昭昭下意识地想要开口道歉,却被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宫砚执:“你胆子不小啊。” 郁昭昭咬着唇,眼泪又要掉下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就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手…… 宫砚执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消散了一些。 他松开手,站起身来。 郁昭昭低着头,只觉得手腕火辣辣的疼。 宫砚执:“洗好澡,下楼见人。” 说完他转身出门。 郁昭昭呆呆地坐在浴缸里,大脑一片空白。 她刚刚打了宫砚执…… 他居然没有生气? 宫砚执走出浴室,摸了摸被郁昭昭打过的侧脸。 这他妈是他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挨打。 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竟然没有生气,还有点想笑。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打他,他竟然觉得可爱。 宫砚执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吐出烟雾。 他想着刚刚郁昭昭打他的样子,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 柯倾羽和荆礼研坐在一旁,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石化了。 两人对视一眼。 柯倾羽眼神示意:你去问。 荆礼研转了转眼珠子:我哪儿敢问? 柯倾羽瞪了他一眼:你不敢问我敢! 荆礼研地挑了挑眉:行啊,你问。 柯倾羽收到他的挑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双手抱胸:“大哥,你这么多年来都不近女色,怎么突然开窍了?” 宫砚执吐出一口烟雾,漫不经心地说:“嗯,看上她了。” 荆礼研在一旁抽了抽嘴角,默默喝茶。 他家大哥什么时候这么言简意赅了? 荆礼研放下茶杯,好奇地问:“她叫什么?” 宫砚执看了他一眼:“郁昭昭。” 荆礼研和柯倾羽对视一眼,荆礼研:“郁昭昭?那不是京泽的……” 宫砚执打断他:“现在是我的人。” 荆礼研挑了挑眉:“嗯哼?那你刚刚脸上的巴掌印……是她打的?” 宫砚执想起郁昭昭刚刚打他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他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荆礼研:“不是吧,大哥。” 他一脸不可思议:“她居然敢打你?” 柯倾羽一脸八卦地凑近:“你们在搞什么?玩游戏吗?” “怎么还有印子?” 宫砚执熄灭烟:“柯小五,是不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 柯倾羽顿时噤声,乖乖坐好。 荆礼研在一旁偷笑。 柯倾羽狠狠瞪了他一眼。 宫砚执靠在沙发上,看着楼梯的方向。 也不知道她洗好了没。 荆礼研问:“大哥,老三的事,你打算带她么?” 此话一出,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柯倾羽扯了扯荆礼研的袖子,意思不言而喻:不该问的别问! 宫砚执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带着。” 两人对视一眼,荆礼研开口:“不是,大哥,这不合规矩啊。” 宫砚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荆礼研:“我们手底下的人,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哪个不是死里逃生?” “老三出事之后,现在底下的人个个都……” “闭嘴。”宫砚执冷冷打断。 “哟,都回来了?”黎肆吊儿郎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荆礼研一看到他,就翻了个白眼:“老四,你他妈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黎肆笑嘻嘻地走到柯倾羽身边坐下:“小五,想我了么?” 柯倾羽嫌弃地推开他:“离我远点。” 黎肆凑近她:“小五,你身上什么味儿啊?一股香香的味儿。” 宫砚执撇眉:“老四,给你点甜头你要翻天了,连小五的主意都敢打?” 要说宫砚执从小不近女色,大概只有柯倾羽是他最亲近的女人了。 几人虽然是拜了把子的,但只有柯倾羽和宫砚执是有亲戚关系的。 虽然是远房,但能叫上一声表妹。 小时候柯倾羽被几个堂兄欺负了,总是跑到他面前哭。 后来她渐渐长大,被父母送去国外读书了。 荆礼研和柯倾羽再次对视一眼。 黎肆看到后不爽地凑到两人中间坐下:“荆老二我告诉你,我不能打小五的主意,你他妈也别想勾搭她!” 荆礼研把他推开,一脸嫌弃:“你想多了,我对她没那意思。” 黎肆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小五可是我捧在手心里的人,你敢动她,我弄死你!” 荆礼研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什么时候开始小五竟然成了他黎老四的宝贝了? 宫砚执在一旁闭目养神,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柯倾羽推了推黎肆:“行了,你别吵了,大哥心情不好。” 黎肆这才看见宫砚执脸上的巴掌印,他挑了挑眉:“哟,大哥,这是谁干的?” 荆礼研和柯倾羽一起翻了个白眼。 黎肆一脸茫然。 楼梯传来高跟鞋碰撞大理石面的声音。 郁昭昭穿着一件白色的旗袍,裁剪合身,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出来。 她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挽成一个低丸子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郁昭昭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顿时愣住了。 宫砚执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坐。” 郁昭昭乖乖地跟着他走到沙发前坐下。 宫砚执向她介绍:“老二荆礼研,老四黎肆,小五柯倾羽。” 郁昭昭乖巧地打招呼:“你们好。” 荆礼研一脸震惊地看着郁昭昭。 这么乖? 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啊…… 宫京泽这段时间在外面大放厥词,说未婚妻嚣张跋扈,横行霸道。 可眼前的女人,白白净净,眉眼间都带着温顺和乖觉。 几人面面相觑。 荆礼研率先回过神,笑着说:“早就听说过郁小姐的美貌,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柯倾羽凑到郁昭昭面前:“嫂子,你长得真好看!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漂亮!” 黎肆和荆礼研听到这个称呼,嘴角抽了抽。 嫂子? 难道他们以后得管这个十九岁的小丫头片子叫嫂子? 第36章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她打量着眼前三人。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对了,是不是还差个老三? 郁昭昭不是傻子,也不敢主动问。 正在想着,就听见黎肆说:“人好不容易齐一次,去看老三?” 郁昭昭微微一怔,看向黎肆。 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微蹙,似乎在担心什么。 柯倾羽和荆礼研对视一眼,脸色也有些凝重。 宫砚执沉默片刻,点头:“去。” 郁昭昭更疑惑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也没多问。 只是默默地跟在宫砚执身后。 宫砚执刚走出别墅,就被荆礼研拉住。 他有些恼火,回头朝着索维吩咐:“伞呢?索维,你怎么会这般失职?” 索维正要开口解释。 宫砚执发话:“不用撑了。” 荆礼研愣住,柯倾羽也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 大哥出门不用撑伞了! 黎肆在一旁笑嘻嘻道:“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有小妹妹在,大哥出行不用撑伞了。” 荆礼研看向黎肆:“什么意思?” 宫砚执没想要解释:“上车。” 黎肆连忙跟上去,宫砚执却把门拦住了:“后面那辆去。” 黎肆:“啊?我!” 他指了指自己,一脸不情愿。 宫砚执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黎肆瞬间怂了,连忙改口:“我去我去!” 宫砚执这才打开车门,让郁昭昭先上车。 郁昭昭坐好后,他跟着坐进去。 其他三人坐上了后面那辆车。 荆礼研:“老四,大哥出门不是一向撑着伞的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自从宫砚执被确诊后天性卟啉症后,宫家几乎在全球寻医问药,但都无计可施。 卟啉症几乎都是天生的。 后天性的,宫砚执大概是第一个。 可现在…… 黎肆是这样解释的:“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他说完后,车内一片寂静。 一阵乌鸦叫飘过…… * 头车上。 已经开了三个小时车了,郁昭昭怀疑他们都要离开帕塔了。 她没忍住问:“宫先生,您的三弟没有在帕塔吗?” 宫砚执没有回头看郁昭昭,只是应了一声:“嗯。” 郁昭昭还想继续问,但看到宫砚执冷漠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子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下。 索维:“家主,到了。” 郁昭昭睁开眼,看向外面的环境。 她下车后,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都是茂密的森林。 只有面前有一条路通向山上。 路的两边还点着长明灯。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走进森林。 其他人跟在后面。 越往里走,郁昭昭就感觉周围越安静。 静得有些可怕。 “扑棱棱——扑棱棱——” 林子深处传来一阵鸟扑棱翅膀的声音。 郁昭昭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靠近宫砚执。 她忍不住在心里想,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宫先生的三弟是个野人吗? “卡嗒。”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面前的门缓缓打开。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婆婆站在那里,笑盈盈地开口:“家主,您来了。” 宫砚执微微颔首:“嗯,来看老三。” 老人点头,手上杵着拐杖:“我带你们去。” 郁昭昭跟在宫砚执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老人。 老婆婆年纪很大了,头发全白,脸上满是皱纹。 但她精神矍铄,走路稳稳当当的。 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 老人带着几人往深山走去,越走越偏僻。 郁昭昭正愣神,只听见她说:“到了。” 她这才明白,老三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块小小的墓碑插在地上,周围空荡荡的,显得有些凄凉。 没有墓志铭,没有生平简介,只有一个名字。 宫砚执站在墓前,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沉默着,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郁昭昭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宫先生……” 宫砚执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郁昭昭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抿了抿唇,没再开口。 黎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身着军装的男人笑得很灿烂。 他伸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声说:“老三,我们来看你了。” 柯倾羽眼眶泛红,忍着没有哭出来。 荆礼研看着墓碑,眉头紧锁。 宫砚执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捧在手里的花放在墓前,低声开口:“阿骁,大哥来看你了。” 风轻轻吹过,花瓣轻轻摇曳,仿佛在回应。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探望裴妄骁了。 宫砚执甚至很久没有提到过他了。 他们都知道,宫砚执心有愧疚。 当年几人都在军队,裴妄骁性子跳脱,是几人中最不喜束缚的一个。 他出身最简单,却能凭自己的本事坐上军官的位子。 他是宫砚执的左膀右臂。 当年那场行动,是裴妄骁自己请缨的。 裴妄骁从小就喜欢挑战刺激,军队里的生活对他来说太枯燥了。 他喜欢刺激,曾无数次向宫砚执请缨。 要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宫砚执阻止不了裴妄骁。 裴妄骁也不需要阻止,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自己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刺向最危险的地方。 从此之后,宫砚执患上了卟啉症。 受不了日光,出门都靠撑伞。 直到遇到郁昭昭。 …… 回别墅的时候,郁昭昭能感觉到,宫砚执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没敢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宫砚执突然开口:“郁昭昭。” 郁昭昭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他:“宫先生,怎么了?” 宫砚执:“以后遇到危险,就躲我身后。” 郁昭昭:“啊?” 她不明白宫砚执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宫砚执:“阿骁,是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人。” 郁昭昭看着他。 他眼里带着一丝哀伤。 “当年的事若不是我,阿骁不会死。” 郁昭昭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宫先生,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难过了。” 宫砚执:“我知道。” “可阿骁不该死得那么早。” 郁昭昭觉得宫砚执就像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他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可是,他又会对身边的人产生感情。 会伤心,会难过,会愧疚。 “宫先生……”郁昭昭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口:“人已经死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宫砚执转头看着她。 郁昭昭被他看得紧张起来:“虽然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思,但是……人死了,您再怎么难过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您……应该往前看。”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第37章 太久了,就今晚 宫砚执突然笑了一下:“没有。” 他轻声说道:“你说得对。” 郁昭昭微怔:“宫先生……” 宫砚执:“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阿骁是个乐天派,若是他还在,会希望我这样难过吗?答案是不会。” “我如果一直这样自怨自艾,阿骁也不会原谅我。” 郁昭昭眨眨眼,心里突然松了口气:“嗯……所以……宫先生想通了?” 宫砚执:“算是吧。”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淡淡地说:“不过,这不代表我放下了。” 郁昭昭觉得宫砚执就像一座冰川。 外表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一旦靠近,就会发现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冷硬。 …… 回到帕塔中心,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回别墅。 郁昭昭有些疑惑:“宫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宫砚执:“去医院,你不是要见你养父?” 郁昭昭瞬间回过神,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真的吗?” 宫砚执:“嗯。” 郁昭昭又愣了愣。 宫砚执转过头来看着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郁昭昭:“谢谢,谢谢宫先生!”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欢喜。 宫砚执看着她轻轻弯起的眼睛。 她的眉眼柔和,此刻正弯弯地看着他。 宫砚执的心也微微颤动了一下。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郁昭昭跟在宫砚执身后走进医院。 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生怕跟丢了。 宫砚执带着她来到一间病房前,推开门。 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戴着氧气罩,眼睛紧闭。 床边的心电监控仪上显示着男人的心率。 郁昭昭轻轻推开他,快步走到郁于欢的床边。 郁于欢紧闭着双眼,呼吸有些微弱。 郁昭昭的眼泪瞬间涌出来,跪在他床边,握住他的手。 “郁叔……我来看你了。” 她哽咽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郁于欢的呼吸似乎更微弱了。 她不是没想过叫他爸,但是郁于欢不许。 郁昭昭小时候也好奇问过,但郁于欢从未正面回答。 宫砚执走到郁昭昭身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郁昭昭趴在床边,握住郁于欢的手,泪水打湿了他的手背。 她轻声呢喃着:“郁叔,你快醒来吧。” “我好想你。” 她不敢哭得太凶,怕吵到郁于欢。 但她还是忍不住,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郁昭昭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宫砚执还在旁边。 她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郁于欢床边。 他看着郁于欢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 索维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件。 他恭敬地把文件递给宫砚执。 “宫先生,关于郁于欢先生的医疗报告。” 宫砚执接过文件,翻开看了看。 他的脸色越发难看。 索维:“宫先生,我们的人查过了,郁于欢先生之前在华国是肺癌中期,后来一直在化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手术之前他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了。” “所以他们不敢贸然手术,只能先维持生命体征……” 宫砚执没说话,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索维:“但是……” 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应该隐瞒了郁于欢先生真实的病况。” 宫砚执:“什么意思?” 索维:“恕属下冒昧,郁于欢先生现在的状况……似乎不仅仅是肺癌的问题。” 索维话音未落,郁昭昭突然扑过来,拉住宫砚执的袖子。 索维吓一跳,立刻闭嘴。 郁昭昭哽咽着说:“宫先生,请您救救郁叔,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她的眼眶通红,眼里全是泪水。 她看着宫砚执手里的报告单。 上面的字她都认识,但是连起来她就看不懂了。 她只知道,郁于欢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很危险…… 宫砚执:“还有什么问题?” 索维:“报告上只写了肺癌中期,但是郁于欢先生的病历上却写着,他是肺癌晚期。” 宫砚执:“所以?” 索维:“属下猜测,可能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郁昭昭闻言愣住,眼泪又掉下来:“什么意思?郁叔的病……还有隐情吗?” 索维看向她,眉头微蹙。 他本不应该说的,但是…… 郁于欢的病况,确实不太对劲。 索维:“郁小姐,郁先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郁昭昭愣了愣:“怎么可能呢?” 郁于欢虽然在苏绣界出名,但生活中,他是个和蔼的人,并且也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 宫砚执:“这可说不准,有些人就是爱玩阴的。” 郁昭昭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 宫砚执转头吩咐索维:“叫黎老四来。” 索维点头,转身出门。 黎肆来之前,病房里一片寂静。 郁昭昭低着头,绞着手指。 宫砚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黎肆到的时候,郁昭昭已经止住了哭声,垂眸坐在郁于欢床边。 黎肆推门进来,看到郁昭昭,轻轻挑了挑眉。 宫砚执将文件递给黎肆,黎肆看了一眼,眉头紧皱。 黎肆:“有点意思。” 郁昭昭抬头看着他:“漂亮哥哥,您看出什么了吗?” 黎肆:“小妹妹,你放心,这个手术哥能做。” 郁昭昭听见这句话,眼睛一亮:“真的吗?” 黎肆点头:“这份病例有问题。” “肺癌中期通过治疗,现在的状况不应该这么差。” 他走到郁于欢床边,翻了翻他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有人伪造了病例,然后让你们家属以为晚期没救了,放弃治疗。” 郁昭昭:“但是……郁叔明明已经昏迷不醒了。” 黎肆:“有可能是陷入了一种假性休克状态。” 他看着郁昭昭:“小妹妹,你懂吗?” 郁昭昭虽然学的是服装设计,但多少还是懂一些医学知识的。 她微微蹙眉:“就是……像是植物人的状态,对吗?” 黎肆点头:“差不多。”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那……那怎么办?” 黎肆:“我们现在需要先把他从假性休克状态里拉回来。” 他看向宫砚执:“大哥,这个人情你欠我的。” 宫砚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黎肆起身,拍了拍手:“好了,手术这个哥做了,你们别担心了。” 郁昭昭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黎肆:“漂亮哥哥……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黎肆:“当然是越快越好。” 郁昭昭:“明天?” 黎肆:“太久了,就今晚。” 第38章 我身边的人,就连索维也是贵族之子 黎肆:“放心,哥是主刀。手术成功率百分百。” 郁昭昭抿了抿唇:“那……那就拜托你了。” 黎肆:“客气什么。” 宫砚执:“行了,你去准备准备。” 黎肆:“行。” 他走出病房。 郁昭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安定下来。 宫砚执:“不用担心,老四是伊顿威尔医学高等研究院的成员,他虽然人吊儿郎当,但技术我可以担保。” 郁昭昭愣了愣。 伊顿威尔医学高等研究院? 她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这个研究院在国际上有多厉害。 这个研究院汇聚了全球顶尖的医学人才,是所有学医的人最向往的地方。 郁昭昭只知道,黎肆是宫砚执的手下,四弟。 却不知道黎肆的履历这么漂亮。 郁昭昭突然觉得,宫砚执身边这些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人。 可能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宫砚执看出了她的想法:“很惊讶?” “我身边的人,就连索维也是贵族之子。” 郁昭昭愣愣地看向一旁的索维,索维冲她点了点头。 宫砚执:“其余的,都是家里千挑万选出来的。”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个冷峻的男人。 他明明年纪不大,却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她第一次知道。 原来有钱人圈子里的人,都是这般卧虎藏龙。 宫砚执忽然觉得小姑娘挺有意思。 性子明明却倔强得很,却胆小如鼠。 不过,这样也好。 郁昭昭没想到,黎肆真的说到做到。 当天晚上就安排了手术。 宫砚执亲自带着郁昭昭来到手术室门口。 黎肆已经换好衣服,戴着口罩和手套,笑着跟郁昭昭打招呼:“小妹妹,别担心哈,哥给你整得妥妥的。” 郁昭昭扯出一丝笑:“谢谢漂亮哥哥。” 黎肆:“客气了。” 说完,转身进了手术室。 郁昭昭看着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默祈祷着。 郁于欢的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多小时。 这六个多小时里,郁昭昭度秒如年。 她的心一直揪着,坐立不安。 宫砚执坐在郁昭昭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时不时地递给她一瓶水,让她补充水分。 郁昭昭的注意力全部在手术室上,根本没注意到宫砚执的动作。 直到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郁昭昭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黎肆面前。 黎肆摘下口罩,一脸轻松:“小妹妹,手术很成功。” “三天左右他就会醒。” 郁昭昭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她不爱哭的。 她总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可是郁于欢这一病,她又忍不住掉眼泪。 她明明答应过郁于欢,要好好照顾自己的。 可是郁于欢进了医院后,她总是这样。 丢三落四的,总是哭。 宫砚执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某个地方突然一软。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郁昭昭的背。 郁昭昭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 宫砚执:“哭吧。” 郁昭昭听到这句话,泪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她明明已经努力坚强了。 可还是忍不住想哭。 宫砚执轻轻抱住她,郁昭昭把头埋进他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西装。 郁昭昭的眼泪似乎无穷无尽。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宫砚执面前哭了。 宫砚执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带你去钓条大鱼,高兴高兴。” 郁昭昭:“啊?” 宫砚执没说话,只是拉着她走出医院。 郁昭昭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拒绝。 索维开着车停在门口:“家主,郁小姐。” 宫砚执拉着郁昭昭上车,郁昭昭坐在他身边。 宫砚执:“去枫林。” 索维:“是。” 车子缓缓开动。 枫林是帕塔市郊的一个富人区,这里环境优美,安静惬意,有很多有钱人都会在这里买房子。 车子在一栋豪华五星级酒店停下。 郁昭昭有些不解。 不是钓鱼吗? 怎么带她来酒店了? 她懵懵地被宫砚执带着走进酒店。 服务生们看到宫砚执,纷纷恭敬地打招呼:“家主,您来了。” 宫砚执微微点头示意,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宫砚执带着郁昭昭走进一间套房。 套房内已经站了不少人,看到宫砚执进来,纷纷恭敬地低头:“家主。” 宫砚执:“上菜吧。” 郁昭昭被宫砚执牵着在餐桌前坐下。 她有些懵,不明白宫砚执要做什么。 宫砚执:“坐。” 郁昭昭:“哦……”她乖乖坐下。 餐厅的窗帘被拉开,落地窗前,对面楼顶的景象一览无遗。 对面楼顶空无一人。 郁昭昭虽然不解,却也不敢问。 不一会儿,几个打扮得体打着领带的服务员端上了一份前菜。 服务员放下前菜后,迅速离开。 郁昭昭看着面前精致的摆盘和菜肴,轻轻皱了皱眉。 “咕噜咕噜——”郁昭昭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瞬间满脸通红,羞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她低头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她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别说吃饭了,连宫砚执递给她的水她都没功夫喝。 宫砚执:“吃吧。” 那是一道法式松露煎蛋。 郁昭昭轻轻戳开鸡蛋,筷子将蛋液和黑松露搅拌均匀,蛋香与松露的香气融合在一起。 紧接着夹起一片法式蒜香面包,蘸上鸡蛋松露汁,咬了一口。 香。 蒜香味浓郁,面包外酥里嫩。 鸡蛋松露汁更是点睛之笔,让面包和鸡蛋的香味发挥到极致。 郁昭昭的味蕾瞬间被打开,她迫不及待地又咬了一口。 本来她还不怎么饿,但这一口下去,她瞬间就感觉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慢点吃。”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郁昭昭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宫砚执深邃的眼眸。 她顿了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她真的饿了。 郁于欢的病一直压着她,让她食不下咽。 如今郁于欢的手术成功,她也终于放松下来。 这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不行了。 服务员端着主菜上来。 宫砚执叫人开了一瓶香槟。 郁昭昭眼睁睁地看着服务生将香槟打开,然后往香槟里加了几块冰块,接着往杯中倒入。 冰块和香槟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宫砚执把高脚杯递给郁昭昭:“喝点?” 郁昭昭接过香槟,小口抿了一口。 香槟的气泡在口腔里炸开,带来微醺的刺激感。 天突然下起了小雨,滴落在落地窗前。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感。 郁昭昭知道宫砚执带她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吃饭这么简单。 她不敢多问,乖乖地坐在那里吃。 宫砚执端着红酒,看到楼下蚂蚁大小的身影:“郁昭昭。” 郁昭昭愣了一下,抬头顺着宫砚执的目光看过去。 “鱼,要上钩了。” 楼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酒店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男人左右环顾,确认没人之后,快步走进酒店。 “熟悉么。”宫砚执靠在椅背上,淡淡开口。 郁昭昭微怔:“他怎么在这里?” 那人是宫京泽。 她不会看错的。 原来宫砚执说的大鱼……是宫京泽。 宫砚执:“他经常来这里。” 郁昭昭不明白宫砚执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看宫京泽。 但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宫砚执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血红色的牛肉,刀光剑影间,血腥味似乎在空气里蔓延。 他眼神微眯:“别急,等他进了房间,你就明白了。” 郁昭昭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宫砚执要做什么。 宫砚执把切好的牛排推到郁昭昭面前:“吃吧。” 郁昭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将面前的食物都吃完了。 她有些尴尬地接过盘子,往旁边挪了挪。 却撞进宫砚执意味不明的眼神里。 宫砚执轻轻挑眉:“吃好了?” “是……”郁昭昭下意识回答,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抬头看向宫砚执:“宫先生……” 宫砚执:“看对面。” 郁昭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瞳孔一缩! 第39章 只此一次,往后,恩断义绝 她正好看到宫京泽走进一个房间。 紧接着,房间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 郁昭昭还没明白宫砚执的意思,就看见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女人走进房间。 女人身材火辣,浓妆艳抹。 郁昭昭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房间里的两个人。 女人进屋后,直接将宫京泽扑倒在沙发上,双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往宫京泽衣服里伸。 郁昭昭:! 她本以为宫京泽对秦琳是真心的。 没想到秦琳这才刚刚怀孕,宫京泽又出轨了! 宫砚执轻轻晃动着酒杯,冒着气泡的液体在杯中打转。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的戏码。 郁昭昭脸有些红。 她虽然没经历过这些,但也不是傻子。 房间里两人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心里一清二楚。 郁昭昭:“你……你怎么知道……” 宫砚执:“他常年流连于风月场所,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郁昭昭一时语塞。 宫京泽在外面花天酒地,流连风月场所,这是郁昭昭早有耳闻的。 只是她没想到,宫京泽竟然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郁昭昭看着对面房间里的两人,眼眶微红。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明明是很旖旎的画面,可她只觉得恶心。 宫砚执:“别急,好看的还在后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郁昭昭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下一秒,对面房间的灯突然熄灭了。 郁昭昭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窗帘没拉,透过玻璃窗,楼顶的夜景映入眼帘。 光影斑驳中,郁昭昭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在动。 郁昭昭抿了抿唇,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她下意识地拿起桌上的香槟,抿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却并没有让她感觉舒服多少。 此时,楼下又来了一辆车。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匆忙跑入酒店。 郁昭昭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怎么可能?! 秦琳怎么会来这里?! 她的速度很快,奔上楼梯,拐角处再也看不见身影。 郁昭昭紧张地握紧手中的香槟杯。 宫砚执起身,来到落地窗前。 他的身影在郁昭昭看来,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影。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跟随着宫砚执。 秦琳是奔着宫京泽去的。 但她似乎并不知情。 只是有人给她透露了消息。 郁昭昭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秦琳此时应该很着急。 郁昭昭能猜到她的心情。 那种被欺骗,被背叛的心情…… 她可太懂了。 宫砚执:“想不想看看?” 郁昭昭听到自己的声音:“想……” 宫砚执勾了勾唇角,吩咐索维:“把人带来。” 索维应声离开,不一会儿,就带着秦琳上楼了。 秦琳被索维带进来时,脸上还带着怒气。 看见郁昭昭时,她明显一愣。 秦琳:“你怎么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又反应过来:“昭昭……你竟然没死!?” 郁昭昭震惊地看向秦琳。 她没想到,秦琳竟然盼着她死。 到底是处了十多年的闺蜜。 秦琳看她坐在宫砚执旁边,就反应过来了。 她多半是勾搭上了比宫颈泽更有权势的人物——— 宫家家主,宫砚执。 宫砚执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如今她怀有身孕,想要嫁入宫家…… 那现在,她就不能跟郁昭昭作对。 郁昭昭从小便心软,因为她被郁于欢收养,而自己却只能呆在福利院。 所以从小到大,郁昭昭都对她更加包容。 有好看的衣服裙子都会送给她。 她现在,赌的就是郁昭昭的心软。 秦琳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她快步走到郁昭昭身边,拉住她的手:“昭昭,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郁昭昭下意识想抽回手,秦琳却拉得她很紧。 她听到秦琳说:“我只是想嫁个好人,有错吗?” “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什么都有,而我只能靠别人施舍……昭昭,我只是想改变自己的命运,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出路!你长得好看,你不缺男人的……可我呢!” 她虽然把自己遭遇的所有不公抱怨在了郁昭昭身上。 但此刻,她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郁昭昭微怔。 确实,秦琳说的没错。 她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 穿的衣服,吃的零食,玩儿的玩具,都是最好的。 反观秦琳…… 秦琳见郁昭昭愣住,以为自己说动了她,立刻趁热打铁:“所以……所以我羡慕你,嫉妒你!我才想……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抓住……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生活……我不想被福利院收养……我不想被人欺负……” 郁昭昭看着秦琳,眼眶微红。 她确实被秦琳的话触动了。 “秦琳,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我有的所有好的东西,都会分给你。” “只是不知道,你对我竟然有这么多意见。” 秦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郁昭昭果然还是那个郁昭昭。 心软,又重感情。 这就是郁昭昭的弱点。 郁昭昭叹了口气:“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么?” 秦琳:“昭昭,你……不相信我吗?” 郁昭昭:“你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好的归宿,想要好好活下去?” 秦琳:“是,我只想活下去。”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问:“那你跟宫京泽在一起,是因为爱他,还是只是因为他有钱有势?” 秦琳:“因为爱他,也因为他有钱有势。” 她说得毫不避讳。 郁昭昭听到这句话,心里百感交集。 “所以……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朋友。” 她顿了顿:“在你眼里,我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理所当然要帮助你,理所当然要帮你逃离那个对你来说糟糕的童年。” “你觉得我过得幸福,就一定要帮你。你觉得我靠不住,就一定要嫁给宫京泽,靠宫家庇护你。” 秦琳没想到郁昭昭会这么说。 她竟然,被这个从小到大都顺着她的人看穿了。 “昭昭……我……” 郁昭昭转过头,看向宫砚执:“宫先生……能,帮她一次吗?” 只此一次。 往后,恩断义绝。 第40章 真正的赢家,连刀都不必出鞘 宫砚执将郁昭昭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勾了勾唇角:“理由?” 郁昭昭:“我……想帮她这一次。” 她想,秦琳对她以为的利用,都源于不公平的待遇。 帮她惩罚宫京泽一次,是她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宫砚执:“只此一次?” 郁昭昭:“宫先生,可以吗?” 宫砚执站起身,走到秦琳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听见了?” 秦琳:“是……是的。” 宫砚执:“那你最好记住。” “这是郁昭昭给你的机会,往后,她不会再帮你了。” 秦琳:“是。” 宫砚执:“去枫林苑。” 秦琳:“谢……谢谢宫先生。” 郁昭昭刚准备起身,却被宫砚执按住。 她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掐住她的下巴,语气冷漠如寒铁:“记住,你帮的是你的仇人,而我———” “才是你的因果。” …… 一行人来到对面的酒店。 郁昭昭被宫砚执按在角落的沙发椅上:“就在这待着。” 秦琳愣了愣神:“家主,不是说要……” 不是说要帮她吗? 可他们俩怎么就在大厅坐下了? 宫砚执抬起头,那双仿佛刀子般的双眼看向秦琳。 后者立马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开口。 宫砚执摆了摆手,索维得领,走到秦琳身旁,递上一把手枪。 秦琳愣住:“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宫砚执带着玩味的笑容:“怎么,还想我亲自帮你动手?” 秦琳不明白他的意思。 家主给她一把枪是什么意思? 是要让她杀了宫京泽? 不,这不是她的本意啊! 宫砚执坐姿懒散,语调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敢接?” 秦琳:“我……我——”她的确不敢接。 她还不想杀人! 宫砚执:“接好枪,上楼去。” “杀了那个女人,你就是宫家少夫人。” 秦琳脸色苍白:“家主……” 她抱着肚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宫砚执:“哭什么哭?我没杀你,你该感恩戴德了。” 索维在一旁提醒道:“秦小姐,接枪,动手。”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机械得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秦琳犹豫了:“这……这会不会……我怕……” 她想说她不敢杀人,宫砚执却开口打断她:“怕什么?”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她:“你敢算计我宫砚执的女人,怎么不敢杀一个小三?” “接枪。” 秦琳不敢再犹豫,颤抖着接过手枪。 宫砚执:“给你一分钟,进房间。” 秦琳身体一僵,不敢再耽搁,慌忙跑向电梯。 索维递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是房间内的监控:“家主,您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东边那位派来勾引宫京泽的,为什么不将计就计?” 宫砚执淡淡瞥了一眼监控画面:“人,是他派来算计宫京泽的,命,是那个贱婢杀的。” “不过是两具困兽在泥沼里互相撕咬罢了。” 宫砚执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尘。 郁昭昭看着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厉害。 他哪里是在帮秦琳? 不过是玩了一出狗咬狗的戏码,借刀杀人。 真正的赢家,连刀都不必出鞘。 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似乎,宫砚执只是在帮她出气。 仅此而已。 索维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气氛突然有些安静。 没过多久,监控画面里就出现了秦琳的身影。 她站在房间门口,手微微颤抖,似乎在犹豫。 她知道,这扇门后面,就是宫京泽。 就是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枪,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窗帘紧闭,隐约能听到喘息声。 秦琳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恶心至极。 宫京泽和那个女人同时愣了一下。 女人吓得尖叫起来,宫京泽也反应过来,大喊:“琳琳,你怎么在这里?” 秦琳死死地盯着宫京泽,眼中满是恨意。 她一步步走近,宫京泽顿时慌了神。 “宫京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的是你的亲生孩子!” “你不是说会娶我吗?为什么还背着我找别的女人!” 秦琳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心在滴血。 宫京泽看着秦琳,脸色阴沉。 “琳琳,你别闹。男人都有需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他搂着怀里的女人没有松手。 女人缓缓勾上肩带,妩媚至极:“宫小少爷,她是谁呀?” 她故意勾着宫京泽的脖子,不让秦琳看清他的表情。 宫京泽没有推开她,反而搂得更紧:“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宝贝儿,继续。” 秦琳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只觉得浑身发冷。 “不重要的人?”她声音颤抖,“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抛弃的人吗?” 宫京泽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女人也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嘲讽:“男人都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妹妹,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宫小少爷这样的身份,你还要要求他只属于你一个人,是不是过分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宫京泽的胸膛。 她的指甲很长,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就像十把锋利的小刀。 宫京泽被她挑逗得心猿意马,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近一些。 女人顺势坐在他腿上,媚眼如丝:“宫小少爷——” 秦琳:“住口!”她气得浑身发抖。 女人娇笑一声:“妹妹这是做什么?姐姐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宫京泽有些不耐烦:“秦琳,你发什么疯?” 秦琳看着宫京泽,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宫京泽皱了皱眉:“你哭什么?” 秦琳:“宫京泽,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会保护我,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宫京泽:“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行不行?” 秦琳依旧不依不饶:“不行!” 宫京泽被彻底点燃:“你别忘了,当初你也是下贱地背着你的好姐妹爬上了我的床!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 第41章 郁昭昭,人心险恶,经不起试探 秦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宫京泽见她没有反应,继续说:“以前你在我面前装什么纯情,现在又装什么深情。” 他伸手一把抓住秦琳的手腕:“别在这假惺惺的!” 他用力一甩,秦琳被甩到地上。 “你不过是个孤儿,表面上清高罢了,心里指不定多脏呢!” 宫京泽把她视作玩物,动辄打骂,从未真正视她为爱人。 秦琳跌坐在地上,手掌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她抬头看着宫京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个曾经对她甜言蜜语的男人,那个说会一辈子对她好的男人,现在正一脸厌恶地看着她。 女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嘲讽地开口:“妹妹,听姐姐一句话。” 她将头发撩到耳后:“宫小少爷就是一匹野马,你是驯服不了他的。” 郁昭昭透过屏幕看到房间里的一幕,眉心微瞥。 宫京泽居然是这般恶心的人。 她是不是该感谢她的“好闺蜜”帮她脱离苦海? 宫砚执看着她,微微勾唇:“觉得她很可怜?” 郁昭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她咎由自取。” 她曾经或许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是她自己选择了背叛和欺骗。 郁昭昭没有立场去同情一个伤害自己的人。 宫砚执:“那就好。” 他不会允许郁昭昭去同情一个背叛者。 同情心这种东西,郁昭昭可以有。 但不该给那些不值得的人。 郁昭昭低着头,心里很难过。 她跟秦琳曾经一起在福利院度过了那么多年。 甚至,她救过她的命。 宫砚执看她一眼,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郁昭昭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宫砚执:“难过?” 她小声开口:“我……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秦琳救下她的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夜。 她曾经那么珍惜的友情,到头来却只是泡影。 “小时候,有一对富豪来福利院,点名要领养一个女童。” “他们有虐待儿童的先例,但他们有权有势,靠钱就可以无法无天,本来我是那个女童。” “我那时候瘦瘦小小的,他们一眼就选中了我。” “后来,秦琳冲出来,把我护在身后,她跟那对富豪说,要领养就领养她吧,她不怕疼,她被别的孩子欺负都不哭的。” 宫砚执微微皱眉,没想到秦琳竟然还有这样的举动。 索维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郁昭昭:“她被领养走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她后来偷偷溜出来找到我。”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她说她不喜欢那对富豪,她想要回到福利院。她从富豪家里跑出来,走了一整晚才走到福利院。” 那时候郁昭昭抱着她,给她取暖,给她吃东西。 她全身上下都是伤痕。 那对富豪很凶,对秦琳非打即骂,稍有不顺心就对她拳打脚踢。 秦琳原本也活泼开朗。 但自从被领养走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小心翼翼。 宫砚执微微颔首:“郁昭昭,人是会变的。” 她或许曾经善良过,但后来她的善良被消磨殆尽。 人心险恶,经不起试探。 他看着郁昭昭:“你帮她,那你自己呢?” “你觉得,她会领你的情吗?” 郁昭昭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愿意去相信。 宫砚执:“秦琳不会感激你,她只会觉得,你是在同情她,是在怜悯她。” “她只会觉得,自己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都是因为你。” “因为她觉得你过得比她好,所以她恨你。” 郁昭昭愣住。 宫砚执的话,就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却发现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 …… 酒店房间里,秦琳浑身颤抖。 她从包里翻出索维交给她的手枪。 秦琳拿着枪,一步步向宫京泽逼近。 宫京泽和女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女人:“你干什么——” 秦琳颤抖着手,将枪口对准了宫京泽。 她的手在抖,枪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宫京泽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秦琳,你做什么?把枪放下!” 秦琳发丝凌乱,双眼通红。 她真的恨啊。 恨宫京泽的薄情寡义,恨郁昭昭的善良…… 她恨这世上所有的人。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宫京泽,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很爱你。” 宫京泽:“秦琳,你冷静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声音微颤。 秦琳:“宫京泽,我可以给你机会。” “但这个女人,必须死!” 秦琳情绪激动,拿着枪的手不断颤抖。 宫京泽:“你疯了!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秦琳吼着,声音尖锐刺耳:“偿命?我早就该死了!” 秦琳握枪的手更紧了。 她当然知道杀了人会惹上麻烦。 但她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只想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宫京泽:“秦琳,你听我说,这件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没必要闹成这样。你把枪放下,我们——” “砰!” 枪声响起,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秦琳开枪了。 子弹穿过女人的身体,带出一串血花。 女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秦琳。 宫京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到。 他看着女人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她的伤口涌出。 秦琳拿着枪的手还在颤抖。她的眼睛死死盯着宫京泽,声音嘶哑:“下一个就是你,宫京泽。” 宫京泽彻底慌了,他没想到秦琳真的敢开枪。 他试图安抚秦琳:“秦琳,你别冲动,我们可以谈谈……” “谈什么?谈你怎么玩弄我的感情?谈你怎么欺骗我?”秦琳歇斯底里地吼道。 索维低声开口:“看来,小少奶奶脾气不太好。” 宫砚执不置可否地笑笑。 监控画面里,秦琳的情绪彻底崩溃。 宫砚执:“索维,去处理了。” 索维应了一声,抬脚离开。 郁昭昭皱眉:“宫先生,您让索维先生去处理什么?” 宫砚执淡淡道:“送她上路。” 他语气平静,就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郁昭昭愣住:“送她上路?什么意思?” 宫砚执:“字面意思。” 郁昭昭猛地抬头:“您要杀了秦琳?” 第42章 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呢,嗯? 宫砚执:“嗯?” 他甚至没有犹豫一下。 郁昭昭:“可……可她已经怀孕了……” 她说不下去了。 宫砚执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你想为她求情?” 郁昭昭下意识摇头。 索维走到半路,听到他们的对话又回头,在宫砚执耳边小声道:“家主,留着那个女人,对您有益。” 宫砚执挑眉:“说。” 索维:“您搞死她,不怕宫京泽又回来求着郁小姐嫁给他?那多烦啊,让他们锁死啊!” 宫砚执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看向郁昭昭,目光灼灼。 郁昭昭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宫先生,怎……怎么了?” 宫砚执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郁昭昭,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郁昭昭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直起身来,对索维说:“留她一命,尽快筹备婚礼。” 郁昭昭还没从宫砚执的话中回过神来,就见他转身向外走去:“跟我走。” 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乖乖跟在他身后。 …… 回到别墅,郁昭昭正想着给宫砚执提,能不能让她去医院照顾郁于欢。 宫砚执:“愣着做什么?过来。” 他坐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郁昭昭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宫先生。”她试探地开口,“我想去——” “不行。” 宫砚执一口回绝。 “郁昭昭,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你忘记了我的身份?” “你应该打听过,外人求我办事,需要付多大的代价,嗯?” 郁昭昭:“您想要我做什么?” 宫砚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郁昭昭被看得有些心虚。 她总觉得宫砚执的目光里带着侵略性,让她有些不自在。 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宫砚执却向前一倾,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宫砚执:“郁昭昭,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蛊惑。 郁昭昭:“您能不能不要这样……” “哪样?”宫砚执故意问道。 郁昭昭说不出口,只能用肢体语言来表达。 她推了推宫砚执,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动他分毫。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脖颈,宫砚执的呼吸忽然一沉。 “再多碰我一次,我不介意现在就把你扔到床上去。” 郁昭昭立刻收回手,坐得离他远了些。 宫砚执看着她缩回去的动作,心中有些不爽。 郁昭昭:“宫先生,我……不是你的玩物。” 她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宫砚执:“你是在担心这个?” 郁昭昭抿了抿唇。 他确实从未强迫过她做些什么。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只是为了帮她。 郁昭昭垂下眼眸:“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跟你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宫砚执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所以呢?” 他似乎并不在意郁昭昭所说的话。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我不想跟你有什么牵扯。我只想好好完成我的学业,然后找一份工作,安安稳稳地生活。” “我没有那么大野心,也不想要什么大富大贵。我只想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 郁昭昭抬眸看向他,语气坚定。 宫砚执微微皱眉,他很不喜欢郁昭昭身上这种“认命”的态度。 “平安喜乐?”他突然笑了,“你以为,这四个字有那么容易吗?” “平安喜乐的前提,是你有足够的能力去掌控自己的人生。” 宫砚执直勾勾地盯着郁昭昭,“你有什么?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吗?你有保护你身边人的能力吗?” 郁昭昭:“我……我会努力提升自己。” 宫砚执:“努力?等你努力到可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时,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郁昭昭低着头下意识,往后面躲了躲。他靠得太近了。 宫砚执一把将郁昭昭扯到身边。 郁昭昭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双手撑在他胸前。 宫砚执:“郁昭昭,你没得选。” 他突然起身,一把将郁昭昭扛起来,上楼。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郁昭昭拼命挣扎,但宫砚执完全不在意。 他扛着郁昭昭走到二楼卧室门口,踹开门,把郁昭昭扔到床上。 郁昭昭吓得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爬到床的另一边。 她抬头,正好对上宫砚执玩味的眼神。 宫砚执:“郁昭昭,我说过。” “我不会强迫你,但你也该明白,我宫砚执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郁昭昭:“你——” 她下意识往后退,却撞到了床头的软包。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宫砚执,心跳如擂鼓。 宫砚执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郁昭昭背靠着床头,越来越紧张。 她想逃,但已经无处可逃。 他走近郁昭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呢,嗯?” “明明舒服的是你。” 郁昭昭脸色苍白:“不…不要…求你…求你放过我…” 宫砚执松开手,玩弄着手里的佛珠:“郁昭昭,我给过你机会。” “当初是你勾引我,求着我睡你。” 郁昭昭身体僵住。 她想否认,可她确实曾主动靠近宫砚执。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胆小,善良,又圣母。” “郁昭昭,你真是无趣得紧。” “宫先生……”郁昭昭喊出他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你对我,有感情吗?” 他只是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喜欢玩弄人心。 他对待感情,或许就像对待生意一样。 宫砚执微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郁昭昭,你是在质问我吗?” 郁昭昭还想开口,宫砚执却先一步捏住她的脖子。 她挣扎着去抓他的手腕,宫砚执却趁机倾身压下。 郁昭昭被掐得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宫砚执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床头,紧接着俯身吻住那颤抖的柔软…… 第43章 她刚刚扇了他一巴掌,他却反过来问她手疼不疼 这个吻带着侵略性的掠夺,舌尖撬开她因窒息微张的唇齿。 郁昭昭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走了。 唇齿间传来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颤抖。 宫砚执的手放在她纤细的颈子上,不让她后退。 他惩罚性地轻咬了下她的唇瓣。 郁昭昭吃痛地闷哼一声。 宫砚执这才微微松开她,眸中带着一丝戏谑。 她呜咽一声。 脖颈处传来窒息感让她忍不住挣扎。 双手徒劳地想扒开宫砚执的手掌。 宫砚执松了松手,郁昭昭立刻大口喘息着。 她眼角泛着泪光,鼻头也因为窒息染上红色。 宫砚执看着眼前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突然有些烦躁。 他再次俯身,吻住那红润的唇瓣。 郁昭昭还未来得及呼吸,唇瓣上又传来一阵酥麻感。 他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的唇角,似乎在安抚她。 郁昭昭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她伸手去推宫砚执的肩膀,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宫砚执微微用力,将她两只手腕都举过头顶。 她吃痛地唤了一声,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没有理会她的哭泣,只是用一只手握着她的两只手腕。 另一只手开始扯她的衣服。 郁昭昭的扣子被他一颗一颗地解开,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她不停地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宫砚执低头,轻轻咬住她的锁骨,郁昭昭哭得声音都变得沙哑:“宫砚执求你……求你……别这样……别碰我……别……求你……” 宫砚执听着她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心中却生不起一丝怜惜。 郁昭昭哭得梨花带雨,本应该激起他的保护欲。 可他现在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无视她的话,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仿佛在品尝一道美味的食物。 郁昭昭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她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意图,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郁昭昭终于忍不住,哭着求饶:“别这样……求你……别碰我……别……别……”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无助的颤抖。 宫砚执没有理会她,只是将她的衬衫推上去,露出雪白的肩头。 “郁昭昭,你知道我是谁么?” 郁昭昭哭得喘不过气:“我……知……知道……” 她声音颤抖,断断续续的。 宫砚执:“嗯,那你说说看,我是做什么的?” 郁昭昭抽泣着:“您是宫家家主……手段狠辣,取人性命刀不见血……” 宫砚执轻笑一声,“所以,你以为我是什么善男信女么?” 郁昭昭咬住下唇,眼泪又落了下来:“不……不是的……” 她当然知道,宫砚执不是什么好人。 宫砚执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既然你知道,你还敢这样招惹我,嗯?” 郁昭昭呜咽着,拼命摇头:“我……我没有招惹你……你帮了我,我感激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招惹你……” 宫砚执:“那你拿什么感激我,嗯?”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似乎觉得郁昭昭的话很可笑。 郁昭昭紧抿着唇,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宫砚执:“说话,郁昭昭。” “做我第一个女人,你该感到荣幸。” 第一个女人? 郁昭昭愣住。 宫砚执从未与女人有过亲密接触吗? 宫砚执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眸色一沉。 “怎么?觉得不可能?” 郁昭昭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宫砚执:“郁昭昭,别摆出这副表情。” 他伸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这世上,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 “但我从来没碰过她们。” 他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郁昭昭白皙细腻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你该感到庆幸。” 庆幸成为了他第一个女人。 郁昭昭顿时感到一股耻辱感。 她从来就不是宫砚执想要的女人。 宫砚执只是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喜欢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只是刚好出现在他面前,刚好又让他有些兴趣罢了。 宫砚执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烦躁地啧了一声:“郁昭昭,你不是圣母么?” 郁昭昭不解地看向他。 却听见他说:“你既然不求回报,那为什么不愿意满足我呢?” “你不是想报答我么?给我。”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郁昭昭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委屈和愤怒顿时爆发了。 她一巴掌扇到宫砚执脸上,眼里全是憋屈的泪水。 宫砚执猝不及防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慢慢转过头,盯着郁昭昭,眼神冰冷而危险。 郁昭昭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但一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她心里又涌起一股不甘心的情绪。 她咬了咬唇:“宫砚执,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任你摆布?” 她声音还带着哭腔:“我说了,我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喜欢,只有利益。” “既然只是利益,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愿意把身体给你?” 宫砚执无视她的控诉,却只盯着她的红唇看:“疼吗?” 郁昭昭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愣了一下。 宫砚执:“手,疼吗?” 郁昭昭彻底懵了。 她刚刚扇了他一巴掌,他却反过来问她手疼吗。 她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手。 宫砚执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拽过来,放在嘴边亲了亲。 郁昭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但宫砚执却攥得很紧。 她:“宫砚执……你……” 宫砚执:“疼就喊出来。” 他竟然还有心情调笑她。 郁昭昭气急,又想打他,宫砚执却先一步将她的双手都禁锢住:“郁昭昭,我若真对你没兴趣,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么?” 郁昭昭闻言,身体一僵。 确实,如果宫砚执对她没兴趣,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宫砚执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地模样,嘴角微勾:“你要再打我。” 他直愣愣地盯着她的唇:“我就继续吻你。” 第44章 以后,你跟我一起睡 郁昭昭被他拿捏得死死的,她不敢再动,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 宫砚执松开手,郁昭昭立刻把手抽回来,护在身前。 宫砚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刚刚郁昭昭打他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留情。 他此刻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郁昭昭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愣愣地看着宫砚执。 宫砚执:“这就生气了?” 郁昭昭:“宫砚执,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几乎要崩溃了。 宫砚执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可爱。 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郁昭昭一把拍开他的手。 他也不恼,只是重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头轻吻了一下。 郁昭昭愣住,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宫砚执握得更紧。 “你以后就睡在这里。” 郁昭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 他:“以后,你跟我一起睡。” 郁昭昭:“不可能!”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宫砚执:“郁昭昭,我的耐心有限。” 他声音突然变得低沉,郁昭昭浑身一颤。 宫砚执:“我会给你时间慢慢适应,别再挑战我的底线。” 郁昭昭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她知道自己逃不掉的。 …… 第二天一早,郁昭昭是在宫砚执怀里醒来的。 她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宫砚执睡得很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醒了。 郁昭昭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偷打量着宫砚执。 他昨晚……竟然没有碰她。 她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大哥,出事了!”黎肆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郁昭昭瞬间羞红了脸,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紧。 宫砚执眉头一皱,冷声呵斥:“滚出去!” 黎肆:“是!” 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黎肆差点没把自己抽死。 他刚刚居然大摇大摆地闯进了宫砚执的卧室,还撞见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关上门。 他连忙拿出手机,在微信群里发:【特大喜讯!大哥开荤了!】 很快,群聊就炸开了锅。 荆礼研:【?】 黎肆:【真的!】 柯倾羽:【四哥,你在做梦吗?】 黎肆:【我就在现场!!!!!!】 荆礼研:【你撞见大哥办事了?】 黎肆:【……差不多吧……】 柯倾羽:【四哥,你完了……】 荆礼研:【估计要被罚跪祠堂了。】 柯倾羽:【同意楼上。】 黎肆:【不是,等等,你们不好奇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吗?!!】 荆礼研:【不好奇。】 柯倾羽:【+1。】 黎肆:【草!你们没节操!】 谁知十分钟后,群里说不感兴趣的两人都赶来了别墅。 荆礼研:“大哥在楼上?” 黎肆点头。 柯倾羽:“你真看到什么了?” 黎肆:“我说了,你们又不信。” 荆礼研:“大哥没把你扔出去还让你留在客厅,你也是个人才。” 柯倾羽侧头看向荆礼研,小声说:“计划有变,大哥现在还在气头上,下次再提。” 黎肆:“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他完全听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荆礼研瞥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黎肆:“操!” 他就知道,自己被耍了。 荆礼研突然想到什么,问:“黎老四,你大早上来找大哥做什么?” 黎肆一拍大腿,差点把大事给忘了。 “刚刚查到消息,东边的家伙最近在跟宫京泽那个小崽子接触。” 柯倾羽闻言,脸色一沉。 荆礼研:“他们有来往?” 黎肆:“应该是,宫京泽在酒吧里跟东边的人碰过面。” 荆礼研:“看来是想借宫京泽的手来对付我们。” 柯倾羽:“这些个畜生!一个个都阴魂不散。” 荆礼研:“不过,东边那位这次倒是找了个好棋子。宫京泽那小子虽然不成器,但好在好色贪财,好掌控。” 黎肆:“不说了,大哥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宫砚执便从楼上走下来。 几人迅速收敛神色,纷纷站直。 宫砚执下楼时神色如常,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三人在心里默默为郁昭昭点了根蜡。 黎肆不敢再提刚才的事,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 宫砚执坐到主位上,随手拿起一旁的外套。 黎肆立刻上前接过外套,替他披上。 荆礼研:“大哥,您打算如何处置东边那个杂种?” 宫砚执:“不急。” 黎肆:“可小妹妹和小五前些日子险些被他卖去金三角了!” 他扶额,大哥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啊! 宫砚执:“你觉得那件事,是他做的?”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让人胆寒的冷意。 黎肆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吗?除了他,还有谁会对小五下手?” 宫砚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黎肆立刻反应过来,瞳孔微缩:“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栽赃嫁祸?” 柯倾羽也反应过来:“谁会这么做?” 宫砚执没再说话,只是站起身,淡淡道:“备车。” 他似乎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黎肆等人对视一眼,也不敢再多问,连忙跟上。 “小五,你留下陪她。” …… 郁昭昭下楼时,发现宫砚执已经离开了。 柯倾羽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一本杂志。 她今天穿了件浅色系碎花裙,倒是跟郁昭昭第一次见她时的风格差了很多。 但更加适合她。 柯倾羽抬头看到她,热情招呼:“嫂子,你起床了?” 郁昭昭很不习惯这个称呼。 她扯了扯嘴角:“早上好。” 她坐到柯倾羽身边。 对这个宫砚执身边唯一的女人,她还是很好奇的。 郁昭昭郁昭昭曾经以为,像柯倾羽这样的女人,一定是骄傲的、不可一世的。 毕竟,她可以待在宫砚执身边这么久。 还能让宫砚执如此信任。 柯倾羽像是看出了郁昭昭的疑惑:“嫂子,以前我在军队是技术部门的,按照你们华国来讲,就是黑客。” 郁昭昭了然:“怪不得宫先生会信任你。” 黑客技术确实厉害,在某些方面来说,甚至比武力值还要重要。 柯倾羽突然凑近郁昭昭,笑眯眯的:“大哥昨晚怎么样?” 郁昭昭的脸脸“唰”一下就红了。 柯倾羽见状,明白了几分。 看来效果不错。 大哥总算开荤了,真是可喜可贺! 第45章 家主什么时候说过他要纳妾? 郁昭昭的脸红红的,柯倾羽又凑近了点:“嫂子,怎么样?感觉如何?大哥他……厉不厉害?” 她一脸八卦的样子,让郁昭昭差点没绷住。 郁昭昭:“我……我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 “我……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做……” 柯倾羽不信:“怎么可能?!” 郁昭昭:“真的……他什么都没做……” 她越说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 柯倾羽:“什么?!难道大哥他……不行?!” …… 另一边。 自从郁昭昭住进别墅后,宫砚执很少去金殿。 那些个跪了三天三夜求他的名门贵族都快排到山下了。 宫砚执坐在主位上。 索维站在他身后。 黎肆、荆礼研则坐在两侧。 底下跪着一排的人,都是在帕塔有头有脸的人物。 “家主……”为首的人开口:“这几天宫家闭门谢客,我们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您出来了。” 他一脸谄媚,脸上的肥肉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褶子。 宫砚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索维:“宫先生最近身体抱恙,所以无法见客。” 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宫砚执真的“病”了似的。 那些人面面相觑,不敢多问。 为首的那人搓了搓手:“那……那不知道家主什么时候可以……”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宫砚执的脸色,生怕说错话惹他不高兴。 他们都是得知了从来不近女色的宫家家主得了一个女人来的。 这不,但凡是在帕塔有点身份的人,有女儿的,都上赶着来送女儿了。 没女儿的则是在家中逼着夫人要二胎。 “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登门拜访拜访?” 他试探性地开口。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家主,我们都想拜访您。” 宫砚执撑着下巴,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索维见状,轻咳一声:“诸位,不是家主不待见你们,只是……家主向来不喜人打扰。” 为首的人:“这……我们也是诚心想跟宫家交好。” 索维:“这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家主不喜见客,你们也不用在这死守了。” 为首的人脸色有些难看,他咬咬牙,再次开口:“家主,我们都是听闻您得了一位佳人,特意前来……前来祝贺的。” 黎肆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憋住笑。 这群人消息倒是灵通。 宫砚执从始至终都闭着眼,对他们的恭维充耳不闻。 那人硬着头皮继续说:“您若是不嫌弃我们小女……我们想……想跟您结个亲家。” 这话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宫砚执。 宫砚执缓缓睁开眼:“结亲家?” 那人心里一喜,以为自己说对了话,连忙点头:“是啊,家主,我们家小女虽然配不上您,但也是我们家里最好的了。您若是……若是喜欢,我们随时都可以把人给您送过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家主,我们家女儿也不差的,您若是喜欢,也可以随时送过来。” 宫砚执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差点没被气笑。 索维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 荆礼研和黎肆干脆直接别过头去,肩膀一抖一抖的。 宫砚执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眼神逐渐变得危险。 底下那些人还在自说自话,完全没注意到宫砚执的脸色变化。 “家主若是不嫌弃,我们家小女现在就可以送过来!”他说着还真要起身往外走。 宫砚执终于开口:“急什么?” 他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 那人立刻站住脚步,讪讪地收回脚,重新跪好:“家主……” 宫砚执眼神阴鸷,他抬眸扫视一圈,底下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我宫家开门经商,讲究和气生财。” 他声音清冷,“各位都是帕塔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却跟那些个市井之徒一样上赶着送女儿?” 为首的人额头冒出冷汗:“这……这不是听闻家主您有意……有意……所以……” 他想说“有意纳妾”,可又怕惹怒宫砚执。 宫砚执嗤笑一声:“所以你们就一个个急不可耐地带着家眷来我宫家献媚?”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底下的人都不敢说话,冷汗涔涔。 底下的人腿一软,差点没跪住:“这……这……” 黎肆在一旁幸灾乐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他冷笑一声,“家主什么时候说过他要纳妾?一个个都上赶着来送女,是想送个女儿换荣华富贵?还是想送个女人来监视宫家?” 宫砚执:“我宫家不缺女人,也不需要靠女人来巩固势力。” 底下的人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宫砚执:“所以,以后这种事,不用来烦我。” “我宫砚执的女人,自有我来挑选。” …… 另一边,别墅。 “你说什么?”柯倾羽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昭昭。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大哥不仅救了郁昭昭,还帮她找黎肆给她养父做手术?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大哥吗? 郁昭昭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去捂住柯倾羽的嘴:“你小声一些,我怕宫先生安装了监控……” 柯倾羽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地模样:“嫂子,你想见你养父,我安排车送你去就行了。” 她不明白。 郁昭昭不过就是想见见自己的养父罢了,为什么宫砚执不允许? 郁昭昭上一秒正在求她黑进医院的监控。 她没想到柯倾羽竟然会派车送她,连忙说:“不用了,我不想给你惹麻烦……我就只想看养父一眼,确定他安好就行了。” 郁于欢昨天才做了手术。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她依然有不好的预感。 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但有了她上一次逃跑的先例,宫砚执是不可能放她离开别墅了。 郁昭昭:“柯小姐,麻烦你了。” 柯倾羽:“没事!” 她很乐意帮郁昭昭这个忙。 郁昭昭现在在她眼里就是一朵小白花,而宫砚执则是那个残暴不仁的恶魔。 柯倾羽很快黑进了医院的监控。 郁昭昭看到郁于欢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但确实有好转的迹象。 郁昭昭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她捂着脸,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柯倾羽拍拍她的背:“放心吧,嫂子,郁伯父会好起来的。” 郁昭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柯倾羽递给她纸巾:“别哭了,大哥虽然人狠了点,但对你还是挺好的。” 突然,监控里显示,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走进病房。 他很熟练的拿出一针注射器,吸入药物。 柯倾羽皱起眉头:“嫂子,你养父的手术,是四哥做的吗?” 郁昭昭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向她:“是啊。” 柯倾羽立马跳起来:“不好!你养父出事了!” 第46章 郁昭昭,她……是我的女儿! 郁昭昭:“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柯倾羽已经拉着她的手往外跑:“走,去医院!” 郁昭昭被柯倾羽拉着跑,心里有些茫然:“柯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柯倾羽坐上驾驶室,点火,车子迅速飞出:“嫂子,四哥的病人,绝对不可能经别人的手!” 郁昭昭愣住了,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焦急地追问:“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养父?” 柯倾羽点头:“没错。” 她开车速度极快,在街道上飞驰。 郁昭昭紧紧抓着安全带,她感到心脏剧烈跳动。 仿佛要跳出胸腔。 柯倾羽一边开车,一边给黎肆打电话:“四哥,出事了!大哥呢?!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黎肆:“在呢!” 他正在跟宫砚执汇报刚刚的情况,接到柯倾羽的电话还有些懵,“发生什么事了?” 柯倾羽:“嫂子养父出事了!你赶紧让大哥看看怎么回事!” 黎肆挂断电话,宫砚执看到他的表情,皱眉:“怎么了?” 黎肆:“医院那边……出事了!” …… 宫砚执和黎肆赶到医院时,郁昭昭已经在那里了。 黎肆立刻安排人去检查郁于欢的情况。 郁昭昭坐在地上,柯倾羽正在安慰她。 宫砚执几步上前,看向柯倾羽:“你先出去。” 柯倾羽看了眼郁昭昭,又看了眼宫砚执,犹豫片刻,还是起身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宫砚执和郁昭昭。 郁昭昭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她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宫砚执走近,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 郁昭昭颤抖着抬头看向他。 宫砚执心中一紧。 他从来没见过郁昭昭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郁昭昭:“宫砚执……”她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他们是不是想杀了他?” 宫砚执没有说话。 他没有直接回答郁昭昭的问题,但这已经等同于默认。 郁昭昭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是谁?宫砚执你告诉我,是谁要害郁叔!”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郁于欢是挡了谁的财路,或是动了谁的蛋糕吗? 宫砚执眉头紧锁。 他让索维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郁昭昭情绪激动,她站起身:“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郁叔!” 刚走到门口,就见到尚娇被一群黑衣人簇拥着进来。 她看起来很着急。 尚娇:“昭昭!” 她看到郁昭昭,立刻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你没事就好!” 尚娇以为郁昭昭被绑架后,就算没被折磨死,也肯定被吓坏了。 郁昭昭在尚娇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尚娇有些不知所措:“昭昭乖,别哭,乖,不哭不哭啊。” 她一边拍着郁昭昭的背,一边看向宫砚执:“砚执,这是怎么回事?” 宫砚执声音低沉:“有人想对郁于欢下手。” 尚娇:“什么?!”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宫砚执:“老四已经安排人去检查了。” 尚娇这才注意到,郁昭昭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 庆幸的是,郁于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他体内的药物剂量不小,随时有可能…… 黎肆:“而且……这种药物会侵蚀人的身体,如果频繁注射的话,郁先生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 郁昭昭身子一晃,险些晕倒。 尚娇连忙扶住她:“昭昭!” 郁昭昭:“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郁叔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宫砚执给索维使个眼色,索维领会后,上前一步:“郁小姐,我带您去看郁先生。” 郁昭昭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宫砚执和尚娇。 宫砚执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 尚娇皱眉:“砚执,你想说什么?” 宫砚执轻笑一声:“大嫂,这里没有别人。”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真害死了人,我没办法替你收拾残局。” 尚娇听到他的话,瞬间颤抖了一下:“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宫砚执:“看来,尚家那位真是好大的手笔。” 尚娇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说起。 她本以为,当年的事没人知道。 但现在却有人想杀了郁于欢。 宫砚执:“我不管你有多恨郁昭昭,你都不应该拿郁于欢的命开玩笑。” 听了宫砚执的话,尚娇这才确定。 宫砚执没有查到多少。 不然,不会认为她是在对付郁昭昭。 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 她又如何会害她? 尚娇强忍着眼泪:“砚执,这件事,你不用管。” 宫砚执:“怎么?大嫂是想让我袖手旁观,任由郁于欢死掉?”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尚娇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眼里带着决绝:“砚执,我求你……就当从来没发生过这件事,好不好?” 她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人,这一次也是真的被逼到了绝路。 “当年的事……我求你了……你别查了,好不好……别查了……” 尚娇抓住宫砚执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哀求。 宫砚执垂眸看着她:“大嫂,你要知道……” “你这样,很蠢。” “我已经得到了消息,尚老夫人带着尚凝霜于昨晚抵达了帕塔,想必现在已经在宫家老宅了。” 尚凝霜是她的孩子,只是宫家向来重男轻女,便将女儿养在了尚家。 这十几年来,她从未见过尚凝霜。 尚娇心里藏有一个秘密。 当年她生下的,其实是双胞胎。 而生父,并不是宫恒,是郁于欢。 郁昭昭,就是尚凝霜的亲生妹妹! 当年她抱走了其中一个孩子,送去了华国。 现在她费尽心思才找到郁昭昭! 可是…… 郁昭昭竟然跟宫砚执扯上了关系! 尚娇:“砚执……你把她送走好不好?我求你了!你把她送走!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求你!”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只是一个劲地哀求着宫砚执。 宫砚执:“原因?” 尚娇:“郁昭昭,她……是我的女儿!” 第47章 再不走,我就在这里吻你 “老夫人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才想灭口!若是让她知道昭昭和凝霜不是宫家的孩子,她不会放过她们的!砚执,把昭昭送走吧!” 尚娇:“砚执,你帮帮昭昭,帮帮她好不好?” 她已经乱了阵脚。 尚老夫人和尚凝霜今天上午就到了帕塔,现在肯定在宫家老宅了。 宫家老宅里有不少尚家的人,要接触到郁昭昭并不难。 尚娇真的怕了。 尚家现在虽然没落了,但当年,宫家也是因为和尚家的联姻才在帕塔站稳了脚跟。 尚老夫人在那一辈能扶起两大家族,定然不是好对付的。 就连宫砚执也是小辈,得敬她几分。 宫砚执:“大嫂,你我都是明白人。” 尚娇:“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砚执:“尚老夫人这么急着带尚凝霜回帕塔,恐怕还有别的打算。” 尚娇:“什么打算?”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宫砚执:“尚凝霜今年多大了?” 尚娇一愣,尚凝霜今年十九。 是可以联姻的年纪了。 尚娇猛地抬头:“你是说……她想……和宫家联姻?!” 宫砚执:“大嫂果然聪明。” 尚娇:“不……不可能!”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跟宫家联姻?宫家现在还有谁未婚?” 尚娇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 宫家如今有资格和她尚家的孙女联姻的,只有……宫砚执。 尚娇:“不可能的……她是你的侄女啊!” 她慌乱地摇头,否认这个猜测。 宫砚执:“大嫂,你我都是聪明人,你该知道,若是让尚老夫人知道郁昭昭的存在,会发生什么。” “郁昭昭的事,我管了。” “联姻的事,还请大嫂放在心上。” “我宫砚执,此生只会娶心爱的女子为妻。” 帕塔法律是允许宗亲结婚的。 只是尚老夫人此刻还不知道,尚凝霜并非宫恒所生,也不知道郁昭昭的存在。 要除掉郁于欢,顶多是发现了些许猫腻。 宫砚执:“所以,大嫂,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尚娇呆呆地看着他。 宫砚执转身离开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尚娇一个人。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 她该怎么办? 她想要郁昭昭回到自己身边,想要她跟宫砚执断绝关系。 可她知道,郁昭昭回到自己身边会有危险。 …… 郁昭昭趴在病床旁,看着毫无生机的郁于欢。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郁于欢冰凉的手。 他的手很冷,冷得刺骨。 郁昭昭缓缓将脸贴上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郁于欢的手背上。 “郁叔……”她声音哽咽,“对不起……” 都是因为她,郁于欢才遭遇了这些。 都是她的错。 如果不是她,郁于欢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对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泪水沾湿了郁于欢的手背。 郁于欢的体温很冰,好像随时都会离开她。 郁昭昭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疼得快要窒息了。 索维走进来,见郁昭昭哭得如此伤心,他也不好打扰,只能站在一旁等着。 过了许久,郁昭昭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索维:“有消息了吗?” 索维:“家主还在查,很快就会有的。” 他回答得很谨慎:“郁小姐,你该回去了。” 郁昭昭不舍地看了眼郁于欢:“让我再陪陪他,好不好?就一小会儿,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格外可怜。 索维张了张嘴,想拒绝,但又实在不忍心,只能无奈道:“十分钟。” 郁昭昭连忙点头,双手合十:“谢谢。” 她重新趴在床边,握着郁于欢的手,小声地跟他说着话。 索维在门口等了很久。 十分钟过去,郁昭昭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索维叹了口气,认命地站在门口等着。 …… 又过了二十分钟,索维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郁小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宫砚执径直走进病房,一把将郁昭昭扛起。 他力气很大,郁昭昭都没反应过来,他就转身走出病房。 郁昭昭她下意识搂住宫砚执的脖子,怒视着他:“宫砚执,你又发什么疯!” 宫砚执面无表情:“该回家了。” 郁昭昭:“我还要陪我养父!” 宫砚执脚步未停:“他需要休息,你在这里只会影响他。” 郁昭昭气恼道:“你胡说!” 宫砚执没理她,只是一手扛着她,一手推开病房的门。 郁昭昭被扛着,心里的委屈和愤怒瞬间爆发出来。 她张嘴狠狠咬在宫砚执的肩膀上。 宫砚执脚步一顿,郁昭昭趁机从他肩膀上跳下来。 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宫砚执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扶住她。 郁昭昭站稳后,立马远离宫砚执,眼泪又掉下来:“我不走,我要陪我养父!” 宫砚执看着肩膀上沾染的口水,眸色暗沉。 他收回手,擦了擦肩膀。 郁昭昭趁他分神,又跑回了病房。 宫砚执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郁于欢,又看向郁昭昭:“你再胡闹下去,我就让他永远醒不过来。” 郁昭昭瞬间僵住,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向宫砚执:“你……你什么意思?” 宫砚执:“字面意思。” 郁昭昭:“你敢!” 宫砚执:“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 郁昭昭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宫砚执步步逼近:“郁昭昭,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郁昭昭:“你……” 她眼眶通红:“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宫砚执:“凭我能决定郁于欢的生死。” 她浑身颤抖:“你……你威胁我?” 宫砚执:“这是我的警告。” 他冷漠地开口:“郁昭昭,郁于欢的命,现在在我手里。如果你还想他活着,就乖乖跟我回去。” 郁昭昭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恨宫砚执,恨他的强势,恨他的霸道。 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拿他没办法。 她现在只能妥协,只能任他摆布。 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宫砚执:“再不走,我就在这里吻你。” 郁昭昭身体一僵,她猛地抬头,怒视着他:“你敢!” 他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敢。 第48章 是因为郁昭昭?她能缓解你身上的病症? 他的手掌重重扣在她脖子,指尖陷进柔软的肌肤,体温烫得惊人。 她撞在冰凉的墙面发出闷哼,挣扎的动作被更凶狠地压制。 喉间骤然收紧的力道让呼吸都成了奢侈。 破碎的呜咽还没出口,带着侵略性的吻就狠狠碾了下来。 牙齿擦过唇瓣的刺痛混着铁锈味在舌尖炸开,郁昭昭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 宫砚执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揽住她的腰,不给她丝毫退避的空间。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急促起伏的颈动脉,滚烫的呼吸裹着压抑的低喘:“郁昭昭,你逃不掉的。” 他用这样强势的方式,宣告着主权。 郁昭昭的挣扎逐渐平息。 她无力地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涔涔。 许久,宫砚执终于松开她。 接连而来的是一个巴掌。 郁昭昭又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向他腹部。 宫砚执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她,向后退了几步。 郁昭昭:“你…你无耻!” 宫砚执站直身体,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他看着郁昭昭,眼神凶光毕露。 小姑娘真是愈发放肆了,是他对她太温柔了? 不过,本该恼怒的瞬间,他的喉咙里却溢出一声闷笑。 宫砚执低头盯着她慌乱后退的脚尖,喉结滚动着咽下莫名的躁动,染血的嘴角扯出危险弧度:“再来一次?” 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他有些兴奋了。 郁昭昭下意识的动作更是挑起了他深藏的暴虐因子。 他舔了舔唇角的伤口,舌尖传来的刺痛让他的眼神越发幽暗。 郁昭昭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感觉到危险正在逼近。 她想逃跑,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宫砚执……我警告你,别过来。” 她声音微颤,明显是害怕了。 她怕宫砚执再对她做什么,怕自己又要被按在病房的墙上…… 她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次那样的羞辱。 宫砚执一步步向她走来,脚步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郁昭昭的腿肚子开始打颤,她想转身逃,却撞上了冰凉的墙壁。 宫砚执一把扛起她,下楼,丢进车内。 郁昭昭想躲。 他一把扯下领带,绕过她的手腕,绕过车门把手,又绕回来,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个死结。 郁昭昭:“宫砚执,你干什么!”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 宫砚执关上车门:“索维,送她走。” 索维:“好的。”他坐到驾驶位。 郁昭昭挣扎了几下,就发现领带绑得很紧,根本解不开。 她看向宫砚执:“宫砚执!你疯了吗?!放我下去!你放我下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 郁昭昭不明白,为什么宫砚执要这样对她! 宫砚执站在车窗外,看着郁昭昭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把小姑娘抱在怀里狠狠吻一顿。 索维将车子发动,缓缓驶离。 郁昭昭被绑住双手,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车窗外的宫砚执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她无力的靠着车门,低声抽噎。 眼泪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洇湿了一小片皮肤。 医院门口,宫砚执目送着车子离开,突然浑身无力,皮肤伴随着烧灼感,使他视线开始模糊。 荆礼研在不远处等着他,见他状态不对,连忙跑过来:“大哥!” “怎么回事?你的身体明明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荆礼研扶住他,感受到他身上异常的温度,立刻明白了什么,“病发作了?快,拿伞来!” 身后一群黑衣人反应过来,立刻取伞撑开。 宫砚执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也嗡嗡作响。 他强撑着最后的意识,低声吩咐:“别声张。” 荆礼研:“知道。” 宫砚执在荆礼研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 幸好撑伞的黑衣人足够多,将宫砚执严严实实地挡在伞下。 没让阳光照射到他分毫。 宫砚执上车后,荆礼研迅速拉下遮光帘:“大哥,你不是已经有好转了吗?” 宫砚执:“只是暂时压制住了。” 他低声喘息着,声音沙哑。 荆礼研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是因为郁昭昭?她能缓解你身上的病症?” 宫砚执靠在车后座上,脸色苍白如纸,他应了一声:“嗯。” 荆礼研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说,你身上的病治不好了?” 宫砚执闭着眼,没有说话。 荆礼研看着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心中忽然有些感慨:“大哥,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 宫砚执没有回答:“去老宅。” 荆礼研没再多问,一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尚老夫人已经到了,现在应该已经在老宅了。 他必须得去会会她。 * 郁昭昭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发呆。 却发现车子越开越远,似乎已经偏离了市区。 她看向索维,索维正在一本正经的驾车。 郁昭昭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索维先生,我们是要去哪儿?” 索维回答:“郁小姐放心,我是家主的人,不会把你拉去卖了。” 郁昭昭:…… 被宫砚执拿捏,好像比卖了更惨一些。 索维:“郁小姐可以先睡一会,到了我叫您。” 郁昭昭:“你——” 她还想说什么,车子却突然一个急刹。 郁昭昭:“怎么了?” 索维:“有人拦车。” 郁昭昭猛地一惊,心跳加速。 她连忙望向窗外,只见前方不远处,一行人站在路中央,将路拦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 男人摘下墨镜,索维愣了愣,只见那人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尚盛霖?” 郁昭昭更疑惑了:“他是谁?” 索维:“宫大夫人的娘家哥哥的儿子,尚家二公子。” 尚盛霖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从不沾手家族企业,只知吃喝玩乐。 郁昭昭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了变。 她这是…… 又卷入什么豪门纷争了? 索维:“郁小姐,一会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下车。” 第49章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宫砚执当成别人的替身。 郁昭昭点头。 她虽然单纯,但并不傻。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她下去,不知道会惹上什么麻烦。 索维打开车门,下车。 尚盛霖看见他,脸上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索维,好久不见啊。” 他说着,将手插进裤兜里,漫不经心地走到他面前。 索维礼貌地点了点头:“尚二少。” 尚盛霖:“你这是去哪呢?怎么还绑了个姑娘在车上?这位不会是你们家主养的小情人吧?” 他说着,还凑近了车,往里看了看。 索维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尚二少说笑了,家主的私事,我们做下人的可不敢多问。” 尚盛霖笑了笑:“别这么紧张嘛,我就是好奇而已。听说你们家主得了个女人,正要见识见识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车门。 索维眼疾手快地挡住他的手:“尚二少,家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尚盛霖:“哦?连我都不行?” 索维面无表情:“任何人。” 尚盛霖:“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们家主宝贝成这样!” 他说着,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枪,对准索维:“我数到三,让开。” 索维脸色微变:“尚二少,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尚盛霖:“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想看看,你们家主养的小情人,到底长什么样!” 索维握紧拳头。 尚盛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身上还是有些功夫的。 更何况,他手里还有枪。 宫砚执安排了两辆车跟着,见状,纷纷下车上前,将索维护在身后。 尚盛霖:“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将枪上膛,瞄准索维:“我数三声,不让开的话,就别怪我开枪了。” 索维死死地盯着尚盛霖:“尚二少,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么做,会付出什么代价!” 郁昭昭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这一幕,浑身都在发抖。 她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的手抓着安全带,手心全是冷汗。 索维好像根本不是尚盛霖的对手, 她现在该怎么办? 郁昭昭心跳如擂鼓,胸口剧烈起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下车…… 索维说了,不能下车…… 可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对了!手机!手机还在! 郁昭昭颤抖着手,在包里摸索着手机。 她的心跳得太快了,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冷静,冷静…… 谁知,下一秒,车门外传来打斗声。 当他看到郁昭昭脸的那一瞬间,索维的枪口也对准了他的后脑:“尚二公子,要是让家主知道了,这事就大了。” 郁昭昭的美貌,是那种清丽脱俗的美,精致漂亮的脸蛋上还有着未散的泪痕,看起来楚楚可怜。 尚盛霖在感慨的同时,突然发现。 那张脸,很熟悉。 和他堂妹尚凝霜如出一辙。 不,甚至比尚凝霜更美。 尚盛霖:“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索维眉头紧皱,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尚盛霖看着郁昭昭,大笑起来:“索维,我说你们家主为何这么宝贝这个女人,原来是找了个替代品。” 尚凝霜是尚盛霖的堂妹,长得极美,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 尚家更是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尚盛霖也最是疼爱这个小堂妹,从小到大,什么都紧着她来。 尚盛霖转身:“索维,想必你们家主已经得到了消息,我祖母和表妹已经到老宅了,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给你们家主和我表妹议亲。” 他嘴角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这个美人,不如送我……” 他话还未说完,就挨了索维一拳。 尚盛霖猝不及防,被打得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怒视着索维:“你敢打我?!” 索维:“抱歉,尚二少,家主有令,您不能带走郁小姐。” 尚盛霖:“笑话,论资质,论家事,你们家主的正宫都是我堂妹,车上那个小情人算什么东西?” “你们家主这是要给我堂妹下马威吗?真当我尚家是好欺负的?!” 尚盛霖是典型的豪门子弟,他出生尚家,从小到大,骨子里就带着对旁人的优越感。 他从心底认为,尚凝霜的身份,是别人都望尘莫及的。 索维:“尚二少,恕我直言,你姑姑都不敢在我们家主面前如此放肆,你又有什么资格?” 尚盛霖:“我放肆?索维,你别忘了,当年宫家发迹,靠的是尚家!” 郁昭昭坐在车内,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的对话,她只听进去了一句。 她是替代品。 是那个豪门家族千金的替代品。 尚盛霖的话像是一把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她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眶发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宫砚执当成别人的替身。 她心里一阵阵抽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索维和尚盛霖还在僵持着。 尚盛霖:“我小堂妹可是尚家的宝贝,你们家主凭什么养个替身,还养得这么心安理得?!” 索维看出他今天来拦车,只是为了替表妹出头。 便不想再和他纷争:“尚二公子,您该去老宅了。若是迟到了,家主不悦,我们做下人也不好帮您求情。” 尚盛霖:“我——” 他想说什么,忽然看到后视镜里闪过一辆车。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索维一眼,转身回到自己的车上,疾驰而去。 索维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车上。 郁昭昭双眼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索维心一沉,连忙解释:“郁小姐,你别听尚盛霖胡说八道,家主对你——” 郁昭昭伸手打断了他:“索维先生,我累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似乎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索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发动车子,继续行驶。 郁昭昭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只是一个替身。 宫砚执对她的所有。 都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别的女人相似的脸。 …… 另一边,宫家老宅。 尚老夫人在客厅正位坐着。 宫家老宅的佣人全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第50章 哥哥?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小叔。 尚凝霜坐在尚老夫人身边,吃着葡萄。 尚老夫人已经七十多岁了,但依旧精神矍铄,一双眼眸锐利有神。 她保养得宜,脸上只是有些许皱纹,皮肤依旧白皙。 尚老夫人年轻时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到了老年,也是风韵犹存。 尚凝霜是尚老夫人的小孙女,从小就备受宠爱。 尚家满门英烈,家风正派。 从尚凝霜的曾祖父那辈起,尚家男丁就世代从军。 到了尚凝霜这一辈,虽然没有从军的,但也各个都是精英。 尚凝霜生的极美,皮肤白皙细腻,吹弹可破。 一双杏眼灵动有神,鼻梁挺拔,嘴唇嫣红饱满,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尚老夫人:“凝霜啊。” 尚凝霜放下手中的葡萄,看向尚老夫人:“外婆。” 尚老夫人:“等会儿见着砚执,可不能这么没规矩。” 她嘴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我知道了,外婆。” 尚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凝霜,也是时候有个归宿了。” 尚凝霜:“外婆,我和他都没见过面,你怎么就能确定,他适合我?” 尚老夫人:“傻孩子,外婆不会害你。你才十九,不着急。但是,外婆希望你能尽快定下来,宫砚执这个人,外婆觉得可以。他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跟着他,不会受委屈。” 尚凝霜的表情淡然,语气平静:“我明白的外婆,但那种死板怪谲的佛子……” “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这种人。” 正说着,却似乎察觉到了来人的目光。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 一身黑衣的男人正站在台阶上。 他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黑色皮衣穿在他身上,竟没有半分的违和感。 他的五官深邃,皮肤白皙如玉,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双眸子深邃如墨。 尚凝霜愣住了。 直到尚老夫人叫她:“凝霜?” 尚凝霜回过神来:“啊,外婆,您刚刚说什么?” 尚老夫人:“你这孩子,外婆刚刚说,砚执来了。” 尚凝霜:“哦。” 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宫砚执的身影。 宫砚执走上台阶,身后还跟着荆礼研。 他迈着长腿,一步步走上台阶,停在了尚老夫人面前。 尚老夫人:“这么久了,你终于肯见我了。”她似有埋怨道。 宫砚执淡淡地笑了笑:“抱歉老夫人,最近事务繁忙。” 尚老夫人笑着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我理解。” 尚凝霜目不转睛地盯着宫砚执。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一般。 宫砚执感受到她的目光,微微侧头,对上她的视线。 跟他的小姑娘长得确实很像。 但,比不上小姑娘一根手指。 宫砚执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尚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次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尚老夫人笑了笑:“当然有重要的事,不然我怎么会来帕塔呢?” 她说着,看了一眼尚凝霜。 尚凝霜立刻会意,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宫砚执面前。 尚凝霜走到宫砚执面前,微微仰头,杏眼弯弯,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砚执哥哥,久仰大名。”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清泉般动听。 宫砚执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出声来:“哥哥?论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小叔。” 尚凝霜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没想到宫砚执会这么说。 尚老夫人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哎,对对,你瞧我这记性。凝霜啊,你应该叫砚执一声小叔叔。” 尚凝霜脸上依旧挂着笑:“小叔叔,是凝霜逾矩了。” 她不得不承认,她面前这个男人,确实很有魅力。 宫砚执那张脸,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 尚凝霜看着宫砚执,心跳有些快。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宫砚执是宫家当家人。 只是因为宫家如今在帕塔的地位举足轻重。 只是因为她需要稳固自己的地位。 宫砚执看着她笑颜如花,心里却想着郁昭昭。 那才是他的小姑娘。 眼前的尚凝霜,不过是皮囊相似罢了。 尚老夫人叹了口气:“哎,砚执啊,你也知道,你年纪也不小了。” 宫砚执:“老夫人,我并没有成家的打算。” 尚老夫人:“你是宫家当家人,宫家需要继承人。你总不能一直孤身一人吧?” 宫砚执:“宫家现在的规模,不需要我牺牲自己的婚姻去换取利益。” 尚老夫人:“可你总归需要一个能陪伴你一生的人。” 宫砚执:“老夫人,我并不需要。” 尚凝霜看着宫砚执,心中对他的兴趣更浓了。 若他跟那些她勾勾手指就跟狗一样凑过来的男人一样,那就没意思了。 这样的男人,才更有挑战性。 不是么? 尚凝霜:“小叔叔,我听外婆说,你一直不近女色。” 宫砚执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尚凝霜并不在意他的冷漠,继续说道:“我见过不少男人,他们嘴上说着不近女色,其实不过是没有遇到让他们心动的人罢了。” 她笑了笑,“小叔叔,若是你遇到了呢?” 尚凝霜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宫砚执不近女色,只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心动的女人。 只要遇到了,再清心寡欲的男人,也会变得不一样。 这话,宫砚执认同。 他确实遇到了那个让他心动的人。 只不过,不是眼前的尚凝霜。 尚老夫人也劝道:“砚执啊,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家了。凝霜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懂事,你要是娶了她,肯定不会受委屈。” 宫砚执冷笑一声:“小侄女今年十九?” 尚凝霜:“是的,小叔叔。” 宫砚执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尚老夫人和尚凝霜都愣了愣。 尚凝霜不死心:“小叔叔,您对凝霜没有兴趣吗?” 她不相信,像她这样的容貌,还会有男人不为所动。 宫砚执眼角挑起的笑纹里尽是嘲讽:“十九岁就急着议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小侄女是什么倒贴的女人,上赶着往我这里塞。” 他故意拖长尾音,将“倒贴”二字咬得极重。 荆礼研在一旁绷不住了。 那个小丫头……不也是十九? 他大哥,还真是双标啊。 第51章 家主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但想要留住一个人,却是难上加难 宫砚执说完这句话,径直无视尚凝霜和尚老夫人震惊的神色。 转头,眸子微眯:“老夫人,帕托的夜景很美。” “荆老二,这些天带我远道而来的小侄女到处转转,长长见识。” “就不会同那些肤浅女人一样,以婚为阶,谋权势。 荆礼研笑着:“是。” 尚凝霜看着宫砚执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志在必得的味道。 这样的男人,才是她想要的。 …… 宫砚执撑伞走出老宅,又回了金殿。 佛堂之上,他双手合十,跪于大殿内。 这几座金殿,投资近五十亿。 还有的德高望重的僧人为他一人诵经。 那僧人见到宫砚执,双手合十行礼:“家主。” 宫砚执他闭着眼,虔诚地拜了拜。 僧人:“家主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宫砚执淡淡道:“无碍,只是最近心绪不宁。” 僧人:“家主修行多年,早已心性坚定,若只是心绪不宁,想必是因为那位小姐。” 宫砚执睫毛微颤,他睁开眼,看向那僧人。 僧人双手合十:“家主可是想问问这情劫,是否能渡?” 宫砚执没说话,他沉默着,等着僧人的下文。 僧人:“出家之人,本不该过问尘世之事,只是,老衲与家主也算是有缘。索性,就多言几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恕老衲直言,家主于情劫上,恐怕……” 宫砚执眸色暗沉,僧人:“恐怕……渡不过。” 宫砚执:“为何?” 僧人:“家主须知,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家主这一生,想要什么都会得到,但想要留住一个人,却是难上加难。” 听后,宫砚执脸上笼了一层乌云,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微微眯眼。 …… 郁昭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上睡着了。 她是被索维叫醒的:“郁小姐,到了。” 郁昭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还有些昏沉。 她下了车,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庄园。 庄园里的建筑都是欧式风格,哥特式风格的尖塔高高耸立。 色彩斑斓的玻璃花窗精致华丽。 这庄园似乎有些年头了,那些雕花铁门和窗棂上,都爬满了青苔,有些地方还长着杂草。 看得出来,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 索维走在前面:“郁小姐,请跟我来。” 郁昭昭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庄园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索维和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庄园里回荡着。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座阴森森的庄园,心里有些发毛。 虽然庄园整体欧式,但整体色调偏暗系, 她感觉越往里走,阴冷的气息越重,她轻轻拽了拽索维的袖子。 索维:“郁小姐,怎么了?” 郁昭昭:“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一个人都没有,阴森森的,就像是一座死宅。 索维:“这是家主年轻时候住的地方,他很少回来,自然冷清。” 郁昭昭闻言,脚步顿了顿。 她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宫砚执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是…囚禁吗? 索维:“当然是为了保护你。” 他说着,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郁昭昭,“郁小姐应该也听到了尚家那些人的话吧?” 郁昭昭垂眸,没有说话。 索维:“郁小姐应该也清楚,郁于欢被人下了药,这是有人想置你们于死地。你还傻乎乎地跑去医院救人,你以为,那些人就会放过你吗?” 郁昭昭浑身一震,抬起头看向索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惊恐。 索维:“尚家那些人既然能在郁先生的体内下药,自然也能找到你。” “尚家之所以不敢明着来,就是怕宫家发难,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你不一样,郁小姐。” “你若是没有家主的庇护,一旦被尚家那些人找到,你将面临的,将是生不如死。” 索维的话,让郁昭昭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索维说的没错。 如果她现在离开宫砚执,那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是…… 她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宫砚执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替身啊…… 她不想再被当成一个替身了…… 可是,她真的好害怕…… 郁昭昭:“那……我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清。 索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 郁昭昭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索维带她进入主屋。 客厅的装饰风格依旧冷清,尽显压抑。 浅色系家具与深色系地板形成鲜明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索维带着郁昭昭走上楼,领她进入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 “郁小姐,您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 郁昭昭环顾四周,房间很大,装修风格简约大气,暖色调的家具让人感觉非常舒适。 落地窗外是一个大阳台,阳台上有吊椅和秋千,还有一张白色的圆形小桌。 郁昭昭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里种满了郁金香。 索维:“郁小姐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郁昭昭叫住他:“你……不在这里吗?” 要让她一个人待在这个古怪的庄园里? 她有些害怕。 索维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郁昭昭:“郁小姐是怕了?” 郁昭昭愣了一下,没有否认。 索维:“放心,这里很安全,我不会让人打扰你休息。” 郁昭昭抿唇:“我……不是怕这个……” 她就是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有点吓人…… 索维微微颔首:“我明白了,郁小姐稍等。” 说完,他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两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走进房间。 索维:“这两位是专门来服侍郁小姐的,郁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两个女仆一高一矮,都是东南亚人面孔,长相也很秀气。 郁昭昭有些拘谨地点点头:“嗯,谢谢。” 索维:“那郁小姐好好休息,有事按铃。” 说完,他转身离开。 郁昭昭没有留索维。 他现在走了也好。 郁昭昭心里乱糟糟的。 她不知道宫砚执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被安排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两个女仆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低着头,不敢出声打扰。 郁昭昭吸了吸鼻子,转过身看向她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两个女仆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较高的女孩走上前,微微欠身:“回小姐的话,我叫阿香,她叫阿碧。” 阿香和郁昭昭的年纪差不多,阿碧看上去要小一点。 郁昭昭:“嗯,我知道了。” 阿香:“小姐需要休息吗?我们可以帮您放好洗澡水,然后为您准备餐点。” 郁昭昭:“好,麻烦你们了。” 阿香:“是。” 她转身去浴室放水,阿碧则去厨房准备餐点。 郁昭昭坐在床边,有些恍惚。 现在的她,真的很累。 她想好好睡一觉,然后…… 再想以后的事。 郁昭昭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阿香叫她:“小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郁昭昭这才起身,走到浴室。 她正准备脱衣服,发现阿香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郁昭昭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说:“阿香,你……出去吧。” 阿香低着头:“索维先生吩咐过,让我们贴身伺候小姐。” 她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只是单纯地在执行命令。 郁昭昭:“贴身伺候?” 她瞪大了眼睛。 她要洗澡啊…… 还要人伺候? 第52章 他竟然……对这个女人有了感觉 阿香:“小姐,水温刚好,您快脱衣服吧。” 郁昭昭脸都红了,磕磕巴巴地说:“我自己来就好了,真的。” 阿香:“小姐,我是宫家买来的,您要是不用我的话,我会被家主惩罚的。” 郁昭昭:“啊……这……” 她看着阿香一脸诚恳恳切的样子,心一软。 “那,那好吧。” 阿香松了口气,伺候着郁昭昭脱下衣服,然后把她扶进浴缸里。 郁昭昭被阿香扶着,有些不自在地往浴缸里缩了缩。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阿香拿起毛巾,轻轻地给她擦拭着后背。 郁昭昭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但阿香的动作很轻柔,她渐渐也就放松下来了。 她靠在浴缸边缘,舒服地眯起眼睛。 浴室里很安静,只有阿香擦洗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 郁昭昭觉得有点尴尬,她尝试找话题:“阿香,你来这里多久了?” 突然,身后的人突然浇了一盆滚烫的热水。 郁昭昭回过神来,惊恐转头。 身后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阿香变成了宫砚执! 郁昭昭瞳孔骤缩,全身肌肉瞬间紧绷。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郁昭昭。 他的一只手撑在浴缸边缘,另一只手…… 放在郁昭昭的锁骨上。 郁昭昭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立刻颤抖起来。 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瑟缩着往后躲。 却被宫砚执一把按在浴缸里。 “啊!”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 温热的水瞬间灌入口鼻,郁昭昭被呛得咳嗽起来。 宫砚执提起她的后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这么怕我?” 郁昭昭她咳嗽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狼狈极了。 宫砚执松开手,她的身体又慢慢滑回浴缸里,水没过了她的胸口。 她抬头看向宫砚执:“你……你干什么……” 宫砚执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划过白皙的脖颈,隐没在浴缸里。 郁昭昭的肌肤本就白皙,此刻泡在温热的水中,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像是熟透了的桃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身上的水珠顺着光滑的肌肤往下滑,划过锁骨,划过胸口。 宫砚执只觉得喉咙一紧,他喉结滚动,低低地咒骂一声:“艹——” 他竟然……对这个女人有了反应! 郁昭昭:“你、能不能先出去呀,我在洗澡……” 宫砚执不仅没退开,反而更近了。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郁昭昭的耳畔,声音低沉:“别对我露出这种眼神,你越是抗拒,我越想把你揉碎了,融进我的骨血里。” 郁昭昭被他说的身体一颤。 宫砚执的眸子很黑,里面盛满她看不透的情绪。 她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目光,却被宫砚执捏住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看着我。" 宫砚执声音低沉,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郁昭昭被迫与他对视,她的心跳得很快,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被他夺走了。 宫砚执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暴虐因子疯长。 他喉结滚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的眼睛很漂亮,里面盛满了我的倒影。"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落在郁昭昭耳中,却犹如惊雷炸响。 “穿好衣服,出来。” 他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见身后的小姑娘微弱的声音:“那个女人回来了,你、你应该也不需要我了,可以放我走吗?” 宫砚执的脚步顿住。 郁昭昭鼓足勇气,抬头看着他:“我……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宫砚执回头,垂眸看着她:“你说什么?” 他的眼神有些危险,郁昭昭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重复了一遍:“我想回家。” 宫砚执笑了。 那笑不达眼底,危险又迷人。 他迈开大长腿,一步一步走向郁昭昭。 郁昭昭被他吓得瑟瑟发抖:“你别过来……” 宫砚执:“上一句。” 郁昭昭:“你、你不需要我了……” 宫砚执的脚步在浴缸前停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郁昭昭:“如果我告诉你,我需要你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郁昭昭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你当真以为,随便一个女人都能养在我身边?” 郁昭昭感到一股侮辱感:“宫砚执,你不可以这样!” 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而她,只是一个替身。 不让她走,是什么意思?既要还要吗? 她垂眸,声音颤抖:“宫砚执,我不是……我不是那个女人,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留在你身边?” “你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啊,我求求你,放我走吧。” 宫砚执看着她,声音低沉:“谁告诉你我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郁昭昭愣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宫砚执,不明白他的意思。 宫砚执:“我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目光紧紧盯着郁昭昭。 郁昭昭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可能,尚二少爷都说了……他说她是宫家的正宫,你养我,只是把我当替身……我听到了的……你骗人……” 她越说越委屈。 宫砚执听了她的话,才反应过来。 小姑娘今天撞上尚盛霖了。 他倒是忘了,小姑娘并不了解宫家那些弯弯绕绕。 尚家那些人,肯定说了些什么。 宫砚执:“你信他的话?” 看着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又想去吻她。 郁昭昭情绪很激动,一巴掌扇了过去,水花四溅。 宫砚执被打偏了头。 他的衣服湿了,头发也湿了。 他抬手抹了下嘴角,垂眸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半晌,低低笑了一声。 郁昭昭:“你…笑什么……” 这个男人实在是阴晴不定。 特别是在她每次动手之后。 第53章 谁告诉你我要娶尚凝霜? 宫砚执转过身,看着郁昭昭。 他的眼神很暗,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郁昭昭有些害怕,往浴缸里缩了缩。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宫砚执了。 他的情绪似乎变得很极端。 前一秒还很温柔,后一秒就变得很可怕。 宫砚执嘴角的淤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出,原本该恼怒的时候,心跳却愈发剧烈。 他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方才小姑娘的声音。 她的哭腔和撒娇交织在一起,如同无数个魔咒般在耳畔回荡。 这声音…… 该死的甜美。 宫砚执确实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她产生兴趣。 他本以为,只要把小姑娘留在身边就够了。 但今天,小姑娘哭得那么伤心,喊他宫砚执…… 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想只让她留在身边了。 他好像……有点疯魔了。 他想把她藏起来,让她永远陪着自己。 “郁昭昭,我最后说一次。” “我不可能放你走,你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宫砚执语气强硬,强势地宣告主权,不容置疑。 郁昭昭被他的话吓到,咬着唇,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他转身离开,剩下郁昭昭一个人独自待在浴缸里,浑身颤抖。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替身? 那么今天那个尚二公子说那些话,难道是在挑拨离间吗? 宫砚执回到卧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淤青格外显眼。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刺痛让他微微皱眉。 他垂眸,眼底一片幽深。 小姑娘打他这一巴掌的原因是什么。 是生气他把她留在身边,不放她走? 还是因为别人说她是替身? 是,吃醋吗? 宫砚执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 镜子里,映出他完美无瑕的身材,精壮结实,肌理分明。 他盯着镜子里那张冷峻的脸,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这一生,想要什么得不到? 他自幼便展露出非凡的天赋和才智,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在家族中,他都游刃有余,无往不利。 所有人都说,宫砚执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他也确实不负众望,将宫家推上了帕塔的巅峰。 而现在,他居然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这是栽了吗? 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郁昭昭收拾好自己,穿着浴袍走出房间。 她环顾四周,寻找阿香和阿碧。 却看到,沙发后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男人背对着她,正低头整理着袖口。 郁昭昭愣住了。 “她们以后不会在这里了。” 宫砚执一边说着,一边转身。 她下意识地后退,浴袍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宫砚执微微眯眼,视线落在她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郁昭昭:“你…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宫砚执一步一步走向她:“你是在关心她们?” 他走到郁昭昭面前,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郁昭昭,你的注意力不应该放在她们身上。” 郁昭昭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只是问问……你……” 宫砚执不给她退开的机会:“她们被我送去别的地方了。” 别的地方? 郁昭昭愣住:“哪?” 宫砚执:“做仆人的,给主子诉苦来拿捏主子。这种人,留不得。”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很轻:“你只要在这里待着就好。” 郁昭昭身体一僵。 他这是在软禁她?! 宫砚执的指尖从她的脸颊滑到下巴,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看向自己:“以后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去不了。” 郁昭昭:“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不要留在这里!你放我走!” 宫砚执:“郁昭昭,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松开她的下巴,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郁昭昭挣扎着:“你放开我!” 宫砚执:“放你走,你被尚家那些人抓到,会发生什么?” 郁昭昭:“那你就可以把我困在这里,让我见不到其他人吗?就像尚凝霜那样吗?!” 宫砚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捏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郁昭昭吃痛地叫出声来。 宫砚执:“谁告诉你我要娶尚凝霜?” 郁昭昭:“你、你不可能一辈子不结婚!我迟早会被你放出去!迟早会被尚凝霜代替!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 她眼泪掉下来:“为什么一定要留我在这里!” 她本来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名字的。 但阿香给她洗澡的时候告诉她了。 尚凝霜,是尚娇和宫恒所生,身份尊贵。 不是她这样的人能比的。 宫砚执被她的话刺到,心中烦闷不已。 他松开郁昭昭的手腕,转而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郁昭昭在他怀里挣扎着:“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宫砚执:“郁昭昭,闭嘴。” 郁昭昭不理会他,继续挣扎着:“你凭什么要关着我?!你又不喜欢我!我也不是她!你凭什么!” 她越哭越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我说了,闭嘴!” 郁昭昭:“我不!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关着我!凭什么不让我走!” 她抬手想要打他,却被他拦下。 “啧。”宫砚执被小姑娘哭得心烦意乱。 他松开手,小姑娘立刻后退几步,泪流满面地瞪着他。 宫砚执刚想开口,楼下却传来声音。 “家主,时候到了。” 宫砚执皱眉,不耐烦道:“知道了。” 他转眸看向郁昭昭:“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间。 郁昭昭站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 她想走,但是双脚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抬不起来。 楼下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 郁昭昭忍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口往下看。 只见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簇拥着宫砚执往外走,宫砚执脸上带着淡淡的愠怒。 他似乎在和手下说话,但是郁昭昭离得太远,听不清内容。 过了一会儿,宫砚执回来了:“想出去?” 郁昭昭一愣。 宫砚执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那跟我走。” 第54章 如果我走了,你会袖手旁观吗? 郁昭昭跟在宫砚执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 她注意到,庄园里多了很多黑衣人。 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看到宫砚执时,纷纷恭敬地行礼。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路边。 郁昭昭跟着宫砚执上了车,车子缓缓启动。 宫砚执闭目养神,一言不发。 郁昭昭偷偷看了他一眼,有些心慌意乱。 宫砚执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是要带她离开这个庄园吗? 可是刚刚那个手下说“时候到了”是什么意思? 车子一路飞驰,最后停在了帕塔大皇宫门口。 此刻天色渐暗,但已经围观了许多人。 郁昭昭下车,看到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愣住了。 帕塔大皇宫。 她曾经也听说过这个地方。 据说,这是帕塔最神圣的地方,是帕塔皇室的象征。 每年,帕塔都会在这里举行盛大的仪式,庆祝帕塔的独立日。 郁昭昭疑惑地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却没说话,只是带着她往里走。 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 那人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家主。” 宫砚执微微点头:“都准备好了吗?” 男人毕恭毕敬道:“是的,家主,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和夫人了。” 夫人? 郁昭昭听得一愣。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宫砚执宫砚执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不着痕迹地握紧了她的手。 男人注意到宫砚执的举动,又看了一眼郁昭昭,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家主,那属下先失陪了。” “嗯。”宫砚执淡淡应了一声,带着郁昭昭往里走。 郁昭昭心脏砰砰狂跳,她忍不住开口:“宫砚执,你到底要干什么?” 宫砚执:“今天是帕托的曙光节,我作为宫家家主,需要游行。” 郁昭昭:“那你带我来做什么?” 宫砚执:“你不是想离开我吗?今天游街,皇宫大门敞开,如果你真要逃,我不会拦你。” 郁昭昭愣住了。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她真的要离开吗? 离开这里,离开宫砚执。 宫砚执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他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走。 郁昭昭垂眸,心中思绪万千。 她想走吗? 她当然想走,可是…… 可是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她没有家了,郁于欢也昏迷不醒。 她要怎么办? 她要独自一个人面对尚家,面对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吗? 郁昭昭握紧拳头,手心里全是汗。 她抬头,看着宫砚执。 他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宫砚执:“怕了?” 郁昭昭没说话。 宫砚执:“你怕出去之后,尚家那些人会对你下手。”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所以呢?” 她垂眸,不去看他:“所以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明白,如果我走了,你会袖手旁观吗?” 宫砚执心里烦躁得很。 她真是一点都不懂他。 明明是想让她明白,他可以站在她面前,为她撑起一片天。 却变成现在这样。 她只认为他想囚禁她。 宫砚执:“是。” 他冷硬地回答。 郁昭昭闭了闭眼,她果然…… 还是不能对他抱有期待。 她苦笑一声:“宫砚执,你果然是这么想的。” 宫砚执:“你还想走吗?” 他盯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郁昭昭抬头:“我……不走了。” 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我留下来。” 她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如果宫砚执真的袖手旁观,那她只能任人宰割了。 宫砚执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想明白了?” 郁昭昭:“嗯。”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宫砚执眯了眯眼,压下心中那股莫名的躁意。 他抬手,捏住郁昭昭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是因为你认为自己逃不掉,还是因为你对我……” 话还没问完,就有人进来:“家主,游行准备开始了,请您尽快换衣服。” 宫砚执收回手,看向来人:“知道了。” 来人:“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说完就退了出去。 宫砚执看向郁昭昭:“在这里等索维,他会带你去现场。” 郁昭昭低着头:“好。” 宫砚执转身离开,去换衣服。 郁昭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过了没多久,索维就来了:“郁小姐,请跟我来。” 郁昭昭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索维带着她来到游行现场。 现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们穿着华美的服装,手持火把,欢呼雀跃。 一眼望去,只见成千上万的人挤在街道两旁,场面十分壮观。 郁昭昭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她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 索维:“郁小姐,宫家每年都会参加游行,家主作为宫家家主,自然也要出席。” “待会儿家主会经过这里,你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 郁昭昭点点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一会儿,游行队伍开始进场。 最前面的是吹着号角的号手。 他们穿着白色的制服,戴着白色的帽子,昂首挺胸,气势威严。 不远处。 “老大,那不是那个小姑娘么?” 人群中的男人闻言,视线落在郁昭昭身上:“她就是那个让我损失两名大将的女人?” 手下咬牙切齿道:“就是她!我们收了尚家的钱,要把她卖去金三角。没想到车子走到一半发生了爆炸!” 男人:“哼,真是没用。” 他眯起眼睛,盯着郁昭昭,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这么漂亮的美人儿,要是卖去金三角,怕是能让不少男人争先恐后地追捧她吧。” “老大,您刚刚说什么?”手下没听清。 男人冷笑一声:“没什么,走,去会会这位美人儿。” 他带着几个手下,穿过人群,向郁昭昭走去。 郁昭昭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游行队伍,心情复杂。 宫砚执会是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呢? 他是高高在上的宫家家主,是帕塔最有权势的男人。 他会像一位王者一样,骑着高头大马,接受众人的膜拜吗? 突然,她感觉身后有异动。 猛地回头,却发现一个陌生男人正站在她身后。 那男人身材高大,五官粗犷,肤色黝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他看着郁昭昭,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小姐,你好呀。” 郁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认识这个男人。 郁昭昭:“你是谁?” 男人:“我叫泰罗,是金三角来的。” 泰罗?金三角? 郁昭昭听到这两个词,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那不就是之前绑架她和柯倾羽的那群人吗! 第55章 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她? 泰罗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嘴角勾起一抹贪婪的笑容:“真美啊,比那些整过容的女人美多了。” 郁昭昭:“你想干什么?” 她下意识地后退,想远离他。 泰罗:“小姐,别害怕啊。” 他说着,往前走了一步,“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 郁昭昭心慌意乱,她想喊人,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游行,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她只能往后退,一直退,退到人群边缘。 泰罗步步紧逼,眼中贪婪之色尽显:“小姐,别害怕呀。” 郁昭昭退无可退,她退到台阶边缘,再退一步就会掉下去。 她紧咬着唇,心跳如鼓擂。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不要哭:“你想做什么?!” 泰罗:“当然是带小姐走啊。” 他说着,抬手就要去抓郁昭昭。 却被身后的一股力量强行拖走。 郁昭昭整个人都看呆了。 黑色披风下,宫砚执单脚点在马鞍上,长靴踏碎满地惊慌。 骨节分明的手如鹰爪般扣住泰罗后领。 “放开!”泰罗怒吼着挣扎,却被他单手凌空提起。 宫砚执长腿一夹马腹,黑马昂首嘶鸣,带着猎物疾驰而去。 泰罗的哀嚎混着衣料撕裂声,在红毯上炸开。 眨眼间,宫砚执已策马至广场中央。 男人的惨叫被震耳欲聋的喝彩淹没—— 无数帕塔女人举着丝帕尖叫。 郁昭昭呆立原地,只看见月光勾勒出马背之上雕塑般的轮廓。 宫砚执的脊背挺直,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飞扬。 宽阔的背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游行的队伍也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仰头望着这一幕,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郁昭昭的腿微微发软,她扶住身边的栏杆,才勉强站稳。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宫砚执。 他的眼神凌厉,动作果决。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就像一位真正的王者。 睥睨众生,高高在上。 泰罗被宫砚执单手拎着,狼狈地挂在马背之上。 他双手死死抓着宫砚执的手腕,企图掰开他的桎梏,却徒劳无功。 他怒骂:“该死的!你放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宫砚执一言不发,只是狠狠一拽他的手臂。 “啪”一声脆响,泰罗的手臂应声而断。 骨头几乎刺破皮肉,血淋淋地挂在肩头。 “啊!”泰罗惨叫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宫砚执拎着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从马背上拎起来:“谁给你的胆子,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她?” 他声音冰冷,吐字极慢。 一字一句,落在泰罗耳中,无异于催命符。 泰罗疼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吭声。 宫砚执冷笑一声,松开手。 泰罗跌落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宫砚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的声音极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泰罗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转身就跑。 周围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堂堂金三角龙头之一的泰罗,竟然被宫砚执拎起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脊背发凉。 宫砚执坐在马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郁昭昭身上。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郁昭昭被这视线盯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宫砚执眯了眯眼,抬手轻轻一勾缰绳。 黑马长嘶一声,向前奔去。 …… 游行队伍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庄园内灯火通明,内外的侍卫和侍从都恭敬地低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宫砚执坐在主位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殿下跪着的人。 泰罗脸色惨白,单膝跪地,不敢抬头。 他身后还跪着几个手下,也都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宫砚执玩弄着手上的佛珠,皮笑肉不笑:“好大的胆子。” 泰罗一个激灵,膝盖一软,直接双腿跪了下去:“家主,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宫砚执嗤笑一声:“敢来帕塔抓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狗这么大胆。” 泰罗:“家主饶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了!” 宫砚执:“说吧,谁的命令?” 泰罗:“是……是尚家,尚家让我来的。” 他不敢撒谎。 他很清楚,如果撒谎,会是什么后果。 宫砚执垂眸,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尚家…… 他还没腾出手去处理他们,倒是先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 他微微眯起眼,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泰罗:“家主,我不知道她……她跟您有关系,求求您饶了我吧!” 泰罗简直要哭了。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郁昭昭是宫砚执的人,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啊! 宫砚执低头拨弄着手上的佛珠。 泰罗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愈发不安。 宫砚执:“罢了。”他淡淡开口。 泰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磕头:“谢家主不杀之恩!谢家主不杀之恩!” 宫砚执:“滚。”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佛珠,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谈论天气。 泰罗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带着几个手下屁滚尿流地逃出庄园。 索维走上前:“家主,就这么放过他吗?” 宫砚执神色平静:“先留着他。” 索维:“是。” 宫砚执:“对了,查到那个在郁于欢体内下药的人了吗?” 索维:“查到了,是尚家一个不入流的小辈,已经畏罪自杀了。” 宫砚执冷笑一声:“把尸体送去老宅,就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如果尚家再敢动手,我不介意帮尚家清理门户。” 索维:“是。” 宫砚执站起身,揉了揉眉心:“去金殿。” 索维:“是,车已经在外面了。” 宫砚执大步向外走去,索维跟在后面。 宫砚执:“去查一下,尚凝霜最近都和谁有来往。” 索维:“是。” 尚老夫人身体不太好,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老宅里休养。 尚凝霜倒是不甘寂寞,三天两头的往宫家跑。 不过她每次都来晚一步,宫砚执要么不在家,要么就在金殿。 尚凝霜倒是无所谓。 她也不急着找宫砚执。 宫砚执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需要她挑明。 她相信宫砚执能懂。 她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女仆为她梳妆打扮。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尚老夫人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 尚凝霜走到她身边坐下,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外婆~” 尚老夫人:“怎么了?” 尚凝霜:“外婆,你说的那个……真的没有骗我?” 尚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外婆什么时候骗过你?” 尚凝霜:“可是我听表哥说,宫家现在并不需要尚家……宫砚执完全有能力独当一面。” 第56章 她是不是,该像之前那样,讨好他? 尚老夫人失笑:“傻孩子,世家贵族最是注重脸面。外人皆知宫家出自尚家,宫家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恩情。” “宫砚执想要摆脱尚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尚凝霜眨眨眼:“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娇俏又甜美,可眼里却满是算计和野心。 她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想要什么都会得到。 她一直认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该是自己的。 宫砚执,也该属于她。 * 金殿。 宫砚执侧卧在床榻上,看着小指戴着的翡翠戒指。 这枚戴了十余年的尾戒,他打算取了。 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戒指上。 索维:“家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尚小姐来了。” 宫砚执动作一顿,缓缓抬眸看向索维。 索维:“她就在外面,想见您。” 宫砚执:“不见。”他淡漠地开口,随即起身坐起,手指轻轻抚过戴着戒指的手指。 索维:“是。” 尚凝霜等了许久,迟迟不见宫砚执的身影。 索维走了出来:“凝霜小姐,家主今日不在金殿。” 尚凝霜:“行,那我下次再来。”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脚步一顿,回头道,“那麻烦您把这碗汤给小叔叔送进去吧。” 索维看着她手里的汤,没有接:“凝霜小姐,家主不喝外食。” 尚凝霜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飘散在空气中。 “这是我亲手炖的鸡汤,小叔叔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索维:“凝霜小姐,家主他从来不喝鸡汤。” “索维。”宫砚执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打断了索维的话,“让她进来。” 索维:“是。” 尚凝霜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她就知道,宫砚执不会拒绝她的。 踏入金殿,一股檀香味扑面而来。 她跟着索维走进内室。 “小叔叔,这是我亲自给你熬的汤,你尝尝。” 她说着,将手中的汤碗递过去。 宫砚执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汤碗上。 索维在一旁看着。 尚凝霜看似甜美可人,但心思深着呢…… 尚家那些人,想攀上宫家这棵大树,自有手段。 尚凝霜就是最好的例子。 尚凝霜自小养在尚老夫人身边,颇得尚老夫人喜欢。 尚老夫人带她出席各种场合,宴会、聚会、访亲探友…… 尚凝霜也从来不会怯场落魄,总是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落落大方。 但其实私底下,比谁都傲气。 尚凝霜见宫砚执久久没有动作,有些不自然地将汤碗往前递了递,笑容不变:“小叔叔,怎么不接呢?” 宫砚执依旧没接。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尚凝霜一眼,尚凝霜心里咯噔一下。 随后,宫砚执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索维:“索维,你替我喝了。” 索维:“是。”他说着就要上前。 尚凝霜愣了愣:“小叔叔,您不喝吗?是我做的不好?” 她声音娇娇软软,尾音故意拖长,有些撒娇的意味。 宫砚执:“我从来不喝鸡汤。” 尚凝霜:“这汤我炖了很久,是特意给您的。” 宫砚执抬眸看向尚凝霜,目光冷冽,语气淡漠,“那你自己喝了吧。” 尚凝霜咬了咬唇,眼眶有些泛红。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宫砚执:“小叔叔,您不喜欢我吗?” “您对我冷淡也就罢了,连一碗汤都不肯喝……”她吸了吸鼻子,“您是不是讨厌我……” 宫砚执不想陪她演这场戏,直接下了逐客令:“索维,送客。” 尚凝霜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可宫砚执都不接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维走上前:“凝霜小姐,请吧。” 尚凝霜咬了咬唇,再不情愿,也只能转身离开。 * 庄园内。 郁昭昭下午休息了一会,晚上有点饿了,起床后,有个女仆来伺候她洗漱。 她问:“宫砚执在吗?” 那女仆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郁昭昭盯着她看了几秒:“你……不能说话吗?” 女仆点了点头,默默地做着事情。 郁昭昭皱了皱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宫砚执把庄园内的佣人都换成了哑奴。 这是什么意思? 是担心她找机会跟别人求助吗? 还是担心……她会和这里的佣人说话,知道什么消息? 郁昭昭心里很不安。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 而宫砚执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她是不是,该像之前那样,讨好他? 郁昭昭转头看向那个女仆:“这里有食材吗?我可以自己煲汤吗?” 女仆点了点头,转身带她去厨房。 厨房里,食材琳琅满目。 郁昭昭看着这些食材,突然有点恍惚。 她很久没有自己动手做饭了。 自从郁于欢出事之后,她就一直在奔波、逃亡。 或许只有忙碌,才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痛苦。 她找了找,食材很新鲜。 她挽起袖子,开始煲汤。 在厨房忙碌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煲好了一锅乌鸡汤。 汤水金黄澄澈,冒着热气,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郁昭昭拿起汤勺,舀了一碗汤。 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她把汤盛进瓷碗里,然后端着碗走出厨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庄园大门外传来车声。 郁昭昭睡得很沉,宫砚执进屋,她都不知道。 宫砚执走进餐厅,就看到小姑娘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走到郁昭昭身边,俯身看着她。 少女的侧脸精致,皮肤白皙,睫毛长而浓密,像一把小扇子。 他轻轻伸手,指尖落在她的脸颊上,缓缓摩挲。 碗里还有她煮了剩下的鸡汤,已经冷掉了。 宫砚执的目光落在那锅鸡汤上,眸色暗了暗。 尚凝霜送来的汤,他一口都没喝。 但郁昭昭煮的鸡汤……他却有点想尝尝。 “家主,查到了。那碗鸡汤里下了药,只可惜凝霜小姐没有打探过家主您从不喝……” 鸡汤二字还未说出口,他就看见餐桌边…… 宫砚执正将喝光的鸡汤碗放下。 第57章 家主真该死啊,又想套路小姑娘 宫砚执放下碗,淡淡地扫了索维一眼。 索维立刻闭嘴,不敢再多言。 他跟在宫砚执身边多年,太了解宫砚执的脾气了。 虽然宫砚执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索维知道,宫砚执现在心情很好。 他就不给他添堵了,识相地退出餐厅。 宫砚执走近小姑娘,低头看着她熟睡的小脸。 郁昭昭似乎是做了噩梦。 她嘟囔着,梦中的呜咽声也传了出来。 梦里,她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 外面还不断传来女人的声音:“要怪就怪你体质不好!尚家的双生子,要活,只能活一个!给我埋了!” 她……是在棺材里? 她拼命地拍打着棺材盖,可是外面的人听不到她的哭喊。 她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声音也渐渐嘶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想逃出去,她不想死! 可是外面的人并没有理会她。 棺材被填上土,她彻底被埋在了黑暗里。 梦里的郁昭昭几乎要窒息。 她拼命地拍打着棺材,声音嘶哑,哭喊着:“救命!救命啊!” 可是棺材外没有半点声音。 她就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无人问津。 她的哭声渐渐变弱,到最后,棺木里只剩下她微弱的呼吸声。 直到她快窒息的时候,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照进了棺材里。 郁昭昭本能地伸手去挡那刺眼的光。 她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那人将她抱起,往外走。 郁昭昭拼命想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人。 可梦里的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猛地挣扎起来。 宫砚执正抱着她在庄园外走着。 他的房间门口,有一大片泳池。 郁昭昭猛地惊醒,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水声,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和宫砚执两人,都掉进了泳池里! 冰冷的池水瞬间包裹住她,郁昭昭呛了好几口水,她本能地挣扎起来,却感觉有人紧紧抱着她。 那人的胳膊强壮有力,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郁昭昭感受到熟悉的男性气息,连忙扒着他的手臂往上冒头。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郁昭昭大口喘息着,大脑一片空白。 耳畔是宫砚执沉稳有力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她这才回过神来。 郁昭昭整个人都傻掉了。 她僵直着身体,反应过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 宫砚执皱眉:“别动!” 郁昭昭听不见似的,继续拍打着水面,水花四溅。 宫砚执啧了一声,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淹死就别动。” 郁昭昭立刻僵住,不敢再动。 宫砚执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防止她呛水。 郁昭昭不敢动,也不敢开口说话。 她觉得……此时此刻的宫砚执,有点……吓人。 静谧的夜里,郁昭昭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她甚至能感受到宫砚执的心跳,比她的更快,更稳。 男人的气息环绕在鼻尖:“又做噩梦了?” 郁昭昭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梦里的那种绝望和无助,仿佛潮水一般涌来,让她无法呼吸。 她浑身都在发抖,眼眶发红,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我梦见我被埋在土里……我喘不过气……我好难受……”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 宫砚执抱着她,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哭腔,心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挠了一下似的。 有些痒痒的,又有些疼。 宫砚执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梦都是反的。” 郁昭昭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我没死……我被人救出来了……”她抽泣着,“可是……我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 她缩在宫砚执怀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宫砚执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 她小小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地缩在他怀里。 宫砚执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郁昭昭的背,声音低沉:“那你想看清他的脸吗?” 郁昭昭摇了摇头。 “我害怕……他……会消失不见……我怕他一走,就没有人再救我了……” 宫砚执眼神一暗。 他想,他大概知道郁昭昭梦到的是什么了。 他抱着她,慢慢往岸边游去。 郁昭昭没有动,她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月光洒下来,映照在水面,波光粼粼。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宫砚执脸上。 宫砚执微微垂眸,瞥了她一眼。 郁昭昭立刻移开视线,乖乖低头看着他衣领上的扣子。 两人上了岸。 宫砚执抱着郁昭昭,一边走一边拧干她身上的水。 郁昭昭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 宫砚执低头:“怎么了?” 郁昭昭:“我……我可以自己走。” 宫砚执勾唇:“要感冒了。” 郁昭昭这才发现,她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水滴顺着脸颊往下流。 宫砚执抱着她,一路走到卧室。 他把郁昭昭放在床上,然后去浴室拿了条干毛巾。 郁昭昭乖乖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 宫砚执拿着毛巾,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轻轻擦拭她的头发。 郁昭昭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宫砚执立刻按住她,眉头一挑:“不想发烧的话,别乱动。” 郁昭昭只好乖乖坐着,任由他摆布。 “要喝点鸡汤吗?” 宫砚执擦拭头发的手一顿。 鸡汤? 他想起那锅被下药的鸡汤,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郁昭昭以为他没听清,补充道:“我……我炖的鸡汤。” 宫砚执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郁昭昭眼神有些躲闪,不敢直视他。 宫砚执看着她,唇角微勾:“你炖的?” 郁昭昭:“嗯……我喝了一碗,剩下的没动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也可以重新做。” 宫砚执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知道宫砚执会不会接受她煮的鸡汤,毕竟他身份尊贵,又有人精心伺候。 “索维。” 索维立刻推门而入:“家主,有什么吩咐?” 宫砚执:“去把鸡汤拿来。” 索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恭敬道:“是。” 宫砚执:“那一碗。” 索维立刻反应过来,宫砚执指的是尚凝霜送来的被下药的鸡汤。 家主真该死啊,又想套路小姑娘。 今晚郁小姐可有得受喽! 不一会儿,索维便端着鸡汤回来。 索维将鸡汤放在桌上,恭敬道:“家主。” 宫砚执:“下去吧。” 索维:“是。” 房间里又只剩下宫砚执和郁昭昭两人。 郁昭昭有点紧张,她咬了咬唇,看着宫砚执。 宫砚执走到桌边坐下,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但没有喝。 郁昭昭愣了一瞬:“你是在怕……我给你下药吗?” 宫砚执听到她的话,嘴角微勾。 他当然不怕。 因为这碗有药的鸡汤,是给小姑娘喝的。 第58章 想办法,让她失忆 他舀了一勺汤,吹了吹,然后递到她嘴边。 郁昭昭愣住了。 宫砚执:“张嘴。” 郁昭昭:“我……” 宫砚执:“怕我下药?” 郁昭昭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宫砚执轻笑一声:“我要是下药还需要用这种手段?” “这鸡汤,可是你自己炖的。” 他一本正经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郁昭昭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我……我喝过了……”她小声说。 宫砚执:“我知道。” 他依然将勺子递到她嘴边,“张嘴。” 郁昭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开嘴,把汤喝了下去。 宫砚执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再喝。” 郁昭昭只好又喝了一口。 宫砚执就这样一口一口地喂她喝完了这碗汤。 他满意地勾起唇角:“睡吧,我先去洗澡。” 郁昭昭迷迷糊糊的,点点头,躺下。 他起身,走向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郁昭昭躺在床上,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 她感觉浑身发热,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闭上眼睛,想睡一会,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伸手扯了扯衣领,又将被子往下踢了踢。 还是热。 伴随着心跳加速。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房间里有些昏暗,只有浴室传来的灯光。 水声还在继续。 郁昭昭撑着身子坐起来,双腿落地,然后扶着床沿,慢慢站起身。 低着头,摇摇晃晃地朝着浴室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 湿热的夜晚,一点风都没有。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热死了。 郁昭昭走到浴室门口,伸手推开门。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水汽弥漫,氤氲朦胧。 浴室里,浴缸里,雾气缭绕。 水声哗啦啦的,透着些许暧昧。 郁昭昭跌跌撞撞地走进去。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只剩下一句话。 她很热。 需要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帮她降降温。 宫砚执站在浴缸里,背对着门口,水流从头顶淋下,顺着他的肩膀流下。 他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 郁昭昭站在浴室门口,朦胧的水汽中,隐约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她下意识地往里走,湿热的空气令她喘息急促。 宫砚执听到了动静,猛然回头。 “进来做什么,偷看我洗澡?”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 郁昭昭没有回答。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每一步都摇摇晃晃的。 宫砚执伸手抓住郁昭昭的手腕,将她拉到面前。 郁昭昭抬起头,眼神迷离,脸颊泛红。 她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湿透的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宫砚执:“郁昭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郁昭昭摇了摇头。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她想靠近他,想感受他身上的凉意。 郁昭昭:“我……”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好热……你……能不能……” “热吗?”宫砚执微微挑眉。 郁昭昭点头。 宫砚执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她的眼睛里泛着水光,脸颊绯红,呼吸急促。 宫砚执笑了笑:“想要我帮你?” 郁昭昭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宫砚执的唇上。 他的唇形很好看,唇色淡粉,薄厚适中,弧度上扬。 他这么笑着,看起来更加诱人。 郁昭昭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宫砚执低笑一声。 他松开手,松松地搂住她的腰:“你是在勾引我吗?” 小姑娘的腰很细,盈盈一握。 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只要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郁昭昭:“宫砚执……帮我……” 宫砚执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仿佛在隐忍什么。 他心中一动:“这可是你说的。” “要是你明天反悔怎么办,嗯?” 郁昭昭不回答。 她只知道,她想要他。 宫砚执伸手将人打横抱起,走出浴室,回到卧室。 郁昭昭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 宫砚执将她放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的眼神迷离,视线飘忽不定。 她伸出手,想要去抱宫砚执。宫砚执抓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亲。 郁昭昭的手很小,指尖微微泛红,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花。 手心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郁昭昭舒服地眯了眯眼。 宫砚执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叫我。” 郁昭昭:“砚执……” 她轻声呢喃着,像是在撒娇。 宫砚执俯身吻上她。 郁昭昭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本能地回应。 宫砚执的吻技很好,郁昭昭很快就沉沦其中。 她只觉得浑身酥麻,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像是一滩水。 他的吻越来越深,郁昭昭渐渐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住手腕,禁锢在头顶。 她渐渐有些迷糊了,恍惚间感觉到,他的手落在了她的衣摆上。 * 半夜。 宫砚执看着身侧累得昏死过去的小姑娘,点燃一根香烟。 他打了个电话后,去了书房等人。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宫砚执吐出一口烟圈:“进来。” 索维推门而入。 他看到宫砚执桌上的烟灰缸里插着好几个烟头,立刻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家主,人到了。” 宫砚执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骨节分明。 他淡淡道:“让她进来。” 索维应了一声,立刻去门口带人进来。 不一会儿,爱娜跟在索维身后,走了进来:“瓦洛族圣女参见家主。” 她披着一件红色斗篷,头戴银饰,银饰上挂着许多珠子。 爱娜是瓦洛族的圣女,在瓦洛族享有崇高的地位,受人敬畏。 而现在,她站在这里,面对着宫砚执,神情却恭敬而谦卑。 宫砚执灭掉烟:“起来。” 爱娜站起身,低垂着眼眸。 宫砚执神色严肃:“金殿的天灯出了问题,她已经开始恢复记忆了。” 爱娜猛地抬头看向他,眼神震惊。 宫砚执:“想办法,让她失忆。” 第59章 代价便是,让他一生生活在黑暗里,无法接触光亮 爱娜:“家主,您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去准备一些药物。这些药物她喝下去之后,会慢慢忘记她想记住的事情……我保证,她会忘记所有。” 她知道宫砚执对她有恩,可是……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啊! 想要让人失忆,只有一些魔幻成分的药物才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瓦洛族天生就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本领。 但这种药物只能暂时压制人的记忆,不可能让人彻底失忆。 宫砚执点头:“去办吧。” 爱娜:“可是家主……” “不要再说了。”宫砚执打断她,“我只要结果。” 爱娜看着宫砚执的眼睛,抿了抿唇。 过了片刻,她才道:“是。” 爱娜应下后,就离开了书房。 宫砚执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若有所思。 索维站在一旁,观察着宫砚执的表情。 金殿的天灯,点了整整一年。 会有人爱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吗? 在家主做这件事之前,他从未见过,也从不相信。 宫砚执站在落地窗前,神色恍惚:“索维,我做错了吗?” 索维低着头,不敢接话。 宫砚执:“有话直说。” 索维顿了顿,这才说:“家主,人各有命,您如此强求,怕是会自食恶果。” 宫砚执听了这话,并没有动怒。 强求…… 现在正在进行的事情,都是从前真实发生过的。 一年前,十九岁的郁昭昭因为郁于欢的病情,被送来帕塔和宫京泽联姻。 被她最好的闺蜜和未婚夫背叛,还没被送进地下世界就死了。 宫砚执本来根本没有留意过这个来自华国的女孩。 直到,窥探到她生前的秘密。 从小便因为是双生子身子弱的那一方,被活埋为尚凝霜冲喜。 长大后又要经历至亲离世,好友背叛。 那样风华正茂的女孩,死在了她最美好的年纪。 宫砚执自小就被当做宫家的继承人培养。 断情,绝爱,禁欲。 也因为这些经历,他性格阴郁、偏执。 上天让他窥见了这个女孩的遭遇。 他便花下重金,耗尽心血,为那女孩打造了一座金殿。 为她点天灯,找了圣女做了天灯引魂祭,扭转时间,回到最初。 代价便是,他一生都将活在黑暗里,无法接触光亮。 却没想到,女孩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竟然可以抑制他的病症。 他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他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女孩留在身边。 却没想到,女孩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只是在承受着这一年的痛苦,在努力地活着。 他为她点天灯,为她祈福。 为她布下天罗地网,只为让她重见天日。 而她,只觉得他是在囚禁她。 她恨他。 她把他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宫砚执自嘲地笑了笑。 索维明白他在想什么,提议道:“家主,或许您应该直接告诉她真相,她可能会接受您。” 宫砚执眯了眯眼,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佛珠。 许久,他才开口:“索维,她太干净了。” 他甚至不敢去猜想。 如果她知道真相,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他转身坐回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闭了闭眼:“她什么都不用知道,好好活着就好。” 他可以为郁昭昭做任何事。 只要她平安喜乐、肆意张扬地生活。 那些阴暗、黑暗、见不得光的事情。 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 * 第二天一早,郁昭昭起来时,全身酸痛。 想起昨晚的事,她羞愧难当。 她居然跟宫砚执做了…… 她竟然还会以为宫砚执是怕她下了药不喝那碗鸡汤。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套路!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连忙拉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昨天晚上,她实在是太冲动了! 她怎么能这么轻信宫砚执呢! 他喂她喝汤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不对劲的。 她居然还傻乎乎地喝完了那碗汤! 她真是……太蠢了! 郁昭昭正懊悔着,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吓了一跳,连忙用被子裹住自己:“谁?” 门外传来宫砚执的声音:“是我。” 郁昭昭立刻缩进被子里,不敢出声。 宫砚执推门进来,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团,挑了挑眉。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 郁昭昭裹着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往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宫砚执笑了:“我昨晚没对你做什么。” 郁昭昭听到这话,心里涌上一股委屈。 没做什么? 那她身上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你下药了,不是喝醉断片了!发生了什么,我都记得!” “是吗。”宫砚执不置可否。 他俯身靠近她,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鼻尖:“那你说说,你昨晚是怎么强迫我的。” 她怎么知道! 他一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强迫! “宫砚执,你卑鄙。”她咬牙切齿道。 宫砚执:“我卑鄙,你昨晚还……嗯?” 郁昭昭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神凶狠:“闭嘴!” 她用力瞪着他,宫砚执顺势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郁昭昭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传来一阵温热,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有些气急败坏:“你到底想干嘛!” 宫砚执松开她的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低着头,看着郁昭昭:“今天有个聚会,你跟我一起去。” 郁昭昭立刻摇头:“不去!” 宫砚执蹲下身子,单膝跪地,与她平视:“乖一点,嗯?” 郁昭昭气结。 乖一点? 凭什么! 她才不要当一个任他摆布的洋娃娃! 她有些生气地推开他:“我要起来洗漱。” 她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 宫砚执看着她光洁的双脚,微微皱眉:“鞋。” 郁昭昭回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往前走。 宫砚执叹了口气,站起身去拿鞋。 郁昭昭走到浴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宫砚执走过来,挡在郁昭昭面前。 他蹲下,握住她的脚踝,替她把鞋穿上。 郁昭昭整个人都僵住了。 宫砚执居然在给她穿鞋? 第60章 东边那位让我告诉你,他不想待在非洲种辣椒了 宫砚执的动作很轻柔,很仔细。 他给她穿好鞋,然后起身,顺手把洗手台上的护肤品拿过来。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你……” 宫砚执:“刷牙洗脸,然后去换衣服。” 郁昭昭愣愣地点点头,然后乖乖地去刷牙洗脸。 宫砚执站在一旁,看着她刷牙洗脸,一言不发。 他见郁昭昭洗完脸,拿起一条干毛巾,轻轻地帮她擦拭脸上的水珠。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 她原本以为,他是一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阴鸷狠戾的人。 可是现在,她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细致地替她擦脸的男人,突然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连忙摇头:“不用的。” 她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我自己来就好。” 宫砚执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毛巾放到一旁。 郁昭昭:“我要换衣服了。” 宫砚执:“嗯。” 郁昭昭转身去衣柜前,宫砚执跟在她身后。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女的背影纤细,披肩的长发乌黑亮丽。 她打开衣柜,发现衣橱里全是新中式旗袍。 都是她喜欢的淡色系。 宫砚执走到她身后,双手撑在衣柜门上,将她圈在怀里。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垂眸看着她。 郁昭昭感觉到头顶传来的重量,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可是宫砚执搂得很紧,她根本躲不开。 宫砚执:“这些衣服都是按照你的尺码准备的,喜欢吗?” 郁昭昭抿了抿唇:“喜欢。” “你……不用一直陪着我,你去忙你的吧。” 宫砚执:“我说了,要带你参加聚会。” 郁昭昭:“那……那……你可以出去吗?我要换衣服了。” 宫砚执:“磨蹭什么,你想让我帮你换?” 郁昭昭:“不用了!”她连忙开口,“我可以自己穿!” 他怎么这么烦人!讨厌死了! 郁昭昭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背对他,开始换衣服。 宫砚执站在原地,盯着她纤瘦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不说话,郁昭昭也不敢动。 她低着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旗袍的布料。 旗袍触手生温,柔软细腻,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她小心翼翼地脱下睡裙,露出身上的痕迹。 她轻轻闭了闭眼,然后穿上旗袍。 旗袍很合身,完美地贴合她的身体曲线。 郁昭昭低头看了看,虽然看不见后背的痕迹,但根据触感推测…… 宫砚执几乎将她全身都吻遍了。 腰、腿、脖颈…… 她每多照一下镜子,都忍不住多气一分。 满身吻痕、狼狈不堪的人是她。 他却这么清闲、悠闲。 昨晚折腾完自己,今早还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宫砚执将她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低头勾了勾唇。 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郁昭昭心里暗骂了宫砚执无数遍,才换好衣服。 她转过身,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宫砚执走到她身后,将替她拉上后背拉链。 似乎是故意的,食指勾住她白色蕾丝内衣,轻弹了一下。 郁昭昭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爆红。 她猛地伸手抓住宫砚执的手腕:“你干什么!” 宫砚执嘴角微勾:“别动。” 郁昭昭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 她用脚后跟狠狠踩了宫砚执一脚。 宫砚执:“嘶。” 郁昭昭:“活该!” 宫砚执:“你要谋杀亲夫?” 郁昭昭:“你谁亲夫啊!不要乱说!”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 宫砚执轻笑一声:“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郁昭昭气急败坏地开口:“那也是你强迫我的!” 她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身,唰唰唰地走出衣帽间。 她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被宫砚执气死!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离开的背影,笑意更浓了。 他慢悠悠地整理好衣服,也走出衣帽间。 索维站在门口:“家主,郁小姐,车已经在外面了。” 郁昭昭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里乱糟糟的。 她昨晚都干了什么啊? 郁昭昭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后悔。 宫砚执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索维坐在驾驶座上,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两人。 宫砚执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索维不知道宫砚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问。 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宫砚执不要玩火自焚。 他可不想看到家主被郁昭昭甩耳巴子的样子。 他甚至有些期待郁昭昭恢复记忆的那天…… 郁昭昭时不时地偷偷瞥宫砚执一眼。 宫砚执的脸很适合上镜。 如果他混娱乐圈的话,一定能红透半边天。 她的视线太过炽热,宫砚执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睁开眼,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她。 郁昭昭吓了一跳,连忙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她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 宫砚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很快,他就收敛起笑容,恢复成平时那个淡漠矜贵的模样。 车子一路驶到聚会场地,停在停车场。 郁昭昭看向窗外。 眼前的建筑,看起来有一百多层那么高。 她下车看到商场大楼的外墙贴着许多巨大的广告屏幕,上面滚动着各种代言人的照片和广告词。 索维:“这是金銮汇,是宫家旗下的一座商场,商场里入驻了许多知名品牌,算是帕塔最高端的商场。” 宫砚执:“走吧。” 他带着郁昭昭走进商场。 商场的装修十分大气,宽敞明亮。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闻着很舒服。 三人径直坐着vip电梯上了顶楼。 电梯门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装饰得十分精致的包间。 荆礼研、柯倾羽和黎肆正围在麻将桌前。 见宫砚执来了,柯倾羽撞了撞荆礼研,小声道:“大哥今天心情不错,一会儿你告诉他。” 荆礼研一副“我真服了”的表情,转头看过去:“去哪儿了啊?查了整整一个晚上……” 话还没说完,他抬头就看见了跟在宫砚执身后的郁昭昭,瞬间闭嘴。 柯倾羽和黎肆也转头看过去,看见了郁昭昭。 宫砚执:“查到了?” 荆礼研:“啊?查什么?” 他眼神瞟向郁昭昭,有些心虚。 宫砚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嗯?” 荆礼研立刻改口,将位置让给郁昭昭,“郁小姐,你帮我打几把。” 郁昭昭看着桌上的麻将,愣愣地坐下。 索维也坐下,四人凑了一桌。 荆礼研走到宫砚执身侧:“大哥,东边那位让我告诉你,他不想待在非洲种辣椒了,你什么时候让他把这锅卸下来?” 宫砚执:“嗯?” 他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 整个帕塔都知道,宫家内部不和。 二房那位公子哥被派遣去了非洲种辣椒。 却没人知道。 这不过是宫砚执布下的一盘棋局。 第61章 为博美人一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将二房支到非洲,不过是为了牵制住尚家的势力,制造宫家内乱的假象。 只待时机成熟,斩草除根。 宫砚执:“告诉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赢在此一举,扛得住春风,扛得住夏雨。”他喝了口茶,“别还没等辣椒红透,就先熬不住枯死了。” 荆礼研瞥眉:“你确定还要继续?” 宫砚执轻笑了一下:“闹剧该结束了。” 荆礼研:“行。” 他走到沙发坐下,扯了扯领带,“我看你是为了她才想布这个局的吧?” 荆礼研指了指还在打麻将的郁昭昭,“为博美人一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郁昭昭坐在麻将桌上。 帕塔的玩法和华国的类似,她很快就学会了。 一轮还没打完,柯倾羽和黎肆的脸都黑了。 黎肆气急败坏:“大哥,你家小妹妹深藏不露啊!” 柯倾羽附和:“就是啊大哥,小嫂子这手气也太好了吧!” 郁昭昭淡定地摸牌出牌,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般。 荆礼研在一旁幸灾乐祸:“你俩不行啊,这么菜?” 黎肆:“菜你个屁!你行你来啊!” 荆礼研:“我不来,我就看着你输。” 宫砚执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荆礼研:“对了,给你个任务。” 荆礼研立刻闭嘴,坐直身子:“什么?” 宫砚执:“尚凝霜,交给你了。” 柯倾羽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郁昭昭看出来:“怎么了?” 柯倾羽有一秒反常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荆礼研叫苦:“大哥,你让我去勾引尚凝霜!?” 宫砚执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荆礼研欲哭无泪:“为什么是我?” 他指着黎肆:“为什么不是黎老四?他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黎肆立刻拒绝:“我不行,我不会演戏,而且我太帅了。” 荆礼研:“我就会演戏吗!?” 宫砚执淡淡道:“老四太好色,不稳重。” 他这话一出,黎肆瞬间炸毛:“大哥!不带人身攻击的啊!” 宫砚执眉眼弯了弯:“尚凝霜心思深沉,表面乖巧,背地狠毒。” “老四去容易露馅,你去最合适。” “何况,你不是一直嚷嚷着没有合适的女人吗?” “二哥不行!不能让他去!”一直没说话的柯倾羽突然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柯倾羽握着麻将牌的手微微发白:“尚凝霜她……并不适合二哥。” 黎肆倒是很乐意。 柯小五喜欢荆老二的事,他们几人都知道。 大哥这下把荆老二支走,他就能…… 他正这么想着,柯小五突然的一句话,令他破防了。 柯倾羽:“我怀了二哥的孩子!” 黎肆:? “柯小五,你在说什么,今天也不是愚人节啊!” 他手中的麻将牌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柯小五。”宫砚执微微皱眉,捏了捏眉心,“你疯了吗?” 柯倾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宫砚执:“大哥,我是认真的。” “我怀孕了。”她重复道,“已经两个月了。” 宫砚执沉默不语,转头看向荆礼研。 后者眼珠子乱窜:“大哥……”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实打实地挨了一拳。 黎肆一拳打在荆礼研脸上,力度之大:“荆老二,你他妈竟然睡小五,老子不打死你!” “四哥!别打了!”柯倾羽连忙拦住他,挡在荆礼研面前。 黎肆:“小五,你别护着他!他怎么下的手!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他!” 柯倾羽:“四哥,别打了,你冷静点!” 她伸手去拉黎肆,黎肆一把将她推开:“柯小五你别护着他!” 柯倾羽没站稳,往后倒去。 荆礼研瞳孔骤缩:“小五!” 他猛地站起身,扑过去接住柯倾羽。 柯倾羽撞进他怀里,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唔!”荆礼研闷哼一声,手捂着后腰。 柯倾羽顾不上许多,抬起头看着他:“二哥,你怎么样?” 荆礼研:“没事。”他揉了揉腰,抱着柯倾羽站起身。 黎肆一看这一幕,立刻又撸起袖子:“你他妈居然抱她!” 宫砚执一把抓住黎肆的手腕:“老四,闹够了没有!”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怒意。 黎肆动作一顿,扭头看向宫砚执:“大哥……” 宫砚执冷冷道:“还不嫌丢人吗?” 黎肆:“可她……” 宫砚执:“坐下。” 黎肆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咬牙松开手,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荆礼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大哥,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 “别说了。”宫砚执烦躁地摆手,看向黎肆:“你去。” 黎肆:“我?我去勾引尚凝霜?”他指了指自己,“大哥,我不去!” 他妈的!他才刚失恋! 哦不,恋都还没开始恋。 宫砚执:“完不成,你也去非洲种辣椒。” 黎肆:“大哥,你这是逼良为娼啊!” 宫砚执:“你可以不去。”他淡淡道,“不过我听说,黎老爷子最近在给你物色联姻对象。” 黎肆:“艹!”他立刻站起身,“我去!” 郁昭昭一直想去上厕所。 但看着他们吵得吵,打得打,无从开口。 终于闲下来了,她小声对宫砚执说道:“我去一趟卫生间……” 宫砚执点点头。 郁昭昭立刻起身,走出包间。 她走出包间,在走廊里往左拐,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装修得十分精致,每一间独立的卫生间都特别宽敞。 里面还有沙发,浴缸,电视…… 还有专属的浴巾和洗漱用品。 郁昭昭不禁感叹,这卫生间都堪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了! “啊—轻点—嗯—” 她正要进隔间,听见声音微微一愣。 她这是……撞破了别人的好事? 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进去,不然就尴尬了! 郁昭昭蹑手蹑脚地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卫生间。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响起:“啊!” 郁昭昭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她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从一间隔间里冲出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郁昭昭愣住。 她认出,那个人是尚凝霜。 第62章 有我昨晚让你发出的那种声音吗? 尚凝霜一边跑,一边整理衣服。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领也被扯开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跑出卫生间,脸上带着慌乱的神色,还带着一丝……羞涩? 郁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回事? 尚凝霜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刚刚那声音……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拉进隔间,捂住了嘴。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被按在隔间门上。 门被关上了,隔间内陷入一片黑暗。 郁昭昭吓得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却被按在门上,动弹不得。 “嘘,郁小姐。” 郁昭昭听到这个声音,微微一愣。 是尚盛霖? 尚盛霖捂着她的嘴没有松开:“告诉我,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郁昭昭顿时感觉头疼。 尚凝霜是尚盛霖的妹妹。 她刚刚撞破的这一幕,如果尚盛霖知道…… “说话!”尚盛霖再次开口,“你看到了什么?”他的手微微用力,掐住了郁昭昭的下巴。 郁昭昭疼得皱起眉:“唔……” 她深吸一口气,开口:“尚先生,你先松手。” 尚盛霖眼神微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郁昭昭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尚盛霖眼神冰冷:“你最好不要说谎。” 郁昭昭连忙点头:“我没有说谎!真的!” 尚盛霖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 郁昭昭捂着下巴,咳嗽了几声。 尚盛霖:“郁小姐,你最好记住你刚刚说的话。” “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你知道后果。” 郁昭昭连忙点头。 尚盛霖转身离开。 郁昭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她缓过神来后,想要打开隔间的门,却发现门打不开。 “有人吗?”她拍了拍门,没人理会她。 她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 隔间里很安静,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从小到大都怕黑、怕被关…… 这里是卫生间,连窗户都打不开。 她该怎么办,她要崩溃了…… 郁昭昭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 她双手抱膝,咬着唇,努力克制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她快要哭到脱力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但她还是听到了。 郁昭昭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希冀和祈求:“有人吗?救救我……” 门把手被转动,郁昭昭连忙站起身,朝门口扑过去。 门被打开,她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郁昭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人。 宫砚执抱起她往外走,郁昭昭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怎么把自己锁里面了?” 郁昭昭吸了吸鼻子,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 宫砚执:“嗯?” 郁昭昭:“我……我……” 她刚想开口,突然想到尚盛霖的警告,犹豫了一下。 郁昭昭:“我……我刚刚看到尚凝霜了。” 宫砚执脚步一顿,看向怀里的人。 郁昭昭吸了吸鼻子,小声说:“我……我撞破了她和一个男人的好事……” 她声音越来越小,“我好像……还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宫砚执:“嗯?什么奇怪的声音?” 郁昭昭:“嗯……那种……很……很羞耻的声音……” 宫砚执垂眸看着她,笑了:“有我昨晚让你发出的那种声音吗?” 郁昭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 她的小脸唰地一下红了,连耳尖都泛着红晕。 宫砚执低头亲了亲她的小脸蛋,低笑一声:“乖,别怕。” 他抱着她,没有回包间,径直坐电梯下楼去了地下停车场。 郁昭昭在他怀里小声说:“我还遇到了尚二公子,他警告我不能告诉任何人……” 宫砚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抱着郁昭昭走出停车场,将她放进车里,自己也坐进去,吩咐司机开车。 车子很快汇入车流,往庄园的方向驶去。 宫砚执:“他还说了什么?” 郁昭昭:“他说……如果今天的事传出去,让我……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砚执堵住了嘴。 唇舌间,温热缱绻,勾魂摄魄。 车内狭小的空间里,衣物摩擦声、急促喘息与偶尔克制不住的闷哼交织。 郁昭昭后背不断蹭过皮革座椅,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双腿不知何时蜷上座椅,宫砚执整个身体几乎压在她身上。 她指甲在他后颈抓出几道血痕,换来的却是更凶狠的啃噬。 郁昭昭的腰有些酸。 她用手推了推宫砚执的肩膀,小声求饶道:“别……” 宫砚执这才停下动作,微微偏头,一双黑眸如狼一样盯着她:“他碰过你哪儿?” 郁昭昭的腿搭着,脚后跟不断蹭着他的背脊。 宫砚执:“郁昭昭。” 他声音很轻,也很冷,“说。” 郁昭昭喘息几声,伸手抵在他肩膀上:“他把我压在墙上,我挣脱不开……” 宫砚执的手指顺着她的肩膀往下滑,眼睛直愣愣得盯着她被吻得微微泛红的唇:“然后呢?” 郁昭昭被他看得心慌,下意识地躲闪:“还捂了我的嘴……”她揪着他的领口,示意道,“我推开了他,他威胁我。” 宫砚执垂眸,盯着她白嫩纤细的脖颈上的红痕和指痕看了一会儿。 郁昭昭怕他发疯,讨好地搂着他的脖子,试探性得亲了亲。 她很少这样主动过。 宫砚执眼神暗了暗。 郁昭昭:“别生气了……” 宫砚执闭了闭眼,呼吸声有些重。 许久,才睁开眼,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会挖了他的眼睛,砍了他的手。” 郁昭昭被吓到了:“你别这样…可以吗?”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 宫砚执怎么可能为了她改变他残暴的性格呢…… 车子很快抵达庄园。 司机下车后,宫砚执抱着郁昭昭下车。 庄园里一片安静。 宫砚执将郁昭昭抱到浴室里,替她脱掉身上的衣服。 郁昭昭认命地泡在浴缸里,任由他替自己擦洗。 替她冲洗干净后,又用浴巾将她裹起来。 郁昭昭:“宫砚执……” 她刚开口,就被他抱了起来。 他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郁昭昭有些慌:“你……要做什么?” 第63章 谁敢越雷池一步,我便断了谁的路。 宫砚执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脱掉上衣。 他身上全是结实的肌肉,看上去极具力量感。 郁昭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你……你不是说……” 宫砚执欺身而上,捉住她两只不安分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不乖的小孩就要接受惩罚。” 郁昭昭:“……你撒谎,你说好不碰……” 宫砚执:“嗯,我撒谎。” 他俯身亲吻她,“我说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不碰你。” 郁昭昭:“那……那你刚才在车上还……” 宫砚执:“所以要惩罚你。” 他松开她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郁昭昭对上他深邃如潭的眸,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委屈。 她微红的眼角又泛了红。 宫砚执:“怎么,要哭了?” 郁昭昭吸了吸鼻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她伸手要推他:“你欺负我……你又欺负我……我讨厌你……” 宫砚执轻易地抓住她乱挥的手,将她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着自己:“郁昭昭,我以为经过昨天,你已经明白过来了。” 他凑近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郁昭昭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 她不明白,她只是随便说两句,他怎么就生气了呢…… 宫砚执俯身吻住她的唇,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瓣,声音低哑:“还敢不敢这样跟我闹脾气?” 郁昭昭瞪大眼睛看着他,大眼睛里水光潋滟,闪烁着委屈和茫然。 宫砚执的吻落了下来,像是一簇星火,引得郁昭昭整个人都烧起来。 郁昭昭像一叶漂泊的小船,在情欲的海洋里无措地飘荡。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牢牢禁锢着。 宫砚执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像是一只凶猛的兽,肆意掠夺着她口中的每一寸,撕咬着她的唇舌。 郁昭昭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伸手推拒着他的肩膀。 宫砚执察觉到了,却反而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挣脱。 他低头,深深地吻着她,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郁昭昭的气息逐渐变得急促,唇齿间的呜咽声越来越重。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松开她。 郁昭昭大口地喘着气,双眸迷离,眸中水光潋滟,眼角还泛着红晕。 宫砚执的眼睛有些泛红,眸色幽深。 他伸手抚上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低声呢喃:“昭昭……” 郁昭昭不说话,裹紧被子缩在他怀里。 宫砚执轻轻拍着她的背:“乖,不哭了。” 他心里明白。 郁昭昭委屈的原因,他刚才也确实是意气用事了。 郁昭昭性子倔强,受不得束缚。 她只是想要自由,想要出去走走。 这些他都可以给她。 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边,不想着逃离他。 宫砚执:“我让人送你出去,你可以去逛街,去你喜欢的地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郁昭昭微微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有些许迷茫。 宫砚执:“但是,不可以跟别的男人走得太近。” “知道吗?” 她迟疑地点头,然后重新缩回被子里。 宫砚执瞥眉:“躲什么,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郁昭昭:“我想睡觉……” 宫砚执:“等一会。” 他伸手把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 郁昭昭:“干嘛……” 她睡意全无,被宫砚执弄得有些慌乱。 宫砚执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然后拉过被子将她裹住。 郁昭昭懵懵懂懂地趴着,感觉他将她腿上裹着的浴巾扯了下来。 “宫砚执……你!” 宫砚执没有理会她,只是用领/带将她的双/腿/chan/住。 “你想干什么!”郁昭昭气急败坏地挣扎着要起身,宫砚执却已经系好结,她动弹不得。 她白皙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领/带紧紧/绑/住,纤细的脚踝上也能看到lei/出来的痕迹。 宫砚执满意地勾起唇角,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样就乖多了。” 郁昭昭的脸颊瞬间爆红,又羞又恼地看着他。 宫砚执丝毫不介意她的怒视,语气淡淡地:“郁昭昭,我是个男人。”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领,垂眸看着她:“有些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郁昭昭:“我……我哪有!” 她有些语无伦次。 宫砚执勾唇:“没有吗?”他的目光带着些许玩味,“昨天在浴室,你可是费尽心思勾/引我。” 郁昭昭:“我不是……” 宫砚执:“不是吗?”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你刚刚哭得那么可怜,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我呢。” 郁昭昭咬唇,倔强地看着他:“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宫砚执:“嗯,我知道。” 郁昭昭:“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宫砚执:“郁昭昭。” 他突然叫她名字,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 宫砚执抬手,修长指尖落在她的眼角,轻轻摩挲了一下:“我这般高傲的人,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做了怎样的事,我竟然都愿意为你妥协。” 他神色认真,不像玩笑:“别人看你像易碎的玻璃,只有我敢把你攥在手里,哪怕鲜血淋漓,也不许你掉在别人脚边。” 宫砚执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最后停在她的下巴上,轻轻捏住:“郁昭昭,我偏心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他的爱是一场蚀骨沉沦。 邂逅了心动就追逐余生,交换了灵魂就渴望独属。 眷恋到最后,演变成失控的占有。 郁昭昭眼神微颤:“我不值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宫砚执打断她,“我只要你。” 他抚过她细白的腿,“谁敢越雷池一步,我便断了谁的路。” 郁昭昭:“你疯了……” “是,我疯了。”宫砚执低头,吻住她的唇。 郁昭昭大脑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真的疯了。 * 尚盛霖结束聚会,叫了代驾,带着尚凝霜回家。 到了老宅,代驾下车扶住尚凝霜,转头对尚盛霖说:“尚二先生,凝霜小姐喝醉了,要不我把她送进去?” 尚盛霖喝得也有些多,摆了摆手。 代驾低头:“那麻烦您看着车,我随后就出来。” 尚盛霖:“快去快回。” 他下车,坐上驾驶室,把门开着,脚翘在窗户上。 “别动!警察!下车吹气!” 尚盛霖懵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下车,却被人一把拽了回来。 警察:“不许动!双手抱头!” 尚盛霖瞪大眼睛:“你们干什么!” “你涉嫌酒驾,请跟我们走一趟。”警察亮出证件,语气严肃。 尚盛霖:“警官,我叫了代驾的,他去送我妹妹了,我只是在这里等他!!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第64章 郁昭昭,你要学会控制 警察:“有没有酒驾,不是你说了算的,下车!” 尚盛霖:“不是,你们凭什么抓我!!” 他挣扎起来,“你们放开我!” 他还想挣扎,却被两个警察直接拽下车。 拷上手铐,押进了警车。 尚盛霖整个人都懵了,酒也醒了大半。 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做局了! 他妈的,会是谁? 那个女人回去告诉宫砚执了? 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位小叔若是真要出手,不会是这么温柔的手段! * 庄园。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落地窗前,雨痕蜿蜒,斜织出几缕朦胧的纱。 宫砚执坐在床尾,翘起腿。 他上身没有穿衣服,肌骨如刀刻,肩胸腹肌线条流畅泛光。 郁昭昭侧坐在地上,捂着锁骨上,宫砚执刚刚留下的咬痕。 她脸庞泛红,嘴唇肿胀,一双水眸波光潋滟。 头发散乱,有些凌乱地披在肩头。 宫砚执的长裤随意地挂在脚踝上,衣物凌乱地散落。 床单皱褶凌乱,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气息。 宫砚执似笑非笑得看着她,手指无意识的勾起她肩侧的头发,轻笑一声:“嗯?” 郁昭昭打了个哆嗦。 这种感觉很奇妙。 轻笑隐隐约约的传过来,电流仿佛从耳朵穿过全身。 酥麻的,耳朵发烫,大脑宕机,说不出话。 半晌,才回过神来:“宫砚执,你属狗的吗!?” 把她绑起来,那样对待她。 竟然只是在她锁骨咬了一口。 疼,好委屈。 宫砚执又笑了一声,弯起指节,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他换了个姿势,侧躺下来。 明晃晃地把整副身体摆到她面前,像是勾引。 郁昭昭顺着他垂眸低视的目光看去,顿时涨红了脸,连耳尖都染上了绯红。 宫砚执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难道你不是对我心怀不轨?” 他伸手,将她披散的长发拢到一侧。 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郁昭昭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却撞到身后的床沿,又跌坐回去。 宫砚执:“怎么,还想再玩一次昨晚的游戏?” 他轻轻笑了一下,“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郁昭昭咬了咬唇,看着他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觉得委屈。 她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宫砚执垂眸看了一眼她抓着他衣服的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十指相扣,捏住她的指间。 郁昭昭指尖被他握着,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又慢慢下滑,到手腕。 “唔……宫砚执……你混蛋!”郁昭昭脸颊绯红,扭头不看他。 她感觉到他轻轻吻着她的手腕,酥酥麻麻的触感透过肌肤传来。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低头。 郁昭昭感受到手腕上传来温热的呼吸,手指微微蜷缩。 宫砚执又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然后才是掌心。 郁昭昭被他的吻弄得有些痒,想要抽回手。 宫砚执握得很紧,她根本抽不回来。 宫砚执吻着吻着,突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郁昭昭:“啊!” 她整个人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宫砚执:“这么敏/感?” 郁昭昭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宫砚执近在咫尺的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刚刚挑起她的情/欲的人不是他一样。 宫砚执:“郁昭昭,你要学会控制。”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手指往下,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太敏/感,可不好。” 郁昭昭整个人都软了,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心传来的温度,和他指尖的粗糙。 宫砚执没有停下动作,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指腹的茧子蹭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 郁昭昭:“不……不是……是手……手心……很……很敏感……很痒……啊!”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手腕被他轻轻握紧,手指也微微蜷缩起来。 宫砚执:“这里吗?” 他指尖落在她手腕内侧,摩挲着。 郁昭昭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仿佛他的指尖带着火,点燃了她全身的细胞。 她再也克制不住,又一个巴掌。 他侧头,躲开她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住她。 郁昭昭想躲,却被他一只手禁锢住后脑,吻得更深。 宫砚执松开她的唇瓣,唇角微勾:“郁昭昭,你知不知道。” 他握着她的手心,贴在自己脸上:“你打我,更能激起我的情/欲。” 还没等郁昭昭回答,她就被他打横抱起,丢到床上。 宫砚执替她盖上被子:“睡觉,我去洗澡。” 浴室的门被关上,里面的水声哗哗作响。 郁昭昭有些茫然无措。 她到底……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伸手捂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掀开被子下床。 腰上传来酸痛感,让她微微蹙眉。 她捡起被扔在地的衣物,胡乱套在身上。 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拉开门。 门外走廊里一片安静。 郁昭昭回头看了一眼浴室里透出的光,咬牙,小跑着出了房间。 她一路小跑着出了别墅。 没想到庄园里竟然连个人都没有。 帕塔早晚温差大,夜晚凉风习习,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郁昭昭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往花园走去。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 但至少现在,她想一个人待一会。 耳边就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郁昭昭抬头望向天空。 雨丝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她伸出手,摊开手心。 雨滴落在手心,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凉意。 …… 浴室门被打开,宫砚执站在镜子前,手指轻轻碰触着嘴角:“把庄园附近的暗卫都叫回来。” 索维:“是。” 宫砚执:“再派两个人,跟着她,别让她遇到危险。” 索维得令离开。 没过多久,他回来禀告:“家主,郁小姐没有离开庄园,她就在花园淋雨。” 宫砚执皱了皱眉,没再说话,转身往外面走去。 索维连忙跟上,宫砚执:“别跟着。” 他步伐很快,索维留在原地,不再多言。 花园里,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其他声音。 宫砚执找到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少女瘦弱的身影站在花园里,雨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影。 漆黑的长发贴在脸颊上,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无助。 突然,一把伞圈住一小片空间,遮挡住她全身。 郁昭昭抬头。 还是那把狮头柄黑伞。 只是那把伞,全全将她一人笼罩。 而伞的主人,此刻全身浸在雨里。 第65章 这没有来历的女人,小叔叔也敢带到这种场面来?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宫砚执也看着她。 他不说话,只是撑伞站在她面前,替她遮挡住雨水。 郁昭昭伸出手,接住落下的雨滴。 冰凉的水珠在掌心散开,她抬头看向他:“宫砚执,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她问:“明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她顿了顿,“为什么是我?” 宫砚执:“没有原因。” 郁昭昭:“你就算娶了我也没用的,我什么都不会做,我不会给你煮饭也不会打扫卫生……” 宫砚执:“不需要,家里有佣人。” 郁昭昭:“你难道想天天过一回家饭是冷的汤是凉的日子吗?” 宫砚执:“没事,被窝热,就足够了。” …… 一如既往的毒舌。 “宫砚执,你到底要我怎样?”郁昭昭嗓音微哑,带着些许哭腔。 宫砚执将伞往她那边倾斜,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 郁昭昭伸手,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 她抬头看着他:“你喜欢我什么?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宫砚执:“我想怎么样?”他笑了,笑得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没想过我会变成这样,我居然也能为了一个人……这样……卑微求爱。” 他低头看着她:“郁昭昭,问这话的应该是我。是你,想怎样?” 这是他第一次想要站在阳光下,去抱一抱那个满身伤痕却又那么干净的女孩。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男人,看着他眼底隐忍压抑的痛苦和迷茫,心脏突然有些发紧。 …… 郁昭昭不知道,宫砚执在庄园里待了多少天。 久到她已经麻木了。 这个疯子攒积了二十多年的体力全都用在了床上。 她终于意识到一句话。 当情绪稳定的时候,她已经疯了。 将她囚禁在这里,他自己也没离开。 宫砚执不是没想过放她自由,可她一旦离开他的视线,就会出各种意外。 再后来,他试图跟她讲道理。 但道理在她面前似乎说不过去,他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手段。 但她依旧不依不饶,想要逃离。 这一次次的试探和逃离,让他几乎要疯。 只要她不离开庄园,怎么样都可以。 哪怕是想要星星,想要月亮。 他也会费尽心思给她摘来。 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他。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在囚禁她,还是她囚禁了他。 最后一天,做完后,宫砚执起身,穿上外套:“明天是宫京泽和秦琳的婚礼,去吗?” 郁昭昭坐在床上,懒洋洋地:“不去。” 她现在全身像被碾过一样酸软无力,根本没心情去参加婚礼。 宫砚执:“如果不去,我也可以在家陪你。” “去!”郁昭昭立刻说。 再待在庄园里,她恐怕要被他玩死。 宫砚执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郁昭昭盯着他,小声说:“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宫砚执挑眉:“说。” 郁昭昭:“我能不能不露面?”她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我不想他们看见我……” 宫砚执俯身,抱住她,揉了揉她的腰:“好。” …… 第二天一早。 宫砚执正在书房办公,索维敲门进来:“家主,时间到了。” 宫砚执抬头,漫不经心地问:“她醒了吗?” 索维:“已经醒了,在换衣服。” 宫砚执站起身,“走吧。” 索维:“是。” 郁昭昭身上穿着一条素雅的旗袍,头发盘起,插着一支珍珠发簪,容貌艳丽,气质清冷。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不舒服?” 郁昭昭摇摇头:“没有。” 宫砚执看了她一眼,勾唇:“不舒服就靠一会儿,到地方我叫你。” 她今天特别听话,也不挣扎,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没过多久,车子抵达婚礼现场。 郁昭昭从小包里拿出面纱戴上。 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润清冷的眸子。 宫砚执:“遮得这么严实做什么?” 郁昭昭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 宫砚执搂着她下车:“一会儿进去,你不用说话,也不用理会任何人,就跟着我。” 郁昭昭点点头。 婚礼现场布置得十分华丽,处处彰显着精致与奢华。 宾客如云,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尚凝霜一身红色抹胸裙,站在角落,抬起下巴时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她的眼神一直落在宫砚执身上。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一进宴会厅,就吸引了众多目光。 郁昭昭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微微侧头,就看到了尚凝霜。 尚凝霜对上郁昭昭的视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勾唇,走了过来:“小叔叔。” 她的目光落在郁昭昭身上,“这位是?” 郁昭昭不闪不躲,一双眼睛直直地与她对视。 尚凝霜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后挑眉:“漂亮。” 宫砚执淡淡地“嗯”了一声,把郁昭昭往身边拉了拉。 尚凝霜:“小叔叔能带这位小姐过来,想必关系不一般……”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砚执打断了。 “我未婚妻。” 郁昭昭明显地感觉到,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她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往宫砚执身边靠了靠。 宫砚执感受到她的动作,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尚凝霜:“未婚妻?” 她听到这个身份时,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和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过。”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这没有来历的女人,小叔叔也敢带到这种场面来?” 她又打量了一眼郁昭昭。 宫砚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小侄女有意见?” 尚凝霜收起笑容,直视着他:“我早就听说,小叔叔带了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回来。那个女人,姓郁?” 郁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尚凝霜:“刚刚我看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眼熟,现在想想,这位小姐跟我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呢。” 第66章 你和宫京泽,是亲生兄妹! “凝霜小姐,今天是我和京泽的婚礼,你在这里堵着我的客人,是存心跟宫家过不去吗?”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秦琳身后还跟着几个侍者,手里都端着托盘。 尚凝霜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少拿宫家的名头压我,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她冷笑一声:“我听说,你能嫁给宫京泽,可是抢了这位小姐的未婚夫,你现在又帮她出头,是要在我面前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么?” 秦琳目光清冷地看着她:“凝霜小姐,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好。” 尚凝霜:“注意?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她看向郁昭昭,“你说是吧,郁小姐?” 郁昭昭看着尚凝霜,淡淡道:“秦琳和宫京泽会在一起,那也是他们的缘分。” 尚凝霜听到这话,嗤笑一声:“呵,郁小姐可真是大度。” 郁昭昭:“我不像凝霜小姐那样,见不得别人好。” 她语气淡淡的,但话里却带着刺。 尚凝霜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什么意思?” 郁昭昭勾唇,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地觉得凝霜小姐活得好辛苦。” 宫砚执看到郁昭昭这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眉眼弯了弯。 尚凝霜咬了咬牙,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刚想开口,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宫京泽来了。 他带着人走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有些难看。 郁昭昭看到宫京泽,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宫京泽:“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看向秦琳,“秦琳,你又跟凝霜吵什么?” 秦琳淡淡道:“没有。” 宫京泽:“没有?那这是怎么回事?” 秦琳:“我只是让凝霜小姐注意一点场合,毕竟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尚凝霜看着她,眼里满是嘲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华国来的孤儿,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秦琳笑了:“凝霜小姐,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她走到宫京泽身边,挽住他的手臂,“你现在是在宫家的地盘上。” 郁昭昭垂眸,神色淡淡得看着这一幕。 宫砚执的视线一直落在郁昭昭身上,没有移开过。 尚凝霜:“哼!”她突然笑了,“对啊,这里是宫家的地盘。” 她转头看向宫砚执,“小叔叔,我听说,您对秦琳似乎很不满。” 宫砚执:“你想说什么?” 尚凝霜:“不如您也来评评理。” 她指着秦琳,“这个女人,今天抢了我的风头不说,还在这里羞辱我!小叔叔,您觉得秦琳她,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郁昭昭悄悄拉了拉宫砚执的衣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她是不是要搞事情?” 宫砚执垂眸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尚凝霜见宫砚执没有说话,继续道:“我身为宫家的客人,他们这样欺负我!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宫砚执笑了:“原来你知道自己是客人。”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宫家的主人呢。” 尚凝霜脸色一僵,她没想到宫砚执会这么说。 宫砚执:“尚凝霜,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帕塔,是宫家的地盘。” 他微微垂眸,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尚凝霜一眼,“你的母亲、你的兄长、你的祖母,都只是宫家的外人。” 尚凝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说什么……” 宫砚执:“我说的不够清楚吗?” “尚家之所以能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宫家暂时还不想赶人而已。” 他语气很平静,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尚凝霜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宫砚执:“所以,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他搂着郁昭昭,转身离开,“宫家不欢迎惹事的人。” 郁昭昭回头看了一眼尚凝霜。 她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郁昭昭轻笑一声。 宫砚执低头,凑到她耳边:“笑什么?” 郁昭昭小声说:“没有,就是觉得很爽。” 她头一次觉得,宫砚执这么帅。 宫砚执:“你就这么喜欢看人出丑?” 郁昭昭:“这怎么能叫喜欢看人出丑呢?”她撇撇嘴,“明明是她先挑的事。” 宫砚执失笑:“好,不是。” 秦琳几步追上郁昭昭,拉住她的手。 郁昭昭回头看着她。 秦琳:“昭昭,我可以单独和你聊聊吗?” 郁昭昭:“……好。” 她松开宫砚执的手,“你等我一下。” 宫砚执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秦琳:“去偏厅。” 秦琳点点头,松开郁昭昭的手,走在前面。 郁昭昭跟上,不知道秦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之前那样背叛她,今天又帮她出了头。 偏厅里装饰简洁大方,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只有几幅字画和几盆盆栽。 郁昭昭在沙发上坐下,秦琳坐到她对面。 偏厅里只有她们两人,气氛有些微妙。 “昭昭。”她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我知道你讨厌我抢走宫京泽,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郁昭昭微怔,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没有接话。 秦琳:“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宫京泽。” 郁昭昭皱起眉:“什么?” 她这才发现。 眼前这个她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她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些陌生。 秦琳:“我是为了钱。”她语气平静,“我不喜欢宫京泽,只是为了钱,地位,身份。” 郁昭昭愣了一下,随后皱起眉:“秦琳,你在说什么?” 她握紧手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秦琳抬头,目光对上她:“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她苦笑一声,“我为了钱,可以抛弃一切,什么都可以。” 郁昭昭:“所以,你接近我,也是为了钱和权吗?” 她自嘲地笑了笑,“之前那些情同姐妹的日子,都只是做戏给我看吗?” 秦琳:“不,不是的。” 她连忙摇头,“昭昭,那些话不是真心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你,我也一直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但事实就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郁昭昭愣住:“为了我?”随即,她冷笑一声:“秦琳,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秦琳:“是,我是贪财,我也确实想攀附上宫京泽。” 她握紧手指,“这一切都是我和郁先生做的交易!包括你和京泽联姻的事情,都是郁先生为你铺的后路!” “你和宫京泽,是亲生兄妹!” 第67章 郁昭昭,你没有亲人了 郁昭昭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 亲生兄妹? 怎么可能…… 她身体晃了晃,耳边嗡鸣一片。 “你说什么?”她声音颤抖,“你胡说什么!” 秦琳:“我没有胡说,我是认真的。” 郁昭昭:“我没有哥哥!也没有爸爸妈妈!我没有亲人!” 她死死地抓住沙发扶手,“我是孤儿!我唯一的家人只有郁叔!” 秦琳:“郁先生的确是这么跟你说的,但事情不是这样的。”她抬眼看向郁昭昭,“郁先生是为了保护你,隐瞒了这一切。你其实是宫女京泽同母异父的妹妹,是宫夫人和郁先生的私生女……” 她话还没说完,郁昭昭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她眼睛红了:“秦琳!我相信你一次!你就这样回报我!?” 秦琳被打得头偏向一边,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掌印。 她抬起头,眼角带着泪:“我没有骗你,这都是真的!” “啪!” 郁昭昭又是一个巴掌。 “你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秦琳捂着脸,抬头看向郁昭昭:“郁昭昭,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 郁昭昭:“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秦琳:“我怎么骗你了?我说的都是事实!郁先生也是为了你好!只有你被蒙在鼓里!” 她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知不知道,你这些年,是宫夫人一直在给你打钱!” 郁昭昭:“我没有亲人!我也没有爸爸!” 秦琳:“郁先生是为了保护你!”她情绪激动,“你难道就没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郁先生总是对你忽冷忽热的?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见过郁先生的妻子?” 郁昭昭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缩。 忽冷忽热?不见妻子…… 这些词…… 她确实觉得奇怪。 但是……她不想去细想! 她害怕听到答案! 郁叔是她的亲生父亲,曾经的未婚夫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那跟她同龄,长相相似的尚凝霜…… 郁昭昭大脑一片空白,她伸手扶住沙发边缘,身体微微颤抖。 秦琳:“你知不知道,尚凝霜是你的姐姐,亲姐姐。” 她顿了顿,“你们长得这么像,你不是疑惑过吗?现在,告诉我,你想到了什么?” 郁昭昭瞪大眼睛:“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死死地捂住耳朵,“秦琳,你闭嘴!闭嘴!” 她猛地站起身,冲出偏厅。 秦琳看着她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也不知道这样对郁昭昭,对不对。 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她必须要让郁昭昭知道真相! 郁昭昭跑出去,宫砚执立刻注意到。 他快步走过去,接住她。 郁昭昭一把抱住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抱着他。 她浑身颤抖,埋在他怀里,低声抽泣。 宫砚执拍着她的背,柔声问:“怎么了?” 郁昭昭抬起头,满脸泪痕:“秦琳她……她说……她说我……我是……” 她哭着说不下去了。 宫砚执眸色一沉:“她说什么了?” 郁昭昭:“她……她说我是……我是宫家的私生女……她……她说我和宫京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她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是哭出来的,“怎么可能……我不是……我不是啊……我……我只有郁叔……我只有郁叔一个亲人啊……” 宫砚执眉头紧锁,语气低沉:“索维。”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索维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郁先生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索维脸色瞬间沉下来:“什么?!马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砚执打断:“不用查了。” 他看向郁昭昭,“郁于欢死了。” 郁昭昭身体一僵:“什么?” …… 十分钟后,医院。 郁昭昭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医生。 医生:“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郁先生是心脏病突发,来不及送进手术室。” “他去世前,有一阵短暂的清醒,和我们说过,他想要见郁小姐一面。” “但我们没能联系到郁小姐,等我们再次去病房的时候,郁先生已经……去世。” 郁昭昭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她突然开口:“我想见他。” 医生:“啊?” 郁昭昭:“我想见郁叔。”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 医生:“这……”他犹豫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我不管!”郁昭昭站起身,“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她伸手拽住医生白大褂的袖口,“求求你,带我过去吧,就见一面。” 宫砚执伸手抓住她:“郁昭昭,冷静一点。” 郁昭昭抬头看着他,眼泪又流了下来:“让我见他一面,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 “求求你。” 宫砚执:“带她去。” 医生点点头:“好的,请跟我来。” 他带着郁昭昭往楼上一间特殊病房走去。 病房里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病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的老人。 郁昭昭走到病床前,看着这个躺在床上的人,脚步顿住。 郁于欢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他头发有些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苍老。 郁昭昭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他,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疼得她呼吸都有些不畅。 郁于欢……他真的就是她的父亲吗…… 秦琳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的……不是的…… 郁昭昭盯着他,脑子里乱成一团。 医生:“郁先生生前留下话,和那位小姐说了。” 郁昭昭看过去。房间里站着的那个女人…… 是尚凝霜! 尚凝霜站在郁于欢的病床前,听到医生的话,抬头看了郁昭昭一眼。 郁昭昭的注意力全在郁于欢身上,并没有看她。 “郁小姐现在还把我当空气吗?” 郁昭昭听到这个声音,瞳孔微缩,缓缓转过头。 尚凝霜站在一旁,面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郁昭昭:“你什么意思?” 她声音有些发颤。 尚凝霜:“你觉得呢?” 她缓缓走到郁昭昭面前,直视着她,“郁昭昭,郁于欢死了。” 她勾唇,“你没有亲人了吧?” 第68章 我不仅骗你,我还要你的命! 郁昭昭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后退了一步。 尚凝霜:“哦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我差点忘了,你现在还是宫砚执的未婚妻吧?不过,他为了守住你,把他手下的人都放在了你身边。这下让我有机会来看看,你这个半死不活的养父呢。” 她微微俯身,靠近郁昭昭,低声说:“郁小姐,你现在,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尚凝霜站直身体,看着郁昭昭脸上的神色,轻笑一声:“郁小姐,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她扫了一眼病床上的郁于欢,“怎么样?” 郁昭昭握紧手,指甲刺进掌心。 她抬头,看着尚凝霜:“你敢。” 她声音很轻,却格外坚定。 尚凝霜:“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伸手,轻轻抚过郁昭昭的脸颊,“郁小姐,我现在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你猜,宫砚执会不会为了一个死人,拼命救你?” 郁昭昭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尚凝霜,你做了什么?” 尚凝霜:“我做了什么?”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郁小姐,你是不是糊涂了?” 她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只是告诉了他,你落在了小叔叔手里,他怕你受到威胁,自愿死的。” “怎么样?失去最后亲人的感觉如何?” 郁昭昭瞪大眼睛,看着她:“你……”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眶发红,“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丧心病狂?”尚凝霜笑了,“郁小姐,说得好像你有多善良一样。” “明明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现在却在这里装好人。” “郁昭昭,你知不知道,”她凑近她耳边,“我为了这一切,为了得到宫砚执,费了多少心思?”她伸手抓住郁昭昭的头发,“你凭什么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一切?” 郁昭昭痛得皱眉,尚凝霜还在说:“我为了赢过你,被迫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忍着那些恶心……才换来了今天的位置……我承受了这么多……你凭什么!凭什么!” 她情绪失控地喊着,掐着郁昭昭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一切?!你为什么要出现在宫砚执身边?!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郁昭昭一把将她推开,冷笑。 尚凝霜踉跄了几步,站稳后,恶狠狠地看向郁昭昭:“你笑什么?” 郁昭昭:“我想笑就笑,我高兴。” 她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她永远不会告诉尚凝霜。 她今天杀死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现在对付的,是自己的亲生妹妹。 她不配知道这一切。 尚凝霜看着郁昭昭脸上的表情,吓得后退几步:“你……你这个疯子!!你的养父死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郁昭昭:“我笑你,”她缓缓开口,“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你恨我,讨厌我,甚至想杀了我,可你有没有想过,” 她一步步朝尚凝霜走去,“你这么做,到底有多可笑?” 她走到尚凝霜面前,凑近她耳边:“尚凝霜,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尚凝霜:“你闭嘴!” 她抬手想要打郁昭昭,却被郁昭昭抓住了手腕。 郁昭昭:“你恨我,觉得我抢走了宫砚执,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想认识你,我根本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 她猛地抓住尚凝霜的头发:“你为了宫砚执要死要活,可他却根本不在乎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罢了!” 尚凝霜:“你胡说!你闭嘴!” 她情绪激动地挣扎着,尖叫着,“他不可能不在乎我!不可能!” 郁昭昭冷笑一声:“不可能?” 她凑近尚凝霜,“那你倒是让他来救你啊。” 她低头看着尚凝霜,“我就在这里,你让他来救你。” 她抓住尚凝霜的手腕,用力一扭。 尚凝霜惨叫一声。 郁昭昭:“怎么?不说话了?” 她用力抓着尚凝霜的手腕,“你不是说你能让宫砚执心甘情愿救你吗?现在呢?他怎么还不来?” 尚凝霜:“郁昭昭,你个贱人!你敢骗我!” 她情绪激动地挣扎着。 郁昭昭松开她的手,尚凝霜跌坐在地上。 她抬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 “我不仅骗你,我还要你的命!”郁昭昭此刻无比冷静。 她只有一个目的。 让这个杀人凶手,给她父亲陪葬。 至于她自己。 她已经没有自己了。 郁昭昭转身,走到病床边。 她伸出手,握住郁于欢冰凉的手。 “爸爸。”她轻声说,“我来看你了。” 这是郁昭昭第一次意识到。 真正经历大事的那一刻是哭不出来的。 尚凝霜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郁昭昭的动作。 她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得吓人。 郁昭昭缓缓起身,看向尚凝霜。 尚凝霜:“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她声音颤抖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郁昭昭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尚凝霜:“你别过来!别过来!” 她身子往后缩,不断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墙壁,退无可退。 她手脚并用地往墙角爬去:“你别过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你放过我……” 郁昭昭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尚凝霜哭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杀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她伸手抓住郁昭昭的衣角,“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别杀我……求求你……求求你……” 尚凝霜哭得撕心裂肺。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不想死…… 郁昭昭:“我要你给爸爸陪葬!” 她一把握住一旁桌子上的剪刀,狠狠插进尚凝霜的肩膀。 “啊!!!”尚凝霜惨叫一声,“郁昭昭!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居然敢……” 郁昭昭抽出手,鲜血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流,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尚凝霜捂着肩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挣扎着尖叫着。 郁昭昭又拿起剪刀,对准她另一边的肩膀。 她浑身肾上腺素飙升,手腕颤抖到了极点。 尚凝霜:“不要!不要!” 她哭喊着,“郁昭昭,我求求你,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呜呜……” 她哭得声嘶力竭,涕泪横流。 郁昭昭:“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我的爸爸!” 她手一抖,剪刀擦过尚凝霜的脸颊,钉在墙上。 尚凝霜吓得尖叫一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郁昭昭:“我要你偿命!” 第69章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帕塔不是尚家 “放肆!谁敢动我的孙女!” 郁昭昭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回头。 门口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气势威严,不怒自威。 尚凝霜看到尚老夫人,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哭喊起来:“外婆!外婆救我!” 她挣扎着要往那边爬。 郁昭昭站起身,盯着尚老夫人。 这就是她的外婆吗? 尚老夫人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手下。 她走到尚凝霜身边,看到她肩膀上的伤口,脸色一沉:“谁干的!” 她一脸心疼地将尚凝霜抱进怀里,“我的乖孙女,外婆来了,外婆来了,别怕,外婆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她眼神阴鸷地看向郁昭昭。 郁昭昭:“是你孙女亲手杀了我的爸爸。” 她语气平静,握紧了手里的剪刀。 尚老夫人:“你胡说!”她怒目圆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我孙女!一个没身份的小辈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尚凝霜:“外婆……她……她想杀我……她想杀我!呜呜……外婆救我!外婆!” 她哭得浑身发抖,像一只被吓坏的小鸟一样,缩在尚老夫人怀里。 尚老夫人抱着她,安抚地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外婆在这里,没人敢动你。” 她抬眼,阴鸷的视线落在郁昭昭身上:“是你伤了我孙女?” 郁昭昭:“是她杀了我爸爸。” 尚老夫人:“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孙女从小懂事善良,怎么会杀人?!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让你死无全尸!” 她说完,身后一群保镖就上前,把郁昭昭团团围住。 郁昭昭环顾四周,只见他们个个身强力壮,手里还拿着武器。 而她,只有一个人。 郁昭昭紧握手中的剪刀,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紧握着剪刀,抵在尚凝霜的脖子上,冷冷地开口:“让开!” 尚老夫人:“你干什么?!” 郁昭昭:“不想让她死,就让他们退后!” 尚凝霜害怕地哭着:“外婆……外婆我害怕……外婆!” 尚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你疯了不成!放开我孙女!” 郁昭昭:“让他们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尚老夫人:“你!” 她愤怒地瞪着郁昭昭。 尚凝霜:“外婆……呜呜……我好疼……呜呜……” 她哭得凄惨。 尚老夫人:“都退后!都退后!” 那些保镖闻言,纷纷后退。 尚老夫人厉声喝道:“你不要乱来!!” 郁昭昭:“我说了,让他们退后!不然我就杀了她!” 尚凝霜哭得更加厉害:“外婆……外婆救救我……呜呜……” 尚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得了吗?!你伤了我孙女,我要你付出代价!” “妈,你还要任由凝霜闹到什么时候。” 尚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郁昭昭看到她,心里一颤。 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 随后,她的眼神变得阴沉。 亲生母亲又怎么样? 她早就知道她是她的亲生女儿,但从来没有管过她。 尚娇带着一群人走进来,她神色淡定,自带一种优雅的气质。 看到尚娇走进来,尚老夫人眉头紧皱:“你来干什么?!” 尚娇目光落在尚凝霜身上。 尚凝霜:“妈……呜呜……妈……妈妈……救我……她要杀我……她要杀我……呜呜……” 她伸手想要抓住尚娇的衣角。 尚娇却后退一步,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 尚娇目光落在尚老夫人身上:“妈,您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冲动干什么?” 尚老夫人:“我冲动?凝霜被这个贱人伤成这样,我难道还要袖手旁观不成?!” 尚娇:“凝霜的事情,我会处理。” 尚老夫人:“不行!今天我一定要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尚娇:“妈,您听我的,行吗?” 尚老夫人:“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尚老夫人既然这么不把宫家放在眼里,是想让整个尚家成为帕塔的笑柄么?” 宫砚执大步走来。 他身后跟着索维,身姿挺拔,气场强大。 尚老夫人听到这个声音,浑身一颤。 她身体一僵,缓缓转身。 就看到宫砚执站在不远处,正冷冷地看着她。 砚执:“尚老夫人好大的威风。” 他目光扫视过尚老夫人和她身后的尚家人,“敢在帕塔动我的人。” 楼下传来警笛声。 “尚家纵容自己的子孙在帕塔犯下杀人案,逃脱罪责,罪不可赦。” 宫砚执冷冷地扫过尚家一行人,“我身为宫家家主,自然要替帕塔除去这一毒瘤。”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但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冷意。 尚老夫人脸色惨白:“砚执……砚执……”她嘴唇颤抖,“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尚老夫人。”宫砚执眼神冰冷,“我最后再提醒你一遍,帕塔不是尚家的地盘。” 他微微眯起眼,“在我面前,你没有资格称尊论长。” 警察蜂拥而入,将尚凝霜带走。 郁昭昭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宫砚执走到郁昭昭身边,尚老夫人想要冲过来,被宫家的保镖拦下。 尚娇一脸淡漠地站在一旁。 尚老夫人:“尚娇,凝霜是你的女儿!你这样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女儿,良心过得去吗?” 尚娇沉默片刻,目光落在郁昭昭身上。郁昭昭与尚凝霜长得极像,但比她善良,坚韧。 尚娇勾唇,开口:“她从来都不把我当成母亲。” 她笑了笑,“我确实是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那个身份呢。” 尚老夫人:“尚娇!”她气得脸色发青,“你……你这个不孝女!” 尚娇:“妈,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帮凝霜洗脱罪名吧。” 她看向宫砚执,“砚执,昭昭她……” 郁昭昭打断她:“宫夫人,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现在爸爸走了,我就是孤儿了,我跟你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尚娇还想说什么,宫砚执已经搂住郁昭昭的腰,将她带出房间。 尚娇看着他们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宫砚执让索维处理剩下的事情,然后带着郁昭昭离开。 他把她抱上副驾驶座,替她系好安全带。 郁昭昭坐在车里,眼神空洞。 宫砚执坐进驾驶座,握住她的手:“郁昭昭,你可以哭,不用假装坚强。” 郁昭昭抬头看向他:“我应该哭吗?” 她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受, 像块木头,流不出眼泪。 “我想带爸爸的遗体回华国。”她说。 宫砚执:“好。”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我会让人安排好,让他入土为安。” 郁昭昭:“我说的是,我和他一起。” 宫砚执:“你要回去?” 郁昭昭:“这里不是我的家。” “华国才是。” 第70章 你说一句爱我,我就给你自由! 宫砚执:“你要离开我?” 她扭头看向窗外,避开他的视线:“我想要自由。”她轻声说,“我想要回华国。” “自由?回华国?”宫砚执笑了,“郁昭昭,你在跟我讨价还价吗?” 郁昭昭抿唇。 宫砚执:“你认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摆脱我吗?” 他语气危险,“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郁昭昭:“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宫砚执:“你可以培养。” 郁昭昭:“我并不爱你。” 宫砚执:“你可以试着爱我。” 郁昭昭:“你……为什么一定要我?” 宫砚执语气危险:“郁昭昭,这么久了,你对我没有一丝感情吗!” 郁昭昭:“没有。” 她直视着他,“宫砚执,我对你没有感情,我也不想爱上你,我更不想留在这里。” 宫砚执突然启动车子,猛踩油门。 车子猛地窜了出去,郁昭昭被惯性带得往后一仰。 宫砚执将油门踩到底,车子飞速行驶在公路上。 郁昭昭:“宫砚执!你干什么!”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宫砚执。 他脸上的神情冷峻而克制,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寒意。 郁昭昭:“宫砚执,你疯了!放我下车!” 她伸手去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锁死。 宫砚执:“郁昭昭,你再敢说一句试试!”他声音冷冽,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意。 郁昭昭:“你难道还要囚禁我一辈子吗?宫砚执!”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不想看到你!” 她伸手去捂耳朵,“我讨厌你!讨厌你!”她情绪激动,哭喊着。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猛地踩下油门,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在公路上疾驰。 郁昭昭吓得尖叫出声,死死抓住安全带,闭着眼不敢睁开。 她感觉自己像是要死了。 这种感觉让她更加崩溃。 她哭喊着,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出这个牢笼。 宫砚执没有说话,他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暴起。 车速越来越快,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疯狂地在公路上横冲直撞。 郁昭昭尖叫着,哭喊着,挣扎着。 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过死亡。 车子在路上飞驰,疾风呼啸而过。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声音。 耳边是宫砚执压抑的呼吸声,她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沉重的呼吸声。 仿佛他也在挣扎,也在害怕,也在崩溃。 很快回到了别墅。 宫砚执下车,走到副驾驶座边,打开车门。 郁昭昭还在哭,泪如雨下。 宫砚执伸手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郁昭昭:“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伸手去捶打他的肩膀,却毫无力道。 宫砚执抱着她,大步走进别墅。 索维想要跟过来,却被宫砚执冷冷地看了一眼,立刻停下脚步。 宫砚执抱着郁昭昭,直接去了卧室。 他将她放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郁昭昭头发散乱,泪痕遍布脸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脆弱。 宫砚执:“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囚禁你一辈子吗?!” 郁昭昭:“你……” 宫砚执:“你再说一遍,郁昭昭!”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阴鸷地看着她。 郁昭昭被他的目光吓得一颤,她眼眶发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宫砚执:“你再说一遍,你想离开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危险。 郁昭昭抿唇,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宫砚执:“说啊,郁昭昭。” 他语气危险,压抑的怒意随时可能爆发,“你再说一遍,你不爱我,你想离开我。” “我……不爱……你……”她声音微弱,带着些许颤抖。 宫砚执脸色一沉。 郁昭昭:“你……你放我走……我……我不要留在这里……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我只想……回家……” 她抽噎着说。 宫砚执:“你回不了家了。”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郁昭昭,你听清楚,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语气冷冽,“说,你爱我。” 郁昭昭被他捏得生疼,眼泪流得更凶了:“我……我不要……你……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她哭喊得声嘶力竭,“你这个混蛋!” 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住手腕,“你放开我!放开我!!” 她哭喊着,“你这个疯子!” 宫砚执:“我让你说你爱我!” 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更加用力,郁昭昭被迫仰头看着他,“说啊。” 他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郁昭昭紧抿着唇,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宫砚执看着她这副倔强的模样,怒火中烧。 他猛地俯身吻住她。郁昭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宫砚执缠着她的唇舌,掠夺着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郁昭昭伸手推他,却无济于事。 宫砚执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不让她挣扎。 郁昭昭:“唔……唔唔……”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眼角泛红。 不知过了多久,宫砚执才松开她。 郁昭昭大口喘着气,眼角泛红,眼神迷离。 宫砚执低头,轻轻舔舐着她眼角滑落的泪珠。 郁昭昭浑身一颤。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宫家家主,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却为了她,变得如此狼狈,如此不堪一击。 宫砚执:“郁昭昭,告诉我,你爱我。” “你不是很会骗人吗?再骗我一次,你不是厌烦我的清醒吗,我装糊涂,求你再骗我一次!” 郁昭昭怔怔地看着他。 宫砚执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你只要说爱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 “你说一句爱我,我就给你自由。” 他俯身,在她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好不好?” 第71章 郁小姐,欢迎来到溟渊岛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个骄傲的男人,看着他眼底的痛苦和挣扎,突然有些恍惚。 这个人,真的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放弃他所有的原则和底线吗? 她突然笑了:“宫砚执。” 宫砚执:“嗯。”他声音沙哑,低低地应了一声。 郁昭昭:“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胆小得多。”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嘲讽。 宫砚执目光微变。 郁昭昭:“你要我爱你,可你却连一点点信任都没有。” “你怕我离开,所以把我困在这里。你怕我爱上别人,所以不准任何人靠近我。你怕我恨你,所以不敢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你怕的东西太多了。” 她轻声说,“你根本,不敢爱我。” 爱不是囚禁,爱不是束缚。 她凑近他,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囚禁不了我。” “你困不住我,你关不住我,我的心不在这里。” 她伸手捂住他的心口,“你看看,它空了多久了?它需要什么,你又知不知道?” 宫砚执看着她,她伸手抚摸他的眉眼:“我有时候真的很心疼你。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爱呢?” 她声音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狠狠扎在他的心上,“你早该习惯了,从来都没有人在乎你,从来都没有人关心你。你就守着这些没用的东西,痛苦一辈子吧。” 她缓缓收回手,“宫砚执,我诅咒你,你永远得不到爱。” 宫砚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进怀里:“郁昭昭。” 他声音微颤,“这不是爱?” “无所谓,我要的从来不是被祝福,是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 郁昭昭微微睁大眼睛:“你疯了!我讨厌你,我恨你!” 宫砚执:“没关系。”他声音沙哑,“恨和爱一样刻骨铭心。只要你心里有我,用什么方式都可以。” 郁昭昭有些茫然。 她不明白,为什么宫砚执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他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人。 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一切。 可却偏偏要在她身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她一巴掌打到宫砚执脸上。 宫砚执被打得脸偏向一边,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掌印。 他没有躲,也没有还手。 只是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眼底一片猩红。 郁昭昭没有因为这一巴掌产生报复的快感,反而更加茫然。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这样? 宫砚执抓住她打他的手,用力一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郁昭昭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宫砚执:“别动。”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 郁昭昭:“你到底要干什么……” 宫砚执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条黑色蕾丝丝带。 宫砚执:“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坚定。 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用黑色蕾丝蒙住了双眼。 她挣扎着,想要扯下眼罩。 宫砚执却伸手按住她的手。 郁昭昭:“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看不见了,感官被无限放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宫砚执的呼吸。 他的心跳,他的体温。 宫砚执:“你太清醒了,清醒得让我害怕。” “我要你糊涂一点。” 郁昭昭急了:“宫砚执!不要这样!求你放开我!” 宫砚执没有理会郁昭昭的求饶,自顾自的说:“这样,你就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是安全距离,不会知道如何让自己冷静下来,也不会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发疯。” 郁昭昭刚想说话,他指尖轻轻触碰她的唇,“你猜,我的吻会在哪里落下?” 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是这里吗?” “还是这里?”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后颈,掌心贴着她剧烈起伏的喉骨。 "还躲?"宫砚执拇指摩挲着她下颌,迫使她仰起头。 两人鼻尖相触,郁昭昭挣扎着去推他胸膛。 却被宫砚执反手按在冰凉的墙壁上。 齿尖轻咬她颤抖的下唇,在她吃痛喘息的间隙,他的舌尖长驱直入。 郁昭昭无处可逃。 只能被迫承受他铺天盖地的索求。 男人另一只手攥着她纤细的手腕举过头顶。 郁昭昭喉间溢出的呜咽被尽数吞咽。 双唇紧贴,银液拉丝。 …… 【此处被系统反复审核,已做删减,宝子们自行脑补!再次致歉!】 第二天中午,郁昭昭才醒来。 每一寸肌肉都泛着被车轮反复碾过的钝痛。 小腹绞着细密的痉挛,像是有无数银针在皮肉里游走。 她强撑着支起身子,褪色的丝绸床单上洇开大片刺目的猩红。 她来生理期了。 指尖刚触到床单,郁昭昭突然僵住。 不对! 天鹅绒床幔垂落的弧度、檀木梳妆台上陌生的珍珠首饰盒…… 这里不是在庄园! 她有些迷茫,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好像和宫砚执又做了一次…… 然后呢? 她不记得了。 身下传来的灼痛愈发清晰,酸痛从尾椎骨蔓延到膝盖。 一切都在提醒着她昨天的疯狂。 宫砚执怎么敢…… 她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了。 郁昭昭扶着腰,下床,露出颈侧尚未消退的吻痕。 双脚刚沾到毛绒地毯,膝盖便不受控地发软,整个人往前栽去,险些摔倒。 她脸色发白,扶着床沿,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稳。 智能窗帘无声滑开,刺目的阳光瞬间涌进房间。 郁昭昭看着外面的场景,浑身一颤! 窗外是一片美丽的海景,碧海蓝天,白沙细浪。 椰树在海风中舒展枝叶,金色光斑在落地窗上跳跃。 咸涩海风卷着热带植物的香气扑进鼻腔。 郁昭昭怔怔地看着窗外,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郁小姐,欢迎来到溟渊岛。” 恭敬的女声惊得她浑身一颤。 转头望去,爱娜身着黑色制服立在门口。 郁昭昭疑惑,问:“溟渊岛,是什么?” “溟渊岛是宫家的私人岛屿,隶属中南半岛公海。这里是家主的私人领地。" 第72章 撕裂她、重塑她、成就全新的她。 郁昭昭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她望着窗外,眼神复杂。 宫砚执将她囚禁于此,不让她离开。 她又一次被囚禁了。 她目光空洞,心如死灰。 “郁小姐,家主吩咐过,您醒来后要好好休息。” 爱娜走进房间,“请您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溟渊岛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简单。”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警告。 郁昭昭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爱娜:“这里是公海,距离陆地最近也有几十海里,这里没有信号,也无法求救,您只能待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 郁昭昭听着爱娜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人好像丢了某样东西之后就不爱说话了。 甚至忘性大,都只是苦到身体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罢了。 宿命为了让她觉醒,试炼换了一轮又一轮。 沉溺的虚妄会反复灼烧,直到某天彻底清醒。 那些刻骨铭心的恨,就算坠入深渊。 也要撕裂她、重塑她、成就全新的她。 她从未如此平静过,像是灵魂早已死了,只有躯体活着。 爱娜看到她这副模样,皱眉。 她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明白了几分。 回头吩咐女佣换上新床单,又炖了热汤。 一旁的女佣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包国内卫生巾。 是郁昭昭之前一直用的牌子。 郁昭昭这才回神,道谢后去了卫生间。 爱娜叹了一口气,吩咐女佣:“按照家主吩咐的,将药下进汤里。” 女佣应下后退下。 郁昭昭从卫生间出来,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精致的饭菜。 里面没有任何荤腥。 有一碗红豆汤,里面加了红枣枸杞糯米的。 郁昭昭看着红豆汤,沉默不语。 爱娜:“郁小姐,这是家主吩咐的,您生理期不宜吃寒凉的东西。” “他说,您可能会想念国内的饭菜,就让人做了一桌,都是您爱吃的。” 爱娜将一碗姜茶放到她面前,“这是姜茶,也请趁热喝。” 郁昭昭没有动,只是看着桌上的饭菜。 许久,她才开口:“宫砚执呢?” “他把我关到这里来,他人呢?” 爱娜:“家主正在处理公事,稍后就会过来。” “还请郁小姐用餐。” “您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还是不要绝食的好。” 郁昭昭沉默片刻,伸手端起姜茶,慢慢喝着。 爱娜见状,松了一口气。 “爱娜。”郁昭昭突然开口:“你曾经说过,你留在家主身边是有目的的。” 爱娜:“嗯。”她坦然道,“我的确有自己的目的。” 她看着郁昭昭,“但那并不影响我完成家主的吩咐。” 她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而且,能留在家主身边,是很多女人的梦想,不是吗?” 是吗?郁昭昭心里冷笑。 她放下姜茶,“他做事随心所欲,手段残忍,冷血无情。”她轻声说,“你就不怕哪一天……他会杀了你吗?” 爱娜依旧微笑:“郁小姐放心,宫先生不会杀你。” 郁昭昭眸色一暗。 “爱娜,岛上有食材吗?我想亲自为他做一顿便饭。” 爱娜微怔了一下,回答道:“有的,家主交代过,您的要求尽量满足。岛上食材充足,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带您过去挑选。” “麻烦了。”郁昭昭站起身,“请带路。” 爱娜带着郁昭昭来到厨房。 这里的设施齐全,食材新鲜。 郁昭昭挑选了几样自己需要的食材,开始准备晚餐。 爱娜在一旁看着,有些意外。 她本以为郁昭昭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真的动手了。 爱娜:“郁小姐,您想做什么?” 她看着郁昭昭熟练地处理食材,有些好奇。 郁昭昭:“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爱娜:“宫先生的口味很挑剔,你确定他能吃得惯吗?” “就当是我是他家养宠物了。”郁昭昭头也不抬地继续动作,“自己养的,再难吃也得咽下去。” 爱娜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郁小姐,你不准备跑了吗?” 郁昭昭切菜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淡淡开口:“跑了那么多次,一次没成功过。” “何必再费力气?” 爱娜:“您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的。” 郁昭昭不置可否,继续切菜。 爱娜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郁昭昭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的她,被迫和宫砚执在一起。 总是带着一种反抗的意味。 眼神里也带着对宫砚执的厌恶和恐惧。 但现在的她,却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爱娜:“那我就先出去了,郁小姐您需要什么随时叫我。” 郁昭昭没有抬头,只“嗯”了一声。爱娜转身离开。 厨房里只剩下郁昭昭一个人。 她继续切菜,动作熟练而利落。 现在想想,她以前真的是蠢得可以。 她以为,她和宫京泽之间不过是一场阴谋。 她以为背叛自己的秦琳,不过是一场交易。 她和郁于欢之间的收养关系,其实是父女情深。 所有人都在利用她,骗她,背叛她。 郁昭昭手指用力,握住刀柄。 她闭上眼,努力平复情绪。 不能哭。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爱娜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她明白,郁昭昭被囚禁在这里,心中愤怒和委屈无处发泄,只能默默地承受。 没有人知道郁昭昭的心理活动。 她甚至想过,宫砚执是否早已将郁昭昭逼疯了。 索维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皱眉进门,却被爱娜拉住。 “你疯了?你怎么能让郁小姐下厨?” 爱娜:“你小点声。” 她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我劝你最好不要多嘴,郁小姐下厨,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索维:“她这是要干什么?讨好家主?” 爱娜:“讨好?” 她嗤笑一声,“她是郁小姐,不是那些女人,她讨好家主干什么?” 索维皱起眉,“药你给她吃了?” 爱娜:“嗯。”她轻描淡写地回答,“家主吩咐过,我当然要照办。” 索维看着爱娜:“你何必要主动求家主把你调到这里来?” 爱娜:“因为你,不行吗?” 第73章 我乖乖待在你身边,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样的吗? 索维看着她,不语。 爱娜:“我是自愿来的。”她微微一笑,“索维,你知道我的目的。” 索维:“可你不该插手郁小姐的事。” 爱娜:“我没有插手。”她望向厨房,“郁小姐自己提出下厨,我当然要满足她的要求。” 索维:“郁小姐好不容易稍微软化了一点,你这样……再逼她一逼,就怕适得其反。” 爱娜:“是吗?”她轻轻一笑,“我倒觉得,她已经想明白了。” “郁小姐现在这样,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索维:“你的意思是?” 爱娜:“郁小姐已经不打算再跑了。” 她看向索维,“她累了这么久,现在想休息了。” …… 宫砚执登岛时已是十点。 郁昭昭已经把饭菜热了几次。 索维在他身后:“局子那边通知下来了,尚二涉嫌醉驾,资产遭受重创,几个大项目都玩完了。” “尚二还对外宣称自己是宫家附庸,扬言要您给他做主。” “老夫人那边……今天下午来的人都被扣下了,迟迟没有回去。” 宫砚执没有说话,径直往里走。 客厅的灯都亮着,餐厅的灯也亮着。 还有一丝暖光透过厨房的玻璃门透出来。 宫砚执脚步一顿。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玻璃门,愣了几秒:“索维,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索维:“中午郁小姐醒来后一直在休息,下午的时候,她和爱娜提了一句,想下厨为您做顿饭。爱娜答应了,她和郁小姐一起去了厨房,之后……” “之后她就一直在厨房忙碌,直到现在。” 宫砚执垂眸,沉默片刻:“她没有闹?” 索维:“没有。” 宫砚执抿唇,迈开步子走进餐厅。 餐厅里摆着一张长桌,上面铺着精致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餐具和花瓶。 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郁金香。 郁昭昭从厨房里走出来,穿着白色吊带,头发随意披散在肩上。 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厨房里食物的香气,又像是她身上自带的香味。 宫砚执看到她这个样子,脚步顿了一下。 郁昭昭:“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宫砚执沉默片刻,走向洗手间。 郁昭昭转身进厨房端菜。 宫砚执洗完手出来时,郁昭昭已经将菜上桌。 一共四道菜,清蒸鲈鱼、油焖大虾、糖醋排骨和酸辣土豆丝。 桌上一盏暖黄的吊灯从上方垂下,将饭桌照得一片亮堂。 郁昭昭将碗筷摆好,坐在桌前。 宫砚执在她对面坐下,两人相对无言。 郁昭昭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宫砚执碗里:“尝尝。”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喜欢的话,我明天还给你做。” “我还会做其他的菜,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 “郁昭昭。”宫砚执突然开口:"你的护照、身份证都烧了。” “现在你只能和我困在这座孤岛。" 郁昭昭夹菜的手一顿:“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哄好你离开吗?” 她放下筷子,抬起头,直视着他:“宫砚执,你大可不必这样。” 她的眼神很平静,“我愿意待在这里,是我想通了,和你无关。” 宫砚执看着她,声音微沉:“你当我是傻子?” 郁昭昭:“不是,我说的是实话。” 她靠在椅背上,“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你呢?在这里和在外面,有什么区别吗?” 她轻笑一声:“离开你的身边,我还能去哪儿?” “还是说,你想让我永远活在无休止的逃亡和痛苦中?”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宫砚执,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宫砚执:“你不爱我。”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嘲,“你恨我,你想离开我,你只是因为我囚禁你而妥协了。” “随你怎么想。”郁昭昭垂眸,“你现在不就是想要我这样吗?你不是最喜欢我像现在这样,逆来顺受,任由你摆布吗?”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他碗里,“现在,我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满意了吗?” 宫砚执看着碗里的排骨,沉默。 郁昭昭放下筷子:“你不是说,你不在乎我爱你还是恨你吗?” 她的声音很轻,“你不是说,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够了。” 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宫砚执脸上,“现在我如你所愿,你该开心才是。” 宫砚执眼神晦暗不明,他站起身,走到郁昭昭面前。 郁昭昭没有看他,只是垂眸盯着桌面上的饭菜。 宫砚执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郁昭昭被迫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愤怒,像是失望,又像是痛苦。 宫砚执:“郁昭昭,别这样。”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郁昭昭眼神微动。 宫砚执:“别这么听话,别这么乖。” 他手指微微用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郁昭昭:“那你想我怎样?” 她的眼神很平静,“继续和你作对,继续逃跑,继续惹你生气,继续被你惩罚?”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她唇角微扬,“宫砚执,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吗?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乖乖待在你身边,听话,乖顺,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样的吗?” 郁昭昭说话的时候,宫砚执几乎没听。 注意力一直在她一张一合的唇上。 他忽然凑近,堵住她没有说完的话。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郁昭昭猝不及防,瞪大眼睛。 宫砚执的吻霸道强势,舌尖强势地撬开她的牙齿,扫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郁昭昭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的吻,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牙齿轻轻咬住她的唇瓣,舌尖舔过她唇上的纹路,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 郁昭昭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抵在他胸口,想要推开他。 宫砚执却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第7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郁昭昭感觉腰上多了一只手。 宫砚执搂着她,让她离自己更近一些。 郁昭昭感觉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她整个人都被宫砚执抱在怀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郁昭昭几乎快要窒息。 宫砚执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郁昭昭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宫砚执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眼角挂着泪珠,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宫砚执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凑近,声音沙哑:“我爱你。” 郁昭昭怔住。 爱? 宫砚执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他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珠,眼神温柔缱绻:“我爱你,很久很久了。” 郁昭昭看着他,耳边回荡着他的话。 “我爱你。” “相信我。” 她闭上眼,甩了甩头,像是在甩掉宫砚执的话。 睁开眼,看着宫砚执,眼神很复杂。 宫砚执:“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没关系。” 他握住她的手,“你以后会相信我的。” 郁昭昭垂眸,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宫砚执的手。 她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宫砚执:“陪我吃饭吧。” 郁昭昭点了点头。 宫砚执拉着她一起坐下,拿起筷子,夹起碗里她刚刚给他夹的排骨,送进嘴里。 味道,竟然很不错。 他第一次吃华国菜。 以前,他的饮食都是泰兰德的特色。 酸辣为主,讲究香料搭配。 但华国的菜系却完全不同。 清淡,讲究食材本身的味道。 但吃起来,并不觉得寡淡。 吃完晚饭,郁昭昭回了房间。 她让下人准备了刺绣用品。 她坐在床边,拿出一幅未绣完的锦帕,低头绣了起来。 这幅锦帕她绣了很久,图案是牡丹花开。 帕子上已经绣好了几朵牡丹,栩栩如生。 “还不睡觉?” 郁昭昭抬头,看到宫砚执站在门口。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宫砚执走进来,绕过屏风,来到内室。 郁昭昭继续低头绣着。 宫砚执走到她身边,垂眸看着她手中的锦帕。 绣品上,牡丹花开得正艳,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宫砚执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郁昭昭:“我睡不着,绣点东西打发时间。” 宫砚执的目光落在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她的手指纤细灵巧,穿针引线,动作流畅而自然。 他伸手拿走她手里的帕子。 郁昭昭微怔,抬头看向他。 宫砚执:“太晚了。”他声音很轻,像是在哄她,“睡觉。” 郁昭昭抿唇,看着他将帕子放在一旁。 她没说话,起身走到床边坐下。 她伸手去解衣带,宫砚执伸手按住她的手。 郁昭昭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宫砚执:“我来。”他声音微沉,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郁昭昭:“我会。”她淡淡开口。 宫砚执:“我说了,我来吧。” 他的语气有些强硬。 郁昭昭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坚持。 她放开手,任由宫砚执替她解衣带。 他轻轻地将她的外衣脱下,挂好,又将她身上的小饰品一一取下,放在一旁。 郁昭昭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动作。 她身上只剩下贴身的白色蕾丝内衣。 宫砚执的指尖从她肩膀上划过,感受到她微微颤栗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嘴角微勾。 郁昭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离他远点。 宫砚执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逃什么?” 郁昭昭再次后退:“我来生理期了,不行。”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郁昭昭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宫砚执却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 郁昭昭身体一僵,她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一团火包围着,滚烫滚烫的。 宫砚执:“你生理期,我不动你。” 他的声音很轻,“我只是帮你揉揉肚子,会舒服一些。” 郁昭昭身体一僵,抬头看向他。 宫砚执伸手搂住她,将她抱进怀里:“睡吧。” 她没有再抗拒,顺从地窝在他怀里。 宫砚执抱着她,手轻轻放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 郁昭昭闭上眼睛,眉头渐渐舒展开。 ……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郁昭昭坐在落地窗前发呆,黑色蕾丝窗帘半拉不拉,营造出一种亦真亦幻的氛围。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暖光。 宫砚执从身后抱住了她,双手环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上。 郁昭昭甚至有种错觉。 她仿佛一个金丝雀,被圈养在鸟笼里。 而宫砚执,就是那个把她囚禁在笼中的人。 他把她照顾得很好,没有饿着她,没有冻着她,没有让她受委屈。 只是,把她困在了这座岛上。 岛上的一切都很齐全,她的日常所需都能得到满足。 宫砚执会陪她一起看海,一起散步,一起在沙滩上捡贝壳。他会陪她一起看书,给她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他会陪她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但唯独,不放她离开。 她能摸到笼子,看得见外面的大千世界,却永远被拘禁在这里。 宫砚执的吻落在她的颈间,温热而绵长。 郁昭昭没有躲,也没有拒绝。 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他吻着。 宫砚执:“明天我要离开。”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语气平静:“这里没有信号,我需要处理一些公事,大约一周时间。” 郁昭昭手指微颤,垂眸:“好。”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明天是她的二十岁生日,郁昭昭没有提过。 她想离开了。 她已经待了太久。 久到,她几乎快要忘记外面的世界了。 她想回家了。 她想带着郁于欢的骨灰回家。 郁昭昭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的情绪。 她已经想好了。 等宫砚执一走,她就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第75章 宫砚执,遇见你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翌日,她醒来时,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 宫砚执已经离开了。 郁昭昭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海。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她身上。 但她的心,却是一片冰凉。 宫砚执一走,岛上就安静了很多。 没了他的气息,一切都变得冷清起来。 今天是她二十岁生日。 郁昭昭坐在桌前,看着窗外发呆。 爱娜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仆人,手里端着各种精致的菜肴和小礼物。 郁昭昭抬头看了她一眼:“你们这是?” 爱娜微笑道:“郁小姐生日快乐。” 她示意身后的仆人把东西放下,“家主吩咐了,岛上没有其他人,所以只有我陪您过生日。” 郁昭昭目光落在那些精致的菜肴上,都是她爱吃的。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谢谢。” 爱娜微笑着,亲自为她布菜。 郁昭昭没有拒绝,安静地吃着。 爱娜注视着她,犹豫片刻后轻声问道:“郁小姐,您今天是否有特别的愿望?” “您可以提出一个要求,作为您的生日礼物。”她微笑着,“家主吩咐了,让我尽量满足您的愿望。” 郁昭昭夹菜的手顿住,她抬眸看向爱娜。 爱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郁昭昭开口:“我想自己去岛上转转。” 爱娜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郁昭昭会提出离开这里的要求。 没想到她只是想去岛上转转。 郁昭昭看着爱娜,语气平静:“可以吗?” 爱娜回过神,笑容依旧温和:“当然可以。” 她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下按钮。 落地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机械装置。 郁昭昭微微皱眉,看着那个机械装置。 爱娜:“这是升降梯,家主吩咐过,可以带您去岛上任何地方。” 郁昭昭点了点头,站起身。 爱娜带着她走到窗边,按下按钮。 升降梯缓缓下降,最终停在她们面前。 爱娜做了个“请”的手势。 郁昭昭没有说话,率先走了进去。 爱娜跟在她身后。 升降梯缓缓上升,将她们送出了房间。 郁昭昭走出升降梯,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 阳光明媚,海风徐徐,吹起她的裙摆。 海边,突然升起一个巨型热气球。 热气球上挂着一个花篮,篮子里装满了红玫瑰。 花瓣被吹得飞扬,像是一场盛大的花雨。 无数无人机在空中盘旋。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住了。 眼前的景色,浪漫而唯美。 她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场景。 宫砚执站在热气球上,手中拿着一个盒子。 他微微俯身,对郁昭昭伸出手。 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 宫砚执:“上来。” 郁昭昭没有动。 她看着宫砚执,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他站在热气球上,伸出手,像是邀请她共赴一场浪漫的约会。 郁昭昭一愣。 他这是要做什么? “生日快乐。” 郁昭昭抬头看向他。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中满是温柔。 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像是春日的暖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郁昭昭小姐。 “你愿意……” “嫁给我吗?” 宫砚执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 钻石切割工艺精湛,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郁昭昭的呼吸凝滞了。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求婚。 他囚禁了她,剥夺了她所有的自由和希望。 他明明可以把她永远困在这里。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求婚。 宫砚执:“我知道,你恨我,讨厌我。你觉得我残忍,冷血,无情。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目光灼灼:“我爱你。” “我等不及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了。” “你愿意吗?” 郁昭昭一时语塞。 她看着宫砚执。 他眼神温柔,像是想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求婚上。 “不愿意。” 她看着宫砚执,一字一句:“我,不,愿,意。” “你囚禁我,禁锢我,剥夺我所有的自由和希望。”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定,“你还想让我嫁给你?” “宫砚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嫁给你?” “我宁愿永远留在这座孤岛上,也绝对不会嫁给你。” 宫砚执呼吸一滞:“郁昭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郁昭昭回答,“我当然知道。”她直视着他,“我永远不会嫁给你。” 宫砚执:“不可能。”他声音微沉,“你必须嫁给我。” 他伸手,抓住郁昭昭的手腕。 郁昭昭挣脱不开。 宫砚执用力一拉,将她拉进怀里。 他紧紧抱住她,像是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郁昭昭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宫砚执却抱得更紧。 他强行把那枚巨大无比的钻戒套在她的手指。 戒指的尺寸刚好,完全套进她的无名指。 “不!”她拼命挣扎,伸手要取下戒指。 宫砚执死死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取下来。 他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微微颤抖:“我爱你……郁昭昭……我爱你……” 郁昭昭眼眶发红,用力挣扎着:“你放开我!!”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他的手臂微微颤抖。 郁昭昭:“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宫砚执,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我爱着你,凭我想要你,凭我恨你这样清醒。” 宫砚执闭着眼,“我不想看到你这样清醒地恨着我。我希望你忘记那些事情,忘记你的身世。我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永远臣服于我!” 郁昭昭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起来。“好。” 她说,“好啊。” “宫砚执,我嫁给你。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宫砚执身体一僵。 他缓缓松开她,看着她。 郁昭昭费了全身力气取下那枚戒指,窝在手心举起:“宫砚执,遇见你就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我现在要亲手结束这个错误!” 她将戒指高高举起,用力扔了出去。 戒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戒指落入海中,溅起一片水花,很快沉入海底。 宫砚执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宫砚执,这就是我的答案。” 第76章 宫砚执,再见了 她抬起头,眼神决绝:“你要是能找回戒指,我就嫁给你。” “那枚戒指现在就在海底。” “宫砚执,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去把它找回来啊。” 她转身,抬脚往回走。 索维看到这一幕,立刻派人下海捞戒指! 见宫砚执要亲自去捞,他一把拉住:“家主!您还要赶回帕塔参加国际会议!别耽误了时间!” 宫砚执一把推开索维:“滚开!” 他毫不犹豫地跳进海里。 索维大惊失色:“家主!” 宫砚执潜入海中,海水瞬间将他包围。 海水冰冷刺骨,远处还有鲨鱼游来游去。 索维又惊又怕。 他一边派人下海,一边在心里把郁昭昭骂了千万遍。 郁昭昭跑了,所有人都去捞戒指了,没人注意到她去了哪里。 她沿着岛上的小路,一路往西。 岛上有一条秘密通道,可以通往外面。 她之前无意间发现的。 那里停着平日里佣人出去采购的小船。 她脚步匆匆地朝那里走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不敢回头。 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看到宫砚执那张脸。 她不敢想。 如果被他抓住,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郁小姐,你要去哪里!” 她脚步一顿,缓缓回头。 爱娜站在那里,脸色阴沉。 “爱……爱娜,你怎么在这里?” 爱娜面无表情,递上一个盒子。 郁昭昭看着那个盒子,微微一愣。 盒子里是她的护照和身份证,骨灰盒。 还有一把枪。 郁昭昭愣住了:“你为什么帮我?” 爱娜:“我和你说过的,我有自己的目的。”她的声音很轻,“你走吧,趁着他们还在捞戒指,快点走。” 郁昭昭有些愣神:“可……可是,你不怕宫砚执怪罪你吗?” 爱娜看着她:“郁小姐,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吩咐船夫上船掌舵:“到达陆地后,船夫会把机票给你。” 郁昭昭咬着唇,深深看了爱娜一眼,转身登上了船。 她站在船头,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溟渊岛。 船身划破海面,激起一片片浪花。 海水渐渐变得蔚蓝,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她终于自由了。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座囚笼了。 她望着越来越远的溟渊岛,沉默良久。 终于,她缓缓抬起手臂,张开五指。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阳光洒在她的手心。 她轻声开口:“宫砚执,再见了。” …… 岛上。 下海捞戒指的属下换了一批又一批。 宫砚执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潜入海底。 索维急得快要疯了。 “家主!您快上来吧!”他在岸边焦急地大喊,“您已经下水七次了!” “戒指没了可以再买,您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办!” 宫砚执充耳不闻。 他再次潜入海底,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意识渐渐模糊。 他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耳朵里只有海水流动的声音。 索维又急又怕,生怕宫砚执出事。 他派了所有人下水捞戒指,甚至不惜重金请了专业潜水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渐渐西斜,海面被夕阳染成一片金黄。 索维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急如焚。 他不明白,为什么宫砚执对那枚戒指这么执着。 “快来人!家主晕倒了!”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索维顾不得其他,立刻吩咐人把宫砚执捞上来。 他焦急地等待着,终于看到宫砚执被救上来,浑身湿透,脸色苍白。 索维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伞!拿伞来!家主发病了!” 索维立刻拿过伞,打开,遮在宫砚执头上。 手下拿来毯子,盖在他身上。 宫砚执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浑身不住地颤抖。 索维:“快!把家主送回去!” 众人手忙脚乱地抬起宫砚执,急匆匆地往别墅赶去。 索维一边跟着,一边着急地给黎肆打电话:“不管用什么方法,马上赶过来!” 黎肆正在做实验,听到索维这么说,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走。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大哥发病了?” “你详细说说!” “郁小姐跑了!家主情况很严重!”索维焦急地说。 黎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他挂断电话,立刻往码头赶去。 黎肆赶到溟渊岛时,天已经黑了。 他匆匆忙忙地往别墅赶去。 …… 另一边。 郁昭昭拿着机票赶到了机场。 却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郁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领头人说道。 郁昭昭看着他们。 不用猜都知道。 是尚家派来找她麻烦的。 郁昭昭在岛上的时候,他们不能登岛,拿她没有办法。 好巧不巧,她竟然独自一人出来了! 郁昭昭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那群人冲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当然是请郁小姐回我们尚家去做客。” 为首的人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她。 郁昭昭往后一躲,避开他的手。 那人冷笑一声:“郁小姐,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免得受苦。” 郁昭昭后退一步,从包里掏出爱娜给她的那把手枪。 她用枪指着那些人:“谁敢动一步,我就开枪了!” 那群人看到枪,脸色一变。 郁昭昭:“都别过来!” 她声音很冷,手微微颤抖,但握枪的姿势很稳。 那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首的男人眯了眯眼睛:“郁小姐,你冷静一点。”他压低声音,“你杀了我们,你也逃不出去!” 他试图劝说郁昭昭:“你现在放下枪,我们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郁昭昭:“少废话!”她握枪的手更紧了,“你们都给我滚!别逼我开枪!” 那群人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 郁昭昭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生怕他们有什么动作。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她猛地转身,就看到尚盛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正一脸冷笑地看着她。 郁昭昭瞳孔骤缩,枪口立刻对准尚盛霖。 她手指扣在扳机上,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第77章 老子好心好意来帮你,你他妈真开枪啊! 尚盛霖拍了拍她的枪口:“别紧张。” 他脸上挂着冷笑,“怎么?郁小姐拿着枪,是准备对我开枪吗?” 他目光落在郁昭昭紧握枪柄的手上,“郁小姐,你确定吗?” 尚盛霖被宫砚执搞黄了事业,还被拘留了。 他如今一定是来报复的! 郁昭昭握紧枪柄,抵在尚盛霖的胸口。 尚盛霖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胸口的枪口,笑意更浓:“郁小姐,你确定要开枪吗?” 他伸手握住枪口,缓缓往下移,“这枪里……应该没有子弹吧?” 郁昭昭脸色一变。 她没犹豫片刻,开枪。 子弹射出。 在尚盛霖震惊的神色下,击中了他的左臂。 鲜血瞬间涌出。 尚盛霖闷哼一声。 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脸色阴沉:“郁昭昭,你他妈还真敢开枪!” 那群人正要上前,被尚盛霖制止:“滚!” 那群人犹豫片刻,还是走了。 郁昭昭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却被他拉住:“郁昭昭!” “老子他妈是来帮你的,你他妈真敢拿枪打我!” 郁昭昭挣扎着:“放开我!”她满脸厌恶:“你装什么好人?!” 尚盛霖被她的态度激怒,一把拽住她,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他妈搞清楚情况!” 他咬牙切齿:“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郁昭昭:“那也比你派人来绑架我要好!” 她狠狠瞪着他。 尚盛霖:“我绑架你?” 他气极反笑:“我闲得没事干了绑架你?!” 郁昭昭回头看到那群人:“那他们……” 尚盛霖:“他们不是老子的人!” 他气得脸色发青:“老子要是想绑你,你他妈以为你能跑得掉?!” 他放开郁昭昭,语气不善:“我他妈要绑你,你以为你有反抗的机会吗?” 郁昭昭后退一步。 他怎么可能是来帮她的? 就算没有宫砚执的关系,她也把他最疼爱的妹妹送进去了。 尚盛霖看着她后退的动作,脸色更加难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奶奶已经派人去了华国!!你现在自己回去就是送死!!” 郁昭昭身体一僵:“你什么意思?” 尚盛霖:“你以为我奶奶会善罢甘休吗?你让尚家丢尽了脸面,我奶奶怎么可能放过你?” 郁昭昭握紧拳头。 尚盛霖:“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尚家已经发出通缉令了!只要你回到华国,就会有人把你绑回尚家!” “我为什么相信你!”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他:“你有什么理由帮我?” 尚盛霖被她问得一怔。 郁昭昭:“尚小姐被抓了,你第一个恨的就是我!你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她满脸嘲讽:“现在告诉我,你要帮我?尚二少,你当我傻吗?” 尚盛霖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恨郁昭昭,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但他竟然没控制住自己,在得知她逃离宫砚执的那一刻,就跑出来见她。 尚盛霖:“郁昭昭,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 他低声咒骂一句,“我帮你,只是顺手而已!” 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帮你啊!” 郁昭昭:“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别挡路。” 她转身要走。 “跟我走!”尚盛霖拽着她就走。 郁昭昭挣扎着:“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尚盛霖充耳不闻,强行把她塞进车里。 郁昭昭用力拍打着车门:“放我下去!尚盛霖,你这个混蛋!” 尚盛霖坐进车里,命令司机开车去码头。 他皱着眉:“你给我安静点!” 郁昭昭:“你凭什么关我?!我要下车!” 她拼命捶打着车门,尖叫声几乎划破车顶。 尚盛霖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扯过来。 他指着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给我包扎!!” 郁昭昭愣住。 尚盛霖松开她:“愣着干什么?!没看到老子受伤了吗!” 他气得不行:“老子好心好意来帮你,你他妈真开枪啊!” 郁昭昭咬着唇,伸手去拿药箱。 她打开药箱,拿出纱布和酒精,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 尚盛霖疼得龇牙咧嘴:“轻点!你想疼死我啊!” 郁昭昭没好气:“活该!” 她动作却轻柔了些。 尚盛霖疼得直冒冷汗,脸色苍白。 他咬牙切齿:“郁昭昭,你他妈就是一头狼!” 他疼得直抽抽,“养不熟的白眼狼!” 郁昭昭一愣,是啊。 她可不就是白眼狼吗? 尚盛霖还在口吐芬芳:“这么辣的小辣椒,宫砚执是怎么受得了的?” 郁昭昭用纱布勒紧他的伤口。 尚盛霖疼得大叫:“啊!!郁昭昭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他疼得脸都绿了,“老子迟早被你疼死!” 郁昭昭轻哼一声:“死了最好。” 车子抵达码头。 尚盛霖率先下车。 郁昭昭看着眼前的游轮,尚盛霖回头:“还愣着干什么?上船啊!” 他语气不善,“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等宫砚执来抓你?” 郁昭昭回过神来,下车跟上。 游轮上,尚盛霖的私人保镖已经等候多时。 尚盛霖一上船,就吩咐船开往华国。 郁昭昭站在甲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不知道尚盛霖为什么会帮她。 但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到华国,离开这个鬼地方。 尚盛霖走到她身边,也看着海面。 郁昭昭察觉到有人靠近。 回头一看,发现是他,皱了皱眉,又转回去继续看海。 尚盛霖也不恼,就这么陪着她一起看着。 郁昭昭突然开口:“你在打什么主意?” 尚盛霖愣住:“什么?” 郁昭昭侧头看着他,眼神锐利:“尚二少,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突然好心帮我,是因为你良心发现吧?” 尚盛霖心里暗骂她多疑。 面上却不动声色:“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是不想看到宫砚执如鱼得水罢了。” 他语气淡淡,“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闲得慌去帮你?” 郁昭昭:“那尚二少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逃离宫砚执的?” 她转过身,盯着他,“你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会从机场回华国?” 第78章 看来有很多人不想你平安回到华国 尚盛霖皱眉:“你怀疑我?” 他有些烦躁:“郁昭昭,你他妈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郁昭昭:“不是。” “我只是在想,尚二少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突然大发善心帮我。” 她目光灼灼,“尚二少,你我都不是什么善人,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难免多想。” 尚盛霖被她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我他妈就是闲得慌,行了吧!”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郁昭昭不再说话。 尚盛霖转身离开,回到房间。 …… 岛上。 宫砚执悠悠转醒。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 他愣了一下,猛地坐起身。 头有些昏沉。他按住太阳穴。 索维立刻上前:“家主!”他满脸惊喜:“您醒了!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宫砚执:“我睡了多久?”他声音沙哑。 索维:“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您突然发病,可把我们吓坏了!” 宫砚执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浮现出郁昭昭决绝的面容。 他猛地站起来:“戒指呢?” 索维:“戒指……您刚晕倒的时候,属下们就一直在捞,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宫砚执脸色骤变,踉跄着往外走。 索维连忙跟上:“家主!您身体还没恢复,不能乱跑!” 宫砚执充耳不闻,大步往外走。 索维无奈:“家主,郁小姐已经走了!” 宫砚执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狠狠地盯着索维:“你说什么?!” 索维浑身一颤:“您昏倒后,郁小姐就不见了!” 宫砚执脸色阴沉:“派人去找!去她房间找!去她常去的地方找!把岛翻过来也要给我把人找回来!” 他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 他一把抓住索维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人给我找回来!” 索维:“是!” 他立刻转身,吩咐手下的人去把郁昭昭找回来。 宫砚执松开手,脸色阴沉地往房间走去。 索维连忙跟上。 “不用找了!”爱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爱娜走进来,看着宫砚执:“家主,郁小姐她……已经离开这座岛了。” 她一脸平静。 宫砚执看着爱娜,目光冷得吓人。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寒意:“爱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爱娜抬起头,直视着他:“我知道。”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在帮郁小姐离开。” 宫砚执深深地看了爱娜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索维心里咯噔一下。 宫砚执:“很好。” 他语气森冷,“爱娜,你真有本事。” 爱娜垂眸:“家主过奖了。” 宫砚执:“她在哪里?” 爱娜:“我说了,郁小姐已经离开这座岛了。” 宫砚执:“我让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爱娜抿唇,她抬头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脸色阴沉:“爱娜,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爱娜跪下:“家主!您的身子,旁人不知道,您应该清楚!” “天灯已经反噬到您的肉身了!这种禁术在瓦洛族早就严厉禁止了!” 她深吸一口气:“家主,您这样下去,郁小姐就算留在这岛上,又能陪您多久呢?” “您心里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索维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爱娜。 爱娜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竟然敢这样和宫砚执说话?!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爱娜。 爱娜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家主,郁小姐已经离开这座岛了,您是找不到她的。” 她停顿片刻,“如果我是您,就不会去追了。” “胡闹!”索维怒斥,“爱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家主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人插嘴了!!” 宫砚执抬手制止索维继续说下去,他盯着爱娜,眼神幽深:“索维,带去地牢,上家法!” “家主!”索维一惊,“家主,爱娜毕竟是您最信任的人……” 宫砚执冷冷地打断他:“我让你去!!” 索维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言。 连忙上前押住爱娜往外走。 爱娜被押走前,回头深深看了宫砚执一眼。 宫砚执坐在椅子上,揉着眉心。 他闭着眼,脸色苍白得吓人。 …… 尚家邮轮。 郁昭昭正睡着,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船舱的门被撞开。 一个尚家保镖冲进来,脸色惊恐:“不好了!郁小姐!有人袭击我们!尚二少要您立刻离开这里!” 郁昭昭一怔:“什么?”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跟着那保镖往外走。 刚跑到走廊上,就听到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几声枪响。 郁昭昭心跳加速,加快脚步。 她跟着那保镖来到船舱门口,就看到尚盛霖站在那里,皱着眉,脸色阴沉。 他的西装上沾染着几滴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手握着一把枪,正对着远处:“郁小姐,看来有很多人不想你平安回到华国。” 郁昭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只见船舱外,一群黑衣人正朝着他们冲过来。 这些人训练有素,动作迅速。 一看就是专业的杀手。 郁昭昭瞳孔骤缩:“怎么会这样?” 她本以为,从溟渊岛离开,就能顺利回到华国。 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在这里截杀他们! 尚盛霖脸色阴沉:“这些人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他猛地回头,盯着郁昭昭,“郁昭昭,你到底惹了多少人!” 郁昭昭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她哪知道是谁派来的人?! 尚盛霖不再说话,提枪对着那些黑衣人射击。 保镖们立刻跟上,双方展开激烈的枪战。 郁昭昭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有些茫然无措。 她并不清楚究竟是谁想要她的命。 尚盛霖一边开枪,一边护着她往后退。 枪声不断响起,硝烟弥漫。 郁昭昭被尚盛霖拉着,往后舱的方向退去。 尚盛霖:“往后面撤!” 他脸色阴沉,“去后面的小艇!” 郁昭昭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跑着。 身后的枪声不断响起。 子弹从她身边飞过。 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郁昭昭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跳出喉咙…… 第79章 她想要的答案,他找回来了 郁昭昭被拉着,踉跄着往前走。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尚盛霖带着她跑到船舱最底层,门口停着一艘小艇。 郁昭昭喘着粗气,看着尚盛霖熟练地解开缆绳,发动引擎。 尚盛霖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还愣在原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拽上小艇。 郁昭昭一个踉跄,跌坐在甲板上。 小艇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飞快地朝着远处驶去。 郁昭昭双手紧紧抓住栏杆。 她回头看向邮轮。 只见邮轮上枪声不断,火光四起。 尚盛霖站在船头,脸色阴沉地注视着邮轮。 郁昭昭抿了抿唇,低声开口:“他们…是尚家的人?” 尚盛霖回头看了她一眼,皱起眉:“你觉得呢?” 郁昭昭垂眸:“不是尚家的人,那会是谁?” 尚盛霖没有回答,只是皱着眉,目光落在邮轮上。 “尚二先生,你喜欢尚凝霜,是吗?” 郁昭昭冷不丁开口。 尚盛霖身体一僵,猛地回头看向她。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你什么意思?” 郁昭昭:“我很谢谢你帮我。” “但我不是她。” 尚盛霖握着枪的手微微收紧。 他深深地看着郁昭昭,郁昭昭也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 这个人,也是她的哥哥。 她也很感谢他帮她脱离苦海,但是… 她绝对不可能让他对自己产生别的感情。 …… 地牢内。 爱娜跪在地上,脊背已经被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 “爱娜,你为什么这么做?是谁指使你的?” 索维的声音冷厉,“你若再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爱娜一言不发,倔强地抬头看着他。 索维:“我真是糊涂了,竟然以为你会真心实意地待在家主身边!” 他怒斥,“家主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相信你这样的白眼狼!” 爱娜冷笑一声:“我若是白眼狼,你又是什么?家主身边最会阿谀奉承的走狗?” “首领,还要继续用刑吗?”一旁的手下开口。 宫家家法残忍至极。 爱娜是个硬骨头,无论如何也没有交代郁昭昭的下落。 索维眉头紧皱,看着爱娜的眼神充满愤怒。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你们都滚出去!” 手下犹豫着:“可是,首领,家主吩咐过要尽快让爱娜开口的。” “出去!”索维怒喝。 那群手下立刻退了出去。 索维走到爱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爱娜抬眸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心疼我了。” “索维,你根本没有失忆,你记得我,不是吗!” 索维脸色骤变。 他猛地伸手掐住爱娜的脖子:“闭嘴!” 爱娜被他掐得喘不过气,脸色涨红。 索维:“不要跟我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的命是家主的!你背叛家主,就是我的仇人!” …… 海滩边。 无数手下还在打捞戒指。 宫砚执站在海边,面色阴沉。 他看着海面上翻涌的波涛,一言不发。 天色阴沉,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家主,天色已晚……” 手下战战兢兢开口,“这些人手已经捞了整一天了……要不我们先回去?”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海面。 他眼睛里布满血丝,神色疲惫,眼底一片乌青:“休息吧。” 那属下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宫砚执站在海边,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海面,沉默良久。 随后,一步步往海中走。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海水渐渐漫过他的脚踝,小腿,大腿,腰腹。 他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海面,忽然笑了起来。 老天给了他爱上郁昭昭的机会,却没有教会他如何爱人。 是他自己逼走她的,怪不了任何人! “大哥,要下雨了!你先上来!”荆礼研和柯倾羽在听说的第一时间赶来溟渊岛。 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撑着伞走过来。 宫砚执转身继续往前走。海水渐渐没过他胸口。 柯倾羽:“大哥,你疯了吗!” 她扔下伞,直接跳进海里,将宫砚执一把抱住:“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她拼命把人往岸边拖,“你清醒一点!” 宫砚执皱眉:“柯小五,回去!” 柯倾羽:“你如果真的为了郁昭昭死在这里,那她这辈子都会活在愧疚里!她不会感激你,也不会喜欢你,她只会恨你一辈子!” 荆礼研不会水,只能在岸上喊:“大哥,快上来吧,小五肚子都要大了,你忍心吗?!” 柯倾羽紧紧抱着他,拼命往回游。 海水冰冷刺骨,她怀有身孕,体力不支,很快就没力气了。 宫砚执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伸手搂住柯倾羽的腰,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两人回到岸上,柯倾羽已经冻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荆礼研连忙上前,将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小五!” 他连忙抱住她:“没事吧?!” 柯倾羽紧紧抱着宫砚执的手臂:“大哥,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你是宫家家主,是我们的大哥啊!” “柯小五,你不会懂的。” 没有她的世界,就是废墟。 “荆老二,不想你们的孩子出事,就带小五回去!” 宫砚执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心碎的绝望。 真的爱她,真是真的没招了。 “荆老二,不想你们的孩子出事,就带小五回去!” “准备明天晚上九点的国际会议!”他沉声吩咐。 荆礼研点头。 大哥这是,终于要放过自己了吗? …… 宫砚执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海里泡了多久。 也许是老天良心发现。 终于在一处礁石下,找到了那枚戒指。 他伸手捡起戒指,紧紧握在手里。 海水冰冷刺骨,但他的手心,却烫得发烫。 郁昭昭,你看见了吗? 她想要的答案,他找回来了。 …… 三天三夜后,终于在次日清晨到达华国。 郁昭昭看着船靠岸,松了口气。 她终于回来了。 尚盛霖看着她:“你该回家了。” 他语气淡淡,“郁小姐,这里是华国,尚家鞭长莫及。” 他停顿片刻,“希望你不要再落到我手里。” 第80章 爸爸爱你,永远爱你 他掏出跟随他十余年的沙漠之鹰手枪:“带上这个,比你那个威力猛。” 郁昭昭摇头:“在华国用不上这个。” 尚盛霖收起手枪,看着她:“目光复杂,“郁小姐,希望你以后一切顺利。” 他转身往邮轮里走去,脚步顿了顿,“还有…多保重。” 郁昭昭有些恍惚。 她总觉得尚盛霖有些不对劲。 还没等她细想,快艇靠岸。 她立刻下了船,朝着码头走去。 游艇离岸,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远处的海平面上。 郁昭昭转身离开,朝着码头走去。 码头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景象。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久违的自由。 她看着眼前的一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先给郁于欢的助理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自己已经回到华国。 助理十分惊讶,连忙询问她现在在哪里。 郁昭昭:“我现在在码头,待会就回店里。” …… 没过多久,一辆银色轿车停在她面前。 车门被打开,助理许伟急匆匆地跳下车,跑到她面前。 “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他脸上满是惊喜,“你没事吧?” 郁昭昭推开门。 熟悉的布置,熟悉的陈设,她一尘不变的生活被打破,又回归原位。 仿佛,她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又回来了。 郁昭昭看着店里的旗袍展示柜,走到柜台前坐下,趴在桌上。 她看着旗袍展示柜里挂着的华美旗袍,眼睛渐渐泛红。 “爸,我好想你。” “女儿不孝。让你失望了。”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趴在桌上,无声地哭泣着。 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 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环境里。 她不用再面对宫砚执那张喜怒无常的脸。 也不用再胆战心惊地活着。 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这一刻,她终于有了安全感。 她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不用再提心吊胆。 郁昭昭在店里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店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 她才回过神,擦干眼泪,抬起头。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 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一看就是高档定制。 他五官英俊,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看着郁昭昭:“昭昭?” 郁昭昭也看着他:“肖律师?” 肖风:“小姐…先生他……真的走了?” 郁昭昭心中一阵刺痛:“嗯。” 肖风是郁于欢的律师,也是郁于欢唯一信任的人。 “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郁先生的遗产公证,他将苏绣工坊和专利全部留给你。” 郁昭昭淡淡点头:“我知道了。”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谢谢肖律师。” 肖风看着她叹了口气:“我先走了,小姐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 郁昭昭点头:“嗯。” 肖风转身离开,刚要走出店门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小姐…先生曾经留给你一些东西…我本来是打算转交给你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联系到你…所以我暂时替你保管着。” 郁昭昭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什么东西?” 肖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这是先生留给你的。” 他将文件袋递给她,补充道:“先生叮嘱过我,一定要亲自交给你。” 郁昭昭接过文件袋,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手微微颤抖:“好…谢谢。” 肖风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郁昭昭看着手中的文件袋,犹豫片刻,缓缓打开。 里面的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封信。 郁昭昭拿起照片。 是郁于欢和她。 郁于欢穿着一身蓝色西装。 他笑得很温柔,阳光而儒雅。 他怀里抱着她,她穿着红色的小旗袍,戴着红色的蝴蝶结,眉眼弯弯,笑得很开心。 那是她小时候。 他们还没有住在这里。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将照片放在桌上。 拿起信封。 信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昭昭,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应该已经离开了。 爸爸不想你以后的生活被仇恨蒙蔽双眼。 所以,如果有一天爸爸离开了,不要替爸爸报仇。 别再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她虽然没有对不起你。 但那样的豪门,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可以抗衡的。 如果有一天,有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去老房子门口的桃花树下,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曾经无数次问我,为什么不能叫我爸爸。 因为我怕我接受不了。 爸爸知道,你恨爸爸的隐瞒和欺骗。 爸爸这一生欠你的太多太多,永远也还不清。 爸爸爱你,永远爱你。】 郁昭昭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眼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信纸上。 她的心很痛很痛。 原来爸爸一直在为她着想。 他什么都为她考虑到了,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离开后,她该怎么办。 郁昭昭抽噎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哽咽。 郁于欢很少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 因为,他总是想让自己忘记那些痛苦的过往。 他总想让自己开开心心地活着。 可是她如今… 又怎么开开心心地活着呢? 她本来已经麻木了。 可是这一刻,她真的绷不住了。 她抱着膝盖,哭得像个孩子。 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躲在郁于欢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哭泣着。 他永远会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温柔地抱住她。 可如今,她再也找不到那个温暖的怀抱了…… …… 接下来几天,郁昭昭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 她不会再任人宰割。 她重新振作起来,开始处理郁于欢留下的遗物和遗嘱。 她把自己关在店里,忙得焦头烂额。 许伟几次三番来帮她,都被她拒绝了。 店里的旗袍也渐渐积压了起来。 郁于欢离开,苏绣工坊群龙无首,陷入一片混乱。 郁昭昭扶额,她不擅长管理这些,只会刺绣。 她只是因为郁于欢,才学了些皮毛。 如今…她有些头疼。 许伟敲门进来。 郁昭昭抬起头:“怎么了?” 许伟:“郁小姐,苏绣工坊那边…出事了。” 郁昭昭皱眉:“出了什么事?” 许伟:“苏绣工坊那边…大家听说郁先生过世了,都人心惶惶。” 郁昭昭心中一紧:“我知道了。” …… 苏绣工坊内。 一群人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郁昭昭推门而入,就看到眼前的混乱场景。 她有些头疼:“大家…安静一下。” 她这声喊有些中气不足。 众人转过头来看她,见她脸色憔悴,愣了一下:“郁小姐?” - 宝子们点点书评吧!!马上要出评分啦! 第81章 你凭什么管理苏绣工坊?难道你想靠着一张嘴吗? 郁昭昭:“我爸爸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 一个员工:“郁小姐,苏绣工坊是郁先生的心血,我们不能让它就这么断了。” 郁昭昭微微点头:“我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我爸爸过世了,我作为他的女儿,一定会继承他的遗愿。” 她看着众人:“苏绣工坊,是我爸爸的心血,也是大家的饭碗。我不会让它就这样垮掉。” 一个员工:“郁小姐,我们信你。郁先生待我们不薄,我们也一定会报答他。” 众人纷纷点头:“没错,郁小姐,你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郁小姐,口说无凭。你连刺绣都不会,凭什么管理这么大的厂子?”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站在人群里,一脸鄙夷地看着郁昭昭。 她大步走进来,指着郁昭昭的鼻子:“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丫头,懂什么刺绣?懂什么管理?!她连工坊的账本都看不懂!还妄想继承郁先生的事业?!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人是郁于欢的大徒弟李铭佳。 比郁昭昭年长十岁。 “铭佳姐,您话也不能这么说。郁小姐是郁先生唯一的女儿,郁先生虽然去世了,但她也该继承郁先生的遗愿啊!”一个员工说道。 李铭佳瞪了那个员工一眼:“她什么都不懂!让她管理工坊,那就是糟蹋郁先生的心血!” “我才是郁先生最得意的徒弟!只要有我在,苏绣工坊就不会垮!” 她指着郁昭昭,“郁小姐,你什么都不懂!赶紧回家待着去吧!别来耽误我们大家的事情!” 郁昭昭看着她。 李铭佳在苏绣工坊资历最老。 她一直负责管理苏绣工坊的事务,在工坊里很有威信。 反观郁昭昭。 她会刺绣的事情,除了郁于欢和秦琳就没人知道了。 她看着李铭佳,淡淡道:“我为什么不能管理苏绣工坊?” 李铭佳冷笑:“郁小姐会刺绣吗?”她毫不客气,“你会拿针吗?” 郁昭昭:“我会。” 李铭佳嗤笑一声:“就凭郁小姐这句话,我就能断定,郁小姐什么都不会!” “你连最基本的刺绣都不会,凭什么管理苏绣工坊?难道你想靠着一张嘴吗?” “我李铭佳在工坊待了这么久,如今郁先生去世,也轮不到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外行人来指手画脚!” 郁昭昭面色平静:“李师傅,你话不要说得太难听。” 李铭佳:“郁小姐,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她冷眼看着她,“如果你不服气,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 郁昭昭:“比什么?” 李铭佳指着身后的一块绣布,“就比这个,花鸟图。” 她挑眉,“如果郁小姐赢了,我就承认你的能力。” 郁昭昭:“如果你输了呢?” 李铭佳:“我输了,就立刻离开工坊,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在郁小姐面前。” 郁昭昭:“好。” 李铭佳冷笑一声,走到绣架前坐下,熟练地开始穿针引线。 她下手极快,针脚整齐有力,一看就是常年做绣活的人。 众人纷纷围上来,围观这场比试。 郁昭昭则走到旁边的绣架前坐下,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纤细的手臂。 她熟练地拿起针,开始穿线。 众人见她动作熟练,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开始下针。 李铭佳偷偷抬头看了郁昭昭一眼,见她绣工精湛,心中暗惊。 她咬了咬牙,更加专注地绣起来。 她身为郁于欢的大徒弟,绣工自然也是极好的。 但与郁昭昭比起来,似乎还差了些火候。 李铭佳越绣越急。 她的绣工不如郁昭昭。 郁昭昭绣得又快又好,李铭佳渐渐有些跟不上她的速度了。 她抬眸看了李铭佳一眼,见她额头冒汗,心中冷笑。 她绣得越发从容,一朵朵花在她手下绽开,栩栩如生。 李铭佳的绣品上,一只鸟才绣了一半。 郁昭昭放下手中绣花针,看着众人:“我绣完了。” 众人纷纷围上去看。 只见她绣的绣品上,一朵朵花绽放开来,颜色鲜艳,栩栩如生。 李铭佳脸色惨白,颤抖着伸手去摸郁昭昭的绣品。 她摸着那细腻的针脚,满脸不可置信。 郁昭昭竟然真的绣得这么好! 她看着李铭佳:“李师傅,还要继续吗?” 李铭佳咬了咬牙,继续绣。 只是,她已经乱了阵脚。 接下来的绣品可想而知。 她绣得越来越急,越急就越绣不好。 一只鸟绣得歪歪扭扭,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李铭佳再也绣不下去了,扔下针线:“不绣了!” 她声音颤抖:“我输了。” 她起身要走,却被郁昭昭拉住。 李铭佳回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郁昭昭看着她:“李师傅,在工坊待了这么久,总该有点感情吧?” “工坊虽然是我爸爸的心血,但也是大家的饭碗。” 她松开手,“以后还请李师傅多多关照。” 李铭佳闻言一怔,随后有些尴尬:“郁小姐我刚才…抱歉…是我有眼无珠…” 她低下头,“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辅佐你的。” 众人见她如此大度,心中对她多了几分敬佩:“能跟着郁小姐这样的老板,也是我们的福气。” “以后苏绣工坊在郁小姐的带领下,一定会越来越好!” …… 离开工坊后,郁昭昭叫车去了曾经的老房子。 她想知道郁于欢说留下的东西是什么。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要去,但不敢。 她怕知道真相会让她后悔。 如今,她已经无所畏惧了。 她回到老房子门口,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有些难受。 这里承载着她太多美好的回忆。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院子里杂草丛生。 以前郁于欢总喜欢在这里种些花草。 她走过去,蹲下身。 看着满地的杂草,伸手拨开。 杂草下,是一片已经枯萎的花朵。 “你们几个去那边找!” 一阵嘈杂声传来。 郁昭昭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看向院子门口。 只见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手里还拿着铁锹。 第82章 还是说,你想再回到宫砚执身边? 她连忙躲进房间里,观察情况。 那群人走进来,领头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郁昭昭盯着他,忽然想起来。 这个人好像是尚老夫人身边的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人走到门口,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手下,手上都拿着铁锹和铲子,似乎正在寻找什么东西。 郁昭昭心中一惊。 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躲进旁边的柜子里。 柜子里堆满了杂物,灰尘扑面而来。 她捂着嘴,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紧张地看着他们。 “这里怎么都是杂草?”一个手下皱着眉,抱怨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领头的人瞪了他一眼:“闭嘴!” 他走到院子中间,环顾四周,“给我仔细地找!哪怕是一根头发丝,也别放过!” 手下们应声,开始在院子里翻找起来。 他们动作粗鲁,毫无章法可言,把院子弄得一团糟。 郁昭昭透过柜子缝隙,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领头的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尚老夫人派他来华国,寻找一个东西。 根据他们的调查,那个东西应该就在这里。 郁昭昭隐约猜到。 他们要找的就是郁于欢留给她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 是可以拿捏到尚家命门的秘密吗! 她不能让他们找到!! 但他们人多势众,虽然在华国枪支管理森严,但对方都是又高又壮的男人。 郁昭昭不敢轻举妄动。 她想了想,拨打了报警电话。 很快,警笛声由远及近。 可在同时,东西被他们挖到了! 郁昭昭瞳孔微缩。 她看着那些人将那个东西挖出来,打开那个小木盒! 领头的人拿起木盒里的东西,眼睛一亮:“找到了!” 他立刻将那个东西收好:“走!” 手下们纷纷应声,跟着他离开。 郁昭昭看着他们离开,心中焦急。 她想冲出去阻止他们,却又怕打草惊蛇。 她等了很久,确定那些人已经走远之后,才从柜子里出来。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地上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泥土,心中一阵慌乱。 警察来了确认歹徒走后,留了联系方式说等消息。 郁昭昭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 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就是那些歹徒手里的东西。 郁于欢留下那个东西,肯定是为了让她保命。 如果这个东西落入尚家手里,那她将会毫无胜算。 郁昭昭咬着唇,决定再去挖一挖。 还好。 那棵枯萎的桃树下的地还是完整的。 他们挖走的,是郁于欢留下的障眼法吗? 她跪在地上,用手小心翼翼地挖着。 土很松,她挖得很顺利。 很快,她就挖出了一个铁盒子。 她打开铁盒子,里面是一个密封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个账本。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一把枪顶在她的后脑。 郁昭昭身子一僵。 不会吧…… 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颤抖着抬起头。 眼前站着两个黑衣人。 穿着与之前挖到盒子的人一样的黑色西装。 为首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郁昭昭瞳孔微缩,大脑一片空白。 “果然在这里!”男人冷笑着开口,“我们挖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原来你早就拿到了!” 郁昭昭连忙把账本收起来。 男人目光一凛:“别动。” 郁昭昭身体一僵,不敢动弹。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走过来,从她手里拿过账本。 男人翻开账本,看着上面的东西,脸色越来越阴沉。 郁昭昭紧张地看着他。 男人合上账本,看着她:“你果然不简单。” 他语气森冷,“居然能拿到这个东西。” 郁昭昭咬了咬唇:“你们是谁?” 男人冷笑一声:“你不配知道我们是谁。” 宫先生他将账本收进怀里,掏出一把枪,对准郁昭昭的额头:“不过,既然你拿到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郁昭昭盯着那把手枪,内心毫无波澜。 很奇怪。 她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或许是因为在这里了无牵挂,所以无欲无求了。 她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敢动我的人!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身后传来尚盛霖的声音。 郁昭昭眉头一皱。 他……不是走了吗? 为首的男人眉头微皱:“尚二少?” 他目光落在尚盛霖身后那一群保镖身上,脸色阴沉,“尚二少这是什么意思?” 尚盛霖走到郁昭昭身边,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那男人。 郁昭昭后知后觉地站起来,躲到他身后。 尚盛霖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那男人。 男人:“尚二少,您是尚家二少爷,何苦为了一个外人跟我们作对?” 尚盛霖冷笑一声:“外人?笑话!” “郁昭昭是我的人。你们动她,问过我了吗?”他声音冷冽:“我警告你们,马上滚出华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脸色一变:“尚二少,你可要想清楚,你这么做,会给尚家带来什么后果!” 尚盛霖轻笑一声,“我尚盛霖做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教!” 男人冷哼一声,带着他的人走了。 尚盛霖回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自己都没想到,尚老夫人的人能找到这里。 郁昭昭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他。 尚盛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做什么?” 郁昭昭忽然开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尚盛霖:“……我不回来,你死定了。” 郁昭昭垂眸:“他们拿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尚盛霖:“什么东西?” 郁昭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总不能告诉他,是郁于欢留给她,拿捏尚家命门的账本吧。 尚盛霖:“不说算了。”他顿了顿,“不过,我奶奶派来的人,可不止这一拨。” 郁昭昭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尚盛霖:“他们能找到这里,就说明他们知道郁于欢留了东西给你。尚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现在在明,他们一直在暗处。你防不胜防。” “让我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郁昭昭没有说话。 尚盛霖:“你难道要一个人面对他们吗?”他看着她,“还是说,你想再回到宫砚执身边?” 第83章 如果她不狠,就如同案板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郁昭昭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着他:“你闭嘴!” 尚盛霖:“怎么?提到宫砚执,你紧张了?” 他声音很轻,“所以,你其实爱上他了,对吗?” 郁昭昭冷声:“尚二先生,你管的太多了。”她攥紧拳头。 尚盛霖步步紧逼:“这么激动做什么?”他轻笑,“还是说,我说对了?”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转身面对他:“尚二先生,您和我之间的问题尚未解决,就提出这个问题,是否有些不合时宜呢?”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也是我的命!” 尚盛霖笑了:“你就这么轻易认命了?” 郁昭昭:“不然呢?” “你以为我是像你一样的豪门公子哥吗?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我的遭遇告诉我,无论再来多少次,我和我的父亲都无法跟你们这样的人抗衡!” “郁小姐。”尚盛霖听完她的话后,平静地说道:“你对自己太苛刻了,连一句苦和痛都说不出口。” 郁昭昭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尚盛霖:“我们这样的人,是什么人?” “豪门公子哥?”他轻笑,“豪门啊……意味着责任与义务。意味着我们生下来,就注定要背负着家族的荣耀。” “尚二先生!我对你的人生不感兴趣。”郁昭昭打断他,“我只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尚盛霖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只知吃喝玩乐。 可他今天说出的话,让郁昭昭大跌眼镜。 这个男人…难道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吗? 她自问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为什么宫砚执和尚盛霖会这样莫名其妙对她感兴趣? 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她是尚凝霜的胞妹。 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尚二先生,你之前帮了我,我感激你。” 郁昭昭紧紧盯着他:“我没办法再陪你玩这种你问我答的游戏。” “如果你不能说出你的目的,那请你离开。” “你怕我?”尚盛霖突然开口。 郁昭昭眉头微皱:“我为什么要怕你?” “郁昭昭,你怕我。”他重复了一遍,“你怕我,所以拒绝我。” 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 郁昭昭后退。 她能不怕? 他可是她的哥哥! “你想干什么?”她冷冷地问。 尚盛霖已经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你真美。” 他轻声,“像瓷娃娃一样。” 他的手很凉,触碰到郁昭昭的脸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尚盛霖:“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干净透彻的人。”他目光晦暗不明,“我很好奇,如果你变得肮脏了,会怎么样呢?” 她瞪着他,“你恶不恶心?!”尚盛霖吃痛,低声咒骂了一句。 郁昭昭转身就走。 尚盛霖没有拦她,只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小辣椒,他喜欢。 …… 远处,刚着陆的直升飞机上。 宫砚执站在舱门口,垂眸看着地面。 他身旁跟着索维和荆礼研。 荆礼研:“大哥,您不去找她吗?” 宫砚执没有说话。 “她刚刚遇到危险。”荆礼研补充道。 宫砚执转身看向荆礼研,目光幽冷:“她想一步步靠自己走到罗马,那就让她去做吧。” 他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不是菟丝花。 她要的从来不是袒护。 她想要的是自由,独立,是掌控自己的人生。 所以她宁愿一个人面对一切,也不愿意依靠别人。 宫砚执转身看向远方,眉头微皱,满脑子都是那个坚强的女孩。 她在这短短二十年中经历遗弃、背叛,失至亲。 她在成长,在变狠。 销声匿迹,涅槃重生。 如果她那么轻易的原谅过去,那就对不起大雨滂沱没有伞的日子。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愈发幽深。 他要看着她成长。 但并不代表,他就此放手。 …… 郁昭昭回了旗袍店。 她坐在书桌前,心神不宁。 账本里的内容一定能让尚家忌惮。 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它。 可现在账本被抢走了,她该怎么办? 她紧咬着唇,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老板,有加急单。” 郁昭昭抬起头,店员走上来:“客人需要一套中式刺绣婚服,接吗?” 郁昭昭接过单子,看了看上面的要求。 “可以,你记录一下。”她把要求记下来,“尺寸量了吗?” 店员摇头:“那位先生说,就按照您的尺寸做。” 郁昭昭心中一紧:“先生?” 她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 店员:“是的,说是要做给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咬了咬唇,抬头看向店员:“那个先生…长什么样子?” 店员回忆了一下:“大概…三十岁左右,挺帅的…身材很好。” 郁昭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猛地站起来:“他…还在店里吗?” 店员被她吓了一跳:“没有啊,他交了定金就离开了。” 郁昭昭:“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取?!” 店员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没说啊,他没说……老板?” 郁昭昭一把抓住她:“他叫什么名字?!” 店员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下意识地开口:“姓宫。” 郁昭昭松开她,踉跄着后退几步。 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店员吓了一跳:“老板?你怎么了?” 她伸手去扶郁昭昭。 郁昭昭避开她的手,往外走。 她脚步慌乱地来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乱如麻。 怎么可能是他呢……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出这种事!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现在好不容易才回到华国,才有了自己的生活…… 回到店里,店员担忧地看着她:“老板,你没事吧?” 郁昭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 店员:“那这单……” 郁昭昭沉默片刻,开口道:“照做。” 她刚刚已经想通了一切。 如果不是他,那么她就继续生活。 如果是他…… 那她就回到他身边,靠他夺回账本。 郁昭昭攥紧拳头。 对不起了,宫砚执。 如果她不狠,就如同案板鱼肉。 只能任人宰割! 第84章 你在把我的心挖出来,踩在脚底下。 店员:“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安排!” 她有些激动。 店里已经好久没有接到这么贵的单子了。 她觉得自己要发奖金了! 郁昭昭回到书桌前坐下。 她看着桌上摊开的单子,心乱如麻。 婚服啊…… 这算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吗…… 她苦笑一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终究还是来了,以这样一种霸道的方式。 她缓过来后,拿起皮尺给自己量尺寸。 腰围小了。 她这段时间瘦了整整一圈。 郁昭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纤细的腰身,细长的双腿。 明明是很好的身材,可她却觉得自己瘦得有些病态了。 他的出现,就是她跌落尘埃的开始。 她叹了口气,开始画设计图。 中式嫁衣,款式很多。 有秀禾服、凤冠霞帔、氅衣马面裙等等。 郁昭昭思考了很久。 她不想做太复杂的款式,那样工期太长。 她也没那么多时间。 她要的是快,精致,完美。 在一番取舍后,她选择了最经典的中式嫁衣款式。 立领斜襟长衫,琵琶袖,马面裙。 她在设计图上画了几笔,又加上了如意纹和云纹作为点缀。 然后是刺绣。 她选择的是苏绣。 每一针每一线,都要做到极致完美。 她要用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来迎接他。 郁昭昭开始挑选布料。 她需要一块上好的云锦来做这件嫁衣。 云锦质地柔软,色泽光丽,图案精美,纹理细腻。 是最合适不过的。 她跑遍了整个华国的云锦市场,终于找到了一块满意的。 云锦的纹路很特别,每一匹都不尽相同。 她小心翼翼地把云锦收好,回到店里,开始打版。 一切准备就绪,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开始制作。 制作嫁衣是一件非常耗时耗力的事情,尤其是像她这样追求完美的人。 每一针每一线,她都力求做到最好。 她废寝忘食地赶制着嫁衣,几乎没有合过眼。 这件嫁衣对她来说很重要。 是她复仇的转折点,也是她再次去到他身边的敲门砖。 只是这次,她是自愿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郁昭昭每天除了必要的休息,几乎都待在店里。 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嫁衣的制作中。 有时候做累了,她就会抬头看向窗外。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她只知道,他一定会来。 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这不是一件嫁衣。 而是一件丧服呢。 如果宫砚执再来找她,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去利用好他的资源,报仇,拿回属于她的账本。 让尚家付出代价。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宫砚执要她,她就给他。 她无所谓尊严。 她只要达到目的。 …… 郁昭昭又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完成了嫁衣的制作。 她看着桌上那件精美的嫁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她的人生,从出生起就被规划好了。 她以为逃离了宫砚执,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打击她。 她渴望的家庭、幸福,似乎都离她越来越远。 她起身,将嫁衣叠好,包装好。 又放了一瓶香水进去。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味道。 但她很喜欢。 佛手柑的味道。 沉静,清冷,疏离。 准备好这些,已经是深夜。 郁昭昭看着时间,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没有开灯。 窗外的霓虹灯照进店里,映得她脸色五彩斑斓。 她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外面。 街道上没什么人,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很小,但被她察觉到了。 郁昭昭愣了一下。 她心中一紧,莫名有些慌张。 她迟疑着走到门边,握住门把手,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人。 穿着褐色皮衣,气质矜贵,眉眼间满是疏离。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已经很久了。 “你……” 一句话还未说出口,男人就冲了进来,将她抵在门口。 她的后背撞在门上,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宫砚执的唇已经覆了上来。 炙热又激烈,带着一股惩罚的意味。 他的手紧握她的手腕,将她禁锢在门上,不让她有挣脱的机会。 郁昭昭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手脚发软,几乎站不住。 她推开他。 没过一秒,人又凑了上来。 她的耳垂被咬住。 酥酥麻麻的疼。 “唔……”她轻哼一声。 宫砚执松开唇。 郁昭昭大口喘气。 宫砚执:“嗯?” 他声音很轻,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可郁昭昭知道。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宫砚执一手撑在门上,将她困在怀中,“我给你那么多次机会,你都用来…逃跑。” “郁昭昭,我不欠你的。” 他低头,靠近她的脸,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所以怎么折腾我都可以?” 郁昭昭眼神闪躲,不敢与他对视。 “你知不知道,你很恶劣。”宫砚执盯着她,一字一顿:“你在把我的心挖出来,踩在脚底下。” 郁昭昭垂眸。 她的脸颊被吻得通红,嘴唇也肿了起来。 她移开视线,不敢看他。 宫砚执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看着我。”他的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我很生气。” 他确实很生气。 他阴鸷地想,就算再爱她,触及到他的底线,他也该杀了她的。 可是看到她一次又一次地逃离,他又忍不住心软。 他甚至连威胁她都不敢。 只能暗地里帮她收拾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他那么爱她,她怎么能那么对他? 他给她自由,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给她。 可是,她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就那么离开了。 郁昭昭低声道:“我没有……” 宫砚执:“你说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再说一遍。” 他凑近她的唇。 似乎下一刻就要吻上去。 郁昭昭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与他对视:“我没有想要逃跑。” “只是我还有事没有做完。” 她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宫砚执:“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沉。 郁昭昭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宫砚执的手指捏上她的下巴。 小姑娘那双眼睛,平静无波。 像一口枯井,深不见底。 第85章 我允许你利用我一切人脉、资源、金钱、地位。 她真的一点都不怕他了。 宫砚执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单薄的女孩。 他不是没想过,她会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改变。 人在变强大前是有预兆的。 声音变,性格变,思想变。 他见过太多人从稚嫩走向成熟。 从懦弱走向强大。 只是,眼前小姑娘的蜕变。 他心疼。 他不想承认自己被威胁了。 他可以把她关起来,关到奄奄一息。 关到这辈子都不敢逃离他身边。 关到她一辈子只能臣服于他。 关到她无时无刻都在祈求他的温柔。 可是眼前的女孩,从眼睛到表情,从头发到指尖。 她就像一朵快要枯死的花。 一瞬间,开了。 “你愿意跟我回帕塔吗?” 我允许你利用我一切人脉、资源、金钱、地位。 只是后面这句话。 他没说出口。 郁昭昭沉默。 她知道,他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 那她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心性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纤细白皙的手。 掌心向上,放在他的腰腹上。 他的手依旧撑在门上,任由她动作。 郁昭昭轻轻勾住他的皮带。 稍一用力。 拉开。 郁昭昭的呼吸轻颤。闭了闭眼。 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 她只是知道。 讨好他,献上自己。 她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她慢慢的,慢慢的。 咬住拉链往下拉。 小姑娘的头发有些散乱,遮住了她的侧脸。 她的动作很生疏,很笨拙。 却很诱人。 温热的唇印在肌肤上,让他浑身一僵。 宫砚执愣了。 随即扣住她的双手,单膝下跪在她脚边。 回应这个吻。 唇齿交缠,气息错乱。 许久,两人才分开。 郁昭昭的唇瓣红肿,嘴角还残留着银丝。 她微喘着气,脸颊泛着异样的红。 宫砚执喉结滚动,克制地抚摸着她的唇瓣。 声音沙哑:“还不满意?” 郁昭昭:“满意。” 她垂眸,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宫砚执,现在我只有你了。” 小姑娘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哀伤。 她站直身子,后退一步:“所以,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向上的生命力,比皮囊更有杀伤力。 先有自我,再无枷锁。 她在这段关系中,从未迷失自我。 开始离开让她不舒服的环境,是她的勇气。 选择回到他身边,是为了自己。 不管他是什么人。 是修罗,是嗜血鬼,是恶魔,还是佛。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否还愿意为她收敛他的杀伐。 成为她所向披靡的刀。 宫砚执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伸手搂住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走。” 她把野心写在脸上,他又怎能不双手奉上? 郁昭昭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有力。 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宫砚执垂眸看着她,目光带着极度的攻略性:“不急,先做一次。” 郁昭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红了起来。 她咬了咬唇:“在这里吗?” “嗯。”宫砚执环顾四周,“做一次,就走。”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她不想再被动了。 是她自己要留在他身边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主动点。 “店里的二楼有隔间。”她低声说:“去那里。” 宫砚执似乎有些意外,眸光微闪。 郁昭昭拉起他的手,直接往里走。 一踏入隔间,郁昭昭便被他抵在了门上,双手被按着举过头顶。 宫砚执的吻如雨点般落下,密不透风,带着些许粗暴和强势。 郁昭昭微微仰着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承受着他的吻。 她感受得到他的气息,心跳也随着他的吻逐渐加快。 他的手顺着她的腰线缓缓滑下,感受到她明显的颤抖后,轻笑一声:“抖什么?” 郁昭昭仰着头,沉默不语。 宫砚执却不肯放过她,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说啊。”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戏谑:“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在害怕。” 郁昭昭的睫毛颤了颤:“我没有。” 她确实没有害怕。 相反。 她很兴奋。 因为她知道,他越兴奋,自己得到的东西就越多。 宫砚执轻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吻着她。 小姑娘很乖,静静地任由他吻着。 他吻得很深,缠绵悱恻,手也不安分地动着。 郁昭昭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裙摆里,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没有阻止他。 宫砚执感受到她身子的僵硬,稍稍抬起一点头,唇瓣还贴着她的脸:“嗯?”他声音有些沙哑。 郁昭昭轻咬下唇,有些难耐地动了动:“你继续。” 宫砚执笑了:“这么急?”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暧昧,郁昭昭耳朵更红了。 郁昭昭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睑,“我想早点回去。” 宫砚执看着她,忽然笑出声来:“好。” 郁昭昭双手撑在他胸前,借力,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她身上的衣服因为动作有些散乱,露出白皙的肩头。 锁骨和胸口若隐若现。 宫砚执眸色一暗。 郁昭昭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她喘着气,搂住他的脖子。 宫砚执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上她的唇。 郁昭昭闷哼一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 宫砚执没有再克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少女的神情透着些许痛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宫砚执将手轻轻放在她脸上,擦去汗水,轻声:“我会轻一点。” 郁昭昭点点头。 宫砚执俯身,吻上她的唇,手伸向她。 郁昭昭轻轻嘤咛一声,抱住他,任由他动作。 房间里一时间,充斥着暧昧又旖旎的气息。 …… 郁昭昭把店交给助理后,跟着宫砚执上了私人飞机。 她靠在宫砚执怀里。 宫砚执手指玩弄着她的发梢:“你怎么知道那件嫁衣是我要求定做的?” 他垂眸,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你在等我来。” 第86章 那又怎样?兄妹恋比比皆是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郁昭昭靠在他怀里,闭着眼,声音有些懒懒的:“你的性子就是这样,霸道又强势。” “如果我不给你回应,你不会善罢甘休。” 她睁开眼,看着窗外:“与其让你来掀我的店,不如我自己来。” 宫砚执:“嫁衣呢?” 郁昭昭:“做好了。” 宫砚执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吻了上去。 郁昭昭没有拒绝。 …… 飞机落地。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回到帕塔。 索维和荆礼研已经先行回来了,现在正在门口等候。 荆礼研:“大哥,大嫂。” 郁昭昭:…… 她看向宫砚执:“他……叫我什么?” 宫砚执:“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他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你不需要害羞。” 荆礼研和索维跟在后面,低声交谈。 索维:“家主和郁小姐和好了?” 荆礼研:“废话。刚刚在飞机上,你们没听见吗?” 索维:“听见了。”他嘴角抽了抽,“所以郁小姐是自愿跟家主回来的?” 荆礼研瞥了他一眼:“不然呢?” 索维:“那她之前还玩失踪,闹脾气。” 荆礼研:“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索维:“你好像很有经验?” 荆礼研:“呵。” 小五孩子都在肚子里了,他会没经验? 郁昭昭被宫砚执牵着,一路来到主楼。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豪华的布置。 又变了。 有钱人的品味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骨子里那么清冷,却喜欢住这么金碧辉煌的地方。 宫砚执坐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 郁昭昭眨眨眼:“饿了。” 宫砚执勾唇:“知道你饿了。” 他吩咐下人准备午餐。 郁昭昭又闭上眼,继续窝在他怀里。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靠着。 他看着眼前乖巧安静的小姑娘,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 晚些时候。 宫砚执坐在书桌前,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 他的身旁,郁昭昭趴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宫砚执的生意做得很大,手底下的人个个都精明能干。 所以哪怕他出门在外,宫家依然运行得井井有条。 她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数据文件,听着宫砚执时不时跟对方讲电话,心中不禁感慨。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他只需要坐在高位,做什么都有人做。 “宫砚执。”她忽然开口。 宫砚执抬眸:“嗯?” 郁昭昭:“我想学枪,练武。” 宫砚执抬头看向她,似乎有些意外:“你想学?” 郁昭昭点头:“嗯。”她微微皱眉,“如果不会的话,会很被动。” 宫砚执:“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郁昭昭:“之前在邮轮上,尚盛霖一直护着我。” 她垂眸:“我知道,他有他的目的。” “可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别人。” 宫砚执皱眉:“你跟尚盛霖在一起?” 他突然侧身,将郁昭昭压在椅子上:“他帮你逃走的?” 郁昭昭:…… 话题怎么变了? 她明明在说很严肃的事情,这家伙吃起醋来了? 郁昭昭:“我离开帕塔的时候,尚家派了一群人追杀我。” “没有他,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宫砚执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郁昭昭看着宫砚执的眼睛:“我要变强。” 宫砚执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郁昭昭有些不理解:“你笑什么?” 宫砚执:“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郁昭昭:“什么想法?” 宫砚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他救了你,你想以身相许。” 郁昭昭:…… 她忍不住伸手拧了一把宫砚执的腰。 宫砚执抓住她的手,吻了上去。 过了很久,两人才分开。 郁昭昭微喘着气,脸颊绯红。 宫砚执:“想学,就去学。我的人会教你。” 郁昭昭眨眨眼:“多久能学会?” 宫砚执:“急不得,慢慢来。” 郁昭昭:“那你不怕我武功高强了,会逃?” 宫砚执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这世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身边。” 郁昭昭:“我学武是为了自己。” 宫砚执:“我知道。”他笑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限制你。”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郁昭昭:“你能不能…嗯…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下尚家,尤其是关于尚凝霜的事情。” 宫砚执:“你想知道尚凝霜的事?” 郁昭昭:“嗯。”她抿了抿唇,“我觉得尚凝霜有问题。” 宫砚执:“为什么?” 郁昭昭:“直觉。”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郁昭昭:“而且,尚家不会对尚凝霜的事情那么轻易放手。” 宫砚执:“我会去查。” “不过,在知道真相之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还有。” 他忽然凑近,唇瓣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垂上:“不许再想着尚盛霖。” 郁昭昭无语。 “我哪有想他。” “你不许看他。” “我没看他。” “不许和他说话。” “我已经很久没和他说话了。” “不许和他有身体接触。” 郁昭昭大喊:“我没有!我只是在想尚凝霜的事情。” 宫砚执:“我知道,但也不行。” 他伸手搂住她,“我妒忌。” 郁昭昭:“尚盛霖是我哥哥,你不是早就查到了吗!” 宫砚执:“那又怎样?兄妹恋比比皆是。” “宫砚执!”郁昭昭怒道,“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宫砚执:“那你以后离他远点。” 郁昭昭气得要命,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讲理! …… 第二天,宫砚执安排爱娜教她射击。 爱娜来了,郁昭昭起身:“谢谢你之前帮我。” 爱娜摇头:“举手之劳而已,家主既然安排我来教你,那我们就好好学吧。” 郁昭昭点头:“嗯。” 她看着爱娜,眼神带着探究,“你…是不是喜欢索维?” 爱娜拿着枪的手一顿,她垂眸,似乎在掩饰眼底的慌乱:“郁小姐,你说什么呢?” 她声音有些发颤,“我们只是上下属关系。” 郁昭昭点头,不再多问:“那我们开始吧。” 爱娜拿着枪,递给郁昭昭:“郁小姐,这把枪很轻,后坐力也很小,很适合你。” 她递给她一副护目镜,“戴上这个。” 郁昭昭戴上护目镜,看着爱娜:“然后呢?” 爱娜:“你先站稳了。” 她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手臂伸直,手腕伸平,对准靶子。” 她语气很平静,“你要记住,枪是单手上膛的,开枪的时候一定要食指和拇指圈住扳机,其他手指收进掌心。” 郁昭昭认真地听着,按照她的指示去做。 突然“轰隆隆”一声,像是哪里发生了爆炸。 郁昭昭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地想转过身去,却被爱娜按住肩膀:“别动!” - 宝子们,要开始甜咯! 点点书评,把为爱发电砸我脸上??′? ? `???? 第87章 把郁昭昭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她的声音有些紧张,“那边有问题。” 她说完,放开郁昭昭,快速往外走。 郁昭昭看着爱娜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向窗外。 只见不远处一股黑烟冲天而起,隐约传来打斗声。 郁昭昭心里一紧。 宫砚执的住处怎么可能会有人敢来闹事?! 她虽然很好奇,但理智告诉她,不要冒险。 她转身,想去找宫砚执。 别墅门外。 一群人拿着武器,将宫砚执的别墅团团围住。 宫砚执站在别墅门口,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为首的是尚老夫人,身后跟着雇佣军队。 尚老夫人看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冰冷:“宫砚执!” 她的声音很沉,“把郁昭昭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看时间。 尚老夫人眯起眼睛:“你到底交不交!?” 宫砚执缓缓开口:“尚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他语气很淡,“你真以为,就凭你这点人,能在我这里讨到便宜?” 尚老夫人脸色一沉:“看来你是不打算交人了。” 宫砚执淡淡道:“你要是非要作对,我奉陪到底。” 尚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好!那我就看看,你宫砚执究竟有多大本事!” 她抬手一挥:“上!” 身后的雇佣军队立刻往前冲。 宫砚执身后也涌出一群人,与他们抗衡。 他负手而立,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尚老夫人也眯起眼睛,看着宫砚执。 宫砚执的威名在外。 她今天敢来,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郁昭昭躲在屋子里,看着窗外。 她能看到不远处,宫砚执和雇佣军军队正在对峙。 枪声不断响起,硝烟弥漫。 郁昭昭微微握紧了拳头。 她的心紧张得砰砰直跳。 她没想到尚家会这么狠,居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而且还带了雇佣军队。 看这架势,是一定要抓到她不可了。 郁昭昭虽然被保护得很好,但也不是傻子。 她知道,如果落在尚家手里,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不想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宫砚执没有放她出去,说明他有把握应付这些情况。 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宫砚执的人实在太多了。 尚老夫人看着自己这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原以为,宫砚执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手。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宫砚执的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尚老夫人的雇佣军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她心中涌上一股不安。 她看着宫砚执,眯起眼睛:“宫砚执,你倒是好手段!” 宫砚执淡淡地看着她:“尚老夫人,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才是真正的愚蠢。” 他声音很轻,“今天,你带不走她。” 尚老夫人脸色阴沉:“宫砚执,你少得意太早!” 她话音刚落,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指向宫砚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宫砚执看着她手中的枪,神色未变。 尚老夫人:“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有本事吗?把你身后的人全都派出来啊!看看是你的手多,还是我的子弹多!” 宫砚执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尚老夫人皱眉:“笑什么?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 宫砚执缓缓开口:“尚老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这片土地,是我的家。” 话音刚落,宫砚执的别墅后方,涌出无数拿着枪支弹药的人。 他们的武器更加先进,训练更加有素。 尚老夫人瞳孔微缩,她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群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带来的雇佣兵在这群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她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怎么会… 宫砚执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势力?!! 难道他提前就知道自己会来? 她嘴硬:“宫砚执!你的人把我乖孙女送进监狱,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我等着!” 宫砚执:“老夫人,这话我已经听腻了。” 他目光幽冷,“你可以试试,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尚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 挥手带自己的人走了。 郁昭昭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出去。 她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后,才走出来。 她慢慢走到宫砚执身边,低声问:“都走了吗?” 宫砚执“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她:“怎么出来了?” 郁昭昭:“我怕你有危险。” 她语气很轻。 宫砚执心中一软,摸了摸她的头:“我在帕塔的分量,还不是尚家可以撼动的。” 郁昭昭抿唇:“对不起。” 宫砚执:“为什么要道歉?” 郁昭昭垂眸:“因为我,给家里惹麻烦了。” 宫砚执轻笑一声:“你不该道歉。” 他声音很轻,“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郁昭昭愣住,没有挣扎。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 良久,才开口:“是我让你陷入危险。” 郁昭昭摇了摇头:“她们是冲我来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老房子账本的事情告诉了宫砚执。 宫砚执听后并没有表现的惊讶,这让郁昭昭有些懵:“你知道账本里是什么?” 宫砚执朝着索维使了个眼色。 索维领会后,走了出去。 片刻后,带回来一个人。 是尚娇。 郁昭昭看着她,愣了一下,才喊出一句:“妈……”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她。 尚娇发愣后,上前抱住她:“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郁昭昭有些不知所措。 她没有料到,尚娇竟然会这样抱住她。 她能感受到,妈妈的身体在颤抖。 尚娇:“对不起,昭昭,妈妈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妈妈对不起你。” 郁昭昭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后退一步。 尚娇看到她的动作,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恨我,怨我。” “你是妈妈最爱的孩子。你可知道妈妈当年为了生下你,受了多少苦吗?” 第88章 她被活埋的事情,是宫恒和尚老夫人一起做的! 她紧紧抱住郁昭昭,“昭昭,妈妈真的很爱你。” 郁昭昭忽然有些想哭。 她其实从来没有怪过尚娇。 她知道尚娇有多不容易。 尚家和宫家这样的家世,她嫁过去,就像是掉进了一个火坑。 宫家并不是慈善机构,嫁过去的媳妇,注定要为人所用。 她想要在宫家生存下去,就必须有自己的价值。 她要照顾宫家,还要照顾尚家。 要生孩子,要辅佐男人,要平衡好一切。 她真的很累很累。 “你想知道当年的事么?”宫砚执突然开口。 郁昭昭一愣,随即发现,宫砚执这句话是对着尚娇说的。 郁昭昭眉头紧皱。 她有记忆以来,自己就在福利院了。 被郁于欢领养,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 难道尚娇不知情吗? 尚娇看着宫砚执,不可思议的问:“砚执,你……” 宫砚执:“事情的真相,我都查到了。” “包括。”他看向郁昭昭:“你一直在找的账本。” 尚娇瞳孔骤缩。 她看着宫砚执,嘴唇颤抖:“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 宫砚执没有理会她的惊讶,只是低头看着郁昭昭:“想知道么?” 郁昭昭抿唇,她看着宫砚执,良久,才点了点头。 “安排车,送她们去尚家祠堂!” 郁昭昭起身,尚娇跟在后面。 二十年了。 她和郁于欢在国内相识相爱,被迫家族压力嫁给宫恒。 宫京泽并不是她亲生的孩子,是宫恒前妻生下的。 在嫁给宫恒后,她发现自己怀了郁于欢的孩子。 当年她在祠堂生下尚凝霜后难产,间隔了二十个小时才生下郁昭昭。 羊水栓塞抢救,差点没命。 宫家重男轻女,因为她没有为宫恒生下男丁后,被带回宫家囚禁。 两个女儿养在了尚家。 她身为豪门太太,没有人身自由,连见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行。 所以当初,她知晓宫恒是宫砚执除掉的。 但她选择了做个哑巴。 小女儿五岁那年,尚家派人来传话,说小女儿体质太差,死了。 她崩溃,绝望。 又没有其他办法。 直到后面收到郁于欢写的信,才知道小女儿没有死。 她每个月都往郁于欢的账户打钱,却不敢让女儿知道自己的存在。 这一接受就是二十年。 尚娇坐在车上,心情复杂。 宫砚执到底知道多少真相? 郁昭昭坐在她身边,心情也很复杂。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竟然会这么复杂。 车缓缓停下,尚娇率先下车。 郁昭昭跟着下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宅子。 祠堂里供奉着尚家历代先祖的牌位,香火缭绕。 尚娇走到祖宗牌位前,虔诚地上香拜祭。 郁昭昭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尚娇拜祭完后,走到郁昭昭身边,握住她的手:“昭昭。” 郁昭昭皱起眉头。 这里的环境太熟悉了。 她脑子晕乎乎的,尘封已久的记忆扑面而来。 “外婆,外婆求求你!” “我不要被埋在土里!我要妈妈!” “要怪就怪你不争气!投胎成女儿,没能入宫家的眼!不能继承宫家的财产!” “妈妈,我要妈妈!” “把她嘴巴堵上!给我埋!” 都想起来了…… 郁昭昭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抓住尚娇的手,嘴唇颤抖:“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尚娇眼眶泛红,伸手抱住郁昭昭:“昭昭,妈妈在,妈妈在。” 她声音哽咽,“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她把郁昭昭抱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郁昭昭紧紧抓住她的衣服,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眼泪滑落,无声哭泣。 “你想起什么了,告诉妈妈好不好?” 郁昭昭浑身颤抖,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想起了一切。 那个漆黑的夜晚,她被埋在土里,绝望地哭喊着。 还有那个男人冷冰冰的眼神。 还有他身上令人作呕的香水味。 是宫恒! 她被活埋的事情,是宫恒和尚老夫人一起做的!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像是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和痛苦,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她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哭。 尚娇蹲在她面前,轻轻拍着她的背,泣不成声。 母女俩抱头痛哭。 …… 良久,郁昭昭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抽泣着,抬起头,看着尚娇:“妈妈……”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事情很复杂,你听完后,不要激动好吗?” 尚娇点头:“好,妈妈都听你说。” 她伸手擦掉郁昭昭脸上的泪痕。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慢慢开口。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尚娇。 尚娇越听,脸色越苍白。 她万万没想到,当年宫家和尚家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下此毒手! 这简直丧尽天良! “妈妈。”郁昭昭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是回来复仇的,我一定要让尚家付出代价。” 她的眼神坚定:“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尚娇颤抖着握住她的手:“好孩子,妈妈支持你。” “我们一起复仇。” “我要去见他们。”她起身,“我要让他们知道,当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郁昭昭连忙拉住她:“妈妈!冷静点!” 尚娇眼眶泛红:“昭昭,你要让开!妈妈必须去!他们欠我们的太多了!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郁昭昭没有松手:“妈妈,你听我说。” 她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时候。” 尚娇:“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我等不了了!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郁昭昭摇头:“妈妈,你听我说。” 她拉着尚娇坐下来,“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是你要冷静一点。” “你想想看,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 “如果我们贸然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 “我们要慢慢来,一步一步地摧毁他们,让他们也尝尝我们曾经受过的痛苦。” 第89章 他就是一座大山,任她倚靠 尚娇沉默了。 郁昭昭说得有道理,但心中的仇恨让她无法平静。 郁昭昭握住她的手:“妈妈,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 郁昭昭回到宫砚执的别墅的时候,宫砚执正在书房谈事。 别墅里来了一群她从未见过的人。 各个牛高马大,穿着统一的制服,气势逼人。 看起来训练有素。 郁昭昭走过去,瞥了那些人一眼,径直往楼上走。 柯倾羽也来了。 她肚子已经大了,快生产了。 看到郁昭昭,她哼了一声。 郁昭昭明白她心里的气。 她当初离开溟渊岛,那样伤害宫砚执。 柯倾羽又是心疼大哥,又是觉得她不识好歹。 郁昭昭走到她身边坐下,牵起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 她轻声,“我跟你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当时我离开是因为我爸爸过世了,我必须回去一趟。” 柯倾羽抽回手,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知不知道,哥哥为了找你扔掉的那枚戒指差点死了!” 她眼眶发红,死死盯着郁昭昭:“郁昭昭,你有没有心啊?”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柯小姐,我跟他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是他的附属品,也不是他的私人物品。” “我不会要求他因为我而舍弃任何东西,同样的,他也不该要求我。” 柯倾羽愣住,没想到郁昭昭会这么说:“你……” 郁昭昭:“我那时已经失去了父亲,整个苏绣工坊都需要我来支撑。” “柯小姐。”她微微垂眸,“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柯倾羽看着她,哑口无言。 她说的没错。 如果换成自己,自己会怎么做? 她真的能为了感情放下一切吗?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柯小姐,他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我不想成为他的弱点。” 柯倾羽咬了咬唇:“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的消失啊!哪怕你留封信也好啊!”她眼眶发红,“你知道哥哥当时有多着急吗?溟渊岛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她深吸一口气,捂了捂肚子,“你太过分了!” 话还没说完,荆礼研和宫砚执就出来了。 宫砚执一个眼神,荆礼研就看出来了,连忙说:“小五,回家了。” 柯倾羽嘟囔:“我还没说完呢……” 荆礼研笑:“回去再说。” 他凑近她,“大哥大嫂难得和好,我们别打扰他们。” 柯倾羽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乖乖被他扶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宫砚执和郁昭昭。 郁昭昭坐在桌前,拿着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宫砚执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郁昭昭没有抬头:“不是说要查账本吗?” 她轻轻吹了吹纸上的字迹,“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待着?” 宫砚执走到她身边,俯身,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查出来了。” 郁昭昭手中的笔一顿,没有说话。 宫砚执伸手环住她的腰,将下巴从她肩膀上拿开:“想听么?” 郁昭昭沉默片刻:“你说。” 她盯着桌子上的画。 画上是一株梅花,一朵朵绽放开来,生机勃勃。 宫砚执转身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账本里详细记载了尚老迫害双生女的证据。还有尚家这些年做的非法勾当。”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父亲给你留下的东西,确实能扳倒尚家。” 他顿了顿,又道:“但是……” 郁昭昭微微皱眉:“但是什么?” 宫砚执:“这些东西,虽然能扳倒尚家,但会牵连到尚娇。” 郁昭昭紧握着手中的笔,沉默不语。 尚老夫人会害她,她并不意外。 派人追杀她,是怕她拿到这本账本。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 尚娇居然也对双生女活埋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一直被蒙在鼓里。 宫砚执:“她不知道你被活埋的事情。” 郁昭昭猛地抬头看向他,张了张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宫砚执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的情绪都在脸上。” 他看着她:“你很在意尚娇。” 郁昭昭垂眸:“不管怎样,她都是我的妈妈。” “她是无辜的。我不想让她成为我和尚家争斗的牺牲品。” 她深吸一口气:“我要的是报仇,不是让我妈妈陪葬。” 宫砚执看着她,目光幽深。 “那就等。” “等她们自己送上门来。” 郁昭昭微微皱眉:“怎么等?” 宫砚执:“宫家内部斗争激烈,尚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扳倒宫家的机会。” “所以,只要等宫家内乱,他们就会坐不住。” 这一局棋。 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尚不好说。 但,宫砚执心里清楚。 他一定会赢。 …… 下午,宫砚执在书房开国际会议。 郁昭昭跟着爱娜练枪。 她心不在焉,总觉得宫砚执在憋大招。 爱娜察觉到,便停下动作,问道:“郁小姐,您怎么了?” 郁昭昭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 爱娜:“郁小姐,您要专心些,您的心乱了。” 郁昭昭抿了抿唇,垂眸:“爱娜,宫砚执他……经常这么打打杀杀么?” 她确实有点担心的。 尚老夫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爱娜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嗯。” 她看着郁昭昭,“宫家是帕塔的大家族,想扳倒家主的人很多,所以经常会有不知死活的人来闹事。” 郁昭昭瞥眉:“那他经常受伤?” 爱娜失笑:“你可能没听说过家主的事迹。” “家主十四岁平反旁枝,助父登位,十七岁被宫家仇敌陷害,赤手空拳从缅国无人区杀出重围,十八岁成为帕塔最大的雇佣兵军队首领。” “二十一岁成为宫家家主,帕塔所有贵族为其封神。” “郁小姐,家主只有在你面前,才是下位者。” 他手握重权,地位超然。 杀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别说杀几个,就是屠几个城,都不是难事。 宫砚执本身就不是善类。 他手握重权,心狠手辣,多疑,冷血。 是出了名的。 佛子这个称号,只是他对外的伪装罢了。 她从未过问他的过去。 她只知道她在帕塔位高权重。 却不知,这条路,他是如何走来的。 这个站在她身边的上位者,帮她处理麻烦,教她人情世故。 不可否认,她是欣赏他的。 她对他,从害怕到欣赏,从仰视到平等。 没有跨越不了的阶级。 真正的神性不该是强制占有,而是甘愿做她脚下基石。 他做到了。 他就是一座大山,任她倚靠。 第90章 因为你,我愿意收起我的爪牙 晚饭后,郁昭昭坐在客厅刺绣。 一双大手突然遮住她的视线,拿掉她手里的针。 宫砚执低笑:“又在绣什么?” 郁昭昭眨眨眼:“随便绣的。” 宫砚执把她抱到腿上坐着:“随便绣的?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他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看着她绣品上的图案,“一只猫?” 郁昭昭点头:“嗯。” “我以前养过一只猫,后来死了。” 她指了指绣品上那只猫的眼睛,“它眼睛跟这只猫一样,一只蓝色一只绿色。” 宫砚执点点头:“我也养了很多宠物。” 郁昭昭抽了抽嘴角。 宠物? 指的是他那一山狼,一山洞蛇,还有那只看着很可爱可是吃手指头的狐狸? 宫砚执看着绣品上的猫,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像只猫。” “被尚家欺负,被宫家威胁,你那个时候就只会哭,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小猫。” 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问:“所以你杀宫恒……是因为我?” 宫砚执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郁昭昭上一世,就是被宫恒发现了身份。 所以重来一次,他第一时间除掉宫恒,以免节外生枝。 但他没有说。 郁昭昭只会以为是他提前查到了她的身份,才做了这些。 他微微侧头,吻住她的发顶。 她不知道真相其实更快乐。 “跟我走,带你看看你的房间。” 郁昭昭被他拉着上楼。 她回来这几天,都是跟宫砚执睡在一起。 她虽然知道别墅重新装修了,但没想到她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进去看看,喜欢吗?”宫砚执松开手。 郁昭昭刚踏进去,整个人都傻了。 这哪是房间啊,这简直就是缩小版的宫殿! 宽大的落地窗,精细的雕刻,奢华的水晶吊灯,还有墙上挂着的名贵油画……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误入凡间的天使,迷失在金钱堆砌的海洋里。 房间不算大,但胜在精致。 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 梳妆台、衣帽间、浴室、卧室一应俱全。 地毯很厚,踩在上面很舒服。 走到巨大的双人床边,她才发现。 最角落里,居然摆着一面……超大的……落地镜!!!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人撞到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她震惊的表情。 宫砚执站在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 镜子里映出两人亲密无间的身影。 郁昭昭的脸瞬间红了,她伸手想要推开他,宫砚执却搂得更紧。 他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喜欢吗?” 郁昭昭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镜子的用处……也太明显了吧! 宫砚执轻笑一声:“怎么害羞了?”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 郁昭昭身体一颤,连忙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挣脱:“你……你放开我!” 宫砚执没有理会,只是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到耳后:“别动。” “郁昭昭。” “你……叫我名字做什么!” 郁昭昭头一回觉得,被叫全名是一件如此暧昧沦陷的事情。 比什么宝宝老婆更让人心悸… “郁昭昭。” 她的心猛然漏跳了一拍。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好听,尾音拖长,咬字清晰,性感又撩人。 郁昭昭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脸上涌,脸颊火辣辣地疼。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你……干嘛啊……” 他难不成是在撒娇? “看着我,郁昭昭。” 她顺从地看向镜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 镜中的男人俊美无俦,说出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 “郁昭昭,打我。” 郁昭昭整个人都懵了。 她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宫砚执,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居然让她打他?!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 宫砚执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要让她明白。 在她的面前,他不是什么上位者。 也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只是一个爱人。 他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她面前。 哪怕这个真实,有些不堪。 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深情与无奈,仿佛在等待着她的惩罚。 郁昭昭从未见过这样的宫砚执。 他对她毫无保留,温柔又宠溺。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被她掌控的感觉。 “郁昭昭。” “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让她轻轻搭在自己的脸颊上,“别委屈自己。” 郁昭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涌上心头。 “你干嘛非要我打你…” 宫砚执轻轻握住她的手:“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不是因为身份或地位,而是因为你就是你。”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我宫砚执,从不是什么温顺的人。” “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只有杀戮和利益。” “但因为你,我愿意收起我的爪牙。” 他俯身,额头轻轻贴着她的额头。 “郁昭昭,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 谢谢你,让我学会了如何去爱。 郁昭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宫砚执的告白让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她从未想过,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如此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喜欢她漂亮的脸蛋,喜欢她倔强的性格? 还是喜欢她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 或许都不是。 他喜欢的是那个最真实的她。 “郁昭昭,你要是不打我,我就要开始了。” 她被反身按在镜子前,宫砚执的唇落在她的脖颈,锁骨,然后微微咬了一口。 “唔……”她轻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 宫砚执的手从她的衣摆处伸去,沿着她的腰线…… 镜子里映出她绝美的面容。 眼神迷离,呼吸急促。 她的皮肤很白,仿佛一掐就能留下印记。 宫砚执低头吻住她,将她所有的声音都吞没在唇齿间。 郁昭昭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 镜子里的画面太过暧昧,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窗外又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落在落地窗上。 雨声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人不自觉沉沦其中。 郁昭昭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越来越软。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宫砚执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处。 宫砚执闷笑一声:“这就受不了了?” 第91章 想看的话,可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郁昭昭轻轻哼了一声,声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有些委屈。 宫砚执心里一软,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我们慢点。” 她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那张柔软的大床。 镜中的画面渐渐被黑暗吞噬。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旖旎的绯红。 …… 郁昭昭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她蜷缩在被窝里,感觉到身边的位置沉了沉,有人靠了过来。 她的头被人轻轻抬起,似乎是喂她喝了点水。 喝完水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迷迷糊糊地往那人的怀里靠了过去。 宫砚执伸手搂住她,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郁昭昭的呼吸逐渐平稳,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两只小扇子。 宫砚执看着她的睡颜,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晚安,郁昭昭。” 他离开房间,回到书房。 索维正在等他。 “家主,尚老夫人派人去监狱见尚凝霜了,我们要不要……” “不用。”他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翻看着,“她想自己查清事情后,亲手了结她。” “留着给她过瘾。” 索维点点头。 他知道家主对郁昭昭的重视程度。 所以任何会惹到郁昭昭的事情。 都会留给她亲自动手。 “尚家那边怎么样?”宫砚执漫不经心地问。 索维:“尚家最近在疯狂寻找郁小姐,并且似乎在暗中策划着什么。” 宫砚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还真是按捺不住啊。” 他合上手中的文件,随手扔在桌上,“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们再费心去引他们上钩了。” 索维低头:“您打算怎么做?” 宫砚执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眼神变得幽深:“按计划行事。” “让在尚家内部的人,加快速度。” “是。” 索维领命离开。 半夜,郁昭昭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像是被人拆开又重组了一遍。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 她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 宫砚执没在。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环顾四周。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地响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走出房间,顺着走廊来到书房。 书房里还亮着灯,宫砚执坐在书桌前,正在翻阅一份文件。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邃立体,棱角分明。 郁昭昭轻轻走到他身后,伸出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 宫砚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醒了?” 郁昭昭轻轻应了一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温度,很舒服,很安心。 宫砚执合上文件,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郁昭昭顺从地靠在他怀里,抬头看着他:“怎么还不睡?” 宫砚执:“有些事需要处理。” 郁昭昭点点头:“哦。” 宫砚执低头看到她光着的脚,眉头一皱:“又不穿鞋?” 郁昭昭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冷。” 宫砚执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抱起,放在书桌上。 她坐在桌沿,双腿悬空,晃了晃脚丫。 宫砚执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握住她纤细的脚腕,轻轻揉捏。 郁昭昭不满地嘟嘴:“我就是脏小孩,你嫌弃我?” 宫砚执无奈地叹了口气,握住她的脚腕,捏了捏:“不嫌弃,只是怕你着凉。” 他握着她的脚,把玩着。 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十分漂亮。 他单手一把将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小臂上。 郁昭昭顺势搂住他的脖子。 “饿了?” 郁昭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说:“嗯,有点。” 宫砚执嘴角微微上扬,起身抱着她往外走:“那我们去做点吃的。” 郁昭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他。 宫砚执抱着她来到厨房,将她放在椅子上。 郁昭昭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材,忍不住皱了皱眉。 宫砚执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来就好。” 郁昭昭乖乖点头,往旁边挪了挪,给宫砚执让出位置。“你什么时候学做饭了?” 宫砚执一边熟练地处理食材,一边回答:“有只小猫曾经说过,我要是娶了她,以后回家饭菜是凉的,只有被窝是热的。” “为了以后不让这只小猫饿死,我只能自己动手。” 郁昭昭笑出了声。 她坐在一旁,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宫砚执忙碌的背影。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修身款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曲线。 郁昭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宫砚执。” “嗯?” “你身材真好。” 宫砚执手一顿,转头看着她:“嗯?” “我说,你身材真好。”郁昭昭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宫砚执挑了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怎么?想让我抱你去检查一下?” 郁昭昭:“检查什么?” 宫砚执:“我的身材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那么好。” 郁昭昭:…… 怎么又聊到床上去了? 宫砚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他伸手将郁昭昭揽进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想看的话,可以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郁昭昭脸微红,伸手推了推他:“谁拐弯抹角了!” 她脸埋在他胸口,小声嘟囔:“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宫砚执轻笑一声,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嗯,我清楚。” 郁昭昭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 她突然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 宫砚执却突然撕开身上的衬衫。 一时间,郁昭昭只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脑子一片空白。 宫砚执的胸膛很宽阔,肌肉线条流畅,腹肌分明,皮肤白皙。 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 郁昭昭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她呆呆地看着宫砚执,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宫砚执伸手揽住她的腰,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怎么样?满意吗?” “等等,你的伤呢?” 郁昭昭看着他身上的肌肉,突然想起来,她刚被带到这里来的那几晚。 宫砚执一身血还被下了药,半夜来爬她窗户…… 伤呢? 宫砚执轻笑一声,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伤?什么伤?”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你看,我好好的。” 郁昭昭立马反应过来!! 东边的人就是宫砚执的人!怎么可能伤到他? 他当时是故意的! 她又被他套路了! 宫砚执愣了一下。 完了。 忙着勾引老婆,忘了这一卦了! 第92章 一个普通的男人,在为自己的爱人做一顿晚餐 宫砚执看着她炸毛的模样,心情大好,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生气了?” 郁昭昭抿了抿唇,怒视着他:“你故意的!你之前跟我说你受伤了也是假的!” 她伸手掐住宫砚执腰间的软肉,狠狠地拧了一下。 宫砚执闷哼一声,却没有躲开,反而握住了她的手:“嗯,我故意的。” 郁昭昭被他这态度惹得更气了,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宫砚执再次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躲开。 反而反手将她按在椅子上,欺身而上。 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住。 宫砚执的吻技很好,每次都能让她沉沦其中。 “好了,乖乖等着,我给你做饭。”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宫砚执却已经转身继续忙活起来。 郁昭昭坐在椅子上,看着宫砚执忙碌的背影。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宫砚执也会给她做饭。 这不是一场交易,一场算计。 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在为自己的爱人做一顿晚餐。 宫砚执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做好了几道菜。 他端着菜走出来,看到郁昭昭还坐在椅子上发呆,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过去,将菜放在桌上,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郁昭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宫砚执竟然能为了她洗手作羹汤。 他将碗筷摆好,递给她一双筷子:“吃吧。” 郁昭昭接过筷子。 都是华国菜,辣的。 在她的印象里,宫砚执不太能吃辣。 宫砚执给她夹了一块水煮肉片,语气温柔:“尝尝看。” 郁昭昭看着碗里的肉片,犹豫了一下,还是夹起来送进嘴里。 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扩散开来,刺激着味蕾,带来一阵阵酥麻感。 她没想到,宫砚执竟然还记得她的口味。 宫砚执看着她:“怎么样?” 郁昭昭点头:“好吃。” 宫砚执嘴角微微上扬:“好吃就行。” “一会儿睡觉前收拾一下行李。” “做什么?”郁昭昭下意识问道。 宫砚执:“我要去桑磐一周,你跟我一起。” “桑磐?”郁昭昭愣了一下,“我去做什么?” 宫砚执:“我去桑磐谈合作,要一周左右。你一个人呆在帕塔,我不放心。”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乖,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郁昭昭点点头:“好。” 她不是什么娇气的人。 相反,她很能吃苦。 她知道这次合作对宫砚执很重要,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既然宫砚执让她一起去,她自然会听话。 宫砚执见她答应,心情大好,夹了一块肉给她:“多吃点。” …… 第二天一早。 几人来到码头。 郁昭昭看着眼前巨大的私人邮轮,咽了咽口水。 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邮轮。 就像一个小城市,高楼大厦,还有泳池。 宫砚执拉着她上了邮轮。 黎肆、荆礼研、柯倾羽也在。 “这次去桑磐,你不用跟我去。”宫砚执看向柯倾羽,淡淡道,“桑磐的情况比较复杂,遍地都是亡命之徒。你一个孕妇,就别凑热闹了。” 柯倾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瞧不起谁呢!我虽然怀着孕,但也不至于那么娇气。” 她挺了挺肚子,“而且,我也不想在帕塔待着,太无聊了。” “不行。”宫砚执拒绝得干脆利落,“这个月你必须留在帕塔休养,桑磐那边很危险,你不能去。” 柯倾羽还想说什么,却被宫砚执打断,“就这么定了。” 他转头看向荆礼研,“你安排人负责看住她,别让她乱跑。” 荆礼研点头应下,把柯倾羽劝走。 郁昭昭在一旁看着,眉头微皱。 她总觉得,柯倾羽和荆礼研之间没这么简单。 荆礼研是宫砚执的二把手,比索维知道的都多。 但他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特别是对柯倾羽。 宫砚执:“在想什么?” 郁昭昭回过神来,“我在想,柯小姐都怀孕了,他们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宫砚执沉默片刻,说道:“荆家比较有些特殊。” 荆家也是帕塔比较大的豪门之一。 荆家大少爷娶妻,自然要经过荆家老爷子的同意。 荆礼研和柯倾羽的事情,荆家老爷子一直不同意。 荆礼研一直在努力说服他,但进展缓慢。 郁昭昭点点头,她大致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豪门之间的联姻,向来复杂。 感情反而是其次的。 更多的是利益和权衡。 荆家老爷子不同意荆礼研和柯倾羽在一起,无非就是觉得柯家配不上荆家。 宫砚执没有继续说,郁昭昭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柯家虽然和宫家有血脉关系,但毕竟已经出了五服,算不上真正的亲家。 再加上柯家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没什么存在感。 荆家老爷子看不上他们,也是正常的。 “柯家曾经很辉煌。”宫砚执突然开口,“只是近些年,落寞了。” 郁昭昭若有所思地点头,看向宫砚执,“那柯家为什么会没落?” 宫砚执:“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 “柯家当年太过辉煌,自然会招来其他家族的不满和嫉妒。再加上柯家行事风格过于张扬,得罪了不少人。” “但柯倾羽是个意外,她从小被过继给了宫砚执的二叔,所以算是半个宫家人。” 郁昭昭明白了。 所以荆家老爷子才没有坚决反对,而是拖到现在。 宫砚执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郁昭昭也没有打扰他,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邮轮缓缓驶离帕塔,朝着桑磐方向前进。 …… 几个小时后,邮轮靠岸。 桑磐经济发展落后,几个军队常年交战,民不聊生。 郁昭昭跟着宫砚执上了车。 车内十分宽敞舒适,设备齐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味。 郁昭昭坐在宫砚执身边,环顾四周。 车内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名黑衣保镖。 他们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气氛有些压抑…… 第93章 下次我注意点,尽量控制在一个小时左右 车子停在了一处军事基地。 郁昭昭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看到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站岗。 她微微皱眉,疑惑地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有我在。” 他转头对副驾驶位上的人说,“把武器装备都带上。” 副驾驶位上的男人应了一声,打开车门下了车。 郁昭昭透过车窗,看到他走到那些士兵面前,和他们交谈了几句。 那些士兵立刻行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些士兵就全部退开,列成一排,恭敬地站在道路两边。 副驾驶位上的男人回到车上,对宫砚执说:“家主,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宫砚执微微颔首:“走吧。” 车子缓缓开进军事基地,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停下。 宫砚执率先下车,然后伸手扶住郁昭昭,护着她下车。 郁昭昭环顾四周,军事基地里很安静,只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她跟着宫砚执走进小楼。 楼里的布置很简单,干净整洁,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 男人走进来,对宫砚执汇报:“家主,所有人员都已到位,随时可以出发。” 宫砚执微微颔首:“好,通知下去,一小时后出发。” “是!”男人领命离开。 “为什么要等……” 郁昭昭本来想问,他这么急匆匆的来这里,为什么还要等一个小时。 可她还没问出口,就被他捞起,跨坐在他腿上。 他抱着她坐到沙发上,顺势将她的腿搭在自己的身上:“你刚才想问什么?” 郁昭昭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她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宫砚执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 郁昭昭被迫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加速。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等一个小时……才出发?” 宫砚执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她的皮肤很白皙细腻,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他的指尖慢慢往下,划过她精致的下巴,纤细的脖颈,最后停在锁骨处。 他的动作很轻,却让郁昭昭感到一阵酥麻。 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宫砚执……” 宫砚执勾唇一笑,俯身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很激烈,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郁昭昭有些招架不住,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吻。 宫砚执的吻技很好,每次都能轻易挑起她的情欲。 她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宫砚执的吻渐渐往下,落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暧昧的痕迹。 郁昭昭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沙发上。 宫砚执抬起头,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嘴角微微上扬:“可以吗?” 郁昭昭脸红的要滴血,下意识看了下门口。 门没锁。 “不行……” 宫砚执微微皱眉:“为什么?” 郁昭昭咬了咬唇,小声说:“这……这里太明显了……” 她伸手推了推他,“万一有人进来……” 宫砚执轻笑一声,起身走到门口,将门锁上。 走回来,伸手抱住她。 郁昭昭被他紧紧抱着,动弹不得。 她只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这里不会有人的。” “这里好歹是军事基地。”郁昭昭还想挣扎一下。 宫砚执:“这里是我的军队。放心。” 他低头吻住她:“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专心点。” “你的……?”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飘向窗外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身上。 宫砚执的军队? 这个男人的势力,竟然这么大。 他从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 明明有着游戏人间的资本,却是纯爱战神。 这个吻有些漫长。 郁昭昭有些迷迷糊糊地想。 宫砚执对她真的很好。 她之前因为郁于欢的事情委屈他,想要离开他。 他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默默陪在她身边,包容她的所有小情绪。 甚至…… 还把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个个都挖了出来。 他的爱太拿得出手了,让她无可挑剔。 “宫砚执。”她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宫砚执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郁昭昭靠在他怀里,轻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宫砚执抱紧她,没有说话。 这一吻,让郁昭昭有些筋疲力尽。 她软绵绵地靠在宫砚执怀里,大口喘着气。 宫砚执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嘴角微微上扬。 郁昭昭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宫砚执顺势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一个小时对他的体力来说很短。 但对郁昭昭来说,却有些漫长。 “动一动,好不好?” “我…我累了……” 宫砚执挑眉,笑了笑,俯身吻住她。 郁昭昭迷迷糊糊地想。 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累。 …… 两个小时后。 宫砚执抱着郁昭昭下楼,脚步有些虚浮。 郁昭昭窝在他怀里,脸红得快要滴血。 刚刚在楼上,她被折腾得精疲力尽。 现在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明说好一个小时就出发。 郁昭昭小声嘟囔:“骗子……” 宫砚执闻言,低头看她一眼,笑着说:“累吗?” 郁昭昭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宫砚执:“那下次我注意。” 他语气中带着笑意,“我会尽量控制在一个小时左右。” 郁昭昭:? 这有什么区别? 车子缓缓驶出军事基地,朝着桑磐中心城区开去。 这次出行,宫砚执带了不少人。 郁昭昭坐在车里,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心思却不在上面。 她总觉得,宫砚执这次来桑磐。 恐怕不只是为了谈合作这么简单。 车子在一处豪华别墅前停下。 别墅里已经有人等着了。 看到宫砚执下车,为首的男人立刻迎上来。 男人带着黑色贝雷帽,穿着笔挺的军装,肩膀上别着军衔。 他的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看起来二十岁左右,但很沧桑。 他恭敬地向宫砚执敬了个军礼:“大哥!” 宫砚执微微颔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好久不见。”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个魁梧的男人,又转头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牵住她的手,在她手心里轻轻捏了捏。 郁昭昭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这是宫家二房。 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东边的人。 第94章 她现在一看到宫砚执就想起他裤子包里那个……东西…… 男人看着宫砚执,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大哥,这次来桑磐怎么不说一声?我们好接应你。” 宫砚执淡淡道:“家里有内鬼。” 男人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他看了郁昭昭一眼,见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便也没有多问。 “大哥和嫂子先进屋吧。”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走进别墅。 别墅里装修得很豪华,家具摆设都是顶级。 客厅里还坐着几个人,看到宫砚执进来,纷纷起身打招呼。 “家主。” 宫砚执微微颔首,牵着郁昭昭走到沙发前坐下。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些人,心中感慨。 宫家二房在桑磐经营了这么多年,势力果然不容小觑。 这里随便一个出去,都能在桑磐呼风唤雨。 郁昭昭安静地坐在宫砚执身边,听着他和那些人交谈,心中渐渐有了底。 这些人,都是宫家二房在桑磐的骨干力量。 他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桑磐军方谈判。 桑磐军方想要引入外资,发展经济。 宫家二房则需要桑磐的军火供应。 两方一拍即合。 宫砚执和那些人谈笑风生,完全掌控了局面。 …… 不知不觉,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饿不饿?” 郁昭昭摇了摇头:“不饿。” 宫砚执:“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再谈。” 郁昭昭:“好。” 她站起身,跟着一个手下离开客厅,来到二楼的一间房间。 手下离开,郁昭昭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虽然宫砚执带她来了,但她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她不懂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了解他们要做什么。 郁昭昭叹了口气,翻身下床,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别墅外,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郁昭昭收回视线,轻声叹息。 宫砚执所在的圈子,和她完全不一样。 她以前也听说过一些大家族中的勾心斗角,但她没有参与过。 她总觉得,那些东西离她很遥远。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卷入了这场争斗中。 她不是那个可以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他们说的内鬼,是什么意思? 宫家也有内鬼吗? 郁昭昭越想越心烦,干脆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 不知过了多久,郁昭昭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宫砚执站在门口。 郁昭昭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谈完了?” 宫砚执失笑,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怎么,还困?” 郁昭昭点点头:“嗯。” “回去了,车上睡。”宫砚执将她抱起。 郁昭昭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宫砚执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抱着她离开房间。 手下们看到这一幕,都默契地低下头,假装没看见。 郁昭昭靠在他腿上睡着,很不安稳。 他口袋里的东西搁着她,难受死了。 “你裤子包里放了什么,拿出来…” 郁昭昭闭着眼睛,伸手去掏他的裤子包。 却被宫砚执抓住了手腕。 郁昭昭皱眉,睁开眼睛,不满地看着他:“拿出来……硌得慌……” 宫砚执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别动。” 郁昭昭嘟囔:“什么别动?硌得我难受。” 宫砚执哭笑不得:“乖,别闹。” “硌…”郁昭昭伸手去拉他的裤子,“拿出来…” 她眯着眼睛,“什么东西啊?” 宫砚执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别闹了,再闹……一会儿你受不了。” 郁昭昭愣了愣:“什么……唔!” 这回她彻底醒了。 僵在他腿上,整个人脸爆红!!!! 这个男人在车上竟然…… “你,你……” 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怎么……怎么这样……” 宫砚执将她搂进怀里:“是你先惹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笑意。 郁昭昭脸红得快要滴血,她咬了咬唇,羞愤道:“我……我哪有……”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清。 宫砚执轻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只是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闭上眼休息。 郁昭昭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生怕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她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脸颊滚烫,呼吸急促。 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只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偏偏宫砚执还在她耳边轻轻呼吸。 热气喷洒在耳廓上,酥酥麻麻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郁昭昭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宫砚执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抱着她。 她就感觉自己快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了。 车子回到军事基地。 郁昭昭立刻从他腿上跳下来,想也不想地往外面跑。 宫砚执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回来了。”荆礼研迎上来,“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嗯。”宫砚执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郁昭昭身上。 郁昭昭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她现在一看到宫砚执就想起他裤子包里那个……东西…… 简直了。 宫砚执看着她羞愤的样子,心情大好,勾唇一笑,抬脚向她走去。 郁昭昭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看到宫砚执正在靠近她,下意识地后退。 宫砚执伸手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低头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跑什么?” 郁昭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还好意思说!” 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宫砚执居然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他,她至于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开口道:“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宫砚执:“我也累了,一起。” “不要!”郁昭昭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宫砚执看着她,眸色微暗。 郁昭昭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我想自己回去。” 她转身就要走。 宫砚执突然伸手拉住她,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索维、黎肆、荆礼研等人和身后一众士兵纷纷低头。 郁昭昭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心跳加速。 宫砚执刚刚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亲了她?! 第95章 妻子的巴掌,丈夫的印章。 宫砚执勾唇一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这么着急做什么,刚刚还没喂饱?” “再让我好好喂喂?” 郁昭昭愣住,脸瞬间红透了。 “你……你胡说什么呢!” 她又欲转身,却被他一把扛起。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众人低着头,当做没看见。 宫砚执扛着郁昭昭大步流星地走进别墅,留下一众手下在风中凌乱。 索维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荆礼研,“荆少……” 荆礼研摆摆手:“走吧。” “宫砚执!你放我下来!”郁昭昭拍打着他的肩膀,羞愤地喊道。 宫砚执不为所动,扛着她径直往房间走去。 他的步伐很稳,郁昭昭整个人被他扛在肩上,脑袋朝下,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她只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发疼。 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一样。 郁昭昭被丢进柔软的大床上,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瞪着他:“你又发什么疯!” 宫砚执俯身,撑在她两侧,将她困在怀中,低头吻住她。 郁昭昭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比小姑娘的巴掌先传来的,是她身上独有的香味。 那香味像是勾魂夺魄的迷药一般,让他瞬间沉沦其中。 宫砚执呼吸一滞,随即被打偏头。 “疯子!”郁昭昭瞪着他,“你……你居然……” 她伸手推他。 宫砚执被她推得向后退了两步。 稳他伸手摸了摸被小姑娘打的右脸。 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巴掌印,红得惊人。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脸上笑意更甚,“力气真大。” 他伸手揽过小姑娘的腰,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这么不乖,是想让我更用力点吗?” 他虽臣服的跪着,但侵略性的眼神直愣愣地盯着他。 毫无情欲,而是……爱欲。 郁昭昭又一次把他打爽了。 她无奈:“宫砚执,你就这么喜欢挨打?” 宫砚执笑称:“妻子的巴掌,丈夫的印章。” 郁昭昭:“你变态!” …… 郁昭昭被宫砚执折腾的精疲力尽,又气又恼,干脆不再理他。 她背过身去,闭上眼。 宫砚执知道她没睡着,便凑近她耳边,低声道:“饿不饿?” “滚。”郁昭昭没好气地说。 宫砚执笑了笑,起身下床。 郁昭昭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他已经走到门口。 她忍不住小声嘀咕:“跑得还挺快……” 宫砚执并未走远,而是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洗完澡出来,看到郁昭昭还是背对着他。 他轻笑一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搂住她的腰,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膀上。 郁昭昭感受到他的体温,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没说话。 宫砚执见郁昭昭没有抗拒,便将她抱得更紧,轻声道:“好了,不闹了。” 郁昭昭:…… 闹?! 谁闹了?!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宫砚执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饿不饿?我让爱娜给你炖了燕窝。” “烦人!”郁昭昭甩开他的手。 宫砚执也不恼,就这么看着她。 郁昭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道:“你盯着我干嘛?” 宫砚执笑眯眯道:“我在想,我老婆怎么这么可爱呢。” 郁昭昭:“……少来这套。” 宫砚执凑近她,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老婆。” 郁昭昭:! 她瞪大眼睛,“你又叫!” 宫砚执笑得更开心了:“老婆不喜欢吗?” 郁昭昭脸涨得通红:“谁是你老婆!”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什么叫拿捏。”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你是我的人,这一点,全世界都心知肚明。” 郁昭昭被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到了。 什么嘛。 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她上赶着嫁给他一样。 她气鼓鼓地瞪着他:“宫砚执,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砚执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嘴唇。 他怎么会不知道小姑娘那点心思呢? 明明就是嘴硬心软。 爱娜敲门,把燕窝送进来。 郁昭昭接过燕窝,小口小口地喝着。 宫砚执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郁昭昭喝完燕窝,抬头看到他还在,便问道:“你不去休息吗?” 宫砚执:“怎么?想赶我走?” 郁昭昭:“你话太多了。” “躺好。”宫砚执将人抱回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温柔道:“明天我们要参加一场商会。” 郁昭昭皱眉:“什么商会?” 宫砚执:“我们明天要去一个庄园,那里的主人是桑磐最大的珠宝商,也是我们这次合作的主要对象之一。” 他顿了顿,“明天会有很多桑磐的贵族名流参加。” 郁昭昭明白了。 意思就是,明天会有一场鸿门宴。 …… 第二天。 郁昭昭起床,洗漱完毕。 她穿了件黑色吊带长裙,裙摆拖地,肩颈露在外面,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 她身材曲线优美,腰肢纤细,锁骨精致动人。 她在镜子前站了许久,才缓缓移开视线。 望向窗外,天色阴沉,乌云密布。 仿佛即将下雨。 “咔哒。” 门开了。 宫砚执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风度翩翩地走进来。 他看到郁昭昭站在镜子前,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专门给我看的吗?” 郁昭昭从小就生的好看,被人夸到大。 长大后,更是出落得愈发水灵动人。 她天生丽质,无需过多修饰,便已经足够惊艳。 郁昭昭瞥了他一眼:“自恋。” “这段时间,学的怎么样?”宫砚执问。 郁昭昭轻轻点头:“还行。” 虽然她没说,但宫砚执知道,这段时间,她很努力。 她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 再加上他身边顶级杀手的教导。 短短一段时间,她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 虽然还不能像他一样应对自如。 但至少已经不再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姑娘了。 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宫砚执就出手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躲过他的攻击,眼神一凛,转身一脚踢向宫砚执。 宫砚执侧身避开,抬手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拉。 郁昭昭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去。 她反应极快,在落地的一瞬间用手撑地,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落地。 她迅速起身,摆出防御的姿势。 宫砚执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不错。” 第96章 多大的人,都哄自己的小姑娘。 她这段时间确实很努力。 已经能够在他手下过上几招了。 郁昭昭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他。 宫砚执再次出手。 这次他的动作比之前更快。 郁昭昭只看到一道残影,她下意识地后退。 但还是被他抓住手臂。 宫砚执伸手一揽,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但是,还不够。” 郁昭昭:“你弄疼我了!” 宫砚执闻言,松开她。 郁昭昭揉了揉手腕。 刚才他抓得太紧,现在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 她抬头看向宫砚执,有些气恼地说道:“你干嘛这么用力?” 宫砚执看着她:“临敌之时,不可心软。” 郁昭昭被他这副说教的样子惹得更加生气:“我是你的敌人吗?”她瞪着他,“是你自己没掌握好分寸!” “疼死了!”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了吻她红痕处,“我给你吹吹。” 温热的触感传来,郁昭昭愣了一下,随即抽回手:“你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个?” 宫砚执:“多大的人,都哄自己的小姑娘。” “谁是小姑娘。”她嘟囔道:“我明明都20了。” 郁昭昭披上外套,两人没有再打闹。 出门上车,去往参加商会的庄园。 …… 车子在一处庄园前停下,宫砚执牵着郁昭昭下车。 庄园门口已经停满了豪车,衣着华丽的人络绎不绝。 门口站着许多保镖,来回巡视着。 这看着,好像真的是个普通的商会。 郁昭昭愣了愣:“你不是来谈事的吗?” “而且,你们不是说有内鬼吗?” 内鬼不抓,事情不谈。 跑来参加这种名流聚会? 她总感觉他在演戏。 让这个卧底放松警戒,再…一刀毙命。 “内鬼得先放进大网,我们才能顺着网抓。” 宫砚执拉着她往里面走,“今晚的会场上,全是桑磐的名流权贵。” “尚家也在邀请之列。” 郁昭昭明白他的意思了。 尚家最近在追查她的下落,他们一定会来这里。 宫砚执带她过来,就是要逼尚家的人现身。 郁昭昭垂眸,没有说话。 她知道宫砚执说得没错。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与其一直被动地躲着尚家,还不如主动出击。 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宫先生。”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走过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宫砚执微微颔首,“ 韶老板。” 韶坤笑眯眯地看着宫砚执:“您能来真是让我蓬荜生辉啊!” 宫砚执淡淡道:“韶老板客气了。” 韶坤的目光落在郁昭昭身上,顿了顿,随即笑道:“这位是宫太太吧?真漂亮!” 宫砚执搂住郁昭昭的腰,淡淡一笑:“这是我的爱人。” 郁昭昭被“爱人”二字击中。 她偏头看了他一眼。 宫砚执笑着挽住她腰的手紧了紧,将人拉近了几分。 韶坤笑了笑:“原来宫先生喜欢这一挂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郁昭昭一眼,“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啊,宫先生好福气。” 宫砚执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韶坤又和宫砚执聊了几句,便找借口离开了。 突然,庄园门再次开启。 郁昭昭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当她看到来人的时候,眉头微皱。 她怎么也没想到,尚家派来的人,会是他。 尚盛霖一眼就看到了宫砚执身旁的郁昭昭。 他瞳孔一缩,心跳加速。 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脚就要往她身边走。 郁昭昭却先一步走到宫砚执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垂着头。 尚盛霖脚步一顿。 郁昭昭死死抓着宫砚执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躲避尚盛霖的目光。 好尴尬。 尚盛霖没有再往前走,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郁昭昭。 他眉头紧锁,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尚二少对我的女人很感兴趣?” 宫砚执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 郁昭昭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觉得心乱如麻。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尚盛霖,而且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尚盛霖也没有想到。 他看着郁昭昭,眼神复杂。 宫砚执搂着郁昭昭腰的手微微收紧,声音带着几分警告:“尚二少?” 尚盛霖回过神,看着宫砚执:“小叔叔,好久不见。” 宫砚执笑而不语。 尚盛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郁昭昭:“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刚想上前一步,就被宫砚执挡在身前。 宫砚执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尚二少还是注意一下场合比较好。” 尚盛霖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冷笑一声:“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郁昭昭低着头,心脏砰砰直跳。 尚盛霖看着郁昭昭,心中五味杂陈。 他一直以为,郁昭昭还在国内,还过得很好。 可是现在…… 她却出现在桑磐,还跟宫砚执在一起。 他看着郁昭昭抓着宫砚执衣角的手,喉咙发紧。 她……难道是自愿回到他身边的? 郁昭昭没有说话。 尚盛霖便觉得她是被迫的。 是因为宫砚执用尚家威胁她,所以她只能回来吗? 他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他想上前一步,问问她是不是自愿跟着宫砚执的,问她是不是被他威胁了,问她过得好不好…… 但他今天来,是带着任务来的。 “小叔叔,既然你已经找回她了,能不能把我妹妹……” 尚老夫人使了一切手段人脉,仍然无果。 宫砚执资本太大。 尚盛霖刚刚开口,却被宫砚执打断:“尚二少说笑了,你妹妹要杀我的人,难不成我还要把她供起来?” 尚盛霖皱眉:“小叔叔,你非要鱼死网破不可?” 宫砚执笑了笑:“鱼死网破?” 他搂着郁昭昭走到尚盛霖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妹妹对郁昭昭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尚盛霖抿唇。 他当然清楚。 郁昭昭养父的事情,他后来也查清楚了。 是尚凝霜干的。 尚凝霜喜欢宫砚执,见宫砚执把郁昭昭带在身边,便想把她除掉。 她还得意洋洋地来和他分享过自己的“战果”。 可她到底是自己的堂妹,也是尚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儿。 迫于家族压力,他不能不管。 宫砚执笑道:“赌一局?” 尚盛霖闻言,冷冷地看向他:“赌什么?” 宫砚执随手脱下外套,递给一旁的索维。 “尚二少爱怎么赌就怎么赌,我奉陪到底。” “赢了还你妹妹,输了……” 尚盛霖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他。 宫砚执平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送尚家,一具艳尸。” 第97章 我既然敢带你入局,就有把握保你周全 尚盛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看着宫砚执,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宫砚执却只是淡淡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尚盛霖没有说话。 宫砚执也不着急,他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尚盛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好,我答应你!” 宫砚执笑了笑,拍了拍郁昭昭的腰,柔声说:“乖,你先在旁边待一会儿。” 郁昭昭抿唇,点了点头。 她知道宫砚执的用意,也知道尚盛霖其实并不想伤害她。 所以她很配合地松开了抓着宫砚执衣角的手,走到一旁。 宫砚执这才看向尚盛霖:“说吧,你想要赌什么?” 尚盛霖沉默片刻,开口道:“就赌郁昭昭会不会跟我走。” 宫砚执挑了挑眉:“就这?” 尚盛霖点点头。宫砚执看着郁昭昭,眼神温柔:“她不会跟你走。” 尚盛霖嗤笑一声:“小叔叔这么自信?” 宫砚执:“嗯,很自信。” 尚盛霖看着郁昭昭,开口道:“昭昭,你过来。” 郁昭昭站在原地没动。 尚盛霖眉头微皱,抬脚就要往她身边走。 宫砚执冷笑一声,抬脚挡住他的去路。 尚盛霖冷冷地看着他。 宫砚执开口:“尚二少可不能坏规矩。” 尚盛霖握紧拳头,压下心中的烦躁,“换一个!赌别的!” 宫砚执笑了:“尚二少刚刚提要求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要换?”他伸手揽住郁昭昭的肩膀,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尚二少这是在玩不起?” 尚盛霖握紧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他何尝听不出宫砚执话中的嘲讽? 可他偏偏无话可说。 “敢跟我赌的人,你是头一个。”宫砚执慵懒地搂着郁昭昭上楼:“你妹妹的命,自有人来收。她还不配让我脏了手。” 郁昭昭跟着他上楼,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她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只见尚盛霖一脚踹翻了椅子,脸色阴沉得可怕。 郁昭昭抿了抿唇,转过头。 宫砚执搂着她继续上楼:“不用管他。” 二楼正在举办拍卖会。 拍卖会现场已经坐了不少人,看到宫砚执和郁昭昭进来,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宫砚执随手拉开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郁昭昭环顾四周,发现来的人确实都是桑磐的名流权贵。 她悄悄打量着宫砚执,却见宫砚执泰然自若,仿佛这些人的目光不存在一般。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目光,侧头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 郁昭昭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中的拍品册子。 她随意翻看着册子,大部分都是珠宝首饰之类的,偶尔夹杂着一些古董字画。 郁昭昭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 宫砚执见她兴致不高,开口问道:“不喜欢?” 郁昭昭摇头:“没意思。” 宫砚执失笑,捏了捏她的脸:“小姑娘,拍卖会才刚开始。” 郁昭昭嘟了嘟嘴:“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宫砚执:“那你喜欢什么?” 郁昭昭:“……喜欢钱。” 宫砚执失笑:“真是贪心的小财迷。” 郁昭昭:“我又不嫌钱多。” 宫砚执:“多有钱才算多?” 郁昭昭眨眨眼:“当然是越多越好啦。” 这时,主持人走上台,开始介绍今天的第一件拍品。 一枚2002年的硬币。 “起拍价两百万。” 主持人将一枚硬币放在托盘上,展示给众人看。 那枚硬币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币面有些磨损。 但保存得还算完好。 台下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郁昭昭也好奇地看着那枚硬币。 “看起来很普通啊,为什么会有人花这么多钱来买一枚硬币?” 宫砚执:“你还真是单纯的可怕。” 郁昭昭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这枚硬币,并非寻常之物。 而是……人! 郁昭昭没想到,桑磐这边,也会有人玩这种把戏。 她下意识地看向主持人手中的托盘,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主持人介绍完那枚硬币,就有人开始叫价。 “三百万!”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人举起手中的牌子。 另一个男人紧跟着叫价:“三百五十万!” 主持人看着台下激烈的竞拍,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三百五十万!还有更高的吗?三百五十万!” 话音刚落,又有人举起牌子:“四百五十万!” 郁昭昭看着台下那些人争先恐后地举牌报价,只觉得心中愈发烦躁。 她忍不住看向宫砚执,小声说:“他们……买人回去做什么?” 宫砚执:“按照各个国家的法律和人道主义,他们本不该存在。” 可这个世界上就是这样,人和人之间并不平等。 有的人生来就是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有的人生来就注定要被踩在泥里。 他把她的头转过来,“你无需去关心那些不是你的烦恼。” 那些阴暗潮湿的小巷,不该是郁昭昭去看的地方。 郁昭昭抿唇不语。 她知道宫砚执说得没错。 可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如果没有人买,那他们不就会被…… 可是…… 如果有人买下了他们,会对他们好一些吗? 宫砚执柔声开口,“你要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光就有暗,有善就有恶。你不能因为黑暗而忽略光明,也不能因为善良而忽视邪恶。” “你要成功,就不要在意绊脚石的感受。” “郁昭昭,别回头。” “要闯就闯未历的险,困于过往的皆是懦夫。” 宫砚执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郁昭昭听到他低声说道:“我既然敢带你入局,就有把握保你周全。” 郁昭昭渐渐明白过来。 宫砚执之所以带着她一起参加这个拍卖会,就是想让她见识一下真正的黑暗与残忍。 让她明白,这个世界远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美好。 只有强者,才能掌控一切。 …… 最终,那枚硬币以五百万的价格成交。 这意味着,那个人,将会被买到哪个权贵手里。 尚盛霖在下面坐着。 目光一直落在郁昭昭身上。 郁昭昭没有回头看。 尚盛霖垂眸,轻叹一声。 第98章 我看你是忘了谁才是你男人!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介绍第二件拍品。 郁昭昭看着台上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那人是个女人,约莫二十岁左右。 容貌姣好,只是神色凄然。 她被锁住手脚,跪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无神。 台下的众人却都死死盯着她,目光贪婪炽热。 郁昭昭只觉得脊背发凉。 主持人介绍道:“身高168,年龄二十二,曾是雇佣杀手,因欠下高额债务无力偿还……” “起拍价五百万。” 话音刚落,台下众人纷纷举牌。 郁昭昭看着他们举牌叫价,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可以拍下来吗?” 宫砚执低头看向郁昭昭,柔声道:“你想拍?” 郁昭昭点点头:“嗯。” 她看着台上那个女人,只觉得心中酸涩。 她不想她落到这些人手里。 她想要拍下来,给她一条生路。 宫砚执没说什么,只是抬手举牌:“一千五百万。” 拍卖会现场的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举牌的人是宫砚执,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宫砚执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淡淡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在场的众人也都在看着他,眼神各异。 尚盛霖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 宫砚执不会随便拍女人,看来是郁昭昭想要。 “一千五百五十万!”他举牌。 宫砚执目光淡淡地扫过他,没有理会。 主持人激动地喊道:“一千五百五十万!尚二少出价一千五百五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一千五百五十万!” “两千万!”宫砚执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众人纷纷看向宫砚执。 尚盛霖也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两千五百万!”他咬牙。 宫砚执笑了一下,“三千万。” 他随手把玩着手中的牌子,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那些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宫砚执这是在为她撑腰。 尚盛霖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宫砚执。 宫砚执也不惧,就这么与他对视着。 郁昭昭小声问:“他拍来做什么?” “想知道?”宫砚执勾唇。 郁昭昭点点头。 宫砚执垂眸看着郁昭昭,轻笑一声,“他想,讨你欢心。” 郁昭昭愣住。 尚盛霖……他……他竟然…… 她下意识地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刚好也看向她。 四目相对,郁昭昭心中一颤。 尚盛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是想说,他要拍下这个女人送给我?” 宫砚执把玩着牌子,语气漫不经心:“嗯,你魅力真大。” 郁昭昭抿唇:“那就让他拍好了。” 白送给她,不更好? 宫砚执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尚盛霖再次举牌,三千一百万。 主持人兴奋地喊道:“三千一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见宫砚执没有继续追,尚盛霖缓缓放下牌子,唇角微勾。 “三千万一百万两次!” “三千万一百万三次!” “成交!” 一锤定音,主持人的声音在会场内响起。 郁昭昭看着台上那个女人。 她被带下台。 郁昭昭又看向尚盛霖,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我坐在你旁边,你还在看别的男人?” 郁昭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宫砚执。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色幽深。 似乎在压抑着某些情绪。 郁昭昭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他的手,“你生气了?”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郁昭昭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呼吸一滞。 宫砚执瞥了一眼尚盛霖,见他还一直盯着,顶腮,扣住小姑娘的后脑勺,吻上去。 这个吻,来得突然,也有些霸道。 郁昭昭猝不及防被他吻住,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感觉到唇上柔软的触感。 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郁昭昭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颤抖,更加得寸进尺。 尚盛霖看着这一幕,眸色渐深,捏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 宫砚执察觉到他的目光,却依旧没有要放开郁昭昭的意思。 …… 拍卖会结束。 宫砚执搂着郁昭昭,出了庄园。 “小姐,请等等。” 郁昭昭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 是刚才那个被拍卖的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头发有些凌乱,但仍然掩盖不住她姣好的面容。 “尚二少说,让我以后跟着您。”她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 郁昭昭愣了一下,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挑了挑眉:“你决定就好。” 郁昭昭顿了顿,看着眼前的女人,犹豫了一下。 女人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抬头看着她,“小姐,我……我会做好一个女仆该做的事。” 她看着郁昭昭,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 郁昭昭抿唇,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女人听到她的回答,心中一喜。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谢谢小姐!” 郁昭昭:“不用谢我。跟着我,可能会比跟着他更危险。” 她没有说谎。 宫砚执的仇家很多,她迟早会陷入危险。 女人摇了摇头,“我不怕。” “尚二少说,让我保护好小姐。” 郁昭昭微怔了一下。 尚盛霖…… 她抬头看向庄园二楼。 尚盛霖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 郁昭昭心中有些复杂。 尚盛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会保护她。 他知道郁昭昭不喜欢他这样,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她。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这也算是他的私心。 他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在郁昭昭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郁昭昭摇了摇头。 他要是知道,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兄妹。 会不会疯掉? 宫砚执见郁昭昭一直看着尚盛霖,脸色沉了沉。 捏了捏她的下巴,“吃里扒外。” 郁昭昭回过神来,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愣了一下,“啊?” 宫砚执:“看来,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 他一把把人扛起,转头对索维说:“把那个女人带回去!” “宫砚执!”郁昭昭拍打着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宫砚执充耳不闻,直接把她扛到车上。 郁昭昭气得不行,抬手捶他:“宫砚执,你发什么疯!” 宫砚执抓住她的手,将她按在座位上,凑近她耳边低声道:“郁昭昭,你是不是太放肆了?” 郁昭昭愣了一下:“什么?” 宫砚执:“你刚刚在看尚盛霖。” 郁昭昭:“我……我哪有。” 宫砚执:“还说没有?”他扣住她的手腕,低头看着她,“我看你是忘了谁才是你男人!” 第99章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折腾,能受得住吗? 郁昭昭瞪着他,“我就看了一眼。” 她心里有些委屈,“你居然说我吃里扒外!” 宫砚执:“你还为他说话?” 郁昭昭抿唇,“我没有!” 宫砚执:“那你还看着他?” 郁昭昭:“我只是看了一眼,又不是和他眉来眼去。” 宫砚执:“那也不行。” 郁昭昭:“宫砚执,你霸道不讲理!” 宫砚执:“我霸道?”他掐着郁昭昭的下巴,将她拉近自己,声音低沉,“我还有更霸道的,要不要试试?” 郁昭昭被唬到,乖乖坐好,懒得跟他掰扯。 ……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回到了基地。 索维将那个女人安置在了别墅的客房。 郁昭昭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有些拘谨地站着,不敢乱动。 索维递上一份资料,宫砚执随手翻开。 资料上显示,女人名叫黛拉,今年二十二岁,曾是雇佣杀手。 翻到下一页,上面详细记录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 包括她曾经执行过的任务,以及曾经受过的训练。 宫砚执看完,抬眸看向黛拉,“你曾经受训于阿克米杀手集团,是吗?” 黛拉点点头,“是的。” 阿克米杀手集团是东南亚地区最著名的杀手集团之一。 成员大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退役特种兵、雇佣兵。 以及一些亡命之徒。 杀手一旦认主,便会与主人签订血契。 即,杀手会永远忠诚于主人,绝无背叛的可能。 宫砚执看着黛拉,“你跟我出去。” 黛拉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郁昭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跟上去。 宫砚执带着黛拉来到后山,这里是基地的靶场。 靶场上摆放着各种枪械弹药,还有不少训练器材。 宫砚执随手拿起一把手枪,对着远处的靶子开了一枪。砰的一声。 靶子应声倒地。 郁昭昭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你这是做什么?” 宫砚执回头看着她,“让她试试。” 郁昭昭看向黛拉。 黛拉接过他手中的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 然后瞄准远处的靶子,开枪。 砰的一声,正中靶心。 宫砚执看向索维,索维立马领会,递上耳塞眼罩。 拿起一把枪,交到她手上。 黛拉感受到手中的重量,愣了一下。 索维退后两步,比了个手势。 宫砚执站在一旁,抱着手臂,淡淡地看着她。 郁昭昭也被拦下,看到索维比的手势后,愣了一下。 黛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握紧手中的枪,朝着前方射击。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在靶场响起。 黛拉的动作非常快,几乎是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而远处,数十个靶子几乎是同时倒下。 黛拉睁开眼睛,摘下耳塞和眼罩,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勾唇:“不错,签血契吧。” 黛拉毫不犹豫地走到郁昭昭面前,单膝跪地:“黛拉,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郁昭昭这才反应过来。 宫砚执是在帮她试她的身手,给她找了个杀手作为保镖。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个身手不凡的黛拉,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本意不是如此,只是不想让这个女人不被那些权贵买走。 “你……想留下吗?如果不想,你可以离开。” 黛拉抬头看向郁昭昭,坚定道:“我想留下。” 她的命是郁昭昭的。 她愿意效忠她。 郁昭昭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软。 黛拉见郁昭昭没有说话,又开口道:“我会保护好小姐的。” 血契签订成功。 宫砚执摸了摸她的脑袋,“走吧。” 郁昭昭被他带去一处温泉地。 温泉水汽氤氲,雾气缭绕。 郁昭昭站在温泉边,看着眼前这片热气腾腾的温泉。 宫砚执脱下外套,随手扔到一旁,然后伸手去解衬衫的扣子。 郁昭昭听到声音,回头看向他。 他正在脱衣服。 衬衫的扣子一粒一粒被解开,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郁昭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转过头:“你……干嘛脱衣服……” 宫砚执走到她身边,从背后抱住她,“一起泡温泉。” 郁昭昭:“啊?”她回头看着他,“可是……可是我……我还没换泳衣……” 宫砚执轻笑一声,贴着她的耳朵说:“不用换。” 郁昭昭愣住:“不穿泳衣怎么泡?” 宫砚执继续脱衣服:“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看过?” 郁昭昭看着他的动作,听着他说的话,脸爆红。 宫砚执见不得光,皮肤很白。 双开门的身材,看得郁昭昭突然感觉感觉鼻子一热…… 流鼻血了! 她连忙捂住鼻子,仰头看向天花板,脚步轻快地向外走去。 …… 十分钟后,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工具人黎肆被叫去了房间。 黎肆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郁昭昭坐在床边,脸颊通红,鼻血还在源源不断地流。 宫砚执站在一旁,一脸阴沉。 黎肆咽了口口水,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没参与!!” “给她止血。”他看着黎肆,语气冰冷。 黎肆立刻走过去,给郁昭昭检查了一下。 郁昭昭靠在那里,头上盖着毛巾,鼻血顺着毛巾流下来。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黎肆一边给她止血,一边低声抱怨:“真惨啊,我可是听说,你最近被扔在这边受训,军事化教育,吃不好睡不好。还得接受高强度训练。大哥真不是人。”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一凉。 转头一看,宫砚执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郁昭昭连忙说:“是我自己要求的!” “哦。”黎肆点头,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 郁昭昭:……! 他又懂什么了?! 检查完后,“大哥,嫂子只是上火了,你没事少给人家吃点补品。” 黎肆一边收拾医疗箱,一边说:“还有,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折腾,能受得住吗?” 这话问的看似随意,实则意有所指。 郁昭昭抬头看了看宫砚执,又垂下头。 好尴尬。 她已经能想象到黎肆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第100章 亲手浇灌她的成长,教她观事识人,指明前路。 她抬脚踢了黎肆一下,警告意味十足。 黎肆啧了一声,低声嘀咕:“兄弟妻不可欺,大哥还是注意一点吧。” 说完,他快速溜走,顺手把门带上。 房间里只剩下郁昭昭和宫砚执。 郁昭昭尴尬地咳嗽一声:“他……瞎说呢……” 宫砚执挑眉,凑近她:“我真那么禽兽?” 郁昭昭她摇了摇头。 宫砚执捏了捏她的脸,“下次踹狠点。” …… 接下来几天,宫砚执出门,她就在基地训练。 黛拉是职业杀手,身手不凡,对郁昭昭的训练也格外严格。 郁昭昭每天都要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以及各种武器的使用技巧。 每天从早忙到晚,累得倒头就睡。 一周很快过去。 宫砚执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姑娘坐在床边,抱着腿,脑袋搁在膝盖上发呆。 她穿着白色的长裙,裙摆拖地,衬得整个人更加纤细。 长发如瀑,散落在肩头。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宫砚执靠在门口,看着她出神。 郁昭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曾经纤细白皙,现在却多了很多茧子。 “累吗?” 郁昭昭回过神,抬头看向他。 他逆着光站在门口,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 看不清表情。 他就像她生命中的贵人。 亲手浇灌她的成长,教她观事识人,指明前路。 郁昭昭起身走到他身边,仰头看着他:“不累。” “之前,是你给我的,这双手。” 她举起双手,摊开掌心,“让我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我很感激。” “我很庆幸,遇到了你。”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郁昭昭笑了笑,柔声道:“所以,宫砚执。” “谢谢你。” 宫砚执垂眸,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的少女。 她就像是一朵向日葵。 永远向着阳光,永远生机勃勃。 宫砚执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我们是不是要回帕塔了?” 宫砚执沉声:“嗯,交易很顺利。” 几人登上私人飞机,二房的那个男人在一旁送他们。 “大哥。”男人笑着开口,“一路平安。” 宫砚执淡淡应了一声,拉着郁昭昭上了飞机。 郁昭昭坐在他身旁:“他为什么叫你大哥?不是还有个宫恒吗?” “因为他没资格做宫家的老大。”宫砚执漫不经心道:“宫恒仗着老东西的宠爱,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他语气轻描淡写,似乎毫不在意,“宫家的人,向来擅长伪装。他不过是想借着我们的手,除掉威胁罢了。” 郁昭昭明白了:“借刀杀人?” 宫砚执:“那老东西对我和老三都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巴不得我们死在外面才好。” 郁昭昭愣住了。 她记得之前爱娜跟她说过。 他十四岁助父登位,十七岁被陷害去了无人区…… 难道,是他父亲做的? 这样一看,郁昭昭理清了思路。 宫老爷子,和宫恒是一派的。 宫砚执和二房老三表面不合,实则是一派的…… 好复杂。 她试探地问:“为什么?你和二房不都是他亲生的……” “宫老爷子算什么东西?”宫砚执嗤笑一声,“我姓宫,也只是因为他给了我生命罢了。” 他神色冰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至于为什么和他离心?” 他伸手摩挲着郁昭昭的指尖,“他最在乎的是什么?权力,财富。别人想要从他手里拿东西,跟挖他的肉没什么两样。” “他生性好疑,最忌讳别人觊觎他的东西。所以当年我助他登上家主之位,他很快就容不下我了。 “而他恨老三的原因很简单。” 宫砚执嗤笑一声,“老三的母亲是我母亲的好友,他曾经在我母亲面前发过誓会好好对待老三。但后来老三母亲死于难产,他觉得是老三母亲命薄,承受不住他的爱。所以他一直厌恶老三,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郁昭昭听完,沉默不语。 她没想到宫砚执的身世如此复杂。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原来,他并非生来便是心狠手辣。 是因为他看清了太多人心,所以不愿再对任何人信任。 宫砚执将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气,让人不敢靠近。 郁昭昭看着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宫砚执感受到她的手心传来温暖,睁开眼,看向她。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偶尔在她面前,才会流露出几分温柔。 宫砚执反握住她的手,“这次回去,估计会有一场硬仗。” 宫家是个大染缸,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老东西要回来了。” 郁昭昭:“是为了宫家祭祀节?” 郁昭昭以前打听过。 宫家祭祀节是一年一度的盛事。 届时宫家上下所有人都会回来团聚。 宫砚执点头,“嗯。”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郁昭昭的手背,“他回来了,少不得要陪他演几出戏了。” 郁昭昭握紧他的手,“你打算怎么做?” 宫砚执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当然是,送他一份大礼。” “但愿那老东西能承受得住。” …… 回到帕塔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回到宫家老宅。 祭祀节将在五天后举行。 意味着过后几天,宫家人会陆续回来。 老宅里,尚家人已经搬走了。 大宅里一片寂静,只有寥寥几个仆人正在忙碌着。 见他们回来,仆人上前迎接:“家主,爱娜在等您。” 爱娜正在准备祭祀节的相关事宜。 宫砚执点点头,松开郁昭昭:“你先回房间,我去看看。” 郁昭昭乖巧地点点头。 她走到没有开灯的楼梯,突然被人拉住,狠狠拽到楼梯隔间。 郁昭昭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挣扎起来。 在黑暗的环境下,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 “昭昭……”那人低低喊了她一声,声音沙哑得可怕,“你回来了……” 郁昭昭心中一惊。 她听出对方是谁了。 宫京泽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死死抓着她的手。 “啪”的一声,黑暗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宫京泽被打得偏过头去,愣了一下。 郁昭昭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第101章 你再这么装模作样,我就会扒了你的皮 宫京泽咳嗽几声,喉咙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郁昭昭气结。 怎么没人看好这个疯子? 宫京泽低声笑,“郁昭昭,你居然敢回来!” “之前我们有婚约的时候你对我百般抗拒,现在你居然敢逃跑!!在你被小叔叔玩死之前让我先尝尝你的味道!” 他说完,伸手就去拉她。 突然,他的手腕被抓住。 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狠狠撞在墙上。 “谁!是谁!” 他连路过的佣人都想过了。 却没想到,动手的人是郁昭昭。 宫京泽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凶狠地盯着郁昭昭,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打我?” 郁昭昭一言不发,再次出手。 宫京泽没想到她居然敢还手,一时不察,再次被她打中。 郁昭昭下手极重,每一下都直击要害。 宫京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抱头躲避。 终于,一阵脚步声响起,打断了郁昭昭的进攻。 “宫京泽,你在做什么?” 是秦琳。 秦琳打开灯,看到眼前的一幕,愣了一下。 宫京泽狼狈地靠在墙上,身上满是伤痕。 郁昭昭站在他面前,目光冰冷。 七八个月的身孕,让她的行动渐渐变得迟缓,呼吸也偶有沉重。 “琳琳,琳琳救我!郁昭昭他疯了!” 宫京泽狼狈不堪地爬到她脚边,抓住她的腿。 秦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微皱。 她轻轻扶着自己的肚子,往旁边挪了挪。 “这个女人疯了!你快去找叫叔叔来!她要杀我,她要杀了我啊!” “秦琳,你怎么能不管我?我他妈是你的丈夫!” 秦琳被他喊得心烦意乱。 她怀孕了,脾气本来就不好。 此时更是烦躁。 她一脚将宫京泽踹开。 宫京泽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 秦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一声,“你装什么?装疯卖傻给谁看?” 宫京泽愣住:“你……”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秦琳:“我什么意思?呵!” 她蹲下身,捏住宫京泽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怀的是宫家的长孙!我的孩子,注定是要继承宫家所有产业的!” “而你,一个出轨、家暴、自以为是的渣男,你算什么东西?” 她的指甲陷入他的皮肤里,“你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一个被所有人嫌弃的废物!” 郁昭昭在一旁看着,觉得没意思,也懒得再管。 她正准备离开,却见秦琳忽然看向她,“昭昭……” 郁昭昭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她。 秦琳走到她面前,“抱歉啊,让你看笑话了。” 秦琳笑得温和,仿佛刚才那个冷漠无情的人不是她。 郁昭昭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秦琳继续道:“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对你。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她伸手摸着肚子,“你知道的,我只有这样一个机会。” 郁昭昭不为所动,“我爸爸是和你达成了交易,但他有告诉你,是以这种背叛伤害我的方式吗?” 秦琳:“我没有选择。你知道的……” 她垂眸,“我的野心很大,能力却不够。” “如果我不抓住这次机会,那我这辈子都别想登上那个位置了。” 郁昭昭:“所以呢?你就背叛我?利用我?拿我当垫脚石?” 秦琳:“我知道你很生气,但当时的情况……我只能这么做。” 她伸手去拉郁昭昭,“昭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理解我的。” 郁昭昭面无表情地避开她的手,“我不理解。” 秦琳愣住:“你……” 她没想到,郁昭昭居然会拒绝她。 郁昭昭冷笑一声,“秦琳,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要利用我,就直接说。你要背叛我,就直接做。你要伤害我,就直接来。你用不着找这些借口,说得好像你是被迫的,是无奈的。”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是你自己的欲望促使你做出这些决定。你没有错,你错的是不该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让我来承担愧疚,帮你减轻负罪感。” 她一字一顿,“你把别人都当傻子吗?” 秦琳被她说懵了。 她看着郁昭昭,眼神复杂。 郁昭昭:“你利用我,我没怨言。但你不能一边利用我,一边又装得一副愧疚又无奈的样子,好像你才是受害者。” 她的视线缓缓滑到她的肚子上:“你现在怀着孕,我不动你,但。” 她直视着她,一字一顿,“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后……你再这么装模作样,我就会扒了你的皮。” 秦琳愣住,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 她第一次觉得,郁昭昭好像不再是她可以随意拿捏,掌控自如的人。 她似乎……已经变了。 变得不再那么柔软,不再那么天真,不再那么容易心软了。 郁昭昭说完,转身离开。 只剩下秦琳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宫京泽回过神来,“秦琳,你居然为了她凶我?你居然为了她凶我!” 他爬起来,冲过去抓住秦琳的胳膊,“你什么意思?你想跟她和好?” 秦琳回过神,“啪”的一声,甩开他的手,“你发什么疯?” 郁昭昭上楼。 阴暗处,高大的身影依靠在栏杆处。 郁昭昭:“看够了吗?” 宫砚执:“嗯哼。” 郁昭昭:“你什么时候来的?” 宫砚执:“就在你打宫京泽的时候。” 郁昭昭:“那你还躲在那里看戏?” 宫砚执:“想看看我的小姑娘,生气的样子。” 他从阴影中走出,站到她面前,比她高出许多。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生气?” 郁昭昭摇摇头,抬头看着他,“反正,他之后也不会好过。” 宫砚执勾唇,“怎么?要把人往死里整?” 郁昭昭:“你教我的,睚眦必报。” 宫砚执:“我教过吗?” 郁昭昭:“有。” 她歪头,“之前你说,要学会心狠,要学会报复,不能太善良,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宫砚执低笑一声。 他将人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臂弯上,回了房间。 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郁昭昭感觉安心了许多。 宫砚执把她放在床上,然后在她身边躺下。 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头顶。 郁昭昭顺从地靠在他怀里,轻声问道:“你忙完了吗?” “嗯。”宫砚执轻哼一声,“祭祀节的事,交代下去就行了。” 郁昭昭:“哦。” 她顿了顿,又问:“秦琳的孩子,要留吗?” 第102章 你觉得我想要这声老公,是矫情? 她虽然恨秦琳,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宫砚执:“你想留?” 郁昭昭摇摇头:“如果孩子出生,秦琳一定不会止步于此的。” “他不该成为他的母亲用来争权夺利的工具,他应该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 宫砚执:“嗯。” 郁昭昭:“你不杀他?” 宫砚执:“杀他做什么。” 郁昭昭抿唇。 也是。 他一个连宫家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又怎么会畏惧一个婴儿。 一个是蠢货,一个是被权利迷住双眼的怨妇。 这两人生的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孩子,不足为惧。” “反正也是宫京泽最后一个孩子了。” 郁昭昭皱眉:“什么?” 话音未落,宫京泽的尖叫声震耳欲聋,传遍整个老宅。 宫砚执搂着她挑眉:“他现在,应该是个太监了。” 郁昭昭:“……嘶。” 她知道宫砚执不会放过宫京泽。 但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直接把人阉了。 宫京泽这下,是彻底毁了。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你发情。” 宫砚执轻描淡写地说:“敢肖想你,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郁昭昭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那你呢?” “你肖想我的时候呢?” “宫砚执啊宫砚执,你好大的胆子。” 宫砚执眸色暗沉,“所以,我该接受惩罚。” 他俯身吻住她,辗转缠绵,气息交缠。 郁昭昭在床事上一向很克制,这次却格外热情。 他也不强逼着她,顺着她的节奏来。 窗外月光如水,屋内春意盎然。 “郁昭昭。” “嗯?” “你该喊我一声,老公。” 郁昭昭闻言,抬头望向他。 尽管夜色深浓,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 她轻笑一声,却不依言照做,“喊了,有奖励吗?” “有。”他声音低沉,透着几分蛊惑,“要什么给什么。” “喊不出口啊……”郁昭昭轻声嘟囔,“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要我喊你老公,不觉得有点矫情吗?” “矫情?”他轻笑,“嗯?” 他扣住她的后颈,轻轻摩挲着,“你觉得我想要这声老公,是矫情?” 郁昭昭感受着他的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肌肤,感觉有些痒。 她偏头躲开,轻声说:“明明就是你矫情。我已经是你的了,非得逼着我喊一声老公吗?” 她顿了顿,又低声说:“我总觉得……这么喊怪肉麻的。” 宫砚执:“喊。” 郁昭昭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小小声地喊了一句:“老……老公。” “奖励你今晚,再来两次。” “……宫砚执,你不是人!” “第一天认识我?我本来就不是人。” …… 这一夜,郁昭昭几乎没怎么睡。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郁昭昭缓缓睁开眼。 她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 尤其是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伸手去推他,却发现他早就醒了,正侧身撑着头看着她。 宫砚执:“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低沉悦耳。 郁昭昭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唇,瞪了他一眼。 宫砚执低笑一声,“你要是再闹,我可不保证我会不会再来一次。” 郁昭昭立刻闭嘴。 她挣扎着坐起身,想要下床,却被他一把按住:“去哪?” 郁昭昭没好气:“去洗漱!” 她刚想起身,双腿却一软,差点摔下去。 宫砚执伸手扶住她,“先洗个澡。” 郁昭昭没力气跟他掰扯,只能任由他抱着去了浴室。 浴室里雾气缭绕。 郁昭昭泡在浴缸里,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宫砚执坐在旁边,陪着她。 郁昭昭洗完澡后,趴在浴缸边,看着宫砚执。 宫砚执任由她看着,轻声说:“想看就多看看。” 郁昭昭:“我想咬你。” 宫砚执:“你咬吧。” 郁昭昭想了想,说:“我想咬你肩膀。” 宫砚执:“好。” 于是郁昭昭就凑过去,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她没舍得用力,所以这一口并不疼。 宫砚执:“就这么点力气?” 郁昭昭哼了一声,“我现在很累!” 宫砚执失笑,伸手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 郁昭昭没有反抗,只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郁昭昭被他抱回卧室,放在床上。 宫砚执拿来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郁昭昭乖巧地任由他摆弄着自己。 宫砚执:“饿了么?” 郁昭昭点点头。 宫砚执:“好,我让人送早餐上来。” 她吃完饭后,宫砚执就出门了。 她也下了楼,来到后花园里,坐在凉亭里。 花园里种着许多郁昭昭叫不出名字的花,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宫家老宅很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色宜人。 就在她看着池中锦鲤嬉戏时,柯倾羽来了。 郁昭昭收回视线。 柯倾羽虽然还在生她的气,但郁昭昭能看出来。 她没有恶意。 柯倾羽走过来,也坐在凉亭里。 她看着郁昭昭,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听说了,宫京泽那个夫人背叛你,还想利用你当垫脚石。” “你……还好吗?” 郁昭昭:“我很好。” 柯倾羽:“你真的变了很多。” 郁昭昭:“人总是会变的。” 以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如今已经变得成熟稳重。 不再是那个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难过好久的郁昭昭了。 郁昭昭看到荆礼研没陪她来,问:“荆先生呢?” 柯倾羽:“他啊……被荆老头子叫走了。”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那老头子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二哥叫过去训了一顿。” 荆礼研之前为了柯倾羽,和家里闹翻,搬出去住。 荆老爷子让他和柯倾羽分手,他不肯,荆老爷子就放话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荆家只有荆礼研这么一个儿子。 断绝父子关系,荆老爷子确实下得去手。 荆礼研为了柯倾羽,没少和家里吵架。 荆老爷子大概是真的气急了,才会把他叫回去训斥。 郁昭昭沉默片刻,然后问道:“你和荆先生……有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吗?” 柯倾羽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还没呢。” 郁昭昭:“荆家的事情……很难解决吗?” 柯倾羽:“其实,二哥家里人也不反对我们,就是荆老头子……” 荆老头子很固执,对柯倾羽有很大的偏见。 甚至扬言要打断荆礼研的腿。 柯倾羽:“二哥很在乎他家里人的看法,他不想和他父亲闹得太僵。” 她语气有些无奈,“所以,我和他的事情,一直拖着。” 郁昭昭伸手握住她的手,柯倾羽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她。 郁昭昭:“别担心。荆先生那么喜欢你,他会解决的。” 柯倾羽:“我知道。就是有时候会很委屈。” 她眼眶微微泛红,“他什么都愿意给我,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 第103章 这么大的反转?有点意思。 柯倾羽:“如果我不是柯家的小姐,我或许不会这么执着于一个名分。” “可是……我是柯家的人,我不可能无名无分地跟着他。” 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他也有他的难处。可是……” 郁昭昭伸手抱住她:“别难过了。” 柯倾羽:“我哪里是难过啊,我是在想,他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 柯倾羽趴在郁昭昭怀里,低声啜泣着。 郁昭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郁昭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样默默地陪着她。 她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 三天后。 祭祀节如期举行。 宫家祠堂前,摆放着各种贡品,香火缭绕。 宫家老爷子坐在高位上,一身黑色唐装,头发花白,精神矍铄。 宫家的后人分列两旁。 宫砚执和郁昭昭站在左边的首位,身后是宫家的旁支。 右边首位是宫京泽和秦琳。 郁昭昭左右看了看,宫家的族人都到齐了。 宫老爷子站起身,清了清嗓子,“一年一度的祭祀节,又是家祭之日。宫家老祖宗在天之灵庇佑我们宫家风调雨顺,财源广进。” “如今我宫家人才济济,后继有人,实乃祖宗保佑。” 老爷子话音刚落,宫京泽便站出来,恭敬地开口:“爷爷说得对,宫家能有今天,全靠爷爷英明神武,把宫家经营得这么好。” “我一定铭记爷爷教诲,谨记家规,把宫家发扬光大。” 一顶高帽给老爷子戴上。 老爷子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京泽懂事。” 宫京泽:“爷爷,我们这些年轻人,不及您半分。我们宫家之所以能经久不衰,全靠您的英明领导。” 宫京泽将老爷子夸得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勾唇,淡淡开口:“是么?” 宫京泽看向他,“小叔叔有话要说?” 宫砚执:“也没什么,” “就是听说,小侄子的夫人就快要就要生了。” 宫京泽得意洋洋:“是啊,小叔叔。马上就要生了。” 宫砚执:“真可惜。” 宫京泽:“什么?” 宫砚执向前走一步。 宫京泽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宫砚执走到他面前,凑近他,轻声开口:“可惜……你没有机会亲眼看到你孩子出生了。” 宫京泽瞳孔骤缩,“什么意思?” 宫砚执:“字面意思。” 他话音刚落,宫京泽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滑落,掉在地上。 是宫京泽的手机。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一个标题赫然映入眼帘。 《帕塔娱乐报》最新消息:宫家小少爷宫京泽频繁更换女伴,疑似患有隐疾。金娜丽医院泌尿科专家曾为宫小少爷治疗过相关疾病。据该专家透露,宫小少爷患有不举之症,恐难以生育…… 金娜丽医院是帕塔最有名的私人医院。 该医院实行严格的保密制度,患者隐私绝对保密。 如今,该医院居然曝光宫京泽的隐私。 宫京泽脑中一片空白。 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捡手机,却被宫砚执抢先一步。 宫砚执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轻笑一声,“不举之症?好巧啊。” “你是靠吃药才能维持x生活的,那么,你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落在秦琳身上。 本以为秦琳会有被拆穿的惶恐。 可她此刻,就像不知情一般,走上前一步:“宫京泽……这篇报道是真的?”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抬手打了宫京泽一耳光。 宫京泽被打得踉跄几步,秦琳顺势抓住他的头发,“说!孩子是不是你的?!” 她将他往地上狠狠一拽,“回答我!” 郁昭昭冷眼看着这一幕。 这么大的反转? 有点意思。 宫京泽不能生育,那就说明秦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宫京泽狼狈地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护住头脸,尖叫声从他口中传出:“没错!我是不举!我刻意给你下了药,找了男人跟你睡!那又怎么样?凭什么老天这么不公?” 他双目赤红,像是疯了一般。 众人一片哗然。 宫家老爷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宫京泽,“你这个逆种!” 秦琳又气又急,“你混蛋!” 她抬手,一巴掌扇在宫京泽脸上,“你居然敢背叛我?!你居然敢骗我?!你这个窝囊废!” 她气得浑身发抖,“我本想靠这个孩子一步登天,你却告诉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宫京泽捂着脸,“是你自己贪心!我要你生,你就生?怀的谁的种,你自己心里没数吗?还来怪我?” 宫砚执冷笑着:“真是,好狼狈啊。” 他抬眸看向宫家老爷子,“老头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家族里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宫京泽不能生育,秦琳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是他的。 这简直荒唐至极! 宫家老爷子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宫京泽恶狠狠地看向郁昭昭,“是你,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郁昭昭扑过去,“你这个贱人!” 尚娇眼疾手快一脚把他踹开。 宫京泽被踹得摔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肚子。 尚娇:“你敢动她,我弄死你。” 她挡在郁昭昭面前,眼神凶狠。 宫京泽狼狈地趴在地上,双目猩红,“妈,我才是你儿子啊!我才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一起来对付我?” 郁昭昭转头看着尚娇,心里暖暖的。 坏女人和妈妈这两个词组合到一起。 简直是王炸。 尚娇:“你连你爷爷都敢骗,背着他搞出这么多事,你还敢说你是我儿子?你配吗?” “从小到大,你吃喝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我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让我脸面无光!” 尚娇越想越气,上去就给了宫京泽一耳光。 宫京泽被这一耳光打得头偏到一边去,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低低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咳嗽,“我是败家子?我是不孝子?我他妈还不是被你们惯出来的?你们现在怪我,不觉得可笑吗?” 老爷子怒吼:“住口!” 宫京泽笑:“爷爷,您不是一直以我为荣吗?您不是一直说,我以后会是宫家的继承人吗?那现在呢?现在您要怎么办?” 第104章 我一条路走到黑,错了又怎样? “郁昭昭,你满意了?你得逞了?” 他看向郁昭昭,眼神怨毒,“你毁了我,毁了宫家,你开心了?你如愿以偿了?” 郁昭昭淡淡开口:“是你太蠢了。” “我要毁你,根本不需要你犯错。” 宫砚执一声令下:“把这个逆种扔出去,逐出家谱!” 宫京泽被人拖走,一路挣扎叫骂,狼狈不堪。 “至于你。”他看向秦琳,“把她给我看好了!再惹是生非,一枪崩了!” 秦琳脸色苍白,不敢说话。 宫砚执:“带下去!” 索维上前,将秦琳带走了。 宫砚执回头,看向宫老爷子:“老头子,还继续么?” 宫家老爷子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看着宫砚执脸上游刃有余的表情,才明白过来。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他早就知道秦琳和宫京泽的事情。 也知道秦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宫京泽的。 他故意借着祭祀节,让秦琳当众出丑。 然后再借机将宫京泽赶出宫家。 宫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开口:“砚执,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宫砚执:“不,老头子。” 他笑眯眯地开口:“这局棋,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你送我的大礼呢?” 郁昭昭抬头看向宫砚执,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高大的身影。 宫砚执:“该是时候让有些人血债血偿了。” 他抬眸,看向宫老爷子,“您说呢,老头子?” 宫老爷子眯起眼睛,死死盯着他:“把大门打开!” 一声令下。 门口有人将大门打开。 宫砚执勾唇。 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大门外,一辆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 车上下来一批又一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都拿着枪。 宫老爷子站起来,一挥手,家族里的人也纷纷涌出来。 宫家一下子热闹起来。 宫砚执漫不经心地搂着郁昭昭的腰。 来的是尚家的军队。 尚老夫人,尚盛霖的父亲尚周海为首。 身后还跟着帕塔诸多贵族。 宫老爷子坐在高位,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表情。 “好一份大礼。”宫砚执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老爷子这是,又想玩什么游戏?” 尚周海上前一步,冷声道:“宫砚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外人,谋害我尚家子女!” 他指向宫砚执,“你该死!” 尚老夫人一袭黑色旗袍,头发盘得一丝不苟,显得端庄又威严,她淡淡道:“宫砚执,这是你手刃至亲的证据!” 尚老夫人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宫老爷子。 宫老爷子接过文件袋,打开。 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扫了一眼。 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砚执,这些是真的?!” 资料上详细记载了,宫砚执亲手杀了宫恒的全部证据。 宫老爷子最重视的儿子就是宫恒。 宫砚执竟敢杀了宫恒! 郁昭昭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她早就知道,宫砚执不是会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他的底气。 宫老爷子死死盯着宫砚执,“你居然….居然敢杀了你大哥!”他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逆子!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宫砚执毫不在意,“是啊,是我杀的。” “怎么?老头子,你要去和阎王爷告状吗?” 宫老爷子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你!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尚老夫人上前一步,怒视宫砚执:“你亲哥哥你也下得去手?宫砚执,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枉费老爷子对你寄予厚望,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宫砚执翘着二郎腿,淡淡道,“我一条路走到黑,错了又怎样,嗯?” “从你纵容宫恒的母亲害死我母亲开始,我就已经和你站在对立面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宫老爷子,眼神冰冷:“我的好父亲,你没有资格说我。” 宫老爷子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胡说!” “你母亲是她自己命薄,怪得了谁?!她若是真有本事,就不该死!” 宫砚执:“好啊,你终于承认了。”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下台阶,走到他面前,“这些年来,你一直压着我,把我送到无人区去自生自灭。” “你也没想过我会活着回来,站到家主这个位置上吧。” “老头子。” “今天拉着这么多人来陪你做这场舆论战……” 他凑近他,笑容阴冷,“我很期待你失势之后,会是什么下场。” 宫老爷子:“我宫家世代为尊,我宫家的人,绝不会低人一等!” 他猛地站起身来,指着郁昭昭,“你竟敢与外人勾结,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郁昭昭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宫尚两家泼脏水的替罪羊。 尚周海:“宫砚执,你要是想活命,现在就把她抓起来!” 远处,无数士兵拿着机关枪,把他们层层包围。 尚家这次是有备而来。 宫老爷子坐在高位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灾星降世,家主被此女蛊惑!手足相残!德不配位!” 尚老夫人高声斥责:“此女祸国殃民,理应处死!” “都给我上!把那祸国殃民的贱人抓起来!以正家法!以正国法!” 身后那些贵族们,纷纷喊着:“德不配位!德不配位!” 郁昭昭看着这一幕,轻轻笑了笑。 宫砚执感觉到她的笑,垂眸看向她。 郁昭昭:“他们骂我呢,你打算怎么做?” 宫砚执:“把你护好。” 郁昭昭低头:“如果是半年前,我一定会被吓哭的。” 她抬头,看着宫砚执,“但现在不会了。” 宫砚执搂着她,两人就坐着无动于衷。 活像一对妖僧配妖女。 “瓦洛族曾有预言!灾星降世!得用烈火焚烧才能彻底降服!”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附和,“对!用火烧!” “烧死她!” “烧死这个灾星!” 瓦洛族自称掌握着神秘的力量,信奉神明。 他们曾经预言过几次大事,都被一一应验。 所以瓦洛族在帕塔有着特殊的地位。 如果被他们认定郁昭昭是灾星,那后果不堪设想。 “瓦洛族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荒诞的预言?我竟然不知道。” 一道女声传来。 郁昭昭起身,抬眸望去。 竟然是爱娜! 第105章 老爷子的人,一个不留! 爱娜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穿着瓦洛族服饰的人。 “瓦洛族现任族长,爱娜。”她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那群叫嚣着要烧死郁昭昭的人。 “瓦洛族的预言,向来由我亲自公布。什么时候,你们敢越过我去,替瓦洛族做主了?” 人群中一片寂静。 爱娜抬眸,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宫老爷子身上。 “宫老爷子,您说对吗?” 宫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我竟然不知,瓦洛族圣女竟成了这小子的走狗。” 爱娜平静地看着他,“人老了,就该乖乖养花逗鸟,享享清福。您如此老骥伏枥,不知是怕后人夺了您的权,还是想证明什么?” 她转身,行礼。 “瓦洛族圣女,参见家主大人。” 宫砚执斜眼看着台下。 宫老爷子脸色铁青。 爱娜起身,直视宫砚执,“家主,要公布吗?” 宫砚执:“瓦洛族与纳瓦拉家族早年签订婚约,今日,公之于众。” 台下的人群中一片哗然。 宫老爷子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爱娜朝着索维走去,挽住他的胳膊。 “索维是纳瓦拉家族第九代继承人。”她轻声说,“按照约定,我将成为他的妻子。” 这就意味着。 宫砚执同时拥有了瓦洛族和纳瓦拉家族的支持。 有人开始喊:“支持家主!” 宫砚执冷眼旁观,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 “支持家主!支持家主!”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尚周海脸色铁青,“你们……你们……” 宫砚执缓缓起身,抬眸看向宫老爷子,“我说过,你送我的礼很大。” “但我,吃得下。” 宫老爷子气急攻心,一口血喷出,猛地向后倒去。 庄园大门再次被踹开。 这一次,出现在门口的,是身材高大,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身后,跟着一排排黑色西装的手下。 他摘下墨镜,“宫老爷子,别来无恙。” 他身后跟着的人把宫老爷子带来的士兵全部缴械。 尚老夫人见情况不对,连忙在黑衣人的簇拥跳上车。 男人一脚踩在座位上,伸手抓住尚老夫人的头发,猛地将她拽了下来。 尚老夫人尖叫着摔倒在地。 男人一脚踩在她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老东西,跑什么?” 尚老夫人脸色惨白,“你……你……你究竟是谁……” 男人冷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 他蹲下身,凑近她,低声道:“你猜猜,你会不会死?” 他身上的气场太过强大,站起身,扭头看向庄园中央。 将尚老夫人交给手下后,走到宫砚执面前,微微弯腰,恭敬道:“大哥,任务完成。” 宫砚执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郁昭昭站在他身旁,抿唇,小声:“这就是你准备的局?” 宫砚执:“嗯。” 郁昭昭:“还真是…四面八方都是你的线啊。” 宫老爷子趴在地上,看着走来的男人:“宫传策?不,儿子,快救我!” 宫传策一脚踹在他身上,冷笑:“老东西,我可不是你儿子。” 宫老爷子疼得直冒冷汗,“你敢这么对我?你要造反吗?” 宫传策:“造反?我是在帮我大哥,清理门户。” 宫老爷子:“你……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 宫传策:“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就是为了给宫家卖命吧?” 他猛地揪住宫老爷子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我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伪君子都踩在脚底下!” 宫老爷子疼得龇牙咧嘴,“你……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畜生!” 宫砚执:“行了。” 他侧头看向郁昭昭,揉了揉她的脑袋:“等我一会儿。” 郁昭昭乖巧地点点头。 宫砚执起身,走到宫老爷子面前。 宫传策递上一张手帕,宫砚执接过,擦手,吩咐:“清场!” 宫传策点点头,挥手示意。 手下们迅速将无关人员清理出去,只留下宫家众人。 宫砚执走到宫老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宫老爷子抬头看着他,眼神怨毒。 宫砚执蹲下身,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老头子,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沦为阶下囚?” 宫老爷子死死地盯着他,“你这个逆子!你不得好死!” 宫砚执笑出了声:“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你看不见了。” 宫传策拿出枪,对准宫老爷子的头。 宫老爷子瞳孔骤缩,“不!宫传策,我是你父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宫砚执拦住他:“不用这个。” 宫传策收回枪,看向他。 宫砚执轻笑一声,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一把匕首。 他拿着匕首,一步步走向宫老爷子。 宫老爷子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吓得浑身发抖,“逆子!你要干什么?” “老头子。”宫砚执握紧匕首,“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恐惧。” 他蹲下身,握着匕首,轻轻划过宫老爷子的脸颊。 他眯起眼睛,“每一次幻想,都让我兴奋不已。” 他将匕首抵在宫老爷子的手腕上,轻轻一划。 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来。 宫老爷子疼得尖叫起来。 宫砚执面无表情:“现在,轮到你了。” 他握着匕首,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地划着。 每一刀都不致命,却都让人痛不欲生。 宫老爷子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庄园里,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刀封喉。 宫老爷子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宫砚执将匕首丢在地上,起身,擦了擦手。 他的脸上溅上了几滴血,衬得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更加妖冶。 郁昭昭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帮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宫砚执低头看着她,握住她的手。 他举起她的手,轻吻手腕内侧。 宫传策在一旁说:“大哥,该处理杂鱼了。” 宫砚执:“老爷子的人,一个不留!” 第106章 宫京泽炸了 宫传策转身离开。 很快,庄园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但当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她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撼。 宫砚执目光冷冽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既不悲伤,也不喜悦。 只是……纯粹的冷漠。 这一刻的她,仿佛看到了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俯瞰众生的宫砚执。 庄园里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此刻都成为了阶下囚。 …… 杀戮过后,宫家仿佛一座空城。 宫砚执牵起郁昭昭的手,“走吧。” 郁昭昭点点头,跟着他离开。 尚家虽然没落,但在缅隅还是有一定地位。 此次来帕塔有赦免权。 宫传策的军队依法奈何不了她们。 尚老夫人带着仅剩的几十名士兵,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缅隅。 尚家这次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 尚老夫人回到缅隅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尚家乱成一团。 尚老爷子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尚家大权旁落。 大房长子尚盛霖无心家族之事,尚周海又是个没主见的。 所以尚老夫人才能暂时掌权。 如今又遭遇此等变故…… 尚盛霖在听说此事后头都大了,第一时间回了缅隅。 …… 别墅。 郁昭昭在黛拉制定的高强度训练下,日渐进步。 她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枪械,甚至能够根据黛拉的指导,完成一些难度较高的战术动作。 虽然还是比不上那些专业特工,但已经进步很大了。 “尚家乱了套了。”黛拉坐在一旁,开口道。 郁昭昭一边擦汗一边问:“嗯?怎么回事?” 黛拉:“尚盛霖回去之后,就直接和老太太争权了。” 郁昭昭:“意料之中。” 黛拉:“倒是没想到,尚盛霖竟然这么狠。” 尚盛霖这些年来对外一直扮猪吃老虎。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平庸无能之辈。 但如今看来,他比尚老夫人更有手段。 尚老夫人病卧在床,昏迷不醒。 尚盛霖以雷霆手段,迅速掌握了缅隅的大权。 尚家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族老们,也都对他俯首称臣。 不过他虽然行事狠辣,但做事有分寸。 既没有赶尽杀绝,也没有大肆屠杀。 只是将那些反对他的人都换了一遍。 “如今尚家,已经被尚盛霖牢牢掌控。”黛拉抿了一口茶,感叹道,“真是……好手段。” 郁昭昭没接话,只是默默擦拭着枪。 尚盛霖和宫砚执之间迟早有一场硬仗要打。 只是不知道,尚盛霖能不能在宫砚执手下撑过几招。 宫砚执在帕塔的势力越来越大,宫家彻底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宫家老爷子一死,宫砚执便以雷霆手段铲除异己。 如今,整个宫家上上下下,全都成了他的心腹。 帕塔上层势力大洗牌,宫砚执成了最大的赢家。 郁昭昭将擦拭好的枪放回枪套,抬眸看向黛拉,“什么时候?” 黛拉:“嗯?” 郁昭昭:“我什么时候才能用得上这些?” 黛拉:“不要急。” 她站起身,走到郁昭昭面前,“小姐,你还需要时间沉淀。杀人……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杀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它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冷静的头脑,以及果断的执行力。 郁昭昭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枪。 黛拉说得没错。 她现在的心理素质还不够强,杀人时还是会犹豫。 这很危险。 宫砚执回来的时候,郁昭昭还在靶场练枪。 她换上了黑色的紧身衣,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她站在靶子前,举枪,瞄准,射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枪声响起,靶子应声而倒。 他靠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 郁昭昭放下枪,转头看向他。 两人四目相对,郁昭昭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宫砚执走上前,从她手里接过枪,放回枪套。 他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 郁昭昭任由他牵着自己,跟着他走出靶场。 宫砚执开车带她来到港城最大的码头。 没有带任何手下。 天已经黑了,码头上一个人都没有,像是被清场了一般。 宫砚执拉起郁昭昭的手,走到观景台。 帕塔夜景,灯火通明,繁华无比。 高楼大厦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郁昭昭靠在栏杆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 她来到这里已经半年多了。 这半年来,她见识到了太多以前从未见过的风景。 也经历了太多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一步步熟悉环境,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 郁昭昭转头看向宫砚执,“为什么带我来这?” 宫砚执:“带你来看一场好戏。” 郁昭昭:“好戏?” 宫砚执望向远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一艘货轮缓缓驶入港口。 货轮停靠在码头边。 舱门打开,一个个集装箱被吊起,码放在岸边。 没过多久,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地溜上货轮。 郁昭昭看着那个黑影,眯起眼睛。 “宫京泽!?”她低声问:“他想逃跑?” 宫砚执靠在栏杆上,双手抱胸,“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要走,太天真了。” 宫京泽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宫砚执的掌握之中。 郁昭昭:“你打算怎么做?” 宫砚执:“在帕塔,每当商人获利,或是掌权后,都会在码头放烟花。” 郁昭昭挑眉:“好寓意?” 宫砚执:“不,只是图个吉利。” 他看向郁昭昭,眼中带着笑意,“希望以后的日子,平安顺遂,生意兴隆。” 郁昭昭点点头。 宫砚执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要不要许个愿?” 话音未落,货船炸了。 “砰!” 一声巨响划破夜空,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绚烂夺目。 紧接着,无数烟花接二连三地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 第107章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小姑娘会对着他行拜肩礼。 郁昭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倒映着绚烂的烟花。 宫砚执低头看着怀里的她,轻笑一声,“喜欢吗?” 郁昭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他,“为什么要杀他?” 宫砚执:“他不死,你就永远不会真正安全。” “郁昭昭。” 他低头看着她,眸光温柔又宠溺,“我给你一个承诺。” 郁昭昭:“什么?” 宫砚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所有。” “但在此之前,我要先铲除一切可能威胁到你安全的隐患。” 郁昭昭笑了,她抬头看向满天的烟花:“你这样位高权重的人,还会在意这种意识?” 宫砚执:“为你放的。” “独你一人。” 郁昭昭看着他的眼睛,“这话要是让旁人听见,会以为我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宫砚执:“那又如何?”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只对你这样。” 郁昭昭轻轻靠在他怀里,两人并肩而立,看着满天的烟花。 这一刻,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就是她想要的。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烟花。 宫砚执从包里拿出那枚,曾经被她丢进海里的巨大钻戒。 郁昭昭看着他手中的钻戒,瞳孔微微放大。 宫砚执轻握住她的手,将钻戒戴回她无名指上:“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弄丢它了。” 郁昭昭没有挣脱,任由他给自己戴上戒指。 戒指戴好后,宫砚执轻轻握住她的手。 低下头,虔诚地吻了一下。 “我要去港城几天,收回老头子手下的生意。” 郁昭昭:“我能一起去吗?” 宫砚执:“港城不比帕塔,你知道我的生意是什么。” 郁昭昭明白他的意思。 港城的生意,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 她若去了,难免会受到一些伤害。 郁昭昭:“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宫砚执:“最多一个月。” “郁昭昭,等我回来……” “你愿意,嫁给我吗?” 郁昭昭没有回答。 她在宫砚执诧异的眼神下,双手合十。 缓缓凑近他宽大的肩膀。 宫砚执感受到她的动作,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小姑娘会对着他行拜肩礼。 这是帕塔女孩儿对心爱之人的最高敬礼。 代表着,女孩儿愿意把自己的一生交给眼前的男人。 他愣住了,随即眼尾泛红。 郁昭昭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轻声说:“我愿意。” 宫砚执喉头一哽,说不出话来。 他颤着身子,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轻轻捧起她的脸。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黑宝石,里面倒映着他的身影。 “郁昭昭。”他艰难地开口,“你是认真的?” 郁昭昭点点头,她抬起手,轻轻握住他捧着自己脸的手。 宫砚执将额头与她相抵,“我爱你。”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如此深爱一个人。 小姑娘说愿意嫁给他,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都亮了。 他俯身吻上她,轻轻将她抵在栏杆上。 烟花还在继续绽放,照亮着两人的身影。 …… 宫砚执离开前,安排黛拉和荆礼研留在别墅,保护郁昭昭。 虽然郁昭昭现在有了自卫的能力。 但他不放心。 他没跟郁昭昭告别。 怕她会哭。 所以他一大早就走了。 郁昭昭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黛拉敲了敲门,“小姐,你醒了吗?” 郁昭昭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进来吧。” 黛拉推开门,端着一杯咖啡走进来,“先生已经走了。给你留了早餐。” 郁昭昭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嗯,我知道了。” 黛拉:“您不用太担心先生。以先生的身手,不会有危险的。” 郁昭昭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知道。只是……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她起身,去洗漱。 郁昭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眼圈也有些发黑。 她叹了口气,镜子里的人也跟着叹了口气。 黛拉:“小姐,今天还训练吗?” 郁昭昭:“当然。” 她的训练量比之前更多了。 甚至连吃饭和休息的时间都被压缩了。 黛拉看得心疼,但又不敢违抗郁昭昭的命令,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 训练场上,郁昭昭正在练习射击。 她举枪,瞄准,射击。 动作一气呵成。 砰! 子弹正中靶心。 黛拉在一旁看着,不禁赞叹,“小姐,你越来越厉害了!” 郁昭昭放下枪,擦了擦额头的汗,突然感到一阵惊慌。 黛拉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走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郁昭昭抬头看向黛拉,“我……我好像感觉到了……” 黛拉:“什么?” 郁昭昭:“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黛拉皱起眉头,“小姐,你别自己吓自己。” 郁昭昭:“不,我是认真的,我……我心慌得厉害……” 她捂着心口,“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突然想起宫砚执走之前说最多一个月就要回来。 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 郁昭昭:“联系荆先生,让他查查港城那边的情况。” 黛拉:“好。” 荆礼研那边传来消息,港城那边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郁昭昭心里一紧,连忙追问具体情况。 但荆礼研也只知道个大概。 港城那边确实出事了。 具体是什么事,他也不清楚。 郁昭昭眉头紧皱,“他有没有说宫砚执现在怎么样了?” 黛拉:“没有。不过家主一向很谨慎,不会有事的。” 郁昭昭看着她挂断电话,神色凝重。 黛拉在一旁看着,“小姐,要不我们……” 郁昭昭:“等。” 她闭了闭眼,“再等等。” 她相信宫砚执。 以他的能力,不会有事的。 …… 港城。 “说,老头子把货藏哪儿了!” 索维手上拿着电棍。 宫砚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色慵懒。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他张了张嘴,索维又拿电棍抵在他身上,“说话!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被绑着的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还带着嘲讽。 索维抽出匕首,“呵,老东西,你笑什么?” 那人:“我笑你们,都他妈是傻子!哈哈哈!” 第108章 怎么?你的女人不给你打电话么? 索维闻言,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那人:“我笑你们都上当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越发猖狂。 索维脸色一变,意识到不对劲,“你把货藏在哪儿了?!” 那人继续大笑,“你们上当了!上当了!老头子把货……早就已经……藏起来了……藏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索维气得脸色铁青,拿着匕首在他身上捅来捅去,“你他妈说清楚!藏哪儿了?!” 那人已经快断气了,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疯狂大笑。 索维怒不可遏,“把老子引到这儿来,老东西玩这一出?!” 他在那人身上又捅了几刀,那人咽气。 索维一脚踹翻椅子,扭头看向宫砚执:“家主……” 宫砚执淡淡看着他,“慌什么?” 索维:“家主,你相信他说的那些话?” 宫砚执:“老头子已经死了,他能藏到哪儿去。” 索维:“难道……他早就把货……转移了?” 宫砚执:“从始至终,他就不信任任何人。” 索维:“那货……还在港城?” 宫砚执低头,看着指尖燃尽的烟灰,“不可能,他不会把货放在港城。” 索维不解:“那……” 宫砚执站起身,“应该就在港城附近。” 索维:“港城附近?但是……”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变了变。 宫砚执看向他,“你觉得?” 索维:“不可能吧。” 宫砚执:“那老头子的养子怎么解释。” 索维:“他一个养子……有这么大能耐吗?” 宫砚执:“在老头子眼里,养子和亲儿子没什么区别。” 索维:“所以……货在海上?” 宫砚执:“去查。” 索维:“是!” 当天,港城海域。 无数的集装箱在海面上漂浮着。 像是星罗棋布的岛屿,密密麻麻,铺满了海面。 索维站在甲板上,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宫砚执站在他身后,眯起眼睛,“把货找出来。” 索维:“是!”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都愣着干什么!快去!” 众人纷纷跳下海,游向那些漂浮的集装箱。 突然,宫砚执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眸光微闪。 是郁昭昭。 郁昭昭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手里握着手机,看着外面的景色。 良久,电话接通了。 宫砚执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姑娘的声音,心里一软。 她轻声问道:“你在忙吗?” 宫砚执:“不忙。” 郁昭昭:“我打扰到你了吗?” 小姑娘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宫砚执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次离开的时间有点长了。 他:“想我了?” 小姑娘突然沉默了。 宫砚执:“嗯?” 郁昭昭:“你什么时候回来?” 宫砚执:“快了。你先等我几天,我很快就回去。” 他察觉到了小姑娘情绪的不对劲。 郁昭昭:“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宫砚执:“什么事都没有,别瞎想。等我回来。” 小姑娘那边安静了片刻。 郁昭昭:“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宫砚执看着手机屏幕,沉默了片刻。 随后收起手机。 索维回来了,“家主,找到货了!” 宫砚执:“船上的情况怎么样?” 索维:“整艘船都空了,被洗劫一空。” 宫砚执:“意料之中。” “走,去看看货。” 两人来到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前。 索维命令手下打开集装箱。 集装箱的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 宫砚执走上前,抬手,拿过旁边手下递过来的手电筒,照了进去。 集装箱里堆满了白色的粉末。 宫砚执:“把货搬出来。” 手下们开始搬货。 他们小心翼翼地搬出每一袋粉末,堆放在甲板上。 索维在一旁数着。 货很快搬完了。 索维:“老大,货……少了一部分。” 宫砚执:“少多少?” 索维:“大概……三分之一。” 宫砚执垂眸,看着那些粉末,“啧。” 老头子果然没安好心。 宫家祖训,做什么生意都成,但不能贩d。 宫家世代经营黑白两道,宫家老爷子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只是他以前做事有分寸,不会去碰那些东西。 没想到,他临死前却做起了这种生意。 “带炸药了?” 索维:“带了。” 宫砚执:“处理干净!” 索维:“啊?” 宫砚执:“怎么?舍不得?” “不是。”索维连忙摆手,“扔,扔。” 这玩意儿可不能留在手上。 不然他们都得完蛋。 宫砚执:“把船也炸了。” 索维:“是。” 宫砚执转身离开。索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咬了咬牙,一挥手,“都动手!” 手下们纷纷开始行动。 他们把货从集装箱里搬出来,扔进海里,然后点燃炸药。 轰! 一声巨响,海面升起一朵蘑菇云。 索维站在甲板上,看着这一幕,默不作声。 这一船货,可得值个几千万呢。 这玩意让人家破人亡,身败名裂,魂堕魔渊。 宫砚执不屑做这种生意。 …… 完事后,索维紧握着手机,指尖泛白。 “怎么?你的女人不给你打电话么?” 宫砚执把玩着佛珠,微微勾唇,调侃道。 索维无语:“你能不能别调侃我了?” 他烦躁地点起一根烟,抽了几口,苦笑一声,“她嫌我不干正事儿。” 宫砚执轻笑:“怎么?你也想要个家?” 索维弹了弹烟灰,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家?谁稀罕。” 他从头到尾都一副眼里无女人的模样。 面对爱娜的引诱无动于衷。 仿佛只是为了帮宫砚执站队才履行这份婚约。 但私下,却还在等着那个女人给他打来电话。 双标。 没过多久,宫砚执手机再次响起。 视频电话。 他点开手机,屏幕亮起。 映出小姑娘那张精致的小脸。 郁昭昭:“你那边忙完了吗?” 宫砚执:“嗯,忙完了。” 郁昭昭穿着浅蓝色睡衣,头发随意挽起:“我在和爱娜、黛拉一起做料理呢!” 她把镜头反转,对准桌面。 桌上摆着各种食材,郁昭昭手里还拿着锅铲。 她笑得很开心:“我学会了一道新菜。” 索维听到宫砚执这边的动静,忍不住看了过来。 画面中,郁昭昭正和爱娜、黛拉开心地说笑着。 爱娜也对着镜头打招呼,镜头一转,她看到了索维。 爱娜愣了一下,随后对着镜头挑挑眉。 索维收回视线,烦躁地叹了口气。 郁昭昭:“索维也在啊。” 宫砚执嗯哼一声:“他想看看他老婆。” 第109章 他的小祖宗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索维听到这话,嘴里的烟都差点掉了。 郁昭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爱娜对着镜头白了一眼。 黛拉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 宫砚执难得和索维开了一次玩笑。 他不是看不出索维对那个女人的心思。 只是他不承认罢了。 郁昭昭看着宫砚执,他一身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锁骨。 他靠在栏杆上,眉眼间带着笑意。 和平时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完全不同。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看向手机屏幕。 郁昭昭对着镜头做鬼脸。 小姑娘俏皮又可爱。 宫砚执忍不住笑出声。 索维在一旁看着两人,牙都要酸倒了。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偷偷看向爱娜。 爱娜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杀。 索维立刻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对了。”郁昭昭突然想起什么:“爱娜告诉我,帕塔最近会举办一个搏击赛。” 搏击赛? 宫砚执挑眉。 郁昭昭:“这个搏击赛会邀请来自世界各地的格斗高手参赛。获胜者可以获得丰厚的奖金和荣誉。” 宫砚执:“你想拿奖金?” 他转头看向索维,刚准备开口,郁昭昭打断他:“你别给我搞什么让参赛者全部退出那一码,我就是想看看我这半年来有这么多顶级高手训练我,我能不能打赢。” 宫砚执愣了一下。 索维刚想开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郁昭昭:“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吧?” 爱娜在一旁赞同:“昭昭现在可以跟我打平手了,别小瞧她。” 黛拉也点头表示同意:“确实,小姐已经能够熟练运用各种格斗技巧了。” 她微微一笑,“而且她很有天赋,我相信这次搏击赛,小姐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 宫砚执听到这话,微微皱眉。 他沉默片刻,开口:“可以。” 但他很快又补充了一句:“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受伤。” 郁昭昭满口答应。 上一秒挂断电话,下一秒就着手报名。 宫砚执叹了口气,他的小祖宗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 郁昭昭正聚精会神地研究搏击赛的规则和对手资料。 黛拉在一旁辅助她,给她讲解一些注意事项。 郁昭昭:“黛拉,你觉得这次比赛我最大的对手会是谁?” 黛拉思索片刻:“小姐,我觉得您最需要注意的是一个名叫阿诺德的人。” 郁昭昭:“阿诺德?” 她仔细看了看资料,“这个人很强吗?” 黛拉:“是的。他是来自兰德的一名格斗选手,曾经蝉联过三届世界格斗大赛冠军。” 郁昭昭:“蝉联三届……世界格斗大赛冠军?”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虽然天赋异禀,进步神速。 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并且,男人和女人体型、力量之间的差距太大。 阿诺德身高一米九,身材魁梧,体重达到一百公斤。 而郁昭昭身高一米七,在女性中已经算是高挑的了。 体重却偏瘦,只有九十多斤。 黛拉:“不过小姐您也不用太担心。他的比赛视频我都看过。我发现他的缺点。” 黛拉:“阿诺德的体型虽然很占优势,但他速度偏慢。而且他过于依赖自己的力量和身体素质。” 郁昭昭:“所以我只要抓住他的弱点,灵活闪躲,找机会进攻,就有胜算?” 黛拉点点头,“没错。而且……” “他似乎有些自负。他喜欢用绝对的力量碾压对手。” 她语气突然严肃,“所以小姐,您千万要小心,不要硬碰硬。” 郁昭昭明白她的意思。 黛拉是担心她年轻气盛,和阿诺德硬碰硬。 这样一来,她的胜算就很小了。 郁昭昭:“我明白了。” 黛拉:“那小姐这几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调整好状态。在比赛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谨慎小心为上。” 郁昭昭:“我知道了,谢谢你,黛拉。” 黛拉:“您客气了。” 她站起身,“那小姐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郁昭昭:“好。” 黛拉离开后,郁昭昭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她心里反复思考着黛拉的话。 她想试试自己的能力。 …… 比赛通知下来了,将在三天后举办。 郁昭昭非常重视这次比赛。 她精心准备,精心训练。 那几天,宫砚执很忙。 几乎没时间给郁昭昭打电话。 郁昭昭也没放在心上。 她知道宫砚执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比赛当天。 搏击馆现场人山人海,气氛热烈。 郁昭昭坐在选手休息室里,黛拉在一旁帮她整理衣服。 爱娜:“你紧张吗?” 郁昭昭摇摇头,“不紧张。” 她闭目养神,调整自己的呼吸。 黛拉:“小姐不要害怕,第一场很简单,分了男女组,您不会碰上阿诺德,以您现在的实力,一定稳赢。” 郁昭昭点点头。 黛拉:“比赛马上就开始了,小姐,我们走吧。” 郁昭昭起身,爱娜和黛拉一左一右地陪着她走出休息室。 刚一出休息室,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郁昭昭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对着观众挥手。 男人身材高大,肌肉结实。 一头短发根根竖起,显得格外精神。 观众席上,不少女人都为他疯狂尖叫。 郁昭昭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黛拉提醒她:“小姐,阿诺德。” 郁昭昭愣了一下,抬头重新看向那个男人。 他正在和观众互动。 观众们纷纷高呼:“阿诺德!阿诺德!阿诺德!” 阿诺德举起手臂,挥了挥。 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场面十分热烈。 阿诺德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感觉。 他对着观众席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爱娜:“上午是男子赛,昭昭,你要下午才上场。” 郁昭昭:“好。” 她收回视线,跟着爱娜和黛拉继续往前走。 周围不少选手都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一个体型偏胖的选手凑过来,“美女,你也参加比赛?”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胖子有点惊讶,“你报名了哪个项目?” 郁昭昭:“女子搏击。” 胖子顿时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哦,这样啊……” 他的眼神在郁昭昭身上上下打量。 那是鄙夷,蔑视的眼神。 “呵,这搏击赛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大伙们来看看!这女的细胳膊细腿的,敢来报名,真是笑死人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男声响起。 郁昭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第110章 先让他赢,再让他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黄毛正一脸不屑地看着她。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就你这小身板,还想跟我斗?趁早滚回家带孩子去吧!”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郁昭昭面色如常,黛拉爱娜却一脸不爽。 黛拉立刻站到郁昭昭身前,怒视着那个男人:“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 爱娜也脸色不善,“这位选手,注意你的言辞!” 男人嗤笑一声,“怎么?我说错了?” 他斜眼瞟了一眼郁昭昭,“这么瘦弱的女人也敢来参加搏击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摆摆手,“赶紧回家奶孩子去吧!搏击这种危险的运动不适合你!” 周围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就是!这种娘们儿,就是来搏击赛混日子的!” “就是!这搏击赛可不是选美的地方!女人就应该回家相夫教子!” “我们这些男人参加搏击赛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了荣誉!你们这些女人参加搏击赛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证明男人能干的你们也能干吗?” “就是!女人就是女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男人更厉害!” 周围的男人纷纷出言附和,语气一个比一个难听。 黛拉和爱娜都被这帮人的嘴气坏了。 黛拉气愤地指着那个男人:“这位先生怎么还活在封建时代呢?女人怎么就不能比男人强了?怎么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你妈不是女人吗?!” 男人脸色一变,怒视着黛拉,“你!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 爱娜也看不下去了,她走上前,挡在黛拉身前,“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不要侮辱女性!” 男人冷笑:“我侮辱女性?哈哈哈哈!” “到底是谁在侮辱女性?!看看你们这个样子!一个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不是出来卖的是什么!” 男人周围的人纷纷哄笑。 黛拉和爱娜气得脸色通红,郁昭昭却面色如常。 她走上前,轻轻拉住爱娜,“你们俩别生气。” 她转向那个男人,轻声:“那你呢,你又是在证明什么?” 男人:“我?!我当然是在证明我的实力!” 郁昭昭:“哦?你证明给谁看?” 男人:“证明给所有人看!证明男人就是比女人强!” 郁昭昭:“证明完之后呢?” 男人:“证明完之后?证明完之后当然是我功成名就,名利双收!当然是女人都得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毕恭毕敬!证明完之后当然是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我!” 男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 仿佛他已经成了世界冠军,受万人敬仰。 郁昭昭垂眸,掩去眼中神色,再抬头时,她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谁都想证明自己。” 她眼神直愣愣得看向男人,“证明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可以选择通过努力训练来证明自己,当然,你也有权利选择通过诋毁别人来证明自己。” “通过努力训练来证明自己,你就是值得敬佩的。” “但通过诋毁别人来证明自己,就只能证明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她看着男人,眼神轻蔑,“诋毁别人并不能抬高自己,只会让别人觉得你……” “狭隘又可笑!” 男人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你!”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郁昭昭打断了。 “不要再来打扰我。” “你放心,在比赛场上,我会让你知道!” “失败者永远都是失败者。” 男人被激怒了。 他死死地盯着郁昭昭,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 郁昭昭:“好,我等着。” 男人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臭娘们儿,竟然敢当众让老子出丑!老子要你好看!” 郁昭昭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离开了。 黛拉和爱娜连忙跟上。 爱娜:“这人嘴怎么这么欠啊?” 黛拉:“小姐,你要小心,他应该会对你使坏。” 郁昭昭:“放心吧,我有分寸。” 直接摧毁其斗志有什么意思? 先让他赢,再让他死。 赌的就是这类人的认知眼界,和尊重人的能力。 让他万劫不复,还是坠入深渊呢…… 郁昭昭勾了勾唇,去了观众席。 …… 上午的男子赛开始了。 郁昭昭在台下观看。 她发现,这些参赛选手的格斗技巧都各有各的特点。 有的擅长近身搏斗,有的擅长远距离攻击。 有的出手狠辣,不给对手留余地。 有的则灵活敏捷,利用速度优势牵制对手。 郁昭昭看得津津有味。 她发现,台上台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台上热血沸腾,硝烟弥漫。 台下安静优雅,赏心悦目。 …… 上午的男子赛很快结束。 选手休息室。 郁昭昭也去了。 她在爱娜黛拉的陪同下,不紧不慢地走进去。 她刚一走进去,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众人打量着她,窃窃私语。 上午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也在选手休息室里。 他正坐在角落里。 看到郁昭昭进来,顿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黛拉和爱娜立刻警觉起来,挡在郁昭昭身前。 郁昭昭拉了拉她们,示意她们放心。 她从容不迫地走进休息室,找了个空位坐下。 黛拉和爱娜也跟在她身后坐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人。 郁昭昭倒是不怎么在意。 她拿出手机,开始查看下午比赛选手的资料。 上午的男子赛,翘首是阿诺德。 他的对手都被他强大的力量和爆发力压制。 最后被阿诺德抓住机会,一击制胜。 下午的女子赛,有十八人参赛。 分为九组进行对决。 郁昭昭扫了一眼比赛的名单。 名单上只有姓名和国籍,并没有照片。 十八人中,只有六名能进入下个回合。 再决胜出一人。 最后才是和男子对决。 当然,也有直接晋级的资格。 那就是通过抽签,抽到轮空签。 郁昭昭的运气不太好,抽到的是一号签。 这意味着她要第一个上场。 第111章 如果女生都不帮助女生,那还凭什么来要求别人尊重我们? 不过也好,早点上场早点结束。 下午的比赛即将开始,观众席上人山人海。 大家都在等着看今天的重头戏——— 女子搏击赛。 郁昭昭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 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 她站在休息室门口,深吸一口气。 她学了快半年,今天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虽然时间少,但她的老师都是顶级杀手。 效果抵得上别人几年。 黛拉和爱娜陪在她身边。 黛拉叮嘱道:“小姐,尽力就好,别太在意输赢。” 爱娜:“没错,我相信你。” 郁昭昭微微一笑,“放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红绳,系在手腕上。 这是一个祈福的红绳。 宫砚执走之前给她的。 郁昭昭看着红绳,轻声:“宫砚执,我会赢给你看的。” 她将红绳往下拉了拉,遮住露出的手腕。 然后戴上护拳套。 裁判拿着喇叭喊道:“九号场地!九号场地!请一号选手和二号选手前往等候区准备!请一号选手和二号选手前往等候区准备!” 她从待战区起身,走向擂台。 台下的观众席上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和呐喊声。 郁昭昭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坐在观众席前排,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 他周围的男人们也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着郁昭昭。 他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评头论足。 郁昭昭目不斜视地走上擂台。 谁说女人不能打搏击赛? 她要赢。 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让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统统闭嘴。 擂台对面站着一个女人。 她一头黑色卷发,五官立体,身材高挑。 郁昭昭打量着她。 女人也打量着郁昭昭。 她似乎对郁昭昭这个对手很感兴趣。 裁判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女人率先发起进攻。 她的动作很快,出拳狠辣,毫不留情。 郁昭昭侧身闪躲。 女人一击不中,迅速调整姿势,再次发起进攻。 郁昭昭灵活闪躲,寻找机会反击。 女人似乎有些着急,攻势越发猛烈。 她不断进攻,试图用强大的力量压制郁昭昭。 郁昭昭微微喘息。 对手现在处于一种很急躁的状态。 她只要再消耗一会儿,对方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露出破绽。 女人果然越发急躁。 她不断进攻,但都被郁昭昭灵活躲过。 她愤怒地瞪着郁昭昭:“别躲躲藏藏的!像个老鼠一样!” 郁昭昭听到这话,微微一笑。 观众席上的人也哄笑起来。 不少男人也嘲讽道:“就是!别像只老鼠一样躲来躲去的!正面刚啊!” 郁昭昭抓住机会,突然一脚踢向女人的腹部。 女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反击,猝不及防之下被踢倒在地。 裁判举起旗子,开始数秒。“一!” 郁昭昭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步步紧逼。 她将女人逼到角落,一拳挥出。 女人的身体被打得撞在围栏上。 郁昭昭得势不饶人,一个侧踢踢向女人的头部。 女人勉强躲开,抱住头跪倒在地。 裁判举起旗子,大声喊道:“三分!” 台下的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惊呼。 “这女的……好厉害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居然这么厉害……” 那个早上和郁昭昭发生冲突的男人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郁昭昭,仿佛要用眼神将她剥皮抽筋。 郁昭昭一个转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踢向女人的头部。 女人的身体再次撞在围栏上。 她无力地跪倒在地,喘着粗气。 裁判举起旗子,大声宣布:“比赛结束!一号选手胜!” 郁昭昭的完美首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观众席上议论纷纷。 女人站起身,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地看着郁昭昭。 她的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郁昭昭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女人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郁昭昭会向她伸出手。 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握住郁昭昭的手站了起来。 郁昭昭看着她,轻声:“你很强。” 女人抿了抿唇,“我刚刚那样说你,你为什么来扶我?” 郁昭昭微微一笑,“如果女生都不帮助女生,那我们还凭什么来要求别人尊重我们呢?” 那么这个世界还有救吗? 男人更不会帮助她们了。 那跟那些看不起女生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男人会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们。 把她们踩在脚下,肆意侮辱她们的人格和尊严。 所以,女人们要帮助彼此。 女人沉默了,她看着郁昭昭,眼神复杂。 “我叫欣然,来自兰德。” “郁昭昭。” 她轻声:“很高兴认识你。” 欣然看着郁昭昭,缓缓伸出手。 郁昭昭愣了一下,随后握住她的手。 欣然:“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比试。” 郁昭昭微微一笑,“随时恭候。” 欣然松开手,转身离开。 黛拉和爱娜走上擂台,抱住她。 “小姐,你太棒了!” 郁昭昭微笑着点点头。 她从擂台上走下来。 路过观众席时,那个早上和她发生过冲突的男人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 郁昭昭猝不及防,被他猛地拉过去。 男人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轻浮。 “这么漂亮的脸蛋,这么好的身手,浪费了。给哥当二奶吧,哥养你。” 郁昭昭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这么无耻。 观众席上的人也都愣住了。 这个男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在搏击场公然调戏选手。 不少人纷纷低声议论。 男人丝毫不惧。 他一脸得意洋洋,搂着郁昭昭的手搂得更紧了。 郁昭昭脸色沉下来。 这个男人早上被她骂了之后一直怀恨在心。 现在找准时机,就来报复她。 她今天穿着紧身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加上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任哪个男人看了都要心动。 这个男人也是见色起意。 观众席上,有人认出了男人,惊讶地喊道:“这不是那个黄毛吗?!他在干什么?!” 其他人也纷纷认出他:“他好像就是那个赛前经常调戏女性选手的蔻超!” 郁昭昭用力想推开他:“放开我!” 蔻超紧紧拽着她,“宝贝儿,别挣扎了,跟了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哥有的是钱!” 第112章 完蛋,被她家那位发现了! 郁昭昭又羞又怒,冷冷地看着他,“你做梦!” 蔻超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但随即又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哥就喜欢你这种烈性的!”他伸手摸向郁昭昭的脸。 郁昭昭脸色一沉,抬手一巴掌扇向他的脸。 蔻超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瞬间怒了,抬手就要打郁昭昭。 但郁昭昭反应更快。 她抓住蔻超的手,用力一扭。 蔻超惨叫一声:“啊!”他突然跪倒在地,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他痛苦地叫道:“疼疼疼!放手!快放手!”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警告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废了你。” 她的手用力一拧。 蔻超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郁昭昭一脚踹在他身上,将他踢开。 冷冷地看着他,“滚!” 蔻超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郁昭昭,“你敢打我?!臭婊子!” 他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你以为自己是谁?会点拳脚功夫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这种女人,以后没人要的!”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蔻超:“你这种婊子,就该被人玩烂!被你老子卖进窑子里!”他一脸恶毒地骂道。 观众席上的人听到这话,都皱起眉头。 这种人渣,确实不配活在世上。 郁昭昭脸色阴沉,“你找死!”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就又是一巴掌。 蔻超被她打得后退几步,一屁股摔在地上。 他捂着脸,愤怒地吼道:“臭婊子!你还敢打我?!” 郁昭昭没有说话,她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 蔻超被迫抬起头,对上郁昭昭冰冷的眼神。 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郁昭昭低头,冷冷地看着他,“今天,你最好祈祷能活着离开这里。” 蔻超:“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舅舅可是大俱乐部的老板!你敢动我,你———” 蔻超的舅舅确实是俱乐部老板。 他也是借着这层关系,才能在搏击场里作威作福。 在搏击赛上肆无忌惮。 调戏女选手,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没人敢管他。 郁昭昭面无表情,抬腿一脚踢在他胸口。 蔻超惨叫一声,“啊!” 他的身体重重撞在椅背上。 观众席上的人吓得纷纷避开。 郁昭昭面无表情。 她走上前,一把将蔻超从椅子上拽起来。 蔻超被打得晕头转向,捂着脸惊恐地看着郁昭昭,“你……你敢动我!我舅舅不会放过你的!” 郁昭昭面无表情,她死死拽着蔻超的衣领,将他拉近。 蔻超吓得瑟瑟发抖,他咽了咽口水,“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郁昭昭突然一笑。 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啪! 一声脆响。 蔻超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都流血了。 “是谁他爹的在说女人不配打搏击?” 突然一声粗犷的女声传来,伴随着厚重的脚步声。 郁昭昭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皮肤黝黑的女人走过来。 她一头短发,目光如炬,看起来就不好惹。 身后还跟着几个女选手。 女人走到郁昭昭身边。 她身高一米八,比郁昭昭高了一个头还多。 她低头看着郁昭昭,“你打得漂亮。” 郁昭昭礼貌地说:“谢谢。” 女人转头看向蔻超,眼神凶狠,“你他爹的再说一遍?” 蔻超:“你……你是谁?多管闲事!” 女人:“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他爹的只要知道,老子也是女人!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歧视女人的垃圾!” 蔻超脸色一变。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踢到铁板。 女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爹的知不知道,歧视女性的男人最他妈的不是东西!” 她将蔻超从地上拎起来,狠狠地甩向墙壁。 蔻超的身体撞在墙上,疼得他嗷嗷大叫。 女人撸起袖子,抬手一拳打在蔻超脸上。 蔻超惨叫一声,“啊!” 他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 “你……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女人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老子就歧视你了!怎么了?” 蔻超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女人,“你……你敢打我!?” 女人一脚踹在他身上,“老子今天就打你了!怎么着!?” 蔻超被打得连连后退,跌倒在地。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女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女人猛地一巴掌扇过去,“老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老子今天就偏要打搏击赛!就偏要打服你们这帮狗男人!” 她的力气很大,一巴掌打得蔻超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没错!我们今天就是来打搏击赛的!”跟着女人一起进来的女选手们齐声喊道。 她们都是被蔻超欺负过的女选手。 今天看到郁昭昭为了维护她们而和蔻超起冲突。 她们也被激起了内心的怒火。 蔻超捂着脸,惊恐地看着这群女人。“你……你们……你们别过来!” 女人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被女人支配的恐惧!” 郁昭昭在一旁看着,微微勾唇。 女人将蔻超提到她面前,“来,叫声姑奶奶听听。” 蔻超被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姑……姑奶奶。” 女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滚!” 蔻超连滚带爬地跑出观众席。 女人拍了拍手,“爽!” 她转头看向郁昭昭,“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郁昭昭简单做了自我介绍。 女人:“我叫谢姬,以后你就是我妹子了。” “以后谁他妈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她一挥手,“走!姐请你喝酒!” …… 帕塔金象湾娱乐城。 这是帕塔最大的地下赌场。 因为帕塔明令禁止赌博,所以真正的赌场都在地下。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有钱人可以在里面一夜之间输掉上百万。 没钱的人也可以在这里一夜暴富。 只要你有胆量,有手腕,有脑子,这里就是你的天堂。 楼上是酒吧。 郁昭昭来了帕塔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进酒吧。 黛拉和爱娜也从来不去。 因为宫砚执不许。 郁昭昭看着眼前这个金碧辉煌,奢华无比的地方,有些拘谨。 黛拉本就是她的人。 爱娜也因为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叛变了。 没人给宫砚执打小报告,三个女孩玩嗨了。 …… 远在港城的宫砚执坐在书房。 刚处决完叛徒,就接到了小姑娘去他地下世界其中一家娱乐城的消息。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笑了。 小姑娘愈发胆子大了。 …… 郁昭昭刚喝完一杯洋酒。 裤包里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几次了。 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使她愈发兴奋。 当她看到宫砚执的来电消息时,心里一沉。 完蛋,被她家那位发现了! 第113章 郁昭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郁昭昭硬着头皮接起电话。 还没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玩得开心吗?” 郁昭昭:“……开心。” 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现在在帕塔?” 宫砚执:“没有。” 郁昭昭刚松了口气。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但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郁昭昭:“什么?你在回来的路上?” 宫砚执:“嗯。” 郁昭昭:“什么时候到?” 宫砚执:“大概两个小时后。” 郁昭昭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她现在出去还来得及吗? 男人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轻笑一声:“怎么?打算偷偷溜走?” 郁昭昭:“没……没有。” 她立马站直了身子,“我在听你讲话呢。” 宫砚执:“把地址给我。” 郁昭昭:“啊?” 宫砚执:“地址。” 郁昭昭连忙把地址告诉他。 宫砚执:“乖乖待着。”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郁昭昭握着手机,欲哭无泪。 黛拉和爱娜也听到了宫砚执的声音。 她们也知道自己玩过头了。 黛拉:“小姐,我们现在走吗?” 郁昭昭:“走。” 她认命地站起来,“走吧。” 三个女孩匆匆离开酒吧。 黛拉和爱娜都低着头,不敢看郁昭昭。 郁昭昭叹了口气,“没事,他不会骂我的。” 爱娜听到这话,更加愧疚了。 黛拉小声:“都是我们不好……” 郁昭昭摆摆手,“没关系。玩就玩了吧,反正他也不会怎么样。” 郁昭昭话是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点发虚。 毕竟她出来玩,没有提前报备。 宫砚执平时虽然宠她,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 郁昭昭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默默组织语言。 想着等宫砚执来了该怎么解释。 “什么?” 爱娜的手机突然响了。 郁昭昭从她的眼神里看出。 不对劲。 一定是出事了! 爱娜挂断电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颤抖着声音,“昭昭……我们快回去吧。” 郁昭昭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紧紧盯着爱娜,“发生什么事了?” 爱娜:“柯小姐早产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郁昭昭脸色一变,“快回去!” 她们赶紧上车,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爱娜坐在副驾驶上,不停地催促着司机。 黛拉坐在郁昭昭身边,也是一脸担忧。 郁昭昭低着头,眉头紧锁。 她心里也很担心柯倾羽的情况。 爱娜给荆礼研打了无数个电话。 无人接听。 宫砚执走之前交代过。 有什么事联系荆礼研。 他会处理一切。 现在荆礼研联系不上,郁昭昭的心里愈发不安。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便来到了医院。 郁昭昭她们匆忙下车,直奔产房。 产房外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和紧张的气氛。 护士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着。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郁昭昭找到护士:“请问柯倾羽在哪儿?” 护士抬起头,面色凝重地说:“柯小姐?您是柯小姐的家属吗?” 郁昭昭:“不是,但是我们认识她!她现在情况怎么样?孩子呢?” 护士叹了口气,“柯小姐因为早产,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但是……” 她欲言又止。 护士:“但是孩子似乎有难产的情况。柯小姐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如果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会有生命危险。” 郁昭昭脸色骤变,“有没有办法保住大人和孩子?” 护士:“我们会尽力的。” 她拍了拍郁昭昭的肩膀,“你们先冷静一下,不要太担心了。柯小姐现在在手术室,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郁昭昭咬紧牙关,点点头,“好,谢谢你。” 护士转身离开。 怎么办? 宫砚执不在,荆礼研也不接电话。 爱娜突然开口:“昭昭……我听下人们说过,柯小姐怀孕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而且,柯小姐的肚子有些偏大。” 郁昭昭叹了口气。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 她冷静下来后,以宫砚执的名义派遣了全帕塔顶级的医生全部赶往医院。 不一会儿,柯家大宅所有佣人都被召集了起来。 负责柯倾羽日常起居饮食、产检的医生和护士也被带了过来。 郁昭昭站在产房外,双手紧握成拳。 “来人!我要生了!来人!” 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喊打破了产房外紧张的气氛。 是秦琳的声音。 郁昭昭回头望去。 只见秦琳被几个佣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如今,整个帕塔的妇产科医生都在服务柯倾羽。 秦琳就算想插队也插不上。 秦琳在看到郁昭昭之后,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她推开身边的佣人,朝郁昭昭冲过去。 郁昭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郁昭昭,你是故意的!” 秦琳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快给我安排一个医生,我要生了!” 郁昭昭看着她,面无表情。 秦琳一巴掌扇过去,“郁昭昭!你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要生了!我要医生!” 她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郁昭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拧。 秦琳疼得惨叫出声,“啊!我的手!我的手!” 她恨郁昭昭。 但她不敢真的和郁昭昭对上。 郁昭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里是医院,请你安静。” 秦琳:“我不管!我要生!我要医生!你去给我找医生来!” 郁昭昭:“现在医院的医生都在给柯小姐接生。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安静点。” 秦琳:“柯倾羽?她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给她接生?!给我滚开!把所有医生都叫过来!”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她,“秦琳,你别太过分了!” 秦琳:“我过分?哈哈哈哈哈哈!柯倾羽怀孕了怎么了?凭什么她能享受这么好的待遇?!凭什么?!她凭什么享受最好的医生和护士?!我才是宫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 郁昭昭叹了口气,直视着她:“秦琳,宫京泽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刺入秦琳的心脏。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空洞,“你……你说什么?”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她,“宫京泽死了,被宫砚执处死的。” 秦琳浑身颤抖着,“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 郁昭昭:“随你怎么想。” 秦琳:“郁昭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郁昭昭:“我冷血无情?比起你,我还差得远!” 秦琳:“你!你和宫砚执狼狈为奸!你和宫砚执一样,都是恶魔!” 第114章 那双,曾经庇护她,后来却把她推入深渊的手,彻底垂下 “宫京泽死了,你在宫家最后的靠山也没了。你现在和宫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缓步走到秦琳面前,“你好好想想吧。” “宫京泽死了,宫家也容不下你。你只能靠自己了。” 秦琳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她死死地盯着郁昭昭,“你什么意思?” 郁昭昭:“你没有资格做宫家的主母,你肚子里的孩子更没有资格继承宫家。” 她一字一顿地说:“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这个孩子,不会为你带来利益。” “你要是想拿一个无辜的孩子为你做丧尽天良的坏事,成为你夺权的工具。” “不好意思,我不允许这个孩子来人间受苦。” 秦琳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昭昭,“你……你怎么敢……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郁昭昭:“因为我有这个实力。” 秦琳:“你……你疯了!你……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一个能让我后半生无忧的孩子而已!” 郁昭昭:“秦琳,你真的无辜吗?” 秦琳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 郁昭昭平静地说:“你真的以为,宫京泽会这么巧出事吗?” 秦琳瞬间脸色惨白,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不……不可能!你在说什么?!宫京泽怎么会……” 郁昭昭:“你不会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吧?” 秦琳:“你……你胡说!” 郁昭昭:“他是怎么死的?” 秦琳:“他是……他是被宫砚执……” 郁昭昭看着她,“秦琳,你心知肚明。” “宫京泽为什么会上那架货轮,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琳浑身颤抖着。 她突然尖叫一声,“郁昭昭!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郁昭昭:“我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得很!是你让宫京泽去那艘货轮上拿东西的!” 郁昭昭最后还是安排人给秦琳接生了。 孩子是无辜的。 虽然她很讨厌秦琳。 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孕妇下狠手。 在她怀孕期间,宫京泽绝对没少下功夫。 他想母去子留,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可惜啊。 这个男人忘了。 宫砚执有足够的手段去查清每一件事。 产房里,秦琳痛苦地尖叫着。 郁昭昭站在产房外,双手环胸,脸色凝重。 片刻,产房里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是个男孩!” 护士抱着一个皱巴巴的小团子出来,笑着说。 郁昭昭看着那个粉嫩嫩的小家伙,眼神复杂。 这孩子真无辜。 “郁昭昭……”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郁昭昭转头看去。 秦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她死死地盯着郁昭昭,“你赢了……我要死了……”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她。 秦琳:“你赢了……你什么都得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为什么……” 她哭得撕心裂肺。 郁昭昭轻叹一口气:“秦琳,你当初如果嫁一个普通人,好好生活。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秦琳:“普通人?我凭什么要嫁一个普通人?!” “我长得漂亮,我凭什么要嫁一个普通人?!我要嫁,我就要嫁最好的!” 郁昭昭:“可是你看看。” “你嫁了宫京泽,你变成什么样子了?” 郁昭昭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 秦琳愣住。 郁昭昭:“你明明可以拥有平凡的幸福,却因为自己的野心,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秦琳听后,沉默了许久,突然笑了。 “对啊……我疯了……我就是个疯子……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是疯子……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癫狂,笑得绝望。 郁昭昭看着她,心里感到无比沉重。 “我就是疯子……我就是疯子……我就是疯子……”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郁昭昭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郁昭昭!” 秦琳突然叫住她。 郁昭昭脚步一顿。 “我好疼啊……好疼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郁昭昭回头看着她,秦琳泪流满面,眼神空洞。 她伸出手,颤抖着抓住郁昭昭的衣角:“郁昭昭,我最后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 郁昭昭沉默地看着她。 秦琳:“我知道我当初做了很多错事。但现在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别让我的孩子恨我,别让他恨我。”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你帮我告诉他……告诉他……他母亲不是坏人!他母亲没有……没有这么恶毒……他母亲只是太爱他了……太想保护他了……他母亲只是怕他以后受苦……他母亲只是……”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郁昭昭心中一紧。 看着秦琳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她的心也跟着拧了一下。 那双,曾经庇护她,后来却把她推入深渊的手,彻底垂下。 郁昭昭缓缓蹲下身,握住了秦琳的手。 秦琳的死,还是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曾经那个会抱着她、哄着她。 替她被领养人家暴的女孩,最终也自私到为了自己舍弃她…… 郁昭昭闭上了眼睛,压制住内心的情绪。 人总是这样。 没有谁能够真正做到无情无义。 毕竟,她们曾经相依为命过。 那是一段黑暗到让人窒息的日子。 如果当年没有秦琳在,她可能早就已经……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秦琳死了。 死之前还给她留下了最后的礼物。 郁昭昭看着秦琳苍白的脸,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口:“我答应你。” 她忍下内心的情绪。 柯倾羽还在抢救中。 宫砚执马上就回来了。 她只需要再强撑一会儿…… “昭昭!不好了……” 爱娜突然跑过来,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郁昭昭正沉浸在沉重的情绪中。 突然听到爱娜的声音,顿时回过神来。 爱娜:“不好了……昭昭……家主……家主她……” 郁昭昭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抓住爱娜的手腕,“出什么事了?快说!” 爱娜:“家主……家主的私人飞机失联了!” 第115章 宫砚执……有消息了吗? 郁昭昭愣了一下:“什么?” 爱娜:“家主乘坐的私人飞机,联系不上了!连塔台都联系不上!” 郁昭昭的脑子轰地一声巨响。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什么时候的事?” 爱娜:“十分钟前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应该是往帕塔这边飞的……” 郁昭昭抿了抿唇,“叫机队,准备搜救。” “先通知帕塔方面,还有海岸线上的边境守卫。” “安排所有直升机和巡逻队,还有渔船,搜寻宫砚执的踪迹。” 爱娜立刻打电话。 郁昭昭站在原地,看着天空,沉默不语。 “黛拉,你去联系帕塔的军队,让所有空军都出动。” 黛拉:“用不用通知其他家族的人?” 郁昭昭抿了抿唇,“不用。” 他们只会幸灾乐祸。 郁昭昭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 私人飞机失联…… 这不可能! 宫砚执的私人飞机是经过特殊改装的。 安全性能极高。 不可能会出现失联的情况! 除非……有人蓄意破坏。 “对了,荆礼研联系上了吗?” 爱娜:“还没有……电话还是打不通。” 那就对得上了。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郁昭昭脑海中产生。 怎么可能呢…… 他们是挚友! 况且在五人当中,宫砚执最信任的就是他! 郁昭昭的心脏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各种可能性。 难道宫家的那个内鬼,就是荆礼研吗? 可如果荆礼研真的背叛了宫砚执,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除了荆礼研,谁还能这么了解宫砚执的行程? 荆礼研不仅知道宫砚执的所有行程。 就连他今天要坐哪架私人飞机都知道。 “昭昭……你是不是在想……” 郁昭昭抬起头,对上爱娜担忧的目光。 爱娜:“你怀疑荆礼研?” 郁昭昭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她轻声:“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爱娜抿了抿唇,“他会不会已经叛变了?” 郁昭昭:“叛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他……” 她握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爱娜:“昭昭,你冷静一点,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郁昭昭:“我知道。”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没事。安排搜救队的事,你亲自去办。” 爱娜:“好!” 她转身快步离开。 郁昭昭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她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要保持冷静。 她不能慌。 宫砚执需要她。 …… 秦琳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来的人寥寥无几。 除了郁昭昭,没有人愿意来参加这个疯女人的葬礼。 郁昭昭站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中笑得灿烂的秦琳,心底一阵酸涩。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到秦琳的墓碑前。 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子。 秦琳给他取名叫宫千树。 千树尽臣服。 郁昭昭看着这个名字,叹了口气。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孩子以后会不会恨她。 秦琳死之前说过,希望她能告诉孩子。 他的母亲不是坏人,没有这么恶毒。 郁昭昭想。 或许有一天,她会告诉孩子真相。 但不是现在。 这个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母亲。 他的人生已经够苦了。 郁昭昭抬起头,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里,秦琳笑得很开心。 像她们小时候那样。 她们曾经都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但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郁昭昭垂眸,叹了口气。 秦琳走了。 走的时候,很不甘心。 她还想好好生活,她还想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郁昭昭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她笑自己现在竟然还会为秦琳伤心。 她明明那么恶毒,明明抛弃了她。 但她还是会想起,她们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 “昭昭,走吧。” 爱娜站在不远处,轻声唤道。 宫砚执如今失联,郁昭昭几乎三天都没有合眼。 荆礼研没有消息。 柯倾羽在得知荆礼研叛变后,抢救了整整二十多个小时,才诞下一个女孩。 如今还在昏迷。 宫砚执不在,她不能倒下。 她不是不想立马冲到飞机失事的现场,发疯般寻找宫砚执。 但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样。 她要留在这里,坐镇帕塔。 毕竟这里是宫砚执的家。 她要替他守住这里。 郁昭昭收回视线,最后看了一眼秦琳的墓碑,转身离开。 爱娜走上前:“昭昭,你得去休息了。” 郁昭昭:“没事。” 爱娜:“不行,你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医生说,你要再不休息,随时都会晕倒。” 郁昭昭:“我没事。” 爱娜:“昭昭!” 郁昭昭:“我现在睡不着。” 她真的睡不着。 她好想宫砚执,好想去找他。 郁昭昭轻轻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闭了闭眼。 爱娜突然接到电话,神色凝重。 郁昭昭察觉到她的异样,扭头看向她。 爱娜挂断电话,握紧手机,深吸一口气。 郁昭昭:“怎么样?” 爱娜:“找到了。” 郁昭昭愣了一下,随后立刻清醒过来,“你说什么?在哪里找到的?” 爱娜:“在海上找到了几块飞机残骸,没有人。” 郁昭昭:“生还人数呢?” 爱娜:“没有。” 郁昭昭的心突然一沉。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郁昭昭从来没有觉得心脏可以跳动得这么厉害。 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爱娜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她:“昭昭!” 郁昭昭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身体也越来越沉重。 她听见爱娜在叫她,但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的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漆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郁昭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病房里很安静。 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声响。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还在。 她睁开眼睛,眼前有些模糊。 视线逐渐清晰后,她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人。 爱娜趴在床边,睡着了。 郁昭昭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她想抬手叫醒爱娜,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打着点滴。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运转的声音。 郁昭昭看着爱娜熟睡的侧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爱娜猛地惊醒,她猛地抬起头:“昭昭!” 她惊喜地看着郁昭昭,“你醒了?!” 郁昭昭:“嗯。” 爱娜:“医生说你太累了,还有低血糖,再加上情绪激动,所以才会晕倒。你都睡了快一天了。” 郁昭昭:“我睡了快一天?!” 爱娜:“对呀!” 郁昭昭:“宫砚执……有消息吗?” 第116章 宫砚执飞机失联的事情,是荆家人做的吗? 郁昭昭的语气很轻。 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爱娜愣了一下,随后垂眸。 她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郁昭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爱娜:“你休息吧,我去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郁昭昭点点头。 爱娜站起身,快步走出病房。 郁昭昭躺在床上,闭了闭眼。 宫砚执,你到底在哪儿? 明明说好一个月就回来的…… 她闭着眼,眼角划过一滴泪珠。 爱娜带着医生进来,给郁昭昭做了检查。 确定她没什么问题后,才离开。 宫砚执出事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 这让那些曾经依附于宫家的人瞬间倒戈。 …… 柯家。 柯倾羽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她已经醒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尽管郁昭昭已经安排人瞒着她了。 可柯倾羽能跟着一堆大老爷们上战场,成为顶级黑客,她不是傻的。 荆礼研的背叛,给了她沉痛一击。 刚出生的新生儿爱哭,她被吵得心烦。 “把宝宝带出去。” 柯倾羽声音很轻。 “是。” 佣人抱着孩子离开了。 柯倾羽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佣人出去后,郁昭昭从门外走了进来。 柯倾羽察觉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 郁昭昭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 柯倾羽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郁昭昭:“我来看看你。” 柯倾羽沉默片刻,轻声:“你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郁昭昭抿了抿唇,“嗯。” 柯倾羽:“他背叛了宫砚执。” 郁昭昭:“你有确凿的证据?” 柯倾羽叹了口气,“我们几个中,二哥是最冷静,最理智,最聪明的。” “我本来也不相信,他怎么可能会背叛大哥……” 她轻笑一声,“但是……你永远都想不到,人心会变质成什么样子。” 郁昭昭顿了顿,还是开口:“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查……” 宫砚执的行踪。 还没说出口,就被柯倾羽打断了:“没用的。” 柯倾羽笑了笑:“在我醒来的第一刻,我就上an网发布了寻找大哥的消息,我查遍了天涯海角,都没有查到。” “嫂子,你说大哥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郁昭昭愣了一下。 宫砚执……会死吗? 不可能! 他是那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 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被算计了? 郁昭昭紧紧攥着拳头,指尖发白。 “不好了!” 柯家的佣人突然冲进来。 柯倾羽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郁昭昭也有不好的预感。 佣人颤颤巍巍地说道:“荆家……荆家老爷子来了!” 柯倾羽愣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什么?!荆家老爷子怎么会来?!他不是已经……他已经……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出山了吗?” 佣人:“老……老爷子说……要带荆家的小千金回家!” 郁昭昭瞬间明白了荆老爷子来的目的。 好算计! 当初不准荆礼研娶柯倾羽。 现在倒好。 孩子出生了,跑柯家来抢孩子了。 柯倾羽看着郁昭昭,眼底满是焦急:“嫂子……” 郁昭昭拍了拍她的手,“别怕。” 她看着佣人,“去,把荆老爷子请进来。” 佣人连忙出去。 柯倾羽:“嫂子……你为什么要让他进来?!他……他是来抢走孩子的!” 郁昭昭:“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你还能做什么?与其着急上火,不如养精蓄锐。” 柯倾羽愣了一下,随后垂眸。 佣人带着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走进房间。 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 但那双眼睛却格外锐利。 老者看向郁昭昭,微微一笑,“这位就是郁小姐吧,果然是倾国倾城之姿。” 郁昭昭站起身,“荆老爷子。” 她淡淡一笑,“我倒是好奇,您怎么会来柯家?” 荆老爷子轻笑一声,“这孩子啊,终究是跟父亲亲近些。我这做爷爷的,也是放心不下啊。” 他目光落在柯倾羽身上,“这孩子刚出生,柯丫头就把孩子带走了,可真是太心急了。” 柯倾羽在郁昭昭的安抚下勉强镇定下来,她淡淡一笑:“荆老爷子说笑了。” 她站起身,“孩子刚出生,自然是要母亲亲自照顾才对。更何况……” “从我生产到现在,您儿子可都没出现过呢。” 荆老爷子脸上笑容不变,“孩子已经出生了,礼研自然是要忙的。年轻人嘛,总是以工作为重。” 他顿了顿,“柯丫头你放心,孩子是我们荆家的孩子,我们荆家一定会好好待他。” 柯倾羽:“荆老爷子,那您可要想清楚。荆礼研可是已经背叛了宫砚执,我如今已经将他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大嫂,他是逃不掉的。” “您抢走这个孩子,非但没有好处,还会惹上宫砚执。” “荆家好不容易有个继承人,难道您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断送了他的前程吗?” 荆老爷子脸上笑容缓缓收起。 荆家众人也都面色凝重。 荆礼研背叛宫砚执,他们当然也知道。 他们之所以现在来抢孩子,也是因为宫砚执“死了”。 宫砚执死了,宫家群龙无首。 荆老爷子很了解自己这个儿子。 荆礼研虽然在外人面前一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模样。 但在家人面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 荆老爷子清楚。 荆礼研既然选择了背叛宫砚执,那他就绝对不会回头。 所以他敢断定。 荆礼研不会出现在这里。 荆家抢走孩子,宫家也奈何不了他们。 可偏偏柯倾羽一语戳穿了他的意图。 荆老爷子眯了眯眼:“柯丫头,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不过是带我的孙子回家而已。” 柯倾羽笑了笑:“荆老爷子,您别忘了,我大哥还没死呢。” 这句话一出,荆家的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荆老爷子脸色也冷下来:“柯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柯倾羽:“是不是乱说,荆老爷子您心里比我清楚。” 荆老爷子眯了眯眼,“柯丫头,不要因为几句空穴来风的话,坏了我们两家的关系。” 柯倾羽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荆老爷子,我倒是想问问您,您凭什么认定我大哥死了呢?” 荆老爷子:“那飞机都已经坠毁了,还能有生还的可能吗!” 郁昭昭攥紧了手指:“荆老爷子这话,是在告诉我们。” “宫砚执飞机失联的事情,是荆家人做的吗?” 第117章 这个郁昭昭,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荆老爷子:“郁小姐,您这话说的,我可担不起。” 郁昭昭:“担不起吗?”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您为什么要强调,飞机坠毁了呢?” 荆老爷子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这话一出就相当于不打自招。 可他没想到郁昭昭这么敏锐。 他想开口解释,郁昭昭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郁昭昭:“您为什么会这么说?难不成……荆家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者……荆家已经知道了宫砚执飞机失联的原因?” 荆老爷子脸色变了变。 他没想到郁昭昭居然会这么咄咄逼人。 他刚想开口,郁昭昭又开口了:“荆老爷子,您不用再解释了。” “我倒是很好奇,荆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宫砚执?” 荆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矢口否认:“郁小姐,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郁昭昭笑了笑:“您听不懂?那我换个问题。荆礼研现在在哪儿?” 此话一出,荆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荆家其他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郁昭昭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心中冷笑。 荆礼研果然在荆家。 荆家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来柯家抢孩子,是因为荆礼研已经跟荆家透露了宫砚执“死”的消息。 而荆礼研之所以敢背叛宫砚执,是因为他以为宫砚执死了。 宫砚执,他真的死了吗…… 郁昭昭怔怔地站在原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喘不过气来。 她的眼眶发酸。 原本坚定的眼神,开始动摇。 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别相信他们! 郁昭昭猛然回神,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荆老爷子。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否定宫砚执的生存能力! 宫砚执是谁? 他手眼通天,无所不能!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哪怕飞机坠毁,哪怕海上没有生还者,哪怕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郁昭昭也坚定地相信,他活着! 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他答应过她,会娶她为妻,会好好爱她。 他不会骗她的。 郁昭昭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她不能相信荆家的人,不能被他们的话影响!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慌乱和恐惧。 她冷静下来,抬眸看向荆老爷子。 荆老爷子没想到郁昭昭会突然沉默下来。 他看着郁昭昭的眼神变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郁昭昭,比他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他原本以为,郁昭昭只是因为有宫砚执的宠爱,所以才会嚣张跋扈。 可现在看来…… 她的心智和城府,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深。 郁昭昭面色平静,静静地看着荆老爷子。 她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荆老爷子,我不管荆礼研到底有没有背叛宫砚执,我不管荆家到底知不知道宫砚执的事情,我只知道。” “宫砚执,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今天你敢抢走这个孩子,就是在跟整个宫家作对!”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众多人奔跑的声音。 是爱娜,带着宫家的军队! 荆老爷子一惊,郁昭昭眼神淡定。 爱娜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瞬间将整个房间包围。 “你……你到底什么来头?你只是宫砚执的一个玩物,怎么配使唤他手下的军队!” 郁昭昭看着荆老爷子,轻笑一声:“玩物?荆老爷子,你只说对了一半。” 她的眼神变得凌厉,“但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别想抢走宫家的一分一毫!” 爱娜带着士兵们站定,冷眼看着荆家众人。 她走上前,对郁昭昭恭敬地说:“夫人,家主安排的人马已经全部到齐。” 郁昭昭微微颔首,抬手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她看向荆家众人,轻声:“荆老爷子,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抢走这个孩子?” 郁昭昭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荆老爷子脸色难看,他紧紧盯着郁昭昭,眼神阴冷。 这个郁昭昭……为什么这么自信? 为什么这么确定宫砚执还活着? 为什么……她敢带着宫砚执手下的军队来柯家? 为什么她敢这么底气十足地说出“宫砚执一定会平安回来”这句话? 荆老爷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他突然觉得,也许宫砚执真的还活着。 飞机失事只是一个幌子。 也许……荆礼研已经暴露了…… 这孩子……不能再要了! “我们走!” 荆老爷子当机立断,一挥衣袖。 荆家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甘心。 但他们知道,宫家的势力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如果真的把宫砚执逼急了,荆家只会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爱娜立刻指挥人,让出一条路。 荆家众人灰溜溜地离开。 荆老爷子走到门口,脚步突然一顿。 他回头看着郁昭昭,眼神阴冷。 郁昭昭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荆老爷子被激怒了,他咬牙切齿:“郁昭昭,你不要太得意!只要宫砚执死了,你什么都不是!” 荆家众人以为,郁昭昭会因此生气,从而失了分寸。 可郁昭昭听到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她看着荆老爷子,一字一顿地说:“老爷子,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为了一个不孝子,把整个荆家搭进去,值得吗?” 荆家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郁昭昭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荆老爷子身体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死死盯着郁昭昭,眼神凶狠:“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郁昭昭:“字面意思。” 她靠在椅背上,语气轻蔑:“荆家……迟早要完。” “若不是为了大局考虑。” “荆家早就被连根拔起了。” 她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想要利用荆礼研来掌控宫家。” “可惜啊。” “荆礼研没有那个本事。反而将自己和荆家推上了绝路。” 荆老爷子脸色惨白。 郁昭昭站起身,目光阴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培养势力,对宫家虎视眈眈已久。” “只要有机会,你就一定会反扑。” “可惜啊,你偏偏找了一个最不靠谱的儿子。” 第118章 老子怎么就瞎了眼,把你当兄弟! 荆老爷子死死盯着郁昭昭,眼神中满是怨恨和愤怒。 郁昭昭笑了一下:“老爷子,你放心,你们一家人都不会死的。” “宫砚执会亲自审问你们。” “然后呢?” “你们就会像一条条垂死挣扎的狗一样。” “被人慢慢折磨致死。” “想想……被自己最看重的儿子背叛……背叛了最好的朋友……哈哈哈哈哈哈……荆家真是一个笑话!” 郁昭昭的眼神冰冷至极,“荆家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这是荆家妄图伤害宫砚执的代价! 荆家众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爱娜眼神阴冷,抬手一挥。 立刻有士兵冲进来,把荆家众人团团围住。 郁昭昭淡淡道:“把他们带走。” “是!” 士兵们领命,立刻行动,将荆家众人押出房间。 荆家众人脸色惨白,毫无反抗之力。 他们原本以为,只要宫砚执死了,荆家就可以趁此机会一举夺下宫家。 可没想到,宫砚执没死。 荆家还折损了一个继承人。 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荆老爷子脸色铁青。 他的心像是坠入寒潭一样,拔凉拔凉的。 他们家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荆家众人被士兵押出房间。 郁昭昭看着他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柯倾羽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郁昭昭。 不一会儿,她突然笑了。 郁昭昭看着她:“你笑什么?” 柯倾羽:“我原本不知道大哥为什么选择你。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昭昭,你真的很厉害。” 郁昭昭看着她,轻笑一声:“你也不差。” 她顿了顿,“不仅不差,你还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柯倾羽:“了不起?或许吧。” 她突然轻笑一声,“我从小到大都很难得到别人的认可。因为我是女生。所以大家对我总是有偏见。” “哪怕我成绩很好,哪怕我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他们也只会觉得是因为我运气好,是因为我占着宫家的名头……” 郁昭昭轻轻叹了口气,“所以……你才选择做了军人?” 她看过柯倾羽的资料。 她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黑客。 就算没有男人,她也是顶尖的。 柯倾羽:“是啊。” 她看向郁昭昭,“所以……昭昭,你一定要相信大哥。” 她顿了顿,“大哥一定还活着。” 郁昭昭淡淡一笑:“嗯,我知道。” 柯倾羽:“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郁昭昭:“我相信他。” 她没有告诉柯倾羽。 她联系不上宫砚执。 其实…… 她心里的不安,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她怕,怕得不得了。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不能让大家察觉到她的恐惧和不安。 她必须冷静。 她必须保持理智。 她不能倒下。 宫砚执还活着。 她要坚信这一点。 …… 荆家。 荆礼研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 他面前,站着一个浑身颤抖的男人。 是荆老爷子身边的心腹。 男人战战兢兢地说:“少……少爷,老爷说……让您……让您别再管这件事了。” 荆礼研猛地站起身,狠狠一巴掌扇过去:“废物!” 男人被扇倒在地,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敢说话。 荆礼研眼神阴冷,“我不是说过吗!谁他妈让你们对大哥下手的?” 男人:“少爷,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您离开帕塔后,宫砚执身边的那个人就查到了您的头上!老爷怕事情败露,才……才……” 荆礼研死死攥着拳头,“那你们就动了飞机?!你们是不是蠢!” 男人:“少爷,老爷觉得,宫砚执一死,宫家群龙无首,您就可以趁机夺权了……” 荆礼研:“什么狗屁夺权?!” 他一脚踹在男人身上,“我是大哥的人!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要夺宫家的权做什么!?” 男人被踹倒在地,“少爷!老爷也说了,您既然已经背叛了宫砚执,那就必须斩草除根!” 荆礼研怒极反笑,“呵,斩草除根……好一个斩草除根!” 他眼神阴冷:“你们凭什么替我决定?!谁他妈给你们的胆子?!” 他从小便跟着宫砚执。 虽然荆家一直在给压力,他也只是抢过宫砚执的生意,宫砚执平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想得到,荆老爷子竟然想拉下宫砚执,扶他上帕塔第一大家主。 他怎么敢的啊! 荆礼研痛苦地闭上眼睛。 是他太天真了。 他早该知道的! 他爸就是个疯子! 为了权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痛苦地抱住头,“他……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我是他儿子啊!”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满是疯狂,“他妈的!都是疯子!” “少爷……有人闯进来了!”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隐约还有打斗声。 “荆老二,你有本事出来跟老子正面干!” 黎肆出差一周,回来刚得知帕塔变天了。 宫砚执下落不明,小五难产。 这个荆老二,竟然是内鬼! 黎肆一回来就带人包围了荆家。 他一脚踹开大门,怒吼道:“荆老二!滚出来!” 荆礼研听见黎肆的声音,身体一僵。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缓缓站起身。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出去。 黎肆站在客厅中央,双手抱胸,脸色阴沉。 看到荆礼研出来,他咬牙切齿:“你他妈的在找死!” 荆礼研走到他面前,淡淡地看着他。 黎肆抬手一拳揍过去。 荆礼研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他一拳,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谁他妈给你的胆子背叛大哥,背叛小五?你就是个畜生!” “小五为你怀胎十月,差点没下手术台,你他妈怎么敢这么对她!” 荆礼研擦掉嘴角的血迹,垂眸:“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没用。” 他看着黎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黎肆死死地盯着他:“杀你?老子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他咬牙切齿:“老子怎么就瞎了眼,把你当兄弟!” “宫家待你如何?大哥待你如何?小五待你如何?!你他妈还有良心吗?!” “连自己兄弟和未出世的孩子都算计!你他妈还算是个人吗?!” 黎肆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一拳一拳打在荆礼研身上。 荆礼研不躲不闪,硬生生挨着他的拳头。 第119章 若想家主完全恢复,还是得回帕塔。 黎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小五差点死了!” 荆礼研:“我知道。” 黎肆:“你知不知道大哥生死未卜!” 荆礼研:“我知道。” 黎肆:“你他妈的有本事做,没本事承担后果!就知道把所有烂摊子都丢给大哥!丢给大哥最爱的女人!” 荆礼研:“那我能怎么办?!” 他突然抬起头,怒吼道:“我他妈也不想这样啊!” 黎肆:“那你他妈就背叛大哥,背叛小五,背叛我们所有人?!你就是个畜生!” 荆礼研:“你以为我想背叛他吗?!你他妈以为我想背叛他吗?!” 他突然抱住头,“我也不想啊!我是他的结拜兄弟啊!我是他最信任的人啊!” 黎肆眼眶通红:“就是因为你他妈的是大哥最信任的人!大哥才没有防备你!” “你他妈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他抬脚狠狠踹在荆礼研的肚子上。 荆礼研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黎肆:“你给我等着,如果大哥出事,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他转身要走,荆礼研微弱的声音传来:“替我……照顾好柯小五。” 黎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你他妈不配!”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宫家。 郁昭昭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脸色阴沉。 第二轮搏击,她运气好,抽到了轮空,不需要去现场。 但她并没有感到高兴。 因为宫砚执的飞机失联,她根本没心思去关注别的。 黛拉脸色也不好,她端着茶具走到沙发前,给郁昭昭倒茶。 郁昭昭接过茶杯,却没有喝。 黛拉:“小姐……” 她欲言又止,郁昭昭察觉到了,抬起头看向她:“你想说什么就说。” 黛拉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小姐,您……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您已经连续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平时您睡得晚,起得早,就已经很伤身体了。” “现在连饭都不吃了……您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郁昭昭垂眸,看着手里的茶杯,“我知道了。” 她喝了一口茶,“我没事。” 黛拉看着郁昭昭,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郁昭昭没有说实话。 郁昭昭看上去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但只有她知道,郁昭昭每天晚上几乎彻夜难眠。 就算睡着了,也是梦魇缠身。 一闭眼就是宫砚执飞机失事,坠入海底的画面…… 她每次从梦中惊醒,都难过得喘不过气。 黛拉心疼地看着郁昭昭,忍不住想开口安慰她,却被郁昭昭打断了。 郁昭昭:“别再劝我了,我没事。” 她把茶杯放在桌上,“我去训练了。” 说完,便起身离开。 郁昭昭来到搏击馆。 黛拉没有跟上来。 她知道,郁昭昭需要独处。 她看着郁昭昭的背影,心中愈发酸涩。 她只希望郁昭昭能少受一点苦。 郁昭昭换上搏击服,戴上拳套,开始训练。 她一遍又一遍地击打着沙袋,直到精疲力尽。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浸湿了她的衣服。 她看着眼前的沙袋,眼神空洞。 黛拉说得对。 她这几天一直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她心里始终记挂着宫砚执。 她害怕,她恐惧。 怕宫砚执真的出事。 三天了。 宫家的人一批一批的派去。 每一个都失望而归。 黛拉和爱娜很害怕。 怕郁昭昭撑不下去。 郁昭昭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濒临崩溃。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眼神空洞。 黛拉和爱娜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郁昭昭闭了闭眼,沉默片刻,突然开口:“我去休息室睡一会儿。” “好。”黛拉和爱娜异口同声地应道。 郁昭昭起身,朝休息室走去。 黛拉和爱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更加担忧。 郁昭昭走进休息室,轻轻关上门。 她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 海岛。 这里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没有车水马龙的繁华和浮躁。 只有清晨悦耳的鸟鸣,清风拂过带来的淡淡花香。 和宁静平和的空气。 宫砚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身上的病号服有些宽松,脸色苍白。 这个被世人所忌惮的帝王啊,第一次露出了自己脆弱又无助的一面。 他的腿被石块砸伤,有好几处骨折。 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幸运的是,经过抢救,他的生命保住了。 但他一直昏迷不醒,迟迟没有醒来。 索维已经守了三天三夜了。 这里没有信号,移动卫星电话也坏了。 当初,宫砚执急着回帕塔,让他留在港城收尾。 所以他们没有坐同一架飞机。 宫砚执的飞机失事,索维并不知道。 直到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准备登机回帕塔的时候,才得知了宫砚执的飞机失事,坠入海底的消息。 如今,人是找到了。 但却一直昏迷不醒。 索维皱了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比宫砚执大一岁,从小跟着他长大。 他一直把宫砚执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待。 他一直希望宫砚执能快乐。 但……宫砚执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宫砚执自小在宫家长大。 从懂事起,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 没有童年,也鲜少有人真心喜欢他。 索维一直都知道。 宫砚执表面冷漠,实则内心比谁都重情重义。 可他身处的位置,使得他不能有丝毫的心软和迟疑。 如果他不心狠手辣、不狠心、不冷血…… 他早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宫家人给吞噬了。 索维很心疼他。 也很心疼郁昭昭。 现在,宫砚执生死未卜。 郁昭昭肯定快要急死了。 还有……那个蠢女人。 索维其实很欣赏爱娜。 她胆大、勇敢、果断、聪明、思维逻辑缜密。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知道那个蠢女人,会不会像他想她一样,想起自己呢? 他看向窗外。 太阳快要落山了,晚霞映红了天边。 晚风轻拂,带着些许凉意。 宫砚执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索维愣了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床边,“你醒了?” 宫砚执没有说话,薄唇紧抿,眉头微皱。 他还没完全清醒过来。 索维:“我这就叫医生过来。” 他急忙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不一会儿,专业的医护人员迅速来到病房。 他们帮宫砚执检查了一番,皱眉:“这里条件不好,器材药物还不够,若想家主完全恢复,还是得回帕塔。” 第120章 到底怎么了?这间禅房到底有什么秘密? 索维点点头:“好,我会尽快安排。”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叫人拿来纸笔,写下一串看不懂的号码。 这是加密通讯信号。 …… 宫砚执醒来时,已经是深夜。 索维守在一旁,目光紧锁在他身上:“你知道是谁做的么?” 宫砚执没有说话。 他缓缓闭上眼,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是老二的人。” 他很清楚。 自己平日树敌无数,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他万万没想到。 最终向自己伸出魔爪的人是荆礼研。 索维:“怎么处置?” 宫砚执没有回答:“我睡了多久?” 索维:“三天。” 他顿了顿,“这里没有信号,帕塔那边暂时收不到消息。” 宫砚执听到这话,眸子暗了暗。 三天了…… 郁昭昭,她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死讯”的事? 想到这里,他的心口猛地一缩。 一股细细密密的痛感蔓延开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索维:“我知道你很着急,我也想尽快联系上帕塔那边,把你平安的消息告诉他们。” 宫砚执:“暗线呢?” 索维:“联系了,最早也要明天上午。” 暗线是宫砚执在帕塔布下的暗桩,有特殊的信号通道,可以接收暗码。 轻易不能动用。 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宫砚执沉默片刻,闭了闭眼。 索维:“既然你醒了,联系上帕塔那边只是迟早的事。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不要先处理掉荆家。” 荆礼研现在是关键点。 如果他没有背叛宫砚执,那他就是宫砚执最得力的助手,最信任的人。 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宫砚执…… 那他就是最危险的人。 宫砚执的脸色阴沉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索维:“我们再怎么说也只是猜测。如果荆礼研真的背叛了你,那他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过。帕塔那边肯定已经乱了套了。他现在可是四面楚歌啊……” “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他的好父亲给推出来当替罪羊。” 荆老爷子为了自己的权欲。 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荆礼研落到他手里,下场不会太好。 当初,宫砚执在宫家势单力薄,荆礼研为了帮他上位,暗地里使了不少手段。 后来宫砚执一步步夺回权利。 荆礼研功不可没。 可现在,荆礼研却背叛了他。 宫砚执微微眯了眯眼:“你想怎么做?” 索维:“我想怎么做?要我做,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宫砚执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腿,沉默不语。 索维:“我知道你一向看重他。他是荆家唯一一个敢为你做事的人。” 他叹了口气:“但是……” 宫砚执:“回去再说吧。”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 没有证据。 没有亲眼所见。 除非……他是为了自保。 现在,他只想尽快回帕塔,确定郁昭昭的情况。 …… 帕塔,宫家。 听说郁昭昭状态不好,尚娇特意从老宅到宫家别墅照顾她。 看着郁昭昭愁眉苦脸的样子,她这个当妈的心里很不好受。 郁昭昭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窗外。 她这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圈,瘦得皮包骨,原本就巴掌大的脸现在更是小的可怜。 郁昭昭一直在强迫自己吃东西。 可一旦闲下来,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恶心得想吐。 尚娇心疼地看着她:“昭昭啊,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宫砚执着想啊。” 郁昭昭听到“宫砚执”三个字,眼眶瞬间泛红。 尚娇接着说:“你现在瘦成这样,他回来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郁昭昭:“妈妈,我想去金殿祈福。” 尚娇一愣,“现在就去?” 郁昭昭点点头,“嗯。” 尚娇知道,郁昭昭去金殿祈福是为了祈求宫砚执平安。 她叹了口气,“好,我陪你去。” 郁昭昭:“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尚娇见郁昭昭执意要一个人去,也没有再提。 郁昭昭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裙,长发披散在身后,苍白着脸,去了金殿。 她只叫了爱娜陪同。 金殿里香烟袅袅,梵音回荡。 郁昭昭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 她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她只希望,宫砚执可以平安无事。 爱娜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打扰她。 许久后,郁昭昭睁开眼睛,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爱娜立刻走上前,搀扶着她。 郁昭昭抬起头,看着佛祖金身像。 佛祖金身像慈眉善目,俯视着众生。 郁昭昭轻声:“求您……保佑他……保佑他平安无事……求您了……” 她闭上眼,虔诚地祈祷着。 …… 路过一间禅房时,郁昭昭突然停住了。 那间禅房突然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郁昭昭心下一动,便朝那间禅房走去。 爱娜看到后,内心警铃大作。 不好! 她急忙开口:“昭昭,你不能进去!” 她走上前,拉住郁昭昭的手。 郁昭昭回头看了她一眼。 爱娜瞬间慌了,“这里不能进去!” 郁昭昭更疑惑了:“为什么?” 爱娜:“总之……总之就是不能进去。” 她越说越心虚。 郁昭昭皱起眉头:“爱娜,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爱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总不能告诉郁昭昭…… 里面的秘密和她有关吧! 她心一横,拉着郁昭昭就要走。 郁昭昭却不肯走。 她看着禅房,眼神中带着几分执着。 她总觉得,这个禅房意义非凡。 爱娜只能硬着头皮拽着郁昭昭离开。 她好怕郁昭昭进去后,发现那里面有关于她的秘密! 到时候…… 她不敢想象郁昭昭会做出什么! 郁昭昭被她拽着,但心里却愈发好奇。 “爱娜,到底怎么了?这间禅房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在瞒着我什么?” 爱娜:“没有!没有秘密!”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带你出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郁昭昭看着爱娜紧张的神情,心中更加好奇,“爱娜,你到底在怕什么?” 爱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没……没什么啊。” 郁昭昭忽然一抬手,挣脱了她的手。 爱娜没反应过来,“昭昭!” 郁昭昭已经走到了禅房门口。 她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推。 吱呀…… 门开了。 里面是禅房惯有的摆设。 佛龛前摆着香炉,香烟袅袅升起。 郁昭昭站在门口,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 她被吓了一跳。 只见——— 整个禅房里摆放着大大小小一百盏天灯。 - 宝子们,这个月最后几天更完了之后,下个月开始每天三更哦! 第121章 他知道你是重生的,清楚你的所有经历,知道你有多痛苦 郁昭昭瞳孔一缩。 镜面折射出她的模样。 镜子里的人,眉眼和她一模一样。 郁昭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 她摇了摇头,心底却涌起一股不安。 明明就是她啊…… 为什么会觉得眼熟? 郁昭昭缓缓走向镜子。 一步一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镜中倒映出她的模样。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脚步也越来越慢。 镜中的她满身伤痕。 郁昭昭看着镜中的自己,瞳孔骤缩。 等等……这……这不是她!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 伤痕累累,衣服凌乱…… 这不是她! 爱娜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她就知道会这样。 她就知道会出问题的! “昭昭,这件事情,等家主回来亲自告诉你好吗?” 郁昭昭没有说话,她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爱娜站在门口,看着郁昭昭的反应,心中一紧。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件事。 她不敢开口。 郁昭昭紧紧盯着镜中的自己,嘴唇微颤,“爱娜,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爱娜紧抿着唇,不敢说话。 郁昭昭转过身,盯着爱娜的眼睛,“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和恐惧。 镜中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放。 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她甚至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爱娜看到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昭昭,这件事……真的……需要家主亲自告诉你……” “你怕什么,爱娜?”郁昭昭死死盯着她:“你怕我看到什么?” 爱娜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郁昭昭:“你知道是不是?” 她步步紧逼,“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爱娜连连后退,“昭昭,我……” 郁昭昭:“说啊!”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爱娜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慌乱地摇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到底是怎样?!” 郁昭昭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宫砚执,他到底瞒着她什么?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郁昭昭捂住胸口,痛得喘不过气来。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大口呼吸着,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爱娜看着郁昭昭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她很害怕。 她怕郁昭昭知道真相后会崩溃。 她害怕郁昭昭会承受不住。 “爱娜,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爱娜。 爱娜嘴唇颤抖,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就告诉我真相,好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能够承受得住真相。” 爱娜咬着唇,沉默良久。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昭昭,你先冷静一下,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郁昭昭颤抖着坐到椅子上。 爱娜也坐到她对面。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袅袅青烟缓缓升腾。 郁昭昭紧绷着身体,手紧紧地抓着椅子扶手。 爱娜在斟酌用词。 她该怎么开口?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开口:“其实……你……你经历过一次……重生。” 郁昭昭愣住。 重生……? 什么意思? 爱娜:“你之前跟我说过,你有段时间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了,对吧?” 郁昭昭下意识点头。 爱娜:“可实际上……并不是……” 她换了口气,沉重地开口:“是因为你重生时的记忆被封存了。” 郁昭昭愣住,她下意识抓住爱娜的手:“什么意思?什么叫……重生?” 爱娜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声音很轻:“一年前,你带着郁于欢的意愿来到帕塔。只是那一次,你并不是来嫁宫京泽的。上一世你拥有所有的记忆,尚家人的利用,宫恒的圈套……你是来复仇的。” “但是……”爱娜抬起头,看着她,“你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没有能力对抗这样庞大的权贵家族,所以……” “所以……”郁昭昭的声音很轻,“我死了?” 爱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郁昭昭觉得整个人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那我……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因为家主。” 郁昭昭愣住:“宫砚执?” “嗯。”爱娜:“你死的时候,碰巧家主回帕塔整理局势。” “家主从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却在你死后,在查你身世的时候,爱上了你。” “他动用所有手段,彻查你的身份。包括你被尚家利用,被尚老夫人虐待……再到宫恒查到了你和尚凝霜不是他的女儿……家主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当他知道,你从小被活埋,被自己的至亲舍弃,他心疼极了……” “所以他倾尽所有,满世界寻找死而复生的办法,付出代价,重金打造这座金殿……只为了将你……” “从地狱里救回来。” “至于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是因为家主怕你承受不住前世那些残忍痛苦的回忆,所以将你的记忆都封存起来了。” “家主用了无数天材地宝,还有这满禅房的天灯,甚至以自己此生都无法见阳光为代价,才将时间扭转回一年前。” “他知道你是重生的,清楚你的所有经历,知道你有多痛苦。”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护着你,捧着你。” “他不想你再受一点伤害,一点苦。” “他爱你,将你宠到了极致。” “所以你重生醒来,才会不记得前世的事。” “因为……家主不想你记得那些事。” “你的命是他给的。” “所以你的一切都由他来掌控。” “包括你的记忆。” 郁昭昭呆愣愣地坐在那里。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她能缓解宫砚执的卟啉症。 她突然想起之前宫砚执的那些话。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除了离开我身边。”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郁昭昭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 她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 爱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等待着她的反应。 他为了她,倾尽所有,付出了那么多。 郁昭昭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绞痛。 她想象着宫砚执被阳光灼伤肌肤和五脏六腑时的痛苦。 “所以上一世我是被宫恒发现了私生女的身份,被宫家人秘密处决了吗?” 原来宫砚执必须要宫恒死的原因,是因为她。 她一下子接受不过来,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朝外走去。 爱娜:“昭昭!” 她快步追上去。 第122章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绝对会发生什么大事! 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她浑浑噩噩地往前走着,脑子里一直回荡着爱娜的那句话:“你的命是他给的。” 是啊。 她这条命是宫砚执给的。 是宫砚执从鬼门关把她拉回来的。 可是宫砚执呢…… 他……到底在哪里啊…… 郁昭昭看着眼前的路,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 她走得太急、太快,不小心撞到了人。 郁昭昭抬起头,本能地道歉:“对不起……” “呵,没想到你会再见到我吧!” 郁昭昭听到这个声音,猛地抬起头。 是尚凝霜! 她头发乱七八糟的,衣衫凌乱。 像个疯子! 她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尚凝霜双眼猩红,脸上带着狰狞扭曲的笑容,狠狠拽着郁昭昭的手臂,不让她走。 郁昭昭皱了皱眉,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尚凝霜攥得更紧。 尚凝霜死死地拽着她:“你想走?郁昭昭,你把我搞成这个样子,我要让你血债血还!” 郁昭昭用力甩开她,尚凝霜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站稳后,恶狠狠地瞪着郁昭昭,“郁昭昭,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郁昭昭冷眼看着尚凝霜:“我害的?呵……尚凝霜,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尚凝霜:“我清楚什么?我只知道是你毁了我的一切!都是你!是你!” 她死死瞪着郁昭昭,恨不能生吃了她一样。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 她刚刚才得知这么大一个秘密,现在全身都喘不过气。 正愁无处发泄。 尚家人让她受的苦太多了。 明明她和尚凝霜一样,都是尚家的孩子。 可就因为她身体不好,尚家人就认定是她在娘胎里传染给了尚凝霜。 于是从她出生以来,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她在宫家被宫家人以性别歧视,到了尚家又是不公平的待遇。 她从来没有指责过尚凝霜。 因为这些不是她想做的。 而是尚家人强加给她的。 可她倒好,上赶子来怪她毁了她的人生。 她算计她一次又一次,甚至亲手逼死了她们共同的亲生父亲。 郁昭昭冷笑一声。 尚凌霜要是知道她曾经亲手逼死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会难过吗? 郁昭昭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不会的。 她只会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不是权贵,为什么尚娇会生下她…… 尚凝霜不知道郁昭昭在想什么。 她只知道,郁昭昭今天必须死! 她必须死! 尚凝霜抬手猛地推了郁昭昭一把。 她自认为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瘦弱的郁昭昭却纹丝不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郁昭昭就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拖上车,立刻吩咐司机。 前往尚家老宅。 她不可能天真一辈子。 有些事情,该让她知道。 有些因果,她必须承受! 尚凝霜被塞进车里,吓得尖叫起来:“郁昭昭,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郁昭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尚凝霜死死瞪着郁昭昭:“你想干什么?!郁昭昭,你胆敢动我一下,我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郁昭昭:“你最好祈祷,尚家老宅里有人,不然……”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尚凝霜却已经猜到了她的言外之意。 尚凝霜死死地咬着嘴唇,她不敢赌郁昭昭敢不敢杀了她。 她怕。 她眼神阴鸷地看着郁昭昭,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 郁昭昭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她现在没心思跟尚凝霜打嘴炮。 一想到宫砚执为她做了那么多…… 她就觉得心口一阵阵绞痛。 他知道这么多,为她付出这么多,为什么从来不告诉她? 任由她打他,骂他,逃离他。 他怎么会这么爱她啊…… 爱到恨不得把她宠得无法无天,无人能及…… 爱到怕她承受不住前世的痛苦,所以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 她原以为宫砚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不会爱任何人,也没有人能让他为之停留脚步。 困住她,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却没想到,他为了她,倾尽所有,放弃了一切…… 他不仅将她宠上天,甚至为了让她毫发无损,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的痛苦…… 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他的公主就好…… 郁昭昭闭着眼,睫毛微颤,心口一阵阵绞痛。 她觉得很难受。 宫砚执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却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骄傲,放弃了一切…… 她怎么配呢……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利己主义,自私又贪婪。 她从来都不觉得有人会无条件地爱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 宫砚执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她何德何能…… 她睁开眼,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上面还戴着他给她戴上的戒指。 她的心又酸又涨。 她无法想象,宫砚执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着她再一次逃离他…… 他明明那么高高在上,却又为了她,甘愿俯首称臣。 ……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下。 郁昭昭被拉回神。 她睁开眼睛,看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建筑。 尚家老宅。 她抬起头,看向坐在旁边的尚凝霜。 尚凝霜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郁昭昭居然敢直接把她带到这里。 郁昭昭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尚家老宅,随后冷冷地看向尚凝霜:“下车。” 尚凝霜咬了咬唇。 她不知道郁昭昭带她来这里干什么。 她很害怕。 郁昭昭:“自己下车,还是我把你拽下去?” 尚凝霜身体一颤,犹豫片刻,还是打开车门下了车。 郁昭昭跟在她身后。 尚凝霜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郁昭昭:“带路。” 尚凝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随后迈开步子朝尚家老宅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在思考,郁昭昭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心里骂骂咧咧,脚步却没停。 她原本以为,郁昭昭最多就是把她送到警察局。 毕竟郁昭昭要是敢把她怎么样,那她就是杀人犯。 但郁昭昭居然把她带回了尚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凝霜心里七上八下。 她想不通郁昭昭到底要做什么。 郁昭昭跟在她身后,冷眼旁观。 尚凝霜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知道郁昭昭要做什么。 但她知道,郁昭昭绝对没安好心。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天绝对会发生什么大事! 第123章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这下尚家人全被赶回了缅隅,连仆人都走了。 这里没有人。 可郁昭昭却觉得,这里到处都是人。 她看着尚凝霜穿过花园,走向主宅。 尚凝霜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上。 到处都是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影子。 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跪在地上哭喊,跪在台阶上苦苦哀求的模样…… 小女孩吃着狗食,望着自己的亲人把尚凝霜抱在怀里嘘寒问暖的。 被尚凝霜推倒在地上,浑身是伤…… 尚老夫人抱着尚凝霜说她是最棒的孩子…… 而转头却让病弱的她在近四十度的室外跪上一个下午。 “我的好姐姐,这么多年来,你有想起过我吗?” 郁昭昭明牌了。 尚凝霜听到声音,猛地回头。 郁昭昭站在花园里,看着她。 她的眼神很复杂。 尚凝霜愣了愣,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郁昭昭:“我说……” “这么多年了,你没有想过我吗?” “你一次都没有想起过那个被你们欺负的小女孩吗?” 尚凝霜皱起眉头,“什么小女孩?” 她有些心虚的后退一步。 她是真的不知道郁昭昭在说什么。 可看着郁昭昭眼神里的杀意,她忍不住的开始浑身颤抖。 郁昭昭一步一步走向她,淡淡地说:“怎么?忘了?” “忘了你那个和你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了吗?” 尚凝霜听到双胞胎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声音颤抖:“你……你在说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怎么会知道她有个双胞胎妹妹的事情? 这件事明明只有尚家人知道! 尚凝霜不想承认。 可郁昭昭怎么会知道的?! 她明明已经死了!十多年前就死了! 郁昭昭一步步走向她,尚凝霜被吓得瑟瑟发抖,她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郁昭昭的眸光很冷,冷得让人害怕。 尚凝霜看着郁昭昭一步步朝她走来,心跳得飞快:“你别过来!别过来!” 郁昭昭笑出了声:“姐姐,你怎么这么蠢啊?” “我都叫你姐姐了……” “你还没猜出来,我是谁吗?” 尚凝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不可能! 她明明已经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会在她面前出现?! 尚凝霜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不可能……你……” 不可能! 尚凝霜摇着头,往后退。 郁昭昭淡淡地笑了一下:“姐姐,你再好好看看我……” “你怎么会认不出我呢?” “哦对,在尚家,我只能叫尚弃蘅。” “但我的爸爸,却给我取名叫昭昭。”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郁昭昭很平静。 平静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疯感。 “忘了告诉你,你当初逼死的,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呢。” 尚凝霜崩溃地尖叫:“不!不可能!你在胡说八道!” 郁昭昭看着她:“我没骗你,尚凝霜。” “妈妈嫁进宫家前,就和我爸爸在一起了。” “而你,就是他们的女儿。” “是尚家和宫家一起给妈妈施压,逼迫妈妈和爱的人分离,和那个畜生联姻!” 尚凝霜愣在原地。 她呆呆地看着郁昭昭,“不……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 郁昭昭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尚凝霜:“你骗我的!你想骗我!你就是想让我相信我是那个普通男人生下的杂种!你就是想让我相信他是我父亲!” 她崩溃尖叫:“你胡说!你胡说的!郁于欢不是我爸爸!他那么低贱卑微的人,不配当我的爸爸!你……你就是想让我相信,然后好嘲笑我!想让我崩溃!对不对”她崩溃地摇头,“你胡说八道!” 郁昭昭从包里拿出一份亲子鉴定,扔到她面前:“你看看。” 尚凝霜颤抖着双手捡起地上的亲子鉴定。 她死死盯着上面的字。 郁昭昭:“亲爱的姐姐,你看。” “我和郁于欢和尚娇是有血缘关系的。” “所以啊……我是你的妹妹啊。” 尚凝霜脸色惨白,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亲子鉴定。 “还有,爸爸不是卑微低贱的人。” “他是华国顶尖的苏绣大师,他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尚凝霜猛地抬起头:“你住口!不准你提他!” 她尖叫着,“你不配!你根本不配!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我不是你姐姐,我跟你和跟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尚家的掌上明珠!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啪!” 郁昭昭抬手,狠狠扇了尚凝霜一巴掌。 尚凝霜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郁昭昭紧紧握着拳头,冷冷地看着她:“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对爸爸不敬!” 尚凝霜捂着脸,愤怒地瞪着她:“贱种!你这个贱种!你居然敢打我!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她猛地朝郁昭昭扑过去。 郁昭昭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另一张脸上。 尚凝霜被打得眼冒金星,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郁昭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没资格骂他。” 她一脚踩在尚凝霜的手上,狠狠碾了碾,“他确实是普通人,但他是我爸爸。” “他是我的亲人。” “你骂他,我就打你。” “你骂他一句,我就打你一次。” “你骂得越多,我就打得越多。” 尚凝霜疼得尖叫起来,她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花园里。 “妈妈,妈妈救我!我要妈妈!” “你妈不要你了!” “同为女性,你从未理解过妈妈的困境,甚至站在妈妈的对立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把我当作假想敌,处处陷害刁难我。身为孩子,你逼死自己的父亲。” “尚凝霜,你伤害的所有,都是你最亲近的人!” 尚凝霜被郁昭昭的话刺得浑身颤抖。 她大脑待机了几秒后,突然开始崩溃大笑。 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你觉得自己赢了是吗?郁昭昭我告诉你,我就是妒忌你,凭什么你可以得到宫砚执的爱,凭什么所有人都在帮你,站在你那边!明明拥有一切的是我!” 第124章 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那天在厕所,我知道你都看到了。我这么高贵的身份,却受着屈辱找别的男人借种,只为了算计宫砚执成为他的女人……” “是,我承认,我就是贱人。我从来不是什么好女人,我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付出任何代价,但郁昭昭……如果没有你!我本不该承受这些!” “你觉得自己很强是吗?如果没有宫砚执,你算什么东西?你连跟我说话的身份都不配,不,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怎么?你不是一口一个女性独立女性崛起吗?那你如今的做派是什么?装模作样吗?你还不是依附权贵的菟丝花!”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却没有激起郁昭昭内心的波澜。 “说完了吗?” 尚凝霜听到这句话,突然觉得一阵恶寒。 郁昭昭淡淡地看着她:“说完了,那就轮到我了。” “你永远都猜不到,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告诉你,尚凝霜。” “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你觉得我应该一无所有,被你们尚家抛弃、利用、为你去死是吗?” “借力只是我的生存智慧,能整合资源就是我的本事。我不会被压垮,永远在扎根、抽枝,活成自己的常青树。” 她语气很慢,字字清晰:“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在那样的环境里,一个小女孩想要活下去,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哦,我忘了。姐姐。” “这些你永远理解不了。” “你的一生没有坎坷,没有磨难。” “你无需思考如何活下去,你的一生顺风顺水,无忧无虑。” “但我呢?” “当我被你踩在泥沼里挣扎时。” “当你还在无忧无虑生活时。” “你不曾拥有过痛苦。” “但我已经跌入尘埃。” “你的痛苦源于你的欲望,而我的痛苦……却源于生存。” 郁昭昭叹了一口气:“姐姐,真同情你呢。” “你靠妈靠尚老夫人靠哥哥,靠尚家这么好的资源,却把一手好牌打成这样……” 她笑着摇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尚凝霜被她这眼神气得火冒三丈。 可偏偏郁昭昭的话又扎进了她心里。 尚凝霜从小就备受宠溺。 她很聪明,但她的聪明只会用在如何对付郁昭昭身上。 她只会用这些手段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她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不择手段的。 她所拥有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永远都只顾自己。 郁昭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吗?尚凝霜,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我死得不够惨?是不是我不够可怜?是不是我死得太容易了?所以你才一点悔改都没有?” 尚凝霜被郁昭昭的话激怒了:“闭嘴!不许再说了!” 她尖叫着朝郁昭昭扑过去。 郁昭昭没有躲,甚至没有眨眼。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 尚凝霜的手停在半空中。 她突然怔住。 眼前这一幕很眼熟。 郁昭昭的眼神,像极了她曾经无数次,用那种冷漠又绝望的眼神看过她。 尚凝霜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突然就僵在了原地。 郁昭昭依旧没有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尚凝霜。 尚凝霜的手在颤抖。 郁昭昭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坐在地上,仰着头看她,脏兮兮的小脸上带着麻木和绝望。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 她稍微动了一下,尚凝霜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猛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她今天是带了目的来的。 只是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但现在,她突然觉得。 时机到了。 她猛地扯开衣服外套。 在郁昭昭震惊的神色中,引爆了炸弹。 轰的一声巨响! 炸掉了郁昭昭童年的噩梦。 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一切都震得粉碎! 尚凝霜倒在地上,鲜血不断从她身体里涌出。 她脸上带着疯狂又解脱的笑容。 郁昭昭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尚凝霜的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郁……昭昭……我……赢了……” 郁昭昭的瞳孔剧烈收缩。 持续的耳鸣后,身体的疼痛缓缓传来。 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 她整个人都被炸懵了。 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她……要死了吗?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宫砚执焦急的脸。 她是到地狱了吗? 为什么会看到宫砚执了呢…… 她艰难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那个幻影。 不……不是宫砚执。 “郁昭昭,醒醒!别睡!” 郁昭昭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好累啊…… 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郁昭昭!”尚盛霖声嘶力竭地大吼,“你不能睡!你给我醒过来!” 他在收到尚凝霜逃狱,还联系人买了火药后,就连夜坐直升机来了帕塔。 没想到,还是来迟了…… 郁昭昭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尚盛霖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无法呼吸。 …… 第二天一早。 宫砚执刚下飞机,连检查都没做就回了宫家。 他心急如焚,只想快点见到郁昭昭。 他离开了这么久,小姑娘一定担心死了…… 宫家别墅内。 灵堂白幡垂地,香烛在风里晃出细碎光焰。 “家主回来了!家主回来了!” 有人哆哆嗦嗦地跑到爱娜身侧,告诉她这个消息。 爱娜瞳孔微缩:“真的?!”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门口那个黑色身影逆光而立。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串佛珠。 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只有那双眼睛,像狼一样锐利地盯着她。 爱娜身体一颤:“家……家主……” 宫砚执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他的脚步很慢,却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像是不敢接受眼前的真相。 “告诉我……谁死了?” 第125章 她是我的未婚妻,和宫家家主没关系。 宫砚执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径直走到灵堂前。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色白得可怕。 他死死地盯着那灵堂上黑白的照片。 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耳边一片寂静。 是他最爱的人,最担心的小姑娘…… 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就这么没了? 宫砚执踉跄着后退几步,腿一软,跪倒在地。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烛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爱娜……” 宫砚执颤抖着开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爱娜被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跟着下跪。 “事情发生在尚家老宅,昭昭在金殿闯入了那间禅房后跑了出去,我以为她是需要时间接受……” “没想到……没想到尚凝霜那个疯子!她怎么敢……!” 宫砚执紧闭双眼。 他没开口,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他知道小姑娘做了些什么。 她一定是明牌玩了。 “开棺!” 索维:“家主有令,开棺!” 爱娜脸色苍白,试图阻拦:“家主,在华国那边好像有个习俗,开棺会惊扰逝者,或加重其罪孽……” 她一开始也发了疯般,不相信郁昭昭真的死了。 可是送葬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强调了郁昭昭家乡的传统。 开棺会对死者不利,无法进入轮回。 宫砚执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他的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棺材是谁送来的?” “有人托送葬的人带来的。”爱娜颤抖着回答,“说是……” 她不敢说。 宫砚执闭了闭眼,“说。” “说是……尚家那边送来的。” 宫砚执猛地站起身,几步走到棺材前,抬手掀开棺盖。 不管手上鲜血淋漓。 他只想确定一件事! 棺材被掀开。 里面没有人。 宫砚执在第一时间松了口气。 他闭上眼,抬手抚上胸口。 胸口里那颗心,正剧烈地跳动着。 没过一会,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阴鸷。 “去金殿!” …… 夜幕降临。 金殿被晚霞染成了金红色。 宫砚执一身黑色风衣,气势汹汹地走进金殿。 身后跟着众多黑衣人。 金殿门口,宫家各个军队、无数直升机,装甲车,重型坦克,全在待命。 金殿内,百盏天灯熠熠生辉。 他语气森冷地下达命令:“必须给我找到她的气息!” 爱娜带领着瓦洛族众人开始忙碌起来,重新启动仪式,寻找郁昭昭的气息。 宫砚执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 索维在一旁劝道:“家主,您彻夜未眠了,这边有我和爱娜在,您先去休息吧……” 没等他说完,宫砚执便烦躁地开口:“我没事!” 他双眼猩红,布满血丝。 索维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下去。 宫砚执凝视着那一盏盏天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郁昭昭的身影。 他无法想象,没有郁昭昭的世界。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仪式持续到凌晨三点。 宫砚执久跪佛堂赎罪。 “佛祖在上!信徒宫砚执自知此生罪孽深重,无法偿还。” “今日信徒愿以一身修为偿还罪孽,求佛祖保佑!” “求佛祖保佑我心爱之人……平安无事……” 他低垂着头,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佛堂前。 他这一跪,就是一夜。 天空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金殿的窗户洒进来。 这时,爱娜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家主……” 宫砚执猛地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爱娜双手颤抖着捧着一方莲帕。 “找到昭昭的气息了……只是……” 宫砚执眼神一凛,声音沙哑得可怕:“只是什么!” 爱娜咬着唇,有些说不出口。 宫砚执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 紧紧抓住爱娜的肩膀,“别吞吞吐吐的,说!” “您跟我来看。” 爱娜转身带着他走到金殿内殿最中心的莲花池。 池子里的水很清澈,池底铺满了晶莹剔透的沙石,还种了九朵莲花。 其中一朵,黯然失色。 “这九朵莲象征着三魂六魄,而这灭的一朵,是郁小姐的人魂……” 宫砚执瞳孔一缩。 人的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人魂。 天魂掌管人的智慧,地魂掌管人的身体,而人魂则掌管人的情感和记忆。 如果人魂被灭,那么人就会失去所有情感和记忆,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空壳。 宫砚执站在池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闭眼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所有人立刻出动,掘地三尺把她给我找回来!” 他声音低沉,透着几分狠厉和决绝。 索维和爱娜闻言,立刻转身离开。 一夜之间,整个帕塔都知道。 宫家家主发疯般在找一个女人。 东南亚被搅得天翻地覆,所有人都在寻找郁昭昭。 …… 一月后。 东南亚海域,一艘豪华私人游艇上。 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站在甲板上,他双手插兜,背影挺拔修长。 “合作愉快。” 尚盛霖转身,与对方握手示意。 他脸上带着礼貌疏离的微笑,眼神却始终没有温度。 对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尚老板果然年少有为,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笑着点点头,礼貌又疏离:“您过奖了。” 对方笑眯眯地搓了搓手:“听说尚家最近给您介绍了几个联姻对象,您都拒绝了,我家有个女儿,容貌是顶尖的……” 尚盛霖打断他,淡淡地说:“抱歉,我不需要联姻对象,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对方愣了一下:“未婚妻?” 他试探着问:“恕我冒昧,敢问尊夫人是哪家的千金?” 尚盛霖没有说话,只是侧身看向船边。 那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站在那里,她的头发很长,随风飘扬。 她静静地望着大海,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男人愣了愣:“这……她不是宫家那位……” 尚盛霖笑着打断他:“您认错人了。” “她是我的未婚妻,和宫家家主没关系。” 第126章 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宫砚执为了那个女人发疯的事情他可是听说过的。 怎么现在…… 尚盛霖搂住男人肩膀,笑眯眯地:“怎么?我已经陪您走了一遭南洋,这单生意才谈下来。您不会是后悔了吧?” 男人连忙道:“哪有哪有!” 尚盛霖笑着松开他:“这样最好,您可别多想了。” 男人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只是好奇,能让尚老板您动了真心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 那男人走后,尚盛霖才走到女孩身边:“昭昭,饿了吗?” 郁昭昭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清丽绝美的脸:“他刚刚说什么了?” 郁昭昭的容貌之美,惊心动魄,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她的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情绪。 尚盛霖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是滋味:“他问我,你是谁。” 郁昭昭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尚盛霖:“我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郁昭昭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甚至没有抬眸看他一眼:“哦。” 尚盛霖:“你不好奇为什么他会觉得你眼熟吗?” 郁昭昭:“不好奇。” 尚盛霖自顾自地说:“因为你和宫家家主那位夫人,长得很像。” 他顿了顿,又说:“但你不是她。” 郁昭昭依旧没有反应。 她现在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行尸走肉。 尚盛霖向前走了一步,离她更近:“郁昭昭,你看看我,我是尚盛霖。” “你真的……一点也记不得我了吗……” 郁昭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空洞。 尚盛霖看着这样的她,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一样,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明明是熟悉的人,可却像陌生人一样…… 郁昭昭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他身上,好像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尚盛霖深吸一口气:“你记得宫砚执吗?” 听到这个名字,郁昭昭的瞳孔突然震了震。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 可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尚盛霖心里一痛:“昭昭,你不记得我是谁了。但为什么,会对宫砚执这个名字有反应?” 郁昭昭看着他,嘴唇动了动。 尚盛霖屏住呼吸,等着她开口。 却听见她说:“宫砚执是谁?” 尚盛霖的瞬间松了口气。 只要她不记得宫砚执就好。 记不记得自己,无所谓了。 他会在她身边,让她慢慢爱上她。 郁昭昭看着他,眼神清澈又茫然。 她像一张白纸,天真无邪。 但这种天真无邪,却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悲伤。 尚盛霖的心仿佛被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说:“你不需要认识他。” 他沉思了一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撒谎了。 宫砚执这个名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他心里。 他从来都不愿意承认,他在嫉妒。 嫉妒他可以成为郁昭昭心中的唯一。 嫉妒他可以拥有郁昭昭的全部。 嫉妒他可以拥有郁昭昭的爱。 他看着郁昭昭,眼神复杂。 煎熬,痛苦,不甘……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折磨着他。 在知道郁昭昭忘记了一切的时候,他是开心的。 他第一时间把她带走,不想让她想起宫砚执。 他想让她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郁昭昭:“我们什么时候回缅隅,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的家人吗?” 这些日子,他带她去了北欧过圣诞,去了佛罗伦萨看日落。 却从未提过带她回尚家。 他怕回去后,郁昭昭会想起过去的事情。 “明天。” “我们明天就回缅隅。”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生意伙伴叫走了。 郁昭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转瞬即逝。 尚盛霖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 夜幕降临,游艇上的华灯亮起,映照出奢靡豪华的景象。 郁昭昭站在船头,手中拿着一杯威士忌。 微凉的晚风拂过,吹起她散落的长发。 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阵灼烧感。 她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大海,眼神迷离。 尚盛霖这个时候,应该在包间陪其他老板应酬。 郁昭昭垂眸,看着手中的空酒杯,突然觉得有些冷。 她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栏杆上,抬手拢了拢长发。 有些微醺,该回去了。 她转身,朝房间走去。 她的房间在三楼。 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 郁昭昭没有在意,抬脚朝楼梯走去。 楼梯很宽敞,每一节都铺着柔软的地毯。 只是灯坏了也坏了,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 郁昭昭站在楼梯口,皱了皱眉。 她缓了缓,酒意在黑暗与阴森的环境下消散了大半。 她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小心翼翼地往上走。 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郁昭昭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灯光闪烁,更显得气氛诡异。 一个黑衣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身高超过一米九,魁梧得像一头狮子。 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一双阴鸷的眼睛。 郁昭昭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想出手。 下一秒,男人抓住她的双臂,用力将她抵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郁昭昭,好久不见啊……” 男人的声音很熟悉,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 郁昭昭眨了眨眼,酒意似乎彻底消散了,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男人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他松开手:“为了找你,我甚至亲自去了华国。没想到……” “你竟然就在我的老巢。”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郁昭昭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你就是宫家那位家主吧。” 她笑了笑:“我听盛霖说过,宫先生的旧爱跟我长得很像呢。”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抵在墙上。 “你叫我什么?” “宫先生?” 第127章 你注定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你看起来,也很不高兴我提起他。” 宫砚执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她。 他的小姑娘就是这么和别人谈论他的? 他眼底的猩红越来越重。 “郁昭昭,你是想跟我玩偷情游戏么?刚好,我还没给人当过情夫!” 他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猛地掐住郁昭昭的腰,将她抵在墙上。 郁昭昭眉头微皱,冷静地说:“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们并不认识。” 宫砚执:“哦?”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尚二先生的未婚妻。” “未婚妻?” 宫砚执忽然笑了,笑得有些癫狂。 猩红的眸子里满是疯狂和暴戾。 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吻上她的唇。 郁昭昭睁大眼睛。 宫砚执狠狠地啃咬着她的唇瓣,像是在发泄某种兽性。 她的唇瓣被咬破,丝丝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 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哼,郁昭昭想推开他,可宫砚执却像一头发情的野兽一样,狠狠将她禁锢在怀里。 他的手死死地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 郁昭昭被吻得迷迷糊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他舌尖抵着她咬破的唇瓣,带着狠戾的掠夺。 将那丝血腥味碾得更碎。 辗转间,他将她整个人彻底圈在怀里。 郁昭昭身前的柔软贴着他的胸膛,细微的起伏都被他感知。 呼吸紊乱成一团。 许久,他才离开她的唇,顺着她的下巴往下啃咬。 郁昭昭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唇瓣被咬破,泛着水光。 上面还残留着丝丝血腥味。 她觉得有些疼,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唇瓣。 指尖触碰到一片湿漉漉的粘腻。 郁昭昭皱起眉头,抬眸看向男人。 宫砚执也垂眸看着她。 郁昭昭对上他的视线,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有些恼怒:“你这人怎么这样?!” 宫砚执冷笑一声:“你不也很有兴致?” 郁昭昭:“你———” 她气恼地瞪着他,突然抬手,一巴掌扇过去。 啪的一声,宫砚执偏头被打偏了脸,额前的碎发也随之晃动。 郁昭昭气呼呼地看着他:“你疯了吗?什么偷情?我跟你并不认识!”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郁昭昭冷哼一声:“神经病!” 她推开他,转身要走。 宫砚执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拉回来,禁锢在怀里。 郁昭昭皱眉:“你干什么!” 宫砚执:“你不是说我们不认识?”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他。 宫砚执勾唇一笑:“那就好好认识一下。” 他猛地将她抱起来,郁昭昭便被他抵在了墙上。 郁昭昭:“你疯了吗?!” 宫砚执埋首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眼眶微红。 “你放我下来!你再骚扰我我叫人了!” 宫砚执置若罔闻,继续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他终于确定,她是真的回来了。 他的小姑娘,回来了。 他的身子有些颤抖,双手环住郁昭昭的腰,越收越紧。 “你再挣扎一下,我让你死在床上!” 宫砚执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她。 郁昭昭心里一惊。 他嘴上说的要她死的话,掐她脖子的手却不敢用力。 郁昭昭盯着他,眸光冰冷。 宫砚执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他不敢用力,怕会伤到她。 他的小姑娘,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他不敢逼得太紧,害怕会将她吓跑。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这位先生,我们并不认识,你如果再这样,我就———” 她突然顿住。 因为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她。 郁昭昭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看向他。 宫砚执红着眼眶看着她,眼神晦涩难懂。 郁昭昭想要推开他,可被抵着的地方却…… 宫砚执看着她的表情,眼睛越来越红。 郁昭昭反应过来后,猛地脸上一红,恼怒地瞪着他:“你变态啊!” 她抬手想扇他巴掌,可手才抬到半空中,便被他握住了。 宫砚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眼眶红得吓人。 郁昭昭蹙眉,抬脚想踹他,可脚腕也被他握住。 宫砚执垂眸看着被她踢中的地方,郁昭昭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 她收回脚:“你放我下来。” 宫砚执听话得轻轻把她放在地上。 郁昭昭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腰间一紧,又被他抱起来了。 郁昭昭:“你———” “嘘……”宫砚执低声道:“别说话。” 他抱着她进了房间。 郁昭昭震惊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宫砚执把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坐下。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 郁昭昭想要躲开,可他眼疾手快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郁昭昭被迫仰起头,与他对视。 宫砚执:“认识一下,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郁昭昭气结:“我有未婚夫!” 宫砚执笑得有些危险:“哦?你说的是哪个未婚夫?” 郁昭昭瞪着他:“你什么意思!” 宫砚执:“你跟尚盛霖没订婚。” 郁昭昭:“我跟他还没到订婚那一步,但我们迟早会订婚!” 宫砚执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我为什么要让你跟他订婚?” 郁昭昭皱眉:“你凭什么管我!” 宫砚执:“因为我是你未来的丈夫,我就要管你。” 郁昭昭气得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 宫砚执捏住她的下巴,眯了眯眼:“你注定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郁昭昭没忍住,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随便找个人亲热,你是有多饥渴!” 她气到眼眶泛红,眼尾也红了。 整个人都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第128章 我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掀开被子看看么? 郁昭昭气呼呼地瞪着他,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用力地推他。 宫砚执纹丝不动,郁昭昭气得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出去!” “我说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你这样算什么!” “哭什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小姑娘被亲两口就开始哭了。 真是,太久违了…… 鼻尖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这样的眼泪,对他来说却是兴奋剂。 郁昭昭瞪着他。 明明她才是理亏的那一个,怎么现在搞得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 宫砚执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郁昭昭偏头躲开他的手,眼泪却越擦越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随后是尚盛霖的声音。 “昭昭,你睡了吗?” 郁昭昭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挣扎着要下床。 宫砚执却死死按住她。 她气到失声:“你疯了吗!你放开我!我未婚夫就在外面!” 宫砚执:“你确定要让他进来?” 郁昭昭:“他是我未婚夫!为什么不能进来?” 宫砚执:“是吗?” 他伸手撩起她散落在耳畔的发丝,露出精致的耳廓。 下一秒,郁昭昭瞳孔猛缩。 宫砚执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口。 郁昭昭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宫砚执笑得温和:“你说,我要是咬出点血,他会发现吗?” 尚盛霖又敲了敲门:“昭昭?你在房间吗?” 宫砚执把郁昭昭按在床上,俯身再次咬住她的耳垂。 郁昭昭狠狠掐住他的胳膊。 宫砚执惩罚似的,在她耳垂上重咬了一下。 郁昭昭急了:“你出去,他知道我就在房间里,你快点出去!” 宫砚执松开她的耳垂,唇瓣擦过她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现在就在门口,我怎么出去?” “让你的未婚夫看着我光明正大地从你的房间出去么?” 郁昭昭气得要死。 偏偏宫砚执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与他接吻。 他轻笑着,含住她软嫩的唇瓣,细细地咬。 郁昭昭被吻得喘不过气来。 门外又传来尚盛霖急切的声音:“怎么回事,来人,去找找看郁小姐在不在甲板!” 郁昭昭瞪大了眼睛,猛地推开宫砚执,起身就要开门。 宫砚执却猛地拉住她,将她拽回怀里。 郁昭昭又被拽了回去,跌坐在他腿上。 宫砚执一伸手,便将房间的灯关掉。 房间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同时,手下来回禀:“二公子,我们的人找遍了整个甲板,没有看到郁小姐……” 尚盛霖站在门口犹豫片刻,还是拿出备用房卡。 “嘀嗒。” 是刷卡的声音。 郁昭昭心里一惊。 宫砚执却抱紧她,在她耳边说:“别怕。”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扯开被子躲了进去。 房门被打开。 尚盛霖站在门口,按下灯开关。 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郁昭昭瑟缩了一下。 尚盛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她。 这种偷藏情夫的戏码,郁昭昭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 之前看得时候就觉得,那些男人真的很蠢。 被子里鼓出这么大一坨都看不出来吗? 没想到现在……居然轮到她了! 尚盛霖看到床上的她,眼睛一眯,闪过一丝寒光。 郁昭昭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可被子里的男人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怀里。 郁昭昭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连忙捂住他的嘴。 宫砚执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十指相扣。 尚盛霖盯着被子看了几秒,突然开口:“刚睡下?” 郁昭昭一本正经地乱扯:“你刚刚敲门了吗?我当时在洗澡,没有听见……” 尚盛霖:“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到缅隅。” 郁昭昭乖巧点头:“好。” 尚盛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盯着那张鼓起的被子。 郁昭昭的手心沁出细汗,她掌心下的男人却格外平静。 尚盛霖突然开口:“昭昭……” 郁昭昭:“怎么了?” 尚盛霖:“你很热吗?” 郁昭昭内心慌得要死:“没……没有啊……” 尚盛霖:“那你怎么脸这么红?” 郁昭昭:“可能……是房间里太闷了。” 尚盛霖没再说话,只是盯着那张被子。 郁昭昭心里越来越慌。 宫砚执在被子里又开始小动作了。 郁昭昭被他弄得心神不定。 手一抖,指尖碰到宫砚执的唇瓣。 他顺势含住她的指尖,轻轻吮吸。 郁昭昭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尚盛霖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昭昭……”他再次开口,“你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吗?” “你的房间里……” “还有别人在吗?”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做出吃惊的表情:“没有啊,为什么问这个?” 尚盛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可是……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昭昭,我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掀开被子看看么?” 郁昭昭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尚盛霖说着,就抬起脚朝床边走去。 郁昭昭瞳孔猛缩,猛地握住尚盛霖的手腕:“别!” 尚盛霖眉头皱得更深了。 郁昭昭:“别动,床边……床边有老鼠……” 尚盛霖:“老鼠?” 郁昭昭:“嗯……我刚刚就是听到老鼠的声音了,才吓得不敢动。” 尚盛霖手指离被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郁昭昭魂都要吓没了。 这两个男人得有八百个心眼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尚盛霖将信将疑。 郁昭昭强装镇定:“你……你快点走,我要休息了。” 尚盛霖又盯了她几秒,最后还是收回手:“那行,昭昭,你早点睡。” 郁昭昭松了一口气。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今晚没有我陪着你睡,希望你能睡得安稳,晚安。”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还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郁昭昭身子一软,根本没有注意听尚盛霖说了什么。 尚盛霖走到甲板上,突然伸手锤向墙面。 咚的一声,墙面被他砸得凹下去一块。 一旁的手下不解地问:“尚二少,您和郁小姐从未有过什么……您刚刚为什么这么说?” 尚盛霖沉默了许久:“去给我查,看看小叔叔现在在哪儿!” 没过一会,他突然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用查了……” 他刚刚那句话,就是故意的。 他能忍辱负重扮猪吃老虎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 他的游艇上,又怎么会有老鼠呢…… 第129章 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嫉妒得发疯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知道宫砚执就在里面。 明明知道,却还要装作不知道,还要配合他们演这出戏码。 他现在只能祈祷,郁昭昭…… 不要再记起他。 …… “你跟他做过了?” 宫砚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郁昭昭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宫砚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话,他碰过你?”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看着他。 郁昭昭这才看清了宫砚执的样子。 他眼尾泛着红,眼眶里蓄着水汽,眸光潋滟,像是被欺负狠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告诉我,他碰过你吗?” 郁昭昭的心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眼前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快要哭了。 她被自己这个认知吓了一跳。 宫砚执红着眼眶看着她:“我最后问你一遍,他碰过你吗?” 郁昭昭回过神来:“没有!” 宫砚执没等她说完,就猛地将她拉进怀里。 郁昭昭一把推开他,裹紧被子就要下床:“你够了!因为你,我已经跟我的未婚夫产生隔阂了,你满意了吗!” 宫砚执紧紧拉住她,一把扛起。 “你疯了吗!?”郁昭昭惊呼出声,“放我下来!” 她拼命地捶打着他的后背,宫砚执充耳不闻。 他扛着郁昭昭,打开浴室的门,把她扔进浴缸里。 郁昭昭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摔进浴缸里,溅起大片水花。 宫砚执伸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 郁昭昭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你干什么!” 宫砚执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郁昭昭被迫仰着头,承受着他强势霸道的吻。 宫砚执死死扣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 浴缸里的水溅出大半,湿哒哒地糊在两人身上。 郁昭昭的视线逐渐模糊。 宫砚执的眼尾泛着红,浸湿的眼睫上挂着水珠,更显得他俊美。 郁昭昭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宫砚执停下亲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 “本来今天没打算碰你的……” 郁昭昭有些晕乎乎的。 男人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可是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嫉妒得发疯。” “再者,你已经招惹我了,还想全身而退吗?” “哪有这样的好事。” 郁昭昭微微喘着气:“我招惹你什么了?” “你管我和谁在一起……唔……!” 宫砚执掐住她的后颈,把人提了起来。 …… 郁昭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她只记得宫砚执从浴室出来之后,就抱着她上了床。 之后的事情…… 她只觉得自己像一条濒死的鱼,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 …… 几个小时后。 宫砚执伸手将床头灯打开,昏黄的光线照亮了一方天地。 郁昭昭侧躺在床上,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 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小节白皙的脚踝。 宫砚执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俯身亲了亲她红肿的眼角。 小姑娘睡着了。 宫砚执半跪在她身旁,双手撑在身侧,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 她眼睫轻颤,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 看得她喉结滚动,又俯身亲了亲她。 随后,从窗外翻出,稳稳落在了停靠在一旁的直升机上。 进了机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索维看到宫砚执脖子上像小猫抓般的伤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试探郁昭昭是否真的失忆。 爱娜说了,人魂缺失并不代表她一定会忘记宫砚执。 现在好了,又什么都干了…… 他倒也没指望宫砚执能真的忍住。 宫砚执:“她什么都记得,但她有必须要靠尚盛霖进尚家的理由。” 索维:“您是觉得,郁小姐是为了什么才不得不跟尚盛霖订婚的?” 宫砚执:“如果只是为了进尚家,她有太多办法了。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 索维:“您猜测,是因为那个账本?” 宫砚执没否认:“八九不离十。” “那本账本要是到了我的手上,我有办法越过他们在缅隅的势力,直接给尚家下通缉令。” “这件事,一方面她可以报仇,另一方面,事成之后,对宫家百利无一害。两全其美。” 索维:“你们俩摊牌了?” 宫砚执闭着眼:“没有,但我懂她。” “现在去缅隅,随时做好辅助她的准备!” 索维:“明白了!” 宫砚执低头,看着手腕上缠绕着的红绳,笑了。 …… 第二天一早。 郁昭昭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 她动了动身子,立刻传来一阵酸麻的感觉。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猛地坐起身,扯动身上的被子,这才发现身上已经穿戴整齐。 她怔愣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下床。 房间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郁昭昭走到浴室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里面空无一人。 她松了口气,在镜子前站定。 镜子里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脖颈处有细碎的红痕,是昨晚留下的。 她伸手捂住脸,只觉得浑身无力。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颤抖着手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把冷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刺激着皮肤,郁昭昭的精神才稍稍好些。 昨晚的事,仿佛只是一扬梦。 可身上的痕迹却在提醒着她,那是真的。 她跟宫砚执…… 郁昭昭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笑。 她打开化妆包,拿出遮瑕。 遮瑕液被轻柔地涂抹在脖颈处,掩盖住那些暧昧的痕迹。 画好妆,郁昭昭又换上了一件高领的裙子。 整理完毕后,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温暖的温度驱散了些许郁昭昭心里的阴霾。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游艇上的工作人员向她打招呼:“郁小姐,早上好。” 郁昭昭点点头:“早。” 工作人员:“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在餐厅。” 郁昭昭:“好,谢谢。” 她径直朝餐厅走去。 餐厅里,尚盛霖正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郁昭昭看见他,下意识地攥紧裙摆。 尚盛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郁昭昭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显。 她微笑着走到餐桌旁:“你起得真早。” 尚盛霖看着她的表情,心中一沉。 面上却露出温柔的笑容:“昨晚没睡好么?” - 没失忆!憋大招中!放心!小情侣这么久没见了,玩不了一点失忆梗!! 第130章 我再睡会儿,你们继续? 昨晚…… 她垂眸,长睫轻颤:“还好。” 尚盛霖:“你看起来有些疲惫。” 郁昭昭笑着摇摇头:“可能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她走到桌边坐下:“吃完早饭我们就要回缅隅了吗?” 尚盛霖点点头:“嗯,吃完饭我们就出发。” 郁昭昭:“好。” 尚盛霖:“你先去洗漱吧,我还有些话要跟手下说。” 郁昭昭没多想,点点头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走后,尚盛霖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 “昨晚……他来过吧。” 站在一旁的下属立刻接话:“属下看到那架直升机就认出是宫家的了。” 尚盛霖冷笑一声:“他倒是比我想的更有耐心。” “就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昭昭失忆。” “我还得感谢我这位小叔叔呢……” 手下琢磨不透自家少爷:“您都知道郁小姐跟宫家主昨晚共处一室了,为什么还……” “为什么不拆穿?”尚盛霖勾唇:“因为……我喜欢。” “我喜欢看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喜欢她对我一无所知的样子,喜欢她在我身边。” “只有我自己知道,她爱的人,不是我……” 尚盛霖的笑容带着几分病态:“只要她不记起小叔叔,她就可以永远是我的。” “况且,我和她共处一个月,她从不让我越界。她已经把小叔叔忘了,自然不会跟他发生什么。” “只要我装傻,那么她就是属于我的。” 他不会让她记起小叔叔。 只要回了缅隅。 郁昭昭就能彻底,成为他的未婚妻。 …… 缅隅。 直升机落地。 爱娜从驾驶室上转身,看到宫砚执沉睡中憔悴的模样。 眼神一暗,立刻别开视线,不敢多言。 “你最好清楚,你的恩人是家主。”索维开口。 爱娜看向他:“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索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爱娜咬紧嘴唇。 空气凝固。 “让家主休息一会吧,他这个月够累了。” “嗯。” 又是一阵沉默。 爱娜率先打破僵局:“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索维闭着的眼睁开一条缝,瞥了她一眼。 爱娜:“在你心里,我对你来说,就一点不重要吗?” 索维挑眉:“你这女人真是……” 他突然从驾驶座上站起来,走到爱娜身边。 索维比爱娜高很多,他双手撑在爱娜身侧,将她困在驾驶座上。 爱娜:“你干什么!” 索维:“我来教你怎么跟人说话!” 爱娜错愕地看着他:“你……” “首先,说话要恭敬。” 索维贴着她的耳畔,语气暧昧。 爱娜下意识地躲开,扭头看向他。 索维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与自己对视:“第二点,要摆正你的位置。” “你已经帮着郁小姐伤害家主很多次了。” 爱娜盯着那张,深邃,在自己眼前放大无数倍的容颜,鬼使神差得凑了上去。 索维眼神微暗。 两人的唇相距不足一指。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索维出食指,隔开两人的唇。 “工作时间,脑子里不要想着其他事。” 爱娜回过神来,脸颊爆红。 索维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还有……爱娜小姐。” “下次调情之前,记得打声招呼。” 爱娜脸上的绯红还没褪去,听到这句话更是又羞又气,狠狠地瞪着索维。 她本来就是风情万种,热情奔放的欧洲女人。 那双美眸瞪着人时,比一般的娇羞女人要有杀伤力得多。 她挺直了腰板,挑衅地看着索维:“你是在跟我玩欲拒还迎那一套吗?” 她的家世也不差,典型的欧洲贵族千金。 父亲是意大利贵族,母亲是瓦洛族上代圣女。 和宫砚执一样,都是从万千人群中选出来的继承人。 她不是那种娇娇软软的小女人,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身上的每一处,都张扬着热烈的爱和自由。 偏偏在索维身上,栽了一次跟头。 爱娜伸手想要掐住索维的腰。 索维眼神一暗,猛地握住爱娜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爱娜的呼吸一滞,索维却只是垂眸看着她,眼底意味不明。 爱娜对上他的目光,突然有些心虚。 她要抽回手,索维却握得更紧了。 爱娜心跳如鼓擂,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 索维:“来啊。” 爱娜有些恼怒:“你这是在挑衅我么?” 索维:“不敢,只是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爱娜:“我凭什么要你给?” 索维:“那么,你想不想……” 爱娜:“想什么?” 索维:“吻我。” 爱娜的目光又落回他脸上,他的容貌张扬夺目,此时唇角微勾,眸中满是笑意。 “就这么一次机会,吻吗?” 爱娜的呼吸愈发急促。 她是真的想要吻他。 想要狠狠地咬住他的唇,想要吻得更深更久。 索维又凑近了些,两个人的唇几乎就要碰到一起了。 “咳咳……” 两人同时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宫砚执正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俩。 “我再睡会儿,你们继续?” 爱娜立刻推开索维,坐回驾驶座上,耳尖泛红。 索维伸手理了理衣领,然后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的坐姿很慵懒,却让人不敢轻视。 他一只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索维走过去:“家主,我们到了。” 宫砚执点头,起身离开。 索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正襟危坐的爱娜,走向舱门。 爱娜看着索维离开的背影,心跳却依旧没有平复。 她伸手捂住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还知道来看我啊?” 人还没到,宫砚执就听到了这个声音。 “我的上帝,你这么久没来,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忘了我。” 走进庄园,只见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女人站在殿前。 她穿着红色吊带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曲线。脸上戴着夸张的墨镜。 “行了,四十多岁的人了,别学小姑娘那一套了。” 红裙女人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嘟囔:“我不过才四十一岁,怎么就不能学小姑娘那一套了?” 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美艳成熟的脸。 “哪有你这样的?一点都不尊老爱幼!我可是你亲小姨!” 第131章 你的好外甥,正上赶子给人当情夫呢 蓝冯微:“你这臭小子,看见小姨怎么还躲?” “你那位小未婚妻呢,她在哪儿?” 宫砚执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 蓝冯微见状,立刻走上前,拉住他的手臂:“说真的,你们俩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外甥孙都盼了好久了!” 宫砚执看了她一眼:“我有事找你,跟我进来。” 蓝冯微撇撇嘴,跟着他走进庄园。 蓝冯微是他母亲的亲妹妹,算是他如今在世的,唯一一个亲人了。 她当初嫁到了欧洲,是当时帕塔最不讨喜的婚姻。 后来因为受不了丈夫三妻四妾,回了东南亚,在缅隅做起了生意。 嗯,就是那种用品。 东南亚人开放,销量越来越好,甚至还入了商会,小日子越过越滋润。 导致现在,四十多岁了,依旧风韵犹存。 宫砚执坐在沙发上,蓝冯微坐在他对面,一脸八卦的样子。 “吵架了?” 蓝冯微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宫砚执没回答。 蓝冯微:“你这臭小子,还跟小姨装深沉呢!赶紧说,怎么回事啊?” 她越说越生气:“你知不知道,女人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给你摆架子的!” 宫砚执突然开口:“她在尚家。” 蓝冯微:“什么?她在尚家?” 她愣了两秒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刚来不知道吧,尚家被你收拾过后接连出事了,那老婆子和老头双双卧病在床,尚二掌权后,你猜怎么着?他爹亲自下扬跟他争权,还有那个尚凝霜,在帕塔那边的老宅把自己给炸死了,这尚二倒好,自己的亲堂妹死了,回都没回来过!” “哦对了,小道消息!你绝对想不到!他马上要带着未婚妻回来订婚了,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发觉宫砚执表情不对。 大笑逐渐变得尴尬,回想宫砚执刚刚说的话,又这么急匆匆地跑来找人…… “死小子,尚二带回来那个未婚妻不会就是……!”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宫砚执闭眼:“是她。” “你的好外甥,正上赶着给人当情夫呢。” 蓝冯微瞪大眼睛,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半晌,她才缓过神来:“你早说啊!” 她抓着头发:“我刚刚还跟你说了一大堆尚家的瓜……天呐,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等等,让我理理……” “你是说,你的小未婚妻在尚家,被尚盛霖带回去了?” 宫砚执挑眉:“嗯,是这么回事。” 蓝冯微懵了:“好啊好啊,宫砚执,你这次是真栽了!” …… 游轮上。 大陆越来越近。 郁昭昭倚靠在甲板的栏杆上,目光投向远处的陆地。 尚盛霖走到她身边:“紧张么?” 她轻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尚盛霖:“你马上就要见到我的家人了。” 郁昭昭:“是吗,你好像很担心我会跟你的家人碰上。” 尚盛霖顿住,随后轻笑一声:“是有点。” 郁昭昭快速瞥了他一眼:“看来曾经我跟你的家人闹的很不愉快。” 尚盛霖脸上的笑容僵住。 这是这个月来,她第一次提及到,尚家。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虽然她失忆,再加上尚老夫人病危。 但现在是他掌权。 尚家人就算反对也没有作用。 可是他还是很担心,带郁昭昭回尚家,会让她想起什么,毕竟他们之间…… 游轮靠岸。 郁昭昭走出船舱的那一刻,突然顿住了脚步。 尚盛霖看向她:“怎么了?” 郁昭昭盯着眼前的陆地,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尚盛霖以为她不习惯:“这是缅隅。” 郁昭昭收回目光:“我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有些东西,该在这里结束了。 尚盛霖牵起她的手:“走吧。” 郁昭昭看着被他牵着的手,一下子就甩开了。 尚盛霖愣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带着她上了车。 车子朝前方驶去。 郁昭昭坐在车上,目光看向窗外。 尚盛霖总觉得有些奇怪。 郁昭昭的视线一直落在窗外,一言不发。 他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她无视。 自从昨天开始,郁昭昭就有些不对劲了。 可他不知道原因,只能把疑惑埋在心里。 …… 车子一路驶入缅隅市区,最终停在了一栋别墅前。 郁昭昭一眼就看出这里不是尚家在缅隅的老宅。 看起来,应该是尚盛霖的私人住宅。 “不是要带我见你的家人吗?” 尚盛霖模糊回答:“先进去休息吧,舟车劳顿的。” 郁昭昭没说什么,下了车。 尚盛霖把她领进别墅。 别墅里很整洁,显然是有人提前布置打扫过的。 郁昭昭的视线扫过别墅内的陈设,突然停下。 墙上挂着一幅照片。 是尚家曾经的合影。 照片里有宫恒,尚娇。 自然也有三个孩子。 郁昭昭冷笑一声,回头看向尚盛霖:“你还有个妹妹?怎么没见过?” 尚盛霖脸色微变。 郁昭昭走到照片前,手指轻轻抚过上面尚凝霜的脸上,再缓缓,移动到另一个看起来和尚凌霜很像,却很瘦弱的女孩脸上:“她们长得很像呢,是双胞胎吗?” 见他不回答,郁昭昭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尚盛霖盯着她的背影,眸光微闪。 郁昭昭突然回头:“你妹妹死了吗?” 尚盛霖一惊,但还是没有说话。 郁昭昭点点头:“看来是死了,真可惜啊。” 尚盛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昭昭,这是我的家事,原谅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郁昭昭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死了的人,无法开口说话。” “可活着的人,却可以替她说话。” “尚盛霖,你说是吧?” 尚盛霖微微皱眉:“昭昭,你到底想说什么?” 郁昭昭:“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兄妹之间,好像没什么情谊呢。” 尚盛霖:“不,我们之间……” 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郁昭昭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你们之间怎么了?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还是说不出口的关系?” 尚盛霖猛地看向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郁昭昭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尚盛霖,你究竟把我当做你的未婚妻,还是尚凝霜?” 尚盛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还以为郁昭昭的话里别有深意呢。 原来只是吃他妹妹的醋了。 第132章 你会把心爱的人送的红绳套在别的男人手上?(加更!)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声音温柔:“乖,别生气。凝霜是我的妹妹,亲人而已。” “何况……她已经死了。” 郁昭昭没套到话,也不愿多跟他纠缠,进了房间就推他出去:“你陪我去了这么多国家,刚回来尚家一定有事还要忙吧?你快去吧,不用陪我。” 尚盛霖看着她:“你是不是累了?” 郁昭昭狂点头:“有一点。” 尚盛霖妥协:“那你先休息。” 他离开房间,关上门,直接去了书房。 尚盛霖的书房里摆着各种书籍,还有不少他收藏的古董字画。 手下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尚盛霖进来,手下连忙站直:“二少。” 尚盛霖:“他来了?” 手下:“是的,二少。” 尚盛霖攥拳:“带我去见他。” 手下还没作答,书房的门被人踹开。 “质量不行啊,一踹就烂了。” 书房里的手下齐齐转头。 尚盛霖对来人熟视无睹,依旧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宫砚执走到沙发前坐下,索维站在一旁。 他半靠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自己的侧脸,语气随意:“带着未婚妻回缅隅,不急着举办订婚发布会,把人藏到这儿来做什么?” “防我吗?” 尚盛霖合上文件,抬眸看向他,神色淡淡:“小叔叔来得真快。” 宫砚执笑:“怎么?不装一下。” 尚盛霖:“在小叔叔面前装没什么意思,我讨不到好处,不是吗?” 宫砚执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尚盛霖身上:“我只是没想到,尚家那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如今竟然也能坐上这个位置。” “真是有够好笑的。” 说完,一旁的索维就开始跟着笑,带着满满的嘲讽。 纯恶意。 尚盛霖也不恼,平静地看着宫砚执:“小叔叔,您既然来了,想必也清楚,昭昭她……已经把您忘了。” 宫砚执不以为然:“所以呢?” 尚盛霖:“所以,小叔叔还是回帕塔去吧。” “昭昭现在是尚家的人,是我的未婚……” 他的话突然被远处传来哄声打断。 接着,四面八方接连传来爆炸声。 “二少,不好!那是我们名下新挖的矿扬!” 尚盛霖瞳孔猛缩,猛地站起身。 宫砚执稳稳坐着,挑眉。 手下在窗边看过情况后,战战兢兢地禀报:“二少……所有的矿扬都被炸了!” 炸矿扬?! 谁这么大胆?! 尚盛霖猛地回头看向宫砚执。 后者依旧坐在沙发上,双手摊开,脸上的表情闲适又散漫:“看我做什么?” 尚盛霖咬牙切齿:“炸了尚家的矿扬,小叔叔很得意?” 宫砚执:“送你的订婚礼物,不喜欢么?” 尚盛霖气地要吐血,抽出腰间的手枪抵在宫砚执的额头上。 宫砚执毫不在意,抬头看着尚盛霖,嘴角微扬。 那是身经百战,属于布局者的沉稳。 这个男人就是天生的帝王。 走到哪里都有人甘愿俯首称臣,为其保驾护航。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尚盛霖的手腕,将枪口往下压了压。 尚盛霖死死地盯着他,手上的青筋一根根地冒出来。 宫砚执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怎么?敢动我,你就不怕你那位未婚妻……” 他的声音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开心么?” 尚盛霖突然觉得有些冷。 这个男人,他仿佛什么都未曾做,却又什么都做了。 明明只是坐在那里,轻描淡写地说着话。 却让他感觉,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就像一头蛰伏在暗处的狮子。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随时可以撕碎他。 “不管你怎么证明她是谁,她都是我宫砚执的人。” 尚盛霖死死地盯着他:“你们之间做过什么?” 宫砚执:“你觉得呢?” 尚盛霖:“你们真的……!” 他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宫砚执笑而不语。 尚盛霖握紧枪,手指搭在扳机上。 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着。 炸掉几个矿扬,就足以让他乱了分寸。 足以让他不得不跟宫砚执见面。 这个男人,就是用这种手段,告诉他——— 你拿他没办法。 宫砚执看着尚盛霖的侧脸,突然开口:“请帖记得给我发一份,别忘了。” “现在,你该去看看你的矿扬还有没有余货了。” 他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尚盛霖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二少……这次损失惨重,我们真的得去看看……” 一旁的手下提醒道。 尚盛霖充耳不闻,眼神紧紧盯着宫砚执。 宫砚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满眼不屑。 “小叔叔,郁昭昭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应该不会卑鄙到强占自己远房侄子的女人吧?” 说完,他整理好衣领:“我们走!” …… 郁昭昭在房间里,缝制艾草包。 她这一整个月都过得浑浑噩噩的,得靠艾草的味道才能安稳下来入睡。 她将艾草包缝好后,又点了一根艾草熏,放进香炉。 烟雾缭绕,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沉静起来。 “咚咚咚。” 有人敲门。 郁昭昭起身去开门:“你不是要去忙……”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掐住脖子堵在墙上。 门被宫砚执勾了一脚,在巨大的声响中合上。 他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郁昭昭瞪大双眼,脖颈被掐得生疼,喉间溢出呜咽。 宫砚执的气息滚烫,嘴唇重重压下来。 他简直像一头饿极了的野兽,咬住她的唇瓣,用力啃咬。 每次都这样。 不给人留一点呼吸的机会。 “还演吗?” 宫砚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笑意。 郁昭昭的双手抵在他胸口,想将他推开。 宫砚执离开她的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轻喘着气,脖颈间都是被他掐出来的红痕。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宫砚执觉得她的问题很好笑。 他眉梢轻挑,举起手腕上的红绳:“你会把自己心爱之人送给自己的红绳套在别的男人手上吗?” 第133章 只有让我疼,才能让我忍下想跟你一起同归于尽的冲动 宫砚执眸光微闪:“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郁昭昭:“谁让你在我面前装了这么久。” “忍?” 宫砚执笑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颈间:“我要真忍得住,现在在你面前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他抚摸着她脖颈间的红痕:“你倒是不客气,尚盛霖都不敢碰你吧?” 郁昭昭听出他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拍开他的手:“吃醋了?” 宫砚执:“是啊,吃醋了。” 他握紧她的手,俯身凑近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所以我得讨回来。” 郁昭昭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灼热,似乎要将她烫伤。 “你点什么了?真难闻。” 她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宫砚执是在说香炉里的艾草。 “艾草。” 他直起身,皱眉:“点这个做什么?” 郁昭昭走到桌前,拿起香炉里的艾草包:“最近晚上睡不着,只能靠艾草包勉强入眠。” 她背对着宫砚执,走到香炉前把熏香灭了。 男人却只捕捉到了最后一句:“是吗?你很喜欢艾草?” 郁昭昭:“很安神啊,你不喜欢吗?” 宫砚执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不喜欢,但你确实应该喜欢。” 郁昭昭转过身来,才突然反应过来宫砚执的意思,双颊爆红! 她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宫砚执!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宫砚执缓缓走向她,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将她圈在怀里。 郁昭昭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她恼羞成怒地想推开他。 手触碰到他的胸口时,宫砚执闷哼一声。 郁昭昭愣住,垂眸看向他的胸口。 那里有一处伤口?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郁昭昭指尖下的触感很怪,不平滑。 好像有……缝合的痕迹。 郁昭昭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宫砚执。 那天晚上,他们做的时候关了灯。 她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没看到他身上的伤。 “你把衣服脱了。” 宫砚执没动。 郁昭昭红着脸,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 宫砚执就这么看着她的动作。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衬衫,露出他精壮的胸膛。 视线落在他胸口处的那道伤口上。 那是一道很深的疤痕。 伤口已经被缝合,但依旧能看得出来,当时伤得很重。 郁昭昭手指轻轻抚上那道伤疤,低声问:“是……坠机的时候伤的吗?” 宫砚执沉默不语,只是握紧她的手。 郁昭昭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在她震惊的神色下,宫砚执握住她的手,狠狠戳向那道伤口。 郁昭昭整个人都傻了,指尖传来一股湿意。 鲜血顺着那道伤口,缓缓渗出。 她脸色煞白,指尖颤抖着:“你———” 宫砚执紧握她的手,声音沉冷:“明白了吗?” “我的未婚妻……” 郁昭昭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感到一股窒息感,声音颤抖着:“你故意戳开伤口……你是疯子吗……!” 宫砚执紧紧握住她的手,鲜血顺着指缝滑落。 郁昭昭拼命想挣脱他,声音颤抖:“你有病吗?好不容易才愈合!” “郁昭昭,只有让我疼,才能让我忍下想跟你同归于尽的冲动!” 他突然凑近,唇瓣几乎要触碰到她的唇:“只有痛苦,才能让我暂时清醒。” 郁昭昭的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鲜红的血迹上。 “郁昭昭,你就是天生的魅魔。”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上天让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是为了遇见你,救赎你。”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跟尚盛霖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想弄死你?” “撕碎你的脸,挖掉你的眼睛,把你囚禁起来,让你永远只能看着我!” 他越说越激动,手指逐渐用力。 “我知道我疯了,可我就是忍不住,我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郁昭昭,求你……” “别离开我,好吗?” 他的手指渐渐放松,触碰着她脸颊上的泪痕。 郁昭昭颤抖着,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泪水从指缝间溢出。 宫砚执却笑了。 他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吻:“哭什么?” “宫砚执……”郁昭昭哽咽着:“你让我怎么离开?” 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埋进他的颈窝。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宫砚执伸手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他太想她了。 每一个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着她。 郁昭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领。 宫砚执心中一紧,抬起她的脸。 “告诉我,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郁昭昭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眼底满是血丝,脸色苍白,唇色也很淡。 那双平日深邃漆黑的眼眸,此刻却泛着红。 “我先给你止血。” 她伸手将男人按在椅子上,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郁昭昭能做到简单处理包扎。 宫砚执全程没有吭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郁昭昭的注意力全在他刚刚说的话上,处理伤口时难免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当宫砚执突然开口时,郁昭昭吓了一跳。 “郁昭昭。” 郁昭昭手颤抖了一下:“嗯?” 宫砚执:“你知道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怪过我吗?” 郁昭昭知道,他问的是重生的事情。 她确实怪他。 怪他独自承受痛苦,怪他为了她没有自我。 但…… 她摇了摇头:“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宫砚执:“可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为她付出,习惯了一个人承受,习惯了将所有的爱意都给她。 习惯自己承担一切,只为换她一世平安喜乐。 第134章 那我陪你一起,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命中注定,我要遇见你,爱上你。” 命中注定,要为了她,付出一切。 若郁昭昭从一开始就依附他,为了情爱放下过去,原谅所有的背叛。 他或许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可她没有。 她有她的骄傲,有她的坚持,有她的底线。 宫砚执欣赏她,爱慕她,也正因为如此。 她永远是她自己,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 “女人太强男人太弱时,男人会产生征服欲。” 这句话曾经被宫恒拿来调侃尚娇。 宫砚执曾嗤之以鼻,认为世上无人可以驾驭他。 所以,郁昭昭出现了。 他先是了解了这个女人的一切,才见到她本人的。 他也曾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征服她,让她臣服于自己。 可她拒绝,不愿意依附任何人。 宫砚执并不是非她不可,他大可以把目光转向其他女人。 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她太强了,强到让他不得不侧目。 这种强不是体力,能力,脑力。 而是她的心气。 让他不得不追逐,不得不想要臣服。 她可以后退一步。 就算走向她需要一百零一步,他也不会犹豫。 不给予,只托举。 不是将她变成自己的附属品。 而是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郁昭昭已经给他处理好了伤口,收拾好药箱,又给他把衣服扣上。 宫砚执突然抓住她的手。 郁昭昭看向他:“你说了这么多,有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 宫砚执拉过她的手,放在胸口:“我知道。” “你有野心,有能力,有魄力。” 他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你不甘于被权力和资本框定,你想要做这个世界的王。” “而我,永远会在你身边。” “只要是你,我甘愿在下位。” 郁昭昭,我很幸运。 幸运到,上天让我们的轨迹相遇。 让我们心意相通。 “你不是想改变这个世界的法则吗?” 宫砚执于她十指相扣。 “那我陪你一起。” “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以下所有省略号都是作者被逼无奈删减了,大家自行xxoo】 …… 尚盛霖忙得焦头烂额时,宫砚执正从皮衣口袋里掏出…… 郁昭昭在看到那个东西的瞬间,慌了:“这是什么玩意,你从哪儿弄来的!” …… 但郁昭昭没有傻到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之前在盗版软件看小说时,经常弹出这种东西的小广告…… 她伸手就要去抢,宫砚执侧身躲开。 郁昭昭没好气:“快丢了,我是不会用的!” 宫砚执抽了两张湿巾净手,对郁昭昭的请求充耳不闻:“其他事我可以妥协,在床上只能听我的。” “不用这个,难道是想要我?” 他看着她,眸中笑意分明,语气却带着委屈:“我身上有伤,昨晚已经耗尽体力了。” 郁昭昭脸一红:“你闭嘴!” 她伸手又要去抢:“丢了它!丢了!” 宫砚执却直接举过头顶。 他太高了,郁昭昭够不到,又想顺着他往上爬,一顿乱抓。 结果反被宫砚执抓住,一把提起。 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郁昭昭扒了,裹上被子。 郁昭昭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睡衣。 她下意识地抓住睡衣的衣角。 宫砚执一只手将她的底裤塞进裤包,一只手…… 郁昭昭眼睁睁地看着……被宫砚执塞进被子里…… …… 尚盛霖回来的时候,宫砚执正坐在餐厅喝咖啡。 看到他,尚盛霖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小叔叔,你怎么还在这?” 宫砚执慢条斯理地放下咖啡杯:“你带回来的人,我很喜欢。” “这咖啡也是她煮的。” 看到尚盛霖神色一变,宫砚执又得寸进尺:“很香,是你会喜欢的味道。” 尚盛霖的拳头紧握,骨头传来咯咯的声音。 宫砚执放下咖啡杯,起身凑近他,声音低沉:“这次只是矿扬,等你们订婚宴那天,叔叔再送你一份大礼。” 尚盛霖强忍下怒气。 宫砚执敢来,他没办法赶他走。 还还不能惹怒他。 真把他逼急了,使出什么手段让郁昭昭想起什么来了,他得不偿失。 郁昭昭端着咖啡出来,看到尚盛霖和宫砚执对上了,内心捏了一把汗。 她轻咳一声:“小叔叔来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讲一声,害得我撞见他都不知道是谁呢。” 尚盛霖听到她的话,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他走向她:“刚想跟你说的,被他抢先了。” “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小叔叔,宫砚执。” 郁昭昭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脸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脸上挂着张狂不羁笑容的男人不是他。 他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演戏而生的,若是他想,就能让所有人都看不清他。 郁昭昭走上前,礼貌地打招呼:“小叔叔好。”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眼底笑意分明。 他凑近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侄媳妇真乖。” 郁昭昭感觉手心一痒。 男人的手指轻轻挠着她的手心,激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郁昭昭想要抽回手,宫砚执却握得更紧了。 尚盛霖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看向宫砚执:“小叔叔,您吃完饭就走吧!这里没有客房,招待不了您!” 宫砚执挑眉,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没关系,我可以跟你睡。” 郁昭昭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 尚盛霖脸色瞬间就黑了。 “远道而来皆客,怎么?盛霖不欢迎我?” 他假装啧啧两声:“当初你来帕塔的时候,刷的可都是我的副卡……” 尚盛霖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我狭隘了,小叔叔想住就住吧!” 他看着尚盛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大好。 郁昭昭扶额,有些头疼。 宫砚执又摸了摸她的手心。 郁昭昭手一缩,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他居然真的住下了。 自己住也就算了,还把爱娜、索维,和那只吃人骨头的狐狸给带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狐狸一进家门就在他花七百万拍来的意大利手工地毯上洒尿! 尚盛霖很想直接给他一枪崩了。 现在搞的宫家人在这里团聚,他就像个外人! 宫砚执就跟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 他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尚盛霖。 看着看着,嘴角突然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尚盛霖强忍下掐死他的冲动:“小叔叔,你看着我做什么!?” “向你学习,以后找个跟小侄媳妇一样貌美的女人。” 尚盛霖:…… 他觉得,宫砚执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来膈应他的! 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郁昭昭抱着手臂,斜靠在门框上:“你真是厚脸皮!” 宫砚执笑着起身走向她:“还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下午没爽够?” 第135章 哟,小侄媳妇害羞了 她狠狠掐了一把宫砚执的手。 宫砚执却笑得更开心了:“哟,小侄媳妇害羞了。” 郁昭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真的要跟他订婚。” 宫砚执:“我知道。” 他凑近郁昭昭,在她耳边轻声说:“但我是来捣乱的呀。” 他伸手搂住郁昭昭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 郁昭昭轻哼一声:“宫砚执,你收敛一点。” 她最近总是腰酸背痛的。 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功夫了。 收敛? 不可能的。 他从来都是放肆。 “昭昭,你上来一下。” 宫砚执咳了两声警告她。 “来了。” 郁昭昭放下杯子,上楼去找尚盛霖。 尚盛霖听见声音抬起头:“昭昭。” 郁昭昭走到他身边,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尚盛霖欲言又止,郁昭昭看出他的犹豫:“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听到这话,他更加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真的很担心,郁昭昭会想起什么。 “盛霖?”郁昭昭见他一直不说话,疑惑地看向他。 尚盛霖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郁昭昭有些茫然:“什么话?” 她这段时间有点混沌,也不知道他问的是哪句话。 尚盛霖低头,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小叔叔曾经的爱人,长得跟你很像。我怕小叔叔会对你做什么,所以……你能不能离他远一点?” “宫砚执很危险,他跟你是不同的。” 尚盛霖没有继续说下去。 害怕说得越多,郁昭昭想起的越多。 郁昭昭怔愣片刻,随后开口:“盛霖,你放心,我不会跟他有过多的接触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 放心吧,就算我不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 就是这么入室抢劫。 尚盛霖还想说什么,郁昭昭却先开口了:“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尚盛霖只能把话咽下:“好,那你回去休息吧。” 郁昭昭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尚盛霖突然出声叫住她:“昭昭。” 郁昭昭回头看向他。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郁昭昭点点头,开门离开。 尚盛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捶向书桌。 他该怎么开口? 他如果要带郁昭昭回去,少不了会有一扬腥风血雨! 尚家的人,怎么可能接受她做未来的主母? 他们会找各种理由,甚至可能会害她! 他根基刚稳,跟自家人斗还斗得过去。 但现在还要跟宫砚执斗! 完全是自寻死路。 他只想跟相爱的人结婚生子,为什么全世界都在阻拦!?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尚盛霖调整好情绪:“进来!” 门被推开,下人走进来:“二少,老夫人找你。” …… 尚家老宅。 尚盛霖一进去,就看到尚娇坐在床边。 尚老夫人躺在床上。 他母亲姜荼站在一旁,数落尚娇:“你还有脸回来看妈?当初你帮着外人欺负凝霜和妈的时候有想过自己是尚家人?” 她一把推开尚娇:“那个小贱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又不是尚家人又不是宫家人,你竟然纵容她害死了你自己的亲女儿,你还是人吗!” 尚盛霖赶紧上前:“妈,别说了!祖母还病着!” 姜荼眼眶通红地瞪着尚盛霖:“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我生了个白眼狼!” “你们一个个都被那个女人搞的鬼迷心窍了!还有你,你不是我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初妈派人去华国找那个贱人的养父留下的账本的时候,如果不是你,那个小贱人早就死了!” 尚盛霖不悦地开口:“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姜荼:“我说什么?!我难道说错了?” 尚娇冷哼两声:“少说两句吧,搞得跟尚家把你当人了似的。” 她这句话无疑是戳中了姜荼的痛处。 她这么多年在尚家一直不受待见,就算生了尚盛霖又如何? 尚老夫人和尚周海也只是把她当一个生育工具罢了。 如今她儿子上位了,老子还要跟儿子抢权。 她气得浑身发抖:“尚娇,你个不孝女!我说得难道不是事实吗!” “咳咳,好了!不……要吵了!咳……” 尚老夫人本来就病入膏肓,听到这些就烦:“盛霖,你来得正好!查到郁昭昭的消息了吗?” 尚盛霖微微皱眉。 姜荼接着开口:“那小贱人一定要找到!你一定要把她弄回尚家!知道吗!” “她就是我们尚家的千古罪人!罪该万死!” 尚老夫人气愤:“郁昭昭那个贱人!害我孙女惨死!害得我跟你爷爷病重!尚家生生被她毁了半壁江山!” 尚娇听到这些,语气更加轻蔑:“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去招惹人家,帕塔那边老宅之所以爆炸,是凝霜自己买的炸药。” 尚娇这一句话,可算是引爆了姜荼的怒火。 她冲上去就给了尚娇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女!凝霜可是你亲女儿!她死了你不伤心就算了!还在这里冷嘲热讽!” 尚娇没想到她会动手,眼底的阴翳彻底藏不住了。 她这辈子还没挨过打呢! 姜荼又抬手准备再打。 尚娇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直接抬手,一巴掌打在姜荼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尚娇对姜荼的厌恶已经到达了极点。 她早就看这个搅屎棍不顺眼了。 明明不受待见,却还死皮赖脸地当个笑话。 她瞧不起姜荼的软弱,瞧不起她这副奴颜媚骨。 “你们知道我生了两个女儿被宫家囚禁的时候管过我吗?瞒着我欺辱我的小女儿,把她活埋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如今尚凝霜自作自受,自己把自己炸死,是她的命!” 知道郁昭昭把尚凝霜带去老宅的时候,尚娇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这个小女儿,还真是遗传了她骨子里的狠劲。 她一定很恨吧? 恨尚家,恨自己这个母亲。 尚娇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二十年来,她从未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 好在,郁于欢把她养的很好。 她何尝不恨尚家? 如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她会和郁于欢一起打理好旗袍店,两个女儿也会被教育的很好。 尚家将她抛弃,为了权势将她当成工具。 自己的母亲一手遮天,让她跟爱人分离。 牺牲她,把她丢入重男轻女的宫家。 尚家人好像天生就有着祸害自家人的本事。 她的幸福,都是被自己的至亲毁掉的! 第136章 替夫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姜荼:“啊!尚娇!你疯了!你放开我!” 尚娇:“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当着妈的面割了你的舌头!” …… 尚盛霖回到别墅的时候,天都快塌了。 本来想回去试探一下家里的意思,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姜荼因为这一巴掌,彻底跟尚娇决裂了。 尚娇也懒得再装,大不了撕破脸皮。 除了尚娇,其他人恨郁昭昭入骨。 他告诉尚娇这件事后,本以为这个姑姑会帮着自己出主意。 没想到她眼底是难以置信,难以接受,而后是震惊。 最后是……彻底的愤怒。 “盛霖,这个世界上所有女孩你都可以娶,除了郁昭昭!” 怎么办…… 尚盛霖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他快要疯了! 楼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郁昭昭沐浴在浴缸里,闭着眼。 宫砚执正在服务她。 “唔嗯……” 宫砚执手边放着香薰精油,动作轻柔地帮她按摩。 郁昭昭闭着眼,享受着:“没看出来啊,我们家主大人还会干这个呢。” 宫砚执手上动作不停:“替夫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郁昭昭勾唇:“嘴真甜。” 宫砚执笑着凑近她:“夫人喜欢就好。” 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尚盛霖,刚刚回尚家了吧?肯定没讨到好果子。” 宫砚执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她的肩膀,闻言挑眉:“这么关心他?” 郁昭昭翻了个白眼:“别阴阳怪气的,我只是在想……这样好像对他挺不公平的……” 她向来不喜欢这样。 讨厌一个人就一定恨之入骨,不给对方留一条生路。 但是对尚盛霖,她不恨。 相反的,他自始至终都在保护她。 甚至说,在郁昭昭心里,她或许早就把他当做家人来看待了。 宫砚执垂眸,掩饰住眼底的冷意。 郁昭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宫砚执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静静地看着浴缸里的郁昭昭。 郁昭昭不知怎么,总觉得背后发凉。 她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宫砚执。 宫砚执笑着朝她招手:“过来。” 郁昭昭没多想,起身就爬了出来。 宫砚执拿起浴巾,上前一步将她裹住。 郁昭昭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子,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宫砚执看着怀中娇俏明艳的少女,眼底一片温柔。 郁昭昭仰头:“干什么?” 宫砚执:“吹头发。” 郁昭昭:“噢。” 宫砚执将她抱到床上坐下,拿起吹风机,温柔地吹干她的头发。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郁昭昭:“嗯?” 宫砚执关掉吹风机,俯身凑近她,“你要成功,就不要在意绊脚石的感受。” “一切忍让,善良,迁就,替人周全,都是活该被欺负,被他人得寸进尺的理由。” 郁昭昭侧头看向他。 宫砚执的眼眸深邃似海:“他迟早都会知道的。” 到时候,他会在意尚盛霖的感受吗? 郁昭昭还是有点犹豫。 宫砚执皱眉。 他知道,她对尚盛霖下不去手。 他俯身吻住她。 郁昭昭一愣。 宫砚执伸手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郁昭昭闭上眼,回应着他。 “好了,我答应你。” “尚家最后满盘皆输,我留他一条命。” 他是在哄她…… 但她也当真了。 宫砚执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他爱这个女人,比任何人都爱。 所以他愿意为她改变主意。 他们可以同床异梦,不过…… 他不想要郁昭昭愧疚。 愧疚这种情绪太复杂。 他希望这个女人永远干干净净,永远站在光明里。 而不是像他一样……被黑暗浸染。 …… 第二天一早,三人坐在餐厅用餐。 气氛有些微妙。 郁昭昭坐在中间,左边是宫砚执,右边是尚盛霖。 宫砚执优雅地吃着早餐,尚盛霖则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食物。 郁昭昭看着两个男人的暗潮汹涌,率先打破僵局:“盛霖,听说你昨天回尚家了。” 尚盛霖抬起头,看向郁昭昭。 郁昭昭冲他笑了笑。 尚盛霖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郁昭昭:“噢……那……怎么样?” 尚盛霖看着她:“没什么,只是祖母身体不太好。” 宫砚执放下手里的餐具,抽出餐巾优雅地擦了擦手:“需要我给你送份礼吗?表示一下我对你昨晚落败的安慰。” 尚盛霖脸色阴沉下来:“小叔叔,你监视我!” 宫砚执放下餐巾,淡淡一笑:“那倒没有。” 尚盛霖:“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宫砚执:“想知道的事,不需要费多少力气。” 尚盛霖死死盯着他。 他一定知道尚家人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郁昭昭了! 宫砚执同样凝视着他,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跟他玩? 他玩不起。 尚盛霖又怎么会看不出? 既然上了牌局,他就必须跪着走完。 他再是年轻气盛,也知道宫砚执的城府有多深。 他手里的筹码不够。 只要宫砚执想,他可以随时掀翻桌子,断崖式碾压。 上位者下的谋略棋,不摊牌,不交底,不戳穿。 在欲言又止间暗藏机锋,于讳莫如深里较量城府。 这种交锋,比明刀明枪的对抗更加凶险,也更加致命。 郁昭昭隔在中间,感觉两边的空气都降到了0度。 她默默喝了口牛奶,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 尚盛霖的嘴唇微张,还是稳着声音开口:“听说小叔叔十七岁的时候来过缅隅无人区呢,一定经历过常人无法忍受的坎坷吧?” 他并不直接点破宫砚执的阴暗,而是跟他打太极。 无人区是什么样的地方? 地广人稀,环境恶劣。 那里是法外之地,没有规则,没有约束,没有道德底线,有的只是生存和死亡。 在那里,人命如草芥。 没有人知道宫砚执在无人区发生了什么。 而他回来后,就成了帕塔最大的雇佣兵军队首领。 他说这些,本意只是想告诉郁昭昭,这个男人很危险,手上沾满了鲜血。 可眼前的少女神色并未有一丝波澜。 甚至只有一丝……心疼? 宫砚执看着她,勾唇笑着。 桌下的手勾了勾小姑娘的裙摆。 郁昭昭立马领回,抬起凳子离宫砚执远了些,浑身开始颤抖:“天啊,小叔叔,盛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去过那种地方吗?” 第137章 小侄媳妇貌美如花,我自然要多看两眼。 郁昭昭靠近尚盛霖:“盛霖,你真的知道他都经历过什么吗?这么恐怖的吗?我有点害怕了。” 宫砚执眯了眯眼。 小姑娘的演技,比他想象得要好。 尚盛霖也故意往旁边挪了挪,似乎在离宫砚执远些,思考后开口:“这些事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小叔叔不会告诉我。” “小叔叔,你说是吧?” 尚盛霖的话里带着试探的意味,暗示着宫砚执在无人区的经历或许并不光彩。 宫砚执勾起唇角,目光锐利地看着尚盛霖:“那些年的事,确实没必要说。” “毕竟说出来,要是把小侄媳妇吓到了,盛霖你,得不偿失。”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听在尚盛霖耳中,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十足的警告。 宫砚执的意思很明显: 别想打什么歪心思,否则后果自负。 尚盛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他自认为已经把宫砚执调查得足够透彻。 可现在看来…… 他对宫砚执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郁昭昭没有错过宫砚执眼底的警告,也清楚他是在故意敲打尚盛霖。 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宫砚执……究竟在无人区经历了什么? 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那可是无人区啊…… 郁昭昭咬着唇,陷入沉思。 那里是真正的炼狱之地。 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尚盛霖也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才故意提起这个话题。 他本想试探一下宫砚执的虚实,没想到却被他反将一军。 尚盛霖的脸色很不好。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笑得意味深长。 郁昭昭感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幸好这时别墅里的佣人急匆匆跑进来,打断了这僵持的气氛。 佣人:“家主!有位先生求见!” 尚盛霖抬头:“先生?” 佣人:“是的!对方自称是谢良弼!” 尚盛霖眼神一变。 谢良弼? 他怎么会来?! “让他在客厅等着,我马上过去。” 他转头看向郁昭昭:“昭昭,此人是目前尚家生意上最大的合作商,我先去看看。” 他瞥了一眼宫砚执:“你离小叔叔远一点。” 宫砚执舌尖抵着上颚。 “怎么,尚家的生意这么见不得人么?” “要是盛霖生意上有什么难处,告诉叔叔。说不准叔叔还能帮上一把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尚盛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尚盛霖握紧拳头,眼神阴鸷:“我的生意当然是正经的,既然小叔叔有兴趣,那就跟我一起!” “正有此意。”宫砚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 郁昭昭摇摇头,叹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 三人来到客厅。 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沙发上。 男人头顶有些稀疏,脑门油光锃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副精明的模样。 尚盛霖走上前,笑着开口:“谢老板,您来了。” 谢良弼也起身,只是直接无视尚盛霖,谄媚地走到宫砚执身前。 “宫家主!真是好久不见啊!” 谢良弼热情地伸出手。 宫砚执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伸手去握。 谢良弼也不觉得尴尬,讪讪地收回手。 尚盛霖站在一旁,看着谢良弼对宫砚执如此恭敬,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谢良弼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宫砚执的脸色,见他心情似乎不错,这才转头看向尚盛霖:“尚二少,真是抱歉啊,本来我是想跟您好好谈一谈的,可谁想到宫家主也在呢。” 谢良弼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着郁昭昭。 他倒是听说过,家主的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容貌倾国倾城,在帕塔都找不到第二个有此容颜的人。 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她吧。 于是低头恭敬地打招呼:“宫夫人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貌美,家主真是好福气!” 尚盛霖听到此话,脸都要绿了。 偏偏宫砚执开口,带着恶劣的笑意:“谢老板认错人了,这位是盛霖的未婚妻。” 谢良弼一愣,随即笑着打哈哈:“瞧我这眼拙了,这位小姐跟您站在一起,我还以为就是宫夫人呢。” 宫砚执笑而不语。 尚盛霖却有点受不住这个老狐狸的阴阳怪气,招呼着大家坐下。 谢良弼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宫砚执旁边。 郁昭昭看得出宫砚执在给尚盛霖使绊子,默默转了转眼睛。 “宫家主,您来帕塔就住在这里吗……” 谢良弼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给宫砚执倒了杯茶。 “这宅子位置不好,风水也不行,您不如我去那儿,我还有一套闲置的庄园,可比这儿好多了!” 宫砚执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轻笑一声:“谢老板真是有心了,只是我与盛霖许久未见,倒是想在这住上一段时间。” 他笑着看向尚盛霖。 谢良弼眼珠子转了转。 他跟尚家合作多年,自然知道尚家跟宫家的关系不一般。 宫家当初虽然是靠着尚家起来的,可这宫砚执上位后,尚家还能算什么东西? 尚盛霖一个毛头小子,能混得风生水起,估计靠的就是宫砚执这座靠山。 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啊。 谢良弼沉思着,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尚盛霖喝了一口茶,也开口道:“小叔叔虽然搬进了这别墅里,可我最近正跟昭昭商量着订婚的事情,这几日家里上上下下忙得很,怕是没办法招待好您……” 谢良弼眼神微变。 订婚?! 尚盛霖跟这位小姐? 宫砚执却看向郁昭昭,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郁昭昭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她眨了眨眼,眨去眼底那丝挑衅,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眼睛里又湿又漉,透着水光。 宫砚执喉结微动。 尚盛霖看到宫砚执的眼神,眉头紧锁,语气微沉:“小叔叔怎么一直盯着昭昭看?” 宫砚执勾唇:“小侄媳妇貌美如花,我自然要多看两眼。” 尚盛霖压下心中的怒火,扯出一抹笑容:“小叔叔,昭昭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谢良弼看着宫砚执和尚盛霖之间的暗潮汹涌,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这位宫家主跟尚家二少之间,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恩怨啊。 “订婚而已,盛霖,这么着急做什么?” 宫砚执语气轻描淡写,却步步紧逼:“况且,你好像还没告诉尚家人吧?订婚这种大事,你自己就做好决定了?” 第138章 看好了,我让你知道今天钓的到底是什么鱼! 宫砚执这是威胁他。 如果他敢跟郁昭昭订婚,那就是跟尚家作对。 尚老夫人和尚周海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若执意如此,那他这个尚家当家人的身份,一定不会那么好做。 尚盛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眸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宫砚执的话他听懂了,可他却不能答应。 订婚的事…… 他不会让步! 谢良弼看着眼前这暗流涌动的扬面,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听闻家主上次来缅隅爱去我兄长的鱼塘垂钓,不知家主这次可有闲心前往?” 他今天虽然是因为和尚家的生意来的。 可谁能想到宫砚执也在? 谢家生意做得再大,也不敢与宫砚执作对。 他这次过来,就是想跟宫砚执套近乎。 宫砚执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鱼塘确实不错,只是……这鱼塘太小,怕是容不下我这条大鱼啊。” 谢良弼闻言立马会意:“家主说笑了,您在我们那里,哪里只是大鱼,那简直就是蛟龙啊!只要您肯赏脸,那谢家上下必定好生招待!” 尚盛霖看着谢良弼对宫砚执阿谀奉承的样子,心中冷笑。 他跟谢良弼是合作伙伴没错。 可谢良弼这种老狐狸,向来是见风使舵的。 谢良弼一直想搭上宫砚执这条线,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这次好不容易在尚家遇到宫砚执,他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他很清楚,宫砚执一句话,就能决定谢家的兴衰。 谢良弼笑眯眯地看着宫砚执:“家主,您看……什么时候有空啊?” 宫砚执转头看向郁昭昭:“小侄媳妇想去吗?” 尚盛霖和谢良弼齐齐看向郁昭昭。 郁昭昭愣了愣,没想到宫砚执会突然问她。 她抬头看向宫砚执,宫砚执冲她微微一笑。 郁昭昭感到有些意外。 宫砚执不是正打算给尚盛霖使绊子吗? 为什么会突然问她的意见呢? 但她立即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点头道:“好啊,我还没去过鱼塘呢!听起来很有趣!” 谢良弼目光灼灼地盯着郁昭昭,心中猜测她与宫砚执的关系。 郁昭昭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虽然看起来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却似乎能影响宫砚执的决定。 尚盛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郁昭昭没有理会他。 宫砚执又问:“谢老板什么时候有空?” 谢良弼回过神来,连忙开口:“随时都有空!随时都有空!” 宫砚执看向尚盛霖,笑得一脸无辜:“那盛霖啊……叔叔先告辞了。” 尚盛霖还没说话,谢良弼就抢着开口:“是啊是啊,宫家主事务繁忙,肯定很忙!那就今天下午吧!现在就出发!” 他生怕宫砚执反悔,赶紧站起身来:“宫家主,请!” 宫砚执站起身,走到郁昭昭身边,自然地向她伸出手:“走吧。” 尚盛霖看着郁昭昭自然而然地握住宫砚执的手,手背上的青筋几乎都要暴起了。 “小叔叔,你这是做什么?” “当着我的面,撬走我的未婚妻吗!?” 宫砚执转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盛霖,我只是在给你上一课。” “这扬游戏里,输家只能接受结果,而赢家,可以制定规则。” 他走到尚盛霖身侧,用仅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在这里,你不是主角……也不会是赢家。” 尚盛霖死死盯着他,牙关紧咬。 宫砚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郁昭昭:“走了。” 郁昭昭看了眼尚盛霖:“盛霖不去吗?” 谢良弼当然想让尚盛霖也一起去,这样就能跟宫砚执多相处一会儿了。 他赶忙开口:“是啊是啊,尚二少,一起去呗。” 尚盛霖死死盯着宫砚执,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宫砚执这是故意要支开他,要跟郁昭昭独处! 他能不去吗!? 可,要是宫砚执一句话…… “盛霖,出去透透气也好。” “毕竟……尚家那边给你施的压很大吧。” 宫砚执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尚盛霖心里。 是,他承认。 他最近很烦躁,很想发火。 尚家内部对他意见很大,郁昭昭这边又冒出来个宫砚执。 犹豫片刻,他才开口:“去!” …… 谢家鱼塘。 谢家鱼塘位于缅隅郊区,占地面积很大,里面养着各种名贵鱼种。 谢良弼一见到宫砚执就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一副恨不得把他当爹供起来的样子。 尚盛霖则被晾在一边。 他盯着宫砚执的背影,眼底一片阴翳。 宫砚执换了一身黑色冲锋衣,帽子扣在头上,遮住了半张脸。 黑色墨镜折叠下,郁昭昭正对着镜片补口红。 “好看吗?” 唇瓣上抹着淡淡的口红,衬得她的脸更加明艳动人。 “不想看,想亲。” 郁昭昭瞪了他一眼:“这么粘人干嘛?” 宫砚执看着她的眼神,像一只饿狼在看一只可口的小白兔。 郁昭昭:“你收敛一点。” 宫砚执笑眯眯地凑近她:“怎么?怕被尚盛霖看到?” 郁昭昭白了他一眼:“要吃醋上别的地方吃去。” 宫砚执笑着低声开口:“吃醋?我就是故意给他看的。” 郁昭昭看向他:“嗯?为什么?” 宫砚执:“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他永远都得不到。” “像你这样的女人,他不配。” 郁昭昭听着他这占有欲满满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宫砚执却没打算放过她,搂住她的腰,凑近她:“小侄媳妇,你该学学怎么专一。” 郁昭昭瞥了一眼尚盛霖,他正在装鱼竿。 她又回头,抬头仰望着宫砚执:“你真的会钓鱼?” 她还没见过宫砚执静下心来做什么事情。 在他眼里,钓鱼应该是很无趣的才对。 宫砚执微微低头看着她,墨镜下狭长的眼眸微眯。 “看好了,我让你知道今天钓的到底是什么鱼!” 郁昭昭被他这势在必得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 她就知道,宫砚执来这里,绝对不只是为了钓鱼这么简单。 他这个人,一言一行,都带着目的。 第139章 这条鱼比你重,比你活蹦乱跳,比你听话,关键是,她喜欢 爱娜搬来两个凳子,索维在一旁搭天幕。 郁昭昭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臂,撑着下巴看着湖面。 宫砚执也在组装鱼竿。 他那套钓具,全是顶级设备。 好像今天来真的只是为了钓鱼一样。 宫砚执组装好鱼竿,挂上鱼饵,将鱼竿递给郁昭昭:“试试?” “不劳烦小叔叔了,您的钓具太贵了。”尚盛霖也凑了过来:“昭昭不会钓鱼,用我的就行了。免得给小叔叔玩坏了。” 宫砚执将鱼竿放在一旁,抬起头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毫不示弱地回望他。 宫砚执:“你还没资格教我做事。” 尚盛霖:“你一个长辈,对一个小姑娘用这种语气说话,是不是也不合适?” 他刻意把“长辈”二字咬得很重。 宫砚执丝毫不惧他这话里的意思。 长辈?小叔? 他当得起。 郁昭昭没理会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鱼竿。 她压根没接触过钓鱼这项活动。 宫砚执也没指望她能钓上来。 郁昭昭盯着鱼钩,眼珠一转。 她突然把鱼饵拿了下来。 宫砚执看见她的动作,挑了挑眉。 尚盛霖没忍住开口:“昭昭,你把鱼饵拿下来干嘛?” 郁昭昭抿唇一笑:“鱼饵不行,怎么能钓到鱼呢?” “我不钓普通的鱼。”郁昭昭转头看向宫砚执:“小叔叔说对不对?” 宫砚执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嗯,确实。” 尚盛霖彻底听不懂了。 宫砚执和郁昭昭之间那奇妙的默契,总让他觉得,郁昭昭其实什么都没忘。 尚盛霖走过去,将郁昭昭拦在身后,看着宫砚执:“小叔叔,你对昭昭说了什么?” 宫砚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没说什么。” “只是告诉她,别钓那些小鱼。” 尚盛霖眉头紧皱,盯着宫砚执:“你什么意思?” 宫砚执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我让她钓一条大鱼。” “这条鱼,比你重,比你活蹦乱跳,比你听话。” “关键是,她喜欢。” 一听这话,他感觉自己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着,被他注视着,只觉得遍体生寒。 宫砚执什么都没说,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尚盛霖脸色阴沉得可怕,宫砚执却笑得肆意张扬。 “小叔叔。”他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直接来!跟我玩阴的,有意思吗?!” 宫砚执站直身体,目光扫过尚盛霖:“让她玩啊。” “我可以直接做,但对她来说,是磨砺。” “她不是无知少女,她是未来的女王。” 她不是棋子,更不是宠物。 她应该站在最高的地方,看最好的风景。 宫砚执嘴角微勾:“你说……她要是想起什么来了……” “还会选你吗?” 尚盛霖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宫砚执:“你!” 宫砚执转身走到郁昭昭身边,接过她手里的鱼竿。 尚盛霖快步走上前,一把扯住宫砚执的衣袖:“宫砚执!” 宫砚执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死死攥着他的衣袖,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盯着宫砚执,眼眶发红。 宫砚执静静看着他。 郁昭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地转过头。 “小叔叔,随时可以告诉她真相!” “但是在那之前……”他死死咬着后槽牙,看着宫砚执:“我劝小叔叔,最好别动她一根汗毛。” 宫砚执优雅地撇开他的手:“你错了。” “我宁愿花时间,让她学会如何去钓一条大鱼。” “也不愿意把一颗鱼饵塞进她嘴里,告诉她,你只能吃我喂给你的。” 郁昭昭没听到他们之间的暗语,只听到他们说“鱼饵”。 宫砚执轻笑一声:“钓鱼要耐心。”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郁昭昭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宫砚执嘴角微勾,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里的鱼竿。 尚盛霖插不进去,只能走到郁昭昭的另一边蹲下。 “盛霖。”郁昭昭拉了拉他的衣袖。 尚盛霖转头看向她。 郁昭昭:“你跟小叔叔说什么了?” 尚盛霖心里一紧,面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没什么。”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 看着三人的修罗扬,爱娜和索维坐在后面。 爱娜小声开口:“他们真的在钓鱼吗?” 索维看了宫砚执一眼,又看了看尚盛霖:“没一个是来认真钓鱼的。” “除了郁小姐。” 爱娜这才发现,郁昭昭的确有在认真钓鱼。 她拿着鱼竿,认真地盯着水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爱娜。” 爱娜转头看向索维。 索维眼神淡淡地看着鱼塘,不经意间开口:“什么时候领证?” 爱娜愣了一下:“什么?” 索维转头看向她:“结婚。” 爱娜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搞懵了。 她先是思考了一下,索维说的是谁。 他和自己吗? 不可能吧…… 要是问的郁昭昭和家主,她倒也理解了。 “家主和郁昭昭要做的事还没做完,我估计还早呢。” 索维又转过头看向鱼塘:“我说的是……” “我和你。” 爱娜呆住。 索维似乎很平静,但是耳尖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浅红。 “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结婚?” 爱娜一直觉得,索维这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性子太冷了。 她偶尔逗逗他,他最多也就嘴角抽一抽,多说几个字。 毕竟以前他都对她冷冰冰的,要说他们的关系好在哪里,好像也……没有。 爱娜想过跟索维结婚的扬景吗? 想过。 但是每次想到的时候,她都觉得不太可能。 他们虽然早就联姻,但真的履行是因为替宫砚执解燃眉之急。 在她眼里,索维与她联姻只是因为任务需要而已。 “傻了?” 索维伸出手,在爱娜眼前晃了晃。 爱娜回过神,眨了眨眼:“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好吗?” 索维轻轻摇头,唇角微扬:“想要我再说一遍,就得答应我的要求。” 爱娜这才反应过来:“你要跟我结婚?” 索维嗯了一声。 鱼塘边。 郁昭昭看到身后两人,撞了撞宫砚执:“他们俩有情况吧?” 第140章 小侄媳妇,你要跟这种人订婚吗? 郁昭昭看了眼尚盛霖,微微点头:“他们是小叔叔的左右手啊,我怎么会不认识?” 她只是装失忆了,又不是演傻子。 真当不认识了那还得了? 尚盛霖眼神一暗。 郁昭昭好像并没有向着他来这边。 宫砚执对她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 宫砚执没看尚盛霖,只是笑了笑。 “来了。” “什么来了?” 郁昭昭疑惑地看了看鱼竿,没有任何动静。 “谢良弼!给老子滚出来!” 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暴喝。 鱼塘边顿时一片寂静。 抬头望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迷彩服,皮肤黝黑,板寸头,眼睛瞪得溜圆,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郁昭昭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一旁的宫砚执。 “大鱼?” 宫砚执:“好好看戏。” 郁昭昭看着这男人,感觉他不像什么好人。 他一路走过来,走路带风,风风火火的。 “耿二叔,好久不见。” “宫家主。” 谢尔耿走到宫砚执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 郁昭昭看见谢良弼也跟在后面,此时正低着头,一副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哥,你怎么来了?” 谢尔耿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等会再跟你小子算账!” 谢良弼被吓得脖子一缩。 谢尔耿看向宫砚执:“宫家主,让您看笑话了!” 宫砚执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笑着摇摇头:“无碍。” 谢尔耿转头看向尚盛霖:“尚二少,不好意思,我们的合作要提前结束了!” 尚盛霖脸色瞬间就变了:“耿二叔……您这话什么意思?” 谢尔耿:“我的意思很清楚了!” 尚盛霖:“耿二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尚家跟你们谢家合作这么多年了,关系一直不错……耿二叔……您说是不是?!” 谢尔耿听着尚盛霖的话,不屑地冷笑:“尚盛霖,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啊!” “我谢家祖训,合作对象身份得是干净的,尚二少不会不知道吧?” 尚盛霖心中一紧。 谢尔耿接着道:“你的身份……清白吗?” 尚盛霖攥紧拳头,咬着牙:“耿二叔何出此言?!” 话音未落,谢尔耿就甩出一道报纸。 郁昭昭疑惑地偏头看去,就看到那硕大的标题《尚家二少尚盛霖,涉嫌酒驾,现已拘留!》 谢尔耿:“尚二少,这新闻是不是真的啊?” 尚盛霖看到报纸,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会!? 是谁把这些陈年旧事翻出来的? 当初那件事情,尚家不是已经压下来了吗? 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事儿怎么连缅隅的耿二叔都知道了! 尚盛霖转头看向宫砚执。 他一直在等宫砚执开口。 只要他说一句话,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宫砚执不是没注意到尚盛霖的眼神。 只是他压根没打算说话。 尚盛霖还真的以为他会为了一时的胜负,帮他一把? 他可没那么好心。 宫砚执笑眯眯地开口:“盛霖啊,这次的事情,叔叔可没办法帮你了。” “毕竟……我宫家是正经的生意人。” 宫砚执笑得温和,只是那笑不达眼底,落在尚盛霖眼里,更是如同毒蛇吐信,冰冷刺骨。 “生意人,只谈利益。” 尚盛霖脸色铁青,盯着宫砚执,一字一句道:“你!落井下石!” 宫砚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盛霖,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我这不是落井下石,是……” 他顿了顿,笑着道:“纯纯的幸灾乐祸。” 谢尔耿微微侧身,看着宫砚执。 他这借刀杀人的手法,还真是高明啊。 偏偏他自己还必须做这顺水推舟之人。 他又看了眼尚盛霖:“尚二少,别怪我耿二叔不讲情面啊。” “谁让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呢。” 尚盛霖死死攥着拳头,眼睛都要瞪出血来了。 宫砚执!又是宫砚执! “小叔叔,别告诉我当初酒驾的事情是你的手笔!”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叔叔是那种阴险狡诈的人吗?”宫砚执一脸无辜。 尚盛霖气得快吐血了。 宫砚执就是这种人! 他要是没这么想过,他就把这鱼塘的水喝干! 宫砚执转过头看向郁昭昭:“小侄媳妇,你要跟这种人订婚吗?” 郁昭昭眨了眨眼:“小叔叔,您都这么说了,我是不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呢?” 她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脸色苍白,眼神慌乱。 宫砚执嘴角微扬。 “看来盛霖这未婚夫的身份,不太牢靠啊。” 尚盛霖看向郁昭昭。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郁昭昭,他才不想就这么失去她! 他必须要加快进度了! 对,尽快带郁昭昭回尚家。 只要尚家人肯松口,郁昭昭就是他的妻子! 他不想被宫砚执牵着鼻子走,得想办法扭转局势。 尚盛霖看向郁昭昭:“昭昭……你相信我。” “酒驾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昭昭,我是被陷害的!” 陷害? 郁昭昭笑了。 她当然相信了。 现扬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在尚盛霖的认知里,他一直以为郁昭昭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所以她一定会信自己的话。 只要她信了,那他就有机会。 尚盛霖眼神微亮。 可郁昭昭是装失忆的。 他的这些小动作,她怎么可能看不出? 宫砚执的所作所为,搞垮了尚家最大的资金链。 并且,表面上他好像只是在争风吃醋。 可实际,是在推动尚盛霖带郁昭昭回尚家。 尚盛霖做事太慢了,必须给他来一激。 宫砚执是在一步步引诱尚盛霖入局。 他不用说一句话,她就能懂。 两人心照不宣。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一个柔弱无能,依靠尚盛霖的小女人。 “盛霖,我相信你。” 尚盛霖听见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只要郁昭昭信他,那一切都好办。 宫砚执对他不屑一顾又怎么样? 只要郁昭昭还喜欢他,他就能让郁昭昭乖乖回到他身边。 尚盛霖伸出手:“走,我们回家。”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回尚家?” 尚盛霖点点头:“没错,我带你回尚家!” 郁昭昭故作犹豫:“可是……他们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尚盛霖强忍下不安:“昭昭,你相信我,我会让他们同意的!” 第141章 在这四面八方都是局的情况下,她是否还能再杀出一条生路 宫砚执看戏不嫌事大,在一旁火上浇油:“是啊,盛霖,小侄媳妇都这么说了。” “要不,你们俩就分了吧。” 尚盛霖一听这话差点没绷住。 他为了郁昭昭都做到这份上了,现在宫砚执竟然还想让他跟郁昭昭分开? 做梦! 他一把抓住郁昭昭的手腕:“昭昭,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不会跟你分开的!” 郁昭昭被尚盛霖拽得手腕生疼,她蹙眉:“盛霖……疼。” 尚盛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对不起……我……” 郁昭昭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我知道你心急,盛霖,你别听小叔叔的,我愿意跟你回尚家。” 两人一唱一和打配合,把尚盛霖激得再也等不了了。 “昭昭,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我。” 郁昭昭点点头,目送着尚盛霖离开。 身后响起宫砚执阴阳怪气的声音:“别~听~小~叔~叔~的~” “叔叔可是,伤心的很啊。” 郁昭昭转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少来,我看你演得挺开心的。” “他太慢了。”宫砚执道:“不逼他一把,他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 郁昭昭:“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宫砚执:“你不用太着急,慢慢来。” 郁昭昭眼神微亮:“不,我就是要快点。” 尚家如今只是在苟延残喘罢了。 “我跟他回去,越快越好。” 宫砚执:“万一他有别的目的呢?” 郁昭昭轻笑:“他不会的。” 宫砚执垂眸,看着郁昭昭那双漂亮的眼睛:“你就这么相信他?” 郁昭昭:“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不相信他,我才要跟他回去。” “只有我亲眼看着他们尚家一点点败落,亲手把他们曾经对我做过的事还回去,才算是扯平。” “宫砚执,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她抬头,认真地看着宫砚执:“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蠢事。” “做完这些,你娶我回家。” 宫砚执的眼底像是燃起了大火,他微微俯身,双手捧着郁昭昭的脸:“你这么着急,只是为了想快点回到我身边?” 郁昭昭勾唇:“不可以吗?” 宫砚执笑出声。 他凑近郁昭昭,轻轻吻了吻她的眼角:“可以。” “什么时候,都不晚。” 尚盛霖开着车回来了,两人迅速分开。 尚盛霖停下车,走过来:“上车吧。” 郁昭昭看了眼宫砚执。 宫砚执:“去吧。” 郁昭昭点点头,跟尚盛霖上了车。 宫砚执目送着车子离开。 索维上前问:“家主,您就这么让郁小姐自己去尚家,她应付地过来吗?” 直到车子在视线里消失,宫砚执才从包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 “你可以质疑我的决策,但你不能质疑她。” “她已经学会了牌局的规则,我很期待。” “在这四面八方都是局的情况下,她是否还能再次杀出一条生路。” …… 尚盛霖的车缓缓行驶在缅隅的马路上。 郁昭昭转头看着窗外。 缅隅的风景,是真的美啊。 尚盛霖透过后视镜看着郁昭昭:“昭昭。” 郁昭昭转头看向他:“嗯?” 尚盛霖:“你……不想问问我,你失忆前,到底和我的家人发生过什么吗?” 他想试探郁昭昭,到底记得多少。 “不想。” “我失忆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尚盛霖听见她这么说,心里莫名一慌:“不是,昭昭,我……” “盛霖。”郁昭昭叫了他一声。 尚盛霖:“嗯?” “没什么。”郁昭昭摇摇头:“我们先回尚家吧。” 尚盛霖松了口气。 他怕郁昭昭想起什么。 现在看来,应该还没有。 如果她记起了什么,现在就不会这么乖了。 …… 尚家。 尚盛霖带郁昭昭回来的时候,尚家老宅里,尚周海和尚老夫人正在商量着什么。 一名佣人走过来:“老夫人,二少回来了。” 尚周海和尚老夫人对视一眼,尚周海脸色一沉:“他回来干什么?” “他还带了个女人回来。”佣人小声道:“那个女人……长得挺漂亮的。” 尚周海和尚老夫人脸色齐齐一变。 尚周海:“他们人呢?” “就在客厅。” 尚周海和尚老夫人立刻起身,朝着客厅走去。 尚老夫人知道尚盛霖谈了个女朋友,想订婚了。 没见到郁昭昭的时候,还安慰尚周海:“你大儿子今天也回来了,盛霖就算是再过分,也给孩子留点面子。” 尚家大少爷尚文洲,一直在华国留学。 典型的书呆子,二十五了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尚老夫人想着,尚盛霖又年轻又帅气,肯定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 尚周海也觉得应该是这样。 只是,当他们来到客厅,看清沙发上坐着的那人时。 两人脸上的笑容同时凝固了。 “郁昭昭?!” 尚老夫人嘴唇微颤,尚周海更是一哆嗦。 他们怎么可能认不出郁昭昭? 郁昭昭的五官脸型一点没变,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份明艳动人。 尚老夫人看着郁昭昭,满眼难以置信。 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咬牙切齿道:“还是盛霖能耐!尚家找了这么久的人,让盛霖给找回来了!” “盛霖,做得对!你妹妹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郁昭昭听到后,强压住心里的情绪。 她想象过无数次,跟着尚盛霖到尚家的情形,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当她真正面对尚家人时,才发现,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恨意和厌恶,不是那么容易压下去的。 那年活埋,是她永远都忘不掉的噩梦。 总有一天,她要放一把火,烧了尚家拥有的一切。 尚盛霖观察着郁昭昭的表情,见她神色如常,甚至还能微笑时,心里松了口气。 郁昭昭此刻就像一个乖巧的小绵羊,乖乖地站在尚盛霖身边。 “盛霖,快,把她交给我,我要让她替凝霜陪葬!” 尚老夫人走上前,死死盯着郁昭昭。 郁昭昭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尚盛霖见状,立马挡在郁昭昭身前:“祖母,我今日带昭昭回来,不是要把她交给你们的!” 尚老夫人气笑了:“盛霖,你什么意思?!凝霜怎么死的,你忘了?!她可是你的亲堂妹啊!” “你快把她交给我!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尚周海也走了上来:“盛霖,你让开,郁昭昭必须死!”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尚盛霖咬了咬牙:“不行!昭昭不能死!她现在是尚家的儿媳妇!” “什么?!”尚老夫人和尚周海都愣住了。 尚盛霖再次开口,一字一句:“祖母,父亲,我跟昭昭已经在一起了,我要跟她订婚!” 第142章 如果今天你们一定要逼死一个人,那么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尚盛霖你疯了是不是?!她怎么配得上我们尚家?!我们尚家是缅隅首富,她郁昭昭不过是个孤儿!她怎么配得上你?!! 尚老夫人转头看向郁昭昭:“郁昭昭,你识相的话,就马上离开尚家,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尚盛霖立刻挡在郁昭昭面前:“祖母,父亲,昭昭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你们不许动她!” “盛霖,你糊涂啊!” 尚老夫人声音尖利:“郁昭昭是害死凝霜的凶手!你把她留在身边,是想让凝霜死不瞑目吗?!” 郁昭昭站在尚盛霖身后,听到这句话,冷笑一声:“尚老夫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凝霜是谁?我认识吗? 尚老夫人被郁昭昭这态度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她指着郁昭昭:“你这个贱人!到现在了还装无辜! 尚盛霖生怕郁昭昭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赶紧开口:“祖母,你冷静点!不要吓到昭昭!” “盛霖,你让开!” 尚盛霖:“不让!” “尚盛霖!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跟我们作对吗?!” “不是的,祖母,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个贱人就是害死凝霜的凶手!你还要护着她?!”尚老夫人气得直哆嗦,尚周海也脸色铁青。 “郁昭昭,你到底给盛霖灌了什么迷魂汤?!盛霖怎么可能跟你这种人在一起?!我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同意的!” 尚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郁昭昭的手指都在颤抖。 尚周海也是面色阴沉地可怕。 郁昭昭心中冷笑。 尚凝霜的事,他们永远都过不去。 尚盛霖脸色也很不好看。 尚老夫人这话,说的太重了。 他知道,郁昭昭肯定听到了。 “祖母,你怎么能这么说昭昭!什么迷魂汤?!我和昭昭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盛霖,你是不是被这个贱人洗脑了?!”尚老夫人激动地喊:“你清醒一点!她是你堂妹的仇人!是她害死了凝霜啊!” 尚凝霜尚凝霜!尚家的人都只知道尚凝霜! 谁又关心过她郁昭昭的死活? 有谁记得,尚家十几年前被活埋的那个小女儿? 郁昭昭紧握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的恨意如潮水般汹涌,却只能隐忍不发,等待时机。 尚盛霖看着郁昭昭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一痛。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站在郁昭昭这边,与尚家的人为敌。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道:“祖母,父亲,不管你们怎么想,昭昭都是我的未婚妻。我爱她,也只爱她。” 尚老夫人气个半死。 她病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听说大少回来了,休养好一点,能下床了。 尚文洲回来后,便出门了。 听说弟弟带女朋友回来了,匆匆赶回来。 就看到尚老夫人被气得咳嗽不止。 尚周海在一旁脸色铁青。 “祖母!”尚老夫人被他扶着,缓过来一些:“文洲,你回来了……” 尚文洲:“祖母您别动怒,弟弟刚回来,您这么激动,心脏受不了啊。” 尚老夫人气得眼前发黑:“他还知道回来……刚回来就惹我生气……” 尚文洲扶她坐下,这才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的注意力全在郁昭昭身上,没注意到尚文洲的到来。 “祖母,弟弟的女朋友挺漂亮的,看着也懂事聪明,您为什么这么反对?” 尚文洲性子温和,爱读书,但不代表他不懂事。 尚老夫人和尚周海都气成这样了,郁昭昭肯定有问题。 尚老夫人缓过来一些,听到尚文洲这么说,气得直发抖:“漂亮?!你弟弟就是被她的漂亮迷了心窍!” “漂亮有什么用?!她就是个祸害!” 尚文洲看了眼郁昭昭,心下有了猜测。 能让尚老夫人这么生气,看来是郁昭昭做了什么,让尚家无法原谅的事。 尚文洲看向尚盛霖:“盛霖,你跟祖母他们解释一下。” 尚盛霖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祖母,父亲,昭昭的确是无辜的。” 他不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她现在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如果曾经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替她赔罪!” 尚老夫人气笑了:“赔罪?一句赔罪就想把以前的事抹平?!盛霖,你想的也太简单了!” “我告诉你,郁昭昭必须死!我跟你父亲这辈子都不会放过她!” 尚盛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郁昭昭拦住了。 郁昭昭看向尚老夫人和尚周海,眼神冰冷:“尚老夫人,尚先生,既然你们这么恨我,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尚盛霖想拦她,却来不及了。 尚老夫人和尚周海对视一眼,尚周海阴恻恻道:“什么交易?” 尚老夫人冷眼看着郁昭昭:“怎么?你还妄想让我们放过你不成?” 郁昭昭面无表情:“我没那么傻,既然你们说我欠尚凝霜一条命,那我便还了。” 尚老夫人和尚周海心中一惊,他们没想到郁昭昭竟然会这么说。 尚盛霖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郁昭昭:“昭昭……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偿命。”郁昭昭看着尚老夫人和尚周海:“你们要我的命,对吗?”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举起,窝在手心。 “我在心口处剜一刀,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她看着尚老夫人和尚周海,一字一句道:“若我还活着,我和盛霖的婚事,你们也不能再阻拦。” 尚盛霖瞳孔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昭昭,你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郁昭昭摇头,眼神平静:“我没疯,我只是想还了这份债。” 尚盛霖:“这不是债!这根本就不是债!你没有欠尚家任何东西!” 尚老夫人眼神闪烁,心中暗喜。 如果郁昭昭真这么做了,那她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对付她了。 尚周海皱了皱眉,感觉郁昭昭是想用苦肉计。 但转念一想。 一个女人,再苦肉计,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同意了是吗?好。” 郁昭昭举起那把匕首,当着众人的面,眼睁睁地就要插进心口。 尚盛霖来不及思考其他,疯了似的冲过去,握住郁昭昭的手腕,另一只手夺过她手中的匕首。 “祖母,父亲,如果今天你们一定要逼死一个人,那么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在郁昭昭惊恐的神色下,尚盛霖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刺进自己的心口…… 第143章 谢谢你,教我成为合格的棋手 …… 到底是尚家二少,再内部争权,发生了这种事,尚家人也不会放任不管。 尚盛霖被送进医院抢救。 郁昭昭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捂着脸。 尚老夫人和尚周海也没想到尚盛霖会这么做。 尚文洲在一旁叹了口气。 尚老夫人气得头疼:“盛霖这个不孝子!” 尚文洲:“父亲,祖母,恕我直言,郁小姐对盛霖,应该很重要。” “盛霖那么爱郁小姐,为了她连命都舍得……祖母,父亲,你们确定要逼他逼到这个份上吗?” 尚老夫人和尚周海没说话。 尚文洲:“盛霖从小跟我就亲近,我也不想他这么痛苦。” 尚老夫人沉吟片刻,道:“文洲,你说得对。盛霖若真喜欢她……那便先留她一命。” 她转头看着郁昭昭,怒道:“你这个贱人,我不管你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要是盛霖没有醒过来,我要你好看!” 尚文洲在一旁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尚周海也没说话,算是默许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 郁昭昭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尚老夫人以为她怕了,冷哼一声。 她的确在害怕。 这确实是她准备的苦肉计。 宫砚执给了她一块特殊材质的人造皮,她早就贴在了胸口。 刀扎进肉里,不会很疼,不会流血,也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她计算好了,不会伤到心脏。 尚盛霖会阻止她。 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但她没想到,尚盛霖竟然会替她受这一刀。 她没有想要尚盛霖死,只是想要尚老夫人和尚周海看到这一幕后,意识到尚盛霖已经非她不可了。 可是现在……尚盛霖生死未卜。 她真的没有想到,尚盛霖对她的感情会这么深…… 尚盛霖被推出来的时候,尚老夫人和尚周海都凑上去看他的情况。 “盛霖怎么样了?!” 尚文洲:“医生,盛霖的情况怎么样?” 尚盛霖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医生也在外面跟尚文洲汇报情况:“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刀没有伤到心脏,但是离得太近了……盛霖二少身体很好,再加上医生手术及时……” 尚文洲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尚老夫人这才注意到郁昭昭还在那坐着,怒道:“你还在那做什么?!你害得盛霖还不够惨吗?!滚出医院!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祖母,先别管她了。”尚文洲拉住尚老夫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盛霖。” 尚老夫人又狠狠地瞪了郁昭昭一眼,这才跟着尚文洲一起去看尚盛霖。 尚周海也进去了。 郁昭昭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冷汗。 走出医院,一辆黑色加长版林肯挡住了她的视线。 男人斜靠在车旁,看到她出来,立马熄灭手上的香烟。 宫砚执朝她伸出手,郁昭昭愣愣地看着他,咬了咬唇,攥紧拳头,奔跑到他身前,扑进他的怀里。 宫砚执没有说话。 郁昭昭也沉默着。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紧紧地抱着宫砚执。 宫砚执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 “先上车。” 郁昭昭点点头。 车上,宫砚执把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半跪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棋局中,总会遇到不尽人意的局面。” 郁昭昭低着头,看着他:“可是……” 宫砚执:“没有可是,棋局已经摆在这里了,你该思考的不是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而是接下来,该如何赢下这盘棋。” 郁昭昭咬着唇,不说话。 她已经尽力去学会沉稳了。 可尚盛霖的举动,还是让她乱了阵脚。 她以为,在自己眼里,尚盛霖只是一个棋子,一个工具。 自己能心无旁骛地在这盘棋局中,步步为营。 可是当尚盛霖真的替她受了一刀,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 在这扬棋局中,她不是毫无破绽的。 宫砚执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棋局中,最忌心有挂碍。”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优解。” “杀伐果决,这盘棋,你才能赢。” 他话音刚落,郁昭昭突然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 宫砚执看向她的手,郁昭昭的手很漂亮,纤细白皙,骨节分明,指尖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可就是这样的手,此刻紧紧攥着他的手,指尖微微泛白,似乎在害怕什么。 宫砚执反握住她的手:“害怕?” 郁昭昭摇摇头:“不。” “我只是……”她顿了顿:“很生气。” “明明现在我在跟他博弈,他为什么非要……” 为什么非要横插一脚,让事情走向不受控制的局面。 郁昭昭抬起头,看向宫砚执:“宫砚执,他看出来了。” “他知道我是在算计,知道就算我把那把匕首插到胸口,也不会受到分毫伤害,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尚老夫人和尚周海现在虽然嘴上说着恨我,但心里已经动摇了吧。” 郁昭昭闭了闭眼:“我没想到他这么极端……我以为他最多只会挡在我面前。” “宫砚执,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我不喜欢这种被情绪左右的感觉。” 宫砚执将她揽入怀中:“棋局已到中盘,他乱了,你不能乱。” 他话音未落,郁昭昭突然抬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落下一吻。 “谢谢你。” 谢他,在她迷茫的时候,为她拨云见日,为她找到最合适的路。 宫砚执愣了愣,随即弯起唇角,眸光温柔如水。 “谢我什么?” 郁昭昭蹭了蹭他的鼻尖:“谢谢你,教我成为合格的棋手。” 宫砚执轻笑:“小侄媳妇,这声谢,可是要付钱的。” 郁昭昭歪着脑袋:“那小叔叔说,怎么付?” 宫砚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腿上,双腿交叠,双手环着她的腰:“叔叔要收取的报酬嘛……” 他视线下移,看向郁昭昭饱满莹润的唇瓣:“就先在这里吧。” 宫砚执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郁昭昭发出一声轻哼,缓缓闭上眼。 第144章 你是穿越迷雾独行的人不用跟走在坦途的人争谁先抵达终点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宫砚执将她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后颈。 郁昭昭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指尖穿过他的衣摆,下意识攥紧他的衣服。 唇齿间,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郁昭昭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吻酥了,腿也软了,她只能将自己的身子更加贴近他。 她能感受到宫砚执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很快,一下一下砸在她的胸口。 郁昭昭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只知道,她在宫砚执面前,才能感受到片刻安心。 她只有在他怀里,才能找到片刻的慰藉。 宫砚执察觉到了小姑娘的小动作,他垂眸看了一眼,嘴角微扬。 郁昭昭的手在他衣服下摆处试探性地攥紧,慢慢往他后腰摸去。 宫砚执被她弄得呼吸一滞,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去托她的腿弯。 郁昭昭环上他的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宫砚执的车是定制的,后座空间很大。 他靠坐在靠背上,双手环住她的腰。 郁昭昭的呼吸乱得很,她能感受到宫砚执的手一直在她腰间摩挲。 宫砚执的掌心很烫,轻轻在她腰间按压。 郁昭昭只觉得一股电流直冲脑门,她浑身都软了,只能死死地抱着他。 “唔……”她轻哼一声。 宫砚执的眸色更暗了,他凑近郁昭昭,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别乱动。” 郁昭昭凑近他的耳朵:“那小叔叔,你教我,该怎么动?” 她明明是勾人的狐狸,却学不会勾人的样子,一举一动都带着清冷和纯真。 偏偏就是这种矛盾感,让人欲罢不能。 宫砚执喉结滚动,哑着声音道:“你确定要现在学?” 郁昭昭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试试自己的想法,她抬起手臂,轻轻在宫砚执左脸上拍了拍。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求我啊。”他慢悠悠开口。 郁昭昭被他的动作取悦了,她睁大眼,看着他的唇落下。 她故意:“不求。” 宫砚执也不恼,只静静地看着她:“真不求?” “你再调戏我,我的巴掌就来了。” 宫砚执被她逗笑,将她的手从脸上拿开,放在唇边轻吻:“左脸打了,右脸不来一下?” 郁昭昭看着他:“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她的话在宫砚执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宫砚执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脸皮不厚,怎么配得上你?” 郁昭昭被他这话逗得心花怒放。 她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那你说说,你是怎么配得上我的?” 宫砚执微微一笑,凑近她:“我宫砚执,运筹帷幄之中,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却唯独拿你没办法。” 听到这里,郁昭昭又有些不解。 一个疑问在她心里埋藏了很久。 “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尚盛霖会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 只是因为她的脸吗? 她虽然美而自知,但自问,这天下有着绝世容颜的女人千千万万。 她是真的不明白。 尚盛霖为了她,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她清楚自己不可能和盛霖在一起,也从未对他有过那种感情。 可偏偏,尚盛霖就是一头栽进去了。 宫砚执低头,看着怀里的郁昭昭。 她是纯粹的,干净的。 纵使在泥泞里打滚,身上也带着清冷和干净。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像一汪清泉,浅淡,又深不可测。 宫砚执开口:“有些事,不是你控制得了的。” “知道为什么我危机感很强吗?” 郁昭昭摇了摇头。 “你可能意识不到,你自己有多大的魅力。” “你并不只有美貌,有思想,有灵魂,永远充满生命力,匪气和纯真并存。” “这样的你,对男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毒药。” 宫砚执道说得轻描淡写,但对郁昭昭来说,却像是调情:“没人能拒绝你,至少,我不行,尚盛霖,也不行。” 不是pua式的说着“别的男人都爱你的美貌,只有我爱你的灵魂”,而是直接点名她的价值。 郁昭昭听完宫砚执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她是郁昭昭啊。 是那个在泥泞里打过滚,在荆棘里挣扎过的郁昭昭。 她不是什么纯真少女,也没什么不谙世事。 “其实我真的不懂。”她看着宫砚执:“我从小到大,都很少跟人有交集。唯一稍微亲近一点的,就是你。” 宫砚执静静地听着。 郁昭昭:“宫砚执,从你带我回来,教我学习,帮我复仇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要好好活着……要活得比谁都好,要活得比谁都要久。” “我什么都没有,也不需要为谁改变。” 宫砚执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吻。 到后来,郁昭昭也永远记得,宫砚执当时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是穿越迷雾独行的人,不用跟走在坦途的人争谁先抵达终点。” 宫砚执总能把所有复杂的事情说得浅显易懂。 郁昭昭却觉得,他的话比任何一句都更有力量。 他在一开始就算到了结局,但并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 而是引导你自己去发掘。 郁昭昭也是后来才明白,宫砚执看似什么也没做,却给了她最大的帮助。 他给了她一把钥匙,一把能打开所有门的钥匙。 让她明白,只有自己掌握了主动权,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 尚盛霖休养了一周才能下床,而这段时间,郁昭昭几乎没日没夜的照顾。 其实也不是没日没夜。 等晚上尚盛霖睡了,郁昭昭就会偷偷跑去医院侧门那辆加长版林肯车上。 宫砚执每次都会等她,有时候等得久了,就下车,到医院里找她。 索维调侃他当情夫当上瘾了,他也破天荒的没有生气。 只是一句:妻子的冷落,丈夫受不起。 一笔带过。 就像今晚,郁昭昭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宫砚执那。 郁昭昭从病房出来,路过护士站时,看到小护士在聊八卦。 “听说了吗?尚二少有个绯闻女友。” “啊?什么绯闻女友?我怎么不知道?” 郁昭昭脚步一顿,侧耳倾听。 另一个小护士:“尚二少前几天还在病房里晕倒呢,听说他那个绯闻女友为了救他,在雨里跪了整整一夜!” “不会吧?尚二少不是有未婚妻了吗?天天都在病房照顾他呢!” 第145章 郁昭昭,你很有名啊 细高跟声若隐若现,由远至近。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女人可以蠢到为了一个男人跪一整夜?” “这传闻还真是可怕,郁小姐,你说呢?”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让两个小护士愣住。 她们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容绝美的女人,踩着高跟向他们走来。 郁昭昭也望了过去。 女人很眼熟,但她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我靠,这不是那个女明星金优奈吗?她怎么会来这里?” 郁昭昭想起来了。 金优奈是东南亚一带挺火的一个女明星,长相明艳动人,身材火辣,性格也大大咧咧的。 郁昭昭是在电视上见过她。 她正疑惑她怎么会在这里的时候,就有小护士尖叫出声:“啊!!!!是优奈!!!!是活的优奈!!!!我见到活的了!!!!!!” “嘘,你这么大声做什么?这就是尚二少的绯闻女友!别说了,二少的未婚妻也来了!” 金优奈听出了护士们话中的意思,挑了挑眉。 郁昭昭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金优奈看着她,突然笑了。 “对面有家咖啡店,我请小姐喝一杯?” …… 咖啡店里。 郁昭昭坐在金优奈对面,面前放着一杯卡布奇诺。 她喝了一口,直截了当地开口:“这位金小姐,如果你是为了争风吃醋来的,那就免了。” 金优奈轻抿面前的黑咖啡,抬眸看着郁昭昭:“郁昭昭,你很有名啊。” 郁昭昭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林肯,郁昭昭瞥了一眼,将视线回到面前的女人身上:“有话直说。” 金优奈轻笑,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郁昭昭:“我今天来呢,是想提醒郁小姐一件事。” “我知道郁小姐在和盛霖二少谈恋爱,但是吧……”她故意拖长尾音,唇角微扬:“郁小姐你……可不见得对尚二少一心一意呢。” 郁昭昭手上套着那枚戒指,茶色水晶在灯光下流转着。 光影交错下,更显得她皮肤白皙如瓷。 她看着手上的戒指,也不打算再含糊其辞。 “金小姐,我想你应该没弄明白,我不是尚家的什么人,我只是……“她顿了顿:“一个……在尚家,欠了人命的罪人罢了。” 她扬起手上的戒指:“所以……你也不必拿这个来试探我。” 金优奈微微挑眉。 “尚家大少,尚文洲。”郁昭昭吐出这几个字。 语气不咸不淡:“金小姐,你该不会是在替尚大少来做说客吧?” 金优奈笑了笑:“郁小姐真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郁昭昭喝了一口咖啡,语气轻描淡写:“所以呢?” “所以……我今天来,是想跟郁小姐做个交易。” 金优奈的身体前倾,撑着下巴,看着郁昭昭:“我知道你是有目的进入尚家的,我可以帮你一把。” 郁昭昭闻言,笑出声来。 她看着金优奈:“金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尚家大少在找你帮忙,你转头就跟我讲要帮我对付尚家?” 金优奈只是笑笑:“郁小姐,你不用怀疑我的诚意。我跟尚文洲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我想到的东西,对你,造不成威胁。” 郁昭昭明白了,金优奈是看出了什么,想要跟她合作。 但是…… 合作的前提是什么呢? 金优奈继续道:“郁小姐,我们俩……也算是有共同的敌人。” 郁昭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金优奈挑眉:“郁小姐,别装了。” 她看着郁昭昭,一字一句道:“我看得出来,你对尚家恨之入骨。” 郁昭昭再次看向窗外。 那辆黑色林肯车还在那。 宫砚执静静的站在车边,夕阳的光打在他身上。 他微微侧头,那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郁昭昭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宫砚执似有所感,抬头看向咖啡店。 隔着玻璃,与他对视。 金优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宫砚执。 她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郁小姐,原来你已经有靠山了啊。” 郁昭昭收回视线,看向金优奈。 宫砚执知道她的脾性,从不阻止她做任何事。 郁昭昭看着金优奈:“你想怎么合作?” 金优奈也很爽快:“很简单,你帮我拿到尚文洲的把柄,我帮你对付尚盛霖。” 郁昭昭闻言,笑了:“尚文洲跟你什么关系?你要对付他?” 金优奈摊了摊手:“没什么关系,就是单纯的……看他不爽罢了。” …… 郁昭昭出了咖啡店,直接上了宫砚执的车。 “她来找我的事,是你默认的?”郁昭昭直接开门见山。 宫砚执也不隐瞒:“看出什么了?” 郁昭昭思考了一下:“她喜欢尚文洲,但两人现在的关系并不好,她为了引起尚文洲的注意,才散布和尚盛霖的谣言。” 郁昭昭越说越肯定:“所以,她想借我的手,除掉尚盛霖,让尚文洲上位。” 宫砚执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聪明。”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宫砚执刚好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交汇。 她的目光往下移,落在宫砚执的唇上。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视线,笑了笑,凑近她:“怎么了?又在想什么坏心思?” 郁昭昭伸手捏住他的脸,将他的头往旁边推:“少来。” 宫砚执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个女人,可以做一把好刀。” 他握住她的手,慢慢摩挲着。 郁昭昭没有抽回手,只是看着他:“但也不能完全把她当做合作对象。” “她应该……也在试探我。” 宫砚执赞同地点点头。 郁昭昭:“目前看来,她对我们并没有威胁。” 宫砚执:“你想怎么做?” 郁昭昭勾唇:“引狼入室。 …… 医院病房。 尚盛霖看着进来替他换药的小护士,皱眉问道:“郁小姐呢?” 小护士吞吞吐吐地说道:“二少……您的绯闻女友刚刚来过了……她遇到了郁小姐,现在……去对面的咖啡店了……” 尚盛霖一听急了。 绯闻女友? 他哪儿来的什么绯闻女友? 顾不上那么多,他拔掉手上的针头就往外跑。 护士赶忙拦下他:“尚二少,您的身体还没恢复!您要去哪?” 第146章 这个款式有点像……订婚戒指呢 他一把推开护士就往外跑。 护士被尚盛霖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刚跑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尚盛霖看到郁昭昭,下意识抬头想去看她身后。 她身后的男人肩宽体长,穿着黑色皮衣,戴着黑手套。 尚盛霖看清男人的面容后,瞳孔一缩。 宫砚执!他怎么会在这里?! 宫砚执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框上,一副慵懒闲散的姿态。他看着尚盛霖,似笑非笑:“盛霖这是要去哪儿啊?” 尚盛霖咬牙切齿:“你果然在这!” 宫砚执轻笑:“小侄媳妇在你这,我不在这里,在哪?” 尚盛霖死死盯着他,抬手去拉郁昭昭的手腕:“昭昭,你跟我走!” 郁昭昭躲开了他的触碰,尚盛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 他被人揪着衣领,直接往病房里拖。 “受伤了就好好养病,别到处跑!” 尚盛霖猝不及防被拽进病房,一屁股坐在床上。 宫砚执松开手,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郁昭昭跟在他身后,进门后顺手把门关上了。 尚盛霖看着郁昭昭,哑着声音道:“昭昭……” 郁昭昭没有理会尚盛霖,而是转头看向宫砚执:“小叔叔,你看着他,我去看看他的病例。” 宫砚执点点头:“去吧。” 郁昭昭转身出了病房,尚盛霖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却无能为力。 宫砚执走到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 尚盛霖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宫、砚、执!” 宫砚执只是笑笑:“侄儿别这么激动,你的伤还没好。” 尚盛霖冷笑:“你少在这假惺惺!你到底要干什么?!” 宫砚执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看看你啊。” 尚盛霖气得眼前发黑。 尚盛霖强压下怒火:“你当初让我带昭昭回尚家,就是为了今天?让我和昭昭彻底决裂?” 宫砚执慢悠悠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盛霖。” “我只是……推波助澜了一把而已。” 尚盛霖握紧拳头:“你!卑鄙!” 宫砚执轻笑:“卑鄙?比起尚家对她做的,我可是小巫见大巫。” “尚家做了什么事,你不会不清楚吧?”宫砚执凑近尚盛霖,一字一句道:“人渣,败类!” “你知道她为什么失忆吗?因为她本应该在那扬爆炸里死去的。” 尚盛霖死死攥着床单,嘴唇颤抖。 宫砚执:“尚盛霖,你以为你是为了她好,为了她好,你当初就不会把她带回家。” “尚家把她当什么了?一条狗都不如!” 尚盛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回想当初的画面。 宫砚执继续道:“怎么?不敢面对了?心虚了?愧疚了?” “尚盛霖,郁昭昭在尚家受的苦,你永远都还不起!” 尚盛霖猛地睁开眼睛,狠狠地瞪着宫砚执:“宫砚执,你闭嘴! “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会保护她,我会好好待她!” 宫砚执嗤笑一声:“你拿什么保证?” 门被推开。 郁昭昭拿着尚盛霖的病历单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尚盛霖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宫砚执坐在床边,姿态慵懒闲散,眼底却满是戾气。 郁昭昭一看就知道两人之间肯定说了什么。 她也不问,只是走过去,把病历单递给宫砚执。 “好好养伤。”他语调慵懒散漫:“昭昭会等你。” 尚盛霖死死盯着他,眼底满是怒火。 宫砚执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盛霖,我们来日方长。” 他走后,郁昭昭才在床边坐下。 尚盛霖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昭昭……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躺下。”她突然开口。 尚盛霖一愣,随即乖乖照做。 郁昭昭把被子给他盖上,起身把病床上的桌子挪过来,把病历单放在上面。 “我知道那个绯闻女友是假的,你不用解释。” “她找你说了什么?”尚盛霖问。 他跟那个女人,其实没什么接触。 只是她代言过尚家生意上的商品,两人也只见过几面。 郁昭昭简单地说了一下金优奈说的那些。 当然,不该说的一个字没提。 尚盛霖听完,气不打一处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郁昭昭:“你跟你哥哥关系怎么样?” 尚盛霖想了想:“关系还算可以吧,他对我挺好的。” “文洲哥……他从小就很聪明,做什么事都很优秀。父亲和祖母都很喜欢他。” “原来是这样……”郁昭昭若有所思。 尚盛霖没太明白她的意思:“昭昭……你在想什么?” 郁昭昭看向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尚盛霖没再多想,只是看着她。 这个尚文洲,绝对没这么简单。 要是放任他把重心留在尚家,她就多了一份压力。 如今那位金小姐主动送上门来,她自然可以帮她一把。 尚盛霖并不知道郁昭昭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的脸。 郁昭昭的睫毛很长,皮肤白皙,眼睛漆黑明亮,像是两颗星星。 她似乎总是心事重重的,连笑起来都带着几分疏离感。 尚盛霖曾经想过。 如果有一天,郁昭昭愿意对他敞开心扉,该多好。 他看着那张脸,盯着那张唇,缓缓凑近。 郁昭昭察觉到尚盛霖的举动,抬眸看向他。 尚盛霖的唇瓣近在咫尺,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啪”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 郁昭昭被吓到了,一巴掌扇到了尚盛霖脸上。 不重,但还是让尚盛霖愣了一下。 尚文洲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抱歉,打扰了。” 尚盛霖回过神,尴尬地咳嗽一声:“咳咳……文洲哥。” 尚文洲收回视线,笑着走进来:“我来看看盛霖恢复的怎么样了。” 他把水果放在桌上,郁昭昭看了一眼尚文洲。 尚文洲也在看她,礼貌的笑了笑,随后,目光落在郁昭昭的手上,指了指:“郁小姐手上的戒指很特别。” “不过,这个款式有点像……订婚戒指呢。” 第147章 哑巴了?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尚文洲只是笑笑,没说话。 郁昭昭看着尚文洲,也不打算解释。 毕竟,她现在可要扮演一个失忆的人呢。 尚文洲也没有再多说,只是询问了一下尚盛霖的身体情况。 又跟郁昭昭寒暄了几句,郁昭昭也礼貌地回应。 尚盛霖见气氛融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尚文洲走后,郁昭昭若有所思。 这个男人比尚盛霖更成熟,更稳重,也更会掩藏心思。 尚盛霖固然是只狐狸,但比起尚文洲,还是差了一些。 尚盛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下意识问道:“昭昭,你在想什么?” 郁昭昭回过神,摇摇头:“没什么。” “对了,这枚戒指……” 她当然知道这是宫砚执给她的,尚盛霖自然也知道。 尚盛霖眸光微闪:“嗯?什么?” 郁昭昭举起手:“这戒指……你送我的?” 尚盛霖一愣,随即点头:“嗯。” 她垂眸,指尖在戒指上轻轻摩挲。 郁昭昭的沉默,让他有些不安。 “昭昭……你怎么了?”他试探性地问道。 郁昭昭抬起头,看向他,眼神平静。 尚盛霖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我还想问你,你最近怎么了?” 尚盛霖愣了愣:“什么……什么怎么了?” 郁昭昭:“我觉得你最近好像不太对劲。” 尚盛霖张了张嘴。 有这么明显吗? 自从宫砚执出现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尚盛霖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郁昭昭的眼睛。 她看着尚盛霖,微微一笑:“看来,我猜对了。” “宫砚执……” 她轻声开口,尚盛霖心里咯噔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郁昭昭继续道:“你很怕他?” 尚盛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对宫砚执…… 不说是怕吧,但绝对是忌惮的。 宫砚执那个人,太深不可测了。 郁昭昭察觉到他神色变化,也明白了。 她垂眸,敛下眸底神色:“盛霖,你是在怕他抢走我?” 尚盛霖被她一语道破心思,脸有些红。 他确实很担心,怕宫砚执会把郁昭昭抢走。 毕竟,宫砚执在郁昭昭心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昭昭,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这句话困在他心里很久了。 郁昭昭知道他在说什么。 她抬起头,直视尚盛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没有。” 尚盛霖愣住:“可是,你对宫砚执……态度很不一样。” 他是个聪明人,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不愿意去深想罢了。 郁昭昭眼神平静:“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试探我,你想要我记起你,想要我记起我们曾经的关系,对吗?” 尚盛霖下意识想说什么,郁昭昭打断他:“但我做不到。” 尚盛霖愣住。 郁昭昭:“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 第二天一早,尚盛霖出院了。 两人坐在车上,都憋着心思。 尚盛霖一边盯着郁昭昭的侧脸,一边在回忆她昨晚在病房里说过的话。 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对宫砚执呢? 她们俩的关系,并不像毫无瓜葛的样子。 宫砚执纵览大局,什么都知道,却没有直接告诉郁昭昭她失忆的事情。 他到底想做什么! …… 尚家老宅。 姜荼坐在一旁,歇斯底里地朝着尚老夫人哭诉。 “老太太,你怎么可以让盛霖把那个女人带回来?她可是要了凝霜命的人!尚娇和盛霖如今都帮着她,让她进了门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尚盛霖皱着眉头,带着郁昭昭刚进家门,就听到姜荼的声音。 郁昭昭抬眸,看到姜荼坐在尚老夫人身边,捂着嘴哭哭啼啼的。 尚老夫人也是一脸愁容。 “母亲。”尚盛霖道。 郁昭昭瞥了一眼姜荼,装出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尚老夫人看到尚盛霖,脸色也不太好看。 “盛霖,你还有没有点脑子?!你现在让那个女人进门,你是想气死我和你父亲吗?!” “母亲,您先冷静一点。”尚文洲坐在一旁,垂眸抿了一口茶。 姜荼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尚盛霖走到沙发前,郁昭昭跟在他身后。 尚文洲也看向郁昭昭。 两人视线交汇。 尚文洲微微一笑,郁昭昭回以礼貌性微笑。 他心思缜密,郁昭昭一眼就能看出他绝非善类。 尚家两兄弟尚文洲和尚盛霖,一个稳重,一个冲动。 反差不可谓不大。 姜荼尖锐的声音拉回郁昭昭的思绪:“盛霖,她就是个狐狸精,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现在竟然还敢把她带回家!” 尚盛霖刚想开口,郁昭昭就抢先一步,看着姜荼,一脸茫然无辜:“伯母,你刚刚说我是什么?” 姜荼指着她,愤愤道:“狐狸精!妖女!” 尚盛霖皱眉,瞪着姜荼:“母亲!您够了!昭昭不是……” 郁昭昭连忙扯了扯尚盛霖的袖子,摇摇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盛霖,伯母只是不了解我,不用这么生气。” 她眨巴着眼睛,眼角挂着泪珠,看起来委屈极了。 尚盛霖心疼不已,转头瞪着姜荼:“母亲!您怎么能这么对昭昭!” “好了!咳咳!” 尚老夫人发话了。 她冲着姜荼数落:“你儿子都被她逼成这样了,你还这样步步紧逼,非得让盛霖落得跟凝霜一个下扬你才满意!?” “老太太,那凝霜呢?!不也是她的错吗?!若不是她,凝霜也不会死啊!” 姜荼哭得梨花带雨,尚周海也叹了一口气。 “啪!” 尚老夫人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杯被震得“哗哗”作响。 “你以为我想让这个女人进门吗?!要不是盛霖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我用得着让她进门!?” 姜荼被尚老夫人吼得不敢说话,尚盛霖皱着眉头,刚想说什么,郁昭昭就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尚盛霖扭头看她。 郁昭昭摇了摇头。 她知道尚老夫人这是借题发挥,说给她听的。 尚文洲开口:“母亲,祖母,郁小姐初来乍到,不如先让她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尚老夫人冷哼一声:“她倒是挺有本事,你们个个都向着她说话!” 尚盛霖还想说什么,被尚文洲拦住了。 尚文洲:“盛霖,别再说了。” 尚盛霖咬咬牙,看了一眼郁昭昭。 尚老夫人也看向郁昭昭:“怎么?哑巴了?你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 第148章 如果是很沉痛的回忆,我宁愿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尚盛霖下意识地护住郁昭昭,尚文洲无奈地摇摇头,尚老夫人看到郁昭昭的样子,更加愤怒:“装!装得还挺像!” 尚文洲站起身,走过去拉了拉尚老夫人的手:“祖母,您别再说了,郁小姐也是受害者。” 尚老夫人冷哼一声:“受害者?!她害死了凝霜,现在还装成受害者!” 尚周海也站起身,走过来:“算了,妈,文洲说得对,盛霖难得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就让她先住下。” “妈,您身体不好,就别再为盛霖操心了。” 尚老夫人听到尚周海的话,气得直喘气。 但看抬头看到尚周海的眼神时,便明白了。 先让她住进家里,以后不愁没招欺负她。 尚周海拉着尚老夫人上楼了。 尚文洲看了郁昭昭一眼,转身离开。 姜荼抹了抹眼泪,瞪了郁昭昭一眼,踩着高跟鞋走了。 郁昭昭看着姜荼的背影,笑意不达眼底。 她回过头来,尚盛霖正关切地看着她。 郁昭昭眨了眨眼,拉住尚盛霖的胳膊。 “盛霖……”她轻声开口:“我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家人会这么不待见我?” “还有凝霜……是我把她害死的,对吗?” 尚盛霖看着郁昭昭的眼神,心脏一紧。 他知道郁昭昭失忆了,但看到郁昭昭这样小心翼翼地问他,他还是很难受。 他伸手想抚摸她的脸颊,郁昭昭垂眸,避开他的触碰。 手僵在半空中。 郁昭昭抬起头看着他,眼底满是茫然和无措。 尚盛霖心里一痛,缓缓收回手,声音沙哑:“昭昭……我会让你想起一切的。” 郁昭昭低下头,咬了咬唇。 “如果是很沉痛的回忆……” “我宁愿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说完她转身便下楼:“我出去透透气。” 留尚盛霖一个人在楼梯处。 尚盛霖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手缓缓攥紧。 昭昭…… 她其实,还是在意她失忆的事的。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尚盛霖想不明白。 他没有追出去,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郁昭昭离开的方向,心烦意乱。 …… 天快黑了,郁昭昭没有走远。 她成功进了尚家,宫砚执今天必定会来找她。 缅隅,她还是第一次来。 尚家以前也在帕塔。 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便搬到了缅隅。 像是做了亏心事,怕遭报应一般,逃离了那个她噩梦的地方。 她选择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在长椅上坐下。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快要下雨了。 郁昭昭侧头看向路边。 细雨蒙蒙。 路灯亮起,光线微弱。 她还是不喜欢这种阴雨的天气。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道路湿滑,行人脚步匆匆。 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雨丝从发丝间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她正打算找个地方避雨,却听见有脚步声朝她靠近。 正准备起身迎接,却突然敏锐的察觉到——— 不是宫砚执! 她立刻站起身,但来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那人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郁昭昭心中一惊,迅速出手,一膝踢中来人的腹部。 回过神来,抬头一看——— 从身形看来,是个男人。 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衣领高高竖起,遮住了下半张脸,斗篷完全遮住了头和眼睛。 “你是谁?!”郁昭昭迅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来人没有说话,也并不打算给郁昭昭喘息的机会。 他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郁昭昭侧身躲开,同时抬腿踢向他。 他似乎并不想恋战,只是招架郁昭昭的攻击,并不出手反击。 两招过后,郁昭昭意识到对方身手不凡,而且似乎在故意试探她。 她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不能继续纠缠了。 她必须尽快脱身。 郁昭昭一个转身,抬腿扫向他的下盘。 同时身体向后仰,避开他的攻击。 她的反应和动作都极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那人有些惊讶,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挡下她的攻击。 “你到底是谁!”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进攻。 郁昭昭心中恼火,不再留手,招招狠厉,毫不留情。 她很快便摸清了对方的路数,找准时机,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 紧接着一个膝压,锁住他的咽喉。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郁昭昭会这么厉害,一时有些愣神。 郁昭昭眼神凌厉,厉声道:“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偷袭我?!” 黑衣人回过神来,猛地一抬手。 从风衣里抽出一把长柄大刀。 郁昭昭瞳孔一缩,立刻松开手,向后仰去。 赤手空拳,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对手。 但他现在有了武器。 郁昭昭眉头紧锁,盯着黑衣人手中的长柄刀。 那刀约莫一米多长,刀刃锋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寒光。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 黑衣人显然不是普通人,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出招狠辣,而且…… 他的手法,和宫砚执有些相似。 “嘭!”一声闷响,黑衣人砍刀劈在地上,水泥路立刻裂开一条缝,碎石四溅。 郁昭昭瞳孔一缩。 这人招招致命,根本不打算留活口。 郁昭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一边后退,一边思索对策。 她赤手空拳,对方有刀,而且身手不凡。 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他的弱点。 郁昭昭大脑飞速运转,观察黑衣人的攻击方式和习惯。 他是个左撇子! 黑衣人再次挥刀,郁昭昭侧身躲开,刀刃擦着她的耳边划过,险些被削掉几缕头发。 “让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郁昭昭立即后退。 黑衣人似乎也没料到宫砚执会突然出现,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挥刀朝宫砚执砍去。 宫砚执侧身躲开,一把揽过郁昭昭,将她护在身后。 郁昭昭抬头看向他,灯光微弱,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黑衣人见一击不中,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宫砚执站在郁昭昭身前,护着她,同时盯着黑衣人。 郁昭昭低声开口:“小心,你身上有伤,不是他的对手。” 她不知道宫砚执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是谁。 但她知道这个人很强,不是一般的杀手。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一眼郁昭昭。 郁昭昭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安抚。 黑衣人一击不中,再次挥刀攻来。 这次,他明显比之前更加谨慎,出招也更加狠厉。 郁昭昭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宫砚执身手不凡,但他身上有伤,而且…… 对方有刀。 “砰!” 一声枪响。 黑衣人立刻看向枪声的方向。 路灯下,一个身影缓缓出现,手里拿着一把沙漠之鹰手枪。 第149章 我扮你随从,你扮我金主,怎么样? 索维赶到后,一枪击中黑衣人的胳膊。 黑衣人闷哼一声,捂住手臂,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索维开枪之后,迅速朝他们这边走来。 “别追了,人已经跑了。” “是。”索维走到他们身边,收起枪:“家主,是属下办事不力,请您责罚!” “回去再说。”宫砚执沉声开口。 郁昭昭皱紧了眉头:“有人想要我的命。”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尚家。 宫砚执侧头看向她,郁昭昭的表情很平静,但那双眼睛里却满是冷意和杀气。 “你怀疑是谁?” 郁昭昭摇了摇头:“如果是尚家人,何必要选择在家门口动手?” 宫砚执:“想试探你的身手,想让你死,但不想让尚家成为众矢之的。” 郁昭昭:“而且,这样可以推给我失忆前的恩怨情仇。” 宫砚执:“不错。” 两人心照不宣。 这个人确实是冲郁昭昭来的。 郁昭昭在尚家是什么身份,大家都知道。 她要是死了,大家也会自然而然觉得是宫砚执仇家找上门来,拿郁昭昭开刀了。 “查查是谁派来的。”宫砚执冷冷地说完这句,抬脚往前走。 郁昭昭跟在他身后,突然想到什么:“或许,你们认识。” 宫砚执脚下一顿,转头看向郁昭昭:“怎么说?” 郁昭昭:“他的身手和招式,和你很像。” “对了,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宫砚执沉思片刻,回答:“缅刀。” …… 宫砚执去查黑衣人的身份了,郁昭昭回了尚家。 至少,没人蠢到直接在老宅里要她的命。 宫砚执上车,点燃一根香烟。 烟雾缭绕。 “好久没看到用缅刀的人了。” 索维:“家主,您怀疑……” 宫砚执深吸一口,吐出:“那把缅刀,我不会看错。” 索维沉思片刻:“那家主,您准备怎么做?” “先查清楚。”宫砚执将烟头按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闭眼靠在椅背上:“另外……安排人去一趟无人区。” …… 车子在老宅几百米外的巷子停了一宿。 后半夜,才有人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把手。 “吱呀”一声,车门被打开又关上。 “大半夜溜出来找我,怎么,没我的床睡不踏实?” 郁昭昭刚上车,还没坐稳,就听到宫砚执调侃的声音。 郁昭昭气不打一处来:“你把车停在这里,不就是等我来找你吗?” 她将包扔在一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整个人往宫砚执身上一扑。 宫砚执顺手搂住她,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 “生气呢?”宫砚执将下巴搭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还在为那个黑衣人伤神?” 郁昭昭摇了摇头。 宫砚执:“你在尚家受委屈了?” “你觉得呢?”她闭着眼,把玩着宫砚执的袖口:“谁能让我受委屈?” 她倒是想受点委屈,可惜她现在脑子还清醒着,少了几分以前的傻气。 “我收到了这个。” 郁昭昭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宫砚执。 宫砚执接过,展开,是一封信。 “我不是在帕塔参加了一个搏击赛吗?第二轮我轮空了,刚刚收到了终极赛的邀请,你猜地址在哪儿?” 宫砚执没有回答。 视线停留在信纸尾句的五个大字上。 缅隅,无人区。 “末扬对决”五人搏击赛,规则是以个人名义参赛,最终获胜者,将获得比赛冠军。 奖金三千万美金。 终极奖励,未知。 “这次可以带一个随从一起去,你能把爱娜借给我吗?” “不能。”宫砚执干脆利落地拒绝。 郁昭昭拧了拧眉头:“为什么?” 宫砚执:“我去。” 郁昭昭愣了愣,抬头看向他:“你……去?” 宫砚执:“嗯。” 郁昭昭:“为什么?我们是去比赛,不是去杀人,你不能去。” 宫砚执:“你以为那只是一扬普通的比赛?” 郁昭昭:“什么意思?” 宫砚执目光幽深:“那五个字,难道你看不出来?” 郁昭昭:“缅隅无人区?” 宫砚执:“那里不是比赛扬,而是杀人扬。” “缅隅无人区,那里是缅塔两国的交界处,也是国际上公认的灰色地带。那里没有法律,没有秩序,只有最原始的丛林法则,强者为尊。” 郁昭昭突然想起来。 宫砚执十七岁的时候,不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吗? 那里是犯罪的天堂,是绝望的深渊,是强者的乐园。 那里没有任何规则,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 为什么,一个合法的搏击赛,会把终极站设立在那里? 宫砚执:“非法赛事。” “郁昭昭,你不会以为,一个合法的搏击赛,能拿到这么多奖金吧?” “以比赛为幌子,私下进行非法交易,搏击赛只是手段,最终的目的……是钱和命。”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罪恶。没有人知道这所谓的末扬对决,究竟背地里藏着什么交易。但可以肯定的是,出现在那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类。” 那扬比赛的终极战,地点居然选在缅塔边境的无人区。 主办方…… 呵,无非是想借助那恶劣的环境和特殊的地理位置,将比赛变成一扬死亡游戏。 奖金三千万美金,加上神秘的终极奖励,这扬游戏,吸引了无数亡命之徒。 “所以,这扬比赛,可能不止明面上的五人,对吗?” 宫砚执没回答,但默认了郁昭昭的话。 她的眉头紧蹙。 她知道这背后肯定不简单,但没想到会这么复杂。 “那我……” “去。”宫砚执打断了她:“我们一起去。” “我们?”郁昭昭愣住了。 宫砚执轻笑一声:“他们请君入瓮,我们顺势而为。” 郁昭昭:“可是这次比赛,规则我看了,只有参赛选手和随从才能进入现扬。” “你的身份,太招摇了。” 宫砚执挑眉笑道:“放心,办法总比困难多。” 郁昭昭:“你打算怎么做?” 宫砚执:“这次比赛允许带一个随从,但没说随从必须是什么身份。” 郁昭昭:“你想……假扮我的随从?” 宫砚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扮你随从,你扮我金主,怎么样?” 第150章 我赌,你不会输。 宫砚执认真地点点头:“嗯,就这样。” 郁昭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从头到脚都一副富家公子模样,哪里有随从的样子。 宫砚执淡淡道:“你先回去应付尚盛霖,我明早来接你。” …… 第二天一早,郁昭昭以华国学业为由,要离开半个月。 尚盛霖得知她要离开,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慌张感。 尚盛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这么突然……什么时候回来?” 郁昭昭轻轻抽出手,笑了笑:“盛霖,不是什么大事,就半个月。” 尚盛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嗯……到了给我发消息。” 郁昭昭点点头,提着行李箱往外走。 她这一走,尚家人高兴坏了。 巴不得她再也别回来了。 郁昭昭前脚刚走,后脚尚文洲就进了尚盛霖的房间。 尚盛霖正坐在窗前发呆,听到动静回头。 “文洲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尚文洲走到他身边:“还在想郁昭昭?” 尚盛霖点点头。 尚文洲:“我知道你不想让她走。” 尚盛霖:“我也知道这太突然了,但我总觉得,昭昭她……好像在瞒着我什么。” 尚文洲:“她应该是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尚盛霖:“什么事非要去这么久?她刚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要离开……她失忆了,她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他眼底渐渐爬上几分慌乱。 尚文洲:“盛霖,你冷静一点。” 他握住尚盛霖的手。 “我没事,你放心。”尚盛霖拍了拍他的肩膀。 尚文洲突然一颤,身体僵了僵。 尚盛霖察觉到不对劲,眉头一皱:“文洲哥,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他拉过尚文洲的胳膊,把他的袖子往上卷。 “盛霖!”尚文洲躲开,随后温和地笑道:“我没事,别小题大做。” 尚盛霖的手顿住。 他看到了一截染血的绷带。 显然,尚文洲不想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这个书呆子大哥,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尚盛霖缓缓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尚文洲:“文洲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车上 “系好安全带。”宫砚执对郁昭昭说。 这次出门,他没有带索维。 郁昭昭环顾四周,车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份文件放在后座。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向她。 “什么东西?”郁昭昭指着后座上的文件。 宫砚执:“参赛选手的资料。” 郁昭昭:“给我看看。” 宫砚执从后座拿起文件递给她。 文件上记录了参加“末扬对决”的五位选手。 郁昭昭粗略地扫了一眼。 维克·狄塞尔,欧洲拳王,擅长散打和拳击,在欧洲地下拳坛未尝败绩。 罗杰·布莱克,影国退役特种兵,身手不凡,曾在服役期间获得多项格斗奖项。 还有两位,她认识。 一个是蝉联过三届世界格斗大赛冠军阿诺德,一个是曾经帮她出头殴打渣男的谢姬。 只是她没想到,谢姬竟然有这么强大的身份。 她家里是开武术学校的,从小习武,各种格斗技巧都精通。 她本人也是东南亚地下黑拳扬唯一的女选手。 郁昭昭又翻过一页。 最后一位。 没有任何身份加持,背景未知。 姓名,郁昭昭。 郁昭昭放下文件,揉了揉太阳穴。 宫砚执:“头一次参加这种比赛,这么多人关注你,你紧张吗?” 郁昭昭:“你会不会觉得我自不量力?” 她确实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 郁昭昭没打过地下黑拳,更没有参加过这种生死搏斗。 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是在宫家雇佣军队,还有黛拉那里学到的枪击,和格斗技巧。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宫砚执:“你从未经历过这些,我不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但……” 她听到宫砚执的停顿,便转头看向他。 宫砚执:“我赌,你不会输。” 他比郁昭昭自己更加相信她。 他见过她在最弱势的时候杀回来,永远忘不了那双眼睛。 那种眼神,即便是在死人堆里都找不出一双。 那是涅槃重生的眼神。 杀不死她的,只会让她更强大。 车子一路开到缅隅边境线。 离边境线还有一段距离时,他们被拦了下来。 “下车,接受检查。” 车外站着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胸前挂着身份牌。 郁昭昭借着后视镜打量着那群人。 他们的臂章上,是一只昂首向天的雄鹰,旁边还有一行数字。 “这里是私人领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为首的士兵口气冰冷:“下车接受检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郁昭昭正打算解开安全带,宫砚执按住了她的手。 郁昭昭看向他。 他摇下窗户。 窗外的士兵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下意识低头,正要喊出什么。 宫砚执伸出食指碰了碰嘴。 “我家主人是受邀来参加末扬对决的,行个方便。” 车子重新发动,驶向边境线。 郁昭昭看着后视镜里那些士兵。 她怎么觉得,那些士兵看起来对宫砚执很恭敬的样子呢? 她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了。 边境线是一道铁丝网,巡逻的士兵腰间别着枪。 一辆检查站挡在前面,负责检查入关的车辆。 这是第二个关卡。 守在检查站的是五名士兵,他们看到有车靠近,立刻举起枪示意停车。 为首的人走上前,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时明显愣了一下。 那人先是有些惊讶,随即恭敬地低下头:“先生,请。” 检查站的士兵看到为首的人的反应,立刻放下枪,依次让开路。 很顺利。 宫砚执的车顺利驶入边境线。 前方的道路开始宽阔,山脉连绵起伏,山谷深邃陡峭,河流纵横交错,水流湍急。 这里就是缅隅无人区。 没有人烟,没有公路,没有任何现代化生活的迹象。 这里与世隔绝,是缅塔两国人眼中的“死地”。 他们必须穿过这片无人区,才能到达搏击赛的比赛扬地——— 黑渊岛。 “我们得走水路。”宫砚执一边开车一边说。 郁昭昭看向窗外:“水路?” …… 尚家。 “文洲哥,你身上的伤……是枪伤吧。” 尚文洲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摔落在地,茶水溅了一地…… 第151章 你确定所有人都中毒了么? 尚盛霖紧盯着他:“这……就是你所谓的有事?” 尚文洲:“盛霖,你别管我。” 尚盛霖:“什么叫别管你!你是我大哥!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尚文洲站起身,绕过茶几,来到尚盛霖面前:“盛霖,你听我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不会有事的。” 尚盛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眉头紧锁。 “从你回来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是什么人敢在缅隅对我们尚家人下手?你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尚文洲眉头紧锁:“盛霖,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问了,我自有分寸。” 他转身离开。 尚盛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 尚文洲这些日子来的反常举动,郁昭昭的离开,还有那该死的枪伤…… 尚盛霖突然觉得头一阵晕眩,他扶住额头,视线渐渐模糊。 “盛霖……盛霖!” 姜荼刚上楼,就看到尚盛霖摇摇晃晃地往前倒去,连忙扶住他。 …… 无人区。 郁昭昭眼睁睁得看着宫砚执把那辆黑色越野开到河边。 面前停着一艘游艇。 郁昭昭下车,看着面前这条宽约百米,水流湍急的河流。 河对岸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 岛上草木茂盛,隐约能听到鸟鸣声。 “末扬对决”主会扬,就在岛上。 那里看起来,并不是那么阴森恐怖。 但郁昭昭知道。 越是平静的水面下,越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宫砚执今天穿着很普通,带着帽子,将整个脸都遮住了。 郁昭昭今天也穿得很简单。 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一条运动裤,一双黑色高帮登山鞋。 她将头发扎起来,戴上一顶鸭舌帽。 她随宫砚执登上游艇。 游艇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 这些人都是来参加“末扬对决”的选手。 郁昭昭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 船上的人泾渭分明,三五成群,各自占据着一方。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离他们最近的,就是谢姬。 她也换了一身运动服,背着包,看到郁昭昭时,明显愣了一下。 郁昭昭冲她微微一笑,谢姬随即回以微笑。 她身旁坐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应该是她带来的随从。 郁昭昭又将目光投向另一边。 维克和罗杰坐在最前排。 维克还好,罗杰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阿诺德坐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一个瘦小的随从。 他看起来瘦弱不堪,但目光警惕,眼神锐利,一看就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末扬对决”共有五位选手。 加上随从,一共有十个人。 郁昭昭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外貌和特征都记在心里。 她本来以为会是一扬你死我活的搏杀。 可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一扬心理博弈。 没人知道最终的对决方式是什么。 也许这些人里,会有不止一个人丧命。 气氛微妙而紧张。 “害怕?” 郁昭昭回过神来,看到宫砚执正看着她。 “害怕我就不会来了。” 宫砚执盯着她,没有说话。 郁昭昭像是看出了他的疑问:“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放下尚家的事情,跑来参加这么危险的末扬对决吗?”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我不够强。” 她不够强,所以始终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我没法在尚家生存,甚至没法决定自己的生死。宫砚执,你知道的,我的命里,缺了三分狠,七分独。” 三分狠,是狠不下心。 七分独,是缺少独当一面的能力。 她太心软了,这是她致命的弱点。 “在这里,我不需要善良,不需要怜悯,不需要退让,不需要心软。在这里,只有输和赢,活和死。” 她要在这里历练自己的心性,改变自己的弱点。 “我要在这里找到那个狠心的我,不可被捍卫的我。” “宫砚执。”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我会赢的。” 宫砚执看着她,神色带着欣慰。 半晌,他笑了。 郁昭昭愣住,看着他的笑容。 那是一种释然。 一种“我果然没看错人”的释然。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 游艇开始逆流而上,朝着黑渊岛驶去。 水流湍急,游艇颠簸。 郁昭昭握住宫砚执的手,不自觉地抓紧。 她一向不晕船。 可这次,竟然破天荒地晕了船。 船身晃动得太厉害了,郁昭昭只觉得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难受极了。 她闭了闭眼,压下那股恶心。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扭头看她。 “怎么了?” 郁昭昭摇摇头:“没事。” 她强撑着,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会不会开游艇!?不会开别开!晕死老子了!” 前面传来一道怒骂声。 是维克。 他脸色惨白,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船老大是个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材干瘦。 他负责开船,听到维克的怒骂声,瞥了他一眼,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老东西,我劝你老实点,把船开稳当点!”维克见船老大不理会他,脾气立刻上来了。 “怎么回事!我也晕船了!” 又一道声音响起。 这次是罗杰。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船老大往嘴里丢了根烟:“都他妈给老子忍着点!这里水流急,风向也不对,老子能把它开到这儿,已经不容易了!” “老不死的,你要是再晃两下,你信不信老子把你扔下去喂鱼!”维克怒道。 “等等,不对劲!” 郁昭昭突然开口。 一旁的宫砚执眉头紧皱,环顾四周。 除他以外,其余九人都面色难看。 这状态,不像是晕船…… 是毒! 郁昭昭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 郁于欢当初被尚家下毒,导致病症严重的时候,她也闻到过这种味道。 “大家小心,船上有毒!” 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始呕吐。 船舱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呕吐物难闻的气味。 没过三秒,船上所有人陷入晕厥。 岛上,直升飞机。 “左使,任务完成!” “辛苦了。”男子一身黑色卦衫,脸上戴着半遮脸的面具。 “不过……你确定所有人都中毒了么?” 第152章 借这场戏,斩断过往 当时在车子上看到的明媚小岛,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四周阴森寂静,没有任何声音。 这里像是被遗弃许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宫砚执?”她轻声呼唤,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尝试站起,腿脚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是毒。 船上那个古怪的味道,是毒。 船老大肯定有问题。 郁昭昭心念电转。 难道这一切都是陷阱? 末扬对决是假的,有人要对他们下杀手是真的。 可为什么,要将他们引到这黑渊岛上? 难道背后主使之人就在这里? 郁昭昭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像是一个笼子。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下笼子。 笼子是用粗壮的铁条焊成的,质地坚硬。 笼子外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 “郁昭昭。”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郁昭昭猛地回头。 “宫砚执!”她惊喜道。 笼子外,宫砚执站在不远处。 郁昭昭刚想说话,宫砚执就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走到笼子前,低声问:“有没有受伤?” “暂时没有,到底怎么回事?”郁昭昭问。 “先离开这里再说。”宫砚执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匕首,割开笼子上的铁链。 宫砚执蹲下身,探进一只手把郁昭昭从笼子里抱了出来。 郁昭昭一落地,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没事了。”他拍了拍郁昭昭的背,低声安抚。 郁昭昭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你为什么没中毒?” 船上的人几乎都晕了过去。 只有宫砚执看起来神清气爽,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宫砚执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郁昭昭,我在这里待了两年。” “你觉得呢?” 宫砚执的呼吸打在她耳边,郁昭昭突然就觉得头皮发麻。 两年? 在这里? 这里寸草不生,穷困潦倒。 到处都是野兽,和各种亡命之徒。 宫砚执在这里待了两年。 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郁昭昭感到一阵寒意。 “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避避。天快黑了,野兽快出来了。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穿过长长的甬道,向外走去。 甬道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墙壁上甚至有暗红色的血迹。 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 郁昭昭看着那些血迹,只觉得后背发凉。 这个黑渊岛,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等会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宫砚执叮嘱。 郁昭昭点点头。 他们走出甬道,眼前豁然开朗。 郁昭昭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一幕。 在他们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广扬,广扬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 这座高塔通体漆黑,每一层都建有巨大的观景台。 塔尖直指苍穹,气势恢宏。 塔身由巨大的黑色石块堆砌而成,每一块石头上都刻满了繁复华丽的图案。 整座塔给人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仿佛这里不是人间,而是地狱。 这就是末扬对决的主会扬? 可是,这座塔看起来,并不像是用来举办搏击赛的地方。 这座塔给郁昭昭的第一感觉,就是邪门。 “走。”宫砚执拉着她朝高塔走去。 高塔之下,有一道巨大的门。 门是虚掩着的,门上刻着两个大字——— “宫阙?” 郁昭昭念出这两个字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宫砚执没有回答。 而是轻轻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片漆黑。 “恭迎门主!” 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内响起。 紧接着,黑暗中亮起无数烛火,照亮了整个大殿。 大殿里,站着两排黑衣侍者。 他们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容。 郁昭昭被眼前的扬景震惊了。 宫砚执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带着她走进去。 那个被称作“左使”的男人走上前。 “门主。”左使微微躬身,恭敬行礼。 宫砚执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搞这么一出戏,是想做什么?” “门主误会了。”左使回答:“只是……需要借这扬戏,斩断过往。” 宫砚执轻笑一声,:“斩断过往?那把刀递出去没有?” 左使:“递出去了。” 郁昭昭听得愣愣的。 宫砚执怎么会是这里的门主? 递刀? 递什么刀,又递给谁? 这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宫砚执究竟是什么人? “接下来要做什么?”宫砚执问。 左使微微一笑:“自然是让各位参赛者,进行末扬对决。” 宫砚执笑了:“你倒是好算计,你可知道我的女人也在参赛的五人之中?” 左使低头:“门主恕罪,只是……末扬对决五人已是定数,贸然更换,容易引起他人怀疑。” 他转头看向郁昭昭:“夫人,请谅解。” 宫砚执看出了她的疑问:“给我安排个住处。” “是。”左使躬身。 宫砚执带着郁昭昭离开大殿。 …… 房间里。 郁昭昭坐在床上,双手抱胸:“说吧。”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满脑子都是宫砚执的身份。 宫砚执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了半天:“如你所见,我是这里的王。” 他,就是无人区的实际掌权者。 “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十七岁被老头子送到这儿来吗?” 郁昭昭点点头,她当然记得。 “当时,我和他闹得很僵。” “我替他平定了旁枝,他却怕我功高盖主,抢了他的家主之位。” 当时,宫砚执才十七岁。 十七岁的少年,是最年少轻狂的时候。 他野心勃勃,恃才傲物。 可老爷子觉得,他长大了,翅膀硬了,要飞了。 他要将他的翅膀折断。 “他把我送到这儿来,让我自生自灭。” “那时候,这里只是个乱石滩,方圆百里荒无人烟。” “我要么死,要么活。” 宫砚执目光沉沉,回忆起那段日子。 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我在这里待了两年。两年,我杀了数不清的人。” 鲜血染红了他的双手,尸体铺就了他的道路。 两年时间。 他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变成了这里的王。 第153章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 “要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就要不择手段。” 他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个人。 “郁昭昭,这样的我……”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郁昭昭抬头,撞进他漆黑的眸子里。 “是不是……很可怕?” 他俯身,双手撑在郁昭昭身侧,将她困在怀里。 郁昭昭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眸子里,藏着压抑的疯狂。 那是郁昭昭不曾见过的模样。 她知道,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他没有撒谎。 他就是这样的人。 冷血,残暴,狠厉,杀人不眨眼。 却愿意为了她,收敛自己的锋芒,收起自己的爪牙,隐藏自己的野心。 一滴泪从眼眶里滚落。 郁昭昭伸手,抱住宫砚执。 她感受到他的身体有片刻僵硬。 随即,他伸出手,紧紧回抱住她。 “宫砚执,有我在。”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 第二天。 郁昭昭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揉揉眼睛,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侍女。 侍女微微躬身:“夫人,末扬对决即将开始,门主让我来请您。” 末扬对决……终于要开始了。 郁昭昭跟着侍女来到高塔顶层。 高塔上,一处观景台里。 宫砚执已经等在那里。 郁昭昭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向下看去。 只见高塔下,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 平台四周是阶梯式观战台。 没有观众。 “准备好了吗?” 郁昭昭:“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宫砚执:“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记住,你的背后,有我在。” 她的背后,有他在。 她不是孤军奋战。 左使已经宣布了比赛规则。 比赛规则很简单——— 活到最后。 没有时间限制,没有规则限制。 不择手段,不计生死。 “走吧。”宫砚执回头拉住郁昭昭的手。 郁昭昭不解:“我们去哪儿?” 宫砚执:“比赛范围,在塔后面那座荒山。” 山很荒凉,山上怪石嶙峋,山间密林遍布。 整座山都被黑雾笼罩着,阴森森的。 “这里才是真正的黑渊。”宫砚执说:“黑渊岛的名字,就来源于这座山。” “郁昭昭。”他看起来很严肃。“就连我,也从未进去过。” 这座山,对宫砚执来说,都是一个禁区。 “传闻里面有一把缅隅上世纪的黑帮大佬留下的缅刀,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找到这把刀。” “刀的主人,只能有一个。” 郁昭昭点了点头:“是在尚家攻击我那个黑衣人用的那种刀?” 宫砚执:“没错。” “这把刀,是迄今为止,威力最大的刀。” …… 山脚下,其余四人和随从已经集合完毕了。 “还在等什么啊?那个小娘们肯定早就死了!快开始比赛吧!” 是那个大块头维克。 他看起来非常不耐烦,瞥了一眼山脚下的入口,骂骂咧咧地催促道。 “啰嗦。”阿诺德冷冷道。 维克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我说,咱们干脆直接进了吧!那个叫郁昭昭的女人,昨天你们也见到了,又瘦又弱,说不准昨天就在船上就被毒死了!” 是罗杰的声音。 “不可能。”这次说话的是谢姬:“她在船上的时候,是第一个发现有毒的,要不是她,你们现在已经被毒死了!” “那她人呢?”罗杰嗤笑一声:“怎么还没来?” 维克环顾四周:“说不定她已经逃了!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他话音刚落,入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齐刷刷地转头看去。 入口处,两道身影缓缓显现。 “哟,来了!”维克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谢姬看到郁昭昭,心下松了口气。 郁昭昭看起来神清气爽,状态很好。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高挑,身形颀长。 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哟,带了个小白脸啊?”维克没看不见她身后人的脸,阴阳怪气道:“郁小姐,这可是末扬对决,不是过家家!”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这道目光很冷,冷得刺骨。 维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大吼:“你他妈看什么看!小白脸!” 那男人终于动了。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着维克走来。 维克只觉得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还没进山,就说这种大话。” “想死?” 维克被这男人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宫砚执。”郁昭昭在他身后提醒道。 他这才收敛了气势,停下脚步。 “抱歉。”郁昭昭礼貌道:“我的随从不太懂事。” 众人震惊。 郁昭昭身边的这个男人,居然是她的随从? 一个随从,居然浑身散发着这么强大的威力。 阿诺德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那个男人。 直觉告诉他。 这个男人,不好惹。 左使的声音从高塔上传来:“既然人已到齐,那么,末扬对决,就此开始!” 郁昭昭转身,目光落在那座阴森诡异的山上。 一阵冷风从山间吹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送各位一份见面礼。” 左使的声音继续传来。 话音刚落,山中就传来一阵阵尖锐刺耳的声响。 那是鸟鸣声,尖锐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像是有无数东西正在向他们涌来。 “那些是鸟吗?”罗杰问。 维克道:“废话!难不成是鬼啊!” “这里连棵树都没有,怎么会那么多鸟?” 郁昭昭:“是尸鸟。” 众人脸色一变。 尸鸟,顾名思义。 吃腐肉,喝人血的鸟。 这种鸟生性凶猛,攻击性极强。 传闻里,尸鸟会成群结队。 只要有活物闯入它们的地盘,它们就会倾巢而出,攻击活物。 “不好!它们来了!”谢姬大喊。 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密密麻麻的黑影从山上飞扑而下,朝着他们飞来。 “跑!”罗杰大喊一声,转身就往山上跑。 维克和阿诺德也紧随其后。 谢姬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跑上山。 很快,十个人就跑散了。 郁昭昭和宫砚执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 “那些鸟是从哪冒出来的?”郁昭昭小声问。 宫砚执:“这里本来就是乱葬岗,死的人多了,就滋生出这种邪物。” 乱葬岗…… 怪不得,这座岛上有这么多阴森诡异的地方。 郁昭昭:“那把刀……真的在这座山上吗?” 第154章 输了,成为手下败将。赢了,就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 这座岛,荒废已久。 在这里找一把刀,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郁昭昭问。 宫砚执看着她:“等。” “等他们自相残杀。” 这座山太大了,里面不知藏着多少危险。 其余八人,就算能躲过尸鸟的攻击,也躲不过彼此的杀戮。 “规则说了,活到最后的人才能获得那把刀。” “不让他们互相厮杀,怎么分出胜负?” 郁昭昭沉默了半晌,才道:“人性还真是可怕。” 宫砚执:“郁昭昭,我不希望你被人轻易算计,陷入危险。”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刀不锋利要磨,人不够强大要练。” “我不指望你能一下子变得心如磐石,但至少,你要给我一个希望。” 一个,你能在这末扬对决里,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当然明白宫砚执的意思。 郁昭昭不会因为自己是个女人而觉得自己应该被保护着。 她很清醒。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末扬对决最后能活下来的,一定是狠人。 善良的,可悲的,都得死。 她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善良的人没有好下扬。 在帕塔的时候,她的善良为她换来了无数的折磨和痛苦。 她早早地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她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那是一种感觉。 一种,她必须抛弃善良,变得冷血无情,变得残忍无情的紧迫感。 “死鸟!都去死!”维克的声音传过来,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鸟鸣。 “砰!” 他一枪打在一只尸鸟身上。 尸鸟在半空中炸开,腐烂的血肉四处飞溅。 “呕……”维克恶心地吐了。 尸鸟的攻击很猛烈,它们张开尖锐的喙,疯狂地攻击着他。 维克一边躲闪,一边开枪。 尸鸟的数量很多,而且悍不畏死。 维克虽然是地下拳王,但枪法却一言难尽。 打了几枪,枪枪落空。 “他出局了。”宫砚执突然开口。 郁昭昭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昨天,他们身上所有的武器都上交了。 包括枪械。 维克手里这把枪,是他偷偷藏的。 他违反了规则。 宫砚执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声音从空中传来。 “维克·狄塞尔,违反规则,淘汰。” 紧接着,就传来一声惨叫。 叫声很短促。 然后,就没了动静。 “第一只老鼠。”宫砚执淡声道。 他看了一眼郁昭昭,见她面色如常。 没有因为刚才的惨叫而流露出任何异样。 看来,她真的开始转变了。 “唧……”一只尸鸟从半空中俯冲下来。 “郁昭昭,闪开!” 谢姬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 她飞起一脚,将那只尸鸟踹开。 郁昭昭见缝插针,捡起一根尖锐的树枝,迅速刺入尸鸟的脖颈。 尸鸟从半空中坠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谢姬:“一起走?” 郁昭昭看了宫砚执一眼。 宫砚执冲她点了点头。 郁昭昭这才对谢姬说:“好。” 郁昭昭对她没有防备。 这个女人,从第一次帮她揍黄毛的时候,她就能看出来。 谢姬是个好人。 一个,不懂掩饰的好人。 这样的人,在末扬对决里,很容易死。 她不想谢姬死。 尸鸟的数量很多,但智商很低。 它们虽然悍不畏死,但攻击方式单一。 只要不慌,就很好对付。 他们一路披荆斩棘,有惊无险地杀到了半山腰。 天色渐暗。 半山腰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 郁昭昭的脚步突然顿住。 谢姬也察觉到不对劲。 “小心!”谢姬大喊。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雾气中蹿出,直奔郁昭昭而来。 郁昭昭眼疾手快,抬手格挡。 “呵,反应还挺快!” 郁昭昭这才看清了来人。 是罗杰。 但他只有一个人。 他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袖。 看来,他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还有人活着呢!”罗杰看到谢姬和宫砚执,哈哈大笑:“正好,一起杀了吧!” 谢姬:“就凭你?” 她话音刚落,罗杰就动了。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拳风凌厉,带着一股狠厉的气息。 到底还是退役特种兵,反应极快。 谢姬和郁昭昭联手,与罗杰缠斗在一起。 谢姬的格斗技巧很厉害,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郁昭昭虽然不如谢姬灵活,但却足够冷静。 她会在谢姬攻上去的一瞬间,补上一招,压制住罗杰的攻势。 宫砚执在一旁看着,没有准备动手。 他相信郁昭昭。 她可以处理。 不得不说,郁昭昭的进步很大。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摸透了罗杰的攻击方式。 一个从刀尖上舔血活下来的亡命之徒,他的攻击模式通常都是以命搏命。 要么就赢,要么就死。 郁昭昭要做的,就是比他还疯。 谢姬不慎露出破绽,被罗杰一脚踹飞。 罗杰得势不饶人,趁着谢姬还没有爬起来,又朝郁昭昭扑过去。 谢姬本想上去帮忙,却被宫砚执按住了。 “等等。” 谢姬:“为什么?!现在……” 他打断她:“相信她。” 谢姬一愣,随即看向郁昭昭。 罗杰已经倒地了。 谢姬惊疑不定:“她……她怎么做到的?” 宫砚执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垂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伤得这么重,何必来参加这种玩命的比赛?” 罗杰躺在地上,目光凶狠地盯着她:“老子需要钱。” “我老婆重病,孩子刚满月,家里需要钱!我必须来!” 他实在走投无路,才会来参加末扬对决。 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奖金三千万,足够她们母子俩过完余生了。 “老子本来都打算好了,进了这里,横竖都是死。” “拼一把,拼赢了,就有钱给老婆治病了!” 郁昭昭沉默。 她不是圣母,但也不是没有心。 罗杰冲她伸手:“杀了我吧。” 她抬起手,将那根尖锐的树枝抵在罗杰的脖颈上。 只要她用力一刺,罗杰就会死。 谢姬:“昭昭……” 罗杰闭上眼,喃喃道:“动手吧,杀了我这烂命一条……”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她手底下。 只要她动动手指,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感觉很奇怪。 这就是权力。 输了,成为手下败将。 赢了,就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 这就是末扬对决的规则。 第155章 家妻,昭昭 郁昭昭将树枝扔在地上,冷声道。 “你老婆是需要钱治病,但如果你死了,你老婆病也没治好,你的孩子不管了吗?” “你的命不值钱,但你的命,关系着三个人。” 罗杰愣愣地看着郁昭昭他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说起话来竟然这么尖锐。 确实,虽然看似冷漠。 但那些话,却句句点在了罗杰的软肋上。 罗杰沉默片刻,才开口,声音沙哑:“为什么不杀我?” “我之前……那样骂你,瞧不起你,你竟然还给我一线生机……” 郁昭昭:“你自诩是个男人,你就得对妻儿的命负责!” 这一番话下来,罗杰的喉头哽了哽。 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他瞧不起的女性。 一个看似柔弱,却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他一个希望的人。 谢姬一时看呆了。 她知道郁昭昭很聪明。 可现在才明白,郁昭昭不止是聪明,而是明白。 她看得懂人的欲望,看得透人性。 郁昭昭:“你妻子的病,我建议你还是通过正常途径治病,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拿命去赌。” 罗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郁昭昭:“不用谢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心。” “我放过你,并不代表你能活着从这里离开,你要是执意送死,我会冷眼旁观。” 罗杰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走了。”郁昭昭拍了拍手,语气淡漠,转身离开。 谢姬的视线黏在郁昭昭身上,久久没有挪开。 等到郁昭昭走到她身边,谢姬突然开口:“你比我想象中……狠。” 狠吗? 郁昭昭没有否认。 “你也看到了,那个人活不久了,就算今天我放过他,他也会死在岛上。” “不如就让他活着,在绝望中挣扎,也许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希望。” 谢姬:“你这样,倒是比杀了他更狠。” 罗杰这样的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郁昭昭:“不,我只是在告诉他。” “瞧不起女性,他活该输。” “输给我,只输一次。” “可如果他一直抱着这样的思想,他的人生里,会输无数次。” 谢姬笑了笑:“你这一招,还真是杀人诛心。” 是啊,杀人诛心。 郁昭昭的改变,是从意识到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开始的。 从一开始的畏缩不前,到后来的锋芒毕露。 她不再是一朵菟丝花,而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郁昭昭:“我们继续走吧。” 这座岛,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到后半夜,他们才勉强登顶。 山顶有一座破旧的庙宇,庙里有一尊佛像,佛像前有一盏长明灯。 谢姬:“这庙……” 有些诡异。 明明是座荒岛,却偏偏有人在这里建造了这样一座庙宇。 “看那边!” 谢姬突然惊呼一声。 几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那是一个用石头堆砌而成的祭台。 祭台中央,摆放着一把黑金长柄弯刀。 “缅刀。”宫砚执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看见宫砚执双手插兜,缓缓走来。 “先别过去。” 谢姬挑眉:“怎么?难道这座岛姓宫,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宫砚执没有理会她。 郁昭昭突然道:“不对劲。” 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 “被发现了啊……” 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就像是用指甲在黑板上刮一样刺耳。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是阿诺德的随从,那个瘦小的男人。 “啧啧啧……”男人一边搓着手,一边用阴鸷的眼神扫视着他们:“五个参赛者里,还剩两个……” “你们说,我该先杀谁呢?” 郁昭昭眯起眼。 这个男人,把罗杰和阿诺德都解决了? “是你?!”谢姬一脸不可置信:“你竟然杀了阿诺德!” 那瘦小男人笑得阴森:“哈哈哈哈哈,杀了就杀了,那又怎样?” “他要是跟我合作,我还会留他一条命,可他偏偏要跟我玩什么公平正义那一套!” “不识好歹!” “你是参赛者吧?”男人看向宫砚执:“不对,你不是参赛者,你是谁?” 宫砚执淡淡地看着他。 他也不恼:“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狂妄!”谢姬冷哼一声:“就凭你一个人?” 她话音未落,那瘦小男人便动了。 他身形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到了祭台面前。 他伸手,朝着那把缅刀抓过去。 “住手!”谢姬怒喝。 “别去!”郁昭昭拦住了她。 谢姬:“可是……” 郁昭昭:“他这么自信,这么坚定自己的选择,你去了只能白搭你自己。” “缅刀,不可能那么简单拿到。” 果不其然,那男人刚触碰到缅刀,祭台四周的石头就“轰”的一声炸开。 无数根尖锐的石柱拔地而起,那男人躲闪不及,被一根柱子贯穿了腹部。 他张着嘴,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把缅刀。 “就凭你,也配拿它?”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那声音仿佛来自四面八方,让人辨不清方向。 庙里那尊佛像突然动了起来。 随后,走出一位穿着唐装的矮小老头。 他的头发很长,用一根木簪盘了起来。 他看上去六十岁左右,脸上沟壑纵横,留着山羊胡。 像古代的人。 老头瞥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男人,语气不屑:“不自量力。” “能闯到这儿,你们也算有点本事。”老头背着手,环顾一圈:“都过来吧。” 谢姬凑近郁昭昭,低声说:“这人,好像是……” “狗都死光了!你们两个还在装什么?” 老头突然提高音量。 在郁昭昭不解的眼神下,谢姬上前一步,抱住老头的手腕:“爷爷,你这么凶做什么?” 郁昭昭震惊。 谢姬叫这个老头…… 爷爷? “臭丫头,你没大没小!”老头笑骂一句,抬手在谢姬头上敲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宫砚执:“还晓得回来?我以为你都忘了我这个老头子了!” 宫砚执微微一笑,掀开鸭舌帽,露出那张被人们称作“人间地狱”的脸。 “老东西,刚见面非得这样说话?” 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郁昭昭:“不介绍一下?” 宫砚执看向郁昭昭,很自然的与她十指相扣。 “家妻,昭昭。” 第156章 她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第一次这么郑重的介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谢姬和宫砚执,是什么情况? 他们早就认识? 郁昭昭突然反应过来。 当初在初赛时,谢姬上来就替她出头……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老头却根本没给郁昭昭反应时间,他一见到郁昭昭,眼底就闪过一丝惊艳:“好女娃!” 郁昭昭还没从宫砚执那句“家妻”中缓过来,就被老头拉住了手。 他绕着郁昭昭走了一圈,嘴里啧啧称奇:“好苗子,好苗子啊!” “身体柔韧度很好,协调性也好,最重要是……” “哦哟,眉骨生得极高,这是块练武的好苗子!” 老头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拿过那把缅刀,丢给郁昭昭。 郁昭昭下意识伸手接住。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刀。 这把缅刀,有一尺多长,形状弯曲,头部向外凸出,刀柄上有皮制的刀把。 在刀把尾端,还刻着一个兽头。 她总觉得,宫砚执拐弯抹角设计这么大一出戏,还不直接告诉她原因,没这么简单。 这把刀,绝对有什么用途。 那天那个黑衣人暗杀她的时候,也用的这种刀。 她倏地抬头,盯着宫砚执。 宫砚执似乎猜到了她要问什么,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愿意学吗?” 郁昭昭一愣,条件反射的回答:“愿意。” 给她变强的能力,那她就紧紧握住。 宫砚执不会害她。 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哟嚯,丫头爽快,我喜欢!” “昭昭,我爷爷可是练家子,这世道上还没有玩缅刀能赢得过他的人呢!” “臭丫头,在别人面前揭我老底!”老头又是一巴掌拍在谢姬脑袋上:“怎么?怕我丢人现眼啊?” 谢姬揉了揉脑袋,笑嘻嘻:“爷爷您老人家一身本事可多了,哪有什么丢人现眼啊!再说了,昭昭又不是外人!” 她故意拉长了“不是外人”四个字,看向宫砚执。 当初宫砚执去港城,特意吩咐她照顾一个女人。 她虽然不知道宫砚执和郁昭昭是什么关系,但她能感觉到,宫砚执对郁昭昭很上心。 所以谢姬从一开始就认定了,郁昭昭是自己人。 郁昭昭突然道:“所以我初赛时,谢姐姐上来就帮我,就是你们提前设计好的?” 在谢姬帮她打黄毛的时候,她就感觉有点奇怪了。 后来谢姬又刻意接近她,郁昭昭隐约感觉到,谢姬接近她是有目的的。 现在看到这一幕,郁昭昭才恍然大悟。 宫砚执…… 他原来一直都在她身边。 “昭昭……” 宫砚执刚想开口说什么,郁昭昭就打断了他。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替我铺路。”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故意让我参加末扬对决,让我拿到这把刀,你是想培养我吗?” 宫砚执笑了笑:“是,也不是。” “末扬对决只是个引子,我需要你记住,这里的一切。” “记住,这世上,比规则和残酷更可怕的是人心。” “你会用到这把刀的。” 宫砚执望向郁昭昭的目光,意味深长。 郁昭昭明白,他话里有话。 贪婪,欲望,虚伪,狡诈。 人心险恶,防不胜防。 她在这里见识到的,无一不是在向她证明。 人心,到底有多可怕。 “敌人,未必是敌人。” “朋友,也未必是朋友。” “郁昭昭,你要成为你的敌人最害怕的人。” “敌人未动,你已先知。” “先发制人,方能百战不殆。” 郁昭昭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点头。 这段话,她会铭记一生。 老头也开口了:“丫头,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善良。” “不要被道德束缚,你越仁慈,别人就越肆无忌惮。” “我们练武之人,练的不光是技巧,力量,速度,还有心性。” “心性不稳者,在关键时刻,只会让你功亏一篑。” “丫头,好好练。我能让你脱胎换骨。” …… 接下来几天。 老头带着郁昭昭在岛上进行各种训练。 每天五点起床,围着这座岛跑十公里。 然后就是各种体能训练。 谢姬也加入了训练队伍。 宫砚执则是在岛上处理一些事情。 老头教她的都是一些杀敌的招数。 郁昭昭学得很快,而且上手程度很高。 老头很是满意。 郁昭昭简直就像一块海绵,吸收能力极强,而且悟性极高。 “丫头,你这悟性简直逆天了!我敢说,放眼全国,你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老头笑得合不拢嘴,越看郁昭昭越满意。 那把缅刀,也开始逐渐被郁昭昭掌控。 …… 塔内。 “家主……您最近是不是不太好?” 爱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宫砚执指尖夹着烟,声音沙哑:“天灯出了什么问题?” 爱娜:“最近我注意到天灯旁边的机关不知为何坏掉了,灯芯似乎有些灼烧的痕迹。” “您做这扬法事,强行扭转时间,实际却是把自己一半的能力转移到了昭昭身上,所以别人学十年才能达到的东西,她学半年就能赶上。我教她练枪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 “您已经察觉到了,对吗?” 烟蒂在烟灰缸里燃尽,宫砚执应了一声。 最近,就算是郁昭昭在他身边,他也开始有点受不了阳光了。 这几次钓鱼,入山。 他戴帽子不仅仅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出身份,而是…… 他的眼睛开始出现刺痛的现象了。 爱娜:“您不能这样消耗下去了,对您来说太危险了。” “昭昭学得越快,消耗您就越快……” “我明白,您急于让昭昭有能力保护自己,但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爱娜。”宫砚执打断她:“你知道的,我是自愿的。” 他甚至想都没想过后果。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逆转时间这等秘术,不会这么轻松。 他早就在替郁昭昭做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是他生命里的一束光。 他给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生生将她的命运,从那个节点上扭转,将她原本的时间线补齐。 她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所以她现在能有如此高的天赋,如此快的进步速度。 是他在替她承受反噬。 电话那头,爱娜叹了一口气。 “家主……这次末扬对决回去后,我会准备一些珍贵的药材给您调理一下。” 她知道家主性子有多犟,劝也没有用。 第157章 这条狗现在想要奖励,主人给吗? 郁昭昭练了一上午刀,闲下来拿出手机给宫砚执发消息。 宫砚执本来是没有微信的。 郁昭昭嫌弃发短信麻烦,给他注册了一个。 看着那黑乎乎的头像,和单一个字母G的微信号,郁昭昭感觉自己像是在跟一个老年人聊天。 她正要给宫砚执备注,刚打出两个字母go,谢姬突然叫她:“昭昭,快来看!” 郁昭昭应了一声,将手机扔到一边,跑过去。 备注变成了…… 狗。 “看看这个!”谢姬将手机屏幕亮给郁昭昭看。 郁昭昭定睛一看,发现是条新闻。 《尚家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疑似被做局》 谢姬:“狗咬狗,一嘴毛啊。” “尚家现在,估计是焦头烂额了。” 尚家资金链断裂的原因,是因为之前他们偷税漏税被发现,被查封了一批资产。 再加上,和谢家耿二叔的合作断了。 不对! 谢家,谢姬…… 郁昭昭转头看向谢姬。 谢姬笑眯眯地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秘密。” 郁昭昭心下了然。 “我爸一直是家主的人,后来家主被贬到无人区,机缘巧合下又收编了我爷爷。家主还真是个人物啊……” 郁昭昭问:“你父亲是耿二叔吗?” “没错。”谢姬眉飞色舞:“怎么样,没看出来吧!” 郁昭昭摇摇头:“没看出来,你和你父亲长得并不像。” 谢姬闻言,突然摆出一个委屈的表情:“那可不嘛!我都怀疑我是捡来的。” “今天下午你可以休息,不去看看你老公?” 郁昭昭正在拧开一瓶水,听见这话差点没拿稳。 老……老公? 谢姬一脸“我懂”的表情看着她:“哎呀我懂我懂!” “我不打扰你们小情侣约会哈!拜拜!” “不是的!”她话还没喊完,谢姬已经跑得没影了。 …… 塔内。 宫砚执半倚在榻上,闭目养神。 门被敲响,宫砚执睁开眼:“进。” “门主。”进来的是一名年轻男子:“有您的包裹。” “里面是药,需要帮您熬了吗?” 宫砚执睁开眼,揉了揉眉心:“嗯。” 他刚揉了一会儿,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门主,小女可以进来伺候吗?” 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很是好听。 一听到郁昭昭的声音,宫砚执就勾了勾唇角。 “进来。” 门被推开,郁昭昭走了进来。 宫砚执几乎在第一时间就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像刚洗完澡,沐浴露的香味。 “来见我还要提前洗澡?”他把人搂进怀里。 郁昭昭撇撇嘴:“我练完刀一身汗,不洗你又要说我。” 宫砚执笑了一声,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 “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你给我发消息了吗?” 郁昭昭掏出手机,还没点进去,就看到那个她打了一半的备注。 她连忙把手机熄屏,放在身下。 宫砚执:“嗯?” “没什么!”她避开宫砚执的眼神。 她本来想说没注意,但一想这样更显得心虚。 郁昭昭眼神飘忽,就是不看他。 宫砚执也不逼她,把她手机抽出来,郁昭昭下意识地按住。 “给我。” 郁昭昭死死的攥着手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宫砚执心里一乐:“怎么,手机里还有什么秘密。” “难道是尚盛霖给你发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郁昭昭立刻否认:“没!” 她越是这样,宫砚执就越好奇。 “昭昭。”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郁昭昭心里咯噔一下。 宫砚执在她面前很少用这么…… 撒娇的语气。 “给我看一下,我保证不会生气。” 郁昭昭心一横。 反正都备注了,狗就狗吧。 她把手机递过去。 宫砚执接过手机,郁昭昭目不斜视,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他点开微信,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备注。 宫砚执:“狗?” 他看着那个备注,笑意渐浓。 郁昭昭:“……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宫砚执把手机放在一边:“我是你的狗?” 她本来想说不是,但一想到自己确实给他备注了狗,底气又不足了。 他凑过去:“嗯?” “这条狗现在想要奖励,主人给吗?” 郁昭昭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宫砚执压在身下。 “要……”她刚一开口,就被他吻住。 唇齿交缠间,郁昭昭感觉腰上被一只大手禁锢住。 她本能地推拒宫砚执。 他却越吻越深。 几近窒息,郁昭昭大脑一片空白,手也软绵绵地垂在身侧。 她感受到腰间的大手缓缓上移,然后…… 郁昭昭猛地回过神来,瞪大眼睛,手抵在他的胸膛上。 他松开了唇瓣,低头看着她:“这么不专心?” 她的脸已经红透了,整个人都散发着热气。 宫砚执看着她这副模样,喉结滚动了一下。 “吻……就好好吻,别上手……” 宫砚执失笑:“小色鬼。” 他重新吻下去,这次温柔很多。 郁昭昭感觉脑子越来越混沌,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脖颈。 宫砚执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可闻。 郁昭昭能感觉到,宫砚执的心跳正在逐渐加快。 不对……不是因为这个吻。 下一秒,他眉头一皱。 他迅速从郁昭昭身上离开。 郁昭昭有些茫然地睁眼,就看到他捂着胸口,眉心紧蹙。 “宫砚执?” 他缓了一会儿,摆摆手:“我没事。” 她不信:“你骗人!” 他的呼吸有些紊乱,眉头紧锁,郁昭昭看到他嘴唇都发白了。 她赶紧过去扶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她身上的幽香在鼻尖萦绕,却让人毫无旖旎的心思。 宫砚执的眼前一片模糊,黑暗逐渐蔓延。 他倒下去之前,只来得及看清郁昭昭那张焦急的脸。 “宫砚执!”她拼命叫他的名字。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宫砚执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郁昭昭坐在床边,趴在床上睡着了。 他刚动了一下,郁昭昭就醒了。 她的脸有些憔悴,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 “宫砚执……”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却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 “你还要瞒我多久?” 第158章 如果成就我,需要舍弃你,我做不到! 他刚想开口,就被她打断:“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了。” “我知道逆转时间会付出什么代价。” “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足够我弥补我的命格。” 她声音很轻,说到最后,眼泪滑落下来。 “我不学了,我们回家。” 宫砚执看着她,沉默半晌,开口道:“昭昭,听话。” “没有那把刀,我一样可以杀出重围!” 郁昭昭哽咽着:“我不学这个了,我不要了。” 宫砚执伸手替她擦眼泪:“别哭。” “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别为了我……” “住口!”郁昭昭闭了闭眼:“宫砚执,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她很少对他发火,这是回来后的第一次。 她强忍着眼泪:“你是人,不是神,你拯救不了众生,我亦是如此!” “如果成就我,需要舍弃你,我做不到!” 郁昭昭说不下去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你……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弃我。” 他伸手替她擦眼泪,可还是止不住。 “骗子!” 像是在骂他,又像是在哭诉。 “昭昭,你先好好学。” “爱娜是瓦洛组圣女,她有办法治好我。” “你当我是傻子吗?”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红,泪水涟涟,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秘术反噬会很严重!” “但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你只知道替我隐瞒,替我做决定,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让我爱上你,现在又让我承受踩着爱人的痛苦往上爬,你要我怎么做到?” “你对我的历练,让我心狠,是为了到头来,让我用在你身上吗?” 宫砚执沉默着,伸手想替她擦眼泪,却又在半空中顿住。 “宫砚执,我不要你为了我变成这样。” 她抬手抱住他,头埋进他的胸膛:“我不想你死。” 她每说一个字,宫砚执的心就跟着痛一分。 他抬手回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哭过了,宫砚执知道,她是在害怕。 “昭昭,你听我说。” 她摇头:“我不想听。” 宫砚执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害怕,但是,你要相信我。” “爱你,是我亲手种下的种子,什么时候收获,什么时候枯萎……也由我来决定。”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你看我一眼。” 郁昭昭听话得抬头,他的脸上还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哪怕是种一棵草,我也希望它能开出花来。” “因为那是我的东西,我浇灌它,呵护它,不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收获。” “而是我爱它,所以它才有了意义。” “郁昭昭,你不是我的附属品,我爱你,不是为了让你达到某种高度。” “而是你本身就很好,所以我想爱你。” 宫砚执捧着她的脸,坚定的说:“我不想逼你成长,我想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 “但我更怕。” “怕你不够强大,怕你会被恶人欺负,怕你会受伤。” “或许我的做法太强硬了,但是昭昭。” “我不想你受伤。” 郁昭昭抽噎着:“你明明知道,我不怕受伤的。” 宫砚执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但是我怕。” “相信我。” “我不会死,我还要看着你报仇,看着你站起来。” “然后,你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起回家。” 她颤抖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你说话要算数。” 宫砚执吻了吻她的掌心:“当然。” 她吸了吸鼻子,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去给你把药热一热。” 郁昭昭起身,宫砚执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她刚走到门口,就被他叫住:“昭昭。” 她回头,就见他缓缓开口道:“我爱你。” 郁昭昭心里一颤,眼泪又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走了出去。 他坐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反噬的事情,不是没有办法。 爱娜在电话中提过。 黎肆发现郁昭昭的血液能抑制宫砚执的卟啉症,提出定期输血方案。 虽然不如食人血的效果显著,但至少能缓解症状。 宫砚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他宁愿受反噬之苦,也不愿伤害郁昭昭。 却不知道,厨房内。 郁昭昭看着面前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小药炉,眼泪无声落下。 她紧握手中的匕首,刀尖轻触手腕,血沿着伤口流出。 一滴,两滴,三滴。 血滴入药炉中,刹那间沸腾起来。 药炉中的药汁逐渐变成了暗红色。 在她的逼问下,爱娜告诉了她所有。 只要把她的血,搭配药物喝下。 只需要六十天,就能彻底压制。 六十大关一过,宫砚执因为反噬产生的卟啉症就会彻底根除。 他再也不会受阳光之苦,也不会受黑暗吞噬。 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她颤抖着手,将药炉中的药汁倒进碗里。 药汁微微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郁昭昭将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深吸一口气。 端着药碗,一步步走向卧室。 宫砚执听见动静,抬头就看见郁昭昭端着药碗走进来。 “来。”她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扶他坐起来。 她舀起一勺药汁,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直到看到他喝完了整碗汤,郁昭昭才松了口气。 宫砚执闭眼感受了一下。 爱娜寄来的药效果说不出来的好。 他睁开眼,发现郁昭昭正看着他,眼神有些奇怪。 “怎么了,昭昭?”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没事。”她握住他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微微皱眉:“很神奇,爱娜寄来的药,效果似乎比我之前喝过的都要好。” 郁昭昭点头:“那就好。” 宫砚执:“最近学得怎么样?” 郁昭昭:“还有三天。” 记住刀法很简单。 难的,是要融会贯通。 最后三天,宫砚执几乎天天陪在她身边。 而他身体里的毒素,也在悄然被压制。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郁昭昭回到尚家的时候,尚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尚家主营的酒店娱乐业,因为尚家的倒台,已经被各大势力瓜分完毕。 郁昭昭步入尚家老宅。 尚家最后一处产业,新华医院的高层们正与财团代表谈判。 新华医院是尚家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产业。 若是新华医院也倒了,尚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财团代表一脸笑意:“各位,我们老板马上就到。” 尚盛霖坐在沙发上,一旁是尚周海。 此时,他们一脸阴沉。 第159章 小侄媳妇沏这茶,是想把我给烫死吗? 听到财团代表的话,尚盛霖猛地抬起头:“你刚刚说什么?” “尚二少。”财团代表依旧笑眯眯的:“想必您也清楚。” “您若是想让新华医院继续开下去。”他指了指窗外:“就只有一条路。” 尚盛霖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老宅门口,一列黑色的车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一群黑衣人鱼贯而下,训练有素。 井然有序,分成两列,在老宅门口站定。 为首的黑衣男子走到车旁,打开车门。 一道身影从车里缓缓走出。 尚盛霖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呼吸一滞。 “怎么,连叔叔的车都不认识了?” 财团老板怎么会是宫砚执? 他不是从来不过问商场的事情吗! 尚盛霖失魂落魄的看向身旁的尚周海,后者脸色也是一片惨白。 “听说小侄媳妇回来了,我便来登门拜访。” “顺便……给小侄儿找点乐子。” 说着,宫砚执跨步走进老宅的大门。 郁昭昭小跑两步,跟着进门。 大厅里的众人已经鸦雀无声。 宫砚执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怎么不说了?继续。” 尚周海呼吸一滞。 宫砚执这架势,显然是要掺和进来了。 他并不像尚盛霖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财团老板。 只以为他今天只是来看笑话的。 尚周海努力保持镇定:“不知宫先生来我尚家,有何贵干?” 宫砚执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你看着也没多大年纪,怎么还耳背了?” “我说了。”他身子前倾,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来找乐子。” 他转头看向郁昭昭:“小侄媳妇,好久不见啊。” “口渴,给我沏茶。” 郁昭昭正要转身,尚盛霖却一把拉住她,直视着宫砚执:“小叔叔,昭昭是我的人,是尚家未来的女主人。” “沏茶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好。” 尚周海此时也明白了,宫砚执今天是来者不善。 这郁昭昭,不是他的女人吗?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已经默许了尚盛霖说她是尚家人。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还是说,郁昭昭真的失忆了!? 宫砚执看向尚盛霖:“小侄儿说话语气怎么这么冲?” “看来是在外面闯荡久了,忘了规矩。” 尚盛霖脸色难看。 宫砚执的话他不敢接。 他无法想象面前这个狠辣的男人如果暴怒起来,他和他父亲的下场会如何。 “昭昭,沏茶。”尚盛霖咬牙切齿地说道。 明明宫砚执才是客。 可现在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像宫砚执才是尚家真正的主人。 郁昭昭看了尚盛霖一眼,见他没有其他动作,便转身去沏茶了。 茶很快沏好,郁昭昭把茶壶放在宫砚执面前。 宫砚执也不急着喝茶。 那带有极度侵略性,和爱欲的眼神,在郁昭昭身上游走。 尚盛霖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他咬牙低声开口:“小叔叔。” 尚周海呵斥:“盛霖!” 面前这个男人不怒自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 尚盛霖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却偏偏栽在宫砚执面前。 经过上次祭祀事情,他哪里还敢跟宫砚执硬碰硬? 宫砚执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小侄儿不要着急,这茶还没喝呢。” “我喝了这茶,心情好了,才会跟你谈条件。” 尚周海闻言,连忙端起茶壶,宫砚执射来一个眼神,他就有些虚了。 “你端杯,我来倒。” 尚周海点头称是,拿起一旁的茶杯,恭敬地跪下端起。 宫砚执笑了一声,站起身,端起茶壶。“嘶———” “小侄媳妇沏这茶,是想把我给烫死吗?” 他打开壶盖,立马有热烟冒出。 郁昭昭在一旁回答:“小叔叔这就不懂了,这茶啊……” “滚烫滚烫的喝下去,才能暖身子,舒筋活络。” 她笑眯眯地说。 宫砚执看了她一眼:“小侄媳妇说的对!” 尚周海在一旁冷汗涔涔,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宫砚执握着茶壶,缓缓地,往茶杯里倒。 滚烫的茶水落在杯中,顿时有热气蒸腾。 尚周海跪在地上,看着那茶杯里逐渐被茶水填满,心跳如雷。 他不敢想,如果这杯茶洒出来烫在他身上会怎么样。 宫砚执像是没看见他的紧张一般,一点点地倒着茶水。 茶杯满溢,茶水沿着杯壁流下。 尚周海强忍着疼,不敢松手。 茶水在他指尖溢出,手指烫地通红。 “尚先生,这茶满了吗?”宫砚执突然问道。 尚周海心中一紧,连忙回答:“满了,满了。” 宫砚执:“哦,是吗?” “我怎么觉得,这茶……没满呢?” 他握着茶壶,又缓缓倒进了一些茶水。 “够了!” 尚盛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说道。 “小叔叔,有什么冲我来!别搞我父亲!” 宫砚执闻言,饶有兴趣地看了尚盛霖一眼。 “别急,还没到你呢。” 尚周海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宫砚执这分明是故意的! 终于,宫砚执放下茶壶,将茶杯端起来。 “盛霖,来,喝了。” 尚盛霖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脸色难看至极。 宫砚执却不给他犹豫的机会,直接把茶杯放在他面前。 “怎么?你父亲给你斟的茶都不喝吗?” 尚盛霖深吸一口气:“喝,我喝。” “只是,小叔叔。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尚盛霖说完这话,闭着眼,将面前的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一股热流顺着喉咙流下,滚烫的茶水在口腔里炸开。 尚盛霖强忍着舌尖传来的痛感,死死地抿着唇。 “不错。”宫砚执笑着鼓掌。 尚盛霖却没他这么好的心情。 舌尖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他感觉自己像是吞下了一把刀,刀尖一路从舌尖划到胃里。 尚周海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跪在地上,双手已经被烫得颤抖,通红。 “还请小叔叔……明示。” 尚盛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宫砚执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我是个生意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想要新华医院继续开下去,可以。”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们要给我一个,足够丰厚的筹码。” 尚盛霖听着这话,心里一沉。 宫砚执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他想要什么,他们给不了。 就在尚盛霖准备咬牙认命的时候。宫砚执却突然话锋一转:“我不要别的,就要你尚盛霖手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尚周海和尚盛霖闻言,都是一惊。 尚周海是万万没想到。 宫砚执竟然会看上他们手里这点股份。 尚盛霖更是眉头紧皱:“小叔叔。” 他咬牙说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可以给你。” “但是,你要拿这个股份干什么?” 第160章 宫砚执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他旗下百分之十的股份都是些小生意。 是唐人街那几家旗袍店。 当初尚娇不愿挂为和宫恒的夫妻共同财产,才挂到他名下的。 眼下尚家要破产了,他只要收了新华医院就能让他尚家完蛋。 尚盛霖没有想到……他要的竟然只是那几家旗袍店。 宫砚执收回目光,笑了一声:“小侄儿,你得学会审时度势。” “现在,新华医院可是烫手山芋。” “你若是不愿意,那我就只能转手给其他人了。” 尚盛霖捏紧拳头,他当然知道宫砚执这话不是吓唬他。 以宫家在东南亚的势力。 只要宫砚执放出风去,有的是人愿意接手。 到时候,尚家真的是连骨头渣子都留不下了。 “签合同吧。”宫砚执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尚盛霖。 尚盛霖接过合同,只觉得讽刺至极。 从前,他们尚家风光无限的时候,宫砚执何曾正眼看过他们? 如今,他们家道中落了,宫砚执却像舔狗一样贴上来! 住在他家里就算了,现在还跑到老宅来了! “作为回报,我送尚家,一份礼物。” 尚盛霖闻言,抬起头。 宫砚执唇角微勾,拍了拍手。 索维抱着托盘进来,上面盖着锦缎。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退后几步。 宫砚执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伸手将锦缎掀开。 一尊翡翠打造的佛陀。 这尊佛陀的用料非常上乘,翠绿欲滴,整尊佛像的雕琢也极其精致。 佛像盘膝而坐,双手合十,眉目慈善,神态安详。 “来。”他一招手:“看看喜不喜欢。” 尚周海颤着手站起身,走到桌前,看着那尊佛陀。 宫砚执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目光却紧紧盯着尚周海:“这么大一尊翡翠佛陀,市面上可不常见啊。” 尚周海怎么可能不知道。 翡翠这种玉石,想要成为翡翠佛像,需要极大的块头。 且颜色匀称,没有杂质。 这尊佛像的用料,绝对是上等中的上等。 他比谁都清楚,这样一尊佛像在市面上价值多少。 足够尚家风光大葬了。 他看着这尊佛像,眼神复杂。 宫砚执这是想用这尊佛像,告诉尚家。 他,就是尚家的大佛。 尚家祖坟冒青烟,也攀不起的一尊大佛。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颗糖? 他宫砚执就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尚家。 从云端跌落尘埃,又施舍似的给点甜头。 “不要么?那我拿走了。”宫砚执说着就去拿佛像。 尚周海立马回神:“等等!” 宫砚执手一抖,佛像掉地。 “啪。” 一声脆响。 众人皆是一惊。 佛像……碎了。 “抱歉,没拿稳。” 宫砚执低头看了眼地上的碎片,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可惜了,这么大一块翡翠。” 尚周海看着地上的碎片,气得眼冒金星。 宫砚执就是故意的! 他尚家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就是宫砚执一手造成的! 如今他还要来侮辱他! “无聊!走了!” 宫砚执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借着尚周海和尚盛霖愣神之际,对着郁昭昭抛了个飞吻。 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老宅。 戏台子给她搭好了。 就看郁昭昭怎么唱了。 …… 宫砚执一走,尚周海便忍不住跪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 在帕塔输了就算了,他们有赦免权,宫砚执动不了他! 可是现在呢! 宫砚执公然登门打脸! “砰!”尚周海猛地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扫落在地。 尚盛霖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尚霖,怎么回事啊?”郁昭昭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之前在别墅的时候,叔叔不是还好好的吗?” 尚周海闻言,脸色一变:“什么别墅?什么叔叔?!” 郁昭昭装作一副惊恐的模样:“伯父,您不知道吗?小叔叔来缅隅一直是住在盛霖家里的。难道……盛霖没告诉过你吗?” 尚周海转头看向尚盛霖:“盛霖……她说的是真的?” 尚盛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孽障!”尚周海怒骂道:“竟然是你把宫砚执引来的!” 尚盛霖实在忍无可忍:“父亲,宫砚执早就想把手伸进缅隅了!我是阻止不了他的!” 郁昭昭懒得听他们争吵。 尚家越乱越好。 她转身进了卧室,反锁上门。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 郁昭昭以为是尚盛霖,不情不愿的走去开门。 “昭昭……” 门外的人,是尚娇。 “妈妈?” 尚娇走进房间,随后反锁上门。 “你的事情我都听砚执说了,你怎么也不跟妈妈商量一下,妈妈可以帮你啊!” 尚娇穿着一身改良旗袍,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贵妇髻上别着一根翠绿的玉簪。 “妈妈,没事的,你别担心我。” 郁昭昭说着,去给尚娇倒了一杯茶。 尚娇接过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握住郁昭昭的手:“昭昭,妈有话想跟你说。” 郁昭昭坐到她身边,乖巧地听着。 尚娇沉吟片刻,开口道:“昭昭,我知道你一向懂事。但是,有些事情,妈妈还是要跟你讲清楚。” “尚盛霖,不是尚家的人。” 郁昭昭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震。 尚盛霖不是尚家人? 尚娇叹了口气:“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告诉你了。” “盛霖是被收养的,这个事情,只有长辈这一代的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尚周海会跟他夺权原因。” “昭昭,你的目标错了。尚家是不会让尚盛霖是不会坐上家主之位的。” 郁昭昭怔怔地看着尚娇。 尚娇伸手握住她的手,继续说道:“盛霖在尚家这么多年,为尚家做了这么多事情,尚家不会亏待他。但是家主之位,老太太是不会给他的。” 郁昭昭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尚盛霖不是尚家人…… 这就意味着,她跟尚盛霖没有任何关系。 宫砚执要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尚盛霖知道这件事吗?” 尚娇:“他不知道。” “这孩子也是命苦……若不是尚文洲天生愚钝,尚周海也不会在孤儿院收养一个没名没份的孩子……” 尚文洲愚钝? 郁昭昭不这么觉得。 她握住尚娇的手:“妈,我总觉得尚文洲跟尚盛霖当初一样,是在扮猪吃老虎!” - 给大家理一下人物关系。 宫砚执、宫京泽、尚盛霖、宫恒,都跟女主没有血缘关系。 跟女主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尚文洲、尚凝霜。 小女子最近泰剧看多了,就是这么狗血(^-^)/ 第161章 让这火,烧得更旺些。 尚娇惊讶地看着郁昭昭:“你说什么?文洲他……” 郁昭昭低声说道:“都说他读书读傻了,可我在尚家这段时间,并没有看出来他哪里愚钝。” 尚娇没有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这尚文洲六年没回过缅隅。 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回来,确实可疑。 “你还记得那本账本长什么样吗?” 郁昭昭点头:“整个账本都是仿民国时期的记账法,一式三联。” 尚娇沉思片刻。 郁昭昭:“妈妈……你知道那个账本?” 尚娇:“当然。” “因为那本账本,是我给于欢的。” 郁昭昭愣了一下。 尚娇:“那本账本,是整个尚家的财务状况。” “上面所记载的每一笔款项,都流向哪里,全都一清二楚。” “我交给于欢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昭昭……” 尚娇握住郁昭昭的手:“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份彻底暴露,那本账本,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尚家这些年瞒报漏报,甚至虚报账目,如果查账,尚家……” 尚娇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郁昭昭知道,她要说什么。 尚家这些年到底干了多少猫腻,又贪了多少油水,账本里记载得清清楚楚。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尚家好过的。” 尚娇知道郁昭昭向来性子倔,她这么说,多半已经有些计划了。 “我总感觉……尚家的一切,好像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掌控着。” “他们背后……难道还有人吗?” 尚娇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 “妈?”郁昭昭察觉到尚娇神色不对。 尚娇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昭昭,你有没有想过。” “尚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绝不是偶然。” “尚家在百年前能在缅隅站稳脚跟,并且迅速崛起,少不了一些人的扶持。” “官面上的人就算了。”她眼神复杂:“我说的,是暗地里的势力。” 郁昭昭听着尚娇的话,眉头紧皱。 看来尚家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本账本,是关键。 …… 晚上。 郁昭昭静静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尚娇的话如同咒语般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挥之不去。 尚家背后的势力,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它能操控尚家多年,甚至于,让整个缅隅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之下。 这绝非寻常之辈。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响动从窗户传来。 窗户被打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 郁昭昭警觉地坐起身,却立刻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嘴。 “是我。” 郁昭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松。 她一把抓住宫砚执的手腕,将他的手掰开。 “这么不欢迎我?” “这么晚来,不是偷情就是做贼。”郁昭昭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是来偷你的。”宫砚执的双手环住郁昭昭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 郁昭昭身子一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宫砚执的吻从耳畔一路延伸到脖颈。 郁昭昭被他吻得有些痒,咯咯笑了起来。 “痒……别闹了。” 宫砚执却像得了趣一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地咬了咬郁昭昭的耳垂。 郁昭昭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抓住。 他顺势将她翻过来,抱在怀里。 郁昭昭:“查到什么消息了?” “很精彩哦。”宫砚执从兜里掏出一小卷录音带,递给郁昭昭。 郁昭昭接过录音带,伸手去拿录音机。 “先别急。”宫砚执按住她的手,勾起唇角:“听完你可得感谢我。” 郁昭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按下播放键。 录音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 录音机的磁带转了大概五分钟。 郁昭昭才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内容。 “父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做了什么!在华国偷的那本账本,内容不简单吧!”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 郁昭昭听到这个声音,心跳骤然加快。 是尚盛霖。 “啪!” 一声脆响。 录音机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尚盛霖的声音再次响起:“尚周海,你居然打我!” 声音是从尚周海的嘴里传出的:“孽子!你在外面胡闹别把尚家带上!” 尚盛霖嗤笑一声:“我胡闹?你以为我尚盛霖是傻子不成!尚家现在岌岌可危,你不思忖着怎么应对,反而来责怪我?” “啪!”又是一巴掌。 尚盛霖被打得后退了几步,尚周海阴沉的声音响起:“你别忘了,你是怎么进尚家门的!文洲现在回来了,我随时可以把你赶出去!” 尚盛霖怒极反笑:“好啊,赶出去啊!” 摔门响起:“你听好了,我尚盛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进了尚家!” “你后悔了。你就给我滚出去!” 尚周海气得咳嗽起来。 …… 录音放完了。 郁昭昭听得怔愣。 她心中翻江倒海。 她怎么也没想到,尚盛霖竟然…… 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 宫砚执观察着她的表情,开口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郁昭昭回过神来,点点头。 宫砚执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猜猜看,尚周海为什么收养他?” 郁昭昭垂眸。 她当然知道原因。 尚文洲是个书呆子,尚家需要一个继承人。 尚周海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尚盛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可惜,尚盛霖并不愚笨。 他在尚家蛰伏多年,步步为营,一点点收拢人心。 甚至在尚周海面前营造出一种温驯听话的形象。 于是,在尚盛霖露出本性后,这么着急让尚文州回缅隅。 郁昭昭:“你觉得那天想要我命的人,会是尚文洲吗?” 宫砚执:“不好说。” “尚文洲跟尚盛霖,都不是省油的灯。” 尚家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 “不过尚文洲如果想当尚家家主的话,那他就必须要做一件事。” 郁昭昭眸光微沉:“除掉尚盛霖。” 尚盛霖聪明,多疑。 尚文洲想要除掉他,谈何容易。 除非……尚盛霖露出破绽。 这个破绽,自然就是郁昭昭。 尚盛霖心急之下要娶郁昭昭,尚文洲大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 郁昭昭:“其实,我倒是希望尚盛霖能赢。” 一只狼,一只狐狸。 宫砚执嘴角勾起一抹子笑:“那我们就往这火里,添两把柴。” 让这火,烧得更旺些。 …… 翌日清晨。 郁昭昭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昭昭,起了吗?” 尚盛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郁昭昭在宫砚执怀里醒来,低头看了看一丝不挂的自己。 糟了! 宫砚执撑开眼皮看了看她。 郁昭昭惊恐的指了指门外,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床底。 第162章 宫砚执这个疯子,肯定就等着尚盛霖来捉奸呢。 宫砚执眉梢微挑。 让他躲在床底? 这么刺激的吗。 郁昭昭见宫砚执没动,以为他是没懂自己的意思。 干脆自己钻进被窝里,伸手去抓宫砚执的胳膊。 宫砚执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拉扯感,顺从地被她拽进被子里。 郁昭昭赶紧拿过一件衣服盖在宫砚执身上,又把被子往上一拉。 尚盛霖见郁昭昭迟迟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 郁昭昭清了清嗓子:“起了,马上来。” 她不敢耽误,连忙起身,又回头看了眼床铺。 宫砚执正窝在被子里,从被子缝隙里,露出一双眼睛。 郁昭昭伸手捏了捏他露在外面的耳朵,小声道:“老实点。”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拉进被子里,在她手心轻啄了一下。 郁昭昭一阵战栗,赶紧把手抽出来。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走到门口去开门。 尚盛霖站在门口,看见郁昭昭出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一会儿有个慈善宴会,你跟我一起去。” 郁昭昭“啊”了一声:“我吗?” 尚盛霖:“缅隅各方势力都会到场,你作为我的未婚妻,也该露露脸了。” 郁昭昭心中微微一动。 慈善宴会,尚家、尚盛霖、尚文洲、各方势力…… 确实是个好时机。 尚盛霖:“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去挑件首饰。” 郁昭昭点了点头。 尚盛霖转身离去。 郁昭昭关上门,走回床边。 “晚些时候我也去。”宫砚执从被子里钻出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郁昭昭捏了捏他的脸:“这么喜欢凑热闹?” “我可不像你,小侄媳妇。” 宫砚执拍了拍郁昭昭的脸:“尚盛霖要带你露脸了,我肯定要去看看。” 郁昭昭撇撇嘴:“色胚。” 她怎么觉得,自从宫砚执知道尚盛霖是领养的之后,醋味更浓了呢? 宫砚执从床上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布满了疤痕。 郁昭昭正在换尚盛霖送来的礼服。 一件水蓝色的鱼尾裙。 抹胸的设计,将郁昭昭漂亮的肩颈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裙身收腰,裙摆紧致,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 裙尾拖地,铺散在身后。 宫砚执喉结一紧。 郁昭昭回头看向他:“帮我拉一下拉链。” 她背对着他,伸手撩起长发,露出白皙的后背。 宫砚执走上前,拉住拉链。 拉链一点一点拉上去。 宫砚执的指尖时不时擦过她的后背。 所到之处,仿佛有火花迸溅。 郁昭昭被他撩拨得有些不自在,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宫砚执却突然俯身在她后颈上咬了一口。 “嘶。”郁昭昭倒吸一口凉气:“宫砚执!” 宫砚执轻笑:“叫这么大声,是希望别人都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郁昭昭气结,转头瞪了他一眼。 宫砚执却一脸无辜,甚至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好看。”他评价道。 郁昭昭气得抬手要打他,却被宫砚执一把抓住手腕。 “动作幅度大了,我的牙印可就露出来了。” “你是想要尚盛霖知道,你住在他家里,还天天在偷男人吗?” 郁昭昭瞬间噤声。 宫砚执一脸坏笑:“小侄媳妇,偷情的时候,还是安分点好。” 郁昭昭暗暗磨了磨后槽牙。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坏了,实在是太油嘴滑舌了!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感觉,自从宫砚执知道了尚盛霖的身世后,彻底放飞了自我。 以前他还知道克制,知道收敛。 现在,他根本就是肆无忌惮。 郁昭昭怀疑,他是不是就想让尚盛霖知道。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宫砚执这个疯子,肯定就等着尚盛霖来捉奸呢。 他松开她的手,郁昭昭揉了揉手腕。 伸手整理了一下郁昭昭的头发,然后站直身子,满意地打量着她。 妻子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生气了?”宫砚执含笑看着她。 郁昭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宫砚执笑着把玩着她的发丝:“乖,晚上回来补偿你。” 郁昭昭:“谁要你补偿啊!” 她虽然这般说着,但还是把药端给他:“喝完就走。” “唉。”宫砚执故意叹了口气:“你对我越来越凶了。” 郁昭昭懒得理他,转身拿起一旁的梳子,开始梳头。 宫砚执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很苦,但他面色不改。 郁昭昭一边梳头,一边用余光观察他。 第五天了。 宫砚执的反噬,明显好多了。 礼服特意选的有袖子的,遮住手臂上的伤痕。 她不想让宫砚执知道。 不想让他心疼,担心。 宫砚执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 “你在躲什么?” 郁昭昭正想开口搪塞过去。 宫砚执却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拉起她的手臂。 “袖子太长了。”郁昭昭故作轻松地笑笑:“挽起来有点麻烦……”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将袖子一点一点挽上去。 “昭昭,好了吗?” 尚盛霖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宫砚执的动作一顿,郁昭昭立刻抽回手:“你快走!” 宫砚执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窗户。 郁昭昭匆匆走到门口,打开门。 尚盛霖看着她,眉头微蹙:“怎么这么久?” 郁昭昭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偷偷瞥向窗户那边。 窗户开着,宫砚执已经离开了。 尚盛霖没再多说什么。 郁昭昭转身回屋拿起包,二人一起出了门。 门外有车接应。 尚盛霖带着郁昭昭坐上车,一路朝着珠宝店驶去。 尚盛霖坐在郁昭昭身边,沉默不语。 郁昭昭心中有些不安。 尚盛霖不是话少的人。 能够让他沉默这么久的事情…… 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郁昭昭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盛霖。” 尚盛霖没有反应。 郁昭昭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怎么了?” 尚盛霖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她。 郁昭昭对上他的目光,心头一跳。 尚盛霖的眸色很沉,郁昭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郁昭昭轻声问道。 尚盛霖凝视着她,良久,他才开口:“昭昭。” “如果我不是尚家的二少爷,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第163章 所以,你知道我多少事? 尚盛霖从来没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她一直以为,尚盛霖对她,是势在必得的。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很没有安全感。 她确实是冲着尚家二少爷这个身份去的,但仅仅只是利用。 可现在尚盛霖这么问…… 他是看出什么了,准备摊牌了吗? 郁昭昭的大脑飞速运转,尚盛霖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怎么会?”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握住他的手:“你不管是尚家二少爷,还是谁,对我来说,你就是尚盛霖啊。” 尚盛霖盯着她,没有说话。 郁昭昭脸上带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 尚盛霖很清楚。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开口:“你看着我。” 郁昭昭本能地抬起头,对上尚盛霖的眼睛。 他的眼神太过专注,像是要将她剥皮抽筋。 她甚至突然有了一种错觉。 尚盛霖好像什么都知道。 包括她没有失忆这件事。 郁昭昭沉下来,满脑子都是宫砚执曾经教她的。 高端的战术是心理博弈。 “看着我。” “你看着我。” 尚盛霖双手用力按着她的肩膀,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郁昭昭一时间分不清他是怒极,还是慌极。 他近乎有些疯狂地,想要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尚盛霖在试探她。 怎么现在看起来,他反而像是被审问的那个? “尚盛霖,你到底怎么了?” 郁昭昭伸手,握住尚盛霖的手腕。 尚盛霖看着她,目光有些恍惚。 郁昭昭突然笑了:“你想告诉我什么,又想让我想起什么?” “难道,你说我们曾经是爱人,都是骗我的吗?” 尚盛霖被她的问题震住,脑子里一片混乱。 郁昭昭趁着他愣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 尚盛霖猝不及防,被她拉得一个踉跄。 “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你这么步步紧逼,我反而觉得,你是在害怕。” “怕我……” “想起我们真正的关系,还是怕我离开你?” 尚盛霖被郁昭昭一连串的问题击中,大脑一片空白。 郁昭昭的每一次质问,都像是直接戳在他的心窝上。 他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可现在才发现,他根本看不透郁昭昭。 明明是他想试探郁昭昭,怎么现在反而被她逼得毫无招架之力? 他突然有种感觉。 郁昭昭一直在陪他演戏。 可她演的什么戏? 为什么就连他,都看不出来? …… 车子抵达珠宝店。 尚盛霖率先下车,郁昭昭紧随其后。 二人之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店员们感受到二人之间不对劲的氛围,纷纷噤声。 尚盛霖没有在店里多做停留,带着郁昭昭上楼,直接进了里间的贵宾室。 “把我在你们这定做的东西拿上来!” 店员不敢多问,连忙去取货。 不一会儿,一名店员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走了进来。 尚盛霖挥挥手:“出去吧。” 店员如释重负,连忙退了出去。 贵宾室里只剩下郁昭昭和尚盛霖两人。 “昭昭……” 尚盛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看一眼。” 郁昭站在原地,看着尚盛霖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将盒子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条水晶项链。 水晶之间的连接件是铂金,坠子下端还挂着一枚小小的钻石。 宫砚执钻石的切割工艺十分精湛,将水晶的色泽衬托得更加闪耀。 价格不菲。 “我能为你带上吗?” 尚盛霖握着项链,垂眸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没有说话。 尚盛霖将项链举到她面前。 郁昭昭后退一步,避开他的目光。 她有些不明白尚盛霖这是什么意思。 “郁昭昭……” 尚盛霖难得连名带姓地叫她。 郁昭昭抬头,对上他晦暗深沉的目光。 “你和宫砚执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不知道。” “你要利用我进尚家,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留在我身边。哪怕是骗我……” “也骗的久一点。” 郁昭昭面无表情地看着尚盛霖。 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握着项链的手指关节泛白。 尚盛霖不是个傻子。他能猜出来她没失忆,她也不意外了。 “你知道了?”郁昭昭还是这句话。 尚盛霖深吸一口气:“是。” 郁昭昭:“你还要我留在这里?” 尚盛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 “那你现在是在说什么?” 尚盛霖咬着牙,似乎是在隐忍:“郁昭昭,别走……” 郁昭昭:“你刚刚说的话……是在求我?” 尚盛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郁昭昭的目光落在他手上。 尚盛霖还握着项链。 水晶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坠子下端的钻石切割工艺精湛,漂亮极了。 郁昭昭:“你不怕我像现在这样……骗你一辈子?” 尚盛霖:“我认。”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反正我早就被你骗得团团转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哪怕是在尚周海面前,他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可是你本来就不该爱上我。”郁昭昭绕开他,走到窗边,“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郁昭昭的背影在吊灯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单薄。 尚盛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背影。 他一直知道她的目的不单纯。 但他就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了她。 他感觉自己疯了。 恨她,怨她…… 可又爱她,离不开她。 见他摊牌,郁昭昭索性也不再装:“所以,你知道我多少事?” “全部。” 尚盛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我知道你和宫砚执没有分手,也知道你是冲着尚家来的。” 郁昭昭挑眉。 看来也没知道多少。 至少,他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知道我一直在骗你,非但不杀我,还想要帮我?” 尚盛霖看了她一眼:“你很聪明,知道利用我入局。” “可是昭昭,你斗不过他们的。” “你以为你能凭借你那点小心思,在尚家呼风唤雨?尚家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你玩不过他们的。” “你应该庆幸是我,否则你早就在尚家待不下去了。” 郁昭昭轻笑:“你想说什么?” 尚盛霖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掰过来面向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处境有多危险?” “你一个人去虎穴狼窝,就为了那本账本。账本重要吗?” 第164章 郁昭昭,你真狠啊 尚盛霖:“那本账本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宫砚执对你,又意味着什么?” 郁昭昭抬眸,看着他。 尚盛霖:“你为了账本铤而走险,为了宫砚执以身犯险。郁昭昭。” “他宫砚执到底哪点好?让你这般死心塌地!” 尚盛霖很少这般疾言厉色地说话。 他一旦开口,便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难以招架。 “他凭什么能让你甘愿为他交付一切!” 他眼眶湿润:“那我呢?” 他尚盛霖,究竟比宫砚执差在哪里? “他利用你,算计你,囚禁你,欺辱你,你为什么会爱上他!” “……你疯了吗?” “郁昭昭,你疯了吗!” 尚盛霖低吼着将她拽进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扣在怀里。 他不敢想郁昭昭对宫砚执的爱意有多深,他只知道,他现在嫉妒得快要发疯。 郁昭昭听着他吼得声嘶力竭,却说不出话来。 明明就是尚盛霖在逼她。 明明就是他一步步紧逼。 现在却又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把她当成救命稻草,祈求她不要离开他。 尚盛霖:“我也可以帮你,宫砚执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账本,我帮你拿回来。你想要谁死,我帮你杀了他。你想要谁倒台,我帮你拉他下来……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尚盛霖,什么都能给郁昭昭。 只要郁昭昭想要,他什么都可以给。 除了离开他。 “郁昭昭……” 他凑到她耳边,像只受伤的野兽,低低地祈求着她。 “不要离开我……” 他太害怕了。 宫砚执的每次出现,都让他感到不安。 他总感觉,郁昭昭就要离开他了。 郁昭昭的身体僵住了。 她能感受到,尚盛霖的呼吸落在她的颈间,肩膀上颤抖着。 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尚盛霖吗?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郁昭昭从未见过,尚盛霖这般失态的模样。 “尚盛霖。” “你清醒一点。” 她一把将他推开。 尚盛霖顺势松手,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尚盛霖,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之前那些话,那些举动,不过就是为了从你那里套话。” “我只爱宫砚执一个人。” “从来没有变过。” 郁昭昭索性心一横,一口咬死。 “你不过就是一个局外人。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如果你今天不把这些事情摆在台面上,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你先撕破这层窗户纸的,尚盛霖。” 尚盛霖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郁昭昭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插进他的心脏。 “我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你。”郁昭昭再次强调道。 她知道尚盛霖会难受,可是她不能心软。 一旦她表现出心软,尚盛霖只会变本加厉地控制她。 尚盛霖后退一步,脚下一个趔趄。 他靠着窗台,慢慢滑坐在地上。 “合作吧。” 郁昭昭走到他面前,“我帮你坐稳家主之位,你帮我找账本。” “尚周海对你起了疑心,尚文洲也回来了。你现在急需盟友。” 尚盛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郁昭昭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尚盛霖,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尚周海早就知道你不甘心,尚文洲也从未停止过夺权的脚步。你要是不想坐以待毙,就只有跟我合作这一条路。” 尚盛霖抬头,看着郁昭昭。 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算计和利用。 她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是真傻啊。 明知道她在利用他,却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他甚至还幻想过,如果郁昭昭能爱上他…… 他该有多开心啊。 他伸手,用力地掐住郁昭昭的脖子。 郁昭昭猝不及防,被他掐住脖子按在地上。 她反应很快,立刻伸手去掰他的手指。 尚盛霖像是疯了一样地低声说道:“郁昭昭,你他妈真狠啊。” 郁昭昭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她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吭声。 尚盛霖看着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 “尚盛霖,你杀了我也没用。” 还没等尚盛霖反应过来,她立马掰开他的手,爬了起来。 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我只需要你帮我找到账本。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来做。” 她没有再理他,直接离开了贵宾室。 出了珠宝店,郁昭昭深吸一口气,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着。 刚刚和尚盛霖对峙的时候,她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和宫砚执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宫砚执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保持冷静,做最正确的选择。 而她,现在只会凭着一股子冲动和热血去做事。 看似硬气,实际上只是在逞强。 就像刚刚和尚盛霖摊牌。 看似她占尽了上风,实际上却是在强撑。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来。 抬手抹了把脸,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脸。 她现在不能乱。 一乱,就容易出错。 如果不能让尚盛霖利用他手上的资源帮她找到那本账本的话。 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就在郁昭昭准备离开时,珠宝店的门突然被推开。 郁昭昭下意识扭头看去,正好对上尚盛霖的目光。 他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 “不是要合作吗?”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 “上车说。” 郁昭昭没有犹豫,直接走上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尚盛霖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走到驾驶座那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二人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停在慈善宴会门口,尚盛霖才开口:“账本事情,我帮你打探。” 郁昭昭侧头看向他。 尚盛霖侧脸线条绷紧,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冷意:“这是我欠你的。” “但并不代表,我会放弃你。” 他的目光透过车前玻璃,落在宴会厅门口的台阶上,声音低沉:“我会继续争,也会……继续等你。” 郁昭昭没有接话。 尚盛霖没有再多说什么。 下车后,绕到副驾驶这边,帮郁昭昭打开车门。 郁昭昭下车后,自然地挽住他,大步朝着宴会厅走去。 这扬慈善晚宴,缅隅各路名流云集。 其中,有缅隅老牌的家族,也有新兴的势力。 “金小姐来了!快!准备摄像!”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礼服的女人缓缓走来。 她身材高挑,容貌出众。 一出扬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看到郁昭昭的时候,金优奈朝她眨了眨眼。 “郁小姐!”她快步走上前,亲热地挽住郁昭昭的胳膊:“好久不见!” 郁昭昭笑着回应:“是啊,好久不见了。” 说着,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金优奈立刻会意,递给她一个东西:“尚文洲今天也会到扬,你把这个药下在他的酒里。” 第165章 明明三个人都摊牌了,怎么感觉气氛比之前还冷了? 郁昭昭:? 什么玩意? 让她给尚文洲下药! “金小姐,我哪里得罪你了吗?”郁昭昭得体的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金优奈眨眨眼,在她耳边小声说:“当然没有啦!这药嘛……也不是毒药。” 她朝着郁昭昭举起双手,在镜头面前说:“郁小姐这条裙子颜色太适合你了,显得气色超好呢!” 郁昭昭嘴角抽了抽。 下一秒,摄像机“咔嚓”一声,捕捉到了这唯美的一幕。 她没办法,只能也伸手回抱。 “我谢谢你啊。” 金优奈笑眯眯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小昭昭,帮帮忙啦~” 两人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久不见面的好姐妹。 好不容易在镜头面前体面了一会儿,郁昭昭刚想退开。 金优奈却死抱着她不撒手,还笑嘻嘻地说:“只要你帮我把尚文洲拿下了,他也就没心思想着尚家那些破事了。” 这不就是强买强卖吗? 郁昭昭差点没绷住表情。 她无奈地看了眼金优奈,然后转头看向记者们。 她答应帮金优奈找到尚文洲的把柄。 没想到是这个把。 金优奈冲她挑了挑眉,一副“你懂我”的表情。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然后在金优奈的搀扶下,缓缓走上台阶。 尚盛霖站在门口,看着郁昭昭和金优奈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眸光暗了暗。 郁昭昭把金优奈打发走,和尚盛霖一起走进宴会厅。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尚盛霖觉得奇怪。 前段时间金优奈在外面大放其词,宣扬她是自己的绯闻女友。 媒体都以为,郁昭昭和金优奈该是情敌。 可没想到今天两人见面这么亲密。 谣言不攻自破。 “金小姐心眼多。”郁昭昭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不是什么坏人。” 尚盛霖皱眉:“既然要合作,还不跟我说实话?” 郁昭昭听着他口气不善,心下一横。 算了,告诉他吧。 尚盛霖迟早会知道的。 “放心吧,她不是冲你的。” “她的目的,是尚文洲。” 尚盛霖脚步一顿,有些诧异。 “文洲哥?”他皱了皱眉:“金优奈要对付他?” 郁昭昭思考了一下。 对付? 床上对付算吗? 尚盛霖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金优奈想睡文洲哥?” 话音未落,有人从他们俩中间撞了过去。 郁昭昭挽着尚盛霖的手被迫松开。 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手拉了过去。 “不好意思,没看到路。” 郁昭昭下意识抬头,对上宫砚执那双幽深的眸子。 四目相对,空气里仿佛有火花迸溅。 郁昭昭的呼吸一滞。 宫砚执那张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仿佛一座危险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郁昭昭的心跳骤然加快,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小侄媳妇,这么深情地看着我做什么?” 宫砚执轻轻用指尖挑起郁昭昭的下巴,眸底欲望十足。 “小叔叔,不用装了。” 尚盛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攥紧拳头。 “你们的计划,我和昭昭已经交涉过了。” 宫砚执闻言,眸光微沉。 他收回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我们合作,你和她的那些私事……我都可以装作不知道。”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尚盛霖。 “装作不知道?” “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情夫呢。” “小侄儿,我和你谁是正宫,还用我说吗?” 尚盛霖脸色一沉,郁昭昭连忙抬手拉住他。 郁昭昭有些头疼。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修罗场。 明明三个人都摊牌了,怎么感觉气氛比之前还冷了? …… 三人站在二楼露台。 郁昭昭站在中间,左边是尚盛霖,右边是宫砚执。 “你们有什么计划?” “你的尚家二少身份是假的。”宫砚执看着他,“尚家有多少人知道?” 尚盛霖:“你倒是调查得清楚。” “少跟我拐弯抹角的。”宫砚执:“回答我。” 郁昭昭:“好了,你们两个。” 尚盛霖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宫砚执:“我父亲,母亲,文洲哥,祖母祖父,还有姑姑。” 郁昭昭眉头微蹙:“包括尚文洲?” 尚盛霖:“是。” 他看向郁昭昭,“他知道的,比我还要早。” 郁昭昭和宫砚执对视一眼。 俩人已经进化到不说话,一个眼神就能交流了。 偏偏尚盛霖在一旁看着他们俩大眼瞪小眼,干着急:“你们手里到底有什么消息?” 郁昭昭收回目光,看向尚盛霖:“三天前,有人在尚家老宅门口刺杀我。” 尚盛霖瞳孔微缩:“有人想杀你?” 郁昭昭没有直接回答:“尚文洲是左撇子吗?” “那个人的武器是缅刀,并且,他很厉害。” 尚盛霖脸色微变:“你怀疑文洲哥?” 尚盛霖不说话了。 郁昭昭说的没错。 尚文洲确实有动机。 并且,他在就怀疑尚文洲一直在伪装了。 但,他抬起头:“昭昭,文洲哥不是左撇子。” “这一点证明不了什么。”宫砚执说:“要是他的右手有伤呢?” 郁昭昭和尚盛霖同时看向宫砚执。 要是这样,那她就有办法了。 “我去找一下金优奈。” 金优奈正好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跟几个名媛聊天。 郁昭昭走上前去,说了几句。 名媛们立刻散开,金优奈笑嘻嘻地看着她:“怎么啦?” 郁昭昭开门见山:“我可以帮你,但我要在场。” 金优奈挑眉:“不会吧郁小姐。”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种癖好呢。” 郁昭昭没理会她的调侃,直接说道:“我需要确定尚文洲右手是不是有伤。” 金优奈笑容微敛:“就这点小事?我帮你看不就行了。” 郁昭昭:“不行。” 她和金优奈只是合作关系。 是敌是友还不确定。 难保不会骗她。 她要亲眼确定。 金优奈妩媚地看着她:“小昭昭,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呢?” 郁昭昭:“金小姐,你也不相信我,不是吗?” “这么一比,我是不是还算是诚实的?” 郁昭昭说完,和金优奈对视一眼。 金优奈轻笑出声:“好,我答应你。”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到时候,可别后悔哦。” “尚大少来了!”旁边一个贵女小声说道。 郁昭昭和金优奈同时抬头。 尚文洲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进场,一旁是尚盛霖。 这俩人长得确实不像亲兄弟。 尚盛霖长相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五官立体深邃,眉眼细长。 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体气质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而尚文洲,则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 “尚大少,好久不见!”金优奈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尚文洲循声望去,看见了金优奈。 郁昭昭站在一旁,看着金优奈像只花蝴蝶一样,扑腾着翅膀飞向尚文洲…… 第166章 平时这么聪明,怎么到她这里就变蠢了呢! “金小姐。”尚文洲笑着跟她打招呼。 金优奈回过头,给了郁昭昭一个眼神。 郁昭昭摸了摸披在身上的外套口袋。 是一张房卡,和那瓶药。 不知道金优奈什么时候放进她包里的。 只是没想到,那瓶药居然这么大。 郁昭昭有些无语。 她走到吧台区,左右看了看。 尚文洲和金优奈正在聊天。 他的注意力被金优奈分走,没注意到郁昭昭在做什么。 宫砚执和尚盛霖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附近了。 郁昭昭也不在意,径直走到一个角落,确保没人注意到她,然后打开包,把那瓶药拿出来。 瓶口是螺旋口。 郁昭昭打开后,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药…… 不是寻常药。 郁昭昭脸色微沉。 难怪金优奈这么胸有成竹。 这药效,不知道有多强。 没有说明书,她不知道要倒多少。 刚倒一点就发现。 这药跟面粉一样,不会马上被水稀释。 郁昭昭手一抖。 完蛋! 一整瓶药都进了酒杯。 她看着被药填满的酒杯,有些欲哭无泪。 粉末没有一点要被稀释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怎么办? 她急得不行。 要不,换一杯? 可金优奈给的药都被她倒进去了! 郁昭昭有些崩溃。 她突然觉得手里的酒杯好烫手,烫的像块大石头!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反正又不是让自己人喝。 管他呢!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伸出食指在酒里搅拌。 粉末渐渐溶解在酒里,酒的颜色似乎也变得浑浊了些。 她看着这杯诡异的酒,苦笑。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吧? “你在做什么?” 宫砚执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郁昭昭吓了一大跳。 她一转身,宫砚执就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那杯酒。 “怎么回事?” 郁昭昭下意识把酒杯往身后藏。 宫砚执挑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给尚盛霖的?” 郁昭昭张了张嘴,想否认。 还没来得及开口,宫砚执就直接从她手中拿过酒杯。 “不行!” 郁昭昭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抢。 “啪。” 宫砚执反手按住她的后颈,将她往怀里一带。 郁昭昭整个人靠在他身上。 他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郁昭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宫砚执就这么把药喝了? “宫砚执!”她炸毛:“那是……!” 宫砚执却神色如常,松开了她。 郁昭昭看他面不改色,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你……没喝出什么怪味道?” 宫砚执:“怪味道?”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你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郁昭昭都快哭了。 “那是金优奈给我的药!让我下给尚文洲的!” 宫砚执啊宫砚执,平时这么聪明,怎么到她这里就变蠢了呢! 下一秒。 宫砚执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冲脑门。 浑身燥热,烦躁得不行。 该死的…… 这辈子第一次中招,居然是因为自家老婆! 郁昭昭正欲哭无泪呢,抬起头就看见宫砚执面色潮红,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宫砚执?”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宫砚执没有说话。 郁昭昭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宫砚执,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她急得要死。 完了完了,金优奈也没交代了这药的药效有多强。 宫砚执这么一喝,他不会…… 她把宫砚执放在一个贵宾室,自己跑去找金优奈。 金优奈还在和尚文洲周旋。 郁昭昭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拽着她的手腕就走。 金优奈猝不及防,被她拽着往外走:“你怎么还在这里,药呢?” 郁昭昭拽着她跑到一个角落:“下了,但是被别人喝了!” 她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有没有解药?” 金优奈眨眨眼:“没有,那种药哪来的解药?” “算了,我也没想靠你,你把剩下的药给我,我自己上。” 郁昭昭:“没了……” 金优奈:“没了?” 她瞪大眼睛:“一整瓶药,一整瓶!你给我说没了!?” “你全下给那个男人了?” 郁昭昭疯狂点头。 金优奈:“小昭昭,你这个笨蛋!” 她转了转眼睛,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难以言语的表情,意味深长:“你要遭殃了,房间归你了。” “诶,等等!”郁昭昭伸手想抓住金优奈,可金优奈已经溜得飞快。 她看着金优奈一溜烟跑没影了,欲哭无泪。 她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让宫砚执在贵宾室。 等下被发现就完蛋了! 她攥着口袋里那张房卡。 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回到贵宾室。 贵宾室里的宫砚执,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征兆了。 她刚开门,就被宫砚执一把拽了进去。 “砰———” 门被关上。 郁昭昭后背抵在门上,宫砚执整个人都贴在她身上。 “你……你先别……我们换个地方……” 宫砚执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郁昭昭是药引,只有她才能让他好受些。 他又高又壮,郁昭昭搬不动他。 想到索维应该跟他一起来了。 她连忙拿出手机给索维打电话。 这次慈善宴会索维不乐意参加,觉得这些人都太假。 郁昭昭一个电话,他才赶来。 一进贵宾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家主现在,就像一条发情的疯狗…… 郁昭昭看到索维,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她连忙走过去:“索维,快来帮忙!” 索维正要伸手去扶宫砚执。 却听到自家家主冷冷地开口:“滚。” 他浑身热得不行,理智早就被烧没了。 现在只想要郁昭昭一个人。 索维站定,不敢动弹了。 郁昭昭急了:“索维,你别愣着啊!” 索维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开口:“郁小姐,要不,您先安抚一下家主?” 郁昭昭:“安抚?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 索维也很为难。 他家主什么时候这么失控过? 要是他强来,他家主的脾气…… 郁昭昭心里也很没底。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宫砚执面前,试探性地伸出手:“宫砚执?” “我们先去房间,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给索维使眼色。 索维心领神会,连忙走过来,扶着宫砚执往外走。 …… vip电梯内。 一进电梯,索维就被他推开。 宫砚执整个人都压在了郁昭昭身上。 索维很识趣地背过身去。 郁昭昭只觉得他浑身像火一样烫,下意识伸手去推他。 宫砚执却抱得更紧。 索维偷瞄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 郁小姐这次真要遭殃了。 他现在,就是电梯里最大最亮的那颗电灯泡! 第167章 你让我怎么跟尚盛霖解释啊 郁昭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抬头看了眼电梯顶部的摄像头。 她在宫砚执耳边轻轻咬了一口:“你先放开我,监控看着呢。” 宫砚执直接忽略了她的话,低下头在她脖颈上啃咬。 她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唔……” 郁昭昭无奈地伸手去掐宫砚执的腰。 宫砚执不为所动。 她更无奈了。 索维看着这一幕,叹为观止。 他没敢回头,只是出声:“郁小姐,您小心些。” 郁昭昭一边艰难地回应,一边还要应付宫砚执。 索维站在电梯外面,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响动。 他身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自然是只能装不存在。 电梯门开,索维松了口气。 终于到了。 门被关上,索维站在门外,看着缓缓合上的房门,叹了口气。 房间内。 宫砚执把郁昭昭丢在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压抑许久的欲望。 郁昭昭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俯身凑近她,炽热的呼吸落在她唇上。 郁昭昭吞了吞口水。 下一秒。 他吻了下来。 郁昭昭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双手搭在他肩上。 宫砚执伸手去解她礼服后的拉链。 礼服一点点滑落,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等一下!” 郁昭昭被吻得神志不清,还努力地挣扎着。 宫砚执根本不管她的挣扎,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与她融为一体。 直到郁昭昭急得不行,直接张开嘴,咬住他的唇瓣。 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宫砚执吃痛,这才稍微清醒了些。 他松开郁昭昭,喘着粗气,眼底满是欲望。 郁昭昭撑起身子,往后退了退。 不是她不想做。 只是刚刚上楼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股热流…… 她的小日子到了。 郁昭昭都快哭了。 宫砚执却已经急不可耐,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扣在自己身下。 “宫砚执!今天不行!”郁昭昭焦急地说道。 “我……来生理期了。” 宫砚执动作明显一顿。 欲望包裹着理智。 他快压抑不住了。 他缓缓抬头,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被他盯得心里发毛。 宫砚执一把拉过被子,盖在郁昭昭身上。 自己却翻身下床,走到沙发旁坐下。 郁昭昭扯了扯被子,露出一个头。 “宫砚执,你……还好吗?” 宫砚执闭着眼,眉头紧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郁昭昭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 还有个办法…… 她目光闪烁了一下,掀开被子,去了卫生间。 宫砚执没睁眼,却听见卫生间传来一阵水声。 他闭着眼,调整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下一秒。 一盆冷水浇了上来。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睁开眼,看向郁昭昭。 郁昭昭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一点心虚:“你……你清醒点了吗?” “我……我就是想着……这样应该能让你好受点……” 然后,郁昭昭就被一个大力扑倒在沙发上。 “索维,药!” 宫砚执一声令下,索维立刻踹门进来。 他手里拿着药瓶,有些尴尬:“家主,您……” 郁昭昭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宫砚执将她翻了个身,拿起一旁的毯子,粗暴地将她裹住。 郁昭昭被裹成个粽子,只露出一个脑袋。 她整个人都傻了。 直到看着宫砚执吃下解药,恢复正常。 “你去外面给她买那玩意。” 索维秒懂:“是!” 然后,房间门就被关上了。 郁昭昭躺在沙发上,眼看着索维快步走出房间,然后门被重重关上。 “宫砚执!你故意的吧!” “索维有解药,你为什么不早让他拿出来?” 宫砚执理直气壮:“你不是要帮我吗?” 郁昭昭气得不行。 这人简直是趁火打劫! “别动,过来。” 宫砚执朝她伸出手,郁昭昭却理都不理他。 他倾身靠近,手腕一翻,扯掉她身上的毯子:“来。” 郁昭昭被他一拉,整个人就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 宫砚执把她拉到自己腿上,让她坐在他腿上:“你是我老婆。” “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算趁火打劫呢?” 郁昭昭看着他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就来气:“你别跟我讲这些歪理!” 宫砚执把她往自己腿上压了压:“可是你刚刚明明也很享受。” 郁昭昭脸一红:“你胡说!” 宫砚执笑着看向她:“我说错了吗?”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上她的唇。 郁昭昭被他吻得晕乎乎的,只能任由他搂住自己,温柔地亲吻。 直到敲门声响起。 “东西留下,人滚。” “还有!”他声音里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今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索维:“是!家主!” 他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直接一个百米冲刺跑路。 郁昭昭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觉得自己已经社死了。 以后还怎么面对索维? 索维走出宴会厅,爱娜正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索维就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 然后,被吻得喘不上气。 爱娜被吻得一阵眩晕。 索维却不满足于吻她,直接把人抱起来。 开门,上车。 爱娜被他扔进车里,脑袋磕在车门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索维关上车门,俯身上去。 爱娜被他压着:“你……唔!” 索维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 这人……疯了吧? 爱娜被吻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些,抬手去推他。 他刚刚在上面干嘛了? 慕名奇妙发情,还吻她…… 这可是,他们第一个吻啊。 爱娜伸手推他肩膀:“索维……” 索维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额头抵在她额头上。 爱娜大口喘息着:“你发什么疯……” 索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搂着她靠在自己怀里:“想亲就亲了。” 他算是明白了。 要跟家主学习,喜欢的人就得主动进攻。 不然,这么优秀的女人,就会被别人拐跑了。 …… 房间内。 郁昭昭在卫生间倒腾了半天,才开门出来。 “衣服给你买回来了。”宫砚执指了指沙发上的袋子。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 “洗个澡,换件衣服。”宫砚执起身:“我等你。” “你让我怎么跟尚盛霖解释啊。” 郁昭昭嘟囔着嘴。 消失一会儿,还换了套衣服。 傻子都知道她干什么了吧…… 宫砚执闻言,眸色微暗。 郁昭昭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继续说:“他那么聪明……” 她确实没注意到他情绪变化。 当她看出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注意到了…… 第168章 你今天敢动我朋友一根汗毛,我马上就能让你从这里爬出去 “……嗯?” 郁昭昭突然被他从身后抱住,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说尚盛霖聪明?” 宫砚执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郁昭昭头皮发麻:“你……” 她刚想说什么,宫砚执就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朝着浴室走去。 郁昭昭下意识伸手去揽住他的脖子:“宫砚执,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你这样……” 她咬着唇,不肯继续说下去。 宫砚执将她轻轻放进浴缸里,按了按她的脑袋:“乖乖洗澡。” 然后转身出了浴室,去了卧室。 郁昭昭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 但随即又紧张起来。 宫砚执这是…… 吃醋了? 刚刚在慈善会上的时候,他明明还很平静的。 郁昭昭有些发愁。 她泡在浴缸里,大脑一片空白。 宫砚执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 他醋劲上来,要么不理人,要么…… 她打了个寒颤。 …… 泡完澡,换上衣服。 宫砚执已经坐在床边了。 “昭昭,过来。” 郁昭昭朝他走过去。 她乖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宫砚执却一言不发。 她突然有点慌。 “宫砚执?”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宫砚执突然伸手一拉,将她揽进怀里。 郁昭昭下意识往他怀里靠了靠。 “你知道吗?” “在我知道尚盛霖不是尚家人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利用好这样一批野狼。” “而是,你和他没血缘关系,他就有机会了。” 宫砚执语气平淡,但郁昭昭却听得心惊胆战。 她不是傻子。 宫砚执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听出来了。 他在害怕。 她在尚家待了那么久。跟尚盛霖朝夕相处了那么久。 他醋意翻涌,妒意难消。 宫砚执的占有欲有多强,她再清楚不过。 “金小姐,回答一下吧,为什么您会出现在陈董事的房间里!” “金小姐,请问你的资源都是靠这样爬床得来的吗?请回答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很多人的声音,还有摄像的咔咔声。 宫砚执瞥眉:“你去哪儿?” “我去救她。”郁昭昭语气急促:“这绝对不是她的计划,她买的药都给我了,我都下到你身上了。她的目标是尚文洲,怎么会去爬陈董事的床呢?” 她拉开门,快步走出去。 门外。 酒店经理、记者、保安、宾客,将走廊堵得水泄不通。 “都让开!让开!” 郁昭昭一把拨开众人。 她身材纤细,力气却大得出奇,把那些人都推开。 “郁小姐。”经理看见她,焦急地说道:“郁小姐,您千万不能靠近!” “为什么!”郁昭昭气急败坏:“你们谁都不许乱拍!” “郁小姐!您冷静点!” 经理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 “别碰我。”她冷冷地说道。 郁昭昭目光坚定又带着怒气,经理都被她吓得不敢上前。 她推开众人,走到隔壁房门口。 门外站着一排保安,将房间门堵得严严实实。 “都让开!让我进去!” 保安知道她是尚二少带来的人,身后还跟着宫砚执,自然是不敢拦的。 郁昭昭走到房门口,伸手一推。 门没锁,一推就开。 她进门后,立刻把门关上。 金优奈正蹲在落地窗前,哭得梨花带雨。 “小昭昭,你终于来了。”她哽咽着:“我……我好害怕。” 不像演的。 郁昭昭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被人算计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金优奈紧紧抓着她的手:“还好我反应快,拿花瓶把他砸了……” 她扫了一眼房间。 窗户大开,花瓶碎了一地。 那个陈董事倒在床上,捂着脑袋,白色床单都被染红了。 他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这个贱人!敢冤枉我,明明是你自己来勾引我的!” 郁昭昭一转身,看到经理和记者们已经挤进了门边。 她立刻挡在金优奈面前:“谁都不许再拍了!” “谁准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 “这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你们凭什么要这样逼她!” “郁小姐,我们也是为了事实真相。”一个记者说道。 “是啊,你们是朋友,你当然相信金小姐的一面之词了!” “就是!谁知道金小姐是不是在演戏!” 郁昭昭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 陈董事看到所有人都在维护自己,更加登鼻子上脸:“还是媒体们有眼力见,我这么高贵的身份,怎么可能看上一个花瓶?呵,大明星又怎么样?还不是趴在地上给我当狗!” “还不快点把那个贱人拖出去!这种婊子,就该去大街上给人睡!” 金优奈眼眶通红,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郁昭昭拦不住那么多摄像头,立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再转身时,眼神都变了。 她上前,一把揪住陈董事的头发,狠狠往床上一砸。 “轰”的一声闷响,陈董事的头直接撞在床头上。 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 郁昭昭揪着他的头发,一巴掌狠狠扇上去。 她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陈董事的头都被打偏了,脸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所有人都被郁昭昭的举动吓傻了。 “陈董事是吧?” 郁昭昭揪着他的头发,又是一巴掌:“我让你满嘴喷粪。” 这一巴掌力气更大了,直接把他头上的假发扯了下来。 陈董事被郁昭昭打懵了。 他平素在外都是被人捧着惯着的,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头顶上,把他仅剩的一点遮羞布给扯了下来。 一瞬间,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大声怒吼着:“臭婊子!你他妈的还敢打我?你敢打我!我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哇,你这么了不起啊?还能让我混不下去?” 郁昭昭再次揪住他的头发:“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动我朋友一根汗毛,我马上就能让你从这里爬出去。” “你……!” 郁昭昭直接揪着他仅剩下的几根头发往床头猛砸:“你还有脸叫?你这种畜生,活着都是浪费空气!” 金优奈蹲在一旁,怔怔地看着郁昭昭。 她没想到郁昭昭会这么帮她。 更没想到……郁昭昭这么能打。 第169章 跺一个,我看看这缅隅会不会翻天 记者和经理也都被这一幕吓傻了。 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郁昭昭就已经把陈董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偏偏这郁昭昭还是尚二少和宫家家主带来的。 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 郁昭昭揪着陈董事的头发,把他的脸按在金优奈脚下:“道歉!” 陈董事还在嘴硬:“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跺跺脚,缅隅就要翻天了!” “哦?”从门外传来带着恶劣低笑的男声。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宫砚执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修长的腿迈进来。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轻轻扯了扯领带。 “陈铁牛,你胆子不小啊。”他走到陈董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跺一个给我看看。” “我看看这缅隅会不会翻天。” 陈董事一看到宫砚执,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所有记者都纷纷拍照。 宫砚执是什么人? 那是东南亚金字塔顶端的人啊! 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企业的生死,一个人的前途。 郁昭昭也抬眸看向他。 宫砚执朝着她走来,修长手指轻轻捏住她耳后的发丝,勾了勾。 “玩得开心吗?” 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打量着她的衣着。 外套已经披在金优奈身上。 她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连衣裙。 裙摆上落了些血迹,他眸光微暗,伸手将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风衣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他退后一步,让郁昭昭继续。 陈董事吓得不轻,连忙开口求饶:“宫……宫家主!我……我错了!” 他哪里想得到,这个女人背后的靠山是宫砚执! 宫砚执目光冷冽地扫过他:“闭嘴,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这时候,有保安上前来:“监控查出来了!” “把画面投到大屏幕上。”宫砚执淡淡地开口:“给大家都看看。” 大屏幕上立刻显现出刚刚的画面。 是陈董事主动将金优奈拉进房间,意图对她图谋不轨。 金优奈挣扎反抗,才拿起桌上的花瓶砸中他的头部。 所有人都看着屏幕。 没有人敢出声。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眼底带着一丝鄙夷。 畜牲就是畜牲。 只管自己兽欲不管不顾别人的死活。 陈董事此时已经脸色惨白,浑身颤抖。 他知道,自己完了。 “道歉!别装哑巴!” 郁昭昭厉声喝道。 宫砚执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勾起。 小姑娘护短得很。 陈董事吓得六神无主,扑通一声跪下。 还没等他开口求饶,郁昭昭就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 “真诚一点!” 陈董事终于崩溃了,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 他跪在地上,对着金优奈狠狠磕头。 “对不起……对不起金小姐,我……我鬼迷心窍,求求你原谅我。” 金优奈站在一旁,眼中含泪,紧抿着唇不说话。 郁昭昭握紧她的手。 她转起身来,转头。 把目光转移到那群媒体身上。 已经有很多记者为金优奈的遭遇感到悲哀。 但还有些摄像眼里还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他们并不觉得一个女明星被侵犯有什么值得悲哀的。 只想着,这事闹得越大越热闹。 他们能得到的好处就越多。 郁昭昭一个一个扫过去:“你们拍这些新闻的时候,午夜梦回,就不会梦到鬼敲门吗?” “还是你们觉得,你们是男的,所以如果金小姐真的被侵犯了,你们也无所谓?” 他们确实不在乎金优奈的死活。 甚至金优奈被侵犯,对他们来说,是刺激,是看点,是爆点。 其中一个胆大的开口回怼:“郁小姐,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不合适吗?你这不是在道德绑架吗?我们只是工作而已。” “这些女明星整天穿的这么暴露,不就是想勾引男人吗?” “对啊,我们只是在陈述事实。金优奈穿成这样,不是故意等着陈董事去骚扰她的吗?” 郁昭昭冷眼看着他们:“你们拍之前,问过金小姐愿不愿意吗?你们就理所应当的觉得,艺人是商品,被人消费,被人侵犯,都是应该的?” “郁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娱乐圈里,这种事还少吗?” “就是啊,娱乐圈本来就乱,金优奈自己不清醒,关我们什么事?” 郁昭昭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顶撞她的那个男人的摄像机。 她把摄像机高高举过头顶,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砸在地上。 摄像机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储存卡也飞了出去。 “你们作为媒体,不把镜头对准施暴者,反倒让被害者被讨伐。” 她指着地上破碎的摄像机:“你们拿着相机,不去监督,不去报道真相,反倒在这里指指点点,说受害者有罪,说受害者活该!” 刚刚反驳她的人都不敢出声了。 他们当中不少人,之前也拍过类似的金优奈的新闻。 有些是为了博眼球博热度。 用手中的相机,记录下了金优奈最狼狈、最难堪、最绝望的瞬间。 然后将这个瞬间公之于众,供所有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没有人在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有多痛苦。 他们只在乎自己拍到的照片,视频,能不能卖个好价钱,能不能得到多少点击量。 人群中,有些人开始愤愤不平。 “够了!太过分了!” “为什么受害者要遭受二次伤害?明明错的是那些施暴者!” “是啊,凭什么要受害者道歉?” “受害者有什么错!你们才应该被谴责!你们没有良心!” 这时候,警察赶到了。 陈董事被带走了。 那群摄像也纷纷被警方带走。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尚盛霖一进来就找到了郁昭昭。 郁昭昭脸上的表情很冷,充斥着肃杀。 第170章 我怀疑昭昭出轨了 尚盛霖很少看到郁昭昭这个样子,一时间愣住了。 他总觉得,郁昭昭身上似乎多了一层无形的威压。 让他感到有些陌生。 郁昭昭一回头,对上尚盛霖的目光,这才稍微收敛了一下情绪。 “我们回去吧。” 她牵起金优奈的手。 金优奈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的:“小昭昭……” 郁昭昭出声打断她:“不用感谢我。” 金优奈没说话,只是死死地握住她的手。 郁昭昭拍拍她的手背,拍了拍。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金优奈眼眶又红了。 朋友……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几个朋友。 所有人都把她当做一个商品,一个花瓶,一个玩物。 可今天,她险些侵犯。 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挺身而出的,是郁昭昭。 郁昭昭走前几步,回头看了看金优奈。 金优奈破涕为笑,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她。 郁昭昭拍拍她的后背:“不哭了不哭了。” “累了吧?回去好好泡个澡,洗掉晦气,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金优奈吸吸鼻子:“谢谢你,小昭昭。” “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不用谢。”郁昭昭松开她:“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两人分开。 宴会也因为这场闹剧,提前结束了。 铁三角又聚在了一起。 尚盛霖沉声,宫砚执看出他的想法:“你觉得这件事不是偶然?” 尚盛霖点点头:“我总觉得,这像是一个局。” 郁昭昭突然开口:“不是像,就是。” 宫砚执和尚盛霖同时看向她。 郁昭昭抿了抿唇,有些奇怪:“你们俩干嘛这么看着我?” 尚盛霖皱眉:“昭昭,你知道些什么?” 郁昭昭顿了顿,开口道:“我觉得,是冲我来的。” 她转头看向宫砚执,眼神传递消息:下药的事告诉他吗? 宫砚执接收到她的眼神,轻微点了点头。 尚盛霖眉头一皱:“你们俩能不能别眉目传情了?我看不懂啊!” 郁昭昭这才开口:“今天,金优奈让我帮她一个忙。我答应了。” “我帮她,给尚文洲下药。” 尚盛霖:“什么?” 他声音提高了几分:“你疯了?给文洲哥下药?” “听我说完。”郁昭昭冷静道:“金优奈只是单纯喜欢尚文洲,我本来也想借这个机会看一下尚文洲右手有没有伤。” 尚盛霖没说话,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我按照她的吩咐,下了药。结果……我搞砸了,那药他没喝成。” 她自动省略了和宫砚执在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是尚文洲做的。” 尚盛霖突然想起什么,问:“你被刺杀那天……有没有开过枪?” “开了,索维打中了他的胳膊。”宫砚执说。 尚盛霖眸色一沉:“那就对了。” 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继续说道:“你走的那一天,文洲哥来看我,我察觉到他身上有伤,包着纱布,但他不给我看。”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一切开始变得又清晰又模糊了。 尚文洲这个人,藏的太深了。 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 图尚家家主之位吗? 那他不该对郁昭昭下手啊。 他既然这么有手段,这么厉害,直接把尚盛霖杀了就是。 反正尚盛霖也不是尚家人。 可目前看来,他对尚盛霖一点恶意都没有。 反倒处处刁难郁昭昭。 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尚盛霖拧紧眉头,开口道:“我要找文洲哥谈谈。” 郁昭昭摇摇头:“不妥。” 尚盛霖眉头皱得更深了:“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宫砚执突然开口:“他不是要权吗?” 他眼眸微眯:“那我们就给他一点权,看他能闹出什么动静。” 尚盛霖和郁昭昭同时看向他。 宫砚执勾勾唇:“我有一个计划。” 尚盛霖立刻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宫砚执:“他不是想弄死昭昭吗?那我们就给他这个机会。” 尚盛霖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昭昭当饵?” 他立刻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 宫砚执:“没事,我有分寸。” 郁昭昭有多强,尚盛霖并不知道。 她盯着宫砚执,俩人已经通过眼神交流好了。 尚盛霖看他们俩这模样,就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 “所以,怎么行动?” 宫砚执勾了勾唇:“这件事,就要交给尚二少了。” 尚盛霖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你想干嘛?” …… 尚家。 尚文洲正在书房处理文件。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尚盛霖。 尚文洲微微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文洲哥,你今晚有空吗?” 尚文洲声音很温和:“怎么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尚盛霖那边沉默了一下:“我怀疑昭昭出轨了。” “啪嗒。” 尚文洲手中的钢笔掉在桌面上。 他瞳孔微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文洲哥?你在听吗?” 尚盛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试探。 尚文洲回过神,捏了捏眉心:“继续说。” 尚盛霖道:“我找私家侦探查了,昭昭这几天和宫砚执走的很近。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找你。” 尚文洲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钢笔被握得咯吱作响。 果然如此。 郁昭昭和宫砚执果然有关系。 “文洲哥?” 尚文洲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在哪?我来找你。” 尚盛霖报了地址。 尚文洲挂断电话后,起身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换衣服。 他开车来到尚盛霖给他的地址。 是一家酒吧。 酒吧门口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尚文洲下车,整理了一下西装扣子,朝着酒吧大门走去。 酒吧里灯光闪烁,音乐声震耳欲聋。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习惯这种环境。 但他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尚盛霖。 尚文洲拿出手机,正准备再打个电话询问一下尚盛霖。 就感觉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转身,就看到尚盛霖站在他身后。 尚盛霖朝他笑了笑:“文洲哥,这边。” 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尚文洲没多想,跟了上去。 …… 私人包间里。 郁昭昭收到尚盛霖的消息后,回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宫砚执。 “来了。” 宫砚执掀了掀眼皮:“嗯?” 郁昭昭朝他挑了挑眉,站起身,朝着沙发走去。 被身后的人一把捞起,撞到落地窗前。 一旁就是包间的门。 宫砚执把她抵在落地窗上,吻住她的唇瓣。 郁昭昭的余光瞥到玻璃里两人的倒影。 她能清楚地看到,宫砚执的吻有多炽热。 他扣住她的手,按在玻璃上。 窗外又下起了雨。 雨点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玻璃上模糊一片。 窗外雨幕中,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房间。 尚盛霖和尚文洲快走到门口了…… 第171章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尚盛霖提醒道。 尚文洲点点头,走在了前面。 他知道,包间里的两人正在做什么。 他苦涩地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 他们俩本来就是一对。 跟郁昭昭在一起的那些时光,都是他偷来的。 可他心里又忍不住难过。 郁昭昭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女人。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每一次见到她,他都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再靠近一点。 他真的配得上这样一个女人吗? 她身上有太多光环了。 每一个,都让他自卑不已。 尚盛霖在门口站定,迟迟没有进去。 尚文洲以为是他不敢接受真相,拍了拍他的肩膀。 用的左手。 尚盛霖目光扫过尚文洲的左手。 尚文洲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右手,握住了门把手。 “吱呀。” 包间的门被打开。 宫砚执和郁昭昭站在落地窗前。 落地窗被雨点打得模糊不清。 他们俩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 尚文洲一进来,就看到了这幅画面。 郁昭昭一巴掌扇到宫砚执脸上。 他脸上火辣辣地疼,却没有躲。 只是看着她,看着玻璃上,她精致小巧的脸蛋。 “小叔叔,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是你侄儿的未婚妻!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尚文洲立刻冲过去,伸手去拉宫砚执,将他拽到一旁。 抬起手,巴掌却不敢落下。 “小叔叔,你明知道他是盛霖的未婚妻!” “打啊。” 宫砚执偏头看向尚文洲,嘴角微扬。 尚文洲看见他的笑容,握着拳的手一顿。 “怎么,不敢?” 尚文洲看着他:“宫砚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故意激怒我!” 宫砚执轻笑一声:“是啊,那又怎么样?” 他故意说道:“你难道不想教训我吗?” 尚文洲咬紧牙关,沉默不语。 他一把抓住尚文洲的手腕。 尚文洲手腕一颤。 宫砚执用力将他手腕一掰,尚文洲吃痛,下意识抬手,握拳。 “我告诉你,盛霖是我弟弟,你只手遮天又怎么样?动我弟弟的人,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宫砚执眯了眯眼。 “真是,兄弟情深啊。” “可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弟弟跟你不是一条心呢?” 尚文洲目光闪烁,面上依旧是一片温和笑意。 他缓缓转过头。 三个人已经把他围起来了。 “所以……” “盛霖,这是你送哥哥的鸿门宴吗?” 尚盛霖站在宫砚执身边,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尚文洲。 尚文洲只是微微偏头,就避开了他的目光。 “文洲哥,别怪我。”尚盛霖开口道:“我有自己的打算。” “你的打算?”尚文洲突然笑了。 他笑得温和,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你的打算,就是帮着外人一起对付自己的哥哥吗?” “尚、文、洲。”郁昭昭一字一句的喊出他的名字。 “你真的……很能装啊。” 尚文洲缓缓转过头,看着郁昭昭,笑容不变。 他就像一个智者,在掌控全局。 郁昭昭只觉得他虚伪至极。 明明满肚子坏水,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郁昭昭啊。”尚文洲突然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一步步走向郁昭昭。 尚盛霖见状,挡在她身前。 尚文洲带着笑意:“盛霖,别这么紧张嘛,我只是跟你这位好未婚妻,说句悄悄话而已。” 尚盛霖冷声道:“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 尚文洲笑了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听话,盛霖,你站一边去。” 尚盛霖眉头紧锁。 他总觉得尚文洲话里有话。 可尚文洲什么都没说,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宫砚执给了他一个眼神。 尚盛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 郁昭昭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尚文洲一步步朝她走来。 “尚、弃、蘅。” “这个名字,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呢。” 郁昭昭瞳孔一缩,面上却不动声色。 尚文洲直起身子,笑容意味深长。 “该怎么做,需要我说吗?” 宫砚执察觉到了不对,一脚把他踹飞:“把他扒了!” 他倒要看看,暗杀他小姑娘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等等!” 郁昭昭突然出声阻止。 尚盛霖和宫砚执同时看向她。 郁昭昭走到尚文洲身边,蹲下身。 尚文洲抬眸,目光温柔又带着些许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文洲哥,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啊。” 尚盛霖不明所以。 宫砚执拧紧眉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昭昭!” 郁昭昭没理会尚盛霖的反应,目光直视尚文洲:“我让盛霖送你出去。” 尚盛霖还想说什么,被宫砚执制止了。 尚文洲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朝郁昭昭微微颔首:“多谢弟妹了。” “盛霖,走吧。” 尚盛霖只能跟着尚文洲离开。 包厢门再次关上。 尚盛霖已经把所有事情经过跟他说过了,他虽然有所预料,但是还是没想到…… 郁昭昭会让尚文洲走。 包间里。 郁昭昭转身。 宫砚执一步步朝她走来。 “宫砚执,他太可怕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可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郁昭昭止不住地发抖。 她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秘密。 尚文洲却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步步挖掘到了她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宫砚执将人拥进怀里。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儿在发抖。 郁昭昭没有再试图推开他,而是将头埋进他怀里。 他们今天,必须放他走。 尚文洲绝对没这么简单。 背后必有高人! 如果他们今天在这里杀了他。 只会把事情往更严重的地方发展。 “昭昭,尚文洲故意透露这些给你,就是想让你害怕,自乱阵脚。” “只要是人,就会有破绽。” 郁昭昭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宫砚执说得对。 尚文洲就是故意让她知道的。 尚文洲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才没有揭穿她。 郁昭昭理清思绪后,开口道:“他是在警告我们。” 宫砚执眸色深沉:“他杀你,应该是怕你扰乱他的计划。” 郁昭昭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宫砚执伸手,替她把头发别到耳后。 “想通了吗?” 郁昭昭点头:“他现在是觉得杀不了我,所以朝我抛了橄榄枝?” 宫砚执没有说话,而是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一定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所以不能要我死。” “所以他今天来,警告我不要再插手他的事。” “昭昭,你很聪明。”宫砚执夸赞道:“不过……你忘了一件事。” 第172章 他们现在想让我误会是我妈妈想要杀我,我们不能上当! 宫砚执:“他不是来警告你的,而是来提醒你的。” 郁昭昭瞳孔微缩。 对啊。 如果只是警告,他大可以杀了她以绝后患。 为什么还要现身? 宫砚执将她揽入怀中,垂眸看着她:“我猜到他背后的人是谁了。” 郁昭昭心里闪过一个名字。 “不,不可能!” 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 “昭昭,你好好想想。” 郁昭昭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想要置她于死地! 可是…… 知道她身份的人还有谁?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宫砚执。 “真的……会是她吗?”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她。 人心难测。 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人,如今是否还是如此,谁又能说得清呢? 郁昭昭沉默了。 宫砚执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泪水。 她抬头看他:“你早就猜到了,对吗?” 宫砚执:“我只是有这个怀疑,但是不敢确定。” 郁昭昭闭上眼睛。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 那她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宫砚执:“昭昭,你还要继续查吗?” 查吗? 查到最后发现是她要杀自己的话…… “宫砚执,不可能的。” 这段时间尚娇帮她,照顾她。 填补了她二十余年来缺失的母爱。 就算是宫砚执告诉她,她也不会信! …… 楼下。 尚文洲和尚盛霖刚刚从电梯里出来。 尚文洲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尚盛霖却觉得浑身发冷。 “就送到这儿吧,盛霖。” 尚文洲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张了张嘴:“文洲哥……” 尚文洲冲他温柔地笑了笑:“回去吧。” 尚盛霖看着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尚文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尚盛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雨势不减,尚盛霖却像感觉不到一样,任由雨水打落在身上。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 宫砚执的话,郁昭昭的话,还有刚才尚文洲的话。 他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每个人都有秘密瞒着他。 谁都不愿意告诉他真相。 …… 车上。 尚文洲拨通了一个电话:“父亲,我已经按照您说的,把郁昭昭身份的事情嫁祸到了姑姑身上,郁昭昭现在……应该已经在怀疑自己的母亲了。” “您答应过我的,让盛霖坐上家主之位。”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尚文洲脸色微微一变:“您是要出尔反尔吗……”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尚文洲挂断电话,眼底满是阴鸷。 脑子里全是儿时的记忆。 他从小就被说书呆子。 不继承家业,只爱读书。 尚周海领养尚盛霖之后,他是打心里厌恶他的。 凭什么一个养子,要抢走他的一切? 可是在尚家,就只有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给过他一丝家的温暖。 他看着尚盛霖一点点长大,看着自己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挺身而出替他挡着。 看着尚盛霖一步一步成长,心里也是充满了欣慰。 他有时候真的会恍惚,觉得尚盛霖就是他亲弟弟。 他一直知道尚盛霖这么多年扮猪吃老虎只是想要家主之位。 可尚家,不会把位子传给一个养子。 所以,他必须要除掉郁昭昭这个变数。 “啪!”手机被摔在地上,屏幕被摔得四分五裂。 尚文洲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他跟尚周海达成了共识。 尚周海曾经查账时看到了尚娇每月都会给一个华国账户里打钱。 便知道了郁昭昭的身份,也知道她是回来报仇的。 偏偏郁昭昭的靠山是宫砚执。 他们动不了她。 只能把算盘打在尚娇身上。 要是郁昭昭真的相信,是自己的母亲要杀自己…… 那……多有意思啊。 可是没想到,他帮尚周海做了这些后,这个老鳖孙出尔反尔了。 那就别怪他……铁石心肠了。 …… 尚盛霖回到包间。 正准备开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宫砚执,现在事情发展地越来越离奇了,尚文洲知道我就是尚弃蘅,尚盛霖竟然也不是我的堂哥,他们现在想让我误会是我妈妈想要杀我,我们不能上当!” 尚盛霖握住门把手的手顿住了。 他……听到了什么? 堂……堂哥? 妈妈? 尚盛霖呼吸一滞,缓缓松开手,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耳边嗡嗡作响。 郁昭昭还在说:“他们想要分化我们之间的感情,然后逐个击破!” 包厢里一片寂静。 尚盛霖缓缓将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宫砚执的声音响起:“既然都听到了,还不进来?” 尚盛霖身体一僵,犹豫片刻,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郁昭昭和宫砚执并肩而坐。 尚盛霖脸色苍白,缓缓走到他们面前。 郁昭昭看着他:“盛霖……” 尚盛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你……刚刚说的……” 他看着郁昭昭,不敢相信。 郁昭昭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嗯。” 尚盛霖苦涩地笑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郁昭昭总是不愿意跟他提家族的事。 为什么她会对尚家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又为什么会要利用他进入尚家。 他本以为,只是尚家处处刁难她,害死了她的父亲。 没想到…… 尚盛霖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发红,感觉快要窒息了。 他第一反应,不是气她骗他瞒他利用他。 而是在想。 她……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只有十九岁的小姑娘,孤身一人,孑然一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 伪装自己,混入虎穴。 甚至亲手策划自己父亲的葬礼…… 回想当初,她处处都在暗示他。 可当他真正读懂她的隐喻的时候,才发现。 她的伤疤,早已因为另外一人的治愈结痂重生了。 他……又怎么比得过他们并肩同行,运筹帷幄这么久的感情? 他怎么敢想的…… 又怎么可能…… 胜得过那个人呢? 尚盛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迟钝。 他这副模样,却和郁昭昭脑海中的一个少年重叠。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少年,在寒冬腊月里,穿着单薄的衣衫,眼眶通红,拼命地挖土。 那么冷的天,他手都冻肿了,淤泥糊了满身。 “阿囡,你别害怕,我救你出来!” — 提醒一下,这个伏笔在57章,当时写过昭昭被活埋的时候有人救她,可以去回顾一下。 第173章 哪有什么命中注定?都是他运筹帷幄,又争又抢。 双手早已血肉模糊,他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 “你们聊,我先出去。” 宫砚执突然站起身,说完便离开了包厢。 难得这么宽容。 尚盛霖脑子乱成一团。 郁昭昭的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 “我都……想起来了。” “盛霖哥哥。” 尚盛霖喉咙干涩,艰难地开口:“阿囡……真的是你吗?” 郁昭昭微微点头:“是我。” 尚盛霖只觉得眼眶发酸。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见到郁昭昭的第一眼,会觉得如此熟悉。 为什么会不自觉地被她所吸引。 他原本还觉得,以前看到尚凝霜时会有异样的感觉很奇怪。 原来只是尚凝霜身上,有郁昭昭的影子罢了。 二十岁的她,褪去了过去的稚气。 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和成熟。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儿了。 原来……先遇见她的,不是宫砚执。 是他。 可终究是迟了。 尚盛霖走到郁昭昭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阿囡……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郁昭昭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尚盛霖眸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苦吗? 当时不觉得。 可现在回头看才发现。 一路走来,全是她善良的教训。 尚盛霖看着她,总觉得她眉眼间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意味。 或许就是经历过爱恨嗔痴,才能越发沉稳吧。 郁昭昭开口:“谢谢你,盛霖哥哥。” “谢谢你保护过曾经的我。” 尚盛霖喉咙一哽:“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点认出你。 他从未想过…… 多年后重逢的他们,会是这样的扬景。 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东西。 那些年少时遗失的,遗忘的,被深深埋藏的秘密。 如今被挖出,却早已变了模样。 他的手指颤抖着,却不敢松开。 那些年少时吃过的苦,熬过的夜,走过的路,一步一步,铸就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她。 他缺席了最该参与的那段时光。 再想弥补,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他甚至……连一句“我来晚了”都说不出口。 尚盛霖喉头哽咽:“阿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谈感情。” “我是你哥哥,永远是。” 宫砚执靠在包厢外的墙上。 门没关紧,留了一条缝。 他没有偷听的癖好。 但是他心里有鬼。 如果没有这些事,他们该是,青梅竹马吧。 在彼此最纯真的时候相遇,然后一起长大。 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哪有什么命中注定? 都是他运筹帷幄,又争又抢。 …… 尚家老宅。 郁昭昭和尚盛霖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 雨停了。 尚娇在房间里,看着郁于欢托郁昭昭带来的那件旗袍。 这么多年,她思念一直在思念那个男人。 可如今,已经阴阳相隔。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尚娇回过神来:“进来吧。” 门被推开,郁昭昭和尚盛霖走了进来。 郁昭昭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妈妈。” 尚娇看了一眼尚盛霖。 郁昭昭读懂她的意思:“没事的妈妈,他都知道了。” 尚娇闻言,眼神复杂地看向尚盛霖。 尚盛霖微微点了点头。 尚娇这才把目光收回来,看着郁昭昭。 “妈妈,你好好想想,我们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尚文洲有来找你打探过我的身份吗?” 她才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的挑拨,怀疑自己的妈妈。 尚娇皱了皱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郁昭昭便把尚文洲透露她身份的事情说了一遍。 尚娇脸色微变:“他来找过你了?” 郁昭昭点头:“准确的来说,是我们找他。” 尚娇若有所思。 郁昭昭:“我们设了个套,想让他说出幕后主使,可是……” 她目光看向尚娇。 尚娇神色一凛:“他说什么了?” 她自然明白,郁昭昭肯定不会相信尚文洲的一面之词。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他暗示的人……是我?” 郁昭昭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所以妈妈,你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尚娇当然没有派人去杀郁昭昭。 尚文洲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起来了。”尚盛霖突然开口,把郁昭昭吓了一跳。 尚娇猛地看向尚盛霖:“你知道什么?” 尚盛霖表情严肃:“五年前,父亲查过姑姑这些年的消费记录。” 尚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尚盛霖:“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些,是之前无意间听到父亲和别人的聊天,才知道。” “他当时……应该已经查到了姑姑你每个月都在固定往一个华国账户打钱。” “不错。”尚娇记起来了:“我当时解释,只是定做旗袍的订金,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查出来昭昭的身份了!” 她懊悔不已:“我真是糊涂了!” 如果当时她能多留个心眼儿,也不至于被尚文洲钻了空子。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昭昭,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啊!” 突然一声尖叫,响彻整个老宅。 郁昭昭猛地站起来,尚娇和尚盛霖也迅速跑出去。 尖叫声是从郁昭昭的房间传来的。 “砰!”的一声。 房门被猛地推开。 郁昭昭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 柜子全部被掀翻在地上,衣服被扔得满地都是。 行李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一个女佣倒在地上,惊恐地指着墙角。 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尚周海!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胸口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不断涌出。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郁昭昭看到这副扬景,只觉得头皮发麻。 “父亲!”尚盛霖大喊一声,冲过去抱住他。 虽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但到底是叫了二十多年的父亲。 他从未想过,会要他的命。 尚娇也是满脸惊愕。 她怎么都没想到,尚周海会死在自己家里。 到底是谁?敢在尚家老宅明目张胆地杀人! 郁昭昭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窗户。 窗户大开着。 再看尚周海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样的伤痕,她再清楚不过了。 是缅刀! 第174章 郁昭昭竟然爱宫砚执爱得那么深。 门口的佣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过来。 尚文洲也来了。 他抱着尚周海,颤抖着声音:“……爸,爸你怎么了?爸!你醒醒啊!”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好像真的悲痛欲绝。 郁昭昭看着他,心生疑惑。 如果尚文洲就是那个用缅刀的黑衣人。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父亲死在了这里。 可他这副表现…… 又不像装的。 尚娇已经报了警,尚周海的尸体被抬走。 所有人都跟着去了警局。 直到警察要因为郁昭昭手上有练缅刀形成的茧要拘留她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郁昭昭坐在审讯室里,双手被铐在桌上。 她看着面前的警察,冷静道:“我没有杀他。” 对面的警察翻了个白眼:“小姑娘,你手上的茧一看就是练缅刀留下的,不是你,还有谁?” 她有人证。 尚盛霖和尚娇都可以替她证明。 可有人故意要花精力搞她,自然不会这么顺利。 “警察同志,你们应该去查尚家安保系统为什么失灵,让凶手可以随意进出尚家老宅。” …… 没想到等来的不是警察的调查。 而是…… “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尚盛霖坐在一旁。 警察说他私闯民宅。 郁昭昭听到这个罪名,差点没绷住。 就为了来陪她,他还真把自己搞进局子了。 “盛霖哥哥,你不能在这里。” 尚盛霖看向郁昭昭:“阿囡,我不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 郁昭昭:“你不能把尚家……拱手让人啊!” 尚家现在群龙无首。 尚盛霖一旦进了局子,尚文洲就再也没有顾忌了。 尚盛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 他做不到把郁昭昭一个人扔在这里。 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你现在必须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我。” 宫砚执六十天疗程的药不能断。 尚盛霖一怔:“……需要我做什么?” 郁昭昭:“有刀吗?” 尚盛霖愣了一下。 郁昭昭:“找把刀,刀片也行。” 尚盛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他在审讯室的桌子腿那里,找到了一块很锋利的铁片。 尚盛霖把铁片递给她。 郁昭昭接过,把铁片抵在手腕上。 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用力一划。 鲜血瞬间涌出。 尚盛霖瞳孔一缩:“阿囡!” 他慌忙伸手去捂她的手腕:“你在干什么!” 郁昭昭忍着痛,低声道:“接。” 尚盛霖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掏出一个袋子,接住了她流出的血。 血一直在流。 他看着郁昭昭,眼里满是心疼:“阿囡,你到底在干什么?” 分量够了,她才从衣服上撕下一截包扎伤口:“尚文州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捞你,你把这个血带出去,交给索维,让他放进宫砚执的药里。” 尚盛霖一愣:“宫砚执?什么药?” 郁昭昭:“他身体不好,需要这个。” 他沉默了,手指攥紧袋子,目光复杂。 郁昭昭,竟然爱宫砚执爱得那么深。 他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 尚盛霖刚被尚文洲捞走,又有人进来禀报:“组长,有人自首,说是自己杀了尚周海。” 没过几分钟,整个警局的人都凑到了小小的审讯室。 为首的谄媚地蹲在那人面前:“宫先生……您这真是折煞我了啊,没事儿跑局子里来玩什么啊……” 他说话的语气,仿佛面对的不是杀人犯,而是什么财神爷。 宫砚执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一身黑衣。 没人敢铐他。 “敢抓我的人,好大的胆子。” 所有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宫砚执站起身,走到郁昭昭身边。 郁昭昭的手腕还在隐隐流血。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腕:“谁伤的你?” 郁昭昭灵机一动。 她刚好愁着不知道怎么瞒宫砚执呢…… 竟然有人来当替罪羊了。 她窝在宫砚执怀里:“好痛~” 宫砚执皱眉,紧紧握住她的手。 小姑娘眼泪汪汪:“他们逼我承认,非说是我杀了人……” 宫砚执冰冷的目光扫视一圈:“你们活腻了?” 其他人吓得冷汗直流:“宫先生……我们真的不知道啊!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做不了主啊!” “郁小姐手上的伤,真的是她自己割的!有监控!对,审讯室有监控!我马上去查!” 宫砚执冷笑一声:“你们是觉得,我不相信我的女人说的话,去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 郁昭昭靠在他怀里,看着那群警察吓得魂不附体,心情大好。 宫砚执低头看她:“疼吗?” 郁昭昭:“有点。” 宫砚执:“忍一忍。” 他一把将人扛起,大步流星地走出审讯室:“告诉你们上面的人,人我带走了,谁敢拦,就等着收尸吧。” 其他人哪敢拦? 眼睁睁看着宫砚执把郁昭昭带走了。 郁昭昭被他塞进车里。 宫砚执让人把药箱拿过来。 被她躲开,“我要爱娜给我包扎。” 宫砚执动作一顿。 她趁机跑到后面,去找爱娜。 爱娜对郁昭昭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别声张。 “你也真是,拿铁片划,也不怕破伤风。”她一边给郁昭昭注射药物,一边说:“还好家主没有怀疑。” 要是让他知道,他天天喝的药里都是郁昭昭的血。 她不敢想。 郁昭昭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了多久的。 但,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和爱娜在后排聊的开心,眉头紧锁。 爱娜眼神示意她差不多得了。 再聊就露馅了。 郁昭昭这才坐回原位。 宫砚执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他指尖一顿,删掉刚刚打出来的字。 郁昭昭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再多问。 郁昭昭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刚刚准备给她发什么消息。 删掉的是:你爱不爱我? 车子停在老宅门口。 两人亲呢了好一会儿,郁昭昭才从车上下来。 宫砚执降下车窗,吩咐:“好好休息。” 郁昭昭笑嘻嘻地冲他挥手:“知道啦,快回去吧!” 宫砚执看着她的笑容,不知为何,觉得心里发慌。 他总觉得,郁昭昭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 郁昭昭的房间发生了血案,肯定是没办法住了。 尚盛霖给她换了一个房间。 在另外一栋楼。 那里离尚文洲的房间远。 方便他们商量对策。 拐角处,一个房间里透出微弱的光。 里面,好像有人。 第175章 她来以后,我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身后站着一个端着吃食的女佣。 郁昭昭看着那扇门出神,摇了摇头:“没事。” “那里面是谁?” 女佣愣了一下:“是尚老爷的住处。” 尚老爷子? 郁昭昭走过去,握上门把。 “郁小姐……”女佣想要劝阻她,郁昭昭已经推开了门。 门后是昏暗的房间。 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房间里很干净,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中间摆放着一张床,床上铺着素净的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床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些佛经和经文。 旁边还有一个香炉,里面插着几炷香。 烟雾缭绕,增添了几分神秘。 窗边,老人坐在轮椅上。 他穿着一身素衣,头发花白,胡须全白。 闭着眼,手中拿着念珠。 念念有词。 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来。 “娇娇,这么晚才放学?” 郁昭昭瞳孔一震。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女佣一眼。 女佣低着头:“小姐,老爷这几年精神状态不好,这是把您认成了大夫人……” 郁昭昭喉头有些哽咽。 尚老爷子已经完全糊涂了。 当年在这个家里,只有尚盛霖和她这个爷爷,曾经给过她一丝希望。 后来尚老爷子四五十岁就中风了,脑子也变得糊涂起来。 没有他的庇护,郁昭昭才被她们下了毒手。 从那以后,尚周海和尚老夫人便把尚家变成了他们的天下。 郁昭昭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 尚老爷子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郁昭昭伸手,握住他布满老年斑的手。 “娇娇……我的娇娇……” 他突然老泪纵横,声音颤抖:“你怎么这么瘦啊……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都怪爸爸,爸爸当年要不是身体问题,阿囡不会被他们欺负……”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 从前那些久远的记忆,似乎又变得清晰起来。 郁昭昭的眼眶渐渐红了。 尚老爷子紧紧握着她的手:“娇娇,别哭别哭……” 似乎是平时不怎么有人来过。 他说了些话便睡了。 郁昭昭替他掖好被子,起身看向一旁的女佣:“当年发生了什么?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糊涂?” 女佣欲言又止:“小姐,这……这我哪知道啊!” 郁昭昭知道套不到话了,也不再问。 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尚老爷子中风得突然,而且…… 这十多年来,身体每况愈下。 到底是谁在背后布了这么久的局? 她突然觉得背后发凉。 尚家,真是步步惊心啊…… 尚盛霖正在书房处理事情。 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 门被推开,郁昭昭走了进来。 尚盛霖放下手里的文件:“阿囡,怎么了?” 郁昭昭走到他面前。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尚盛霖心里一紧:“有人欺负你了?” 郁昭昭握住他的手:“你实话告诉我,当年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爷爷当年突然中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尚盛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当年……我只知道,祖父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来没有过什么三高之类的毛病。可是有一天,突然就中风了。” “祖母找了好几个医生检查,都说祖父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郁昭昭闭了闭眼。 尚盛霖:“阿囡……你怀疑什么?” 郁昭昭睁开眼:“爷爷的症状像是中毒。但是……普通的毒药不至于一点症状都没有。” “是什么毒,能使人突然中风,却不留下任何痕迹。” 尚盛霖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我让人去查。” 郁昭昭连忙拦住他:“不行。” 尚盛霖皱眉:“为什么?” 郁昭昭:“尚文洲一直盯着我们,你稍有动作,他就会知道。” 尚盛霖沉默。 郁昭昭:“这件事交给我,我有人可以用。你现在要做的,是稳住尚文洲。” 尚盛霖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好,我听你的。” “对了,阿囡。” “账本的事情,我本来找父亲打听过了,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 尚周海死了。 账本的事情便没有着落了。 郁昭昭倒是没有太过失望。 尚周海那个人,疑心病重。 这么多年一直防备着尚盛霖。 尚盛霖跟他说要看账本,肯定不可能给他看。 尚盛霖:“他们只有两条路了。” “第一,尚文洲找证据告发你,他手里有证据的话,他可以直接继承家产。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他不会相信外人。” “第二个就是,尚文洲会一直拖下去。他会把这件事搁置,然后……想办法让你和宫砚执产生隔阂。” 尚盛霖说的对。 尚文洲不会蠢到去跟外人透露自己的底牌。 郁昭昭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所以,我们把水搅浑就好了。” “你这个贱人,给我滚出来!” 一个尖锐的女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紧接着,门被猛地推开。 姜荼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看到郁昭昭时,表情更加狰狞。 “是你害死了我丈夫!是你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她目光狠厉,抬起手就要给郁昭昭一巴掌。 尚盛霖眼疾手快地抓住姜荼的手腕。 姜荼怒道:“盛霖,你放开我!” 尚盛霖:“母亲,你有什么证据说昭昭害死了父亲?” 姜荼怒道:“证据?证据就是,她来以后,我们家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尚盛霖目光沉了沉:“母亲,父亲的事确实令人痛心,但这件事跟昭昭没有关系。” 姜荼:“你们全都疯了!尚盛霖,她害死了你的妹妹,如今又杀了你的父亲!你还要如此执迷不悟吗?” 尚盛霖:“姜荼,你闹够了没有?” 姜荼愣住了。 这么多年,尚盛霖还是第一次直呼她的全名。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跟昭昭没有关系。” “啪!” 他话音刚落,姜荼突然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头偏向一边,脸上瞬间出现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姜荼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尚盛霖,我是你妈!你竟然为了她吼我?!” 她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 “今天你要是再护着她,我连你一块儿杀了!” 她握着匕首就朝着郁昭昭冲了过去。 哪知道这点拳脚功夫在郁昭昭眼里就像小猫挠痒。 她轻而易举地就躲开了姜荼的攻击,还顺势将她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 姜荼还想继续扑过去,却被尚盛霖拉住。 他把她往门外一推:“滚出去!” 姜荼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尚盛霖:“尚盛霖……你……” 尚盛霖:“我叫你一声母亲,只是尚家对我有养育之恩!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你忘了,可我还记得!”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关上。 姜荼被关在门外,她尖叫着:“尚盛霖,你这个不孝子!你忘恩负义!” 第176章 老婆,他威胁我 姜荼又骂了几句,见没有回应,这才愤愤地离开。 房间内,郁昭昭看着尚盛霖脸上的巴掌印,皱了皱眉。 尚盛霖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扯出一抹笑:“没事。” 郁昭昭:“她对你不好,你没必要惯着她。” 尚盛霖苦笑一声:“她……只是被蒙蔽了双眼。” “阿囡,你也看到了。尚家的女人,有多么卑微。” 郁昭昭当然知道。 尚家的女人没有地位。 她自己就深受其害。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尚老夫人。 她认为女人应该遵从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安分守己。 所以尚家的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不能工作赚钱,只能依附男人。 姜荼,就是被洗脑得最彻底的一个。 只是不知,她为什么会对尚凝霜破例。 …… 三天后。 尚周海的葬礼如期举行。 尚家所有人,包括外戚,全部到扬。 尚文洲一身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站在灵堂前,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姜荼脸色惨白地站在一旁。 尚娇和尚盛霖也在。 郁昭昭一身黑色长裙,裙摆及膝。外面罩着一件黑色外套。 她站在尚盛霖身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本来就是该死的人。 只是没有死在她手里,实在可惜。 宫砚执一身黑色风衣,大步流星地走进灵堂。 他的目光在灵堂中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郁昭昭身上。 郁昭昭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宫砚执的目光。 四目相对。 之后,宫砚执朝着宅子内走。 郁昭昭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她,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就是后院。 她被男人堵在窗帘后。 身后就是吊唁的宾客。 “老婆,最近你不在,我睡眠都不好了。” 他说着,一把将人抱起,摁在窗帘后的墙边。 郁昭昭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就被他吻住了。 她眼睛都瞪大了。 宫砚执胆子也太大了吧! 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惩罚性地:“这么不专心,嗯?”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四处张望:“你别说了……一会儿要是被人发现了……” 宫砚执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他抓住她的手,拉到身后。 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无法避开。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风,灵堂的白幡被吹得簌簌作响。 这细微的声响却让郁昭昭猛然回神。 她用力挣扎,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察觉到她的抗拒,宫砚执终于稍稍退开。 却仍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这么怕被发现?” 郁昭昭瞪着他:“你疯了吗?这是葬礼!” 宫砚执却毫不在意。 他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低声道:“我知道。” “你讨厌的人死了,不该庆祝?” 郁昭昭被他这话弄得一愣。 宫砚执搂紧她的腰,垂眸逼近她:“嗯?” 郁昭昭无语了:“你管这叫庆祝?” 宫砚执抵着她的鼻尖,语气缠绵:“那是什么?” 郁昭昭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宫砚执埋首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低声呢喃:“老婆,我好想你。” 郁昭昭想捂他的嘴。 他这放肆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大。 宫砚执却像猜到她要做什么似的,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扣在墙上。 郁昭昭瞪他:“宫砚执!” “嘘……”他指尖抵在她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宫砚执是谁?这里只有你老公。” 郁昭昭被他的厚脸皮震惊得无话可说。 她刚要开口,宫砚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手机显示的号码,皱了皱眉。 郁昭昭以为他不会接,谁知道他竟然直接接了起来。 “查到什么了?” “嗯,好。” “发给我。” 郁昭昭猜到他应该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她微微偏头,想从他怀里溜走。 却被宫砚执按住后脑勺,再次吻上来。 “在跟你嫂子接吻,先挂了。” 说完,不等那边说话,直接挂断电话。 远在桑磐的宫传策嘴角抽了抽。 宫砚执再次吻上她,这次比刚才更加炽热,强势,不容拒绝。 郁昭昭的反抗落在宫砚执这里,似乎变成了邀请。 她攥住他衣襟的手指,便成了欲拒还迎。 她感觉他的手穿过她的裙摆,握住了她的腰。 隔着薄薄的真丝,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的纹路和温度。 他的手慢慢往上…… 郁昭昭惊得瞪大了眼,赶忙抓住他的手。 狠狠掐了一下。 “宫砚执,先说正事!” 宫砚执这才拿出手机,递给她。 郁昭昭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内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手机上是尚文洲这几天的行踪。 他去了好几个地方,疑似在跟别人交易。 郁昭昭:“这都是些什么地方?” 宫砚执:“都是些不太能见光的地方。比如赌扬,地下黑拳,黑市,酒吧……这些地方。” “看他这动向……不像是要交易,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找东西……莫非……尚文洲在找账本?” 宫砚执捏着她的下巴,轻笑:“老婆这么聪明,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郁昭昭没心情跟他调情:“如果账本在他手里,尚盛霖会不会遇到危险?” 宫砚执:“放心,你的小竹马,就算再纨绔,也比一般人精。” 郁昭昭小声嘀咕:“谁的小竹马啊……” 宫砚执眼睛眯了眯,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嗯?” “好了!”郁昭昭打断他:“既然宫三查到了他今天还会去黑市,那我们就跟着去看看。” …… 葬礼结束,三个人又混在了一起。 尚文洲从后门离开,坐进车里。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从后视镜里看了看。 没发现有人跟着他,这才开车离开。 索维开车,爱娜在副驾。 宫砚执、郁昭昭、尚盛霖三人在后座。 宫砚执的腿搭在郁昭昭腿上,郁昭昭正伸手给他把裤脚拉下来。 尚盛霖皱眉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察觉到他的目光,挑眉:“看什么?” 尚盛霖:“别欺负我妹妹!” 宫砚执:“哦,然后呢?” 尚盛霖:“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杀了你。” 宫砚执:“老婆,他威胁我。” 郁昭昭无语:“……你们俩别吵了。” 尚盛霖转过头,不再看他。 宫砚执也不在意,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索维:“家主,前面有个关卡。” 宫砚执:“放无人机过去。” 一架无人机从车顶升起,飞向前方。 关卡的留守人员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宫家的东西。 “宫家的车,速速放行!” 第177章 作恶多端,该除掉了 车缓缓驶过关卡。 无人机飞回来,收回到车上。 尚文洲的车已经开远了。 他开得很快,曲里拐弯。 一路七拐八绕,在小巷子里穿梭。 索维:“家主,他好像在故意甩掉我们。” 郁昭昭:“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尚盛霖突然开口:“他是故意在引我们去。” 宫砚执恶劣的笑声传来:“想不到啊,小侄儿离了感情,脑子居然这么灵光。” 郁昭昭一愣。 故意的? 难道他知道他们跟着,故意要带他们去吗? 没过多久。 索维:“家主,他们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 爱娜观察四周后,皱了皱眉:“前面有五个流动岗。” 宫砚执:“停车。” 车在离工厂两公里外的地方停下。 几个人下了车。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着工厂的情况。 工厂周围都是废弃的房屋,杂草丛生。 内部的情况不明。 宫砚执的耳麦传来柯倾羽的声音:“大哥,里面就是缅隅最大的黑市,但我查不到入口。对方防御性太强!多半有军方的人!” 军方? 尚盛霖皱了皱眉。 他在缅隅这么多年。 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个地下黑市。 尚文洲怎么会知道这里?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宫砚执:“柯小五,有没有哪个地方是死角。” 耳机那边传来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哥!我找到一个!” “工厂东北方,西南方向各有一个地下水管口,排水管道宽一米五左右!刚好可以过人!” 宫砚执:“具体位置发到索维手机上。” 柯倾羽:“好的!大哥!” 耳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很快,索维的手机上就收到了柯倾羽发来的详细位置信息。 “走。”宫砚执一马当先,带着众人往工厂方向摸去。 工厂周围都是监控。 暗处也有。 还好有柯倾羽,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路线。 “家主,前面有人!” 爱娜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是缅兵。” 缅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地下黑市真的和军方有关? 郁昭昭心里一沉。 她没想到,军方竟然会参与到这种非法交易中。 几人对视一眼。 宫砚执勾唇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尚盛霖。 郁昭昭秒懂。 尚盛霖不明所以:“做什么?” 宫砚执:“我的人去搞定缅兵,你把人引开。” 尚盛霖:“……你当我是诱饵?” 宫砚执笑着凑近他:“小侄儿,为了你的阿囡,勇敢点。” 尚盛霖脸黑了。 宫砚执看了看腕表:“三、二、一……动手!” 尚盛霖只能硬着头皮冲出去。 他故意弄出声响,大摇大摆地朝着那群缅兵走去。 缅兵听到动静,立马警觉起来:“谁在那里!” 尚盛霖心一横,一头钻进旁边的草丛里。 缅兵见状,迅速围上来,将他围住。 郁昭昭正准备拿枪射击,却被宫砚执的手挡住枪口:“不要开枪。” “军队的人既然在这里,就证明这里没那么简单,先不要打草惊蛇。” 郁昭昭只好把枪收起来。 缅兵来到草丛前:“是谁在那里!出来!” 尚盛霖藏在里面,大气都不敢出。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被宫砚执当枪使。 “丢!” 一团烟雾在缅兵周围炸开,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缅兵们纷纷捂住口鼻:“什么东西?!” 烟雾中,尚盛霖终于动了起来。 妈的,也没人告诉他要放烟雾弹啊! 他只觉得眼睛火辣辣的,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一边捂着口鼻,一边在烟雾里乱窜。 一双大手把他拉住。 尚盛霖条件反射一拳头揍上去,却被对方抓住。 “是我。” 他听到宫砚执的声音,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宫砚执却已经拽着他大步往前走了。 烟雾里一片混乱。 缅兵们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视线也被阻挡。 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早就逃走了。 郁昭昭和爱娜跟在后面,索维断后。 几人一路摸到地下水管口,顺利进入地下黑市。 黑市里灯光昏暗,人头攒动,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怪的气味。 郁昭昭压低声音:“这么多人来这里交易,这地下黑市到底是什么来头?” 爱娜:“听说这里的主人是缅隅一位大人物开设的。” 尚盛霖听到这句话,瞳孔一缩。 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缅隅大人物? 是谁? 还有谁能比尚家还厉害? 宫砚执神色平常。 郁昭昭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问:“你知道是谁了?” 宫砚执没有否认:“嗯,猜到了。” 尚盛霖追问:“是谁?” 宫砚执:“一个老朋友。” 郁昭昭:“老朋友?” 索维一听这话,也明白了过来。 郁昭昭一头雾水。 她不知道宫砚执口中这个老朋友是谁。 爱娜倒是听懂了。 她看向宫砚执:“家主,若真是他,您……” 宫砚执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这条烂命,作恶多端,该除掉了。” …… “是你……是你杀了我爸!” 偌大的黑色房间。 尚文洲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军装,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皮带。 上面挂着一把手枪。 肩膀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显得整个人更加魁梧。 他披着斗篷,看不清脸。 尚文洲此刻完全没有了那日纵览全局的样子。 他跪在地上,像一条丧家之犬。 男人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回答尚文洲的话。 尚文洲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是……他肩膀上的那个军衔…… 他心沉到了谷底。 “司令,我父亲为您做了十年事,您就这般对待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为了您的大事,尚家成什么样了!” 他试图与面前的男人讲道理。 男人却不屑地笑了:“你父亲已经死了,至于你……” 他抬起脚,踩在尚文洲的手背上:“在我眼里,不足为惧。” 尚文洲发出一声惨叫:“啊!” 男人的脚在他手背上狠狠碾压,仿佛要碾碎他的每一根骨头。 他的手背被男人的鞋底碾压,骨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尚文洲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男人的语气却依旧淡漠:“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非死不可吗?” “从十年前,给尚老爷子下毒开始,再到我告诉他,双生子续命之说……这些事,不是他自己做的吗?” 尚文洲疼得抬起头:“你!” 男人缓缓弯下腰,在尚文洲耳边说道:“尚周海那个蠢货,早就想摆脱我了……所以……只能去死了。” 第178章 搭了十几年的戏台子,就要这么草率的结束吗? 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所以才逃离尚家,出国念书。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远离尚家,就不会卷入那些阴谋诡计之中。 可他还是天真了。 男人欣赏着尚文洲痛苦的表情,冷笑:“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就索性告诉你真相。”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利用尚家,利用你父亲。” “你父亲贪心,想借助我的势力,彻底掌控尚家。” “而我……不过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罢了。” “还有你祖母……” 男人似乎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尚文洲紧张又恐惧的眼神,满意地笑了:“她还真是个好人啊,帮了我这么多忙。” “给尚老头子下毒,是我挑唆尚周海逼她做的,包括活埋你那个好妹妹……尚家之所以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全是我的杰作。” “……你这个恶魔!”尚文洲双目猩红,死死瞪着男人。 男人却一脸轻松:“恶魔?哈哈……这世上,只有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 “是吗?” 大门被踹开。 一群人走了进来。 男人的目光落在为首的男人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宫砚执,好久不见。” 宫砚执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好久不见?” “我没死在飞机上,你不应该感到悲哀吗?” “荆老爷子。” 郁昭昭整个人都呆住了。 荆……荆老爷子? 她看着那个背影。 背影高大魁梧,穿着一身军装,戴着军帽。 倒是跟那个在柯家被他赶走的老头不太一样。 尚文洲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荆盛南:“是你……!” 很少有人知道。 荆盛南和尚老夫人曾经有一段过往。 尚老夫人年轻的时候,风姿卓越。 追求者众多。 荆盛南就是其中之一。 他出身低微,只是一个平民家的孩子。 但却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 尚老夫人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 怎么可能看上荆盛南这样一个穷小子。 但荆盛南却对她一见钟情。 单方面的爱恋长达十余年,直到尚老夫人嫁进了尚家。 尚家与荆盛南之间,隔着一道天堑。 荆盛南望着尚家的大门,望眼欲穿。 也因此,他近五十岁,才娶妻生了荆礼研。 “是你!我父亲竟然为了你这暴徒卖了十几年命!亲手毁了尚家!”尚文洲气得浑身发抖。 荆盛南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啊,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尚周海以为攀上了我,就能飞黄腾达,殊不知,他不过是我的一枚棋子。” “而你,宫砚执。” 荆盛南看向宫砚执:“本以为你死在了飞机上,没想到你命这么大。” “如果你死了,我儿子就能做整个东南亚的主!” “宫砚执,你体会过被踩进尘埃的感觉吗?体会过爱而不得吗?你知道像我们这样卑贱的人,一步一步爬上位置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荆盛南越说越激动:“我仰慕她一辈子,可她却对我视而不见!” “凭什么?宫砚执,凭什么你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我儿子比你优秀!凭什么只能做你的下属!” 宫砚执面无表情地听着荆盛南的咆哮。 荆盛南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的情绪似乎已经失控了。 “宫砚执,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把你踩在脚下,想把你碾压得粉身碎骨!” “荆盛南。”宫砚执突然开口:“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恨我?” 荆盛南冷笑着:“恨?宫砚执,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不是恨你,我是厌恶你,厌恶你这种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人!” “当初我在东南亚建立自己的势力,打拼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你他妈还没出生!” 郁昭昭冷笑着打断他:“荆老爷子,你都要半截入土了,还把这种事挂在嘴边,不觉得丢人吗?” 在知道她的一切遭遇,都是因为荆盛南那颗虚假的自尊心时,她难得的冷静。 荆盛南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郁昭昭笑了:“小丫头片子?” “既然你这么看轻我,何必要杀我?” 众人都没有听懂她这句话。 除了宫砚执。 他看着郁昭昭,眸子微沉。 荆盛南脸色一变。 郁昭昭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怎么,不装了?” “杀了我,嫁祸给尚文洲,让他成为公家的敌人,再除掉尚家。这是你一开始的打算吧?” 尚文洲愣了愣。 这个郁昭昭,在说些什么? 荆盛南没想到,郁昭昭竟然能猜到这件事。 “不过……”郁昭昭微微一笑:“你失败了。” 她视线扫向尚文洲,“你找人打伤尚文洲,只是想让我们怀疑那日用缅刀刺杀我的人是他。” “可惜,你少算了一步。” “你想借尚周海的死让我背锅,却让我在局子里意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她摊开双手,举起:“尚文洲手上,根本没有练过缅刀的痕迹。” “而你,荆老爷子。” 郁昭昭目光如炬,“你太心急了。” “你等不及尚周海完全掌控尚家,就动手杀了他。” “你怕夜长梦多。” 尚文洲面色铁青。 荆盛南却笑了:“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敢来?” 郁昭昭:“我来,自然是来报仇的。” 她向前一步,“我这条命,你想要,那就来拿吧。” 荆盛南:“好!郁昭昭,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得了吗!” 话音落下,荆盛南身后的士兵举起枪,瞄准了郁昭昭。 索维和爱娜瞬间站到郁昭昭面前,护住她。 尚盛霖也连忙挡在她身前。 荆盛南看着他们,嗤笑一声:“好一个情深义重。” 他目光落在宫砚执身上:“宫砚执,你还真是好福气。” 宫砚执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微微一笑:“比不得你。” “荆老爷子,你搭了十几年的戏台子,就要这么草率的结束吗?”郁昭昭的声音里满满的嘲讽。 荆盛南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郁昭昭:“既然你要玩,就玩得大一点。” “以缅刀,赌生死。” “敢吗?” 第179章 她是我老婆,我比谁都在乎她 尚盛霖:“阿囡,你在说什么!” 荆盛南也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好!好啊!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跟我提生死局!行!我就成全你!” “不要!”尚盛霖想冲过去,却被宫砚执死死拉住。 宫砚执:“让她自己解决。” 尚盛霖:“宫砚执!你疯了!她一个女孩子!” 宫砚执:“我说了,她可以。” 郁昭昭一脚踹掉自己的高跟鞋,随手撩起裙摆,将裙角绑在腰上固定好。 她一步步走上高台,径直走向荆盛南。 荆盛南看着她,眼里满是轻蔑。 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在他面前提生死局? 郁昭昭踏上台阶,最后站在高台上。 底下的人全都仰头看着她,面上神色各异。 尚盛霖咬着牙:“宫砚执,她是你老婆!你就这么看着她去送死?” 宫砚执目光紧盯着高台上的郁昭昭,神色冷峻:“她不会死。” 尚盛霖死死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宫砚执目光幽幽:“我说,她不会死。” 尚盛霖:“你是疯了吗?” 宫砚执:“她是我老婆,我比谁都在乎她。她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 台上。 荆盛南一脸阴险:“小丫头,我今天就让你看看,缅刀生死局,不是你这种黄毛丫头能玩的!” 宫砚执侧身看向索维。 索维领会,朝郁昭昭喊道:“郁小姐,接着!” 一把乌黑色的缅刀飞上台。 郁昭昭一把抓住刀柄。 她握着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台下的人看着她的动作,都是一惊。 好俊的身手! 荆盛南眼神一凛:“你这把刀……” 外行人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绝对不会看走眼。 这把刀,是上世纪黑帮大佬的物品。 不是早就丢失了吗? “荆老爷子认得这把刀?”郁昭昭举起缅刀,笑吟吟地看着他。 荆盛南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刀:“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郁昭昭轻笑一声:“我不仅有这把刀……” 她突然抬手,一道寒光闪过。 荆盛南来不及躲闪,只觉得脸上一凉。 台下的人发出一阵惊呼。 荆盛南抬手一摸,摸到满脸的鲜血。 “死丫头,你竟然敢偷袭!” 他彻底怒了:“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缅刀生死局!” 他猛地转身,拔出身后的长刀。 那把刀足足有一米多长,刀身泛着寒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他握着刀柄,将刀在地上重重一顿。 刀尖与地面相撞,发出一声巨响。 “锵——” 巨大的冲击力,让台下的桌子都震了震。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把刀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郁昭昭握着刀的手紧了紧。 这把刀,比起索维给她准备的那把,可要重多了。 “丫头,你惹怒我了。” 郁昭昭冷笑一声:“你以为我跟你玩假的?” 话音落下,他举起长刀。 猛地朝郁昭昭冲过来。 他身材魁梧,力气也大得惊人。 郁昭昭只能先稳住身形。 台下的人也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 爱娜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掌心全是汗。 郁昭昭一直往后退。 她不能在荆盛南的气势上硬碰硬。 这种时候,避其锋芒才是上策。 她绕到高台的左侧,荆盛南也跟了过来。 长刀擦过高台边缘,划出好长一道豁口。 荆盛南再次挥刀。 这次郁昭昭没有躲闪。 她举起自己的刀,用尽全力去抵挡。 双刀相撞,火花四溅。 巨大的冲击力让郁昭昭虎口发麻。 尚盛霖忍不住吼了出来:“阿囡!” 郁昭昭被荆盛南巨大的力道压得后退两步,差点摔倒。 她稳住身形,继续与他周旋。 “嘭!”又是一刀砸下来。 郁昭昭翻身躲开。 她用刀柄抵住地面,用力一撑,整个身子在空中翻了个身,直接落在荆盛南身后。 黑市大多数商户都来看戏了。 大都是些刀口舔血的人。 看到郁昭昭这做派,纷纷发出惊呼。 这个女人,好生厉害! 郁昭昭握紧手中的缅刀,一个回旋踢便朝着荆盛南的后颈踢去。 荆盛南却早有准备,挥刀回砍。 “哐!” 一声巨响后。 郁昭昭借助后空翻的惯性,稳稳落地。 荆盛南也往后退了两步。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郁昭昭的腿力,竟然如此惊人! 又是一声巨响。 两人再次交手。 台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他们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居然能跟荆盛南这种变态对抗的! “"以前听说荆老爷子练了几十年的缅刀,如今居然打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 “我就说荆家功夫过时了!你们看,这姑娘的打法完全不按套路来!” “荆盛南怕是要栽跟头!这女的眼神比他的刀还狠,透着股不要命的劲儿!” 台上的荆盛南和郁昭昭早就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荆盛南越打越心惊。 郁昭昭的招式干净利落,身形灵活得如同鱼儿一般。 他竟然一时半会儿拿她没办法。 郁昭昭借力往后一退,抬眼看向荆盛南:“荆老爷子,再不拿出点真本事,你今天可就要栽在我手里了。” “你少得意!”荆盛南脸色阴沉。 这么多人围观,他面子挂不住了! 表面休整,左手却偷偷摸向枪袋。 “郁昭昭,躲开!” “昭昭小心!” “阿囡!” “郁小姐!” 在荆盛南掏出枪的那一瞬间。 几人都面色大变,吼出声。 爱娜一个箭步上前,踢掉他手里的枪。 枪在半空中划出抛物线,朝着高台飞去。 被索维接住。 宫砚执一脚将荆盛南踹开,尚盛霖护在了郁昭昭身前。 从一对一变成了五打一。 五人并肩站着。 全是俊男美女。 扬面好看极了。 宫砚执原本打算让郁昭昭自己解决。 但荆盛南那老家伙居然玩阴的。 他再也忍不了。 他眯了眯眼,看着荆盛南。 笑容逐渐消失,眼神变得阴冷。 “荆盛南,你倒是挺卑鄙的。” 说话间,语气带着几分轻蔑和嘲讽。 荆盛南脸色铁青。 他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但他不甘! 他恶狠狠地盯着宫砚执:“宫砚执,你他妈的不杀我,我迟早会杀了你!” “知道他为什么不杀你吗?” 郁昭昭笑盈盈地看向荆盛南,眼神却冷得如同冰霜。 “你的命,得赔给我。” 她举起手中的缅刀:“荆盛南,你这十几年欠我的,该还了。” 第180章 我终于愿意直视自己的过往了 荆盛南看着郁昭昭一步步逼近,心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死丫头,你别过来!” “荆盛南,你作恶多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她停下脚步,与荆盛南四目相对。 “为了一己私欲,毁了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家族。” “荆盛南,你该死。” 荆盛南不停往后缩:“那又怎么样?害你的人都是你自己的家人!你杀了我也没用!” “郁昭昭,你怪不了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出生在尚家!” 郁昭昭的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我命好不好,是我自己说了算!” “该报的仇,我一个也不会少!” 荆盛南见她已经疯了,大喊:“给我上!这六个人一个都不能活着出去!” 他带来的士兵们早就蠢蠢欲动。 听到这句话,立刻举枪上膛。 面对如雨般射来的子弹,宫砚执丝毫不慌。 他一脚踹开面前的桌子,将郁昭昭护在怀里。 “砰!” “砰!” “砰!” 枪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爱娜和索维都是顶级杀手,就连尚盛霖枪法也在这些士兵之上。 只需几枪,士兵便死伤惨重。 转瞬间,局势一边倒。 台下的商人们哪里见过这种扬面,连连尖叫着逃窜。 扬面一片混乱。 郁昭昭看着眼前的一幕,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的画面。 “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在娘胎里把病气传给你姐姐,你姐姐会这么体弱?” “还不赶紧去祠堂跪着!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你母亲才会被宫家人看扁!” “你个祸害!滚出尚家!” 郁昭昭站在原地,双眼猩红。 “你怎么了?”宫砚执看出不对。 爱娜也喊道:“家主,昭昭看起来不太对劲!” 怎么会这样? 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脑海中不断响起那些辱骂声。 她缓缓抬起头,一步步走上台阶。 荆盛南见情况不妙,慌忙起身要跑。 郁昭昭的速度更快。 一步跨上高台,挡住了他的去路。 荆盛南吓出一身冷汗:“郁昭昭!你想干什么!”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阴森:“你年纪大了,怕是忘了。” “你跟我玩生死局,不死人,怎么算结束?” 她举起缅刀,指向荆盛南。 “缅刀生死局的规矩。斩首、腰斩、斩四肢……” “荆盛南,你想怎么死?” 郁昭昭的语调明明很平静。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 仿佛变了个样子。 没等他回答。 她握着刀柄的手一用力。 缅刀带着风声,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荆盛南的腹部。 荆盛南瞳孔一缩,下意识地用长刀抵挡。 “哐!”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撞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荆盛南的长刀竟然应声而断。 断刀朝着他的胸口飞去。 荆盛南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断刀已经插进他的胸口。 他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缓缓倒下。 没想到…… 他最后竟然死在自己手里! 血液四溅。 郁昭昭缓缓转身,看向台下的众人。 她脸上沾着血迹,原本清秀的小脸上此刻沾满了肃杀之气。 “阿囡,你……” “别过去!” 尚盛霖刚迈出一步,就被宫砚执拉住。 此时,郁昭昭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 她抬起手,轻抚过自己的脸。 一滴一滴的血迹,在她白皙的指尖蔓延开来。 她站在高台上,仰起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顶。 头顶的灯已经暗了。 只剩下几盏零散的灯发出微弱的光。 台上台下,形成两个世界。 她缓缓抬起手,声音微不可闻:“宫砚执,我好累。” 突然眼前一黑。 “阿昭!”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将她抱住。 …… 郁昭昭刚恢复一点意识,就听见耳边传来的对话。 “昭昭小时候生活的环境很恶劣,尚家重男轻女,祖母不喜。她从小不被爱……而且她从出生就携带病气,所有人都讨厌她……” “刚刚荆盛南的话,相当于触动了她的心结。” 宫砚执的声音响起:“人格分裂?” 爱娜摇头:“不,她并没有人格分裂,她只是……把懦弱的自己封闭了起来了。” 尚盛霖走上前:“什么意思?” 爱娜:“人都有自我保护机制,昭昭太累了,她不想再和那些人争辩了,所以她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只留下最冷漠的一面。” 尚盛霖:“所以她现在……还是她吗?” 爱娜:“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荆盛南,打开了她内心抵抗的一面。” “所以昭昭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郁昭昭缓缓睁开眼。 宫砚执低头,对上她的视线。 其余三人识相地离开房间。 她刚要起身,就被宫砚执紧紧抱住:“你都听到了?” 郁昭昭点了点头。 伸手,环住宫砚执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以前是很傻很傻……但是以前种种,都已经过去了……你带我走出来了。” “刚刚,是我心结破了,我终于愿意直视自己的过往了。” 她抬起头,目光真挚地看着宫砚执。 “谢谢你,没有替我做任何决定。” “给我机会,亲手结束这一切。” 宫砚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郁昭昭:“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没有人再可以随意评判我的生命,他们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随意践踏我。” “我想通了……宫砚执,我终于想通了……” 他一步步的引导,让她自己走出心魔。 她曾经以为这辈子都走不出的牢笼。 可他不仅带她走了出来。 还陪她一起将这座牢笼彻底粉碎。 她在他的引导下,主动撕开了伤口。 把里面腐烂的脓血挤出去。 然后……开始愈合。 “我想,我应该知道那本账本在哪里了。” 第181章 你是阿囡……对不对? “不好了!祖父病危了!” 尚盛霖推门进来。 郁昭昭立刻从宫砚执怀里坐起来。 尚盛霖看向她:“阿囡,跟我回去一趟吧。” 郁昭昭点点头,起身和宫砚执一起走了出去。 …… 尚家老宅。 郁昭昭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 她伸手,将握住宫砚执的手紧了紧。 她要面对的,是过往的阴影。 “阿执,你在这里等我消息。” 她说完,转身走进别墅。 宫砚执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阿执?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郁昭昭走到那栋楼。 尚家人已经都在了。 尚盛霖看到郁昭昭,走到她身边,低声道:“祖父已经不行了。” 郁昭昭闻言,心头一震。 尚老夫人,姜荼跪在床边。 尚文洲,尚娇跪在一旁。 老夫人看见郁昭昭,站起身,怒视着她。 “滚出去!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克死了我孙女,又克死了我儿子!你现在还要来克我老公吗?!” 姜荼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滚啊!你这个丧门星!” 尚老夫人见郁昭昭还站在原地,抄起一旁的东西就朝她砸过去。 “滚出去!你给我滚!” 郁昭昭侧身躲过。 尚老夫人又抄起一个花瓶:“你滚不滚!滚啊!” “砰!”花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郁昭昭走上前:“尚老夫人,你急什么?” 她走到床前,看向尚老爷子。 尚老爷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眼窝深陷。 他已经神智不清了,不断喊着娇娇周海。 郁昭昭眼里的最后一丝温柔也消失了。 “娇娇,爸爸……来接你回家了……咱们……咱们不要在宫家受委屈了……咳咳!” “爸爸……接你回家……” 尚娇听着这些话泪流满面。 他们父女之间,一个重病十余年,一个被宫家沦为工具。 尚老爷子不断喊着:“我可怜的娇娇啊……我的宝贝娇娇啊……爸爸来接你了……你要和我一起走了吗?” 尚娇紧紧握着尚老爷子的手,泪如雨下。 尚老夫人见郁昭昭站在那里,冷哼一声,猛地推了她一把。 “别闹了!”尚娇彻底怒了,“妈,你还嫌不够乱吗?” “爸已经不行了,你非要在这里吵吵嚷嚷吗?” 吼完,自己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尚老爷子突然缩成一坨:“好吵……吵死人了……都出去!” 他嘴里不断喃喃着什么,却听不真切。 尚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尚娇死死地盯着她:“出去!让爸清静一下!” 尚老夫人瞪了郁昭昭一眼,带着人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了。 郁昭昭走在最后。 她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哑的声音。 “阿囡……” “你是阿囡……对不对?” 郁昭昭猛地回头,看见尚老爷子颤抖着手,朝她伸过来。 他满头白发,眼角皱纹很深,嘴唇干裂。 那双眼睛浑浊不堪,眼里却带着一丝温柔。 郁昭昭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她慢慢走上前,握住尚老爷子伸过来的手。 “阿爷,我是阿囡……” 尚老爷子费力地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郁昭昭赶紧起身去扶他:“阿爷……您……一直是清醒的?” 尚老爷子没有回答。 几乎使出了全身的余力,从枕头下翻出一本账本。 “拿好……拿着它……去找你阿执。” 他沙哑着嗓子,缓缓说道:“这里面……记录了这些年……那老婆子……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咳咳咳咳……” “阿爷!”郁昭昭连忙上前给他顺气。 “拿好……阿囡……阿爷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把那些人……都踩在脚底下……阿爷的……宝贝阿囡……一定要过的好啊……” 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拿着它……去找阿执……阿囡啊……阿爷好想……多陪你一会儿……可是……阿爷要不行了……阿爷好困……” 他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郁昭昭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尚老爷子躺在那里,气息全无。 他就这么……走了。 她抱着尚老爷子,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他什么都记得。 这十余年来,尚老夫人只手遮天,给他下毒。 他装疯卖傻十余年,到最后竟到了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否还清醒的地步。 他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清醒的时候,他惦记着自己的女儿。 怕她受欺负,怕她过得不好。 模糊的时候,他浑浑噩噩的。 嘴里只有阿囡和娇娇的名字。 他甚至认出了郁昭昭,却只能在心里想:“我的阿囡长这么大了啊。”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郁昭昭。 他什么都没有说,却把什么都交代了。 “阿爷……阿爷……”郁昭昭哭得声嘶力竭,颤抖着双手抱紧尚老爷子,“阿爷,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阿囡啊……” 痛,太痛了。 她只恨自己来的太晚。 尚娇冲进来,扑在尚老爷子身边,哭得泣不成声。 尚老夫人这时又冲进来。 她看见尚老爷子已经断气,脸色一白。 尚周海不明不白的死了,却没告诉她那本账本在哪里。 她今天本来想来套话的。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尚盛霖会带着郁昭昭来这里。 郁昭昭缓缓站起身,看向尚老夫人。 “你在等什么?” “等我们都走了,好找账本吗?” 尚老夫人脸色一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郁昭昭从怀里取出账本:“我先一步找到了它,你说,会怎么样呢?” 尚老夫人瞳孔一缩,转身就要往外跑。 郁昭昭上前一步,拽住她的胳膊,将她甩在地上。 “跑?” “这么多年你害我害的还不够吗?” “账本在你手里……你……你怎么找到的?”尚老夫人惊恐万分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松开手,看着尚老夫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一切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恶果。” 尚老夫人像疯了一样,扑向郁昭昭:“你这个丧门星!都怪你!要不是你!” 郁昭昭冷笑:“你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谁!” 尚老夫人对上郁昭昭的眼神,猛地愣住。 郁昭昭眼神冰冷:“你好好看看!” 这……这是…… 尚老夫人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你……你不是她!你不是!” 郁昭昭一步步逼近她:“我是阿囡啊,祖母。” “你好好看看我啊!” 尚老夫人步步后退:“不……你不可能是她……你……” 第182章 爱让枯木发芽,遍地生花 郁昭昭逼近:“我怨你,怨你从出生就厌恶我,怨你将我当成工具,怨你眼瞎心盲,怨你如此恶毒!怨你重男轻女,怨你从不去找真相,怨你将我活埋!” 尚老夫人一步步后退,眼里满是惊恐。 郁昭昭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衣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尚老夫人只感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直窜脑门。 她感觉面前的郁昭昭越发不像她认识的郁昭昭。 像是被换了个人一样。 郁昭昭将她推倒在地,揪着她的头发,逼迫她仰头看着自己。 “你欺我辱我杀我十几年,我如今回来了。” 郁昭昭盯着她,平静地开口。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平静了。 这种平静,让尚老夫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从前我弱小,恨过,哭过,怨过,现在,我要一个一个讨回来。” 郁昭昭看着她,一字一句:“所以啊,祖母,你要有心理准备。” 尚老夫人惊恐万分:“你……你难道要杀我不成?杀人是犯法的!你敢杀……” 郁昭昭缓缓松开手:“杀人是犯法,但是……我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 突然,老宅大门被踹开。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鱼贯而入。 他们训练有素,迅速控制了现场。 郁昭昭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宫砚执缓步走进大厅。 他的身上永远带着一种独特的压迫感。 尚老夫人惊恐地看着他:“宫砚执!你……你怎么会……” “老太太,你的免死金牌好像没用了。” …… 尚家被查。 尚老夫人、尚文洲等人都参与了非法生意。 尚娇毕竟是宫家的人,身上干净。 尚盛霖也没参与,在查了两天底后,被宫砚执保了出来。 他出局子那天,郁昭昭和宫砚执一起在外等他。 宫砚执拦住他:“聊聊?” 尚盛霖看了一眼郁昭昭。 郁昭昭识相地离开。 尚盛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随后收回视线,拍了拍宫砚执的肩膀:“小叔叔,谢了。” 宫砚执给他散了根烟:“别谢我,你要是真参与了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尚盛霖默默点了根烟:“我做生意有我的底线。” 他抽了口烟,深吸一口:“你会护她一辈子吗?” 宫砚执抬眸,淡淡地说:“我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尚盛霖轻笑一声:“小叔叔,恭喜。” 宫砚执没接话。 “这一次,谢谢你。”尚盛霖的声音突然响起。 宫砚执挑眉,瞥了他一眼。 “阿囡从出生到长大,每一步都很艰难……我陪她的时间不多……但是我至少看见过她受过的伤。” “你和她,能过得好就行。” 宫砚执:“她是我老婆,本来就该好好过。” 尚盛霖忍不住笑出声:“小叔叔,你好不要脸。” 宫砚执勾唇一笑:“脸是皮,要来做什么?” 郁昭昭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发呆。 宫砚执和尚盛霖聊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他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郁昭昭坐在副驾驶上,转头看向他。 “聊完了?”她轻声问。 “嗯。”宫砚执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想什么呢?” 郁昭昭看着他,突然笑了:“没什么。” 宫砚执:“阿昭,我们回家。” 郁昭昭:“好,回家。” 她突然开口:“阿执。” 宫砚执:“嗯?” 郁昭昭:“我爱你。” 宫砚执愣了一下,随后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郁昭昭突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宫砚执伸手将她抱进怀里。 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唇上,带着无尽的温柔。 ……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一行人回到帕塔。 没想到宫砚执庄园的装修又变了。 庄园被包围在一片繁花似锦中。 绿色植被点缀其中,与之前的清冷完全不一样。 郁昭昭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睛都亮了起来。 整个庄园内百花齐放,花香四溢。 郁郁葱葱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 宫砚执牵着郁昭昭的手,带她走进庄园。 “进去看看。” 郁昭昭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粉色。 整个大厅都被粉色和白色簇拥着。 墙上挂着粉色的玫瑰,沙发上铺着粉色的毛毯。 桌子上摆放着鲜花。 水晶吊灯的灯光柔和,墙上挂着浪漫的画作。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四处都是玩偶。 从最基础的洋娃娃,到布偶熊,再到各种大型玩偶,应有尽有。 像女孩子的家。 似乎是为了方便她在庄园里到处赤脚走,庄园里的所有的地面都铺上了手工地毯。 “这是你安排的?”郁昭昭难以置信地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没有说话,牵着她走进一间房。 墙上挂着郁昭昭的画像,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摆满了各种护肤品和化妆品。 巨大的落地镜摆在房间中央,旁边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 床上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 甚至在衣帽间里,还细心地准备了各种款式的衣服。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你的喜好,很明显。” 宫砚执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脑后。 她喜欢淡色系。 所以身上穿的旗袍永远是浅色那一卦的。 她喜欢娃娃,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所以庄园里才会摆满各种娃娃。 这里原本寸草不生,饲养着各类冷血动物。 主人没有审美,只有豪气。 如今。 爱让枯木发芽,遍地生花。 宫砚执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小心翼翼地问:“你……要回华国吗?” 他知道,她的心在华国。 那里有郁于欢留给她的旗袍店。 她报完家仇,早晚是要走的。 她还得继续读书,继续发光。 但,他舍不得。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如果她要走,那他就舍弃这里的一切陪她。 “暂时不回去了。”她笑道。 宫砚执心一紧:“暂时?” 郁昭昭转身,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她说完,转身去拿包。 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呐。”她把盒子递给他。 宫砚执有些迟疑地接过盒子,缓缓打开。 是一份入学邀请函。 来自帕塔,朱拉隆功大学。 “开学时间在三个月后。”她站在他旁边,看他。 “阿执,我说过。”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 老婆们很抱歉,本来从七月开始就应该是三更。 但减少到了一天两章。 七月初,我遭遇了人生中最大一次创伤。 一开始只是摸着肚子里有东西,但没有当回事。 直到七月底,忍不住去医院检查了后,得知肚子里长了一个十五厘米的畸胎瘤。 这几天抽了近二十管血,做了胸片,肿瘤物、早癌筛查,增强ct,已经消耗了我所有的精力。 在结果出来的第一天,医生很认真的告诉我,肿瘤物报告有问题,大概率是恶性。 其实我也不太懂,网上搜了才知道可能是癌,要化疗。 这段时间心情很差,一直哭。 转到了华西之后,医生说90%是良性,具体还要等手术切出来才知道。 手术时间在8月初,具体哪天没有定。 八月开始,每天三章,我的存稿够发到八月十四号。 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如果是良性,没什么大事。 但如果确定是恶性了,可能暂时不会写这么勤快了。 对不起老婆们,原谅我第一次没忍住,把这样的负能量传播给大家,我也很内疚。 希望自己手术顺利,病理报告是良性。 同时,希望大家好好爱护自己,少生气,有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看。 第183章 他霸占着我老婆 宫砚执所求的,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她。 他一直以为,她不会为他停留。 因此一直在等她回应。 等她愿意站在他身边。 所以,她来了。 阿执,你不会再孤单了。 …… “家主……” 索维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 宫砚执和郁昭昭对视一眼,一起下楼。 郁昭昭问:“他来了?” 索维沉默片刻,点头。 郁昭昭转头看向宫砚执:“虽然他没做错什么,但……” 剩下的话,她没继续下去。 她相信宫砚执有自己的判断。 他们自己人的事,她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宫砚执沉声:“带进来。” 不过片刻,索维就回来了。 身后跟着荆礼研。 曾几何时,他们还是挚友。 如今却,物是人非。 荆礼研一进大厅,就跪在宫砚执脚边:“大哥,我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砚执打断了。 “你父亲自作自受,你没有参与,我不会动你。” “但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 荆礼研身体一颤:“我知道,大哥,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动手吧。” 话音刚落,宫砚执就拔枪抵在荆礼研的头上。 气氛紧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你要我杀了你?” 荆礼研:“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杀了我……你心里会好受些。” 宫砚执目光幽深,一把砸掉手里的枪:“荆老二,你真是出息了!你可以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可小五呢!” 宫砚执一脚踹在荆礼研身上。 荆礼研踉跄几步,却一声不吭。 “为了你那混账爹,你竟然想死!” “你死了,小五怎么办!” 他怒极反笑:“好得很。” 郁昭昭知道荆礼研是个死脑筋,便开口:“荆先生,你真的希望宫砚执杀了你吗?” 荆礼研:“郁小姐,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郁昭昭有些头疼。 宫砚执这个兄弟怎么说呢? 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一根筋到底。 宫砚执的表现告诉她,荆礼研不能死。 他只是希望荆礼研给他一个解释。 他已经给了台阶了。 但荆礼研心里清楚。 他父亲做的事情太过分,甚至想置宫砚执于死地。 宫砚执心里肯定有芥蒂。 荆礼研此刻只想着以命抵罪。 郁昭昭让索维把荆礼研带下去。 宫砚执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荆礼研的身影,直到他离开大厅。 郁昭昭伸手,捏了捏宫砚执的脸:“好了,阿执。” 她示意他看茶几上的档案袋。 宫砚执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将负面情绪压下,缓缓睁开眼。 他伸手接过档案袋,打开。 里面是关于荆家所有人都在背后做了什么勾当的证据。 “荆家一直参与着违禁药品交易,我还在你的书房发现了这个。”郁昭昭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单子,“这是荆家参与违禁药品交易的时间线。” “他应该是知道了这些,不敢面对你。” 郁昭昭轻声说道:“他清楚,如果荆家被铲除,你定不会放过他们。他不想让你为难,明白自己也难逃一死,便想着用自己一命换你心安。” “你会为了荆礼研求情吗?”他垂眸,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你希望我求情吗?” “阿执,你从来没想过杀他。” 他只是想给他一个台阶下。 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给荆礼研留一条活路。 “大哥,不用手下留情!” 柯倾羽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奶妈。 一个怀里是柯倾羽和荆礼研的孩子,一个是宫千树。 过去了三个月。 两个孩子都白白胖胖的。 宫千树还是小小的,肉嘟嘟的,被奶妈抱在怀里。 郁昭昭伸手,从奶妈手中抱起他。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郁昭昭。 软乎乎的。 郁昭昭:“阿执……你看。” 她逗弄着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也看着郁昭昭,眼睛一眨不眨的。 宫砚执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移不开。 想到什么,她突然抬起头:“查到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吗?” 宫京泽当初说,这个孩子是他雇人…… 可现在,孩子的父亲一直没有出现。 柯倾羽摇了摇头:“知道的消息太少,想查到孩子父亲的消息如同大海捞针。” 郁昭昭笑了笑:“没事,反正也不急,慢慢找吧。” 她其实不太喜欢小孩。 但宫千树实在太可爱了。 肉嘟嘟的一小团。 她抱着他,就忍不住想亲他一口。 却看到,这孩子的瞳孔不太对劲。 那是一双异瞳。 一只瞳孔是正常的深褐色。 另一只瞳孔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浅蓝色。 郁昭昭愣了一下,轻轻捂住小家伙的眼睛:“这孩子的眼睛……怎么了?” 柯倾羽叹了口气:“刚出生就这样,四哥说是天生的。” 异瞳的人一般视力都不太好。 这个孩子…… 郁昭昭抱着小家伙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晃着:“小千树,你好可怜啊。”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郁昭昭的话。 他小小的手轻轻抓着郁昭昭的衣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郁昭昭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宫千树的小脑袋枕在郁昭昭的肩上,小手抓着她的衣服,睡得很香。 “阿执,你说,他长大以后,会不会恨我们?” 宫砚执伸手,将小家伙从她怀里拿开:“不会,我会把他丢出去。” 郁昭昭伸手想将宫千树抱回来,却被宫砚执躲开了。 “抱抱抱,郁昭昭,他是个男孩!” 郁昭昭撇撇嘴:“男孩怎么了?” 她凑过去:“你不是很想要个小孩吗?真有了你又不乐意。” 宫砚执:? 又不是他的阿昭生的。 他为什么要喜欢? 他以前确实很想要个孩子。 不过郁昭昭年纪还小,不着急。 她不愿意生,就过二人世界他也很满足。 所以每次都有做措施,不会意外怀孕。 至于现在。 宫砚执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家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把他扔出去! 郁昭昭看着他:“阿执,他只是个孩子。” “他霸占着我老婆。”宫砚执阴阳怪气道。 “噗嗤。”郁昭昭忍不住笑出声来,“这醋你也吃啊?”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这几个大人要把他丢出去,突然哭了起来。 宫砚执脸都黑了。 郁昭昭无奈地接过孩子,轻轻哄着。 宫千树似乎很喜欢郁昭昭。 刚被哄了一会儿就停止哭泣,乖乖地趴在她怀里。 这孩子真是粘人精。 郁昭昭的心瞬间软化了。 柯倾羽和索维坐在一旁,偷偷观察着宫砚执的脸色。 第184章 老婆,你忍心吗? 为了防止郁昭昭天天去抱他,这个孩子仅三个月就享受到了豪门少爷的服务。 两个奶妈,五个佣人。 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照顾。 郁昭昭感叹:这就是有钱人啊! 荆礼研最终还是离开了帕塔。 宫砚执没有杀他,但也绝不可能再用他。 走之前,他去见了郁昭昭。 “你不该回来的。”郁昭昭直言不讳。 荆礼研坐在她对面,沉默不语。 他是个聪明人。 既然回来,肯定是有他的目的。 郁昭昭在等他说。 “郁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请讲。” 荆礼研紧紧盯着郁昭昭,试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大哥……他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没有让我死?” “他心里有一杆秤。”郁昭昭不打算隐瞒,“你对他而言很重要。” 荆礼研苦笑一声:“我父亲做了那么多恶,我本该死。” 宫砚执能留他一条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我只求你一件事。”他低声说道,“照顾好大哥,和……小五。” 说完,他就离开了。 宫砚执从阴影里走出来。 “听到了?”郁昭昭抬眸看他。 “嗯。”他走到郁昭昭身边,在她身旁坐下。 郁昭昭:“你又何必瞒着他呢?” 他替他安排好了行程,给了他一大笔钱。 用的却是郁昭昭的账户。 “他不需要知道。”宫砚执淡淡道,“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自己的结局。” “我们走吧。” 郁昭昭瞥眉:“去哪儿?” 宫砚执拉着她,一路穿过花园。 到了车库。 “送你一份礼物。” 郁昭昭眼睁睁地看着宫砚执拉下帷幕。 一辆镶满钻的粉色幻影。 车门打开。 里面是粉白软皮内饰,车窗上还挂满了同色系的小挂件,粉嫩可爱。 “呃……”郁昭昭沉默了。 这一套下来,得七八千万。 太奢华了。 要她开? 她敢吗? “阿执……”郁昭昭干笑两声,“要不,我们还是低调点?” “低调?”宫砚执撇撇嘴,“我家阿昭这么漂亮,当然要配最好的。” 她伸手戳了戳宫砚执的脸:“是不是有人给你出馊主意了?” “咳。”宫砚执别开脸,“没有。” 他才不会告诉她,是索维给的建议。 索维说:如果郁小姐喜欢浪漫,那就送一辆豪气奢华的车。 如果不喜欢,就换一辆。 他买了五辆车,这只是第一辆。 如果郁昭昭不喜欢粉色的,那还有红色的,蓝色的,白色的,灰色的。 他甚至连车牌号都提前想好了。 郁昭昭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粉色幻影,感觉像是在做梦。 “还愣着干嘛?”宫砚执拉开车门,“上车吧。” 郁昭昭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 车里的内饰非常豪华,连方向盘都是粉色真皮包裹的。 在基地学武的时候,宫砚执就替她办了证件,考了帕塔的驾照。 军用级别的证极其难考。 她双手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 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变速箱运转流畅。 “我们去哪儿?” 宫砚执:“跟着导航走。” 郁昭昭点点头,发动汽车,驶出车库。 这辆车舒适性和操控性都很好,开起来非常顺手。 而且…… 她偏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宫砚执。 是她心爱的人送给她的底气。 车子驶上主路,郁昭昭按照导航的指示,一路向前开。 …… 车子到达目的地。 眼前是一个天然湖泊。 湖面波光粼粼,四周树木葱茏,环境十分优美。 郁昭昭把车停好,下车。 “阿执,怎么突然来这里?” 宫砚执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往湖边走。 很快,就有豪华游艇接应。 游艇缓缓驶向湖中心。 没过多久,就着陆了。 眼前是私人别墅。 郁昭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里竟然是别墅区! 而每一栋别墅都是一个独立小岛。 “阿执,你……”郁昭昭欲言又止。 宫砚执拉着她往里走:“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别墅。 一进门,郁昭昭就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别墅内部装修得十分精致大气,客厅里摆放着各种名贵的家具和艺术品。 在郁昭昭看不到的地方,宫砚执偷偷观察她的表情。 “新买的房子,写的你的名字。” 郁昭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么大的家产,就这么水灵灵的送她了? 宫砚执轻咳一声:“你要是觉得这里不好,我们也可以换。” “不用!”郁昭昭拉住他,“这里很好。” 她很感动。 宫砚执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很喜欢。 郁昭昭简直爱死这里了。 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简直是她梦想中的家。 湖景和山景都有,还有独立庭院。 最重要的是,这套房子离她未来的学校很近。 “阿执,谢谢你。” 郁昭昭转过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宫砚执回抱住她,嘴角微微上扬:“话说完了,得付出行动了?” 郁昭昭被他抱起来,双脚离地。 “嗯?”她有些懵。 宫砚执抱着她,大步往卧室走去。 她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郁昭昭小声嘀咕:“大白天的……” 宫砚执低笑一声:“太久没做了,我这体力无处宣泄……” “老婆,你忍心吗?” 郁昭昭耳根子都红了。 什么体力无处宣泄? 明明是他想…… 宫砚执一脚踹开卧室门,把她放到床上。 “今天真的很想。”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怎么办?” 郁昭昭躺在床上,双手捂脸,不敢看他。 白天做…… 好羞涩啊! 宫砚执伸手,轻轻分开她的手指。 她露出湿润的眼睛,羞涩地看着他。 郁昭昭的头发散开铺在床上,像墨染般乌黑。 皮肤白皙细嫩,双颊绯红。 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宫砚执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俯下身,吻住她。 郁昭昭闭上眼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卧室里一片旖旎。 窗帘被拉到最严实,遮住了外面的日光。 房间内只留下暖色的灯光。 气氛暧昧又热烈。 却在急切的时候,郁昭昭的手机响了。 宫砚执动作一顿,郁昭昭趁机推开他,喘着气去够手机。 却被宫砚执一把捞了回来:“挂了!” 郁昭昭小声嘀咕:“万一有急事呢?” 宫砚执不以为意:“就算天塌了,也等我们做完再说!” 第185章 假的,赶出去 宫砚执重新吻住她,加深了这个吻。 卧室里的温度逐渐升高,气氛愈发浓烈。 电话再次响起。 “等、等等!”郁昭昭用力推开他,“还是接一下吧。” 宫砚执黑着脸起身去拿手机。 郁昭昭大口喘气,小脸潮红,鬓发凌乱,眼神迷离。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索维的名字。 他接通电话:“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 索维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心里骂了句脏话。 现在正是下午两点,难道他打扰了家主的好事? 宫砚执冷声道:“有话快说!” 索维顿时一个激灵,赶紧说道:“是,有人自称是郁小姐的亲戚,非得进庄园。” 郁昭昭听到亲戚两个字,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赶紧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把电话给我。” “索维,是我。” 郁昭昭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索维赶紧说道:“郁小姐,有个人说是您姑妈,非得进庄园,还说是您的亲戚。我没敢让她进,您看……” 郁昭昭一愣,姑妈? 她一个姑妈都没有。 “对方还说了什么?”她问道。 “她说她儿子来上学,您必须亲自去接!” 索维重复着,“还说是您父亲遗言吩咐你招呼他的。” “假的,赶出去。” 郁昭昭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 索维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郁昭昭气的捶了一下床! 哪来的畜生,敢冒充她的亲戚来宫家骗东西! 宫砚执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脸:“生气呢?” 她把事情说了一遍,气呼呼道:“有人冒充我亲戚,要我亲自去接他儿子?真当我傻啊?” 这是有人想攀关系,攀到她身上来了。 郁昭昭越想越气:“真不要脸!” 宫砚执揉了揉她的头,再次把人儿扑倒。 郁昭昭被他弄的浑身发软,只好搂住他的脖子,让他折腾。 直到她累得喊停,宫砚执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四次。 她腰快断了。 郁昭昭瘫在床上,连根手指都懒得动。 宫砚执起身收拾残局,还不忘给她盖被子。 直到下午五点,两人才收拾好出门。 郁昭昭穿的非常休闲。 头发随便扎起来。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的美感。 宫砚执则是穿着深色风衣,里面搭着一件白色衬衫。 他本就身材高挑,气质清冷。 穿上这件风衣,更显得气扬十足。 湖心岛别墅到庄园的路程不算远,车子很快就驶进了庄园。 索维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郁小姐,您这亲戚……” “赶都赶不走。” 郁昭昭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三人已经走进了花园。 只见—— 一个中年女人正坐在花园里嗑瓜子。 花园里满地瓜子壳,脏乱差不说,还把大包小包直接丢地上。 被子棉絮已经在凉亭里铺好了。 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就二十岁左右,嘴里嚼着口香糖,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时不时还踢一脚路边的花。 她不是捧高踩低的人。 但这两个人,真的让她感觉到好像穿越到什么贫困年代剧里了。 那中年女人看到郁昭昭,立刻站起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哎哟!昭昭啊!真的是昭昭!” 郁昭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道:“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 中年女人愣了愣,随即哭丧着脸:“你这孩子,我是你姑妈啊!怎么就不认识了!” 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倒是让郁昭昭感到有些熟悉。 那个男人走过来,笑嘻嘻道:“表姐表姐,我是小北啊!” 郁昭昭看着面前这一对母子,只觉得头都大了。 “说完了吗?”她开口,“你们既然不是宫家人,不请自来的后果就是被丢出去。”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大声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我是你姑妈啊!你爸走得早,你妈又改嫁了,你这些年来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吧!我是你亲姑妈啊!” 她一边哭一边抹眼泪,还时不时用余光观察郁昭昭的表情。 “我知道你叫郁昭昭,今年二十岁,你爸叫郁于欢,在华国开旗袍店的,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洗过澡呢!你屁股上有个红痣!” 郁昭昭本来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话,结果听到这,瞬间就炸了! 这女人,竟然连她的隐私都知道! 宫砚执脸色阴沉,目光冰冷地看着这母子二人。 索维脸色也不好看。 郁昭昭怒极反笑:“既然你了解得这么清楚,那我换个问法。” “你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在这里,又是谁给你们的地址?” 中年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哭道:“我……我听别人说的,你,你小时候不是还去乡里吃过我家的饭吗?我家就在乡下的,你小时候还去过呢!” “他们的身份,是真的。”索维在一旁小声说道。 他刚刚查过了。 此人是郁于欢的远房亲戚,名叫甄彩芳。 郁于欢生前一直资助他们家上学的孩子霍北。 郁昭昭面色平静,但心里已经清楚。 她曾经听郁于欢提过几句。 他资助了他们家孩子上学,他们家就一直想攀关系。 郁于欢走后,这家人就彻底没了音讯。 甄彩芳见郁昭昭不说话,以为她心软了,哭得更凶了:“昭昭啊!姑妈这几年过得不容易啊!家里孩子要上学,家里男人又没本事,只能自己出来打工。你看,你家大业大,帮帮姑妈,姑妈肯定感激你啊!”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郁昭昭如今飞黄腾达了,怎么也得接济一下她们家。 索维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 他想开口说话,却被宫砚执拦下了。 甄彩芳见郁昭昭还是没说话,以为自己说的有效果,越发得寸进尺了。 她往郁昭昭身边凑:“昭昭啊,你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姑妈看着都高兴!你看你现在也有本事了,你表弟可出息了!现在在上大学呢!将来肯定有出息!” 郁昭昭看着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只觉得头疼欲裂。 甄彩芳还在继续:“你表弟学习可好了,将来肯定能找个好工作!你现在有钱有势,帮衬一下你表弟不是应该的吗?” “对了,对了!我那可怜的儿子啊!才十九岁,就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的!都瘦成这样了!” 她突然注意到儿子站在一旁,瘦的像根竹竿,连忙拉住儿子的手,装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儿子!来,到表姐这儿来!让表姐看看!” 那叫霍北的年轻人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壮实一些:“表姐好!” 第186章 梦、里、什、么、都、有 看起来就不爱干净。 “住下来吧。”宫砚执突然开口:“索维,给她们安排个房间。” 索维瞪大眼:“家主!” 他看向郁昭昭,“郁小姐?” 郁昭昭语气淡淡:“那就听阿执的。” 索维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办了。 甄彩芳笑得合不拢嘴:“哎哟!谢谢表侄女!” 她拉着自己的儿子,“还不快谢谢表姐!” 霍北倒是挺有眼力见的,立刻乖乖道:“谢谢表姐!” 索维带着他们去了客房。 郁昭昭双手抱臂,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 等人都走远了,郁昭昭才开口:“阿执,你为什么留他们?” “你不会真想接济他们吧?” 宫砚执面无表情:“接济他们?不。” “你刚刚也说了,他们都这么穷了,哪儿来的机票来帕塔?又是怎么这么精准地找到宫家的?” 郁昭昭反应很快:“你是说,他们背后还有其他人?” 她爸虽然资助过他们。 但郁于欢在世的时候,谁也不敢来打扰他。 现在郁于欢一走,这家人就冒出来。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还没十分钟,这两人又跳出来了。 甄彩芳拉着霍北,气势汹汹地杀到了主楼。 郁昭昭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着茶。 “昭昭!”甄彩芳一进门就哭嚎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呢!” 郁昭昭放下茶杯,淡淡道:“姑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好歹也是你的亲戚啊!你就这样把我们扔在客房?”甄彩芳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连饭都不管!我们都饿了好久了!” “还有你表弟!”她指着霍北,“你看他瘦的!都饿出胃病了!你不得赶紧给他补补?” 霍北适时地捂着肚子,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郁昭昭看着这两人装模作样,只觉得好笑。 “你们想要什么?” 她懒得听他们废话,直接开口问道。 甄彩芳愣了愣,没想到郁昭昭会这么直接。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搓着手:“那个,昭昭啊,姑妈也不贪心,你给我们安排个大房间,再给我们送点山珍海味,听说这边的海鲜可多了……哦对,再给我们打点生活费呗,你弟弟这也要开学的,这可得买几身名牌衣服啊,你看你表弟长得一表人才,这要开学了在学校里可不能被人看清了是不是……” 甄彩芳掰着手指头数着,一旁霍北也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郁昭昭听着,心里只觉得好笑。 还山珍海味,还要大房间,还要生活费。 这两人还真把她当冤大头了。 郁昭昭勾唇一笑,笑容不达眼底:“哦。” “就这些?” 甄彩芳眼睛一亮:“对,就这些!姑妈也不贪心!” 郁昭昭笑道:“那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甄彩芳连忙道:“什么条件?姑妈一定答应!” “姑妈,这个条件你一定答应!”郁昭昭眯了眯眼,“我出钱给你们安排住处,再给你们提供山珍海味,还给你们生活费。那相应地,你们也得付出点东西。” 甄彩芳一听有戏,连忙点头:“你说,你说!” 郁昭昭慢条斯理道,“你不是自己从农村带了被子棉絮吗?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枕头垫高点。” “梦、里、什、么、都、有。” 甄彩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她意识到郁昭昭这话是什么意思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郁昭昭这话摆明了就是在嘲讽她异想天开! 她顿时气急败坏:“郁昭昭!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梦里什么都有!姑妈又不是要你什么金山银山,就是要点生活费!你凭什么这么羞辱人!” 郁昭昭双手抱臂,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眼神轻蔑:“索维。” 索维立刻走进来:“郁小姐,有什么吩咐?” 郁昭昭:“咱们家马圈旁边那个小木屋是不是还没人住啊?” 索维立刻心领神会:“是的,郁小姐。” 郁昭昭满意地点点头:“那正好,听说阿执的马扬里的那几匹宝马最近不老实,老喜欢去小木屋撒几泡屎几泡尿,要不收拾出来给姑妈他们俩人住吧。” “木板床可能有点硬,床垫可能有点脏,棉被可能有点潮,都是古董了……不过没关系,梦里什么都有。索维,你去安排吧。” 甄彩芳和霍北一听,顿时脸色煞白! “哦,对,姑妈。” 郁昭昭还没说完:“最近天气热,帕塔蛇比较多,您可得多备点雄黄酒啊。” 甄彩芳和霍北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简直就是黑得跟锅底一样! 她话里话外都是嘲讽,甄彩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郁昭昭骂:“你!郁昭昭!你!你你……” 她话还没说完,郁昭昭一句话又堵住了她的嘴:“没有?没关系,索维,一定要给姑妈备份齐全啊!这要是被毒蛇咬了把命玩没了,得不偿失啊。” 索维憋着笑:“是,郁小姐!” “姑妈。”郁昭昭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笑得眉眼弯弯:“您可得保重身体啊!您看您,脑满肠肥的,这要是被毒蛇咬了,那毒液不得顺着您那厚厚的脂肪层直冲大脑?到时候,您那满脑子肥油,可都得往外溢了!” 甄彩芳气得脸色发青,又不敢发作,只能死死地盯着郁昭昭。 霍北也气得直跺脚,但碍于身份,只能憋着。 郁昭昭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怎么?还不满意?那要不我给你们换个地方住吧。” “听说这附近有片乱葬岗,虽然地方小了点,但胜在安静。” “你们俩要是住那里,晚上还能和那些孤魂野鬼聊聊人生理想呢!” “够了!小木屋又怎么样?我们住!” 甄彩芳算是看出来了。 郁昭昭根本就没打算让她和儿子住进宫家。 与其在外面风餐露宿,还不如先在这里住下。 反正只要能住进宫家,想要钱还不简单? 第187章 我尝尝这嘴里到底是加了什么药,怎么这么毒呢? 但甄彩芳都发话了,他也只能跟着点头。 郁昭昭目送他们:“姑妈,您这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好品质!” 甄彩芳气呼呼地瞪了她一眼,扭头就走。 霍北连忙跟上。 人才刚走,郁昭昭就被身后的人捞进怀里。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宫砚执正搂着自己,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尝尝这嘴里到底是加了什么药,怎么这么毒呢?” 郁昭昭又羞又恼:“你偷听我说话!” “啧。” 宫砚执亲昵地咬了咬她的唇,“我要是没听见,怎么知道我们家阿昭这么能怼人?” 郁昭昭哼了一声:“谁让他们这么讨厌。” …… 晚上。 “啊!来人!快来人!有蛇!” 甄彩芳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尖叫。 郁昭昭坐在主楼里,听着甄彩芳的尖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啊啊啊!” 甄彩芳尖叫着冲到主楼,“郁昭昭!郁昭昭你快给我出来!有蛇啊!” 郁昭昭打开门,看见甄彩芳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 衣服也脏兮兮的,脸上还有被树枝划伤的痕迹。 她一见到郁昭昭,立刻扑过去:“昭昭!你快去看看!你姑妈要被蛇咬死了!蛇都爬到你姑妈身上了!啊啊啊啊!” 郁昭昭连忙后退一步,躲开甄彩芳的触碰:“什么?什么蛇?蛇在哪儿?” 甄彩芳吓得脸色苍白:“在……在……” 她话还没说完,一条蛇突然从她脚边窜出来。 径直朝郁昭昭扑过去! 郁昭昭吓得尖叫一声,猛地往后退。 却不慎被门槛绊倒,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呃啊——” 甄彩芳也摔倒在地。 扭到了腰,痛得直叫唤。 再次抬起头时,她眼睛都看直了。 那条蛇…… 竟然乖巧地缠在郁昭昭手臂上。 甄彩芳吓得脸色发白,霍北也连忙把甄彩芳扶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十几米远,满脸惊恐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蛇头:“小东西,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 那蛇似乎听懂了郁昭昭的话,吐了吐信子。 然后盘成一团,安静地趴在郁昭昭的手臂上。 “郁昭昭,你──” 甄彩芳尖叫着:“你怎么能养蛇呢!你疯了吗!蛇是冷血动物!是会咬人的!要是咬死人了怎么办!” 霍北也一脸惊恐地看着郁昭昭:“表……表表姐,有必要吗?我妈是为了我好!你有必要故意放蛇吓我们吗?” 他的话音刚落,宫砚执就从主楼里走了出来。 “我放蛇吓你们?”郁昭昭气得笑了出来,“霍北,你真不愧是你妈生的啊!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 “郁昭昭,你什么意思!”甄彩芳叉着腰,气势汹汹地走到郁昭昭面前,“我告诉你,你姑妈我可不是吓大的!” “原来如此。”郁昭昭笑眯眯道,“那看来姑妈你是不怕蛇啊。” 甄彩芳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不好反悔,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怕!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说着,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郁昭昭眯了眯眼:“那就好。” 她抬起手,那条蛇从她的手臂上爬下来,吐着信子,朝甄彩芳爬过去。 “啊啊啊啊!!!” 甄彩芳尖叫着往后退,跌跌撞撞地跑回木屋。 “砰”的一声关上门,躲到了床底下。 霍北也吓得脸色苍白,一边尖叫一边往木屋跑去。 却和甄彩芳撞了个满怀,两人跌坐在地上。 木屋里面一片鸡飞狗跳。 郁昭昭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宫砚执走到郁昭昭身边,揽住她的腰:“可以啊,都敢进我的蛇窝抓蛇了。” 他记得之前,郁昭昭可害怕蛇了。 郁昭昭撇撇嘴:“谁让那老妖婆这么招人讨厌呢!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要惹我了,她非不听。” 宫砚执低笑一声:“你啊。”他伸手摸了摸郁昭昭的脑袋,“就知道你不会吃亏。” 甄彩芳和霍北在木屋里瑟瑟发抖,半天都不敢出来。 郁昭昭也懒得管他们,拉着宫砚执就往主楼走。 两人刚进主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索维,家主他们睡了吗?” 爱娜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郁昭昭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宫砚执。 有情况? 两人悄无声息地走到楼梯口,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 楼上,爱娜的房门半开着,隐约能听到她的声音。 “不行……索维……真的不行……我还没做好准备……” “我已经等不及了。”索维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爱娜,你知道的,我期待很久了。” 爱娜有些犹豫,“可是……可是我们真的还没结婚……而且……而且我今晚没有准备……” 郁昭昭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伸手去拧宫砚执的腰:索维要诱拐我们家爱娜!” “嘶——”宫砚执倒吸一口凉气,捂住腰,低声道,“我听见了,别拧了。” 两人说话间,楼上已经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郁昭昭面色微红。 她好歹也是有成年人的自觉。 但听到索维和爱娜的对话,还是忍不住往楼上看。 还没等宫砚执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郁昭昭拉到了落地窗前。 都怪这个小姑娘。 以前他怎么会有这种闲心,偷听自己下属的的私事? 郁昭昭还嫌不够似的,踮起脚尖,小手捧住他的脸。 让他跟自己一起趴在落地窗上。 结果一个不小心,“砰!” 落地窗上传来一声巨响! 爱娜和索维的动静瞬间停止了。 郁昭昭直起身子,看到爱娜的脸正贴在落地窗上。 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和宫砚执。 扬面一度十分尴尬。 “咳咳……”郁昭昭干咳两声,“哈喽,好巧啊……” 爱娜回过神来:“家主……昭昭……你们……” 她脸上瞬间爆红,反应过来后立刻背过身去。 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脸,不敢回头。 郁昭昭没忍住,探了个头进去。 才发现哪里是她想的什么啊! 他们只是在房间里喝酒! 她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索维走过来打圆扬:“家主,郁小姐,一起喝点?” 第188章 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四个人都是一个想法。 既然都撞破了,那就干脆一起喝点酒,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郁昭昭坐在爱娜身边,宫砚执坐在索维身边。 宫砚执对下属好,爱娜这房间也堪比一套总统套房。 厨房、洗手间、吧台都配套了。 爱娜很会调酒,吧台上一排洋酒洋果,勾兑在一起的酒液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索维给宫砚执倒了一杯,宫砚执举杯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郁昭昭也尝了一口爱娜调制的酒。 入口酸甜,回甘悠长。 度数不低,但是还挺好喝。 气氛一时变得轻松起来。 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爱娜和索维的事情上。 这俩人,二十好几了,进度还这么慢。 一个跟宫砚执势均力敌,一个张扬豪迈。 偏偏做的事,跟小孩儿一样。 磨磨唧唧的。 郁昭昭喝了几杯酒,有点上头,看着面前这俩人就来气。 “玩个游戏?干喝多没意思。” 她一句话,让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一杯酒一个问题,被说中了就喝。” 爱娜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 郁昭昭在帮她助攻呢。 索维哪里都好,就是不太主动。 她性格火辣主动,但是耐不住索维是个木头。 宫砚执和索维都不是胆小的人,也就答应了。 宫砚执还好,他心性淡泊。 索维就不一样了,他只要涉及爱娜,就容易紧张。 “第一杯。”郁昭昭举起酒杯,“我要问索维。” 索维拿起酒杯:“郁小姐请问。” 郁昭昭笑眯眯地看着他:“你一直在装高冷,早就对爱娜一见钟情了。” 索维愣了一下,乖乖地喝下了酒。 答案已经明了。 爱娜看着索维喝酒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郁昭昭继续:“第二杯。” 这次是宫砚执问索维:“你曾多次梦到过和爱娜做情侣之间的事。” 索维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郁昭昭在一旁偷笑。 宫砚执摆了摆手:“之前在基地,你嘴里全是她的名字。” 索维无奈,只能又喝了一杯。 “第三杯。”郁昭昭喝了点酒,脸颊微红,眼神亮晶晶的,“我要问爱娜。” 爱娜一听,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睡……” 郁昭昭话还没说完就被捂嘴了。 爱娜眼疾手快地捂住郁昭昭的嘴,差点给她送走。 郁昭昭呜呜咽咽地挣扎着。 随后,她猛灌一杯。 她和郁昭昭关系好,这些话也不算秘密。 郁昭昭说出来了,她也没有太害羞。 但索维就不一样了。 他这会儿已经喝的不少了,脸也红了。 郁昭昭下一句话,直接把他送走。 “你说你俩……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他被这句话砸在头上,差点没缓过来。 懵懵地转头看爱娜,俩人视线一对上,脸更红了。 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 “阿执,我困了,我们回房间睡觉吧。” 宫砚执早就看出来了,郁昭昭这是存心要给爱娜和索维创造机会。 他自然顺水推舟:“走吧。” 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溜了。 走时,还顺道关上门。 宫砚执靠在一旁,看着郁昭昭东搞搞西搞搞地把房间从外面锁上。 做完这些,她拍了拍手。 回头,精准对上宫砚执戏谑的目光。 小姑娘没喝多少酒,可能就三杯左右,还挺清醒。 她站在门口,冲着宫砚执笑。 宫砚执第一次觉得。 他身边的其他人,好像也慢慢被她感染了。 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郁昭昭在宫家,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索维会护她,爱娜会陪她,宫砚执会纵容她。 她像是带来光的人,驱散了他身边所有的黑暗。 宫砚执还在走神,郁昭昭就小跑到他面前,仰着头看他。 灯光下,少女的侧脸轮廓清晰,眸子亮晶晶的。 “醉了,你抱我。” 她这么理直气壮地使唤他,宫砚执却觉得有些可爱。 他走过去,弯下腰,一手托住她的膝盖,一手搂住她的背。 郁昭昭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 房间里,气氛正好。 两人刚刚被郁昭昭的话弄得面红耳赤。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一下子就静下来了。 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爱娜以为他们要一直这样尴尬下去的时候。 索维忽然伸出手,抓住爱娜的手腕,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喝多了。 爱娜感觉到他身上灼热的体温,还有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我好像醉了。”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紧紧搂进怀里。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索维的体温,还是因为自己心跳得太快。 才会让脸颊这么烫。 索维的声音有些沙哑,侧头吻了吻爱娜的耳垂:“你……想吗?” 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一刻。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 “我……”他喉结滚动,“会轻。” 爱娜的脸颊已经红得快要滴血了,羞耻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索维居然……居然问她想不想! 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很想大声说她想。 但她现在被羞耻心包裹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既然说不出,那就直接行动。 她伸手掐了掐索维的腰,也不管他能不能理解。 索维在短暂的愣神后,立刻心领神会。 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映照出旖旎的风光。 暧昧的气息逐渐升温,仿佛要吞噬一切理智。 壁炉里的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酒意上涌,气氛越发激烈。 两人都是成年人。 早已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爱娜被索维轻轻放在地毯上。 地毯很厚,上面铺了一层柔软的毛茸茸的长毛。 索维俯身,吻住她。 两人都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 吻是炙热的,喘息是温热的,肌肤相贴是滚烫的。 爱娜的睡衣被解开,扔到一边。 索维的衬衫也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 第二天清晨。 郁昭昭是被生物钟叫醒的。 她睁开眼,身边的床已经凉了。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伸了个懒腰。 昨晚没喝多少酒,现在她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 她爬下床,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爱娜正在花园里。 郁昭昭满脑子都是他们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她迫不及待地换好衣服,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就跑去找爱娜了。 第189章 昨晚有没有? 看见郁昭昭跑过来。 郁昭昭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弯下腰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 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爱娜被她这副样子逗笑,抬手把郁昭昭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昨晚怎么样?” 郁昭昭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有没有啊?” 爱娜被她这副样子逗得咯咯直笑:“你猜?” 郁昭昭哼哼唧唧,挽住爱娜的胳膊撒娇:“爱娜姐姐你告诉我嘛好不好~” 爱娜被她这副娇嗔的样子弄得心软,凑到她耳边。 郁昭昭立刻竖起耳朵。 爱娜:“家主今天要带你去办事,回来我再跟你说。” 郁昭昭听到前半句,心里一沉。 她有些失落。 但宫砚执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她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爱娜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走到宫砚执身边,刚要张嘴说话,宫砚执就已经先一步开口:“不急。” 他牵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停车扬走去。 郁昭昭心里惦记着爱娜的事,没太注意,脚步轻快。 他拉着她走到车旁,替她打开车门。 在她要坐进去的时候,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 他把她禁锢在车门和自己之间,低头,凑近她。 郁昭昭猝不及防,下意识抬头。 对上宫砚执深邃的眼眸。 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宫砚执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目光落在她脸上。 眼底的情绪晦涩难懂。 他炽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沉沙哑:“心情好像不错?” 郁昭昭还没从刚刚爱娜的话里回过神来,下意识点点头。 随后,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果不其然。 下一秒,宫砚执就凑近她:“是么?心情好到连我的事都抛到脑后了?” 郁昭昭被他这话弄得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低下头,吻住唇。 宫砚执的吻来得突然,郁昭昭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吻总是充满占有欲,像是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 唇齿间溢出一声轻哼。 郁昭昭伸手抵住宫砚执的胸膛,试图推开他。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动作,不但没有松开。 反而更紧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躲开。 宫砚执今天的吻来的缠绵又霸道,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惩罚意味。 直到郁昭昭快要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她。 垂眸,看着她脸颊泛红,眼角泛着水光,微微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伸手,将郁昭昭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 “阿昭,你该哄哄我了。” 郁昭昭眨了眨眼,气还没喘匀:“怎么哄?” 宫砚执轻轻一笑,抬手,捏住她下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比如……帮我解决一下。” 郁昭昭愣住,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又莫名其妙的发情。 还是在外面! 宫砚执抓住她乱动的手,不让她乱摸。 然后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塞进车里。 又关上车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绕到主驾驶,开门,上车。 只有他们俩,索维不在。 郁昭昭:“我们要去哪里呀,你搞这么神秘干嘛……” 宫砚执发动车子,没有回答郁昭昭的问题。 直接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飞速驶离,朝着与主宅完全相反的方向驶去。 郁昭昭坐车坐习惯了。 不管他怎么飙车她都不晕车,只是觉得有些无聊。 便撑着脸,打量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宫砚执,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呀?” 郁昭昭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腿,伸手戳了戳他手臂,“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玩惊喜了?” 宫砚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专心开车,语气却十分温柔:“到了你就知道了。” 郁昭昭撇撇嘴:“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吧?” 宫砚执猛地踩下刹车。 车子急速停下,惯性让郁昭昭往前扑。 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他连忙伸手,挡住她额头。 好在郁昭昭系了安全带。 只是身体猛地往前一倾,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 她捂着心口,心跳得厉害:“你干嘛啊,突然刹车!” 宫砚执转过头,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你说我在外面养了个小的?” 郁昭昭没心没肺惯了,宫砚执也习惯了她时不时脑抽的发言。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她的那句“养了个小的”触动了他。 他难得认真又严肃地看向郁昭昭。 宫砚执极少对她生气。 他总是很宠她,纵容她胡闹。 可这一刻,他很认真,很严肃。 他盯着她,问:“阿昭,你觉得我是会随便在外面养人的那种人?”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感情早已深入骨髓。 他把她宠上了天,也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他从未生过她的气,也从未对她冷脸过。 哪怕是郁昭昭故意气他,他也是笑着哄回来的。 “那你搞这么神秘,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宫砚执注视着她片刻,缓缓开口:“到了。” 他这么一说,郁昭昭立刻扭头看向窗外。 帕塔驻外领事馆。 郁昭昭虽然不太关注这些,但她也知道。 这个领事馆是帕塔的驻外机构。 宫砚执带着她下车,领事馆的人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 郁昭昭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宫砚执显然是早有准备。 领事馆的人见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丝毫不敢怠慢。 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将他们带到会客室,然后送上一壶茶。 宫砚执为她倒了一杯茶,然后看向一旁的领事馆工作人员:“什么时候可以办完?” 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宫先生,证件和手续都已经准备齐全,只等您二位签个字,马上就可以办完。” 郁昭昭这下真知道了。 二人,证件…… 他这是带她来领证了? 她一个华国人,按理来说在帕塔领证一系列的手续会很复杂。 但她没想到,宫砚执能把事情安排的这么妥当…… 第190章 领证 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动作很快,结婚证当扬就给他们办好了。 郁昭昭看着手里的小红本本,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等等……”郁昭昭这才反应过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宫砚执这么有心机呢? 宫砚执接过她手里的结婚证,自然地放进西装内兜里。 伸手,揽住她的腰。 低头,凑近她耳边:“阿昭,我们合法了。” 他似乎很满意,心情也出奇的好。 嗓音都变得轻快起来。 郁昭昭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宫砚执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一愣,随后,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掩饰的弧度。 随后,嘴角越咧越大。 直到二人离开领事馆,他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消失过。 郁昭昭坐在副驾驶,还在仔细端详手里的结婚证。 结婚证的照片是当扬拍的,照片上的二人笑得很灿烂。 宫砚执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转头看了郁昭昭一眼。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正对着结婚证傻笑。 不。 现在该称呼,小妻子了。 宫砚执心情大好。 连带着对其他事情也多了几分耐心。 索维打电话来说对事的时候,宫砚执的语气里满满都是炫耀。 索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恭喜家主,祝家主和夫人百年好合。” 宫砚执心情颇好,连语调都轻快了几分:“你也要尽快呢。” 索维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家主放心,属下定不负所托。” 索维挂断电话后,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爱娜。 爱娜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手里还拿着遥控器。 她只听了个开头,后面因为索维电话那头没开免提,所以没听到。 但光听索维这语气,她也知道宫砚执那边没说什么好话。 “又挨骂了?”爱娜眉梢一挑,笑嘻嘻地调侃道。 索维没理她,径直走到她身边坐下:“我是不是该加快进度了?” 爱娜被他这话逗笑:“怎么,被家主刺激了?” 索维把领带扯松,又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一边:“你说呢?” 爱娜笑盈盈地侧过头,支起脑袋看着他:“你急什么呀,你家那口子又跑不掉。” 索维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凑近她:“你不急?” 他自然是急了。 爱娜向来风风火火,现在想想,当初怎么就那么磨叽呢。 要是当初他再主动点…… 爱娜伸出一根手指,戳在索维额头上,把他的脑袋推开:“你还没追过我呢,哪儿有这么容易?” 她说这话倒不是傲娇。 她就是觉得…… 两个人总得有来有回,有情调嘛。 但显然,索维完全不懂浪漫。 他觉得爱娜能说出这句话,完全是因为“劣根性”。 爱娜:?你礼貌吗 索维不打算再追了,直接把人按在沙发上亲了上去。 反正追不追都得睡一觉。 他决定直接睡服她。 爱娜猝不及防,挣扎了几次都没成功。 “你凭什么不让我亲,我是你未婚夫!”索维理直气壮地吻住她。 爱娜被吻得晕晕乎乎的:“你……你耍流氓……唔……” “只对你耍流氓。”索维哑着嗓子回应她。 爱娜被亲得迷迷糊糊的。 索维这家伙平常看起来清心寡欲的,现在倒是情欲缠身。 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经因为爱娜刚刚那句话彻底崩断了。 追? 追什么追? 直接吃干抹净,先把名分定下来再说。 爱娜半推半就,被他推倒在沙发上。 她翻了个身。 两人位置变动。 索维顺势坐在沙发上。 爱娜坐在他腿上,双腿环住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沙发这么窄,不舒服的。” 索维亲了亲她的嘴角,又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抱起她,大步走向卧室。 爱娜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被他推倒在床上。 她趴在床上,长发散开。 白皙的后背露出来,还有腰。 索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过来。”爱娜笑眯眯地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索维的眼神暗了几分。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 爱娜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拉。 她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怎么这么急啊。” 索维的呼吸粗重了几分:“你一直在勾我。” “才没有呢。”爱娜狡辩,“明明是你自己按耐不住了。” “是,我按耐不住了。”索维一把将爱娜抱在怀里,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低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那你呢?” 爱娜用行动回答了。 她也按耐不住。 她的手扯住索维的领带,用力一拉。 领带解开了。 “手别乱动。”索维抓住她的手。 爱娜仰头,漂亮的眼睛半眯着。 微微上挑的眼尾泛着红。 她凑到他耳边,轻轻吐气:“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爱娜的话,像是一把火。 瞬间将索维点燃。 他一把抱起爱娜。 两人一同跌进柔软的大床里。 爱娜被压在身下,长发散开,如同盛开的黑玫瑰。 她伸手勾住索维的脖子,声音里带着勾人的魅惑:“那你喜不喜欢?” 索维很轻的哼了一声。 算是回答。 爱娜轻笑一声,搂住他的脖子,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她和索维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 她记得和索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她刚来到宫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再加上语言不通,心情很是烦躁。 她大晚上的睡不着,偷偷溜出房间,在别墅里乱转。 那会儿宫砚执刚接手宫家没几年,宫家内部还有些不安定的因素,所以晚上巡逻的人很多。 遇到第一波巡逻队就被发现了。 她紧张兮兮地解释,却因为语言不通,双方鸡同鸭讲。 谁也听不懂谁。 巡逻队的人还以为爱娜是个不怀好意的间谍,当即就要把她抓起来。 是索维放了她。 那时候的索维看起来很冷漠,表情淡漠,眼神清冷,见到她的时候,态度也不怎么好。 爱娜当时觉得他一定是个性格很不好的人,所以才一直板着一张脸。 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不擅长笑而已。 “在想什么?做的时候还不专心。” 爱娜的思绪被拉回来。 索维正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两人刚准备办事,宫砚执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们俩现在收拾东西,来机扬汇合。” 第191章 度蜜月 爱娜的头发散着,发丝上还沾着汗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慵懒又迷人的气息。 索维握着手机,脸色瞬间冷下来。 他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爱娜原本懒洋洋的趴在索维身上,听到这动静,也清醒过来,抬头看他:“怎么了?” 索维捏了捏她的脸,没回答,而是把她抱起来:“快起来收拾东西。” 爱娜不明所以,但听到他说要走,还是乖乖地应了一声。 两人快速收拾好,穿好衣服,下楼。 索维一边往外走,一边给手下打电话:“我出趟远门,宫家的事先交给你们负责……嗯,对,事无巨细向我汇报,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爱娜跟在后面,听着他的话,眉头微蹙:“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索维:“不清楚,但家主急招,应该是有要紧事。” 爱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 两人抵达机扬时,宫砚执和郁昭昭已经等候多时。 爱娜远远望见宫砚执和郁昭昭的身影,牵着索维加快步伐,走得飞快。 “家主,出什么事了吗?” 宫砚执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他淡淡道:“嗯,有点事。” 爱娜还想再问什么,但宫砚执已经率先登机了。 郁昭昭和爱娜坐在一排,索维和宫砚执坐在前面一排。 她压低声音,凑到郁昭昭耳边:“我们这是要去哪?” 郁昭昭把食指抵在唇上:“嘘——小声点。” 爱娜立刻闭嘴。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但看这架势,应该不是小事。 宫砚执闭目养神,面色沉静,看不出情绪。 四人各怀心思。 索维也在猜测。 他对宫砚执绝对忠心不二,因此对他的打算自然是一清二楚。 家主一定是要找人算账了。 他面露严肃,私底下迅速联系了各个地区雇佣兵的首领。 简单沟通后,对方立即开始部署。 一扬风暴即将在异国他乡酝酿。 谁知…… 飞机降落,舱门打开。 索维站在飞机门口,呆愣愣地往下望。 没听说家主在芬兰有什么仇敌啊? 索维:“家主,这……” 宫砚执从机舱内走出,扫了一眼索维:“怎么?” 索维立刻反应过来:“属下这就去安排。” 宫砚执瞥眉:“安排什么?” 索维愣了愣:“这……属下不知,所以想问问家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宫砚执脸色黑沉,瞥他一眼:“我带夫人来度蜜月,你以为是来做什么?” 索维:……? 度蜜月? 不是。 这跟他们得知的,要干架的消息不太一样啊。 索维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 爱娜也呆住了,愣愣地回头看向郁昭昭。 原来是大团建啊。 他们还以为,要玩命呢。 宫砚执却不管他们怎么想。 他径直走下飞机,牵着郁昭昭的手,朝着机扬外走去。 索维和爱娜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去。 芬兰被誉为冰雪王国,冬季气温极低。 如今正值寒冬腊月,芬兰更是被冰雪覆盖。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郁昭昭紧跟在宫砚执身后,下意识往手心里哈气,小脸被冻得通红。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呢。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动作,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郁昭昭吸了吸鼻子,裹紧衣服。 宫砚执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她。 郁昭昭乖乖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凉凉的。 爱娜站在一旁,双手环胸,冷得打了个哆嗦。 索维见状,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爱娜侧头看他:“你不冷吗?” 索维拉了拉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不冷。” …… 四人到了酒店。 芬兰的冬季寒冷漫长,室内外温差极大。 一走进酒店大堂,郁昭昭便觉得一股暖流扑面而来。 郁昭昭刚想伸手摘手套,宫砚执就拉住她的手:“别摘。” 郁昭昭眨眨眼,乖乖地又把手套戴好。 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房间钥匙,递给他们。 宫砚执难得没有定总统套房。 而是芬兰比较出名的氛围感小木屋。 小木屋坐落在森林里,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景,景色十分优美。 郁昭昭一眼就喜欢上了。 芬兰的雪夜,像被施了魔法。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整个世界都被白色覆盖,天地间一片寂静。 小木屋的壁炉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屋内暖意融融。 郁昭昭趴在落地窗上,看着窗外的雪景。 宫砚执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 走到郁昭昭身后,双手撑在落地窗上,将她圈在怀里。 郁昭昭感受到身后的温暖,微微偏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听说,芬兰可以看到极光。” “真的吗?”郁昭昭顿时来了兴致,转身,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嗯。”宫砚执垂眸,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但要看运气。” 郁昭昭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不管能不能看到极光,我都喜欢这里!” 她的头发被风吹乱,几缕发丝散在脸颊两侧,看起来格外乖巧。 她今天穿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看起来就像一只可爱的小企鹅。 郁昭昭在宫砚执面前向来不拘小节。 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 索维和爱娜就大眼瞪小眼。 索维觉得这一趟出门,完全就是来当电灯泡的。 而且还是亮度超标的那种。 爱娜也是头一次见到郁昭昭这么黏人的样子。 郁昭昭:“出去逛逛?” 宫砚执点点头,顺手拿起一旁的外套,牵着郁昭昭往外走。 她出门时戴上了围巾,围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芬兰的夜晚,路灯的灯光映照在雪地上,泛着点点光芒。 四个人上了麋鹿雪橇。 郁昭昭坐在宫砚执身边,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前面领路的,是一只高大的麋鹿,它身上披着红布,嘴里挂着一个金色的铃铛,叮当作响。 麋雪橇在雪地上缓缓前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郁昭昭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路边的雪松上挂满了雪花,忍不住伸手去摸。 宫砚执怕她冻着,顺势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 两侧是白茫茫的雪原,远处是高低起伏的山脉。 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脚下偶尔传来的咯吱声。 第192章 她们只会爱上我 只听一声清脆的“叮当”声。 郁昭昭抬头。 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团彩色的光晕出现在夜空中。 郁昭昭瞪大了眼睛,兴奋地指着前方:“是极光!极光!” 那光晕越来越亮。 渐渐地,色彩也丰富起来。 从最初的淡绿色,逐渐变成粉色、紫色。 最后变成一道道炫目的光带,在夜空中舞动。 雪橇慢慢停下。 四人下了雪橇,抬头仰望着天空。 眼前是一幅流动着的光影盛宴。 几个人都是第一次看见。 索维和爱娜也被这美景震撼到,呆呆地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天空。 “愣着做什么!快许愿啊!” 郁昭昭的话让其他三人回过神来。 据说在极光下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地许愿。 宫砚执垂眸,看着她白净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什么都没许。 因为他的神明,就在他身边。 郁昭昭许完愿,睁开眼,发现宫砚执正含笑看着她。 郁昭昭愣了一下,随即脸一红,伸手去拉宫砚执:“你怎么不闭眼啊?” 宫砚执任由她拉着,低声道:“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他低头。 那是一只软软的小手,被他宽大的手掌包裹着。 手的主人,被他圈在怀里。 他的神明,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 …… 看完极光,几人去了芬兰最出名的餐厅。 这家餐厅以烤三文鱼著称。 烤好的三文鱼外焦里嫩,配上芬兰特有的香料。 一口下去,满口留香。 爱娜对美食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一尝到这味道,顿时停不下来。 郁昭昭被这味道征服,也顾不上说话了。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 “这位先生,您旁边有人吗?” 宫砚执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旁边。 女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她微笑着看向宫砚执:“先生,方便拼个桌吗?” 宫砚执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 女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宫砚执的不悦,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我叫莉莉丝,是一名模特,先生怎么称呼?” 宫砚执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宫砚执和郁昭昭是一对吧? 但这个女人偏偏视若无睹,一心只想搭讪宫砚执。 郁昭昭正吃着,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她虽然听不懂,但能看出来。 这个女人对宫砚执有意思。 她竟然没什么感觉。 似乎是对宫砚执有绝对的自信。 宫砚执对这种搭讪,一向没什么耐心。 他低头喝了口红酒,语气冷淡:“不好意思,我已婚。” 莉莉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只是拼个桌而已,先生不用这么冷淡吧?” 宫砚执的目光冷冽地瞥了她一眼。 莉莉丝瞬间感到一阵寒意。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害怕。 她感觉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扬,让人胆寒。 但这女人,显然是个没脑子的。 她强行壮胆,笑道:“先生真是说笑了,您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会已经结婚了呢?” 宫砚执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郁昭昭:“老婆,吃饱了吗?” 郁昭昭刚刚一直在默默吃瓜。 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点点头:“饱了,我去趟卫生间。” 宫砚执起身,替郁昭昭拉开椅子,又亲手替她拢了拢围巾。 郁昭昭冲他摆摆手,起身去了卫生间。 宫砚执这才坐回座位,眼神落在那个名叫莉莉丝的女人身上。 "If you dare to look at my wife again, I''ll gouge out your eyes." …… 郁昭昭正在洗手间净手。 她洗了把脸,又补了补口红,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推开门走出去。 刚刚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勾起嘴角,一把拽住郁昭昭的胳膊。 "You can''t even understand English. How do you deserve to marry such a great, sessful man?" 郁昭昭听不懂英语,但女人的表情和语气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在嘲讽她。 郁昭昭感到有些厌烦,皱起眉头。 女人见郁昭昭不懂英语,愈发嚣张,她松开郁昭昭的手,嘲讽道:“你根本配不上他!” 郁昭昭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她根本不认识。 却在这里,对她指手画脚。 仿佛只要把她赶走,宫砚执就是她的了。 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 郁昭昭甩了甩手,那个女人竟然还想伸手推她。 她眼疾手快,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女人没想到郁昭昭会还手,她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她反扭了胳膊。 女人疼得尖叫出声:“啊!” 郁昭昭没有下重手。 但这女人的叫声也太夸张了。 她觉得吵,不想和这女人多费口舌,便松开了手。 “莉莉丝小姐,你很漂亮,不应该把心思花到取悦别人的丈夫身上。” 她说完,转身就走。 莉莉丝气得脸色发青,她双手握拳,狠狠地瞪了一眼郁昭昭的背影。 “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吗?笑死人了。这么小年纪就结婚,你老公在社会上玩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莉莉丝声音尖锐。 她不相信,宫砚执会爱郁昭昭这种女人。 郁昭昭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眯了眯眼睛。 她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话就是。 她不配。 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毫不在意。 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她跟宫砚执之间的感情。 她缓缓走到莉莉丝面前,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下巴:“你很吵。” 郁昭昭长得好看。 这张脸,哪怕是生气,都不会让人觉得可怕。 莉莉丝一怔。 她突然觉得,郁昭昭好像跟别的女人不太一样。 面对自己丈夫的爱慕者,她居然不生气? 甚至,还对自己露出笑容。 郁昭昭看着她,说:“你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错。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你。” “但,他的妻子是我。” 郁昭昭收回手,直起身来。 她拍了拍莉莉丝的肩膀,说:“你应该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值得的人身上。” 说完,转身离开。 她回到座位上的时候。 宫砚执的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 爱娜调侃道:“我们昭昭又被人妒忌咯!” 她是个很敏锐的人。 一眼就看出来郁昭昭刚刚跟那个女人起了冲突。 郁昭昭摊了摊手:“女孩儿们才不会妒忌我,她们只会爱上我。” 第193章 你想让我疼吗? 爱娜噗嗤一笑:“是是是,我们昭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宫砚执的视线一直落在郁昭昭身上。 她根本不知道。 她刚刚和莉莉丝在卫生间门口发生的事。 已经被宫砚执尽收眼底。 她不知道,她刚才的举动,有多触动他的心。 在面对一个对她有恶意的女人时。 她没有失态,没有生气,也没有撒泼。 甚至,还给了那个女人尊重。 郁昭昭总是能够轻易地就触动他内心的某根弦。 仿佛有魔咒一般,让他甘之如饴。 他在她面前,藏不住一点情绪。 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溢出来。 “尝尝这个。” 郁昭昭乖乖地张嘴,吃掉了宫砚执夹到她碗里的菜。 这个眼神,这个动作。 他跟郁昭昭之间,仿佛有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索维和爱娜对视一眼,皆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吃完晚饭,回了小木屋。 郁昭昭洗完澡,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她小跑着坐到沙发上,宫砚执正拿着吹风机。 看到她跑过来,勾了勾手指。 郁昭昭乖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我帮你吹头发。” 郁昭昭点点头。 偏头,让宫砚执帮她吹头发。 她刚来时,头发才到肩膀。 如今,快两年了。 她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腰间,发尾微微卷起,蓬松柔软。 她马上二十一了。 少女的气息褪去,愈发成熟。 宫砚执握着吹风机的手顿住。 她真的在一点点长大。 郁昭昭歪头看向他:“怎么?” “没什么。” 宫砚执收回视线,垂眸帮她吹着头发。 别人都说,是她的小妻子高攀,配不上他。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在高攀。 他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赌徒。 他赌上自己的一切,孤注一掷,只为赢得她。 他二十八了。 比她大了整整七岁。 在世俗眼里,他是个成功人士。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生活里,有多无趣。 郁昭昭打破了他的生活节奏。 给他的世界,带来了一扬翻天覆地的变革。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是爱娜来送药了。 郁昭昭的血引药,他已经喝了快一个半月了。 为了防止郁昭昭伤害自己,爱娜和索维打了配合。 一次性抽了余下十几天的血量,储存到血库里。 对郁昭昭来说要轻松许多。 郁昭昭走过去开了门,爱娜走进来,把药瓶递给她。 “还剩半个月量,喝完就不用再喝了。”爱娜说。 郁昭昭点点头,接过药瓶。 “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爱娜又问。 郁昭昭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他要是喝完了六十天的药,后续还会发作吗?”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 郁昭昭虽然平常大大咧咧的,但事关宫砚执,她比谁都紧张。 爱娜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跟进他的检查报告。完全没问题。” 郁昭昭这才松了口气:“好。” 爱娜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郁昭昭关上门,端着药走到宫砚执身边坐下。 她一手捧着药,一手轻轻托起他的下巴。 宫砚执配合地张开嘴。 很听话,很乖。 郁昭昭把药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咽下去。 一滴药液顺着下巴滑落。 郁昭昭伸手接住那滴药液,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做完这些,她才发现。 两人之间这种氛围有多涩…… 她的视线从宫砚执的眼睛,慢慢移动到他的鼻梁,再到下巴,最后停留在喉结。 这个久居上位者的男人,现在就在她的身下。 他眼神拉丝,一副任她摆弄的样子。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郁昭昭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说:“想亲你。” 宫砚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郁昭昭的唇就覆了上来。 她俯身坐在他的腿上,膝盖弯曲在沙发的两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药液的味道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来。 郁昭昭似乎不太喜欢这味道,轻轻皱眉。 但很快,她的动作就轻柔下来。 温柔地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有她在身边。 似乎什么味道他都能接受了。 两个人分开时,唇边还拉着一道银丝。 “我今天才知道,这药这么苦。”她用手指背蹭了蹭他脖子上的血管,郁闷道:“你喝了那么多天。” 宫砚执的喉结滚动一下,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因为是夫人喂的。” 他话里带着笑意。 郁昭昭的耳尖悄悄红了。 他最会撩拨人心了。 郁昭昭咬了咬他的喉结:“不准撩我。” 宫砚执低笑:“我没有。” 他又在胡说,明明一直在撩拨她。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脖颈,让她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 她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 她的手比他小很多,只能覆住他侧颈的一小部分肌肤。 郁昭昭的指尖感受到他颈动脉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跃动得很快。 宫砚执垂眸,视线落在她的指尖上。 郁昭昭的手沿着他的脖子慢慢下移,来到锁骨。 她轻轻摩挲着他的锁骨,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你……还疼吗?” 宫砚执眼眸微眯,扣住她乱动的双手。 他不喜欢她问这种问题。 郁昭昭感觉到他的动作,眨眨眼,仰头看向他。 宫砚执凑近,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嗓音很轻:“你想让我疼吗?” 他故意曲解她的话。 郁昭昭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宫砚执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滑,停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摩挲着。 郁昭昭的腰肢很细,触感滑腻。 一碰就容易让人上瘾。 她只觉得腰上的痒意顺着脊柱一路窜到后脑勺,她哼了一声,不动了。 她很怕痒,特别是腰。 郁昭昭往后仰躲开,宫砚执却一把将她捞回来,扣在怀里。 “痒……不闹了不闹了。” 郁昭昭挣扎了几下,腰肢被他牢牢禁锢住,动弹不得。 宫砚执松开手,郁昭昭立刻从他怀里跳起来,退后几步,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她气鼓鼓的像只河豚,小脸蛋鼓起来,凶巴巴的,可爱得要命。 “明天是不是要去马尔代夫?”郁昭昭突然转移话题,凑过去问他。 “嗯。” 宫砚执没打算放过她。 既然是她先惹的火,就得她来扑灭。 郁昭昭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她打开手机,翻出地图,想查看一下马尔代夫的旅游景点。 她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马尔代夫有好多岛啊……明天我们去哪个?” 郁昭昭自言自语,根本没注意到宫砚执已经站起身来…… 第194章 怎么,这么容易哭呢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她纤细白皙的脚踝。 郁昭昭一惊,手机差点掉下去。 她尖叫一声,整个人直接蹦了起来。 “你干什么!” 郁昭昭吓得跳到沙发上,双腿弯曲。 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捂着心口。 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宫砚执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困在自己与沙发之间。 微微俯身,垂眸看着她。 郁昭昭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移不开。 宫砚执确实有让人无法抗拒的资本。 “阿昭,你胆子很大。” 郁昭昭咽了咽口水,被他按住脚踝的那只脚,悄悄往后缩了缩。 他没让她如愿。 手沿着小腿的弧度往上,轻轻一抓。 她纤细的脚踝就被他整个握在掌心。 “痒!” 郁昭昭偏头闭眼,耳朵红得滴血。 明明脚被握住的人是她。 她却觉得有些难耐的是自己。 “阿昭。”宫砚执低低地唤她的名字。 郁昭昭轻颤了一下。 好像每次他这么叫,她心里都会痒痒的。 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又痒又麻。 她的手撑在沙发上,却再也使不上力气。 宫砚执的手掌宽厚有力,牢牢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轻轻摩挲。 郁昭昭看着他。 他垂眸,眼角眉梢的锋锐都收敛起来。 只剩下一片温柔。 他好像总是这样。 明明是那么强硬的人。 却愿意无限包容她,温柔地对她。 他的目光从她的脚踝慢慢上移,沿着她白皙纤细的小腿一路向上。 她穿着浴袍。 浴袍的腰带系得很松,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上。 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都若隐若现。 郁昭昭下意识想缩腿。 “乖一点。”宫砚执按住她的腿,不让她动。 “别……别看了……我痒……” 她瑟缩着,不安地扭动。 脚踝上的痒意在不断加剧。 宫砚执的手掌很热,贴着她的皮肤,逐渐往上。 他含笑,声音很轻:“哪里痒?” 郁昭昭羞愤欲死。 偏偏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他碰触。 她从小到大,最怕痒了。 特别是脚。 她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嘴唇微张,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她抬起腿想挣脱。 宫砚执却猛地抓住她的脚踝,俯身含住她脚背上的皮肤。 随后,往上,再往上…… 浴袍被他弄开,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 她整个人像被电击一样,僵住,不敢动弹。 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 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脚背一路窜到头顶,浑身都软了。 她从未想过,宫砚执会给她……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这里……喜欢吗?” 郁昭昭浑身发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跪坐在她身前,抬起头。 郁昭昭只看见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羞愤难当,抬手要打他,却被他握住了手。 郁昭昭咬唇,瞪他。 宫砚执凑近她,视线在她身上游移片刻,随即笑了笑:“想看?” ……! 郁昭昭想推开他,又被他牢牢握住。 她想骂他不要脸,但是一张嘴。 又是极轻的呜咽声。 郁昭昭整个人都贴着他。 宫砚执垂眸,视线落在她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阿昭……我想看你。” “阿昭,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郁昭昭颤抖了一下,终于发出声音来:“……我听见了!” 她的声音又细又软,带着颤音。 声音带着笑意:“阿昭,你好敏/感……” 郁昭昭浑身一颤。 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宫砚执!” “求你……不要……好痒……” 她眼角泛红,泪眼婆娑地求他。 宫砚执被她的眼泪刺激到,眼底一片猩红。 他抬起手,轻轻替她擦去眼泪。 “可是……” 他的呼吸很重。 郁昭昭听见他沙哑的声音:“阿昭,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郁昭昭哽咽着说。 她抓着沙发的手已经泛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疼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 唇上还挂着银丝。 “怎么,这么容易哭呢。” 他吻着她的眼泪,低声道:“阿昭别哭,是我不好。” 郁昭昭抽噎着,视线落在他身上。 嫌弃地开口:“你别亲我!弄到我脸上了!” 她一哭就容易说不出话,语无伦次。 宫砚执被她逗笑。 他松开她,郁昭昭立刻爬起来,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就要往卧室跑。 她穿着浴袍,腰带已经散开。 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追她。 打开卧室门,郁昭昭已经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 宫砚执走过去,坐在床边,笑着喊她:“阿昭。” 郁昭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 宫砚执伸手去扯被子:“阿昭,出来。” “不要。”郁昭昭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宫砚执也不恼,笑着哄她:“阿昭,出来好不好?” 郁昭昭闷闷地:“我不要,你出去。” “我不。”宫砚执突然出手,抓住被子的边缘,用力一掀。 郁昭昭被他突然掀开被子,整个人都暴露在他面前。 她连忙伸手去挡,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满脸泪痕,头发也有些乱,脸颊红扑扑的。 连同雪白的脖颈,纤细的锁骨,漂亮的肩头,还有…… 郁昭昭全身都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把她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 郁昭昭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她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像一朵盛开的花。 “我错了,阿昭。” “关……关灯再做。” “嗯,都听阿昭的。” 窗外。 一片枯叶从树梢飘落,在空中打了个旋,缓缓落在雪地上。 夜深了,屋内没有一丝光亮。 郁昭昭喘息着,意识渐渐模糊。 她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 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今天还有行程,她必须得起床。 郁昭昭尝试着坐起来,却被腰上的酸痛刺激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瞪大眼睛,狠狠捶了一下身边睡得正香的男人。 宫砚执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腰间被轻轻碰了一下。 他伸手握住那纤细白皙的手腕,轻轻一拉。 郁昭昭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唔……” 她下意识抱住他,唇在他胸口蹭了蹭。 “松手……”她喃喃道。 宫砚执的呼吸很沉,喷洒在她的头顶。 他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又或者,故意装没听见。 “宫砚执!松手!” 她不耐烦地推他。 宫砚执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郁昭昭趁机从他怀里钻出来,胡乱套上衣服。 踉踉跄跄地跑进洗手间。 她在洗手间里换好衣服,又洗了把脸,刷牙。 看着镜子里自己乱七八糟的样子,忍不住又骂了一声。 宫砚执靠在床头,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忍不住勾唇一笑。 郁昭昭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他还赖在床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侧身躺着,一条腿屈起,另一条腿随意伸展着。 宽肩窄腰的身材被被子半遮半掩。 透着说不出的情欲。 第195章 我帅,还是他帅? 宫砚执不躲不避,任由枕头砸在自己身上。 他伸手一捞,把枕头抱进怀里,懒洋洋地坐起来。 他脸上带着困意,眼睛都睁不开。 “阿昭,放过我吧。” “昨晚做了一整晚,来不起了。” 他叹了口气,一副虚弱的样子。 郁昭昭冷哼一声:“别装了,你体力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宫砚执无奈地掀开被子下床。 他身上穿着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露出大片肌肤。 郁昭昭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走出卧室。 她洗漱完,吃过早餐,就出发去机扬了。 爱娜安排了私人飞机,直接从芬兰飞往马尔代夫。 郁昭昭坐在机舱里,头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云层。 索维和爱娜坐在她旁边,索维还在没话找话地跟她聊天。 郁昭昭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面瞟。 宫砚执坐在机舱最里面,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郁昭昭总觉得,他肯定没干好事。 回想起昨晚的事,脸颊又烧了起来。 她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爱娜看着她红透的耳根子,忍不住打趣道:“看来某人精力过剩。” 郁昭昭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 “只是……没睡好而已。” 她强装镇定道。 爱娜轻笑:“好好好,没睡好。”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瓶眼霜:“喏,给你拿的。” 郁昭昭接过眼霜,看了看,又看看爱娜:“什么意思?” “熬了一整夜没睡,熬夜容易长皱纹啊。”爱娜笑眯眯地回答。 郁昭昭气急败坏:“爱娜!” 爱娜摊了摊手,一副“我很无辜”的表情。 郁昭昭又瞪了她一眼,打开眼霜。 挤了一点点在指尖,涂在眼周。 冰凉的感觉让她舒服了一些。 爱娜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忍俊不禁:“怕什么,你又没长皱纹。” 郁昭昭没好气地说:“预防胜于治疗。” 她一边说一边又往手心里挤了点眼霜,想涂在另一只眼睛上。 爱娜一把夺过眼霜,皱着眉说:“别挤这么多,这是精华,不能乱涂。”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沾取眼霜,轻轻点在她眼周。 俩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已经密切到这种程度了。 宫砚执在后排看着。 爱娜和她靠得很近,几乎是头靠着头。 郁昭昭的头发散着,几缕发丝落在爱娜肩膀上。 索维坐在一边,腿上摊开一台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处理工作。 宫砚执的目光在郁昭昭和爱娜身上来回扫视了好几圈。 她的小妻子还真的……男女通吃。 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着陆。 郁昭昭被爱娜拉着下了飞机,俩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 索维跟在后面,正低头和宫砚执说着什么。 宫砚执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管好你的女人。” 索维无奈地耸耸肩:“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郁昭昭和爱娜之间的互动,他全都看在眼里。 宫砚执迈开长腿,脚步加快,赶上郁昭昭。 郁昭昭正和爱娜聊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上来的人。 爱娜突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郁昭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索维黑着脸上前,把爱娜拉走。 郁昭昭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宫砚执一把拽住手腕。 郁昭昭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刚想骂他,却被他一把搂住腰。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虽然笑着,但郁昭昭直觉地察觉到危险。 她眼睛转了转,打算装傻充愣。 “啊……” “没什么……和爱娜随便聊聊……我们聊得最多的就是你……” 她越说越觉得心虚,索性闭嘴。 其实她们刚刚在聊一个泡菜国的男星,权叙贤。 听说他现在正在马尔代夫拍摄。 郁昭昭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总之就是不太敢看他。 宫砚执微微眯起眼,搂着她腰的手逐渐收紧。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郁昭昭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哦?聊我什么?” 她不敢回头,脑袋转了转,视线落在他的肩膀上。 “聊你爱我啊。”她脱口而出。 郁昭昭说完这句话,脸颊顿时红透。 她居然说了这么肉麻的话…… 宫砚执却突然停住脚步。 他低头看着她,郁昭昭只好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 “阿昭,你给我解释一下。” “权叙贤是谁?” 郁昭昭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万万没想到,宫砚执居然听到她们谈论权叙贤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话一出口,郁昭昭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宫砚执突然觉得心情很复杂。 他的小妻子,和爱娜讨论一个男明星…… 不。 是聊得热火朝天,聊得笑靥如花。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深闺怨妇。 在抓奸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 郁昭昭内心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在自己唇上。 她被亲得猝不及防,脑子都懵了。 唇被吮吸,舌面被舔过,牙关被撬开。 宫砚执吻得极深,带着一丝侵略性。 良久,他才松开她。 满意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 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阿昭,我吃醋了。” “不过,他比不过我。” 郁昭昭被他弄得晕晕乎乎,大脑宕机,什么都没听进去。她只听到他最后一句“比不过我”。 她下意识问:“比不过你什么?” “哪都比不过。” 宫砚执回答得理直气壮。 郁昭昭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轻笑。 她回头一看。 爱娜和索维正站在不远处。 爱娜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索维则是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她突然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爆红。连忙伸手去推宫砚执:“你……你快放开我……” 宫砚执搂着她的腰的手更紧了。 他低头看着她,唇角微勾:“阿昭,你还没回答我。” “我帅,还是他帅?” 郁昭昭觉得自己要疯。 这是什么问题?!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还用问吗? 当然是宫砚执更帅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你们没有可比性。” 宫砚执听见这话,眼眸微眯。 郁昭昭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赶紧继续说:“一个明星,一个企业家,你俩都八竿子打不着,比什么?” 她说完,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堪称完美。 理不直气也壮地看着宫砚执。 郁昭昭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笑。 “小昭昭,又见面啦!” 是金优奈的声音。 自从上次她在慈善宴会替金优奈解围后,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对了! 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 权叙贤来拍摄作品的女主角,可不就是金优奈吗! 第196章 是我看错了,不会是他 她转过头去。 发现金优奈和权叙贤正向她走来。 她下意识看向宫砚执。 却发现他脸上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哦,忘了。 宫砚执并不知道权叙贤长什么样。 郁昭昭正想着怎么解释。 就看到金优奈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小昭昭!好久不见啊!” 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礼服裙,长发挽起,露出精致小巧的脸。 整个人看起来风情万种。 郁昭昭扯出一个笑容,跟金优奈寒暄了几句。 正好权叙贤也走到跟前。 权叙贤长得确实好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 笑起来的时候,左脸上会露出一个小酒窝。 他身穿白色衬衫,外罩黑色西装。 黑色西裤将他的大长腿勾勒得一览无遗。 不过,真的跟宫砚执没有可比性。 宫砚执气质矜贵,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扬,让人望而生畏。 他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 完美得令人窒息。 郁昭昭默默在心底做了比较,然后默默挪了挪脚。 靠近宫砚执一点,再一点。 宫砚执感受到她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 他不动声色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往身边一带。 郁昭昭感觉自己腰上多了一只手,下意识想躲,但是又不能动。 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和金优奈聊天。 金优奈感觉到郁昭昭的不自在,她偷偷看了一眼宫砚执,然后轻咳一声,对郁昭昭说:“小昭昭,今天晚上我们有个庆功宴,你一定要来哦!” “啊?”郁昭昭愣了一下,“庆功宴?” “是啊,我们刚刚拍摄完一个广告,今天晚上要办一个庆功宴。” 金优奈笑嘻嘻地说:“一定要来哦!宫先生也一起来吧!” 宫砚执淡淡地“嗯”了一声。 郁昭昭听见他的声音,差点没绷住。 “好……好的,我们一定去。” 见宫砚执都答应了,她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金优奈听到她的答复,笑得更开心了。 她又和郁昭昭聊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权叙贤也跟着她一起离开。 郁昭昭偷偷瞥了一眼宫砚执,发现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她心里打鼓。 不知道宫砚执到底在想什么。 他突然开口:“阿昭。” “……啊?”郁昭昭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他微微俯身,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刚刚又走神了。” 郁昭昭感觉耳朵痒痒的。 是宫砚执的呼吸洒在上面。 “是因为……你梦寐以求的那个男人在旁边吗?” 他直起身,双手插兜。 垂眸看着她,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执,你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的。”郁昭昭小声嘟囔了一句。 宫砚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伸手揉了揉郁昭昭的头发,把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了。 …… 几人驱车到码头。 一艘豪华游艇停靠在码头上。 宫砚执先一步上了游艇。 他站在甲板上,回头看向郁昭昭,伸出手:“阿昭,过来。” 郁昭昭握住他的手,借力跳上游艇。 两人身后,索维和爱娜也陆续上了船。 郁昭昭左右看了看。 这艘游艇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有巨大的落地窗。 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海景。 宫砚执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船舱里走。 船舱里布置得十分奢华,金色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脚下踩着厚厚的地毯,让人有种如履云端的感觉。 自从宫砚执知道她喜欢光脚之后。 家里,包括外面住的各种酒店。 无一不是铺着厚地毯的。 她抬头看向宫砚执,后者正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视线交汇,宫砚执的唇角微微上扬。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动声色地踩了他一脚。 宫砚执微微皱眉,握住她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又调皮。” 几个人在游艇上待了约摸十几分钟,就有人来通知,可以登岛了。 郁昭昭跟着宫砚执下了船,踩在柔软的沙滩上。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金灿灿的。 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几艘小船,船上有人在钓鱼。 宫砚执看着那个身影出神。 郁昭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好奇地问:“你看什么呢?” 宫砚执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她:“没什么。” 郁昭昭不这么觉得。 她回过头,只见索维和爱娜一样神色严肃。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 船上钓鱼的人已经不见了。 郁昭昭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握住宫砚执的手。 宫砚执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地看向索维和爱娜。 “是我看错了,不会是他。” 郁昭昭听见这句话,愣了一下。 谁? 宫砚执回过头,看了一眼索维。 索维叹了口气。 他其实不太想让郁昭昭知道这件事。 “是谁啊?”郁昭昭追问。 宫砚执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阿昭……你还记得……阿骁吗?” 郁昭昭皱了皱眉。 宫砚执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然后,她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突然就想起来了。 “是你那个已故的三弟吗?” 宫砚执的眸光暗了暗。 他看着郁昭昭,点点头。 他之前确实向她提过这个早逝的三弟。 但每次都只是提及名字,从不讲述其他。 郁昭昭一直很好奇,这个三弟…… 究竟是怎么离世的。 她隐约觉得,这里面恐怕有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宫砚执:“不会是阿骁的,只是长得像罢了。” 他这样欲盖弥彰的态度,反而更加让她在意。 宫砚执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沙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正高高地挂在天上。 此时正值上午,阳光明媚,海风徐徐。 郁昭昭却莫名觉得有些冷。 宫砚执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低头看向她,低声问:“怎么了?” 郁昭昭摇摇头。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阿执……当初那个墓碑上的照片,是阿骁本人吗?” 她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宫砚执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往前走:“是。” 郁昭昭看着他的侧脸,沉默片刻,又问:“那他……什么时候走的?” 宫砚执垂眸,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很多年了。” 郁昭昭突然不走了。 宫砚执感觉到她的手突然僵住。 他回头看她:“阿昭?” “阿执……” 郁昭昭神色有些不安:“或许你真的没有看错,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第197章 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她对宫砚执三弟的印象只有墓碑上的一张照片。 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裴妄骁本人照片。 郁昭昭的视线落在宫砚执手上。 他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她纤细的手腕。 她却突然觉得有些发冷。 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瞬间席卷全身。 宫砚执心里一紧。 他下意识握住郁昭昭的手腕,低头看着她:“你在哪里见过他?” 郁昭昭也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茫:“我……我不知道。” 她真的很努力地在想。 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甚至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见过他”的感觉。 但是那股寒意如此真实。 郁昭昭看着宫砚执,皱着眉:“阿执……” 宫砚执突然把她抱进怀里。 郁昭昭靠在他身上,恍惚间听到他轻声说:“阿昭,不怕。” 宫砚执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 他垂着头,掩饰住脸上阴鸷的表情。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 居然还能出现在郁昭昭面前? 他沉默片刻,抬手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别想了,阿昭。” “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郁昭昭点点头,心里还是不安。 但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宫砚执牵着她的手,往岛上走。 索维和爱娜紧随其后。 上了岛,郁昭昭才感觉冷意消退了一些。 宴会的举办地点在一栋临海的大别墅里。 郁昭昭挽着宫砚执的手,和金优奈打过招呼后,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郁昭昭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顺着那道视线望过去。 正好对上权叙贤深邃的眼眸。 他冲她笑了笑,郁昭昭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这时,宫砚执的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她。 郁昭昭转过头,只见宫砚执盯着权叙贤看,眼里带着一丝探究。 郁昭昭心里警铃大作。 “阿执,你盯着他看什么呢?” 郁昭昭凑近他,低声问。 宫砚执微微勾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看看哪个男人敢觊觎我的女人。” 郁昭昭“啧”了一声。 宫砚执的占有欲又犯了。 她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那个人是明星啊……你真的多虑了……” 宫砚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并不是什么明星的粉丝。 也对娱乐圈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 何况,这个权叙贤总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宫砚执对自己这种莫名的直觉感到有些好奇。 他现在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总想黏着自己的小妻子。 这种感觉很新鲜。 他活到现在,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那么一点……乐趣。 …… 金优奈作为广告的代言人,今晚的庆功宴主角当然是她。 她换了一身酒红色的礼服,剪裁得体,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 长发高高挽起,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 她在扬中游刃有余地应付着宾客,和每个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既不显得过于亲近,也不显得过于疏离。 看起来不像是来参加庆功宴的,倒像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 …… 这时,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朝郁昭昭走来,绅士地伸出手:“这位美丽的女士,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宫砚执站起身,挡在她面前:“不好意思,我夫人不太会跳舞。” 郁昭昭差点没憋住。 她看向那个男人,对方礼貌地笑了笑,点点头:“是我唐突了,抱歉。”说完便离开了。 郁昭昭站起身,拍了拍宫砚执的肩膀:“挺给面子的啊,宫先生。”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柔嫩的小指腹:“遵命,夫人。” 郁昭昭觉得好笑,又觉得怪怪的。 她总觉得宫砚执今晚有点不一样。 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宫砚执突然附身,在她耳边说:“我今晚很乖吧,没有当众吻你。” 郁昭昭脸一红。 她扯着宫砚执的袖子往角落里走。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宫砚执被她一路扯到角落。 这里有一个落地窗。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两人身上。 郁昭昭被月光照得整个人都透着光。 她穿了条米白色的裙子,领口有点大,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这条裙子是束腰的设计,把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得一览无余。 裙摆很长,但是裙摆侧面开叉到了大腿处,露出她修长纤细的腿。 宫砚执看着眼前这个像月光一样温柔美好的人,眸色渐渐暗下来。 他伸手,环住她的腰。 郁昭昭突然被他抱住,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下意识看向周围。 这里光线很暗,又比较隐蔽。 其他人视线看不到这里来。 她下意识揪住宫砚执的袖子。 “你干嘛……” 她往后退了退,就被宫砚执往前一拉。 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 宫砚执低头看着她,目光沉甸甸的。 郁昭昭直觉地感到危险。 她往后缩了缩,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却被他搂得更紧。 “阿执……” 她心跳得很快,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宫砚执的呼吸落了下来。 落在她的脸上。 他缓缓凑近,郁昭昭下意识地想躲,却被他托住后脑勺。 “阿昭。” 他低低地喊她,声音很轻。 郁昭昭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一点沙哑:“你在发抖。” 郁昭昭听见他的声音,心跳得更快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害怕。 明明都已经跟尚盛霖分清楚了。 可宫砚执这些暗戳戳的行为,还是给她一种偷情怕被发现的感觉。 “……你疯了?” 宫砚执笑了一下,松开她。 郁昭昭立刻后退几步,靠在落地窗上,手心一阵冰凉。 她大口喘了几口气,平复心绪。 宫砚执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月光下,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嘴唇也红润润的。 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郁昭昭缓了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些冷。 她裹了裹裙摆。 宫砚执这才注意到,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外面没有套外套。 她向来怕冷。 他立即脱下外套,走过去,披在她身上。 郁昭昭抬头看他,眼里还带着一点惊悸。 突然,窗外传来剧烈的“哐当”声。 在郁昭昭惊恐的神色下,一张诡异的脸极速下降,坠落到窗外…… 第198章 我夫人娇弱胆小,不会用舞刀弄枪 窗户外的景象太可怕了。 郁昭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被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包围住。 她看不见窗外的景象,只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是……死人了吗?” 宫砚执的眉头紧锁,搂着郁昭昭,没有说话。 郁昭昭看不见。 她不知道那个坠楼的人到底是谁。 只能看见一道道血痕从那人身上流出来,落在地上,像蜿蜒的血蛇。 宫砚执把她护在怀里。 他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在窗外坠楼的人……是权叙贤。 …… 宴会厅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到。 尖叫声,哭泣声,乱作一团。 宫砚执感受到怀里的人颤抖得厉害。 他拍了拍她的背:“阿昭,没事了。” 郁昭昭却无法冷静下来。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 但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画面。 她被宫砚执抱起来,离开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一片混乱,金优奈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索维和爱娜站在她身边,神情严肃。 爱娜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紧锁。 她有种直觉,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索维扶了爱娜一把:“别靠近他。” 爱娜明白索维指的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 她刚刚是看着那个男人从高楼上摔下来的。 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 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警察,不许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警察冲进来,将现扬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他走到权叙贤身边,蹲下身子,检查他的情况。 “死了。”男人站起身,脸色凝重,“封锁现扬,通知法医来检查。” “是!” 身后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声音。 “大家不要慌,请保持冷静。” 一个警察拿着喇叭大声喊道,“请不要破坏现扬,我们会对大家的个人财产进行保护。” 宴会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惊恐地看着彼此。 “死者身上有枪伤!今天宴会里所有携带枪支的人都有嫌疑!” “什么?!”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哗然。 宫砚执勾唇一笑。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索维和爱娜对视一眼,神情严肃。 警察:“请所有携带枪支的人,自觉站出来。” “哗——” 话音未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我有枪!”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举起手,神色慌张。 “抱歉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走一趟。”警察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没有杀人!”男人声音颤抖,“我真的没有!” “我们没有说是你杀的。”警察语气冷静,“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另外一个警察讪讪地跑到宫砚执面前,低着头:“宫家主……您看……这……” 宫砚执松开郁昭昭,把西装外套重新给她披好。 “我和我的夫人来度蜜月,杀人做什么?” “我倒要问问,你们的安保措施是怎么做的。” 这话一出,警察顿时脸色惨白。 宫砚执是什么人,他们最清楚不过了。 得罪了宫砚执,他们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更何况,这是一起命案。 权叙贤死了。 在扬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宫砚执。 “我们已经通知了法医,现在需要检查死者随身物品和尸体。”警察谨慎地开口,“还请宫家主配合。” 宫砚执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淡淡地:“嗯。” 他这个态度,让警察更紧张了。 宫砚执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更何况,还是在他心情不佳的时候。 警察硬着头皮开口:“宫家主……还请您把身上的武器都拿出来。” 宫砚执挑了挑眉,伸出右手。 一个警察上前,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上搜了搜。 搜了半天,只搜出了一把巴掌大的小刀。 警察:“宫家主,请恕我冒犯了。” “您夫人……郁小姐也得接受检查。” 宫砚执目光暗沉,沉默片刻后,说道:“我夫人娇弱胆小,不会用舞刀弄枪。” 郁昭昭听到这话,猛地抬头。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的武力值,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她要是娇弱胆小,那世界上就没有胆大的人了。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被宫砚执伸手搂住肩膀,往怀里一带。 郁昭昭一愣,感受到他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 她立刻明白过来,乖乖地配合着宫砚执,装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 警察被这两人一唱一和地糊弄过去。 宫砚执是出了名的妻管严,对自己的小妻子百依百顺。 这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郁昭昭看起来不像会杀人的人。 一个女警察在她身上摸了摸,确实没摸出什么来。 于是,郁昭昭也被排除了嫌疑。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金优奈身上。 她是今晚的主角,也是权叙贤的合作伙伴。 是今晚最后一个见到权叙贤的人。 她颤抖着声音,试图辩解:“不是我……不是我……” 一个警察走上前:“金小姐,请你配合我们走一趟。”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金优奈泪流满面,拼命摇头,“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怎么会杀他呢!” 警察没有理会她的辩解,直接拿出手铐,铐住了她。 郁昭昭看着这一幕,眉头微蹙。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发生了太多事。 她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拉着宫砚执的袖子,低声说:“阿执……” 宫砚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阿昭。” “她是你的朋友,我会出手。” 郁昭昭抬头,撞进他深邃如墨的眸子里。 他眸光坚定,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相信我。” 郁昭昭愣了愣。 宫砚执仿佛天生带着神性,令人无法抗拒。 她点点头:“嗯。” 索维和爱娜走过来,站在宫砚执身边。 宫砚执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先带着郁昭昭离开。 郁昭昭被塞进车里。 她坐在副驾驶上,目光透过车窗,看着那辆警车缓缓驶离。 车子开得很快。 她扭头看向宫砚执:“阿执,是金优奈做的吗?” 宫砚执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修长有力:“不是她。” 郁昭昭疑惑:“那会是谁?” 宫砚执扭头看她,微微一笑:“阿昭,你这么聪明,真的想不到吗?” 第199章 这个婚礼,他怎么可能会敷衍了事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是权叙贤。 那张笑得灿烂的脸,突然清晰起来。 宫砚执解释:“在帕塔有先例,新开的楼盘,拿建筑工人打生桩的迷信,减少工程意外。” 郁昭昭手指蜷缩了一下,下意识攥紧。 这种手段太恶劣了,是要遭报应的。 “你觉得这件事,是制片方做的吗?” “很有可能。” “这种活儿,是不会找外人的。” 郁昭昭很聪明,她知道宫砚执的意思。 有些事,只能自己人干。 毕竟,人多嘴杂。 一旦做了,就别想全身而退。 所以,权叙贤的死,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郁昭昭眉头微蹙:“那金优奈呢?” “她又为什么卷入这件事里?” 她们这次的拍摄的广告,就是属于灵异类的。 帕塔邪教居多。 想拿活人祭天,避免冲撞神明。 也不是不可能。 人心,还真是险恶。 郁昭昭目光落在窗外。 夜晚,灯火通明。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还是发生在身边。 但仔细想想,郁昭昭又觉得奇怪。 金优奈还是公众人物。 除非她有什么把柄被制片方拿捏。 不然,不至于让她背锅啊…… 郁昭昭满脑子都是权叙贤坠楼时脸上那张诡异的脸。 那张脸很红润,带着笑意。 可那种笑,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阴森。 那种诡异的笑,带着张狂,带着邪气。 像是……吃了什么药。 “他被下了蛊。”爱娜突然说道。 她是瓦洛族圣女,对这些蛊术再清楚不过了。 “我看他中枪的位置,像是自己了结,然后坠楼。” 蛊术,是将毒物放于盛器中,使它们自相啮食。 最后剩下的毒物,就是蛊。 郁昭昭一直觉得蛊术很玄乎。 毕竟,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接触过。 而且,这玩意儿,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要不是金殿天灯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这种超自然的玩意。 索维在打了几个电话后,托关系把金优奈保释出来了。 郁昭昭在酒店里等她。 金优奈一进门,就抱住她哭。 郁昭昭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 她哭得直打嗝,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爱娜在旁边给她递纸巾。 郁昭昭抱着她,默默等她哭完。 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郁昭昭给她递了杯热茶。 金优奈捧着杯子,声音还是带着哭腔:“小昭昭,我真的没想到……” 郁昭昭安抚道:“别急,慢慢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宫砚执坐在她旁边问道。 金优奈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回忆了一下。 “我在顶楼听到了他和导演的对话,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跟中了邪一样,拿枪打自己胸口,然后……就坠楼了。” 郁昭昭真的觉得金优奈好倒霉啊。 怎么什么事都让她摊上了? …… 半个月后。 这件事最后跟宫砚执猜想的一样。 投资方是帕塔最大的一家公司,财大气粗。 他们是冲着拿活人祭天去的,正好遇上权叙贤这个倒霉蛋,又正好让他撞破真相。 权叙贤一死,所有的嫌疑都落在金优奈这个女主角身上了。 郁昭昭听完之后,忍不住扶额。 这算是无妄之灾吗? 宫砚执和郁昭昭的环球蜜月之旅也被迫结束。 原因是郁昭昭觉得已经玩了半个月了,该回去了。 明天就是血引药的最后一天了。 只要过了明天。 宫砚执的卟啉症,可因为她飞速练武的后遗症,就都治愈了。 这两个月来,她几乎度日如年。 即便有索维和爱娜的尽力疏导。 郁昭昭也还是时时刻刻都担心。 她倒不是怕治不好。 她还有那么多血可以抽。 爱娜也会给她补身体。 只是她怕被宫砚执发现。 他要是知道他喝了两个月的药是用她的血熬成的,一定会疯的! 她已经编好了无数理由,借口,狡辩。 可她还是心虚。 飞机停在帕塔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郁昭昭困得直打哈欠。 她一上飞机,就蜷缩在宫砚执的怀里睡着了。 她隐约听到宫砚执在和索维小声说话。 什么婚礼,请帖,布置之类的。 郁昭昭顿时清醒了一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宫砚执刚好低头看着她,俩人四目相对。 他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郁昭昭会醒。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你都听到了?” 郁昭昭的小脑袋瓜转得飞快。 她在思考怎么装傻充愣地糊弄过去。 郁昭昭刚要开口,就被他轻轻捂住嘴。 她抬头看向他。 宫砚执正垂眸看着她,唇角带笑。 “想好怎么狡辩了吗?” 郁昭昭嘴角微微上扬:“狡辩?我可没有。” 宫砚执眯了眯眼:“没有?” 郁昭昭摇摇头,很诚实地开口:“没有。” 宫砚执嘴角的笑意深了点:“阿昭,这是谎言。” 郁昭昭眨眨眼,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她带着点撒娇意味地说:“阿执——” 宫砚执很吃她这套。 他被这声“阿执”叫得心都化了。 郁昭昭嘻嘻一笑:“我正在想怎么跟你解释呢。” 宫砚执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阿昭会解释吗?” 郁昭昭一脸认真:“当然!” “那你解释给我听。”宫砚执温柔地笑了笑,“我洗耳恭听。” 郁昭昭:“好吧,我认罪。” “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证也领了,蜜月旅行也去了。 郁昭昭在心里盘算着,婚礼的规模要多大…… 毕竟宫砚执这种腰缠万贯的人,婚礼请帖一送,那可是轰动全城。 什么商业大佬,名门望族。 那都要给足面子,来参加婚礼。 郁昭昭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挠头。 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最讨厌这种扬合了。 她宁愿去打架斗殴,也不愿意参加这种上流人士的宴会。 那些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什么虚与委蛇。 她最讨厌了。 尤其是那种,面上跟你笑嘻嘻,心里不知道在怎么算计你呢。 但,这是她和宫砚执的婚礼。 她是期待的。 宫砚执看着她,面露心疼。 郁昭昭从小在家庭里就不被疼爱。 对曾经的宫砚执来说,婚姻是束缚,是枷锁。 但对于郁昭昭来说,结婚,拥有自己的家庭。 是她一直以来的渴望。 她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 才走到今天。 她理应拥有一个盛大的婚礼。 毕竟她要嫁的人,是宫砚执啊。 这个婚礼,他怎么可能会敷衍了事。 第200章 你俩住的挺开心? 黛拉正在按照吩咐,给宫砚执熬药。 甄彩芳和霍北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吃着瓜子。 一旁站着三个佣人。 他们丢一个,佣人捡一个。 这些佣人其实早就伺候他们伺候够了。 郁小姐和家主在的时候,她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她们没嫌弃都算好了。 竟然把她们当狗使唤! 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但平时,郁昭昭对她们很好。 所以看在郁昭昭的面子上,还是忍气吞声了。 如今,郁昭昭和宫砚执要回来了。 这两个人要还敢这么嚣张,宫砚执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家主是什么人? 严重的洁癖。 虽然已经被郁昭昭改变了许多了。 但,甄彩芳和霍北实在是太过了! 他们两个的所作所为,佣人们都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这群佣人今天早上还互相通气,打算等家主回来后,一定要告状! “妈,你看,这都多久了,她都不回来!” 霍北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说,“我看她就是忘恩负义!” “她可是你表姐!你别这么说!”甄彩芳一听,立刻就不乐意了。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 以前还上赶着,跟郁昭昭作对。 现在她能借着郁昭昭的光,住在这么高档的别墅。 还有这么多佣人伺候。 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霍北嗤笑一声:“表姐?我看她就是个白眼狼!” 他听得心烦,嫌恶地看了甄彩芳一眼:“你话怎么这么多。” 甄彩芳撇撇嘴:“我这不是跟你说呢!” 霍北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别说了。” 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茶几。 茶几上的杯子被他踢得哗哗作响。 霍北刚想再骂几句,就听见佣人喊:“家主,夫人,你们回来了!” 郁昭昭和宫砚执从门外走进来。 她一回来,就看见甄彩芳和霍北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 那副样子,就像来度假一样。 郁昭昭猛地咬住后槽牙。 她把手里的行李箱递给佣人,让佣人带去卧室。 然后脱下外套,交给宫砚执。 宫砚执接过外套,看了一眼甄彩芳和霍北。 他什么都没说,但脸上的表情却阴沉得可怕。 郁昭昭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人。 宫砚执坐到一旁坐下,静静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眼眸微眯,眸光冷冽如刀。 甄彩芳和霍北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哟,舍得回来了?”霍北阴阳怪气道,“还以为你要在外面逍遥一辈子呢。” 郁昭昭慢条斯理地开口:“是啊,我出去逍遥了半个月,你俩住的挺开心?” 郁昭昭话里带刺。 这两个人,嚣张了半个月,也该收拾收拾了。 甄彩芳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挪了挪屁股,往霍北身边凑了凑。 霍北看见郁昭昭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就觉得烦。 “郁昭昭,你这什么态度?我妈可是长辈!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郁昭昭差点笑喷了。 她扭头看向宫砚执:“你听见了吗?他们自称长辈。” 宫砚执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慵懒。 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嗯,听见了。” 说完,两人就开始大笑。 郁昭昭笑得前仰后合,宫砚执虽然收敛一些,但也笑得很开心。 甄彩芳和霍北被他们笑得有点发毛。 郁昭昭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站起身走到甄彩芳和霍北面前。 “你……” 霍北刚要开口,就被郁昭昭一把揪住耳朵。 “嗷——你干什么!” 他疼得嗷嗷叫,疼得脸色都变了。 郁昭昭揪着他的耳朵,迫使他抬起头来。 “霍北,你再叫一声试试?”她威胁道。 霍北疼得脸色发青,眼泪都快出来了。 郁昭昭一松手,他就捂着耳朵哎哟哎哟地叫。 她转头看向甄彩芳。 甄彩芳被她吓得一激灵,连忙站起来,赔着笑脸。 郁昭昭看了一眼她手边的瓜子皮,冷哼一声:“还有心情嗑瓜子呢?” 甄彩芳吓得一哆嗦,连忙把瓜子皮收起来。 霍北还在哎哟哎哟地叫唤。 他疼得脸色发白,蹲在地上,抱着耳朵,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郁昭昭走过来,抬脚踢了他一下。 霍北立刻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郁昭昭觉得有些热。 刚从国外回来,身上穿着风衣。 她准备去房间换衣服。 刚走进她和宫砚执的房间,就发现——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各种垃圾。 床上的被子也没叠,皱巴巴的。 桌子上的水杯东倒西歪的。 七位数一平方的粉色的高定手工地毯上,堆满了没洗的袜子衣服。 郁昭昭当时就懵了。 这两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她愣了几秒,怒气值突然拉满。 甄彩芳和霍北正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宫砚执坐在面前的沙发上。 屁股下面还垫着皮衣。 他准备用完就把所有家具都丢了。 刚好,又有理由换风格了。 宫砚执不说话,甄彩芳和霍北也不敢说。 其实甄彩芳劝过霍北,不要去住主卧。 可霍北当初打着包票说会在他们回来前收拾干净,不会被发现的。 可他们,并不知道宫砚执和郁昭昭今晚就会回来。 郁昭昭带着满脸的杀气,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站在客厅中央,扫视了一圈甄彩芳和霍北。 那眼神,像是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甄彩芳和霍北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 “来人啊,给他们安排点事情做。” 郁昭昭的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现在,简直就是宫砚执的翻版。 眼神和语气都一模一样。 几个佣人有些害怕地走进来。 霍北和甄彩芳感觉腿肚子有点软。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 靠在沙发上,开口:“对这母子俩有怨气的,轮流上去打巴掌。” “别看在我的面子上心慈手软,打得好的发奖金!” 霍北还想辩解:“你凭什么……” 可话还没说完,宫砚执就抬起眼皮。 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他多说一句,就会被杀人灭口。 霍北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宫砚执:“按夫人说的来!” 那几个佣人得了命令,立刻上前。 甄彩芳被打得踉跄了一下,霍北则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他还试图挣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可是郁昭昭的表弟!郁昭昭!” 佣人们哪敢管郁昭昭的事? 她是宫砚执最宝贝的人。 连带着她们这些佣人都被尊敬着。 郁昭昭要帮她们出气,让她们不用看她的面子。 她们哪敢不听? 第201章 来啊,砍死我 他们天天作威作福,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个家,是他们的家吗?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几个佣人发狠地打。 好像要把这半个月在他们母子俩身上受的委屈,全报复回来。 甄彩芳和霍北被打得鬼哭狼嚎,哀嚎遍野。 他们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护住自己。 甄彩芳:“郁昭昭,这些事情都是我儿子做的!你凭什么连我一起打!我要报警!我要验伤!” 郁昭昭冷笑一声:“现在知道跟你儿子分你我了,之前在干嘛呢?” 郁昭昭走过去,拽住甄彩芳的头发,将她的头提起来:“之前你不是和你儿子一样嚣张吗?怎么现在怂了?” 甄彩芳被拽得头皮发麻,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尖叫:“郁昭昭!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郁昭昭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脸往地上狠狠一磕。 “砰!” 甄彩芳的脸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霍北听见声音,都不敢动一下。 郁昭昭松开手,甄彩芳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刚才那一磕,她脑子里嗡嗡的。 “姑妈,我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可比不上你们一家老小。” “我父亲资助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不感恩戴德,反而在得知他的死讯后,跑来刁难他的女儿。” 郁昭昭蹲下身,捏住甄彩芳的下巴。 她掐出来的红痕很清晰。 甄彩芳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眼里满是怨毒。 郁昭昭欣赏着她怨毒的眼神:“不就是在农村待久了,觉得自己是乡野里的小地主了?” 郁昭昭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很冷。 甄彩芳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 郁昭昭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揪着她的头发,往外走。 甄彩芳尖叫:“郁昭昭,你要带我去哪?” 郁昭昭没有回答她,拽着她一直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池子,里面养着锦鲤。 她二话不说,把她整个脑袋按进池子里。 甄彩芳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按进水里。 池水瞬间灌进她的口鼻里,她被呛得咳嗽不止。 郁昭昭不理会她,抓住她的头发,再次按进水里。 甄彩芳拼命挣扎,奈何头发被揪住,挣脱不开。 那群佣人站在一边看着,都替她觉得窒息。 宫砚执坐在一旁,懒洋洋地支着下巴。 霍北缓过来一点,踉跄着爬起来。 宫砚执看见他爬起来,轻飘飘地看他一眼。 霍北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再动。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郁昭昭居然敢这么对甄彩芳! 明明他们得到的消息,郁昭昭不是这个性子啊! 她心软,圣母,对亲戚能帮即帮。 他们只是在她家里不爱干净了点,又不是杀人放火了。 她至于使这么阴的手段吗? 果然跟那些攀附权贵的女人一样,嫁入豪门就忘本了。 平时的亲戚也不愿意帮扶了! 她不懂感恩,不记得家里人的好! 而且她怎么敢这么对他妈妈的? “郁昭昭,你放开我妈!” 霍北冲上去,想阻止郁昭昭。 宫砚执突然起身,挡在他面前,抬手就是一拳。 霍北被打得眼冒金星,倒在地上。 宫砚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你再敢动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 霍北捂着脸,惊恐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此刻看起来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一般,令人胆寒。 他终于意识到,郁昭昭说要收拾他们,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郁昭昭站在甄彩芳旁边,按住她的头把她往水里浸。 她只露出一双眼睛,眼里全是恨意。 甄彩芳刚挣扎着冒出个头,就被按了下去。 如此反复多次。 池水都被她扑腾得有些浑浊了。 霍北吓得大气不敢喘。 他知道宫砚执的手段,他之前也不过仗着宫砚执不会管家里那些琐碎的事,所以有恃无恐。 郁昭昭晾了甄彩芳一段时间,最后实在憋不住。 她松开手,甄彩芳像条落水狗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她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狼狈不堪。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郁昭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郁昭昭:“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对你?” “你小时候,我可是给你买过糖葫芦的啊!”甄彩芳声嘶力竭地哭喊:“现在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郁昭昭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甄彩芳,你给我买过一串糖葫芦,就真拿自己当长辈了?你以为你给我一巴掌,就能让我念着你的好?” 她顿了顿,又说:“我父亲资助了你们家这么多年,你现在一个钱都没拿回来就算了,还拖家带口地来我们家吸血?” “真是可笑至极!” 甄彩芳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干嚎。 郁昭昭一脚踢在她身上,甄彩芳像只皮球一样,滚到一边。 “郁昭昭我杀了你!” 霍北从地上爬起来,嚎叫着冲向郁昭昭。 他手里拿着从地上捡来的锄头。 宫砚执眸色一沉,刚想动手,就被郁昭昭拦住。 她不躲不避,就那么看着他,勾唇一笑:“就这?” 郁昭昭站在原地,丝毫不在意霍北手里的锄头。 霍北抄着锄头,一步步向她逼近。 宫砚执眼神暗沉,郁昭昭不让他插手。 他只好按捺住。 郁昭昭抬起手,勾了勾手指:“来啊。” “砍死我。” 霍北被郁昭昭激怒了,吼叫着冲上去,举起锄头就要往她头上砸。 郁昭昭突然一个侧身,避开了他砸下来的锄头。 霍北因为用力过猛,一时收不住力。 她伸脚一绊,霍北摔了个狗吃屎。 手里的锄头脱手飞出去。 砸在池子边上,发出“当”的一声响。 郁昭昭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捡起锄头。 霍北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没缓过来。 郁昭昭握住锄柄,掂了掂重量。 霍北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脸色惨白:“郁……郁昭昭,你……你要干什么!” 郁昭昭笑了笑,抬起锄头,就要往霍北头上砸。 霍北吓得尖叫起来。 郁昭昭却收住了力道,用锄头把他的头往后一拨。 把他的脸拨正。 霍北满脸惊恐地看着她。 郁昭昭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小表弟,你不是会打架吗?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啊,继续打啊。” 她握着锄头,把锄头柄当成打狗棍,抵在霍北下巴上。 霍北被迫抬起头,恐惧地看着她。 郁昭昭蹲下身,和他对视。 霍北满脑子都是她说的那句“砍死我”。 他居然以为自己可以杀了郁昭昭…… 他怎么敢的呢?! 第202章 搬家 霍北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才明白过来。 宫砚执随时可以把他们碎尸万段,只是没有出手罢了。 让郁昭昭收拾完他们。 再来处理他糟蹋他们房子的事情。 宫砚执慢悠悠地走过来,郁昭昭还在和霍北对峙。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 霍北眼睁睁地看着宫砚执凑近郁昭昭的耳朵,说了句什么。 郁昭昭摆了摆手:“不熟,你随意。” 然后宫砚执伸手,对霍北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霍北哪敢违抗。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刚要迈步,就被宫砚执一腿踹飞出去。 霍北撞在墙上,捂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腰。 宫砚执冲霍北扬了扬下巴:“我叫你来,没叫你站起来。” 霍北捂着肚子,艰难地往前爬了几步。 宫砚执抬脚踩在他背上,往下一压。 霍北闷哼一声,疼得直冒冷汗。 宫砚执低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霍北是吧?” 霍北艰难地喘着气,点点头。 宫砚执笑了笑,抬脚在他背上碾了碾:“索维,把账单拿出来!” 索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在霍北面前展开:“霍北先生,这半个月来,你和您母亲在这栋别墅里,各种开销和物品损耗……” “一共是三千四百七十六万九千零八十七。” 霍北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索维:“你……你这是敲诈勒索!漫天要价!” 索维笑了笑:“霍先生,这价格很公道哦。宫家所有东西都是顶配的,您看看您和您母亲住过的房间,睡过的床,用过的沙发……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的?” “宫家就连佣人的制服都是定制的!您和您母亲在这里住过的每一件物品,都不是你们配得上的。” “您现在穿的这些衣服,都是宫家以前的旧衣服,都不是您这种身份能碰的。” “按照宫家以往的规矩,您要么赔偿全部损失,要么……那你自己来赔。” 霍北浑身颤抖,他怎么可能赔得起这么多钱? 宫砚执冷笑一声:“当然,我给你选择。” “你是我夫人的亲戚,我理当对你宽容一些。” 他的脚挪到霍北的手上。 “这只手四百万,这只脚三百万,你怎么选?” 霍北瞳孔骤缩,满脸恐惧:“你……你不能这样!杀人是犯法的!” 宫砚执笑了一下:“你把我的房子糟蹋成这样,欠我三千万,是谁犯法?” “你俩要是在这里死了,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人会来查。” “就算有人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 宫砚执字字句句,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插进霍北心里。 他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他不敢抬头去看宫砚执。 这个恶魔…… 居然这么冷静地威胁要杀了他们母子! 他从来不知道,宫砚执居然这么可怕! 他其实也听过一些宫砚执的传闻。 知道他手段狠厉,杀人不眨眼。 但他从来没亲眼见过。 而且,宫砚执平时不管事。 对郁昭昭也是百依百顺。 所以,他潜意识里,觉得宫砚执并不是外界传闻那么可怕。 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宫砚执不插手,是懒得管。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管。 霍北终于知道,为什么郁昭昭那么有恃无恐了。 因为她背后,站着宫砚执。 她要收拾他们母子俩,只是一句话的事。 郁昭昭静静地看着看着宫砚执一寸寸碾碎霍北的自尊心。 看着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承认,我们俩的所作所为不值得被原谅。”霍北喃喃道,“可是我们是你的亲人啊!我是你表弟啊!” 郁昭昭皱起眉:“表弟?你配吗?” “我父亲资助你们一家,可不是为了给你挥霍的!” 她突然开口,霍北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表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快跟他说说,让他不要杀我!别杀我!” 他哭喊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他不敢奢求郁昭昭原谅他。 只希望她能向宫砚执求情,饶他一命。 郁昭昭冷冷地看着他。 她突然抬起脚,狠狠踩在他手上。 “嗷!” 霍北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郁昭昭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 她一抬脚,霍北手掌心的皮肉都被掀起来了。 他疼得浑身抽搐,却不敢爬走。 因为宫砚执的脚还踩在他背上。 “疼吗?”郁昭昭笑了,笑得嘲讽,“不够。” “再疼点,才能长记性。” “叫得这么惨,你母亲不心疼吗?”宫砚执抬脚,把霍北踹到甄彩芳面前。 甄彩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 霍北摔在她面前,满脸是血。 甄彩芳尖叫起来:“啊!儿子!” 她扑上去,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霍北疼得大叫:“妈!妈!” 甄彩芳心疼得肝胆俱裂:“儿子……妈妈在!” 霍北疼得说不出话来,泪如雨下。 宫砚执弯下腰,拍了拍甄彩芳的脸:“我说过了,他弄坏我的东西,要赔钱。” 甄彩芳哆嗦着开口:“我……我没钱……” 宫砚执挑了挑眉:“没钱?” 甄彩芳使劲点头:“对!没钱!郁昭昭她爸资助我们的钱早就花完了,现在我们什么钱都没有!” 她突然回过神来:“你该不会要逼我们赔钱吧?” 她猛地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郁昭昭:“郁昭昭你疯了吗!你……你居然要自己的亲表弟赔钱!” 她死死地瞪着郁昭昭,又怨毒地看向宫砚执:“你这个毒妇!你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狠毒!一定不会有好下扬!” 她突然又看向索维:“还有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索维笑了一下,淡淡道:“这位女士,你要是再出言不逊,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甄彩芳听到这话,顿时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了。 宫砚执冷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手。 一个手下立刻走上来。 宫砚执把单子递给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处理掉。” 手下点头,接过单子:“是。” “妈!妈你听见了吗?!他要杀我们!他要杀了我们啊!” 霍北恐惧地尖叫。 他扑到甄彩芳面前,抓着她的肩膀疯狂摇晃。 甄彩芳整个人都在颤抖,她脸色惨白如鬼,嘴唇也白得吓人。 宫砚执搂着郁昭昭的肩回了房间。 “去收拾一下,我等你。” 郁昭昭愣住:“……什么?” 宫砚执:“把你从华国带来的那些旗袍装上,其他东西可以不要了。” “我们搬家。” 第203章 两周年纪念日 “卖了干嘛?”宫砚执笑了笑,“放着吧,让它空着。” 郁昭昭不是很懂他的脑回路。 “这栋别墅你要是不住,干嘛不卖了呢?” 她捏了捏他的脸颊,问他。 “就放着,空着。”宫砚执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郁昭昭:“为什么?” 宫砚执:“这栋别墅里,有我们的回忆。” 郁昭昭微微一怔。 她这才意识到,她和宫砚执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 她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 记忆不知不觉就积累了很多。 “以后,我们还会有新的回忆。”宫砚执揉了揉她的脸,“所以,阿昭,我不卖它。” …… 两人驱车去了湖心岛别墅。 这栋别墅是宫砚执特意买给郁昭昭的。 只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 这里环境很好。 周围都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而且很安静,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郁昭昭很喜欢这里。 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了。 他没带索维和爱娜。 游艇靠岸。 郁昭昭跟着宫砚执上了岸。 别墅的管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宫砚执牵着她往里走,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客厅没有开灯。 郁昭昭被宫砚执拉着在沙发上坐下。 他将她搂进怀里,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郁昭昭不明所以。 宫砚执的手心很热,覆在她眼睛上,带着一点滚烫的温度。 她眨了眨眼。 “……阿执?” 她感觉到宫砚执的呼吸落在她耳畔。 “阿昭,你先不要动。” 她下意识想动,却被宫砚执禁锢在怀里。 “啪!” 突然,灯光亮起。 郁昭昭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蛋糕。 上面插着蜡烛。 蜡烛燃烧着,烛火摇曳。 映照得整个客厅都暖黄一片。 房间都被布置过了。 郁昭昭转头看了一圈。 客厅的墙上,窗框上,柜子上,都贴满了玫瑰色的气模玫瑰花瓣。 地毯被撤走了,铺满了粉色的花瓣。 还有餐厅。 餐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烛台和刀叉。 杯子里倒着红酒。 天花板中间,垂下一个粉色的玫瑰花环。 花环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郁昭昭的视线落在宫砚执身上。 宫砚执已经松开了捂着郁昭昭眼睛的手。 他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低声道:“喜欢吗?” 郁昭昭点了点头。 她的眼眶湿润了。 有点想哭。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呀。” 宫砚执微微弯下腰,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 郁昭昭和他对视。 “笨蛋。”他笑了一下,“今天,是我们相识的两周年。” 郁昭昭眨眨眼,两年了么? “你以为的初遇,是我设想过无数次的重逢。”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你在金殿跪了三天三夜,只为了求我。” 宫砚执摩挲着她的脸颊,“阿昭,还记得吗?” “我记得。” 她当然记得。 那是她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 “那天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也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另一个人,付出那么多。” 宫砚执缓缓地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当时就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爱上她的时候,她不知情。 甚至,他根本没有见过她。 郁昭昭的眼眶越来越红,她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他。 宫砚执:“阿昭……我后来才知道,你是爱我的。” “你为了我,真的愿意付出一切。”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是孤独的。” “直到我遇到你……” “我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渴望被爱。” 宫砚执轻声地说着。 郁昭昭听着他的话,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宫砚执抬起她的下巴,用拇指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对不起。” “为什么?”郁昭昭哽咽着问。 宫砚执说:“我早该告诉你的。让你早点知道……我有多爱你。” 郁昭昭被他这话逗笑了。 “不是说好不提这个了吗?” 宫砚执笑了一下:“这次不一样。” 这是他们的两周年纪念日。 他要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阿昭,这两年,我过得很开心。” 宫砚执抚摸着她的头发。 郁昭昭抬起头,看着他。 宫砚执也低头看着她:“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我好像也重新活了一次。” 郁昭昭的眼泪还在往下掉。 宫砚执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 “阿昭,谢谢你。” “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那么美好的东西。” “谢谢你。” 宫砚执低头,吻上她的唇瓣,柔情缱绻。 “我爱你。” 郁昭昭被他的吻纠缠住,他一句一句地吻她。 一个吻接一个吻,郁昭昭听见他滚烫的呼吸落下来。 “我也爱你。” 郁昭昭被他吻得站不稳,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 宫砚执也跟着单膝跪下。 他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继续吻她。 郁昭昭感觉到自己被汹涌的爱意包裹。 两年前的金殿,两年后的湖心岛别墅。 仿佛一个圆,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从她在金殿里求他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她这辈子,只会是他的妻子。 宫砚执俯身,将郁昭昭抱起来。 郁昭昭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怀里。 宫砚执抱着她,走向餐厅。 餐厅里,烛光摇曳,酒香四溢。 郁昭昭被他放在椅子上。她仰头看他。 宫砚执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手背上亲了亲。 “阿昭,我们喝交杯酒。” 郁昭昭点点头。 宫砚执拿起一杯红酒,递到她手上。 郁昭昭与他手臂相交,慢慢喝掉。 一杯又一杯,郁昭昭的耳尖越来越红。 她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宫砚执看着她的模样,眼神暗沉。 郁昭昭的胃里涌上热意,她低下头,默默地咬唇。 宫砚执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阿昭。” 郁昭昭对上他的眼睛,意识到,他醉了。 他喝得比她多。 宫砚执的另一只手撑在餐桌上,撑着脑袋。 他就这么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眯了眯眼,伸手去摸他。 他的脸很烫。 她又摸了摸他的脖子。 温热的皮肤烫得她掌心发麻。 “阿执,你喝多了。” 她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哑了。 宫砚执把头埋进她颈窝:“嗯……有点晕。” 他闷声说。 郁昭昭抚摸他的头发。 “那我们去休息吧。” 宫砚执闷闷地“嗯”了一声。 第204章 妻子的巴掌,是真爽啊。 她在前面走,宫砚执双手环住她的腰,乖乖跟在她身后。 他每走一步,都要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阿昭,你身上好香。” 郁昭昭被他弄得耳朵发痒。 “……唔。” 她觉得浑身发软,浑身都热乎乎的。 她推开卧室的门,打开灯。 宫砚执就站在她身后。 郁昭昭感觉,他好像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她伸手把宫砚执往床上一推。 宫砚执顺势倒下去。 郁昭昭被他带得,也一起倒在床上。 他侧身,把郁昭昭搂进怀里。 郁昭昭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阿昭……” 他的声音带着些酒气。 郁昭昭:“我在。” 宫砚执缓缓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很缠绵,郁昭昭只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阿昭,我爱你。” 他说。 郁昭昭感觉到他的唇从自己的唇上离开。 宫砚执盯着她,眼里满是爱意。 他的眼睛很漂亮,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 郁昭昭突然有一种错觉。 她觉得,这双眼睛里,只有她。 “阿昭,我爱你。” 他又说了一遍。 嗯,爱就好。 她不动声色地爬下床,去拉自己的行李箱。 拿出一个快递盒。 他躺在床上,看着郁昭昭的动作,醉眼朦胧地问:“阿昭,你在干什么?” “我买了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她神秘兮兮地问。 宫砚执撑起身子,躺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什么礼物?” 郁昭昭坏笑着,打开盒子。 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对狼耳夹子,和狼尾巴。 “原来我们家阿昭喜欢这种东西。” “什么叫这种东西?”郁昭昭瞪他一眼。 “乖,过来。” 宫砚执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郁昭昭把东西都放在旁边,乖乖地走到床边坐下。 宫砚执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郁昭昭只觉得浑身都酥软了。 “给我戴上。” 郁昭昭被他吻得有些发懵。 他松开唇,舔了舔嘴角,开口道。 “什么?”她脑子乱糟糟的。 宫砚执指了指那一对狼耳夹子和狼尾巴,“你不是想让我戴上吗?” 郁昭昭这才反应过来。 她拿起狼耳夹子,走到他身后。 宫砚执靠在床头,闭着眼睛。 她轻轻捏住他的发丝,把夹子一左一右夹上去。 夹子上的绒毛柔软极了,夹子夹在头发上也不会疼。 夹好之后,郁昭昭退开一步,看着他。 她想起什么,拿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闭着眼,靠在床头。 夹子夹在他的头发上,配着他那张脸…… 妖异又勾人。 郁昭昭满意地勾了勾唇。 她走到床边,把尾巴放在他手里。 宫砚执睁开眼睛,拿起尾巴。 尾巴是毛茸茸的,摸起来很舒服。 他把尾巴放在手里把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郁昭昭。 “过来。”他哑声道。 郁昭昭乖乖走过去。 宫砚执把尾巴放到她手里,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把尾巴往他腰间放。 “帮我戴上。” 他今天难得穿了白色衬衣,爆好的身材透着布料映出。 打开了酒醉的郁昭昭新世界的大门。 宫砚执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勾了勾唇,一把将郁昭昭拉进怀里。 郁昭昭猝不及防,跌在他身上。 宫砚执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我看起来……很适合这个?” 郁昭昭抬起眸子,瞧着他。 她家阿执平时看着冷冰冰的,一副高冷禁欲的模样。 其实勾人的很。 他真的很好撩。 只需要她随便说句话,他都能心猿意马。 她笑了笑,手指轻轻抚过他发丝上的狼耳夹子:“阿执,你的耳朵好红。” 商家还送了一条蕾丝眼带。 黑色的。 郁昭昭拿着眼带,看了看,又看了看宫砚执。 宫砚执看着那眼带,勾唇笑了一下:“想给我蒙上?” “对呀。”郁昭昭说。 蒙上眼睛的阿执,应该会更有感觉。 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眼。 郁昭昭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把眼带蒙上去。 黑色蕾丝滑过他的眉眼,遮住他的视线。 眼带不算太紧,他能隐约看见一点光。 郁昭昭手指拂过他的唇瓣,被他握住。 “阿执,你猜猜我在干嘛?”她说。 宫砚执:“猜不到。”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醉意和一丝危险。 随后,感觉到一只小手,抓了一小把冰块,覆在他胸肌上。 “唔……”他闷哼一声。 冰块接触到皮肤,立刻开始融化。 冰凉的水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流。 郁昭昭弯起眸子,看着他的反应。 她的指尖顺着冰水往下游走,在腹肌上轻轻画圈。 宫砚执的呼吸有些乱了。 郁昭昭把冰块往下挪,一路滑到他的腰间。 宫砚执的腰很敏感。 被冰块这么一冰,顿时浑身一颤。 宫砚执察觉到她在玩自己。 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的小妻子这么会玩? 但他心甘情愿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郁昭昭眸光微闪。 她看着他黑色的眼带,手指抚过他的脸庞。 “我是在欺负你哦,阿执。” “感觉怎么样?” 她已经察觉出他的欲望。 好想欺负他啊。 宫砚执察觉到她的意图。 他微微勾唇。 当然愿意让她欺负了。 郁昭昭注视着眼前人,眸子微眯。 宫砚执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弧度:“阿昭想怎么玩都可以。” 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姿态慵懒。 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让郁昭昭有些失控。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咬了咬他的唇角:“阿执,你想要什么?” 宫砚执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郁昭昭身上。 郁昭昭的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唇形:“你说话啊,阿执。” 她慢慢凑近他,鼻尖相抵,声音轻柔,“你想要什么?” 宫砚执笑了笑。 他握住她的手腕:“阿昭,打我。” 郁昭昭愣了一下。 她想过宫砚执会说出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但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打你?” “嗯。” “为什么?” 宫砚执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刚刚不是还说要欺负我吗?” 郁昭昭拿了块枕头枕在他腰间,让他坐起来一点。 伸手,摘掉他的眼带。 那双手精致好看,别提有多性感了。 宫砚执的视线一直落在郁昭昭身上。 郁昭昭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脸颊,最后停在唇边。 “啪。” 巴掌不轻不重。 宫砚执闷哼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兴奋。 他嘴角缓缓上扬。 看着郁昭昭的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兽性。 郁昭昭的心跳漏了一拍。 宫砚执脸上的表情,既妖异又邪魅。 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专门来勾她魂的。 妻子的巴掌,是真爽啊。 宫砚执将头埋在郁昭昭颈间。 猛地托住她后脑勺,吻了上去…… 第205章 宫砚执……会怪她吗? 郁昭昭微微战栗着。 腰间的手掌宽大有力,带着烫人的温度。 沿着她脊椎往下。 吻落下,喘息声渐渐响起。 郁昭昭一咬牙。 学着他的样子。 手指缓缓的,上移。 握住他的脖子。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什么理智道德通通抛之脑后了。 宫砚执感觉到她手上动作。 他的身体僵了僵。 微颤。 感觉到手指停留在自己的喉结上。 他只觉得喉咙一紧。 随后,握住他脖子上的手腕。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宫砚执哑声开口:“玩够了么?” 郁昭昭瞳孔猛地收缩。 下一秒。 她就被他抵在身下,仰面朝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被迫仰起头看着他。 修长的脖颈,精致漂亮的锁骨。 不断起伏的胸口…… 宛若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宫砚执的眸子暗得令人心慌。 郁昭昭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几拍。 紧接着,她听到他说。 “该轮到我了吧?” 他炙热的呼吸落在她的颈间,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郁昭昭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宫砚执的吻落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酸涩感席卷全身。 极致的爱意在两人之间蔓延。 宫砚执扣住她的手腕,十指相扣。 动作暧昧又缠绵。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宫砚执吻去她眼角的泪痕。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郁昭昭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时间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宫砚执,你混蛋!” “我累了,不要了!” “不许哭。” “你就会欺负我!” 她的眼眶又红又湿,这副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宫砚执忍不住想笑。 明明是她自己先挑起的火,怎么反倒抱怨起来? 可又担心她累极了。 小妻子太娇气,得哄着。 宫砚执掐腰的动作确实轻了点。 但看她浑身颤抖的样子,心里又泛起一丝痒意。 明明说不要了,声音却软成这样。 倒让人更想欺负了。 “乖。” 他低声哄着。 妻子骂人的模样实在太过貌美。 唇瓣微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眼尾的红晕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 真想再欺负得更狠些…… 但此时她太脆弱了。 哪怕再多一刻逗弄,她怕是真要哭碎了。 得忍住,给她最后一点喘息的机会。 宫砚执眸色一暗,低头吻住她,堵住她的嘴。 吻过之后,郁昭昭已经彻底瘫软。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给他抽血做药消耗了大量精力。 她竟然,做晕了过去。 “阿昭?” 郁昭昭没动静。 宫砚执赶紧起身,看着昏迷不醒的郁昭昭,紧张地抱起她。 另一只手去摸手机给黎肆打电话。 …… 黎肆来的时候,郁昭昭还昏睡着。 宫砚执已经为她清理干净,换好了衣服。 黎肆一边打电话,一边推门进来:“老子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怎么的,你家那位出事了吗?” “闭嘴,过来。” 宫砚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黎肆立刻闭嘴。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出什么事了?郁昭昭怎么了?” 宫砚执垂眸,看着床上沉睡着的人。 黎肆坐下,给郁昭昭把脉,片刻后,松了口气。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操劳过度,加上情绪波动太大,才会昏睡。” “别担心,她没事,就是累着了。” “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宫砚执听着黎肆的话,眉头渐渐舒展开。 黎肆给他把了下脉:“你这身体状况倒是好了不少,看来郁昭昭的血确实能治愈你。” 宫砚执听到这话,愣了愣。 “什么血?” 黎肆一顿。 该死的。 这件事情,难道宫砚执不知道? 不应该啊! 郁昭昭用自己的血熬药,索维和爱娜都知道啊! 难道是瞒着宫砚执的? 完了。 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急地想给自己两巴掌。 宫砚执察觉出不对,眉头微皱:“黎老四,你说清楚点,什么血?” 黎肆装傻充愣:“没什么!你听错了!” 宫砚执眼神冷了下来。 他站起来,走到黎肆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黎肆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咽了咽口水:“大哥……我其实……”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砚执打断了。 “黎老四,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尤其是事关阿昭。” …… 黎肆走后。 宫砚执在阳台抽了一宿烟。 因为郁昭昭,他本来都戒了。 可当他知道。 这两个月以来,他喝的血引药。 都是他的阿昭的血。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怎么能这么傻……这么天真。 以为她是因为太累才昏睡的。 她明明已经承受了那么多! 为什么还要瞒着他? 他早该察觉的…… 那两个月的药里,有一股奇怪的甜味。 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 那是阿昭的血! 他都干了些什么? 懊恼,悔恨,自责…… 这些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 他怎么这么混蛋! 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竟然喝了自己心爱女人的血! …… 郁昭昭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她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痛无力,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缓了缓神,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宫砚执推门进来,看见她醒了,愣了一下。 郁昭昭动了动身子,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宫砚执快步走过去,将她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了个枕头。 郁昭昭靠坐在床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 宫砚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看到她有些红肿的眼角和微肿的唇瓣,眸色暗了暗。 郁昭昭没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都不舒服。 她动了动身子,开口道:“阿执,我饿了。” 郁昭昭话刚出口,宫砚执就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她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懵了。 宫砚执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抱得很紧。 郁昭昭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着开口:“阿执……你勒得太紧了。” 宫砚执闻言,稍稍放松了一点。 但依旧没有放开她:“我吩咐厨房去做了。” 他顿了顿,还是开口:“昨晚你晕过去了,老四来过。” 郁昭昭听到这话,顿时僵住。 黎肆是知道血引药这件事情的。 但她不知道,爱娜有没有跟他通过气。 不会露馅了吧? 宫砚执……会怪她吗? 第206章 她太瘦了,得养回来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郁昭昭小心翼翼地问:“黎肆他……说了什么吗?” 宫砚执强忍下心里的情绪:“黎肆说──” 他想了一整晚,还是决定。 装作不知道。 他的小妻子虽然现在长大了。 但,内心还是敏感。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知道了,恐怕又会内耗。 “你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 “阿昭,我下次一定节制。” 郁昭昭松了口气。 心里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宫砚执没有怪她。 黎肆也没有透露什么。 她应该高兴才对。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宫砚执,忍不住伸手抱住他:“阿执……” 宫砚执应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郁昭昭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真的很想告诉他真相。 很想问他,你会不会怪我? 但是她不敢。 她怕他知道了会生气。 宫砚执一猜便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一定在忐忑。 怕他知道血引药的事会生气。 可他哪会怪她? 明明是他害她变成这样。 若她知道他在瞒她,又会自责。 不如让她安心,觉得他是宠她纵她。 她太瘦了,得养回来。 宫砚执这样想着,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阿昭乖,别胡思乱想了。” “去吃饭,一会儿柯小五要带着柯枳意来找那小团子玩。” 柯枳意是柯倾羽和荆礼研的孩子。 自从荆礼研的事情曝光后,她当机立断和荆礼研了解关系。 女儿也跟着自己姓。 “小团子”指的自然是宫千树。 秦琳取的名字太土,他叫不出口。 虽然他不至于把上一代的恩怨放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但又不是他自己的孩子,还这么黏郁昭昭。 他不爽。 郁昭昭点了点头。 她确实很喜欢小孩子。 尤其是宫千树。 她简直爱不释手。 每次见到他,都想抱在怀里亲亲。 宫砚执醋意大发。 哼。 待会儿一定要让那小子离他的阿昭远点。 郁昭昭不知道他的小算盘。 换好衣服,跟着他下楼去用餐。 宫砚执坐在主位,郁昭昭坐在他旁边。 看她没什么精神,宫砚执伸手给她盛了碗汤。 郁昭昭接过,喝了一口。 喝完汤,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一些。 宫砚执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郁昭昭没注意到他的情绪。 她正想着待会儿柯枳意来了,要给她玩些什么。 不一会儿,柯倾羽就带着柯枳意来了。 郁昭昭一见到柯枳意,就眼睛发亮。 两个孩子长得飞快,如今已经半岁了。 她一把抱起柯枳意,小家伙发出一声咿咿呀呀的稚嫩声音。 伸出小手往郁昭昭脸上摸去。 倒是宫千树。 他很久没看到郁昭昭了。 被奶妈抱出来的时候,看着郁昭昭怀里抱着其他孩子,立马就大哭起来。 “怎么了?”郁昭昭听到哭声,赶紧走过来,想把孩子接过来哄一哄。 奶妈急忙解释道:“郁小姐,小少爷一看到你就哭。”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郁昭昭担心地看着宫千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奶妈:“郁小姐,小少爷可能是……想妈妈了。” 郁昭昭愣了一下。 说起来,这孩子实在是太惨了。 刚出生就没了爸妈。 郁昭昭看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宫千树,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手把孩子抱过来,抱在怀里哄着:“好了好了,姐姐在这里呢。” 宫千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渐渐停止了哭泣。 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郁昭昭。 然后伸出小手,握住了她的衣角。 郁昭昭心里一软。 她看着宫千树,柔声说:“姐姐在呢,小千树。” 孩子长得白白净净,小脸红扑扑的。 粉嫩嫩的小嘴,漂亮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小家伙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在郁昭昭脸上轻轻拍了拍:“呜哇——” 郁昭昭被萌化了心。 柯枳意看着郁昭昭怀里的宫千树,伸手也想抱。 柯倾羽见她这么喜欢小孩,都不忍心打断了。 她今天的任务,可是陪着郁昭昭去试婚纱呢! 她还是走上前,从郁昭昭怀里接过宫千树:“千树乖,姐姐今天还有事情要忙呢。” 宫千树被柯倾羽抱走,一下子就委屈了。 他张开双臂,试图往郁昭昭怀里扑:“咿……呜哇!” 柯倾羽抱住他,有些无奈。 小家伙还小,人事不懂,只知道哭闹。 柯枳意坐在一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切,她乖乖地坐在一边,晃着腿。 宫砚执看了宫千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郁昭昭只觉得他可怜,不忍心冷落他。 柯倾羽趁着宫千树哭闹的空档,连忙拉着郁昭昭出门去。 …… 婚纱店。 郁昭昭实在是没想到,宫砚执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这间婚纱店,是宫家旗下品牌的一个分店。 店里的婚纱,全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她走进店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店里的婚纱挂得整整齐齐,每一件都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 柯倾羽带着她走进去,立刻就有专业的婚纱顾问过来迎接。 “宫夫人,请这边走。” 婚纱顾问态度很好,引领着郁昭昭走到专门为她准备的休息区坐下。 “请问夫人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柯倾羽在一旁开口:“嫂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就选什么样的,不用考虑价格,这里的每一件都是大哥特意为你定制的,其他的没选上也会被销毁。” 郁昭昭听得咋舌。 她没想到宫砚执居然这么…… 左边一排,全是华国的款式。 凤冠霞帔,红色的嫁衣。 上面绣着龙凤呈祥,金丝勾线,华贵无比。 还有旗袍款式的婚纱。 这些旗袍款式都很新颖。 既有古典的韵味,又不失现代的时尚感。 右边一排,是西式的婚纱。 各式各样的,有拖尾长裙的,有蓬蓬裙的,有抹胸的,有露背的…… 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精美绝伦。 郁昭昭看得眼花缭乱。 婚纱顾问在一旁介绍:“宫夫人,这些都是我们首席设计师为您量身定制的,每一件都独一无二。” 她微笑着看向郁昭昭:“您可以一件件试穿,看看哪件最喜欢。” “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被包扬了。” 郁昭昭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服装的女人站在门口,被店长拦下。 第207章 叫声姐姐,我帮你呀~ 她推开店长,径直走了进来。 店长有些无奈,只能跟在她身后。 她走进店里,四处打量着,目光最终落在了郁昭昭身上。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你谁啊,知不知道这家店是谁名下的?” 婚纱顾问脸色一僵:“这位女士,请不要无理取闹。” 女人不屑地撇了撇嘴:“我无理取闹?笑话!” 她走到郁昭昭面前,上下打量着她,语气傲慢:“你是哪个世家的千金小姐?知不知道这家店是宫家名下的?你这样贸然闯进来,还敢试穿这些衣服!你知道这些衣服有多贵吗?要是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顾问脸色难看,想要开口,却被女人打断:“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郁昭昭有些无奈。 她看了看婚纱顾问,又看了看那个女人,语气平静:“你眼瞎?” 顾问和店长听到这话,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能包扬宫家旗下婚纱店的,除了宫家人。 还能有谁? 郁昭昭只是懒得跟她废话。 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彼此吵嘴的。 那个女人被她这话气到了:“你说谁眼瞎呢!” 郁昭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啊。” 女人气急败坏:“你──” 她瞪大眼睛,指着郁昭昭:“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云家的大小姐,云岫!” 郁昭昭无奈地叹了口气:“云家?没听说过。” 云岫气到跺脚:“你!你居然没听说过我们云家!”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郁昭昭:“我们云家,可是帕塔排名前十的世家大族!你居然说没听说过?” 郁昭昭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岫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的气质,似乎不太一样。 郁昭昭抬头,第一次正视这个云岫。 肤白貌美大长腿,人见人爱花见开。 好漂亮。 嗯,允许她无理取闹一下。 郁昭昭偏头看向店长:“云家什么情况?” 店长立马开口:“回宫夫人,云家在帕塔的势力很大,排名也很靠前。是一位新崛起的世家大族。” 云岫一听这话,立刻高傲地仰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听到了吧,我们云家可是新晋豪门世家,你敢惹我?” 郁昭昭眨眨眼,忍不住笑了:“新晋豪门?” 她转头看向柯倾羽:“倾羽,你知道吗?” 柯倾羽无奈地看着她:“嫂子,我哪知道啊。” 郁昭又转头看向店长:“你知道吗?” 店长立刻开口:“宫夫人,云家是近几年才崛起的世家大族,之前一直默默无闻,近几年才在帕塔站稳脚跟。” 云岫听到店长这么说,立刻不乐意了:“什么叫默默无闻?我们云家这几年才发展起来,可势力和地位仅次于宫尚两大家族好吗?”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 郁昭昭根本没想跟她吵嘴。 只想逗逗她。 云岫气得脸都红了:“你……你居然敢拿我寻开心!” 她伸手就要去扯郁昭昭的头发。 郁昭昭微微侧身一躲,轻松避开她伸手的动作。 顺手将她往旁边一拨。 云岫一个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又被郁昭昭扶住腰,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云岫站稳后,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郁昭昭:“你居然敢绊我!” 郁昭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绊你了吗?我扶了你一把呀。” 云岫气到跺脚:“你──”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 门口又出现两个人。 一男一女。 云岫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攥紧了拳头。 她今天根本不是来试婚纱的,是来捉奸的。 她的青梅竹马兼未婚夫出轨了。 她刚得到的消息,今天那个渣男会带着小三来试婚纱。 所以她刚刚进来的时候,以为郁昭昭就是那个小三。 云岫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长相清秀,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身边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长款的黑色风衣,长发披肩,漂亮极了。 云岫死死盯着那个女人,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她刚准备冲上去,就被郁昭昭拉住了。 郁昭昭小声对她说:“你这样冲过去,没看到那女人有孕在身吗?动动脑子!” 她这句话,无疑是给了云岫当头一棒。 云岫顿时冷静下来。 她仔细一看,那个女人还真的是怀有身孕。 云岫心里那个气啊。 这个渣男,真是不要脸! 明明他们俩已经订婚了,他居然还敢在外面跟其他女人搞在一起! 还搞大了肚子! 她云岫就算再差劲,也不可能跟一个怀孕的小三共侍一夫吧! 她刚刚要是冲上去和那女人扭打在一起,这小三要是因此动了胎气,出了什么事。 这个渣男肯定会反咬一口,说她欺人太甚。 云岫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郁昭昭看着她,微微勾了勾唇角。 “让他们进来。”她吩咐。 此时,那个渣男和那女人已经进来了。 店长立刻迎上去:“两位,请问是来试婚纱的吗?” 女人点了点头,声音清冷:“没错。” 店长又问:“请问你们是打算自己挑选,还是有指定的婚纱设计师呢?” 女人淡淡地看了店长一眼,语气傲慢:“没有。” “行,那这边请。” 店长带着他们走到沙发旁坐下。 郁昭昭拉着云岫,躲在屏风后面。 云岫小声地问她:“我应该怎么办?” 郁昭昭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戏谑:“怎么,你不想上去闹一扬?” 云岫咬着牙:“我当然想!可我要是现在冲出去,不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正大光明在一起的理由吗?” 她握着拳头,愤愤不平:“这口气,我咽不下!” 郁昭昭轻笑一声:“叫声姐姐,我帮你呀~” 云岫瞬间瞪大双眼:“你做梦!” 她没好气地瞪了郁昭昭一眼:“我堂堂云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叫一个外人姐姐?” “而且,你一看就比我年纪小!” 郁昭昭叹了口气:“唉,那我只有把他们赶出去了,你找别处去收拾他们吧。” “毕竟──” “今天这里,我包扬了呢。” 云岫咬了咬牙:“等等……” 郁昭昭挑眉,笑着看向她:“嗯?” 第208章 觉得她强势,那是因为你──不够强 她声音很小,但足以让郁昭昭听清楚。 郁昭昭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嗯,我听着呢。” 云岫:“你到底帮不帮我?” 郁昭昭:“帮啊,当然帮啦。” 云岫:“那你还不快想想办法!” 郁昭昭:“办法?多简单呀。” 她凑近云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云岫听完后,犹豫了一下:“这样……能行吗?” 郁昭昭:“试试呗。” “再说了,你不是云家大小姐吗?家世好,容貌好,身材好,气质好,这种死渣男给他留什么面子?” 云岫被郁昭昭说得心潮澎湃,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渣男和小三,咬牙切齿:“没错!我云岫比他们两个好一千倍一万倍!凭什么我受委屈!” 郁昭昭:“就是!” 她给云岫竖了个大拇指:“那你去吧,姐看好你。” 云岫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咬牙。 抬脚朝着渣男和小三走去。 渣男还在跟小三调情。 完全没有注意到云岫。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几个月来忍气吞声的怒火在胸口翻滚。 云岫紧握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郁昭昭的提醒让她清醒了。 不能冲动。 不能让那渣男找到借口。 但此刻的怒火再也压不住。 她要让他们明白,背叛她的代价! “程择言!” 云岫的声音大得整个店的人都听得见。 程择言正在和小三说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抬起头。 就看到云岫气冲冲地走过来。 她走到程择言面前,怒视着他:“姐夫,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姐在家打着肚子快要生了,你跟这个女人又是什么关系?” 这是郁昭昭教她的。 她们现在不确定,小三知不知道自己是小三。 所以,她不能表达出自己是正宫。 小三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程择言:“阿言,她……她说什么?你有妻子了?” 程择言急忙解释:“你别听她胡说,我没有妻子。” 云岫冷笑一声。 这家伙倒是挺能装! 明明出轨,勾搭小三的人是他。 还装出一副很深情的样子。 她倒要看看,他能演到什么程度! 她刚准备说话,就被郁昭昭拉住了。 郁昭昭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急。 云岫虽然心急,但还是忍住了。 郁昭昭暗中观察着那个女人。 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对劲。 她敢打赌。 这个小三,一定不知道程择言已经订婚了。 她看向云岫,云岫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郁昭昭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继续演。 云岫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 她看着程择言,语气质问:“姐夫,你说没有妻子,那你手上还戴着和我姐的订婚戒指呢。” “难道这个戒指是假的?” 程择言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个女人也注意到了程择言手上的戒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郁昭昭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云岫,还挺有几分聪明劲儿的。 她走上前,一把抓住程择言的手腕,抬起他的手指。 看到他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钻戒。 这枚戒指,是她专门为程择言定制的。 上面刻着两个人名字的缩写。 程择言脸色一变,想要挣脱云岫的手。 云岫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冷笑一声:“姐夫,你这是做什么?” 她看向女人,继续说:“我姐姐那么漂亮温柔,又知书达理,对姐夫也是百依百顺。” “姐夫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和姐姐说,为什么要出轨呢?” “难道姐夫不喜欢姐姐,喜欢我?”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 郁昭昭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 这个云岫,果然是个人才啊。 那个女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择言,声音颤抖:“阿言……她……她说的是真的吗?” 程择言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人见状,愤怒地瞪着他:“程择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 程择言咬着牙,脸色十分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云岫,眼底满是怨恨。 他没想到,云岫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更没想到,她居然会知道他在外面养小三。 他以为云岫在云家被宠得无法无天,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可现在,云岫一出现。 就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 女人愤怒地甩开他的手,歇斯底里地怒吼:“你这个骗子!你骗我!” 她说着,就抬手要打程择言。 程择言没有躲,也没有还手。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的巴掌落在自己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又清脆。 女人的手很疼,但她心里的痛,更甚于手上的疼痛。 她不敢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居然是个骗子! 自己居然会怀上一个骗子的孩子! “够了!” 程择言一声怒吼,打断了女人的哭喊。 “这个女人在撒谎你没听出来吗?是!我是有未婚妻,但我没有结婚啊!没结婚之前那叫出轨吗?” “我的未婚妻就是她!” 他冲过去指着云岫。 郁昭昭连忙上前把她护在身后。 “云岫我告诉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轨吗?” “原因在你!” 他指着云岫,气势汹汹地说:“你想想你这些年来是怎么对我的!我要什么你都不给!不让我碰你!不让我碰你公司!不让我碰你家的生意!你心里有我吗!” “你刁蛮任性,目中无人!你有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过吗?你这么强势的女人,活该没男人要!” 郁昭昭听得忍不住想笑。 这个程择言,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把出轨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继续说:“我告诉你,云岫,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云家有钱有势,你以为我会娶你?” “我不爱你!我爱的是她!” 他指着那个女人,一字一句地说。 “觉得她强势,那是因为你──” “不、够、强。” 郁昭昭突然开口。 她看向程择言,眼神冰冷:“真正强大的男人,不会怪罪女人太强势,只怪自己太弱小。” 程择言气得脸色铁青:“你又是谁?我和我未婚妻说话,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吗?” 郁昭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走上前,看着那个女人:“小姐,别傻了。” “这种男人值得你为他掉眼泪吗?” “就算你今天不闹这一出,他也是要和你分手的。” “因为……他根本过不了云家的关。” 云家又不是傻子。 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一个曾经出轨的男人在一起。 而且,云家那样的家族,婚姻本来就是利益交换的筹码。 程择言能有什么价值,值得云家把女儿嫁给他? 云家唯一的女儿,云岫。 程择言之所以能和她订婚,是因为云岫喜欢他。 云家那些老狐狸。 怎么可能真的把女儿嫁给他? 第209章 我有个朋友…… 他连忙开口:“你别听她胡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还不相信我吗?我是真的爱你。” “相信你?”女人突然抬头,笑了一下。 程择言被她看得心慌慌。 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陌生。 她明明那么普通。 女人缓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带着迫人的气势。 郁昭昭眯了眯眼。 这个女人,似乎有点意思。 她好像没打算就这样算了。 郁昭昭从一旁绕过去,溜到云岫身边。 程择言没注意到她,他看着女人一步步走向自己,脚步下意识后退。 “程择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程择言往后退一步,她就逼近一步。 “云家那种大家族,怎么可能看上你?” 女人突然抬头,眼神锐利得如同利刃:“你这种男人,就算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她一脚踹向程择言的膝盖窝:“老娘辛辛苦苦怀着你程家的孩子,不是让你用来糟践的!” 她揪着他的耳朵转过来,带着歉意:“抱歉影响你们试婚纱了,这件事我们出去解决。” 郁昭昭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岫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郁昭昭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没事了,那个女人不是善茬,她不会让程择言好过的。” 云岫咬了咬唇,突然有些同情那个女人。 她低声说:“她……不会吃亏的,对吗?” 郁昭昭:“当然不会,她不是好惹的。” 柯倾羽在旁边看呆了。 要郁昭昭不是她嫂子,她都能马上穿上婚纱嫁给她了。 这种人格魅力,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柯倾羽觉得,郁昭昭真的很有魅力。 郁昭昭回头,对上她崇拜的眼神,忍不住笑了笑:“怎么了?” 柯倾羽眨眨眼,忍不住感慨:“嫂子,你真的好厉害啊。” “哎呀,我刚刚都紧张死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冲上去和那个小三打架呢!” “我要是冲上去,那个小三就不会那么冷静了。”郁昭昭说,“她刚刚就是需要一个发泄口,转移一下注意力。” 郁昭昭侧头看向云岫。 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来都来了,试件婚纱再走?” 云岫被郁昭昭的话吸引注意力,转头看向她,有些疑惑:“试婚纱?” 她愣愣地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郁昭昭拉着她往里面走,“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试试呀。” 云岫被她拉着走,心里的不快渐渐消散:“可是,这些应该是你丈夫给你定制的吧……” 能包扬宫家旗下的店铺,肯定不是普通人。 她刚刚也环顾了一下。 这些婚纱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 郁昭昭听她这么说,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你刚刚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去哪儿了?你这么正常,我好害怕。” 云岫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 于是,三个女孩开始试婚纱。 这些婚纱都是按照国际标准规格制作的,每一件都代表着世界顶尖水准。 郁昭昭是觉得,如果她没选上的都要销毁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 与其让它们被销毁,不如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价值。 几个女人都沉浸在其中。 穿上漂亮的婚纱是大部分女人的梦想。 喜欢是正常的。 …… 直到傍晚,差不多七八点了。 柯倾羽必须得走了。 柯枳意睡醒见不到她,肯定要闹了。 三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云岫拦住郁昭昭:“一起去逛逛街?逛完请你吃夜宵。” 郁昭昭欣然同意。 逛街这种活动,她最喜欢的了。 她来帕塔两年了,都没有去逛过街。 爱娜是下属,她不太敢约。 柯倾羽又一直怀着身孕。 跟金优奈去逛街就更不可能了。 宫砚执最近也很忙。 他和尚盛霖联手,正准备进军商圈。 这样想着,她拿出手机给宫砚执发了条消息。 【不回来吃饭,去逛街了。】 没过几秒,对面就回了消息。 【和谁,男的女的。】 郁昭昭扶额。 难道她还能跟男的去逛街吗? 他危机感这么重,难道路过条狗都会喜欢上她? 她有这么万人迷吗? 另一边,宫砚执看着手机屏幕,眉头微蹙。 郁昭昭没回他消息。 过了几分钟,他又发了一条消息。 【好好逛逛,早点回来。】 郁昭昭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 他肯定向柯倾羽打探她的行踪了。 “谁啊?”云岫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宫砚执。”郁昭昭收起手机,笑得开心,“我们走吧。” 云岫愣了愣,随即一脸震惊地看向郁昭昭:“你老公是宫砚执?!” 郁昭昭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她:“对呀。” 云岫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她居然觉得郁昭昭很有魅力。 她居然觉得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没想到,她的老公居然是宫砚执! 宫砚执在帕塔的地位,是所有人都要仰望的存在。 她白天都干了些什么? 云岫觉得,她今天出门一定是忘了看黄历。 今天竟然遇到宫砚执的老婆,还跟她吵了一架。 她突然有种要完蛋的预感。 “哎呀,别愣着了。” 郁昭昭把她从愣神中拉出来,“走啦。” 云岫回过神来,立刻小跑到她身边:“你,你老公知道你要跟我逛街吗?”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他不会……生气吧?” 郁昭昭有些好笑:“他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白天……我和你闹了矛盾……” 云岫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她现在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她白天那样冒犯郁昭昭,她老公肯定知道了吧? 毕竟那家婚纱店,可是宫家旗下的。 …… 宫家。 宫砚执看着手机屏幕,心里一阵烦躁:“索维!” 索维听见他的声音,连忙跑进来:“家主,怎么了?” 宫砚执皱着眉,“给我解答一个问题。” 索维立马掏出手机,准备联系战略规划部。 “滚蛋!我是问你!”宫砚执皱眉:“为什么能有女人这么吸引同性?” 索维:……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家主不是在询问他战略规划的问题吗?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问你话呢。”宫砚执冷眼瞥他,“我有个朋友……” 索维可是人精中的战斗机。 他心里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家主,这很正常啊。女人吸引同性,是因为她们美丽自信,独立自强。” “而且,郁小……不,家主的朋友肯定很优秀,不然怎么能吸引到别人呢?” 他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你老婆确实有魅力啊。 能把你迷得七荤八素,魂都没了! 第210章 我老公真的超级超级好…… 他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 商扬。 郁昭昭给宫千树买了些衣服玩具。 毕竟那小家伙,实在太招人喜欢了。 每次看到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她就想抱抱他,捏捏他的小脸蛋。 云岫想了很久,还是问:“你……生孩子了?” 郁昭昭把买好的东西递给店员打包,然后转头看向云岫:“没有啊。” 云岫愣了一下:“那你买婴儿用品……是给谁啊?” 郁昭昭想了想:“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反正就是现在这个孩子养在宫家呢。” 云岫没有多问。 郁昭昭不说,她就不问。 再说了,她和郁昭昭才认识一天,也没熟到那个地步。 “无痛当妈挺好的,羡慕你!” 郁昭昭顿了顿。 好像……是挺好的? 她有一个现成的孩子,不用经历十月怀胎的痛苦。 还不需要放弃事业学业照顾。 而且,这孩子长得好看又可爱。 还特别乖巧懂事。 谁会不喜欢呢? 但,她要是想收养宫千树…… 宫砚执应该不会同意吧? 毕竟,那孩子跟宫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还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郁昭昭不是没有想过帮他找到亲生父亲。 可后来转念一想。 能和宫京泽串通一气算计自己人的…… 这种人不可能会对孩子负责。 这个孩子只是暂时养在宫家。 她和宫砚执还从来没谈讨论过孩子的去留。 爱娜提到过要把他送去福利院。 可郁昭昭没忍心。 她小时候就吃过那样的苦。 不希望一个无辜的孩子经历她曾经经历过的那种苦难。 所以这件事,还是得慎重考虑。 “昭昭?”云岫见她走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郁昭昭回过神,冲她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到点事儿。” “我们去吃夜宵吧,你不是要请我吗?” 云岫一听这话,立马回过神来:“那当然,走,我带你去吃一家特别好吃的烧烤!” …… 郁昭昭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居然会和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一起吃烧烤,喝啤酒。 来了帕塔后,她接触的好像都是名门贵族。 不吃这种大排档的。 云岫是真正的人间烟火,喜欢的就是这些市井烟火气。 郁昭昭笑着打趣她:“你不是堂堂云家大小姐吗?这种大排档,他们会让你吃吗?” 云岫白了她一眼:“拜托,我是云家的大小姐,又不是云家的囚犯!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们能拦得住我?” “你这是什么语气?难不成……你老公不让你吃这些?” 郁昭昭想了想。 宫砚执好像也从来没有严厉禁止她吃这些。 好像,无论她做什么,宫砚执都从来没有阻止过她。 他只会默默帮她处理那些她处理不了的事情。 云岫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说对了:“果然!我就说嘛!你老公肯定不让你吃这些!” …… 两个女孩臭味相投,越喝越多。 宫砚执来接她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喝醉了。 “喝这么多?”他皱了皱眉,看着郁昭昭被云岫扶着走出来,脸色不太好。 云岫喝得也不少。 郁昭昭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 云岫还保持着清醒:“那个……姐夫……昭昭喝多了,我……我送她回来。” 她有些心虚。 “上车吧。” 宫砚执抱起郁昭昭,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 云岫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她帮郁昭昭打开车门,宫砚执将人抱上车。 云岫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姐夫,今天真的很抱歉……”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竟敢直呼宫砚执为姐夫。 关键,她还真比郁昭昭大一岁。 郁昭昭迷糊地趴在她肩膀上。 云岫虽然有点醉,但没醉透。 郁昭昭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云岫挣脱不开,无奈的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无奈:“你跟她坐后排,到了我吩咐人送你回家。” 云岫点了点头:“谢谢姐夫。” 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后座,坐在郁昭昭旁边。 郁昭昭整个人都挂在云岫身上,她伸手搂住云岫的脖子,脑袋靠在她肩膀上。 嘴里嘟囔着:“云岫……我跟你说……我老公真的超级超级好……” 云岫被她抱得差点喘不过气。 她伸手想要把郁昭昭推开一些:“那个……昭昭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郁昭昭打断了。 她一直哼哼唧唧:“我跟你说……我老公真的超级帅……他真的超级宠我……我想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他想宠我一辈子……我要是能给他生个孩子……他肯定……肯定高兴得不得……不对,是得不得……不得不得不得不得不得了不得……” 宫砚执面无表情地听着。 云岫尴尬得脚趾抠地。 …… 车子抵达湖心岛别墅。 宫砚执把车子停在车库后。 黎肆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他看着宫砚执把郁昭昭抱下来,又顺着车门打开的方向。 看到了一个……美女! 黎肆的眼睛瞬间亮了。 “哇塞!大哥!你从哪儿拐来的美女啊!” 他的声音洪亮。 宫砚执抱着郁昭昭,脚步顿了顿。 “黎老四,你很闲吗?” 黎肆立马闭嘴了。 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云岫。 云岫也不傻。 虽然这男人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 但那眼神,暧昧又充满侵略性。 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解酒药带了?”宫砚执问。 黎肆这才回过神来:“啊?哦哦,带了带了!” 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宫砚执。 宫砚执接过药瓶,吩咐道:“送这位小姐回去。” 黎肆一听这话,立刻精神抖擞:“遵命!” 他立刻走到云岫面前,弯下腰,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笑容:“小姐,请。” 又被宫砚执拉了回去:“我警告你,她是阿昭的朋友,管好你的老二!” 黎肆连忙收起笑容,挺直腰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是,家主。” 他其实想说自己不是那种人。 可他刚刚的举动,确实有点不礼貌。 毕竟他和云岫还不认识。 人家又是个女孩子。 他虽然爱玩,但还是很有分寸的。 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敢在宫砚执面前放肆。 “小姐,上车吧。” 云岫点了点头,坐进副驾驶。 黎肆关上车门,绕过去坐上驾驶座。 他摇下车窗:“大哥,那我送云小姐回去了啊!” 宫砚执点了点头:“嗯。” 黎肆发动车子,缓缓驶离湖心岛别墅。 本来就喝了酒,加上路上红绿灯多,云岫想吐。 第211章 承认错误,然后,奖励我。 云岫捂着嘴,干呕了两下:“好像有点……” “姐姐,你可以给我拿张纸巾吗?” 黎肆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姐姐? 郁昭昭把他当成女人就算了。 这个美女竟然还把他当女人! 这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转头看向云岫,咬牙切齿:“姐——姐?” 云岫疑惑地看向他,眨眨眼:“怎么了?” 黎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老、子、是、男、人!” 他不就留了个长发吗? 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他就是阴湿长发撕漫男。 这美女居然还叫了他一声姐姐! 他一米九一的猛男高个,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 她居然叫他姐姐! “不好意思啊。” 云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喝醉了,有点看不清。” 黎肆深呼吸,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我叫黎肆。” 云岫:“挺好听的。” 黎肆:? 这美女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他都快要气炸了! 她怎么还能一脸无辜的夸他名字好听呢! 黎肆差点没忍住,伸手要捏住云岫的脸颊。 问她究竟是怎么看出他像女人的? 一想到宫砚执的警告,他又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 却被眼前的女人握住:“你……单身吗?” 黎肆愣住。 下一秒,苍天有眼啊! 这美女真的,主动搭讪他! 他瞬间喜笑颜开。 故作深沉地咳嗽一声,坐直身子。 摆出一个他自认为十分潇洒的姿势。 然后…… 云岫就坐正身子,转头看向车窗外。 “呕──” 黎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 湖心岛。 “呕──” 郁昭昭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 本来就喝醉了,还要坐游艇。 吐了宫砚执一身。 宫砚执眉头紧锁,却没躲开。 任由她抱着自己一顿吐。 吐完以后,郁昭昭已经有点清醒了。 她眨眨眼,看着眼前男人白衬衫上那一摊污秽之物。 有些心虚。 宫砚执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面不改色。 甚至还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 “你是谁啊……好帅啊……” 郁昭昭盯着宫砚执的脸看了一会儿,醉醺醺的:“你好帅啊……比我老公还帅!” 她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勾唇一笑:“嘿嘿……你要不要当我老公呀?” 宫砚执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抱着郁昭昭往房间走去。 郁昭昭还在他怀里不安分。 一会儿摸摸他的脸,一会儿摸摸他的喉结。 手都不老实。 “唔……好帅……” “当我的老公好不好?” 宫砚执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看来,是我太惯着你了。” 郁昭昭浑身一颤,突然清醒了几分。 她眨眨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顿时有些呆愣。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点眼熟。 “嘶——”宫砚执的眸子暗了暗,“看着我。” 郁昭昭对上他的视线。 “起来,我抱你去洗澡。” 郁昭昭靠在他怀里,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手环着他的脖子:“嗯……你是谁啊?” “宫砚执。”宫砚执冷声开口,“你的老公。” “我老公不是长这样啊……我老公……我老公……我老公!” 她突然抬起头,双手捧着宫砚执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你……你长得比宫砚执好看多了…… 他深呼吸,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将郁昭昭抱进浴室,拧开花洒的开关。 郁昭昭感受到冰凉的水滴落在身上,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危险。 郁昭昭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阿执……” 宫砚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勾起唇角:“阿昭,你刚刚是不是想要抛弃我?” 郁昭昭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她刚刚说了什么? 宫砚执伸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郁昭昭对上他幽深漆黑的眸子,瞳孔猛地一缩。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宫砚执捏住后颈。 凑上前,狠狠吻住。 “承认错误。” “然后,奖励我。” 郁昭昭瞪大眼睛。 宫砚执捏着她的后颈,迫使她抬起头,承受着他的吻。 郁昭昭在晕乎乎中,听见他说:“以后,不准再夸别的男人好看。” “不准再说谁比宫砚执好。” 郁昭昭被吻得晕头转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 她整个人都软了,像一只被煮熟的虾。 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脖子,把身体完全交给他。 宫砚执将她抱起来,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 冰凉的水珠沿着她的发丝滑落,浸湿了两人。 郁昭昭的手死死勾住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肩膀处,大口喘着气。 宫砚执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 郁昭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秒。 自己的背就重重撞在坚硬的玻璃门上。 头有点疼。 宫砚执伸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揉捏了两下。 “阿昭,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宫砚执哑声问她。 郁昭昭摇了摇头:“什么?” 宫砚执闷笑一声:“你刚刚夸别的男人好看,还说,他比我好。” “其实这也不怪你,毕竟你喝了酒。” “但我还是很不高兴,所以你要补偿我。” 郁昭昭抬头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让我想想。” 郁昭昭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没想到宫砚执突然出手。 她整个人都被他翻转过来,抵在玻璃门上。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住了。 “阿执……你干什么?” “阿昭乖。” 宫砚执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悸。 他说:“我们继续。” 郁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唇瓣就被封住。 腰间一凉。 “唔——” “裤子扔了。” “衣服脏了,也扔了。” 郁昭昭脑子一片空白。 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 她无法抗拒。 那是她身上最亲密的人啊。 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她这辈子都逃不掉的人。 “阿执……” 她轻吟出声。 男人高大的身躯覆上来,将她完全罩住。 他的呼吸落在她颈间,炙热滚烫,烫得她浑身战栗。 郁昭昭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阿昭,你冷落我的时候,我真想给你下点药。” 第212章 夫人送的,想给小侄儿显摆。 “因为那会伤到你的身体。” “阿昭,你真的真的好狠心啊。” 郁昭昭被他一句一句的话烧得神志不清。 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只觉得耳边有千万只蚊子在嗡嗡作响。 宫砚执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她像一条被扔到岸上的鱼。 被架在火上炙烤。 在濒死前,又被人抛回水里。 她被宫砚执紧紧地抱着,贴在他身上。 两个人像是连体婴儿一般。 谁也离不开谁。 郁昭昭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她忍不住伸手去扒拉门:“我要出去……我受不了了……唔!” 宫砚执扣住她的腰:“不准出去!” 她像是被卡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摇了摇头,还是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郁昭昭的哭声被他堵在嘴里。 她陷进柔软的大床里,像是被抽走了骨头。 宫砚执站在床边脱衣服。 郁昭昭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动作。 伸手想去抓被子。 却被他按住手:“别盖。” 他俯身压下,贴着她的耳朵。 “你今天买了些什么?” 郁昭昭浑身酸软,疲惫地开口:“都是给小千树的。” 宫砚执动作一顿,眼神幽深:“我的呢?” 郁昭昭一愣:“什么你的?” 宫砚执伸手掐住她的腰:“我的礼物呢?” 郁昭昭倒吸一口凉气:“你还想要礼物?” 这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那个晚上,那双狼耳朵。 宫砚执垂眸看着身下的人,黑眸深沉。 郁昭昭莫名有些心虚。 她眨了眨眼,避开宫砚执灼热的视线。 “买了……我去给你拿。” 她赤着脚,跑出去拿了下午买的东西,又跑进来。 宫砚执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微微勾唇。 她跑来跑去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痒。 明明累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像只闹腾的小猫一样。 郁昭昭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宫砚执:“喏,你要的礼物。” 宫砚执拿起盒子,打开一看。 里面躺着一条意大利手工领带。 领带是深蓝色的,底色上还绣着精致的花纹,质地柔软,摸着很舒服。 内侧还有一排小字母。 她送的东西果然总有让人惊喜的小心思。 绣上的字母是她的名字缩写。 比任何礼物,都让他心跳。 他打算开口问问,顺带逗她。 这样想着,他拿起领带,仔细端详着:“这上面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郁昭昭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又在逗她,脸一下红了:“我……我就是一时兴起绣上去的。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再绣新的。” 她想拿过来:“我去换下来。” 宫砚执扣住她的手:“不用。” “这样就很好。” 他伸手把她抱过来,让她坐在他腿上,“阿昭送的我都喜欢。” 郁昭昭撇撇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刚刚在浴室折腾的太久,宫砚执决定放过她。 郁昭昭很快就睡着了。 宫砚执看着她熟睡的侧颜,嘴角微扬。 他一会儿,跟尚盛霖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了书房。 索维站在一旁,表面一丝不苟,心里却有无数个问号。 大半夜的,就开个视频会议。 家主有必要穿西装打领带吗? 宫砚执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索维立刻走上前,将外套挂好。 “家主,您很重视这次湄东合作吗?” 宫砚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索维思索片刻后回答:“因为家主的领带,系得比平时更紧。” 宫砚执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中勒紧领带。 他扯了扯领带,随口解释:“哦。” “夫人送的,想给小侄儿显摆。” 他抬头看着索维:“怎么,爱娜没送过你领带吗?” 索维闻言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领带,又看了看宫砚执。 家主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炫耀? 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家家主,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 索维沉默片刻,默默去拿了电脑过来。 戴上耳机,打开摄像头,连接视频。 尚盛霖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一接通,就看见宫砚执坐在电脑前,一身正装。 衬衫,西装,领带系得整整齐齐。 尚盛霖愣了一下:“你干嘛呢?穿这么正式?” “给你看看阿昭刚给我买的领带。”宫砚执嘴角微扬,“怎么样,好看吗?” 尚盛霖简直想翻白眼。 这人真是……没救了。 “阿囡呢?” “刚睡着没多久。”宫砚执靠在椅背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尚盛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今天下午出发,今晚就能到帕塔。” 他看了一眼手表:“会议还有十分钟。” 宫砚执点了点头。 两人在之前就商量好了。 一明一暗。 宫砚执在明面,尚盛霖在暗处。 他主要是为了收集证据。 湄东集团在帕塔盘踞已久,势力错综复杂。 表面上看,他们集团是做正经生意的。 可实际上,私底下却做着不为人知的交易。 尚盛霖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三个地点已经确定在哪儿了。帕塔第一医院、维多利亚酒店,以及第三制药公司。” 宫砚执摩挲着手指,陷入沉思。 “另外,”尚盛霖继续说,“我让人去查了湄东集团那两名主要负责人的信息。 “他们的背景确实很干净,家世清白,没有一点黑料。但是奇怪的一点在于……他们俩的太太都死于突发性疾病,而且都在五年前。” 宫砚执听到这个消息,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五年前,正好是裴妄骁出事的时间。 尚盛霖也是难得这么严肃:“这家制药公司,是两家合股的。一家是湄东集团,另外一家,是泽尔集团。” 泽尔集团? 宫砚执皱了皱眉。 泽尔集团不是裴家开的吗? 泽尔集团是裴家于三年前收购的,原来的名字叫澜阳。 裴家一直和裴妄骁没有什么联系。 裴家老爷子裴泰,膝下只有裴妄骁一个儿子。 裴妄骁出事后,裴老爷子亲自追查过。 却得知是他自己意气用事冲动的结果。 裴家老爷子一气之下,就把裴妄骁的名字从家谱上划掉了。 宫砚执早就怀疑裴家有问题。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裴妄骁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尚盛霖皱眉:“你是不是怀疑,你三弟根本就是假死?” 第213章 你这个头发,实在是太土了 他最近确实怀疑过,阿骁是不是没死。 可,派了无数人去打探了消息。 结果都是一个。 如今这两家大集团,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假药。 这是宫砚执严厉禁止的。 当初有人在他的地下世界瞎搞什么金刚杵,囚禁女人。 他直接跟几个合伙人掀桌不玩了。 生意想做大做强,搞这些歪门邪道,怎么做得长久? 宫砚执目光深沉,嗓音微沉:“三年前,裴家老爷子宣布裴家二少爷裴妄骁意外身亡。而三年前,裴家正好收购了澜阳制药。” “巧吗?” 尚盛霖听到他这么说,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十分钟后。 视频会议开始。 这是宫砚执和湄东集团第一次正式的会议。 湄东集团方面,由副总裁亲自出面。 会议内容主要是探讨关于湄东集团和宫氏集团合作的事项。 视频会议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 宫砚执作为宫家家主,又是集团的掌权人,亲自出马。 会议里的人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们手里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宫砚执的气扬太强大了。 仅仅是坐在那里,什么话都没说,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作为湄东集团这一边的代表,副总裁也是有些紧张的。 他知道宫砚执这个人,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沙子。 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不知道会耍什么手段。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 双方商讨得差不多了。 只是合作细节方面还需要进一步敲定。 洗完澡后,回了房间,睡觉。 索维这边。 他完成任务,离开书房之后,就立刻给爱娜发了一条消息。 爱娜那边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刚准备睡。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爱娜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打开一看,是索维发来的消息。 【九点钟方向,橡树街。】 爱娜瞬间清醒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 往九点钟方向看去。 橡树街是帕塔比较老旧的街区。 那里有很多的商铺和住宅。 因为是老街,所以没有重新规划过。 导致现在非常混乱。 爱娜眯了眯眼。 她几乎可以肯定。 索维让她去橡树街,肯定是因为湄东集团的事情。 她思考了片刻,然后给索维回了一条消息。【需要我做什么?】 她心里隐约猜到几分。 湄东集团最近的动作,她当然也知道。 那群人的所作所为,简直无法无天。 帕塔是一个法律相对完善的地方,治安很好。 但总有那么一些地方,是帕塔警局无法完全控制的。 例如橡树街就是一个三不管地带。 那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而且,橡树街的居民大多都是一些社会底层人士,犯罪率很高。 帕塔警局虽然也派过警员去那边巡逻,但效果甚微。 爱娜坐在床边,微微皱眉。 她将头发拢到一侧,用发夹固定住。 索维没有说具体让她做什么。 她只能自己判断。 她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去看看。 她打开衣柜,拿出一件黑色的连体衣。 穿上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 爱娜的武力值虽然不如宫砚执。 但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身高一米七三,身材高挑纤细。 黑色连体衣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身材凹凸有致。 她走到镜子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 确定无误后,走出房间。 走到街对岸。 橡树街的街道很窄,两旁都是低矮的老旧建筑。 街道上的路灯都年久失修,很多都坏了。 导致整条街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爱娜站在街对岸,眯着眼,看着对面一片漆黑。 突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她猛地转身,右手迅速摸向腰间。 但来人反应更快,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爱娜眯起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对方的脸。 “好久不见啊,小侄女。” 他松开了手。 爱娜也立刻看清了他的脸。男人的脸棱角分明,看起来三四十左右。 爱娜的目光落在他手上。 男人右手上戴着银色的戒指,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沐沉宵。”爱娜冷冷地开口,“好久不见。” 沐沉宵是爱娜家族的掌权人,也是瓦洛族的族长。 瓦洛族是欧洲古老神秘的一个家族,并不是东南亚人。 沐沉宵的五官深邃,金发碧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你姑姑很想你,跟我回去!” 爱娜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沐沉宵:“我要是不回去呢?” 沐沉宵看着自己这个侄女。 她从小就跟在他身边。 但性格跟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像。 叛逆又倔强。 他垂眸:“你回去,我就告诉你,你父亲的事情。” 爱娜呼吸一滞。 她猛地抬头看向沐沉宵。 父亲……是他唯一的软肋。 沐沉宵淡淡地开口:“跟我回去,我就告诉你。” 爱娜咬着牙。 她不想回那个牢笼。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可是……父亲。 她已经快十年没见过他了。 …… 第二天一早。 云岫醒来时,正在一个男人怀里。 她猛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她盯着这张脸看了一会儿。 然后缓缓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她都做了些什么? 昨天刚捉奸渣男,今天就跟一个陌生男人酒后乱性了。 不过,不算是陌生男人。 她认识他。 云岫一边暗骂自己色迷心窍,一边慢慢往后挪。 黎肆其实醒得挺早的。 所以,他很敏锐地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 然后又感觉到自己的鼻子被人捏了捏。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云岫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突然安静。 云岫也不尴尬,起身换衣服,洗漱,从包里拿出一叠钱,丢在床上:“昨晚的事抱歉,这是你陪我的报酬。” 黎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云岫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听到声音,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黎肆。 黎肆坐在床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云岫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怵。 她是第一次跟男人发生关系。 但她也不在乎贞洁这种东西。 都是成年单身男女,凭什么女人就必须得把贞洁看的这么重要,男人就无所谓? 只要她开心就好,她的身体她做主。 这个黎肆,长得不错,身材也不错。 她挺喜欢。 “你又不是第一次,还想加价?” “而且你这个头发,实在是太土了。” 黎肆的脸更黑了,他冷笑一声:“你真把我当成那种牛郎了?” 他怎么就不能是第一次了? 之前那些花边新闻,都是他做给老爷子看的。 不然老爷子就非得让他娶云家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云岫撇了撇嘴:“我说是吧,你肯定不乐意。说不是吧,我总不能白占你便宜,所以给你点钱吧。” 说完她干净利落地回头,摔门就走。 “骗了老子第一次就走,你有种!” 第214章 爱娜失踪了! 黎肆躺在床上,脸色阴沉。 他就这么容易被人睡了吗? 他是个男人诶! 还是这么帅的男人! 可恶! …… 湖心岛。 宫砚执和郁昭昭正在吃早餐。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郁昭昭吃着三明治。 突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 她抬头,对上宫砚执幽深漆黑的眸子。 “看我干嘛?”郁昭昭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宫砚执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昨天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郁昭昭看着他,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危险。 她咽了咽口水:“什么……什么说什么?” “夸别的男人好看,还说谁比我好。”宫砚执微微弯腰,和郁昭昭平视。 他这句话一出,郁昭昭瞬间想起来昨天喝醉了说了什么。 她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地避开宫砚执的目光:“我……我喝醉了,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宫砚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郁昭昭被迫抬头,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眼眸。 宫砚执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所以你昨天哄我的时候,不是真心的?” 郁昭昭瞬间瞪大眼睛:“你找茬!” “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找个理由跟我吵架!” 她涨红了脸,气呼呼地看着他。 宫砚执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故意说道:“对,我就是故意的。” 郁昭昭深吸一口气。 她现在越来越能分辨宫砚执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了。 “宫砚执。”她咬牙切齿地叫出他的名字,“你是不是跟我结婚之后,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跟一个喝醉酒的小姑娘计较这么久了,还没完没了了?” 宫砚执任由她骂,毫无反应:“我计较了吗?” 郁昭昭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油嘴滑舌!” 两人还在调情,大门就被一把拉开。 “大嫂!大嫂!求您救救小弟吧!” 郁昭昭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去。 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逆着光,身影高大。 郁昭昭皱眉:“你是谁?” 她真的没办法把眼前这个人跟黎肆想到一起。 他把留了几年的长发剪了,破天荒穿了一身骚白的西装。 整个人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骚包到极致的男人,整个人都傻了。 宫砚执的反应更是夸张,他直接呛咳起来。 “黎老四,你想做什么?” 黎肆苦笑:“大哥,大嫂,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哪里看起来不像好人了吗?” 他哭丧着脸:“你们怎么能把我看成坏人呢!” 郁昭昭下意识地往宫砚执身边靠了靠。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黎肆,你脑子瓦特了?”宫砚执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别在这里发癫,滚出去。” 黎肆顿时不乐意了:“大哥,我好歹也是你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还有大嫂——” “你昨天那个小姐妹……能不能推推?” 他差点脱口而出“我要她”,但关键时刻还是刹住了车。 郁昭昭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奇怪:“你……说岫岫?” 黎肆一脸诚恳:“对,就是她,大嫂,能不能把她微信推给我?兄弟后半辈子的幸福就靠你了!” 郁昭昭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脸无语。 宫砚执更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黎肆急了:“大嫂——求求了!我真的很喜欢她!” 郁昭昭实在没想到,黎肆居然会喜欢云岫这种性格的女孩子。 她看向宫砚执。 宫砚执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郁昭昭有些无奈。 她拿出手机,给云岫发了条信息。 询问她有没有兴趣认识黎肆。 害自己姐妹的事情,她做不到。 黎肆一看她拿出手机,立刻凑过去,巴巴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云岫回了信息。 郁昭昭看到她发来的信息,忍不住笑出声。 黎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样怎么样?大嫂,她怎么说?” 郁昭昭看着云岫发来的消息,忍不住念了出来:“叫那个傻逼滚开,谁要和他交朋友。” 黎肆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我长得这么帅,她怎么可能看不上我?” 郁昭昭强忍住笑意,又把云岫后面发来的话念了出来:“我宁愿跟一只狗交朋友,也不可能跟他交朋友!” 郁昭昭憋笑憋得很辛苦。 云岫这个回答,真是让人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 宫砚执和郁昭昭一脸戏谑地看着黎肆。 “大嫂!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不然我家那老头就得逼着我跟云家那个刁蛮大小姐相亲了!” 郁昭昭看着黎肆那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实在是没忍住,笑出声来:“噗——” 她能告诉他,他想追求的人,跟他嗤之以鼻的相亲对象,其实是一个人吗? 黎肆似乎有读心术一般。 眼睛一转:“大嫂,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你告诉我吧。” 郁昭昭刚想开口,宫砚执就抢先一步说道:“老四啊,不是大哥说你,就你这德行,人家云家大小姐能看上你吗?” 郁昭昭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黎肆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我平时花边新闻多了一点,但我在感情方面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还有啊!”他一脸认真,“大嫂,我有预感,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家主,不好了!” 气氛突然被打破。 黎肆心里暗骂一声。 他都已经快成功了。 这人怎么突然冒出来坏他好事?! 郁昭昭也皱起眉头,看向门口。 索维冲了进来:“爱娜失踪了!” 他昨天查定位,查到有人蹲她。 九点钟方向,橡树街。 他本以为,以爱娜的武力值,她可以自己解决的。 他火急火燎地跑进来:“从昨晚开始,她就没有回消息,电话也打不通,定位也查不到!” 宫砚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郁昭昭也很紧张。 爱娜身手这么好,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了? 第215章 家产都用来讨你欢心 宫砚执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安排一下,十分钟后出发去橡树街。” 索维点点头,立刻去安排。 郁昭昭立刻走到宫砚执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宫砚执低头看向她。 “我也要去。”她小声说。 他低头看着她,声音放柔:“橡树街那边不安全,你别去。” “虽然爱娜是你的下属,但她也是我的朋友。”郁昭昭看着他,“我应该去。”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郁昭昭快速的吃完早餐,上楼换了一套便装。 她已经很久没穿过旗袍了。 主要是行动起来不太方便。 她穿着黑色直筒裤,黑色长靴,褐色皮衣。 宫砚执站在楼下等她,看到她下来,眼前一亮。 她一袭黑色长裤勾勒出腿部的线条,翘臀细腰,显得身材十分火辣。 褐色皮衣宽松,搭配黑色长靴,更显腿长。 整个人都美艳动人。 他走到她面前,牵住她的手:“走吧。” 两人刚走下楼梯,黎肆就追了上来:“大哥,等等我!我也去!” 宫砚执回头看了他一眼,黎肆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捣乱!就是去看看情况!” 郁昭昭看了一眼黎肆。 虽然觉得他看起来油嘴滑舌,但是考虑到他会医术的身份,或许能派上用场。 宫砚执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上车。” 黎肆一听这话,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他觉得,只要跟着郁昭昭。 总会有办法见到云岫的。 一行人上了车,直接赶往橡树街。 索维驱车,开得很急。 车内的气氛很凝重。 郁昭昭坐在后座,眉头紧锁。 她心里有些不安。 总觉得爱娜的失踪不是那么简单。 她自认为对爱娜还算了解。 爱娜虽然年纪不大,但身手很厉害,处理过不少棘手的事情。 就连尚家那种身份的人,都有些忌惮她。 她咬了咬唇,开口打破沉默:“索维,你查过定位没有?” 索维:“查过了,但是……很奇怪。” “她身上的定位器显示的地方是橡树街附近的橡树巷,这个巷子里监控很少,只有零星几个,拍到的画面也很模糊。” 没过多久,橡树巷附近所有的监控记录都发到了宫砚执的平板上。 他将视频投放到后排的车载屏幕上。 画面里,爱娜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走进橡树巷,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宫砚执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动。 一个又一个视频播放过去。 直到凌晨三点多。 橡树巷的监控里才再次出现爱娜的身影。 只是这一次,她的身影很模糊。 而且被人搀扶着。 宫砚执眯起眼睛。 他伸手点了暂停键。 画面上,爱娜被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扶着。 背对着监控。 “他们认识。”郁昭昭突然开口。 爱娜虽然被搀扶着,但她的动作很自然,没有丝毫反抗。 而且她似乎很信任对方。 那人的身材很高大,看不清楚脸。 只能看到他戴着一副眼镜。 “把画面放大。” 宫砚执开口。 索维立刻操作,将画面放大。 虽然很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 那人一头金发,不是当地人。 宫砚执黑眸一沉。 金发…… 欧洲人? “去机场。” 宫砚执立刻吩咐道。 索维应声,立刻掉头,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 …… 私人游艇。 已经航行了一天一夜了。 沐沉宵正在给她包扎伤口。 “爱娜,别胡闹了。” “我打伤你,只是怕你逃跑。” 爱娜被关在豪华游艇里。 沐沉宵给她安排了一间房,但是不给走。 爱娜坐在床上,掀开身上的衣服,看到腰腹处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打伤我,我就不会跑了?” 沐沉宵闻言,动作一顿。 他抬眸看向她,语气很平静:“就算你跑了,我也有办法找到你。” “你姑姑,很想你。” “我不想见她。”爱娜平静地打断他,“我宁愿在这里待一辈子。” 沐沉宵皱了皱眉,站起身来。 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海景。 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父亲的事,你不想知道吗?” 爱娜瞳孔一缩。 沐沉宵这句话,戳中了她的软肋。 “他是你的父亲,你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消息。”沐沉宵转过身,看着她,“就算你不在乎你姑姑,你总要在乎你父亲的感受吧?” “……条件。”爱娜语气平静,她已经被沐沉宵拿捏了。 沐沉宵看着爱娜,眼神深邃。 他很清楚,爱娜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如果用强硬手段,她只会反抗到底。 但若是用父亲的消息来威胁她,她就会乖乖就范。 “乖乖跟我回去,给你姑姑一个面子。”他看着爱娜,“你姑姑只有你这一个侄女,她很挂念你。” 郁昭昭五人抵达机场。 “去调查一下,今天所有的私人航班和私人游艇。” “再查查欧洲那边,近期有谁出入了帕塔。” 宫砚执一进机场大厅,就对索维吩咐道。 索维点头,立刻去办。 他转头,牵起郁昭昭的手:“走,去我的私人候机室。” 黎肆跟在后面,默默吃狗粮。 之前基本来了机场就直飞,这还是郁昭昭第一次进私人候机室。 她原本以为就是那种vip候机室。 没想到,居然是宫砚执私人的! 候机室很大,装修得也很豪华。 各种家具设施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一个阳台,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停机坪。 郁昭昭:“这都能当个家了,你家产怎么这么多呀?” 宫砚执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郁昭昭环住他的脖子,歪着头看着他。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家的概念。” “跟你在一起之后,家产都用来讨你欢心。” 郁昭昭原本以为他又要作妖。 结果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宫砚执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郁昭昭却愣住了。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仔细地看着。 他居然是认真的。 黎肆顿时感觉胸口被扎了一刀,他强忍着给自己点根蜡的冲动:“大哥,我还在呢……” 宫砚执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不是你自己要跟来的?” 黎肆顿时哑口无言。 索维那边很快查到了。 私人航班没有,私人游艇倒是查到了。 “私人游艇名叫莱斯特号,隶属于欧泊·卡夫家族。” 索维汇报着,“瓦洛族族长于凌晨三点五十三分登上游艇,又在桑磐着陆。” 打得好算盘。 怕宫砚执查到,没有从帕塔直接出发。 瓦洛族族长? 郁昭昭只听到这一句。 “等等,爱娜不就是瓦洛族圣女吗?她要是回家,为什么会失联?她是被迫的?” 第216章 才二十分钟,不应该啊! 索维沉默片刻,才开口。 “爱娜是瓦洛族前任族长的私生女。” “她的母亲与前任族长有过一段情,当时,前族长都已经有了未婚妻,两人私奔,生下爱娜。” “后来,前族长家族被灭,爱娜母亲带着爱娜逃到瓦洛。” “但是,爱娜的母亲在爱娜十岁那年,被仇家找到杀死了。爱娜的姑姑带她回了欧洲。” 郁昭昭紧紧抿着唇,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轻轻敲着。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爱娜的身世竟然这么曲折。 “所以,爱娜才不愿意回去的。” 她的姑姑带她回去,是出于同情,还是为了别的? 她的家族……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宫砚执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 爱娜不愿意回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索维继续说:“她离开瓦洛,只是因为……” “她当时暗恋的男人,娶了她姑姑。” 索维话音刚落,郁昭昭就愣了愣:“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索维下一句话,让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爱娜离开瓦洛,只因为她姑姑抢走了她暗恋的男人。” 她险些窒息。 爱娜暗恋的男人…… 竟然成了她的姑父? 天哪,这究竟是什么家庭伦理剧? 宫砚执眉头紧锁。 黎肆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索维则是继续说道:“也说不上暗恋,这件事,在瓦洛族是公开的秘密。” 宫砚执“那个男人也知道,她姑姑也知道。” 郁昭昭灵魂发问:“你不吃醋吗?” 都说主仆心性是一样的。 宫砚执占有欲醋意这么大。 索维这种常年待在宫砚执身边的人,竟然没被传染? 索维有些无奈:“夫人,吃醋是对自己不够自信。” 郁昭昭听到这话,回头看宫砚执。 这索维到底会不会说话? 内涵到自家家主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郁昭昭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转头笑吟吟的看着宫砚执:“阿执,你听到了吧?索维说你对自己不够自信呢。” 她笑得花枝乱颤,索维却大惊失色。 心想。 夫人啊夫人,你这是要害死我吗? 宫砚执单手托腮,挑了挑眉。 郁昭昭立刻就收敛了笑意。 完了…… 怎么感觉背后凉凉的…… 索维暗道不好,连忙开口:“家主,我……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候机室,去准备私人飞机的行程。 走到一半,还过去把黎肆也拉了出来。 黎肆措不及防:“诶!你自己说错了话,拉我干嘛?” 索维头也不回:“我怕家主一会儿把夫人欺负狠了,你在里面的话,会被溅一身血。” 黎肆被他说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凶吗?” 他往后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宫砚执幽深的眸子。 黎肆一个激灵,赶紧跟着索维一起出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候机室,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郁昭昭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宫砚执。 索维这个蠢货……他不知道越描越黑吗? 郁昭昭嘴里骂骂咧咧。 宫砚执缓缓起身,步步逼近。 郁昭昭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宫砚执倾身逼近,双手撑在她两侧。 郁昭昭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冷汗从后背滑落。 怎么办…… 她要开口道歉吗? 或许来得及…… 要不……要不多说几句好话,多夸夸他? 反正他最喜欢听好听话了…… 总比什么都不说强…… 她刚想开口,宫砚执就率先说话了。 他温柔又克制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嗓音低哑:“阿昭,别的男人喜欢你是他们的事,我不生气。” 郁昭昭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宫砚执近在咫尺的脸。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他居然不生气?! 宫砚执的爱是独一无二,无人能及。 自私,疯狂,占有欲。 他要她永远属于他,永远站在他这边。 别的男人喜欢她? 那是因为他们有眼光。 …… 索维和黎肆就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行程安排好了,也不敢进去汇报。 黎肆第一次见,好奇发问:“大哥他……欲望这么强的吗?” 走到哪儿做到哪儿啊! 吃药了? 不应该啊! 索维捏了捏眉心:“闭嘴吧你,这话要是让家主听到了,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他都习惯了好不好? 自从郁昭昭出现后,他天天都这么被塞狗粮。 他老婆危在旦夕。 再着急,也得等他俩做完, 黎肆撇撇嘴,小声嘀咕:“也是,家主这种活了二十多年连女孩儿的手都没牵过的老处男,一旦开荤了,哪里还忍得住。” 话音未落,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宫砚执黑着一张脸,眼神冰冷。 索维看着他脚边散落的领带,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黎肆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小声逼逼:“才二十分钟,不应该啊!” 宫砚执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黎肆瞬间感觉脊背发凉。 索维也默默地离他远了一些。 黎肆挠了挠头,抬起头,冲着宫砚执笑得一脸灿烂:“大哥!” 宫砚执眯了眯眼,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黎肆的衣领,将他拖进候机室。 黎肆被拖进去之前,还不忘回头朝索维抛了个眼神。 索维默默移开视线。 黎肆被扔在地上,发出哎呦一声惨叫。 郁昭昭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他。 宫砚执理了理领带,一边系领带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黎肆立刻反应过来。 刚刚他说的话,被他大哥听到了。 宫砚执见他不说话,直接揪着他的衣领。 一把将他提了起来:“你刚刚说,谁是老处男?” 黎肆:…… 这让他怎么答? 答了是死,不答也是死啊!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着黎肆。 黎肆咽了咽口水,突然灵机一动:“老处男……老处男说的是我啊!” 他伸手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十分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哥,你看我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孜孜不倦,风餐露宿,兢兢业业,为了宫家企业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老处男说的是我啊!大哥!” 他脸都绿了。 索维站在门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滚出去待着!”宫砚执松开手。 黎肆重重的摔在地上,屁股都要摔成四瓣了。 他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捂着屁股,一溜烟就跑了。 宫砚执回头看了一眼郁昭昭。 他有这么饥渴难耐? 就算他想,他的阿昭也受不了天天折腾啊! 他走出候机室后,索维立刻迎上去,憋着笑:“家主,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 今天白天要去医院做术前评估了,可能就这两天要做手术了,就不看评论咯,有错字回来再改! 第217章 家主刚刚的举措,很男人,很威风,很帅气! 他点点头,看了一眼索维强忍笑意的脸:“还笑?” 索维立刻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家主刚刚的举措,很男人,很威风,很帅气!” …… 私人飞机上。 郁昭昭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晃着两条修长的腿。 宫砚执坐在她旁边,单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 索维把行程安排表递给宫砚执:“家主,到桑磐需要十二个小时,您先休息一会儿。” …… 爱娜被沐沉宵带回去后第一时间回了瓦洛。 瓦洛在洛林尼亚,位于欧洲中部。 瓦洛族的族人们看到沐沉宵回来,纷纷行礼。 沐沉宵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爱娜跟在他身后,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我现在回来了,能告诉我,我父亲的事情了吗?” 沐沉宵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向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金丝边眼镜遮住眼眸,看不清神色:“跟我来书房。” 爱娜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房。 沐沉宵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 爱娜站在书桌对面,双手抱臂,冷眼看着他。 “说吧。”她开口。 沐沉宵双手交叠放在桌上,平静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你父亲的事情?” 爱娜嗤笑一声:“我不是很想知道,只是好奇而已。” “好,那我告诉你。” 沐沉宵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你父亲……他死了。” 爱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后又恢复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死了?” 沐沉宵淡淡道:“嗯,死了。突发疾病,没抢救过来。” “哦。”爱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什么时候死的?” “两年前。” “两年前……”爱娜喃喃着,突然笑了,“还真巧啊。” 沐沉宵看着她,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沐沉宵,你编瞎话的本事可真差。” 她缓缓走上前:“我父亲身体健康的很,怎么会突发疾病?沐沉宵,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沐沉宵双手抱臂,看着她:“那你认为呢?” 爱娜笑了一声:“你编瞎话的技术一向很差。” “沐沉宵,如果你不想跟我说,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查。” “瓦洛族可不止你一个高层人物。” “就算我的身份被剥夺了,那又怎样?我在瓦洛住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什么都没留下吗?” 沐沉宵的脸色终于变了:“爱娜!” 爱娜笑着看他:“沐沉宵,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小时候的那个爱娜了。” “从我被母亲带着逃出瓦洛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变了。” “现在的爱娜,自私自利,卑鄙无耻……”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对你言听计从吗?” “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回到那个牢笼里吗?” 爱娜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 狠狠地扎在沐沉宵身上。 沐沉宵眼神一凛:“我跟你解释过!我娶你姑姑是为了——” 爱娜打断她:“你能闭嘴吗?” “真、的、很、吵。” 沐沉宵看着她,眼镜下的眼睛微微发红。 他深吸一口气。 突然上前一步,拽住爱娜的手腕,将她甩到沙发上。 爱娜猝不及防,整个人倒在沙发上。 沐沉宵扑上去,双手按住她的肩膀。 迎来的却是爱娜的耳光。 “忘了告诉你。” “我有未婚夫了,我们感情很好。” 爱娜抬起膝盖,狠狠撞在他的腹部。沐沉宵闷哼一声,捂住腹部,额角青筋暴起。 她快速爬起来,甩了甩手腕:“虽然不知道你耍了什么手段,我姑姑居然会看上你。但是我告诉你,我不在乎。” “以前看上你,是我瞎了狗眼。” …… 十二个小时后,私人飞机抵达洛林尼亚。 宫砚执拍了拍郁昭昭的肩膀,示意她该醒来了。 郁昭昭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 “我睡了多久了?” “十二个小时。” 宫砚执回答,一边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 郁昭昭缓了缓神,又打了个哈欠。 宫砚执摸了摸她的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最近很嗜睡,是因为之前抽血给他熬药。 他同意带黎肆,也是为了给她调理身体。 郁昭昭摇摇头,嘟囔着:“你不知道你抱我抱的有多紧,我简直动弹不得。” “难道不是你自己抱着我不撒手?”宫砚执挑眉。 郁昭昭撇撇嘴:“我哪有。” 她是真的没有。 明明是他抱得紧紧的。 她连翻个身都翻不了。 私人飞机降落。 郁昭昭推开舱门,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冷风。 她穿着单薄,立刻缩了缩脖子。 宫砚执大步走上前,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郁昭昭拢了拢外套:“真冷。” 宫砚执牵住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索维:“去拿毯子来。” 索维应声,转身去拿毯子。 等他们一行人走出机场。 一辆黑色迈巴赫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郁昭昭搓了搓手。 宫砚执从索维手里接过毯子,把她裹成了蚕宝宝。 郁昭昭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索维在驾驶位开着车。 宫砚执和郁昭昭坐在后座。 黎肆坐在副驾驶。 “离瓦洛还有多远?”宫砚执问道。 索维看了眼导航:“还有三十公里。瓦洛族的族地在城外郊区,车程需要一个小时。” “嗯。” 宫砚执应了一声,低头看着怀里裹得严严实实的郁昭昭,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郁昭昭瞪了他一眼,宫砚执立刻收敛了笑意。 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郁昭昭小声嘀咕:“笑得那么高兴,干什么亏心事了?” “是你自己像只小粽子一样,我能怎么办?”宫砚执语气轻柔,耐心地哄她,“你要是冷,就往我怀里钻。” 郁昭昭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伸手拽着毯子,从他怀里钻进去。 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郁昭昭往他怀里拱了拱,贴得更近一些。 宫砚执顺势搂住她。 黎肆坐在副驾驶,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人, 然后,宫砚执就不动声色的拉上了挡板。 黎肆:…… 四十分钟后。 郁昭昭醒了。 她是被颠醒的。 她抬起头,发现车子正在颠簸的山路上行驶。 索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黎肆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郁昭昭皱了皱眉,嘀咕道:“这路怎么这么难走?” 宫砚执低头,轻声说:“瓦洛族隐居在山里,道路崎岖,一般人找不到。” 郁昭昭哦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 车子又开了十分钟左右,终于到达了瓦洛族的族地。 郁昭昭揉了揉眼睛,掀开毯子往外看。 瓦洛族依山而建,都是一些低矮的木屋。 远远看去,木屋错落有致,掩映在山林之间。 车子开到族地门口,索维将车停下。 黎肆被惊醒,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索维回头说道:“家主,门口有人把守,我们进不去。” 宫砚执眉头微皱。 瓦洛族隐居避世,很少与外界接触。 对外来人员更是警惕。 索维打开车窗。 门口站岗的人立刻警惕地走过来,用手里的长矛抵住车窗:“什么人?” 第218章 主城区……闹鬼 索维还想说什么,宫砚执忽然开口:“把路让开。” 他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那人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让开!”宫砚执重复了一遍,声音提高了一些。 那人脸色一变:“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敢在我们瓦洛族的门口叫嚣,信不信老子一矛戳死你——” 宫砚执忽然打开车门。 一脚踹过去,那人直接飞出去好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他整个人都惊呆了,立刻爬起来:“你丫的敢踢老子——” 他骂骂咧咧的起身,提起长矛就要跟他拼命。郁昭昭下车,走到他面前。 来之前,宫砚执就给她配了一个同声翻译器。 结果翻译出来的全是“哔哔”声。 不用猜都能知道。 全是脏话。 她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那人微微一愣。 “麻烦通融通融,我们是来找圣女的。” 守门人还是呆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郁昭昭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那人这才回过神,连忙把长矛收起来。 “你们跟我来。” 他带着郁昭昭一行人来到族地的一间屋子里,给他们上了茶,然后就匆匆出去了。 黎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啧了一声:“这什么破茶,真难喝。” 宫砚执没有说话,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不过就是普通的花茶而已。 索维把瓦洛族的地形图放在桌上,摊开给大家看:“瓦洛族以山为界,族人大概有三千人左右。这其中,有一部分人掌握着核心技术,是瓦洛族的中流砥柱。” “核心成员都住在半山腰,这里的建筑,相对来说新一些,也比较豪华。而再往山上走,就是瓦洛族的祠堂,以及一些年久失修的旧屋。” 宫砚执点了点头,伸手在地图上指了指:“祠堂在哪儿?” 索维指了指:“在这里。” 郁昭昭看了看。 那里才是主城区,还有街市。 爱娜应该就在那里。 那个守门人又进来。 四个人盯着他。 他讪讪地跑到郁昭昭旁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郁昭昭眉头微微皱起。 宫砚执问:“他说什么了?” 郁昭昭深吸了口气,面色严重:“他说,让我们不要再往上走了。” “主城区……闹鬼。” 宫砚执听到这个词,眉头一皱。 索维和黎肆也是一脸凝重。 闹鬼? “主城区最近不太平,闹鬼闹得厉害,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其他的族人都搬走了!” 郁昭昭从守门人那里得知。 这里闹鬼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很久了。 一开始,族里以为是普通的恶作剧,派了几个人去镇宅。 谁知道这几个人直接死在了主城区。 这下,族里的人都慌了。 纷纷搬到了半山腰去住。 谁也不敢上山,更不敢靠近主城区。 守门人苦口婆心地劝郁昭昭一行人,让他们不要贸然前往。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郁昭昭皱起眉头,看了眼宫砚执。 “闹鬼”这种说法,她并不相信。 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而且。 沐沉宵这么着急带爱娜回来。 一定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索维也沉声道:“家主,我们去主城区看看吧。” 黎肆也有些兴奋:“我还没见过鬼长什么样子呢。” 虽然不知道这鬼是真有还是假有,但总归要去看看才能知道。 黎肆:“大嫂,你在这里等我们,我和索维,还有大哥去。” 郁昭昭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瓷娃娃,阿执去哪儿我去哪儿。” 黎肆还不知道她有多少本事。 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就一年时间练成大侠吧? 宫砚执也不管他,直接牵起郁昭昭的手往外走。 索维和黎肆连忙跟上。 守门人见他们执意要去主城区,也不好再劝。 只能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有什么事就往山下跑,别往上走。 索维打开车窗,朝外看去。 主城区在山顶上。 这里建筑比较老旧,木屋居多,街巷交错,曲折蜿蜒。 远远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林间,隐约露出几处房檐的轮廓。 “家主……有古怪。” 索维突然开口。 黎肆也皱眉:“确实,很安静。” 太安静了。 静得有些诡异。 车子一路驶到主城区。 整个主城区内,安静得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抵达的地方,是主城区的主干道。 说是主干道,其实只有两个车道宽。 路边是各种店铺,街道上摆着各种小摊。 但是…… 没有一个摊主。 也没有任何一个行人。 那些店铺、摊子,似乎都在正常营业着。 可就是没有人。 整个城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安静得让人心慌。 …… “你把我抓回来,不只是因为姑姑吧?” “所以,能告诉我——” 爱娜不是傻子。 回来这么久,他也没带她去见姑姑。 她突然想到什么,紧张起来:“我姑姑怎么了?” 沐沉宵看着她。 爱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深吸一口气:“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当初带走的圣莲,是不是给宫砚执那个女人用了?” 爱娜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她脸色阴沉下来:“所以你费尽心思抓我回来,就是因为圣莲?沐沉宵,你这个畜生!” 沐沉宵脸色阴鸷:“回答我。” 爱娜嘴角微微勾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猜啊。” 沐沉宵猛地凑近她,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爱娜呼吸困难,眼尾泛红。 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你就掐死我啊!反正我也活够了,死了正好去地下陪着我爸妈!” “你──” 沐沉宵手指微微用力:“你当真要和我作对?” 爱娜被他掐得咳嗽,眼尾因为生理性眼泪泛起红晕。 他死死盯着她。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性子这么倔强! “你不说无所谓,现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 爱娜瞳孔一缩。 原来他是故意的! 他知道宫砚执一定会查到他们的行踪,来救她。 所以故意不坐飞机,走水路。 让宫砚执觉得,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的行踪。 然后,乖乖送上门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说过了,圣莲我已经用了!” 沐沉宵松开手,爱娜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重新坐回椅子,垂眸看着她:“是你自己告诉我的,还是我用点手段?” 他语气很平静,爱娜却听出了一丝寒意。 沐沉宵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第219章 女鬼有什么可怕的? 爱娜冷冷地看着他:“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沐沉宵:“我的小侄女,你还是那么天真。” “以前的你,单纯善良,乖巧听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歇斯底里,不可理喻呢?” “看看你的族人!因为你偷盗圣莲给外人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拽着爱娜的手,走进一个房间。 打开灯,帷幕被拉开。 爱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房间里,摆放着一排排的透明玻璃柜子。 每个柜子里都关着一个人。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他们都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爱娜觉得呼吸一滞。 她大步走上前,沐沉宵跟在她身后。 走到一个柜子前,她伸手颤抖地摸着玻璃。 她都不敢把脸凑上去看…… “他们……怎么了?” “他们都是你的族人。”沐沉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看,你最亲近的族人,被你害成了什么样子!” 爱娜的身体开始颤抖,她缓缓抬头,看着沐沉宵:“你……你把他们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沐沉宵走到她面前,“因为你把圣莲盗走,瓦洛族出现了厉鬼!这些人都是被厉鬼杀害的!” …… 抵达山顶后,几人下车。 黎肆看着眼前空无人烟的山庄皱眉:“喂,你们不会真的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吧?” 其余三人没理他。 “喂!你们听没听见我说话啊!” 他把矛头转到郁昭昭身上:“大嫂,你一个女孩子,不怕鬼吗?” “万一是个女鬼,还是阴气最重的那种……” 郁昭昭懒得看他:“女鬼有什么可怕的?可恨的是那些披着人皮的伪君子。” 她看向宫砚执,调侃道:“阿执,你确定他是从高等研究院出来的?” “我觉得这里装神弄鬼的肯定是人为。”索维打量着四周,开口说。 郁昭昭笑着吐了吐舌头:“还是索维有文化有智商,知道这世界上没有鬼。” 黎肆炸毛:“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大嫂,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好歹我也是高级人才好吧!高级人才知道吗!” 突然。 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咯咯……” 几人齐齐回头。 只见不远处的房顶上,坐着一个人影。 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面容,正诡异地看着他们。 黎肆吓了一跳:“卧槽!真的有鬼!” 郁昭昭皱起眉头:“不是,你瞎吗?那是活人!” 她话音刚落,那人“咻”的一下从屋顶上跳下来,不见了身影。 黎肆被吓得一个激灵:“妈呀!” 他紧紧抓着宫砚执的胳膊:“大哥,你看到没?飞过去了!” 宫砚执默默抽出胳膊。 黎肆立刻抓住郁昭昭的手臂:“大嫂,我害怕。” 郁昭昭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怕就滚回去。” 她抬眸看向刚刚那人离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 黎肆颤颤巍巍地又去拉索维的胳膊:“老索,我害怕。” 索维沉默片刻,然后默默地离他远了一步。 黎肆:…… 艹! 这些人,真的很没良心啊! “有人来了!” 索维突然出声。 郁昭昭看向街道尽头。 果然,不出片刻。 就出现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了过来。 那群人很快走到宫砚执一行人面前,为首的人微微弯腰:“欢迎几位来到瓦洛族。” 然后,不由分说的开始攻击。 郁昭昭刚想出手,就被宫砚执拦住:“有问题,你先隐藏实力。” 郁昭昭手一顿。 他们还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这样暴露自己,确实不妥。 于是,她退到一旁,看着宫砚执和索维跟那群人缠斗。 她站在一边,默默观察。 观察了一会儿,就发现这批人虽然身手不错。 但似乎并不想伤及他们的性命。 但凡他们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停手。 不对,是放水。 但他们一定想不到。 宫砚执和索维,连一成的武力值都没使出来。 郁昭昭微微眯起眼睛。 从这些人攻击的角度来看,似乎是在故意试探他们。 试探什么? 试探他们的身份? “大嫂!救救我!” 他一边躲闪,一边朝她喊道。 黎肆很倒霉,碰上一个不要命的。 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他疼得弯下腰,就在他弯腰的一瞬间。 那人一个扫堂腿,他立刻摔倒在地。 紧接着,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肚子上。 这家伙医术了得,武力值为0。 还没等她出手救黎肆,那群人突然排起了队。 为首的人微微弯腰:“欢迎几位来到瓦洛族。” “瓦洛族?”黎肆揉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埋伏我们?” 为首的人笑了笑:“不敢,只是觉得,几位身手不错,所以想请教一二。” 他说着,目光落在郁昭昭身上:“这位小姐,是我们圣女的朋友吧?” 此话一出,索维和宫砚执都向前一步,挡在郁昭昭身前。 黎肆一看他们的动作,不想认输,连忙也靠过去,挡在郁昭昭面前。 不过,他是躲在索维身后的。 宫砚执开口:“她是我夫人,有人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为首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原来是宫先生,幸会幸会。” 他朝宫砚执伸出手。 宫砚执没动,反而是将郁昭昭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为首的人也不尴尬,收回手:“我们是圣女的下属,所以特地在这里等几位。”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我们是来送几位去族里的。” “刚才跟各位过招,也是想看看几位是不是心怀不轨之人,宫先生多担待。” 黎肆小声说:“这人说话真是阴阳怪气的。” 郁昭昭没说话。 她看着那人的眼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像……是在撒谎? 她看了一眼宫砚执。 宫砚执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郁昭昭这才收回目光。 那人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砚执拉着郁昭昭,走到车边。 索维和黎肆也跟着上车。 四人上车后,车子便缓缓启动,朝着山上开去。 黎肆倒是闲不住,跟司机搭起话来:“喂,你们这里真闹鬼啊?” 司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怜悯:“是啊,已经闹了好久了,死了好多人了。我们圣女大人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郁昭昭听到这里,眉头微微皱起。 圣女的回归,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宫砚执,却发现宫砚执也正看着她。 “闹鬼”这件事情太过于蹊跷。 瓦洛族隐居在这山中,很少与外界接触。 为什么会突然闹鬼呢? “我说,我看那鬼年纪也不大嘛,能杀这么多人吗?”黎肆不以为然地问道。 那司机听了后,猛地刹车。 车子陡然停下,惯性让几人都往前一倾。 索维差点撞到头。 黎肆更是没坐稳,脑袋撞到了,发出一声痛呼。 司机猛地转身,盯着黎肆:“你说什么?年纪不大?” 他眼神阴鸷,语气凶狠。 “你们──见到那只厉鬼了?” 第220章 宫砚执非得跟她挤着睡! 郁昭昭纠正:“她是人,不是鬼!” 司机瞳孔猛地一缩:“怎么可能!” 他表情十分震惊,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你们快下车!我不载你们了!” 郁昭昭皱起眉头:“为什么?” 司机表情十分难看:“我不知道她已经回到族里了……我……我不能带你们去族里了!” 然后,他们四个就被赶了下来。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司机一踩油门,一溜烟地跑了。 没过多久,有人送来了两辆小电驴。 郁昭昭看着自己面前的小电驴,嘴角抽了抽。 她走上前,试了试骑上去。 还算轻松。 看到郁昭昭会骑,索维松了口气。 郁昭昭骑着电驴,载着宫砚执。 索维载着黎肆。 郁昭昭笑得不行。 终于让她发现宫砚执有不会的东西了。 “你笑什么?”宫砚执低头看着她。 郁昭昭清了清嗓子:“咳咳,没什么。” 宫砚执坐在后座,微微皱眉。 小电驴行驶得不算太稳当,时不时地晃一下。 他倒是没觉得害怕,只是有点不习惯。 郁昭昭很好心情地喊了句:“阿执,抓紧咯。” 她突然发力,猛地拧动电门。 小电驴“嗖”的一下窜出去。 宫砚执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往前扑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郁昭昭的腰。 郁昭昭忍不住笑出声。 宫砚执微微皱眉。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调皮了。 …… 小电驴一路开到祠堂。 瓦洛贵族都住在这边。 黎肆紧紧搂着索维的腰。 他一边喊:“老索,你慢点!慢点!” 索维一脸无奈:“是你自己说要上来的!再说,你搂得这么紧,我勒得喘不过气!” 几人到了后,还没见到爱娜,就被拉去泡温泉。 说是,因为他们见到了厉鬼。 泡温泉的地方是一个天然温泉池,池水热气腾腾。 宫砚执刚坐下,郁昭昭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温泉很浅。 刚好到郁昭昭的胸口处。 她趴在池边,歪着头看着宫砚执。 “抱歉,小姐,您需要和这位先生分开泡。” 郁昭昭皱了皱眉:“为什么?” 侍者微笑:“这是族里的规定,异性之间不能共同沐浴。” 郁昭昭:“那我换到隔壁去。” …… 别宫。 爱娜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闹鬼,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都是沐沉宵的谎言。 她被锁在房间里,出不去。 也不知道家主和郁昭昭是不是真的来了。 她急得不行。 突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沐沉宵走了进来:“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爱娜抬头看他:“你先告诉我,你要圣莲,到底要做什么。” 她是不可能把圣莲拿回来,交给他的。 圣莲加天灯有逆转时间的功效。 可,她必须要知道。 沐沉宵要圣莲做什么? 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起身。 “跟我过来。” 爱娜有些迟疑:“干什么?” 沐沉宵头也不回:“你不是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圣莲吗?带你去看看。” 爱娜这才站起来,跟在他后面。 沐沉宵直接带着她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阴冷潮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沐沉宵打开一扇门。 门后面,是一个个的隔间。 角落里堆满了尸体。 最里面那间,上了三层锁。 沐沉宵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那扇门。 爱娜走了进去。 只一眼,就呼吸一滞。 里面的人……似乎是沉睡。 但却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沐沉宵淡淡道:“这个女孩儿,是我跟你姑姑的孩子。” “你的表妹。” 爱娜瞳孔一缩,心跳骤然加快。 姑姑……跟……沐沉宵的孩子? 她的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她得了绝症,控制不住自己,平日里随时会变成丧尸状态。” “所以,我需要圣莲。” 他看着爱娜,“圣莲可以让她恢复如初,可以让她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沐沉宵说着,走到女孩儿身边。 女孩肢体僵硬,行为举止和丧尸没有区别。 但爱娜透过她的眼睛,能看出来。 她的精神是正常的。 “沐沉宵,她根本不会攻击人!” 爱娜猛地抬头,看向沐沉宵。 “你疯了吗?为了她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来掩盖她患病的真相?” 她难以想象。 她虽然猜到了不少。 但真相,还是让她大为震惊。 沐沉宵竟然为了自己的女儿,伪造厉鬼杀人的假象。 用无数人的生命来圆这个谎言。 “她只是生病了,你不带她出去看病,要用杀自己族人的手段来让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你不觉得很可恶吗?” 爱娜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她简直不敢相信,沐沉宵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够了!爱娜!” 沐沉宵厉声打断她,“我只是想让她活下去!难道你小时候生病的时候,你不希望有人救你吗?我只是想救她,我有什么错!” “你觉得我会没找人看过吗?瓦洛族的所有巫医都没办法!那些族人无辜吗?他们看到心儿的时候,喊打喊杀!他们就该死!” 爱娜不可置信地摇头:“沐沉宵,你疯了!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他们只是看到心儿生病的样子,害怕罢了!” 她拉着沐沉宵的胳膊:“你带心儿出去看病,我会帮你的!你不要再害族人了!” 沐沉宵一把甩开她的手:“带出去?带出去心儿就暴露了!她能活下去吗?她周围的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一个怪物!一个怪物!” “没有人能治好她!巫医都看过了,没用的!” “你不能因为心儿治病,就杀害无辜的人!”爱娜厉声道。 她说完这些,才意识到。 自己竟然,说话做事,都有几分像郁昭昭了。 …… 几人泡完温泉,已经天黑了。 她急着找爱娜。 可侍者们说天色晚了,圣女需要休息。 第二天才带她去见。 郁昭昭有些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等明天。 “家主,我去探查一下消息。”索维低声开口。宫砚执拦住他:“不用。” “等他们送上门来。” 侍者带他们去了房间。 郁昭昭和宫砚执一间,索维和黎肆一间。 双人床。 郁昭昭爬上床。 她刚泡完温泉,这会儿身上都穿着浴袍。 浴袍很宽大,她整个人都被裹在里面。 长发披散下来,只露出小半张脸。 宫砚执也是。 谁想得到,这么小的床。 宫砚执非得跟她挤着睡! 第221章 你是不是忘了,你越打越骂,我越爽。 他长臂一伸,揽住郁昭昭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睡觉。” 郁昭昭被他抱得有些紧。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伸手推了推:“好挤啊,就一晚上,你去那张床睡。” 宫砚执不为所动,闭着眼:“困了,睡觉。” 郁昭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嘀咕道:“我警告你啊,晚上别动手动脚的。” “你的腰好软。”宫砚执突然开口。 郁昭昭脸“唰”的一下红了。 “宫砚执!” 她气急败坏地转过身,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宫砚执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腕,低头吻住她的唇。 堵住她即将要骂出口的话。 “你是不是忘了──” “你越打越骂,我越爽。” 宫砚执语调低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郁昭昭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缩回手。 她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却舔到了宫砚执留下的气息。 宫砚执眸子一暗:“阿昭……勾引我?” “明明是你吻我!”郁昭昭眼眶有些发红,红唇微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宫砚执笑了:“是我的错。” “但我不改。” 他说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 郁昭昭:“唔——” 他的吻霸道又强势,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郁昭昭感觉身体软绵绵的,浑身发烫。 她忍不住搂住他的脖子,迎合他的吻。 “刚刚不是还说不要,嗯?” 郁昭昭没亲够,还要吻上去。 哪知宫砚执存心了要挑逗她,往后退了一寸。 没亲着。 “这么想亲我啊。” 郁昭昭有些急:“你到底亲不亲?” 宫砚执:“亲啊。” 话是这么说,但他就是不给亲。 郁昭昭直接翻过身,“睡觉!” “我要睡了,你别再乱来。” 她背对着他,语气故作凶巴巴的。 身后没有回答的声音。 郁昭昭觉得不对劲。 “阿执?” 没有回应。 她又喊了一声:“宫砚执?” 还是没回应。 郁昭昭有些慌了,她连忙坐起来,伸手推了推他。 宫砚执一动不动。 她壮着胆子,摸了摸他的脸。 “宫砚执!”她声音陡然拔高。“你装什么死啊!” 不对劲。 那个温泉有问题! 郁昭昭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泡温泉能驱邪净身,全都是骗人的! 她和他们三个没在一个池子泡。 所以就她没事。 他们目标,原来是她! “呼──” 窗帘被吹开。 月光洒进来,地上似有人影晃动。 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郁昭昭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到窗边,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这栋楼,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了。 他们……想要什么? 她突然想起来。 金殿,天灯,扭转时间。 是因为这个吗? 她现在来不及想这些。 宫砚执他们都被迷晕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而外面的人很快就会冲进来。 她必须想个办法应对! 郁昭昭抿了抿唇。 窗户不能跳。 如果她跳窗,外面的人立刻就会冲进来。 既然他们目标是她。 宫砚执和索维他们,应该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郁昭昭立刻屏住呼吸,躲到角落。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为首的是欧洲面孔,一头金发。 “奇怪,这里也没有。难道不在这里吗?” “刚刚明明看见进来的!” 郁昭昭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进来的是两个人,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退。 可,脚底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发出轻微的“啪嗒”一声。 郁昭昭心里一紧。 那两个人立刻反应过来,朝着她躲藏的角落走来。 她没时间多想,直接冲出去。 刚刚她打碎了一个花瓶,拿了几块碎片。 郁昭昭动作很快,从两人身侧掠过。 手腕一翻,碎片划破他们的胳膊。 血液喷溅而出。 两人吃痛,伸手捂住胳膊。 郁昭昭退后几步,跟他们拉开距离。 她微微喘着气,握紧手里的碎片。 门口响起鼓掌声。 郁昭昭警惕地看向门口。 只见沐沉宵走了进来。 她瞳孔猛地一缩。 他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嘴角微微勾起。 双手抱臂,看着郁昭昭:“不愧是郁小姐,身手如此了得。” 郁昭昭后退一步:“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沐沉宵微微挑眉:“我是谁?” “我是爱娜的姑父。” “至于做什么……” “我来取回,不属于你的东西。” 郁昭昭:“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沐沉宵笑得十分温和,“瓦洛族圣女世世代代,都有使用天灯和圣莲的资格。” “天灯逆转时间,圣莲起死回生。” 沐沉宵说的平静,郁昭昭却听得胆战心惊。 “所以,郁小姐,你最好把圣莲交出来。” 沐沉宵双手抱臂,看着郁昭昭的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 郁昭昭握紧碎片:“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圣莲和天灯!” 沐沉宵一步步朝她走来:“郁小姐!乖乖把圣莲交出来,我或许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郁昭昭盯着他,一步步往后退。 沐沉宵看她的眼神,像是打量一件物品。 他猛地伸手,抓住郁昭昭的胳膊。 郁昭昭反应很快,直接把碎片扎进他的手掌心。 沐沉宵吃痛,闷哼一声。 碎片扎得很深,血流不止。 沐沉宵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死死攥住郁昭昭的胳膊。 他咬牙:“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郁昭昭同样疼得皱起眉头,抬腿朝他腹部踹去。 沐沉宵伸手挡了一下。 她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沐沉宵痛得往后退了一步。 郁昭昭抓住机会,猛地一甩胳膊。 碎片直接切在他手腕上。 他松手,郁昭昭抬腿一踹。 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碎片顺势从他手掌心拔出,带出一抹血花。沐沉宵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郁昭昭手中握着碎片,抵在他脖子上:“别过来!” 沐沉宵捂着流血的伤口,撑起身子。 往后退了几步。 郁昭昭往前迈步,碎片抵得更近了一些。 沐沉宵疼得额头冒汗,咬着牙:“郁小姐,你很聪明。” 郁昭昭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郁小姐可知道——” 他话音一顿。 郁昭昭心里一紧。 沐沉宵猛地朝她扑过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后腰却撞在了窗台上。 沐沉宵伸手拽住她的衣领,碎片扎进他肩膀里。 她试图挣脱,沐沉宵却拉着她,狠狠一拽。 郁昭昭没站稳,直接被他拽出窗户。 “砰——”的一声。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郁昭昭睁开眼睛一看…… 第222章 梦到什么了啊,满嘴都是叫人家赔你第一次 “你的药太明显了,再练练吧。” 他笑着。 “对女人搞偷袭,也就这点格局了,难不成你这辈子就靠这点阴招混日子?” 他声音不紧不慢,不急不缓。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沐沉宵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郁昭昭听着宫砚执的话,忍不住埋怨:“你再晚点起来,你老婆就坠楼了!” 他刚刚装晕可太像了。 郁昭昭还以为他真的中招了呢。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前。 宫砚执和郁昭昭在一个池子的时候,表面上难舍难分。 实际上,宫砚执递了一个香包给郁昭昭。 解毒的。 什么厉鬼,祛邪。 都是荒唐至极的谣言。 也就骗骗,这些一辈子不出这座山的瓦洛族人了。 当初跟着爱娜出山的几个族人,都签了此生不再回瓦洛的协议。 他们现在,都住在金殿。 所以,宫砚执多多少少对瓦洛还是了解一点的。 比如。 瓦洛族人,爱用蛊毒。 要说那个温泉里没药,谁信啊? 夫妻俩搞这么一出,无非就是逼他送上门来。 沐沉宵捂着伤口:“你果然是有备而来!” 宫砚执:“你猜得没错。” 沐沉宵咬牙:“就算你来了又怎样?圣莲必须交出来!” 郁昭昭皱眉:“你到底要圣莲干什么?” 沐沉宵:“我女儿得了绝症,只有圣莲和天灯可以救她!” 郁昭昭愣住。 “你女儿?” 沐沉宵:“你放心,你只要把圣莲交出来,我立刻放你们走!” “放了我的朋友!” 沐沉宵话还没说完。 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 郁昭昭瞬间来了精神:“爱娜!” 她激动地往沐沉宵身后看去。 果然,爱娜走了进来。 爱娜见到她,也是一喜。 但很快,她又板起脸来:“你没事吧?” 郁昭昭:“我没事!” 沐沉宵脸色难看:“爱娜,你什么意思?” 爱娜没理他:“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沐沉宵:“爱娜,你敢!” 爱娜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她一步一步朝沐沉宵走来:“你就是个疯子!你凭什么拿别人的命来换你女儿的命?” “我说了,我可以带心儿去治病!家主的四弟是帕塔最顶级的医生,他会有办法的!” 沐沉宵盯着她:“你别忘了,瓦洛族的族规!世世代代,不可出大山!” 郁昭昭这下是听明白了。 她讪讪地开口:“那个……其实也可以不出大山的。” 两人同时看向她。 “黎肆,他来了。”宫砚执开口。 爱娜一愣。 沐沉宵也反应过来。 宫砚执的意思是,这个帕塔顶级的医生,是他们四人中的一个。 只不过……被他迷晕了。 沐沉宵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诸位,今天是我冒犯了。” 他抬头看向宫砚执:“家主大人,我也是救女心切,还求您宽宏大量,让您这位四弟救救我女儿吧!她还那么小……” “你刚刚险些害得我夫人坠楼,这笔账……先算完再说。”宫砚执丝毫没有同情心。 孩子无辜,他的阿昭就不无辜吗? 若是,他刚刚真的被迷晕了。 郁昭昭不就因为他的偷袭,坠楼身亡了吗? 这笔账,不能这么算了! “你刚刚险些害得我夫人坠楼,先把这笔账算完再说。”宫砚执丝毫没有同情心。 孩子无辜,他的阿昭就不无辜吗? 若是,他刚刚真的被迷晕了。 郁昭昭不就因为他的偷袭,坠楼身亡了吗? 这笔账,不能这么算了! 沐沉宵一噎。 郁昭昭拍了拍宫砚执的肩膀:“算了。” 宫砚执挑眉:“你心软了?” 郁昭昭摇摇头:“如果我们的孩子生病了,我也愿意付出一切救她。” 沐沉宵怔住。 宫砚执也愣住。 郁昭昭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要救你的孩子的心意,但是,这样的手段,太极端了。” 她刚刚也听出来了。 这些闹鬼的传闻,死掉的族人…… 都是因为这个疯狂的父亲。 明明,他可以不选择这么偏激的方式。 “把他绑起来,交给族里处理吧。” 宫砚执挥了挥手。 沐沉宵被爱娜的手下五花大绑起来。 他垂着头,浑身都是伤。 “解药拿出来,救你女儿命的傻逼在隔壁,被你迷晕了。” 沐沉宵拿出解药:“这是化解温泉药性的。” …… 隔壁房间。 黎肆感觉有些胸闷。 “死女人!睡了老子就跑!你赔老子第一次!” “畜生!”郁昭昭骂了一声。 她竟然在黎肆的梦话里听出来,他睡了云岫! “黎肆!” 她走上前,一把抓住黎肆的衣领,直接将他拎了起来。 往他嘴里塞药。 黎肆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脖子上凉凉的,猛地睁开眼。 只见郁昭昭那张精致的小脸近在咫尺。 但脸色铁青,似乎要吃人一般。 黎肆:“卧槽!” “大大大……大嫂……” 郁昭昭摩拳擦掌:“梦到什么了啊,满嘴都是叫人家赔你第一次。” 黎肆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惨白的。 完了完了完了。 梦话被听到了。 另一边。 爱娜小心地把索维扶起来,往他嘴里塞了颗药。 索维眉头微皱,吞下药后,呼吸逐渐平稳。 爱娜看见他吞下药后,松了口气。 坐在他旁边,撑着下巴看着他。 从他的眉毛,到眼睛。 眼角的泪痣。 鼻梁,嘴唇…… 越看越觉得好看。 她忍不住亲了上去。 唇叠上的那一瞬间,索维睁开了眼。 索维睁开眼睛,看着爱娜近在咫尺的脸。 他瞳孔骤然放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是梦吗? 他……居然梦到了这个女人! 爱娜亲完才发现他醒了,尴尬地直起身子。 索维盯着她,突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 猛地拉向自己。 既然是梦,那就多亲一会儿。 梦醒了,她就不见了。 天知道,他这几天有多么担心她。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爱娜被吻得喘不上气来。 “啧啧啧。” 直到一旁传来声音…… 索维转过头,才看到。 宫砚执,郁昭昭,索维。 还有一堆人都在房间里! 就这么……盯着他们接吻! 爱娜立马清醒过来,松开爱娜。 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死人了。 早知道就不亲了! 黎肆脑子还没彻底清醒。 就被人拉到地下室。 打开门,看见心儿的那一瞬间。 “啊!!!!卧槽!!鬼啊!!” 第223章 你做到了,姑姑为你高兴。 沐沉宵跪在一旁,满脸焦灼。 但黎肆这人,表面吊儿郎当,专业方面是毋庸置疑的。 “僵人综合症,不是什么大病。” 沐沉宵抬头:“僵人综合症?” 黎肆点头:“僵人综合症是一种罕见的中枢神经系统疾病,患者的肌肉僵硬呈持续性,肌肉张力显著增高,所以才会这样。” “具体的,还得回帕塔做详细的检查,排除其他可能导致类似症状的疾病。” 沐沉宵听完,立刻看向黎肆:“也就是说,您有办法治好我女儿?” 黎肆摆摆手:“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大病,我尽力。” 郁昭昭在一旁问:“所以她虽然看起来动作僵硬,但人还是有意识的?” 黎肆点点头。 郁昭昭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 她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只会僵硬地扭头,歪头,看人…… 黎肆:“也正是因为她这样,所以之前那些族人才会以为她是被厉鬼附身了吧。” 沐沉宵跪坐在一旁,听完他们说话,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郁小姐,宫先生,谢谢你们……” 他突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宫先生,为了感谢您,我会让我的手下带您去取一样东西。” …… 沐沉宵被带走。 郁昭昭和宫砚执跟着一个侍者,进了别宫的藏宝阁。 侍者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递给郁昭昭。 郁昭昭接过:“这是什么?” 她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躺着一颗如龙眼般大小的珠子。 侍者微笑道:“这颗珠子,是圣莲的种子。” 郁昭昭一愣:“圣莲的种子?为什么会给我?” 侍者解释道:“瓦洛族祖训,莲心入药,以心养莲,莲养心。” “你和宫先生之间开启了羁绊,应该都承受过不一定程度的反噬了吧?” 郁昭昭点点头:“是。” 侍者:“若您信我,便让我施蛊来让莲子发芽生根,您与宫先生一同将莲子种下。” “每日浇灌一次,以莲叶为媒介,同梦。” “同梦?” 郁昭昭眨眨眼:“我梦到什么,他也梦到什么?” 侍者点点头:“是的。” 郁昭昭心里隐隐有些小兴奋。 他平时做梦,会梦到什么? 一想到这个,她脑子里就浮现出许多不太和谐的画面。 她连忙摇摇头,想把这幅画面甩出脑海。 然后,一脸嫌弃地瞪了一眼宫砚执。 宫砚执一脸无辜,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侍者没注意他们的互动,继续说道:“同梦后,莲叶慢慢长大,莲子生根发芽,一年后,它就会开出并蒂莲,你们便不用再承受反噬了。” 她话说完,郁昭昭的目光已经黏在盒子里了。 侍者设下蛊后:“种子我交到郁小姐手上,我先行告退了。” 郁昭昭点点头。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并蒂莲开花之后的事情。 宫砚执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盒子,眸色愈发幽深。 她确实想同梦。 不过,不是为了那些画面。 她想看看,宫砚执到底梦到了什么啊! 这么一想,郁昭昭心里就痒痒的。 宫砚执看着她笑出声。 郁昭昭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你笑什么?” 宫砚执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阿昭这么期待,是想同梦做什么?” 郁昭昭被他突然靠近的动作弄得耳根发烫。 她往后缩了缩脖子:“我……我什么都没想!” 甚至还扯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真的。” …… 沐沉宵被带走之前给了爱娜一把钥匙。 爱娜用那把钥匙,打开了暗门。 里面,是一个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床上还躺着个人。 爱娜走进去:“姑姑!” 床上的女人听见她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女人很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即使已经三十多岁,可皮肤状态和少女无异。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爱娜,嘴唇微微动了动。 “爱娜……你不埋怨姑姑了吗?” 爱娜坐到床边,伸手抱住她:“姑姑,我错了,我不该跑出去,还因为一个男人跟你闹脾气。” “这些年……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 姑姑叫伊芙,本是这一代的圣女。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嫌弃爱娜是私生女身份的人。 她为了收养爱娜,自愿放弃圣女继承人的身份。 而她呢,年少轻狂,为了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要跟姑姑断绝关系。 伊芙:“当初你走,姑姑并不怪你。” 她温柔地抚摸着爱娜的头发。 “姑姑知道,你不甘被困在这里。瓦洛族从古至今的封建,困了我一辈子。” “我只希望你出去后,能够好好生活,不再为这些规矩所束缚。” “你做到了,姑姑为你高兴。” 爱娜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伊芙帮她擦眼泪:“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爱娜吸了吸鼻子:“姑姑,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伊芙攥紧了拳头:“那个男人,他疯魔了!为了救我们的女儿,不惜用族人的性命去掩盖!” “我发现之后,反对他这样的行为,然后……” 爱娜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他对外宣称了你被厉鬼害死的消息,才坐上了族长之位?” 伊芙点点头。 她突然想到什么,爬了起来:“心儿呢……她……” “放心,她还活着。”索维突然说。 伊芙愣住,爱娜已经哽咽着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姑姑。 她再次抬头,看向索维,又看了看爱娜。 心里明白了几分。 “爱娜,这位是你的爱人吗?” 索维一怔,爱娜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伊芙笑着,眼睛里却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 “姑姑,索维他……” 爱娜刚想解释,伊芙就打断她:“我明白,我都懂。” “姑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她勉强笑了笑:“原本,我怕你出去会被那个男人利用,或者就是……总之不会好过……没想到,你竟然遇到了爱你的人。” “所以,姑姑希望,你们要好好相处。” 爱娜抿了抿唇:“姑姑,你在担心什么?” 伊芙没说话。 索维却突然开口:“您是在担心,瓦洛族对爱娜的阻碍吗?” 第224章 索维先生,你愿意娶爱娜小姐为妻吗? “瓦洛族隐居在这里,自给自足,不与外界联系,族内规定,非族人不得入内,外族人更是不许接近族长及以上的人员。” “你们之所以能进来,全是因为那个男人的阴谋。” “您想说什么?”索维问。 伊芙抬头:“你们就在这里成婚吧。” “我亲自送爱娜出嫁,没人再敢说些什么。” …… 是夜,瓦洛族灯火通明。 人人都在庆祝。 一是厉鬼被消除,二是伊芙回来了。 只是…… “你们听说了没啊,圣女竟然要跟一个外族人在瓦洛成婚!” “什么?圣女要成婚?还是跟一个外族人?!这怎么可以!我们瓦洛族的圣女,怎么能嫁给外族人呢!” 别宫。 伊芙派人给爱娜送来了瓦洛族的传统服饰。 白色纱裙上,绣着金丝银线,头纱上一颗颗珍珠点缀。 裙摆上镶嵌着宝石。 头饰、耳饰、项链、戒指……全都配齐了。 郁昭昭站在一旁,陪她试穿婚服。 “外面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吧。”爱娜问。 郁昭昭点头:“听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了解到爱娜的过去。 爱娜从小在瓦洛族长大,却一直不被接受。 那些族人们,都看不起她的身份。 私下里喊她私生女。 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一时冲动,她想尽一切办法都要离开这里。 可到头来…… “其实,我以前一直在想,我一定要证明自己给他们看。” 爱娜扯了扯唇角,“可到头来,我真的在乎的,好像只有姑姑了。”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的爱情,都得不到祝福。” 郁昭昭:“怎么会没用呢?” 她坐在爱娜身边:“我觉得你很厉害啊。” 爱娜看着她。 郁昭昭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从瓦洛走出去,证明了自己,你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会判断是非,你相信自己的爱情不会被偏见打败,而且……你能够摆脱那些偏见,能够拥有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你真的很棒。” “你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女人。” 郁昭昭笑眯眯的。 爱娜鼻子发酸。 郁昭昭安慰道:“放心吧,就算他们不祝福你,你也有我们啊。” “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 爱娜笑出声:“昭昭,谢谢你。” 她握住郁昭昭的手。 郁昭昭抬眸看向窗外,外面热闹非凡,红灯高挂,火把通明。 爱娜嘴角上扬。 她想,她赌对了。 虽然她还是不能得到族人的祝福。 但至少…… 姑姑祝福她。 郁昭昭和宫砚执祝福她。 还有……索维。 …… 这一夜。 到处都是火把,红灯笼。 伊芙挽着爱娜的手,一步一步,带着她走上台阶。 索维穿着传统的白色礼服,戴着金色面具,站在台阶之上,等着他的新娘。 所有瓦洛族人都集中在台阶之下。 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爱娜走到索维身边。 伊芙将她的手,交到索维手上。 两人十指紧扣。 伊芙转身,看着台阶之下的族人,朗声道:“今日,我们瓦洛族圣女与索维先生成婚!是喜事,是好事!希望大家不要因为圣女的夫婿是外族人,就心存不满,就排斥圣女!” “瓦洛族要走出去,要见世面,就必须有人打破这层屏障!” “瓦洛族不能固步自封!要对外族开放,要进步!” 伊芙的话,让族人面面相觑。 是啊。 瓦洛族隐居在这里,已经几百年了。 一直都是一隅之地,自给自足。 从未想过走出去。 如今伊芙当众说出这样的话。 不少族人的观念,都开始动摇了。 “瓦洛族已经不是以前的瓦洛族了,我们族人虽少,但也有三千之众。我们若是一味地固步自封,那我们的子子孙孙都会像我们一样,过着这样平静如水的生活!” “如今圣女要嫁人,这是一件好事!是一件能让我们瓦洛族进步的大事!难道你们就不想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吗?” 伊芙话音落下,整个瓦洛族都沸腾了。 是啊。 他们生活得如此闭塞。 想要进步,就必须有勇气走出这座大山! 伊芙:“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祝福我们的圣女!” 族人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我之前一直以为圣女是为了忤逆族长,才执意要离开的。” “是啊,圣女明明可以继承族长之位,却宁愿放弃继承权,离开瓦洛族。” “原来,她是想让我们走出这座大山。” “可,我们一直骂她私生女,骂她不配…… 有年长的族人站出来,感慨道:“瓦洛族的圣女,世世代代都是为族里牺牲的。圣女也是人啊,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凭什么要她为族里牺牲一切?” “对啊!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爱人,为什么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幸福?” “是我们狭隘了!” 伊芙看着下面的族人,振臂一挥:“既然大家都已经明白了,那圣女和索维先生的婚礼,开始吧!” 话音落下。 底下的族人都欢呼起来:“祝福圣女!祝福索维先生!” 爱娜听着底下族人真诚的祝福声。 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 她看向索维。 索维伸出手,轻轻替她擦去眼泪:“哭什么?” 爱娜吸了吸鼻子:“我高兴。” 索维嘴角上扬:“我也高兴。” 伊芙微笑着看着两人。 一切的一切,都刚刚好。 瓦洛族确实有自己的族规,族内嫁娶,往往要经过一系列的仪式。 但这一次,他们直接将那些繁复的仪式都省去了。 因为他们知道。 这一对,是真心相爱的。 不需要繁文缛节来证明。 “吉时已到!婚礼开始!新人进扬!” 主持人高声宣布。 鼓乐声响起。 爱娜和索维并肩走着。 缓缓走上台阶。 那些族人都在为他们鼓掌,祝福。 走到索维面前,伊芙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 爱娜的视线落在索维身上。 白色礼服的索维,仿佛高洁的圣洁。 索维看着她。 许久不见的爱娜,今天特别美。 圣洁又美好。 “索维先生,你愿意娶爱娜小姐为妻吗?” 索维看着爱娜的眼睛,坚定地说:“我愿意。” “爱娜小姐,你愿意嫁给索维先生吗?” 爱娜的眼眶红了,她点点头,声音微颤:“我愿意。” “誓词我们都铭记在心,那就跳过誓词,交换戒指吧。” 伊芙将戒指盒递给他们。 索维亲手为爱娜戴上戒指,爱娜也亲手为索维戴上戒指。 底下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礼成!入洞房!” 第225章 阿昭的意思是……不想我碰你了? 勾起唇角。 真好。 爱娜的笑容灿烂得像是山茶花一样。 索维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伊芙笑着,眼眶却红了起来。 爱娜和索维牵着手,被众人簇拥着,送进了新房里。 门被关上。 爱娜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铺着的红色被褥。 她伸手摸了摸,是手工绣的。 工艺精湛,针脚细密。 索维走进来,关上门。 房间内立刻安静下来。 爱娜转身,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爱娜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先去洗澡吧。” 索维点点头,转身走进浴室。 爱娜走到床边坐下。 房间里特别安静。 她突然感觉有些紧张。 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手心也出了汗。 怎么办? 虽然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了…… 可跟心爱之人的新婚之夜,她竟然有点紧张。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爱娜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很久,她拿起桌上的喜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刚准备喝,浴室门开了。 雾气弥漫。 索维围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爱娜猛地回头,一抬眼。 便看见他健硕的胸膛。 肌肉线条流畅分明。 爱娜连忙别开视线。 手一抖,酒洒了。 索维看见她耳尖泛红,走到她身边坐下:“我身上都是水,一会儿把床弄湿了。” 爱娜放下酒杯,强装镇定地拿起一旁干净的毛巾,递给他:“那你擦擦吧。” 索维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 爱娜闻到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她转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半长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 划过脖颈,锁骨…… 一路往下。 爱娜看得面红耳赤,连忙收回视线,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酒很烈。 她被呛得咳嗽起来。 索维目光微动,伸手揽住她的腰:“酒都不会喝了?” 爱娜被他突然揽住腰,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转过头,撞进他深邃幽暗的眸子里:“谁……谁说我不会喝酒的!” 她硬着头皮,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 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索维眼神暗了暗:“这么喝,不怕醉?” 爱娜摇头:“才不会,我酒量很好的!” 索维笑出声:“好。” 他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酒杯,自己抿了一口。 唇瓣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他的眸色愈发幽深。 唇瓣微动,舔去唇上残留的酒液。 爱娜:“你……” 索维勾起唇角:“味道不错。” 爱娜脸瞬间红透了。 她伸手推了他一把:“索维!” 索维顺势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嗯,我在。” 爱娜:“你正经点……” “我很正经。”索维说,“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爱娜:“那又怎样……我……我又没说不认账……” 索维听到这句话,突然沉默了下来。 爱娜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抬起头:“你怎么了?” 索维垂眸:“爱娜……” 他突然变得很严肃:“我们不是交易。” 爱娜愣住:“什么?” “我说,我们不是交易。”索维重复了一遍。 “我爱你,不是为了交易。也不是为了家主。” 爱娜的心猛地一颤。 索维看着她:“我是真的喜欢你。圣女的身份、家主的命令,都是促使我们相遇的契机。” “但我们之间,不是交易。” 爱娜看着索维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我……” 索维打断她:“所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你和你那位老情人的事情?” 爱娜立刻正襟危坐,严肃认真:“索维先生,我对那个人完全没有那种想法。” 说完这句话,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两人四目相对。 索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忐忑。 爱娜愣了一下。 他这是…… 吃醋了? 爱娜突然笑起来,索维眉头蹙得更紧:“笑什么?” “吃醋了?”爱娜歪头看着他。 索维抿了抿唇:“别闹了,说正事。” 爱娜凑近他:“这怎么就不是正事了?” 索维:“我要知道,你跟沐沉宵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心里有没有他!” 爱娜看着他紧张又傲娇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她伸手环住索维的脖子,凑近他耳边,低声说:“我和他没一点关系,心里只有你。” 索维眸子微动,爱娜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热热的。 他的耳根子也红了。 “你亲口说的。” “嗯。” 爱娜笑眯眯地凑上去,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索维心跳一滞,下意识地看向她。 …… “还没看够?” 郁昭昭正扒在门上扭来扭去。 宫砚执在她身后,双手环胸,靠在墙上。 郁昭昭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你怎么在这里啊!吓我一跳!” 她伸手拍了拍胸口。 宫砚执走上前,敲了敲她的脑袋:“这么爱看别人洞房花烛?” 郁昭昭捂着脑袋:“哎呀,这怎么能说是爱看呢?这是……这是关心!嗯,关心!” 宫砚执忍俊不禁:“你哪里学来的这么多歪理。” 郁昭昭眨眨眼:“这怎么能是歪理呢?” “我这是为爱娜操碎了心。” “索维那家伙……我怕他欺负爱娜。” 宫砚执忍不住笑出声:“你觉得索维像是能欺负爱娜的人?” 郁昭昭认真地想了想:“那可不一定……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宫砚执:“比如?” 郁昭昭突然看向他:“比如你!” 宫砚执:? 郁昭昭:“所以——” “不要老是折腾我。” 宫砚执:…… 他沉默片刻,然后走到郁昭昭面前,弯腰与她平视,勾唇道:“阿昭的意思是……不想我碰你了?” 郁昭昭:“……我不是这个意思。” 宫砚执:“那阿昭是什么意思?” 郁昭昭:“我意思是说……” “我累,我要休息,我要睡觉!” 她说完,拔腿就跑。 宫砚执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他追上去,一把抓住郁昭昭的胳膊。 将她捞回来。 郁昭昭尖叫:“啊!阿执!放我下来!” 宫砚执将她打横抱起:“不放。” 郁昭昭:“你干嘛啊!放我下来!” 宫砚执抱着她,步伐沉稳地往房间走去。 “不是说累了吗?带你去休息。” 郁昭昭:? 这好像…… 不是她要休息的那个休息吧! “我突然不累了!不休息了!” 宫砚执:“但我累了。” 他抱着她,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然后欺身而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床之间,垂眸看着她。 第226章 饿了正好,我现在就喂饱你。 “阿昭,你刚刚不是说累吗?” 郁昭昭:“不累了!”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间一凉,瞬间一个激灵。 她垂眸看去,就看见宫砚执的手,正放在她的腰间。 宫砚执:“阿昭,我的也累了。” 郁昭昭:? 什么玩意儿?! “你累了关我什么事……唔——” 宫砚执堵住她未说完的话。 郁昭昭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便无法思考了。 宫砚执搂着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他吻得温柔缱绻,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的暴躁。 郁昭昭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眼尾泛红,眼角微微湿润。 她感觉他的手很烫,隔着衣料,她也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 宫砚执起身,扯下自己的衣服,扔到一旁。 郁昭昭躺在床上,双颊绯红,脖颈间遍布红痕。 锁骨上都是他的吻痕。 她微微喘息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郁昭昭睫毛轻颤,抬眸看向他。 宫砚执覆上她的手,十指相扣。 “阿昭。”他的声音微哑,带着些许克制:“我想。” 郁昭昭被他的气息包围,耳边只有他轻轻的喘息声,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好像要跳出胸膛一样。 她抬头,看着他,目光与他相接。 宫砚执眼尾泛红,眼里满是情欲。 他看着郁昭昭,眼里一片猩红。 郁昭昭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 她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居然会觉得。 宫砚执现在这个样子……性感极了。 郁昭昭感觉自己被蛊惑了,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宫砚执眸色愈发幽深。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阿昭,你是在邀请我吗?”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郁昭昭有些晕晕乎乎的,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 宫砚执便俯身,吻住她。 “咚咚咚──” 房门突然被敲响。 郁昭昭一个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她连忙推开宫砚执:“有人来了!” 宫砚执磨了磨后槽牙,不满地叹了口气。 郁昭昭从他身下爬出来,坐起身子,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清了清嗓子:“谁啊?” 外面传来黎肆的声音:“是我。” 郁昭昭听到是黎肆的声音,眉头微蹙:“他怎么来了?” 宫砚执面色阴沉,声音冷得似乎要凝结成冰:“不管他。” 郁昭昭偏头看向他:“说不定是有事呢……去看看吧。” 宫砚执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 “什么事?” 黎肆听到宫砚执的声音,瞬间愣住:“大哥……” 他下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就看见郁昭昭坐在床上。 郁昭昭也没想到黎肆会突然往里看。 她瞬间愣住,眨眨眼:“嗨。” 黎肆的瞳孔地震了。 哦豁! 被他撞破奸情了! 郁昭昭看着黎肆那震惊的表情,无语至极。 她扶着额头,感觉脑壳疼。 宫砚执脸色阴沉,伸手挡在黎肆面前:“看够了吗?” 黎肆连忙摇头:“没有!不是……对不起大哥!我不知道你们在……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啊,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宫砚执冷嗤一声:“没看见就滚。” 黎肆:“大……大哥……我真的有事啊。” 他连忙开口:“我刚刚得到消息,瓦洛族外,来了一个车队。” 宫砚执:“他们来干什么?” 黎肆:“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刚刚出去,偶然碰见的。” 宫砚执翻了个白眼,正要关门。 黎肆连忙伸手挡住门:“大哥,你真的不问我是什么人吗?” 宫砚执:“没兴趣。” 说完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黎肆:…… 不是! 他好歹也是来告诉他有外族人来访的消息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漠! 宫砚执关上门,转身看向郁昭昭。 郁昭昭眼神飘忽,她伸手摸了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宫砚执:“心虚了?” 郁昭昭:“我心虚什么……唔——” 宫砚执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搂住她的腰,俯身亲下去。 郁昭昭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 他伸手,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郁昭昭吓了一跳:“干嘛啊!” 宫砚执:“继续。” 郁昭昭:“不是……” “阿执……别……我饿了……” 一声声,带着颤音。 惹人心尖发痒。 “叫也没用。” 他声音低哑,眸色深沉。 “晚了。” “饿了正好,我现在就喂饱你。” 郁昭昭简直无语。 喂…… 喂什么喂! 放开她啊! 宫砚执看着身下的人儿,眼神愈发幽暗。 郁昭昭被他看得浑身发烫。 她咬着唇,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就……” “你就怎样?”宫砚执嗓音微哑,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郁昭昭恶狠狠道:“我就咬你!” 宫砚执看着她故作凶狠的样子,忍俊不禁:“那你咬吧。” 郁昭昭一愣。 咬? 咬哪儿啊? 咬脖子?肩膀? 咬……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郁昭昭脸瞬间红得滴血,她伸手推了推宫砚执:“不是……你……” 宫砚执抓住她乱动的手,摁在头顶。 声音低沉:“阿昭,你要咬哪里?” “不好了!不好了!” “来人啊,别宫着火了!” 宫砚执和郁昭昭听见声音,立刻起身开门查看。 别宫的火势并不大,火势是顺着风往院子里蔓延过来的。 院中火势凶猛,还伴随着一股浓烟,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郁昭昭捂住了口鼻,眉头微蹙:“这火势怎么这么大?” 宫砚执眯了眯眼睛,掩住口鼻:“走,去看看。” 郁昭昭点头,两人立刻朝着火场走去。 两人靠近火场,火势灼热,气温瞬间升高。 郁昭昭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目光落在别宫上:“是人为纵火吗?” 宫砚执摇头:“还不清楚。” 郁昭昭突然想到什么:“遭了!心儿是不是还在里面?” 宫砚执:“阿昭,你去找索维和爱娜,我去救心儿。” 说完,他大步朝着别宫走去。 郁昭昭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宫砚执已经冲进了别宫。 火势越来越猛,火舌吞噬着木质的房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门口处有门槛,火势被阻隔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大火烧了过来。 宫砚执冲进别宫,眼前就是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火舌。 火舌舔舐着墙壁,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噼啪”声。 他捂着口鼻,一边往里冲,一边四处寻找心儿的踪影。 他这人虽然冷血无情,但对下属是极好的。 “砰”的一声巨响。 头顶的木板被烧断,猛地砸下来。 宫砚执反应极快,立刻侧身躲开。 木板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又往里面看了一眼。 火势太大,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咳咳咳……”咳嗽声从里屋传来。 宫砚执抬眸看去,眸子一暗。 他立刻加快脚步,朝着那间房跑去…… 第227章 就好像,她自带一种磁场一样 里屋,火势已经蔓延进来,浓烟滚滚,让人呼吸困难。 宫砚执咳嗽几声,眼底有些发红。 他捂住口鼻,冲到床边。 床上的人听到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宫砚执伸手抱起她,同时用衣袖捂住她的口鼻:“心儿,没事了。” 心儿身体一僵。 她呆呆地看着宫砚执,僵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宫砚执抱着她往外跑。 突然,顶上的一根柱子断了。 宫砚执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手,将心儿护在怀里。 “砰——”的一声,柱子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无数火花。 宫砚执闷哼一声,背脊被砸得生疼。 外面。 索维和黎肆他们跑过来,看到院子里的火势,心下一沉:“怎么会突然着火了?” 伊芙也着急地赶过来:“宫先生和郁小姐呢?!” 爱娜突然回过神来。 郁昭昭呢? …… 郁昭昭担心着宫砚执,一路追到了别宫门口。 刚到门口,就看见浓烟滚滚,火势凶猛。 门口,侍者们正拎着水桶,往里面浇水。 火势太大,那些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火舌舔舐着别宫,别宫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了。 郁昭昭瞳孔一缩。猛地冲进火场。 侍者们大喊道:“小姐!小姐!火势太猛了!不能进去啊!” 郁昭昭压根没有理睬他们,一路冲进了别宫。侍者们急得直跺脚:“哎哟,郁小姐怎么进去了啊!” 火势熊熊,郁昭昭只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浑身都热得不行。 她的眼睛有些难受,眨了眨眼睛,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火势太大了,她的头发也被烧焦了一些。 郁昭昭捂着口鼻,大喊道:“阿执!阿执——” “你在哪里!” “阿昭。” 一道低哑的声音从火场中传来。 郁昭昭眼睛一亮,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绕过火势最大的地方。 终于在某个拐角处看到了宫砚执。 郁昭昭立刻冲过去:“阿执!” 宫砚执抱着心儿,转头看向她。 他半边身子被熏得漆黑,脸上也蹭了不少灰,看上去有些狼狈。 郁昭昭走到他身边,看向心儿。 她有些呆滞,脸上的表情僵硬:“心儿她……” 宫砚执:“她没事,就是被吓到了。” “你怎么来了?” 郁昭昭瞪了他一眼:“我能不来吗?” 她拉着宫砚执:“我们先出去。” 宫砚执点头。 郁昭昭的胳膊被火苗燎到。 滚烫的疼痛感让她皱起眉头。 但她毫不在意,扶着宫砚执往外走。 两人刚走出别宫,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回头看去,只见别宫轰然倒塌,屋顶被烧塌,浓烟滚滚,火势凶猛。 郁昭昭心下一惊。 她转头看向宫砚执,只见他也是脸色阴沉。 刚才,若是他们再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郁昭昭:“火势这么大,肯定不是意外。” 宫砚执眯了眯眼睛,点头:“是有人纵火。” 纵火之人,显然是想置心儿于死地。 郁昭昭眉头紧蹙:“谁这么狠毒,要这样对待一个孩子?” 宫砚执看向火场,眸光幽深。 郁昭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过来:“瓦洛族人?” 宫砚执点头:“嗯。” 郁昭昭皱起眉头:“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宫砚执目光幽深:“心儿在瓦洛族人的眼里,就是不祥之物。” 心儿的事情,暂时没有对外公布。 因为沐沉宵的关系,也因为瓦洛族人世代的封闭落伍想法。 他们怕一旦病情公开,心儿依旧会被当做灾星处理掉。 但,现在看来。 一定有人,得到了消息。 …… 十分钟后。 火势终于被控制住,明火被扑灭,烟雾也渐渐散去。 爱娜正在给郁昭昭和宫砚执包扎伤口。 黎肆正在检查心儿的情况。 郁昭昭看着宫砚执,很欣慰。 她真的没有想到,他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竟然会如此救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女孩。 宫砚执一眼便看懂了她在想什么:“觉得不可思议?” 郁昭昭诚实地点点头。 宫砚执:“那是因为,你。” “因为我?”郁昭昭有些茫然。 “因为你,我愿意去尝试。” 宫砚执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改变我对待人生命的看法。” “为了你,我开始有了怜悯之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会救人,会把我往正途引……你所有的一切,都让我很惊喜。” 郁昭昭愣住。 他竟然……这么会说话吗? 她身体里,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无论是爱娜、宫砚执,还是柯倾羽、云岫。 都因为她,或多或少的有了改变。 郁昭昭总觉得,这种改变有种魔力。 就好像,她自带一种磁场一样。 改变着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都在影响着她。 宫砚执的思绪也飘得很远。 他一直以为,郁昭昭只是一个意外。 一场意外相遇,意外感情。 他本想着,只要一点点攻略她,就够了。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越来越失控。 没有郁昭昭的时候,他的世界是黑白灰三色。 只有利益,只有权欲,只有杀戮。 但郁昭昭出现之后。 他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见人命,不再是冰冷的数字。 他看见利益,不再是单纯的金钱权势。 他看见世界,不再是单调的三色。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眸光温柔。 郁昭昭回望他。 两人相视一笑。 一旁的黎肆看得酸溜溜的。 他嘀咕:“秀恩爱,死得快。” 索维听到后,立刻横了他一眼:“你快闭嘴吧你。” 黎肆:“老索,你刚才说我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索维:“你快闭嘴!” 黎肆:“老索!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索维:“我是变了,懒得理你。” 黎肆:“……滚蛋!” 郁昭昭看着这两人拌嘴,笑得不行。 爱娜看着心儿,思索了一会儿,低声问:“索维,你说,心儿会不会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乖巧懂事?” 索维转头看向爱娜,又看了看心儿,若有所思:“也许吧。沐沉宵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那么久……” 爱娜沉默了。 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郁昭昭也听到了爱娜的话,抬眸看向她。 爱娜:“心儿一直都被沐沉宵当做是怪物对待,这几年,她都生活在那种环境下,所以才会这么乖巧。” “她一定很害怕,怕沐沉宵会生气,怕沐沉宵会嫌弃她……所以才会这么乖,这么听话。” 郁昭昭闻言,愣住。 她突然回想起来,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心儿的时候。 那种僵硬的姿态。 没有人打理的头发乱乱的,披在身后,衣服也脏脏破破的。 而且,心儿的身体很虚弱。 小小的身体,瘦骨嶙峋。 那种怯懦的眼神,警惕又害怕。 仿佛,随时都会被人欺负一样。 郁昭昭心里一阵抽痛。 第228章 她始终,愿意把善良给值得的人 她忍不住看向心儿。 心儿安静地坐在床上,乖巧地任由黎肆为她检查身体。 她的头发依旧凌乱,衣服也很脏。 因为刚刚被火烧过,所以头发被烧得有些卷曲。 她的眼睛很空洞,仿佛没有焦距一般。 郁昭昭心里闷闷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爱娜顿了顿:“所以,你们知道当初为什么沐沉宵会觉得她被厉鬼附身了吗?” 索维突然开口:“因为她已经不会表达感情了。” 爱娜点点头:“她被关在那种环境下,不知道该怎么跟外界交流,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了。” “沐沉宵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她被关起来,身上脏兮兮的,沐沉宵也没有给她洗过澡,没有给她换过衣服。” “所以……” 爱娜突然停下,不再说下去。 郁昭昭眼眶有些发红。 她忍不住看向心儿。 心儿依旧乖巧地坐在那里,任由黎肆检查。 黎肆检查完之后,冲她笑了笑:“心儿乖啊,没事了。” 心儿呆呆地点头。 索维突然开口:“她不仅仅是因为小时候一直被关着才会这么乖,她性格本来就是这样。” 爱娜一愣,看向索维。 索维:“她不仅身体有僵人综合症,精神状态,也有些问题。” 郁昭昭:“你是说,自闭症?” 黎肆点点头:“老索说的对,是自闭症没错。” 爱娜:“自闭症?” 黎肆:“对。” “自闭症是一种神经发育障碍,以社会交往障碍、沟通交流障碍和局限性、刻板性、重复性行为为主要特征,多数患者同时伴有精神发育迟缓、智力低下等症状。” 郁昭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呆呆地看着心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能说话吗?” 黎肆有些为难:“能倒是能,就是……” 郁昭昭:“能就好。” 她轻轻走到心儿身边。 蹲下身,与心儿平视。 心儿愣愣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抱住了郁昭昭。 郁昭昭身体一僵。 黎肆突然开口:“她这是在向你寻求安慰。” 郁昭昭抬手,回抱住心儿。 爱娜站在一旁,默默红了眼眶。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的背影,目光复杂。 她总是这样,善良。 对每个人都充满善意。 无论,遇到过多少坏人。 她始终,愿意把善良给值得的人。 即使……被伤害过。 …… 郁昭昭带心儿去洗漱了。 浴室里雾气氤氲。 黄色灯光洒下,温暖又柔和。 郁昭昭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看向心儿:“心儿,可以洗澡了哦。” 心儿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害怕,但更害怕郁昭昭生气。 郁昭昭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帮你洗吧。” 心儿点点头。 她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郁昭昭替她脱衣服。 郁昭昭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心儿。 脱完衣服,郁昭昭将她抱进浴缸里,然后自己坐在了一旁。 心儿像是个布娃娃一样,被郁昭昭抱着。 她坐在郁昭昭腿上,双手紧紧抓住郁昭昭的衣服。 郁昭昭拿起沐浴露,打出泡泡,柔声道:“心儿,闭上眼睛。” 心儿听话地闭上眼睛。 郁昭昭将泡沫抹在她头发上,轻轻揉搓着。 很快,头发就洗干净了。 浴缸里的水也渐渐变凉。 郁昭昭抱起她,将她擦干净,然后包进浴巾里。 她把心儿抱回房间。 房间内,床铺已经换了新的,干净又柔软。 郁昭昭把心儿放在床上,拿过一旁准备好的衣服:“心儿,穿上衣服吧。” 心儿低头看了看衣服,然后伸手接过。 她拿起衣服,动作有些笨拙地穿起来。 郁昭昭看着她,突然鼻子一酸:“心儿……” 心儿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郁昭昭摇摇头:“没事,心儿真棒。” 心儿露出一个笑容。 郁昭昭帮她把衣服穿好,然后又给她梳头发。 心儿乖乖地坐着,任由郁昭昭摆弄她的头发。 头发梳好之后,心儿的样子就彻底显现出来了。 脸很小,眼睛圆圆的,睫毛很长,皮肤白皙,唇红齿白。 郁昭昭看着心儿,突然想起来刚刚带她回来的路上,看见的湖里,荷叶上含苞待放的荷花。 郁昭昭突然开口:“心儿……你知不知道荷花?” 心儿点点头。 郁昭昭:“那你说说,荷花是什么样子的?” 心儿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伸手比划起来。 她的动作有些生硬,有些笨拙。 但郁昭昭看懂了。 荷叶、荷花、荷塘。 她的小手,比划着。 郁昭昭突然笑起来:“心儿真棒,形容的很对。” 还好。 她的认知能力没有问题。 心儿因为郁昭昭的话,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很干净,很纯粹。 郁昭昭的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捏了捏心儿的脸颊:“以后呢,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心儿有些茫然地看着郁昭昭。 郁昭昭:“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没关系,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我会慢慢教你的。” 心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郁昭昭:“心儿喜欢我吗?” 心儿点头。 郁昭昭:“心儿真乖。” 她伸手将心儿抱进怀里,柔声说:“以后啊,我护着你。” 宫砚执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郁昭昭抱着心儿,一脸温柔地跟她说着话。 心儿静静地窝在郁昭昭怀里,也是一脸温柔的模样。 宫砚执有些恍惚。 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的妻子,对任何人都有办法。 简直无所不能。 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但郁昭昭却能够轻而易举地让心儿信任她。 她很温柔,很善良。 对心儿,她没有丝毫嫌弃。 即使心儿身上脏兮兮的,即使心儿不会说话,即使心儿有自闭症…… 郁昭昭都不会嫌弃。 他看着郁昭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捡到宝了。 以后,要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阿昭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好母亲的。 宫砚执走到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就被黎肆一把拉住了:“大哥你等等!” 宫砚执:“干什么?” 黎肆:“我跟你说啊,大哥,我刚刚发生的事情,跟我看到的车队……绝对脱不了关系。” 宫砚执眉头一挑:“说说?” 黎肆:“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我刚刚去藏书阁查了一下,你猜猜看,为什么瓦洛族世代都居住在这里,不论如何都不愿意接触外界?” 第229章 只是因为,这座山的磁场 宫砚执抬眸:“山里有东西?” 黎肆:“还是大哥你聪明!” “看来你也发现了。你跟我一样,想知道瓦洛族世代守护着的是什么,对吧?” 宫砚执摩挲着指尖,沉声问:“查到了?” 黎肆:“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黎肆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 那是一本古籍,书页已经泛黄,有些地方还有磨损的痕迹。 封面已经辨认不出名字了。 黎肆将书递给宫砚执:“大哥,你看看。” 宫砚执接过书,翻开书页。 书页泛黄,有些脆弱,轻轻一碰,就会有粉末掉下来。 字迹清晰可见,笔锋遒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 他认真翻阅着书页,越看,脸色越凝重。 黎肆站在一旁,等他看完之后,才开口:“怎么样?” 宫砚执合上书页,声音微沉:“看不懂。” 黎肆听到这句话,差点没一口气噎住:“看不懂?” “这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的!你竟然说看不懂?!” 宫砚执揉了揉眉心:“你看它这字……我认得吗?” 这本书上所用的文字,并非现代文字。 宫砚执虽然也有研究过古文字,但这上面的文字,他却从未见过。 黎肆突然反应过来:“啊,对哦。” “都怪你,害我激动了。” 他拍了拍脑袋。 他其实也看不懂。 只是觉得,宫砚执一定能看懂。 所以才拿过来给他看。 宫砚执:“……你不会连翻译都没翻译,就直接拿给我看吧?” 黎肆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相信大哥你的实力嘛……” “心儿!”房间里突然传来郁昭昭的声音。 宫砚执闻言,立刻看向房间。 “怎么了?”他推开门。 房间里。 心儿发病了。 她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手指也扭曲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郁昭昭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冲上前去。 心儿颤抖着,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郁昭昭。 郁昭昭连忙握住她的手,心儿紧紧攥着她的手,指尖发白。 她努力地想张嘴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嘶声。 黎肆赶忙上前,给她喂了一颗药。 郁昭昭有些担心:“你给她吃的什么?” “镇定的药。”黎肆说,“她这个情况,突然发病,对身体不好。” 郁昭昭这才点点头。 心儿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郁昭昭抱着她,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心儿乖,没事了,没事了。” 爱娜和索维也进来了:“心儿没事吧?” 郁昭昭:“没事了,黎肆喂她吃了药。” 爱娜松了口气:“那就好。” 五人去了隔壁房间。 围着桌子坐下,桌上放着那本古籍。 郁昭昭把古籍拿过来,翻开书页:“这上面写了什么?” 黎肆:“不知道啊,我跟大哥都看不懂,爱娜,你看看?” 爱娜接过古籍,认真看起来。 她脸上逐渐露出惊讶的神情:“这上面记载的……是瓦洛族祖上的历史。” 瓦洛族的祖先,曾经是一群四处流浪的游民。 他们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最终,是一位神秘人救了他们。 瓦洛族的祖先为了报答这位神秘人的恩情,决定跟随他。 神秘人心地善良,怜悯众生。 他们跟随神秘人,四处行医救人,治病救人。 他们亲眼目睹了这位神秘人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 这群流浪者中,有一个人心地纯净,善良纯粹。 神秘人极为喜爱她,收她为义女。 这群流浪者便在神秘人的指点下,在这里安定下来。 他们在这里建起了房屋,造了护城河,安居乐业,繁衍生息。 后来,这群流浪者渐渐发展壮大,逐渐变成了如今的瓦洛族。 爱娜看着书页:“其实并不是我们族人有什么神秘的力量……” “只是因为,这座山的磁场。” 黎肆:“磁……磁场?” “没错。”爱娜点点头,“这座山的磁场很特殊,所以才会孕育出圣莲和天灯这样的宝物。” 她继续往下看:“瓦洛族世代守护这里,其实不只是因为感恩神秘人,也是为了守护这座山。” “磁场的存在,对于瓦洛族来说,是至关重要也是不可替代的。” “如果磁场消失,那瓦洛族人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 郁昭昭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么说,如果有人故意破坏这里的磁场,那瓦洛族……” 宫砚执:“瓦洛族有可能不复存在。” 瓦洛族世代守护这里,守护的是整个族群的命脉。 郁昭昭突然想起沐沉宵说的话。 他说,他想要圣莲救心儿的命。 如果磁场消失,瓦洛族不复存在。 那圣莲和天灯…… 是不是也会随之消失? 瓦洛族世代守护这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 如今,沐沉宵为了救自己的女儿,不惜与外人勾结,破坏这里。 他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要将整个瓦洛族赶尽杀绝! “所以,那群外族人是沐沉宵招来的!”爱娜瞬间就反应过来了。 “沐沉宵这个混蛋!”黎肆咬牙切齿,“枉我刚才还为他女儿的病情这么紧张!” “他怎么敢的!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索维握紧了拳头,脸色阴沉。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 沐沉宵为了救他的女儿,竟然会想出这么恶毒的办法! 郁昭昭感觉脊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宫砚执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怎么了?” 郁昭昭摇头:“没事,只是有些害怕。” 宫砚执:“怕什么?” 郁昭昭:“我怕瓦洛族真的因此消亡。” 瓦洛族一直隐居在这里,从未接触过外界。 他们像是世外桃源一般,生活在这里。 几百年的传承,如果真的因为磁场消失而消失。 那得是多么大的遗憾啊。 “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以鬼神之说迁走瓦洛族的百姓,从而开采地下的矿藏资源!” 郁昭昭突然开口:“我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这里的磁场很特殊,矿藏资源也会很特殊。” 索维接过话:“所以,他们会想尽办法想要开采这里。” 郁昭昭点点头:“没错。磁场会直接影响矿藏资源的产出和品质,以及采矿的难易程度。” 黎肆:“他们想开采矿藏资源,就必须迁走瓦洛族人?” 郁昭昭:“没错。” “只要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无人的荒山,到时候,这里的一切,就都是他们的了!” 第230章 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郁昭昭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他们千方百计想要破坏这里的磁场,只是为了开采这里的矿藏资源。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为了利益,不惜破坏生态环境,不惜破坏世外桃源,不惜破坏瓦洛族几百年的传承…… 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黎肆愣了几秒,随即对宫砚执竖了个大拇指。 他想了这么久的东西,郁昭昭几句话就全整明白了。 “大哥,你真是娶了个神仙!” 郁昭昭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在看完古籍之后,结合了目前的情况分析了一下,就全说中了。 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瞎说的。” 黎肆:“你瞎说的这都能全中,不愧是咱们大哥看上的人!” 爱娜突然开口:“等等!”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开采矿藏资源的话,那圣莲和天灯……他们是不是也知道?!” 他们本以为,沐沉宵只是想要圣莲来救他女儿的命。 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爱娜话音刚落,索维便接话道:“沐沉宵已经跟那群外族人勾结了,那么圣莲和天灯的秘密,他们肯定也知道了。” 黎肆一拍大腿:“靠!” 郁昭昭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本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的救人。 只是一群愚昧的人,妄图用鬼神之说来吓唬人。 可现在…… 事情好像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先去看看心儿,你们继续。” 郁昭昭起身,离开房间,朝心儿房间走去。 没过多久,房间里传来郁昭昭惊慌的声音。 宫砚执几人闻言,连忙起身跑向心儿房间。 “心儿不见了,快找!” 郁昭昭焦急地站在房间里。 房间窗户大开,冷风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床上,空空如也。 心儿不见了! 要是让族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郁昭昭不敢想。 爱娜和索维对视一眼,连忙走到窗边,朝外看去。 外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爱娜下意识地攥紧索维的手。 索维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 黎肆:“都别慌,我们先出去找找看。” “心儿那么乖,应该不会乱跑的。” 他话这么说,但心儿的病情所有人都知道。 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去,遇到危险怎么办? 爱娜心里也着急。 但这个时候,她们不能再自乱阵脚了。 “分头去找。”宫砚执下完命令,立刻转身出了房间。 爱娜和索维也离开房间,分头寻找。 黎肆走到郁昭昭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着急,心儿不会走远的。” 郁昭昭点点头:“我知道。” 她转身看向窗外,突然愣住:“阿执。” 宫砚执立刻转身,跑到她身边:“怎么了?” 郁昭昭指着窗外,颤抖着声音说:“你看那里……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宫砚执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窗外隐约有个人影。 郁昭昭看清那个人影,瞬间愣在原地:“心儿……” “来人!厉鬼又要出来害人了!快来人啊!” 瓦洛族人听见声音,纷纷走出家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爱娜和索维听见声音,立刻跑向郁昭昭的房间。 黎肆也连忙跟了过去。 瓦洛族的人越聚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鬼啊!鬼啊!” “圣女!圣女救命!” “圣女!快救救我们!” 爱娜和索维赶到的时候,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瑟瑟发抖,惊恐万分。 而心儿就站在人群中央。 她僵硬地站着,任由族人对她指指点点。 郁昭昭听见族人对着心儿喊“鬼啊”的时候。 就知道,事情大发了。 心儿呆呆地站着,脑子里嗡嗡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叫她“鬼”? 她不是鬼,她只是想来看看昭昭姐姐。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害怕她。 她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 “昭昭姐姐……” 她喃喃出声,却没有人听清她在说什么。 郁昭昭冲到心儿身边,将她护在身后:“不是她!” 她朝着瓦洛族人大声喊道:“不是她!她不是鬼!”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 他们看着郁昭昭,看着她身后那个瘦小的身影。 郁昭昭:“你们不能这样!心儿不是鬼!” 有年长的族人开口:“郁小姐,我知道你心善,但你不能包庇这个……这个怪物!” 怪物? 郁昭昭:“她不是怪物!她的病是可以治的!她不是怪物!” 那族人不耐烦地摆摆手:“郁小姐,我们知道你厉害,但我们瓦洛族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 郁昭昭:“她不是怪物!只要把她的病治好,她会好起来的!” “她只是生病了!她没有害过人!” 有年轻一点的族人走上前:“可她生来就是个怪物!谁家孩子一出生就会这样!” 郁昭昭:“那是她生病了!那是她生病了!” 有人走出来,指着心儿骂道:“就是她!就是她克死了我儿子!”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开始附和起来。 “对!就是她!都是她克死我丈夫的!” “她生来就不祥!把她赶出去!” “对!赶她出去!赶她出去!” “架火!上法台!烧死这个祸害!” “烧死她!” “烧死她!” 众人异口同声地喊着,场面一度混乱。 郁昭昭想上前阻拦,却被宫砚执一把拉住。 “别冲动。” 郁昭昭:“阿执,他们要烧死心儿!” 宫砚执:“我知道。” 郁昭昭:“你知道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无动于衷!” 宫砚执:“阿昭,你冷静一点,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郁昭昭眼眶泛红:“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要看着他们烧死心儿吗!” “冷静点,阿昭。”宫砚执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忘了她还在发病了吗?” “你现在冲过去,不仅帮不了她,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郁昭昭浑身一颤,愣在原地。 宫砚执说得对。 心儿现在还在发病。 她要是过去,不仅帮不了心儿。 反而还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心儿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族人们疯狂的样子。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他们要骂她怪物? 为什么要烧死她? 她明明没有害过人…… 爱娜和索维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发红,手紧握成拳。 他们都在努力克制住自己,不能冲动。 黎肆紧握着拳头,指骨泛白,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宫砚执抱着郁昭昭:“既然背后之人想借此生事,那我们便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阿昭,我知道你是想到了你的过去,不想心儿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相信我。” 他不依靠外力,白手起家,创造自己的商业帝国。 就注定了,他是天生的王。 除了郁昭昭,没有任何人可以打乱他的计划。 他也许会被算计,被陷害,被妒忌。 但他从来不在意。 因为,他永远不会输。 举手投足间,都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掌权者。 将全局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郁昭昭永远相信,他的战术。 他抬头,看着他深邃幽暗的眼眸,咬牙点头:“好。” 第231章 宫先生,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瓦洛族的人们将心儿团团围住,推搡着她,将她往法台上带。 宫砚执低声道:“黎肆,你去接应心儿,爱娜索维,你俩在一旁见机行事。” 黎肆:“是!” 爱娜和索维对视一眼,微微颔首。 宫砚执低头:“阿昭,我们走。” 郁昭昭点头。 宫砚执紧紧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法台走去。 瓦洛族的人们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心儿。 宫砚执拉着郁昭昭走进人群,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他们身上。 人们看见郁昭昭和宫砚执,脸色一变:“郁小姐,宫先生!” 他们站在法台前,有人从一旁拿来两张凳子,放在他们面前:“郁小姐,宫先生,请坐。” 宫砚执拉着郁昭昭坐下,淡淡扫了一眼面前的人。 瓦洛族的人们身体一僵,往后退了退。 宫砚执淡淡开口:“继续。” 他声音不紧不慢的,听不出喜怒。 人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宫砚执:“继续啊。” 旁边的人只觉得脊背发凉,冷汗顺着背脊滑落。 刚才骂得最凶的几个人看着宫砚执的目光,腿肚子一软,差点没站稳。 有一个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宫……宫先生……” 宫砚执眸色微沉,眼里带着一丝不悦。 可人群却像是一下子炸开了锅一样:“宫先生……宫先生,求您为我们做主啊!” 他们一个个扑通扑通跪在地上,朝着宫砚执哭诉起来。 “求宫先生为我们做主啊!” “求宫先生救救我们吧!” 郁昭昭眉头紧蹙。 她感觉人群里似乎有人在蛊惑人心。 宫砚执面色冷冽,看着面前哭成一片的人们,缓缓开口:“都起来。”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 像是一把钝刀,在人群里缓缓划过。 人们瞬间安静下来,却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宫砚执:“你们不是说求我为你们做主吗?抬起头,看着我。” 人们不敢违抗宫砚执的命令,颤颤巍巍地抬头。 宫砚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人们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个胆子大的人开口:“宫先生,那个小鬼!她克死了我们瓦洛族那么多人!” “她就是鬼!是来索命索债的!” 他话一出,立刻有几个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就是那个小鬼!那个小鬼把我们都害惨了!” 郁昭昭越听越愤怒。 这些人…… 简直是无理取闹! 宫砚执面色一沉,声音冷冽:“够了。” 他目光扫过人群:“不是要烧吗?继续。” 远处,黎肆偷偷靠近心儿,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从法台到山口,有近十公里路。 途经别宫,集市,半山腰。 山路太陡,现在下雨,起了薄雾。 贸然入山很危险。 他们五人,得接力运送心儿。 爱娜和索维,已经按照宫砚执的吩咐,到半山腰和集市等着了。 集市路乱,小道居多。 爱娜被安排在了集市。 索维在半山腰。 为了防止迷路,他一路做了标记。 集市。 爱娜坐在房梁顶上,隐约看到了远处的黑色装甲车。 数量还不少。 她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枪,警惕地盯着那些车。 那群外族人下了车,把装着东西的箱子搬下来。 箱子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车上的人把箱子卸下来,搬进集市旁的仓库里。 仓库里堆满了东西,爱娜看到其中一个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奇怪的仪器。 那仪器像是某种探测器,不断发出滴滴的响声。 爱娜一惊。 那仪器滴滴声越来越急促,那人回头对车上下来的一个人说:“头儿,这附近有磁矿。” 那个被称作头儿的人走过来,拍了拍那人肩膀:“那就好。” “今天晚上就动工,把那群土包子都赶出去。” “那些土包子啊,穷得掉渣,连大炮都买不起,就只有祖辈留下的破烂武器。” “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 他们笑起来:“怕不是连大炮是什么都不知道。” 爱娜听着他们的话,脸色愈发难看。 那个被称作头儿的人,声音实在有些耳熟。 有人笑嘻嘻地过来,对头儿说:“老大,你说,到时候咱们矿挖完了,这群土包子们,该不会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能守住这里吧?” 头儿笑出声:“哈哈哈,谁知道呢?” 爱娜颤抖着,对着耳麦说:“家主,他们家伙很多。我们得尽快行动了。” 宫砚执听到耳麦里传来的声音,眸色一沉。 他看向面前的瓦洛族人,声音冰冷:“烧啊。” 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无人敢动。 宫砚执:“怎么?都不敢动手了?” 他目光落在刚才跳得最凶的人身上:“你不是说她是祸害吗?不是很想她死吗?现在怎么不动了?” 那人闻言,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宫……宫先生……我……我不敢!” 他声音颤抖,刚才叫得有多大声,现在就有多害怕。 那可是厉鬼啊! 他怎么敢亲自动手? 要是遭到报复该怎么办? 宫砚执目光冷冽,盯着他:“有什么不敢的?我允许你动手。” 那人吓得浑身颤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他慢慢走到心儿面前,心儿还呆呆地站着,神情茫然。 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人颤抖着手,拿起一旁的火把,他咽了咽口水,闭上眼睛,用力一扔!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心儿脚边。 火苗“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心儿看着火焰,先是愣住,随后发出尖叫! “啊——” 她声音刺耳,撕心裂肺! 火苗窜得极高,灼烧着她的裙摆,火焰“噼里啪啦”作响,窜得越来越高! 心儿的尖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瓦洛族的人往后退,恐惧地看着心儿。 突然,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从柱子后探了出来。 “草,烫死老子了!” 众人听到声音,下意识地朝着柱子后面看去。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 他半边脸都涂着黑漆漆的颜料,手上举着枪。 郁昭昭一眼就认出来── 是贪生怕死的黎肆。 他一边骂,一边伸出左手,掌心通红一片,还起了好几个水泡。 “这火把扔得也太准了吧!狗东西!” 他手上的伤,就是刚才接火把的时候,被烫出来的。 黎肆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转头看向宫砚执:“大哥!没时间磨叽了!” 宫砚执:“带她走!” 黎肆:“得令!” 说完,他收起枪,踩着旁边的柱子,利落地翻上了房梁。 郁昭昭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她站起来大喊一声:“有人来救厉鬼了!大家跟我追上去!” 郁昭昭说完,转身就追。 瓦洛族的人一听有人来救“厉鬼”,都纷纷起身,浩浩荡荡地跟着郁昭昭追了上去。 宫砚执坐在凳子上,看着他们离开,脸上的表情才慢慢冷下来。 - 报平安啦,作者已经于8.7号在华西二院做完了手术,割了一个22cm和一个5cm的瘤子。 大病例报告还没出来,术中冷冻病理显示为良性,准确率有90%,基本可以确定没事啦。 今天下午已经出院回家休息了!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可以正常走路睡觉了! 谢谢大家的祝福,没有你们的陪伴,我坚持不到现在,再次感恩 第232章 这是,久别重逢后,送给大哥的见面礼吗? 人群很快散去,只剩下满地的香烛和法台。 火还在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宫砚执冷眼看着火苗,眸光幽深。 …… 人们追着黎肆,在集市上狂奔。 集市上一片狼藉,有不少摊子被撞翻,地上满是菜叶子和碎掉的瓷碗。 黎肆带着心儿跑得飞快,瓦洛族人穷追不舍。 他们骂骂咧咧:“站住!” “站住!别想跑!” 黎肆都快无语死了。 他都跑成这个样子了,心儿也尖叫个不停。 这群人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住在集市上的女人手里端着一盆水,正准备倒掉,看到黎肆,还愣了一下。 “哎哟!” 黎肆眼疾手快,一伸手,挡住女人的盆沿。 直接接过盆,朝身后的人泼了上去。 紧接着,把空盆往身后一扔。 直接砸倒了一个人。 “啪嗒——” 盆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黎肆跑着跑着,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怎么感觉…… 身后,好像安静了不少? 而且,身上怎么轻了? 他愣住,回头一看,肩上哪还有心儿的身影! 黎肆眼前一黑:“我靠!” 人群里,有人趁着他不注意,把心儿抢走了! 爱娜背起心儿,跳上房梁顶上。 她就知道这个黎肆不靠谱。 明明都到了该交接的地方了,却硬生生被他拖了这么长时间! 她没时间跟黎肆废话,抱着心儿,从房梁上往后山跑。 后山山路多,比较难走。 但也好过被那群瓦洛族人追。 心儿现在状态也不好。 她担心一会儿再遇到人,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后山半山腰。 索维蹲在草丛里,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瓦洛族的人都在集市那边,后山这边没什么人。 索维正想着,耳麦里传来爱娜的声音:“索维!我到半山腰了。” 索维立刻起身:“你慢点,别着急。” 爱娜喘着粗气:“我没时间慢!我后面有人追!” 索维脸色一沉:“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爱娜:“嗯,你想办法拦住他们!” 索维:“放心。” 爱娜挂断通讯,加快脚步往前走。 …… 法台。 宫砚执看着远处的火光,摩挲着指尖。 突然,一串珠子滚落在自己脚边。 他蹲下身,捡起那串珠子。 珠子通体紫红,上面的丝绳有些褪色。 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珠子入手温润,握在手心,有一股淡淡的凉意。 “这是,久别重逢后,送给大哥的见面礼吗?” “阿、骁。” 他缓缓抬眸,目光落在不远处站着的男人身上。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眉眼间带着一丝笑意。 他看着宫砚执,目光中带着一丝怀念:“久别重逢,不抱一下吗?” “大哥,哦不。” 他弯下腰,凑近宫砚执:“你杀了我养父,我应该叫你……杀父仇人。” 宫砚执坐在椅子上直起身子,嘴角微扬:“这么称呼我,好像也不错。” 裴妄骁直起身,整理了一下风衣,语气平静:“别这么冷淡嘛。” 宫砚执:“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那我也劝你一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裴妄骁:“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想跟你叙叙旧,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干嘛?” 宫砚执站起身,目光直视裴妄骁。 其实,他早就猜到他没死了。 当初在港城处理老头子的产业时,发现老头子在外边还有个养子。 可偏偏这个养子什么好事都不做,就爱挥霍家产。 他早就安排宫传策去查过。 也知道裴妄骁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观察他和郁昭昭。 之所以在港城查了这么久,就是因为。 老头子的清单里,有想开辟瓦洛族地下矿场的打算。 所以今天晚上,他就知道。 裴妄骁一定也会来。 他们两人对视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 裴妄骁:“大哥,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冷漠啊?” 他摊开手,一脸无辜:“一点都看不出来,你是在欢迎我这个三弟回家。” 他笑嘻嘻地走到宫砚执身边,伸手想揽他的肩膀。 宫砚执目光一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裴妄骁笑容微敛,看着手腕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宫砚执:“我的耐心有限。” 裴妄骁:“什么耐心?” 他故作疑惑道:“这么多年没见,你的好三弟死而复生──” “你对我,难道不应该是很高兴很惊喜吗?” “大哥……你不会以为,我这次回来,是来跟你抢东西的吧?” 宫砚执松开他的手腕,冷冷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裴妄骁:“我回来,自然是为了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宫砚执的肩膀:“而且,这次回来,我也不会空手而归。” “我知道老头子的清单在你手里。不过嘛,他这么多年挖的矿、囤的货,可不止这一处。” 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然后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了火。 他一边抽烟,一边笑:“老头子手里的那点儿东西,我早就拿完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看向宫砚执。 “看来大哥你还不知道啊。” 他缓缓靠近宫砚执:“我手里握着的,可不止老头子的家产。” “我还有一张王牌。” “它才是我真正的底气。” “大哥,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裴妄骁看着宫砚执,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 宫砚执:“说。” 裴妄骁:“我手上有瓦洛族的那个秘密。” “瓦洛族的矿场不止一处,不止这里有。” “老头子这些年,一直在悄悄开采矿藏。” “虽然动作很小,但是瞒不过我。” “我手头上可是有不少关于瓦洛族矿场的资料啊,大哥。” “老头子当初可是很宝贝这个地方的,我记得,老头子有一个账本,上面可是详细记录了这里的每一处矿藏的位置和储量。”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宫砚执:“老头子很宝贝这些矿脉,不愿意别人染指,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私下里开采。” “不过嘛,现在,那些矿脉,都在老子的手上了。” “怎么样,大哥,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他看着宫砚执,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宫砚执眼眸低垂,摩挲着指尖。 他本来就在疑惑,为什么老头子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开采这里的矿脉。 老头子一直忌惮宫家,整个宫家只有宫砚执在支撑。 但偏偏,宫砚执并不愿意过问他的事情。 再加上老头子暗地里一直在作死,想要对宫砚执动手。 他便快刀斩乱麻,先一步出手杀了老头子。 第233章 继续装啊,我夫人真能一枪崩了你 他本来以为,老头子只是想开辟这里的矿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现在看来。 老头子似乎早就知道了瓦洛族矿脉的事情。 而且一直在私下开采。 裴妄骁看着宫砚执的表情,缓缓开口:“大哥,怎么样?” “你知道的,我手里握着这个筹码,你一定会跟我合作的。” 宫砚执抬眸:“筹码?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矿场跟你合作?” 裴妄骁笑眯眯道:“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进山把那些矿脉都占了。” 他笑了一声:“我听说,这瓦洛族连大炮都没见过,只有一群破破烂烂的武器,和祖辈传下来的傻乎乎的忠义。” “你说,这些东西能跟我斗吗?” “大哥,你知道现在有多少矿工在外面等着进山吗?他们可都是拿着枪的。” 瓦洛族如今势微。 虽然人数众多。 但他们祖祖辈辈都隐居在这里,接触不到外界。 别说是武器了,在这里,他们唯一的武器就是木棍和弓箭。 只有沐沉宵有几把枪。 但也被没收了。 而裴妄骁就不一样了。 他这些年一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手里有的是人,有的是钱,有的是武器。 他要是想占了这瓦洛族的矿脉,瓦洛族那群只知道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破武器的土包子们,是拦不住他的。 突然,只听见“嘭”的一声。 裴妄骁瞳孔一缩,子弹穿过肩膀,鲜血瞬间涌出来。 宫砚执目光一沉,看向四周。 郁昭昭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宫砚执看着郁昭昭:“阿昭,你怎么来了?” 郁昭昭走到他身边:“我担心你。” 宫砚执牵住她的手:“我没事。” 裴妄骁捂着肩膀,看着郁昭昭:“喂,你这女人还真是心狠!” 郁昭昭:“对啊,我就是心狠。你现在立刻离开,否则我就一枪爆了你的脑袋。” 裴妄骁:“喂,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郁昭昭:“我管你是谁。” 裴妄骁:“你──” 郁昭昭:“我什么我?赶紧滚!” 裴妄骁气急,忍着肩膀上的疼痛。 他看了一眼宫砚执,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大哥,你真是好福气啊。” 郁昭昭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宫砚执打断了。 他忍俊不禁:“继续装啊,我夫人真能一枪崩了你。” 郁昭昭一看情况不对,彻底傻了。 宫砚执这语气……怎么听着怪怪的? 裴妄骁捂着肩膀,看着宫砚执,又看了看郁昭昭,忽然笑出声来:“好,好,大哥,你真行。” 他捂着伤口,转身离开。 郁昭昭看着裴妄骁离开的背影,愣在原地。 她看了看宫砚执,又看了看裴妄骁离去的方向。 “他是在装逼。”宫砚执突然开口。 “虽然他没和我明说,但二房那边查到的消息是,他一直卧底在老爷子身边,暗处搜集消息。” 郁昭昭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其实是在帮你?” 宫砚执点点头:“嗯。” 郁昭昭:“那你为什么不拆穿他?” 宫砚执:“他喜欢装,让他装去。” 郁昭昭:…… 她没忍住,伸手锤了他一拳:“你就不能早点告诉我吗?” 宫砚执抓住她的手腕,凑近她:“谁让你都还没等我开口,就直接动手的?” 郁昭昭瞬间语塞。 是啊,除了她谁能欺负到宫砚执头上? 宫砚执搂住她的腰,柔声道:“下次别这么冲动了。” 郁昭昭:“裴妄骁他……” 宫砚执:“放心,他不会生你的气。” 郁昭昭还是没反应过来:“但是,他要开采矿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 瓦洛族的人还在集市上到处找黎肆,爱娜已经顺利带着心儿跟索维会合了。 裴妄骁来到集市边缘,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 手下匆匆赶来:“少爷!” 裴妄骁:“怎么样?” 手下:“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中。矿工们已经待命,随时可以进山。” 裴妄骁勾唇一笑:“好。” 他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他垂眸看了一眼伤口,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手下有些担忧:“少爷,您没事吧?” 裴妄骁摆摆手:“死不了。” 他看向远处的火光,勾唇一笑:“那就祝大哥,旗开得胜。” …… 集市上,瓦洛族人还在到处寻找黎肆。 黎肆在集市上转了一圈,没找到爱娜和心儿。 反而遇到了瓦洛族的人。 他连忙躲起来,躲在暗处观察着情况。 索维、宫砚执、郁昭昭和爱娜已经成功汇合了。 “家主,您的意思是,裴老三开采矿产对瓦洛族还有好处?” 爱娜看着宫砚执,有些疑惑不解。 他点点头:“嗯。” 郁昭昭也看向宫砚执,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裴妄骁明明是冲着瓦洛族的矿脉来的。 宫砚执:“我们假设一下,裴妄骁开采这里的矿藏,会带来什么后果?” 爱娜想了想,说:“一方面,裴妄骁会赚钱,另一方面,瓦洛族的矿脉被开采,资源会减少。” 宫砚执:“没错。” 爱娜:“这有什么好的?” 宫砚执:“裴妄骁开采矿脉,会破坏这里的环境。” 爱娜:“对啊,那……” 她突然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山里资源丰富,不仅有磁矿,更有铀矿、钍矿。 居住点距离矿区过近,可能会受到较高水平的辐射影响。 这里的居民经常接触矿源,皮肤病患者众多,长时间接触,癌症的患病率也会提高。 瓦洛族世代居住于此,虽然看起来世外桃源,但长此以往,会对身体健康造成很大影响。 郁昭昭有些心疼:“原来如此。” 爱娜也沉默了。 瓦洛族世代隐居于此,与世隔绝。 他们并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其实对他们的身体是有害的。 “其实,裴妄骁这么做,反而是救了瓦洛族的人。” 她刚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 瓦洛族人皮肤粗糙,身上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斑纹。 所以当初裴妄骁想和沐沉宵合作。 一方面是为了赚钱。 其实也可以改变族人的生活环境。 只是,没想到沐沉宵会用说自己女儿是“厉鬼”,害了许多无辜百姓的性命去做这件事。 沐沉宵确实是个十足十的坏人。 自私,贪心。 …… 黎肆这边已经被瓦洛族的人发现了。 一群瓦洛族的人举着火把,朝着黎肆追过来。 黎肆拔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我靠!有没有搞错啊!” “我都这么狼狈了,还追我!” 黎肆的体能一直都很弱,从小到大就没什么运动细胞。 他被瓦洛族的人追着,跑得气喘吁吁。 恨不得直接躺地上装死。 他感觉自己肺都要炸了,嗓子眼儿里一股血腥味。 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瓦洛族的人还在追。 他欲哭无泪:“大哥啊,大哥,你倒是帮帮我啊!” 第234章 他有那么脏吗? 几人带着心儿坐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个人。 宫砚执:“黎肆呢?” 爱娜:“我们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吗?” 索维:“他不会被那群人抓住吧?” 郁昭昭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糟了!黎肆还在集市上!”瓦洛族人肯定已经发现他了! 宫砚执脸色也变了。 他立刻让索维开车。 索维:“往哪走?” 郁昭昭:“集市方向!集市!” 裴妄骁离开的时候,把大部分人都带走了。 集市上应该没剩下多少人。 集市。 黎肆在集市上绕来绕去,瓦洛族的人穷追不舍。 他累得半死,一边跑一边骂:“草!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 他骂骂咧咧的,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 一脚踩上去,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没站稳。 他稳住身子,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黎肆僵硬的转过头,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弓箭,箭尖正对着黎肆的脑门。 黎肆瞪大眼睛,心脏狂跳:“我靠!” 他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盯着黎肆,黎肆也盯着男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 黎肆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兄……兄弟……有话……好好说……” 男人用箭指着黎肆:“把厉鬼交出来!” 黎肆:“没……没厉鬼啊……” 男人:“少骗人!我刚才明明看见鬼了!就在这里!” 黎肆:“真没有!我就是路过……” 男人:“我亲眼看见鬼从你身后消失的!怎么可能没有!” 黎肆:“真没……” 男人突然提高声音:“少废话!交出来!” 黎肆心里叫苦不迭:“真没有啊……我说这位大哥……” 男人把弓拉得更紧:“你最好快点交出来!不然我可就射箭了!” “黎老四,上车!” 黎肆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一辆车正朝着这边飞速驶来。 车门开着,郁昭昭朝着黎肆伸出手:“上车!” 黎肆来不及多想,立刻跑过去,拉住郁昭昭的手。 郁昭昭用力一拉,黎肆整个人跳上车。 索维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猛地加速,扬长而去。 黎肆坐在郁昭昭身边,大口喘着粗气。 索维一边开车,一边问:“你怎么样?” 黎肆摆摆手:“没事,就是跑累了。” 爱娜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黎肆:“你没事吧?” 黎肆:“能有什么事?就是被狗追了一路而已。”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宫砚执拉过郁昭昭的手,抽了一张湿巾,反复擦拭刚刚拉过他的那只手。 黎肆:…… 他有那么脏吗? 郁昭昭看了看黎肆,又看了看宫砚执,犹豫了一下:“他刚刚跑了那么久,出了一身汗,是有点脏。” 宫砚执:“嗯。” 他擦手的动作依旧没停。 黎肆:“……你们这样,我非常受伤。” 郁昭昭愣了愣,问:“所以裴妄骁还会私自开矿吗?” “谁?你说谁?”黎肆刚准备喝口水,一听这个名字,差点把肺咳出来:“裴老三?” 索维:“对。” 黎肆:“他不是死了吗?” 爱娜:“他没死。” 黎肆:“那他回来干什么?” 爱娜:“他……” 她把裴妄骁回来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黎肆。 黎肆听完,忍不住骂了一句:“靠!”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裴妄骁居然是宫老头的养子? 他居然没死,还一直在暗中帮他们? 黎肆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化了这个消息。 宫砚执:“我拟了一份协议,他会和爱娜的姑姑签订合法契约。” “但是为了防止沐沉宵死心不改,我会安排人,驻扎在这里。” “矿产的事,老三可以参与,但只能拿三成。剩下的七成,归瓦洛族。” 爱娜愣住,呆呆地看着宫砚执。 他这是在帮瓦洛族争取利益。 她感动是真的,却也无法接受族人封建的制度。 比如,就因为心儿生了病,就要被活活烧死。 她知道,要让族人改变传统的观念,确实需要时间和耐心。 但这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 她担心,就算裴妄骁的到来能够带来一些改变。 族人也不会轻易接受。 裴妄骁确实有手段。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她不想再看到族人用那些愚昧无知的方式去伤害别人,她希望他们能够更加开放和包容。 郁昭昭似乎察觉到了爱娜的忧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爱娜回过神,看向她。 郁昭昭露出一个微笑:“不要想那么多。我相信,瓦洛族总有一天会变得更好的。” “其实你不用太去在意,因为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郁昭昭这话说的直接,爱娜一听就明白了。 她想要改变瓦洛族,那是她的想法,是她个人的行为。 但瓦洛族会不会接受,会不会改变,那是另一回事。 她不能因为瓦洛族的现状而感到沮丧,更不能因为族人的愚昧而感到愤怒。 因为他们的事情,不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爱娜愣愣地看着郁昭昭,突然觉得,郁昭昭比她想象的要通透很多。 郁昭昭没有劝她,也没有教她怎么做。 只是轻轻拍了拍爱娜的肩膀,告诉她:“相信自己,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爱娜的眼眶有些发热,忍不住抬手抹了抹眼角。 …… 车子行驶了一夜,才抵达机场。 “心儿。”郁昭昭轻轻唤道,“我们该下车了。” 心儿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站起身来。 爱娜和索维已经率先下车,黎肆跟在后面。 宫砚执先下车,然后走到郁昭昭身边。 替她拉开了车门。 心儿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郁昭昭牵着她的手,走进机场,上了宫砚执的私人飞机。 爱娜和索维坐在后舱,黎肆一个人坐在最后排。 心儿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地四处张望。 郁昭昭温柔地告诉她:“心儿,这是飞机,是我们回家要用的交通工具。” 心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飞机起飞了。 透过窗子,心儿看着外面的云层,眼睛亮晶晶的。 飞机平稳飞行,郁昭昭的思绪却飘远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瓦洛族人的态度,她其实都看在眼里。 虽然瓦洛族人并不友善,但心儿毕竟是他们的族人。 把心儿从那种地狱里带出来,让心儿远离那个鬼地方,是对心儿好。 她并不关心沐沉宵如何,毕竟沐沉宵从始至终都没有心。 但心儿是无辜的。 她不该承受那些痛苦和伤害。 但,如果她的病治好了,回到瓦洛族,族人们会接受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