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之关雎尔重生华路》
第15章 22楼齐聚
秘密
第16章 再见谭宗明
秘密
第17章 party
秘密
第18章 坦诚
秘密
第19章 拒绝
秘密
第20章 结交和偶遇
秘密
第21章 周寻
晨光微熹时，周寻茫然的睁开眼睛，落地窗明亮的阳光直射在脸上，刺得他不得不抬手遮挡。
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大脑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四周安静得不像是上海这座不夜城应有的样子，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这是哪儿..."周寻低声嘟囔着，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摩擦过。他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床头柜，却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躺着的不是床，而是一张宽敞的沙发。他撑起上半身，眼前一阵发黑，宿醉的后遗症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寻还未完全清醒，本能的拿起眼前的水拧开瓶盖大口喝着，缓解喉咙里的干痒感觉。喝完一瓶水，周寻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看着这明显不熟悉的环境，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呼了一口气。站起身环顾四周，周寻再一次确定这里是没来过的地方。
神色思索的转了一圈，看见门口扔在座椅上的女士外套和地上的小皮鞋，记忆瞬间回笼。关雎尔，是关雎尔把自己从酒吧带出来的。
周寻在关雎尔家里轻手轻脚的转了一圈，看着只有一间房间房门紧闭，周寻走过去轻轻的压了压门把手，门锁着。周寻笑着点点头，这小姑娘安全意识还是有的。
揉了揉自己剧痛的额头，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看着空空荡荡的空间，周寻不禁笑出声来。看来这小姑娘自己不做饭啊。甚至可能都没怎么来住，这冰箱崭新的连固定胶布都没拆。抬手看了看时间，四点钟。
周寻走到门口穿鞋开门，看着整层只有这一户，点了点头，从餐厅搬出一把椅子，倚在门边上，保持着开门状态。从自己兜里拿出电梯卡进电梯上楼，回了自己家，换衣服，洗漱，从冰箱里找着食材，又拿了几样简单的调味品。满满的装了一个大盆。手上提着自己从餐厅拿回家的肉馅和馄饨皮。下楼进入关雎尔的家，走进厨房。
周寻紧锣密鼓的包馄饨，又煮了一个两人份的蘑菇汤，一份蒸海鲜，一份煎牛肉。一个小份的白灼蔬菜。厨房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关雎尔在房间里早早的醒来，想着客厅里还有一个宿醉的大活人，准备出门跑步顺带回来带份早餐。换好衣服一开门就听见厨房似乎有响声。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
关雎尔走近厨房，食物的香气让关雎尔的感官瞬间活跃起来。关雎尔怀揣着好奇心走进厨房，看着周寻穿着一件贴身的针织衫，扎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蓝色格子围裙坐在厨房的岛台前，手指灵活的在包馄饨。旁边的炉灶上上是鲜香的汤，咕嘟咕嘟的沸腾着。
关雎尔看着眼前这幅画面，不禁瞪大眼睛问道：“你，会做饭？这些东西都哪来的？”
周寻抬头看着关雎尔笑着说道：“我从家拿来的。”说着指了指楼上。关雎尔抬头瞬间反应过来，语气肯定的说道：“你查完我换的这个房子。”
周寻笑眯眯的点头说道：“真聪明。奖励你一个月早饭。”关雎尔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说道：“我说周老板啊，我昨晚好心救了你，你不能这样吧，查我就算了，搬过来做邻居算怎么回事啊。”
周寻笑着说道：“我开始只是想着，偶尔和你一起吃个饭，真的没多想。后来吧，我又觉得谭宗明这狗东西惦记你，我必须拯救你这个无辜少女。我得给你掰开了揉碎了给你分析谭宗明这个大灰狼什么路线。
然后我昨天听到消息说他弄了合同去找你，我也想着去找你，结果这个谭二狗找人跟我谈之前的合作细节，我一时不察就被下了药，没想到被带到酒吧去了，差点着了道。
嘿，结果，你没有被坏人的糖衣炮弹腐蚀，大晚上的竟然出现在酒吧，还救了我。天意啊，那我必须给你安排一顿早饭好好感谢你啊。”
周寻看着关雎尔一脸莫名的表情，骄傲的抬着下巴说道：“怎么样，我够诚实吧。别气了啊。”看着关雎尔的装扮，笑着说道：“去吧，跑步去吧，今天少跑一会，小区里转转，回来就吃饭。”关雎尔看着已经被占领的厨房无奈的摇了摇头。
抬手看时间还早，换鞋出门在小区里跑了几圈，熟悉了一下地形。上楼开门，换衣服洗漱。
走进厨房，周寻正在拿着汤勺煮馄饨。看着岛台上整齐码放的调料。关雎尔坐在一边偷偷地从蒸海鲜的盘子里拿了一个虾仁放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关雎尔眼睛不自觉的睁大，眼里都是惊喜。味道显然不错。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周寻。周寻笑说道：“怎么样，我这厨艺没白学吧。我可是去米其林餐厅专门学过的。”说话间手上的动作不停，热气腾腾的小馄饨在鲜美的蘑菇汤里，色彩搭配相得益彰。
周寻利落的摆好餐盘和餐具。笑着说道：“开饭吧。恩人。”关雎尔摇着头说道“周老板，是不是你们资本家都这么能算计啊。前有谭总后有你。你这算是收买人心？”
周寻一边给关雎尔夹着牛肉一边说道：“我这顶多算是收买你的胃口。谭宗明那套我可干不出来。他啊，眼里没好人。就算喜欢你，也是首先掺杂着利益的。他习惯了。”
看着关雎尔不相信的表情说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一个开餐馆的，我就算把餐馆开到无锡去，也求不到伯父伯母那啊。”关雎尔笑起来摇了摇头低头吃饭。每样都吃了一口，眼里都是满意。最后拿着汤勺吃了一口馄饨。直接顿住，表情有一点僵硬。
周寻观察到部队，赶紧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味道不对吗？”说着伸出手，说道：“不好吃吐出来。”关雎尔看着周寻这动作，咽下食物说道：“干嘛啊，我又不是小朋友，吃错东西还用手接。”周寻笑着抽回手说道：“那你怎么了？”
关雎尔看着周寻说道：“跟我外婆包的馄饨一个味。我有点愣神而已。”说着低头大口吃着馄饨喝汤。
周寻嘴角抿着笑意，说道：“哦，那我回头给你包点，你冻起来慢慢吃。”关雎尔思考两秒点头“嗯”了一声。周寻脸上的笑容直接扩大说道：“别光吃馄饨，吃点菜，营养要均衡。”关雎尔笑着抬头说道：“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唠叨。”
周寻看着关雎尔差不多吃完了，利索的把盘子里剩下的菜一扫而空。一边整理着盘子一边状似随意的问道：“谭公子给你的合同你签了吗？”
关雎尔靠在椅背上放松的摸着肚子说道：“当然没签啊。他以为全世界都跟他一个想法呢。可惜了，我们家绝对不会卖女儿。”
关雎尔看着周寻嘴里说着谭宗明坏话，笑着问道：“我说，周老板，你和谭总不是好朋友吗？怎么还想阻拦他，不是应该给他帮忙的吗？”
周寻刷着碗笑着说道：“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呢，这位谭公子就是品学兼优名列前茅，可是也不是一般的现实和自私。说是朋友，不如说都是利益的接班人。我们这样家庭的孩子，哪有朋友啊。”
关雎尔点了点头的：“那你靠近我干嘛？可千万别给我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
周寻看着关雎尔说道：“因为你拒绝了我的会员卡，坚持自己付饭钱。我觉得这小姑娘不错。然后查完了你我觉得咱们有点像，我反抗的是我资本家的爹妈，你反抗的是社会和家庭给你的定义。所以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试试和你做朋友。不过现在吗...”
关雎尔内心有点触动，笑着问道：“现在怎么样？”周寻看着关雎尔的脖颈，眼神闪了闪说了句：“没什么，我单身，你也单身，做朋友可以的吧？也不打扰谁，而且，跟我混，有饭吃哦~”
关雎尔笑着说道：“好啊， 那我可说好了，有事找我爸妈帮忙，一概免谈。我自己能力有限，能帮忙的地方也不多。”
周寻笑着坐下说道：“小朋友，哥可是鼎盛实业的继承人，实打实的公司副总，自己从基层努力上来的。一般的事都自己解决，放心。能求到伯父那的事也都不是小事，到时候按流程就是了。”
关雎尔瞪大眼睛，想着刚刚听到的世交之说，在想着是哪一个产业，没想到是鼎盛事业，涵盖多个行业，比晟煊体量还大的老牌企业，历经几代传承不倒，反而更加辉煌。
没想到这么大家族的继承人会在自己家厨房给自己做早饭，感觉有点魔幻。关雎尔看着周寻说了句：“你不是说你开餐馆的吗？”周寻摊着手说道：“对啊，咱们遇到的地方都在我的产业里啊。可不就是开餐馆的嘛。”
关雎尔感觉一阵无语，看着周寻说道：“算了，真是说不过你，不过看你昨晚那个样子，下次出去喝酒记得提前装醉。”说着话，关雎尔站起身说道：“我要去上班了，周老板回自己家吧。”
看着岛台上摆着的调料碗盆，关雎尔皱了皱眉说道：“这些东西...”周寻赶紧接话说道：“先放你家吧，你家什么都没有，就算你回来住，我做好了饭，你也得有餐具吃啊。”
看着关雎哑口无言的样子，周寻笑着说道：“当然了，你回来吃饭的话，直接去我家吃。”说着嫌弃的看了看厨房，说道：“这厨房跟了你，真是委屈了。”
关雎尔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我把你救回来，你现在不定在软玉温香的怀抱里呢，哪有空嫌弃我家的厨房？”
周寻赶紧摆摆手，说道：“可别了，怪吓人的，昨天那个是晟煊有名的交际花，业务部的一个经理，你下次见到她，一定离她远一点，可不是什么好人。”
关雎尔莞尔一笑，说道：“哟，难得呀，周老板还觉得别人不是好人呢。”周寻憨笑着，看着关雎尔已经在门口换鞋准备出门，周寻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我到晟煊楼下去取车，麻烦关大小姐受累送我一趟。”关雎翻了个白眼说道：“走吧，一会儿路上该堵车了。”
两个人开车出门，一路上关雎尔不停的在打哈欠，周寻眼睛眨了眨，说道：“一会到了公司，先喝杯咖啡顶一顶吧，中午给你煲汤吃面怎么样？”
关雎尔点头说道：“之前我吃你的午饭，心里还总觉得不舒服，现在我怎么觉得心安理得的呢？因为你，我这大晚上的没睡好觉，你就是应该好好招待我。”周寻笑着点头答应着。
到了晟煊集团门口，周寻从副驾驶下车，给关雎尔摆着手势，关雎尔放下车窗，周寻说道：“中午我不能来给你送饭，我直接让人给你放在前台，到时候我给你发信息，你下来取。我今天会很忙，晚上可能会留在公司加班，也不回这边住，你呢？”
关雎尔想了想说道：“我回欢乐颂也不回来住。”周寻点头说道：“那这样，明天早上我来你公司给你送早饭，还是这个时间你公司楼下集合，OK吗？”
关雎尔抬手看着时间，随意的点头说道：“好，回头联系吧，我要去上班了，要迟到了。”周寻笑着摆手。
关雎尔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已经被门口的晟煊集团员工看在眼里，并窃窃私语的传扬开来。关雎尔低估了周寻在晟煊公司的知名度，也低估了周寻的小心思。
周寻看着关雎尔远去的车子，表情变得冷漠，大步走进晟煊集团的办公大楼，进电梯，偶遇安迪。安迪笑着打招呼：“嗨，周寻，早啊，难得这么早在我们公司看见你。”
周寻看着安迪，似笑非笑的说道：“老谭的合同被拒的事情你知道吗？”安迪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依旧笑意盈盈的说道：“什么合同我不清楚。”
周寻笑着说道：“就是老谭无往不利的合同，你应该知道的。昨天他算计我，我今天来找他算账。”看着安迪略显难看的面色，周寻笑着说道：“放心，安迪，他被拒了。”
电梯里的几个主管大气都不敢出，十分不解的听着两人的谈话，看着安迪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这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到了谭宗明的办公楼层，周寻出了电梯，心情大好的走进去，看着谭宗明埋头在签着文件，笑着说道：“谭大老板，怎么样？事情成了吗？”
谭宗明笑着说道：“成没成你不知道吗？一大早门口的消息就传到我这了，还是你厉害，我这么阻拦都没拦住你，你是来跟我说什么的？”
周寻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道：“我没你那个意思。你图的是关系，我图的是人，这是有本质区别的。”谭宗明一边看着文件，一边笑着说道：“有什么区别？如果关雎尔没有这样的家境，你会注意到她吗？行了，周寻，咱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你这样气势汹汹跑来跟我算账，实在是有点假。”
周寻说道：“没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可能注意不到她，不过换个角度说，就算她家境普通，我也不一定注意不到她。当然，家里面困难会相当的大而已，你不一样，你是纯粹的利益为先，关雎尔换成张雎尔、王雎尔、孙雎尔，你还是一样的路线。”
谭宗明不在意的说道：“我相信她会想清楚的，在上海这么现实的地方，你来图感情，我觉得你才是感情用事的那个。”
周寻听着谭宗明的话，嗤笑一声，起身说道：“昨晚上你算计我的事情，咱们就两清了，合同签了，我现在就走。”
谭宗明头都不抬，举起一个文件夹说道：“在这呢，拿走吧，改天去找你喝酒。”
周寻接过文件夹，笑着说道：“对了，刚刚我在电梯里碰到安迪了。”谭宗明签字的手一顿，抬头看着周寻，皱着眉，周寻说道：“你算计我，我总要还回来的，不是吗？”
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谭宗明继续签完了字，抿了抿唇，看着门口的方向，轻声嘟囔了一句：“这个可恶的家伙。”
第22章 酒会 上
关雎尔在早饭午饭的投喂下过着忙碌而又充实的上班生活，周五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办公区，给忙碌了一周的金融精英们镀上一层慵懒的金色。
关雎尔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将最后一份报表保存发送，长舒一口气。她的工位收拾得整整齐齐，连笔筒里的签字笔都按颜色排列得一丝不苟。
"终于搞定了！"她转头对邻座的丽丽眨眨眼，压低声音道，"说好的，下班直接冲新开的那家商场，我查了攻略，三楼那家奶茶店有限定款——"
"知道知道，黑糖波波鲜奶嘛，"丽丽咬着笔帽，眼睛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等我两分钟，这份邮件发完就走。"
关雎尔笑着点头，从抽屉里摸出小镜子检查妆容。镜中的女孩杏眼樱唇，齐肩的黑发柔顺地别在耳后，显得干练又不失温婉。
就在这时，办公区的玻璃门被推开，一阵轻微的骚动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关雎尔下意识抬头，正对上秦未深邃的目光。
整个开放式办公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键盘敲击声戛然而止，连空调运转的嗡嗡声都变得异常清晰。秦未今天穿了件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领带上别着一枚低调的铂金领针，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关关，"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竖起耳朵，"下了班跟我去一个宴会，华润举办的，有一些地产商和金融圈的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瞬间僵硬的关雎尔，"还有一些我的熟人，带你去跟大家认识认识。"
关雎尔感到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盯在自己背上。她耳根发烫，说道："秦总..."她声音越来越小。
秦未唇角微扬，迈着稳健的步子走到她工位前："快下班了，叫什么秦总，"他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搞得这么见外。"
关雎尔还没反应过来，秦未的秘书已经拎着两个烫金logo的手提袋悄然出现。"关小姐，"秘书微笑着将袋子放在关雎尔桌上，"秦总给您准备的礼服和鞋子。"关雎尔听到身后不知是谁倒抽一口冷气。她抬头看向秦未，对方正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眼底藏着只有她能读懂的爱护和纵容。
"好吧，"关雎尔破罐子破摔地叹了口气，声音却软了几分，说道："谢谢秦叔叔。"她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不过衣服不好看的话，我可不穿啊。"
周秘书抿唇忍笑，迅速退到一旁。秦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竟伸手揉了揉关雎尔的发顶："你阿姨挑的，不好看可别怪我。"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办公区的空气彻底凝固。关雎尔余光瞥见丽丽瞪圆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嘴，活像只受惊的鹌鹑。而远处几个平时爱八卦的女同事已经交换了好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在这时，关雎尔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丽丽的信息疯狂弹出：
【天哪天哪天哪！！！】
【秦总亲自邀约？？？还叫得这么亲？？？】
【华润的宴会啊！多少VP挤破头都拿不到邀请函！】
【赶紧答应啊祖宗！还管什么衣服好不好看！】
【等等...秦叔叔？？？你什么时候和秦总这么熟了？？？】
【关关你瞒得我好苦！！！】
关雎尔咬着下唇，飞快回复：【回头解释，先救命！】
她抬头看向秦未，对方正抬手看表，腕间那支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奢华。"一会办公室见。"他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却在对上关雎尔视线时微不可察地柔和了眉眼，说道："记得补妆。"
直到秦未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办公区才像被解除了魔法般重新活过来。关雎尔立刻被丽丽拽住了胳膊。
"关雎尔！"丽丽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兴奋，"你必须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秦总怎么会是你叔叔？他夫人还给你挑衣服？天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关雎尔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脸颊绯红："不是亲叔叔...就是我爸的老同学，我也是入职那天才知道他是副总裁..."
"所以他一直在照顾你？"丽丽眼睛亮得吓人，"难怪你转正那么顺利！天呐关关，你这是抱上金大腿了啊！"关雎尔皱起眉头："我的成绩都是实打实的..."
"当然当然，"丽丽连忙摆手，"但你知道公司里多少人想搭上秦总这条线吗？他可是下一任CEO的热门人选！"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他背景深不可测，在金融圈和政界都有人脉..."关雎尔当然知道秦未的地位，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被推到聚光灯下。
卫生间暖黄的灯光下，关雎尔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件白色连衣裙。真丝面料如水般从她指间滑落，领口一圈珍珠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
"天啊..."丽丽倒吸一口凉气，手指轻触裙摆上精致的银线刺绣，"这暗纹是手工绣的！"她翻看内衬标签，眼睛瞪得更大了，"关关，这是''云想''的定制款！我妈去年想订都排不上号！"
关雎尔指尖一顿。她知道这个品牌，专为名媛政要服务的设计师工作室，据说一件礼服要六位数起。她突然觉得手中的裙子重若千钧。
"可能...阿姨是那里的VIP？"她试图轻描淡写，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丽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转而从化妆包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转身，我帮你拉后背拉链。"她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关雎尔，今晚你必须给我争气。这套行头加上秦总亲自引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镜子里的女孩在连衣裙的衬托下像变了个人。珍珠发箍将她乌黑的发丝别至耳后，露出纤细的颈线。腰间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柔美的曲线，裙摆随着转身划出优雅的弧度。
"抬头，别动。"丽丽沾着高光的刷子轻轻扫过关雎尔的颧骨，"记住，现在全公司都在猜你和秦总的关系。今晚过后，要么你平步青云，要么..."她顿了顿，"职场最忌讳的就是特殊关系暴露得太早。"关雎尔注视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突然意识到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社交活动。
"好了，完美！"丽丽最后喷了层定妆喷雾，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记住，无论谁问起，就说秦总是你父亲的老朋友。多笑，少说话，有人刁难你就装傻。"
华润酒会的会场设在五星级酒店顶层。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水晶吊灯的光芒如星河倾泻而下。关雎尔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包，耳边立刻捕捉到秦未低沉的嗓音："放轻松，就当来吃自助餐的。"
她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说道："感觉像是进了小时候的童话书插图，到处都是bling bling的东西。"
秦未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自然地曲起手臂说道："成年人的酒会就是这样，表面光鲜，实则各怀心思。"他微微低头，"记住，等会儿见到孙总，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主动提你父亲。"
关雎尔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细想，秦未已经带着她走向人群中心。她注意到沿途不断有人向秦未举杯致意，而他们的目光在扫到她时都明显多停留了两秒。
"孙老，给您介绍一下。"秦未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语气是关雎尔从未听过的热络，"这是关雎尔，我老同学的千金，现在在我们公司锻炼。"华润的孙总是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锐利的目光在镜片后微微闪动："关？"他若有所思地重复这个姓氏，突然笑道，"莫非是关..."
"孙总好。"关雎尔适时打断，乖巧地欠身，"常听秦叔叔提起您，说您是地产界的定海神针。"孙总哈哈大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未一眼说道："老秦啊，你这''侄女''可比你会说话多了。"他转向关雎尔，态度明显亲切起来，"小姑娘在哪所大学念的书？"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场精心编排的芭蕾。秦未带着她辗转于各个圈子，每次介绍都刻意强调"老同学的千金"，而那群在财经新闻里才能见到的大佬们，听到她的姓氏后眼神都会微妙地变化。
"好了，社交任务完成。"秦未突然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去吃点东西吧，甜品区的马卡龙是你喜欢的树莓味。"关雎尔惊讶抬头："您怎么知道..."
"你爸爸说的。"秦未轻推她的后背，"去吧，别走太远。结束离开的话告诉我一声。"独自站在香槟塔旁，关雎尔终于有机会观察这个光怪陆离的会场。她小口啜饮着果汁，注意到不远处几个年轻女孩正偷偷打量她，交头接耳。
"关小姐？"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在身侧响起。关雎尔转身，对上一张带着讨好笑容的脸，"我是永昌投资的赵明，刚才看您和孙总相谈甚欢..."
"赵总好。"她礼貌地点头，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这种搭讪她在上辈子见得太多了——每个突然接近的人，背后都标好了价码。
"听说您刚入职华鑫？真是年轻有为。"赵明递上名片，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我们和华鑫有不少合作，改天可以一起吃个饭..."
"抱歉，我刚转正而已，业务上的事恐怕帮不上忙。"关雎尔微笑着将名片收进手包，却没有回赠自己的。这套应对方式她早已驾轻就熟。正当赵明还想说什么，会场突然一阵骚动。关雎尔循声望去，只见入口处走来一个穿着藏青色旗袍的中年女士，周围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苏总来了。"有人小声议论。关雎尔眼神一顿。那是秦未的妻子苏瑾，财经杂志上见过无数次的面孔——苏氏集团的独女，秦未事业上最重要的助力，自己见过几面的阿姨。而此时，这位传说中的商界铁娘子正径直朝她走来。
"关雎尔？"苏瑾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她打量着关雎尔身上的裙子，突然笑了，"长这么大了，我都不敢认了，这裙子果然很适合你。老秦非说白色太素，我就说年轻姑娘穿白色最显气质。"关雎尔松了一口气笑着道谢："谢谢苏阿姨，裙子很美..."
"真是老了，上次见你，你还没毕业呢。"苏瑾自然地挽住她的手臂，"走，带你去认识几个有意思的人。"她转头对僵在原地的赵明点点头，"赵总，借一步说话？"
被苏瑾带着穿过人群时，关雎尔注意到无数惊讶的目光。她能感觉到，今晚过后，"关雎尔"这个名字将不再只是华鑫的一个普通员工。
忽然，一抹鲜艳的红色闯入视线——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如此熟悉，曲线毕露的蕾丝礼服裹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八厘米的细高跟让本就修长的腿更加夺目。
"樊姐？"关雎尔差点被蛋糕呛到。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场合遇见2202的室友。更令她惊讶的是站在樊胜美身边的安迪——永远西装革履的CFO今天穿了件香槟色鱼尾裙，正微笑着为樊胜美引荐两位中年男士。
关雎尔不自觉地往阴影处退了半步。眼前的樊胜美与平日判若两人：红唇如火，眼波流转，每当她轻笑时，深V领口下的雪白肌肤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那两个男人明显被迷住了，其中秃顶的那位甚至忘记掩饰自己往她胸口瞟的目光。
"看来安迪姐带樊姐来拓展人脉..."关雎尔若有所思地抿了口果汁。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会场另一端，谭宗明正倚在罗马柱旁，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个方向。晟煊集团掌门人今天穿了件暗纹西装，领带上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谭宗明的眼神让关雎尔后背一凉——那是一种猎豹锁定猎物时的专注，混合着惊艳与势在必得的锐利。他放下酒杯，整了整袖扣，朝樊胜美的方向走去。
"安迪，我找了你一圈。"谭宗明的声音磁性低沉，右手极其自然地搭上安迪的后腰。关雎尔注意到安迪的背脊瞬间绷直，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谭总。"安迪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职业微笑，只是握着香槟杯的指节有些发白，"这位是我的邻居，樊胜美小姐。"
樊胜美转身的瞬间，关雎尔看见她眼中闪过一道光。那是关雎尔熟悉的、每当樊胜美在商场看见限量款包包时的眼神——只不过这次的对象是谭宗明。
"久仰谭总大名。"樊胜美伸出涂着猩红指甲的手，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轻颤。她微微偏头的角度刚好让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锁骨上。
谭宗明握住她的手，拇指似无意地擦过她腕内侧的肌肤："樊小姐比那些明星还要耀眼，安迪藏着这样的朋友，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关雎尔看见安迪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老顾！"谭宗明突然提高音量，朝秃顶男人举杯，"我说怎么找不着你，原来躲在这儿陪美女。"他冲对方挤了挤眼，那是一种雄性动物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被称作老顾的男人哈哈大笑，啤酒肚随着笑声颤动："谭老弟来得正好，樊小姐刚说到她在静安寺那边发现的私房菜..."
"哦？"谭宗明挑眉，目光却黏在樊胜美脸上，"那家''江南晓宴''？主厨是我朋友。"樊胜美掩唇轻笑，胸前的项链随着动作晃动说道："谭总真是见多识广。不过我说的是另一家更隐蔽的..."
关雎尔看着这场刀光剑影的社交舞蹈，不自觉地挑唇微笑。樊胜美游刃有余地在两个男人间周旋，而安迪则像个尽职的提词员，每当话题触及金融术语时就适时插话。奇怪的是，每当谭宗明靠近樊胜美，安迪就会突然需要整理头发或者调整手表。
"还是谭总有人脉呀，"顾总的声音油腻得能煎鸡蛋，他那双藏在厚重镜片后的小眼睛正肆无忌惮地在樊胜美身上逡巡，"身边有安迪这样的得力助手，还有樊小姐这样的人才。"
关雎尔注意到顾总说"人才"二字时，舌尖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他身旁那个被称为"李董"的男人立刻会意，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烫金名片。
"樊小姐在外企工作很辛苦吧？"李董将名片递过去时，食指"不经意"地擦过樊胜美的指尖，"我们公司就缺您这样既漂亮又能干的员工。"
樊胜美接过名片的动作像在表演一场精心排练过的芭蕾——她微微低头，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涂着猩红甲油的指尖与烫金字体相映成趣。"李总太抬举我了，"她的声音裹了蜜似的甜腻，"我不过是个小HR，哪当得起您这样夸奖。"
关雎尔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她看见樊胜美说这话时，脚尖不着痕迹地朝谭宗明方向转了十五度，饱满的胸线在呼吸间若隐若现。这是樊胜美上辈子教过她的"猎男三十六计"之一：永远让最有权势的那个觉得你对他另眼相待。
"哎呀，老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顾总突然拍着啤酒肚大笑，"当着谭总的面挖墙脚？"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樊小姐要是真有兴趣，我们环球的员工福利...可是包括汤臣一品的员工公寓哦。"
安迪的酒杯突然在指尖轻晃了一下，香槟液面泛起细微的涟漪。关雎尔敏锐地注意到，当顾总提到"汤臣一品"时，樊胜美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
"顾总说笑了，"谭宗明适时插入，手臂以一个看似随意实则充满占有欲的角度搭上樊胜美身后的后背，"樊小姐这样的人才，要跳槽也该优先考虑我们晟煊。"他转头对樊胜美笑着说道："我们最近刚好在筹建新的人力资源结构。"
"谭总..."樊胜美欲言又止地咬着下唇，这个动作让樊胜美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鹿，尽管关雎尔知道她衣柜里藏着多少件比眼前红裙更暴露的战袍，"我哪有安迪的本事..."
被点名的安迪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关雎尔从未见过永远冷静自持的CFO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有人在她精心构筑的堡垒上凿开了一道裂缝。
"小樊太谦虚了，"安迪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她伸手替樊胜美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个亲昵动作却让在场三个男人同时绷紧了身体，"你在人脉经营上的天赋，我可望尘莫及。"
关雎尔读懂了这句话里的双重意味。她看见樊胜美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绽放得更艳丽："安迪就会取笑我。"她转身时裙摆划出诱人的弧度，"要说人脉，谁能比得上谭总呢？"
话题就这样轻巧地转向了。关雎尔看着樊胜美游刃有余地在三个男人间周旋，像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每次即将被捕捉时都能灵巧转向。
关雎尔正要拿起杯子，会场中央突然爆发一阵笑声。谭宗明不知说了什么，樊胜美正笑得花枝乱颤，一只手"不经意"地搭上他手臂。而安迪——关雎尔倒吸一口气——安迪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第23章 酒会 下
"做生意是不讲道德的。"
这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时，关雎尔正盯着樊胜美腰间那只属于谭宗明的手。她猛地转身，鼻尖差点撞上一枚泛着冷光的袖扣——那是宝格丽的蛇形设计，跟自己手腕上的腕表一个造型。
周寻的脸近在咫尺，眼睛含着促狭的笑意。他今天穿了件暗蓝色双排扣西装，领带松开半寸，整个人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慵懒气质。
"你怎么在这里？"关雎尔脱口而出，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等等，你说加班...就是这场酒会？"
周寻做了个夸张的投降手势说道："早上真没骗你。"他目光扫过关雎尔珍珠发箍下光洁的额头，"要是知道秦总会带你来，我肯定..."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视线落在她裙摆的银线刺绣上，"这衣服..."
"我阿姨给的。"关雎尔不自觉地挺直腰背，丝绸面料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流水般的光泽。她没注意到这个动作让自己看起来像只骄傲的白天鹅。
周寻的眼神突然变得专注。他后退半步，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一遍，那种目光让关雎尔想起拍卖行的鉴定师审视古董瓷器时的神情。"非常漂亮，"他声音里罕见的没有调侃，"像个公主。"
关雎尔耳根一热。还没等她回应，周寻已侧身对秘书低声吩咐了几句。
"别看老谭那样，"周寻突然将话题转回会场中央，他晃着威士忌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那位红裙子美女未必不清楚游戏规则。"他唇角勾起一抹洞察一切的笑，"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大概就是那个高仿红宝石吊坠。"
关雎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樊胜美正仰头娇笑，颈间那抹红色在灯光下确实显得质地浑浊。她突然想起去前些天樊胜美熬夜抢购时兴奋地炫耀"原单尾货只要十分之一价格"的样子。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周寻的声音突然放轻，像在分享什么秘密，"各取所需，心照不宣。"他低头看关雎尔的眼神变得柔和，"当然，你不需要懂这些。"
关雎尔望着远处被三个男人众星捧月的樊胜美，恍惚间看到前世刚入职场的自己——那个抱着文件在茶水间偷哭的菜鸟，那个被主管摸手也不敢声张的实习生。果汁杯在她掌心凝结出一层水雾，冰凉湿润。
"我明白的。"她轻声说，"世上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周寻挑眉，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正要说什么，秘书已悄然返回，将一个蓝丝绒小盒子递到他手中。关雎尔好奇地瞥了一眼，却被周寻侧身挡住。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四周投来的探究目光。几位原本在观望的商界人士正窃窃私语，不时看向她和周寻。关雎尔突然意识到，在这些人眼中，能与鼎盛实业太子爷谈笑风生的自己，价值正在重新评估。
周寻显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骚动，他轻笑一声说道："看来秦总给你镀的金还不够闪。"
周寻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说道："下午去视察商场专柜，正好看见新到的耳钉。"他顿了顿，"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关雎尔噗嗤笑出声。视察商场能看中什么贵重东西？八成是哪个轻奢品牌的入门款。她接过盒子，随意掀开盒盖，下一秒呼吸却骤然凝滞——黑色丝绒衬布上，两枚钻石耳钉正冷冷地折射着吊灯的光芒。每颗主石至少两克拉，完美的心形切割，周围密镶着一圈碎钻，在灯光下像两团凝固的星火。
"周寻！"关雎尔猛地合上盖子，声音都有些变调，小声说道："你确定要拿这样的东西来做我把你从酒吧扛回家的感谢礼？”
周寻已经取出一枚耳钉，不容拒绝地凑近说道："别动，我帮你。"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带着淡淡的威士忌气味。关雎尔僵在原地，感觉耳垂被他指尖轻轻捏住，冰凉的金属穿透皮肤的瞬间，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另一只。"周寻的声音突然低哑了几分。"太贵重了..."关雎尔小声抗议，却被周寻打断。
"戴着。"他退后一步打量自己的杰作，眼神突然变得深邃，"正好配你今天的造型。"钻石在她耳畔摇曳，将光线折射成细碎的光斑洒在她颈间。周寻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我可不想让你被安迪和她旁边那位比下去。而且。我可是很值钱的。这个感谢礼，我都觉得轻了呢。如果我被晟煊那位业务经理粘上，你可以想象一下，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摆脱她。那也太憋屈了。所以呀，你就心安理得的接受就好。“
关雎尔扑嗤一声笑出声说道：“可是真的很贵。我之前说的话算话的。你有什么好的投资项目告诉我，我给你注资。不过现在看来。我这话也是在占便宜呢。”周寻温柔的帮关雎尔把另一面耳钉也戴好，退后一步左右打量着满意的点头说道：“我就觉得很衬你，果然如此。”
两人说话间，会场里的目光也不断的在两人身上扫过。谭宗明拍了拍安迪，安迪回头看见周寻和关雎尔站在一起，眼神闪着笑意说道：“真是巧，会场里都是熟人。”
樊胜美回头看见精致高贵的关雎尔，神色间不禁放松了一点，但依旧观察着安迪和谭宗明的神色，没敢出声打招呼。谭宗明对身后的秘书简单说了两句，秘书走到周寻身边，说道：“周总，谭总邀请您和关小姐过去那边聊天。”
周寻说道：“好，我知道了，这就过去。”他接过关雎尔手中的空首饰盒交给秘书，顺势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弯："准备好了吗，公主殿下？"
走向谭宗明所在的主宾区时，关雎尔感觉到无数目光如探照灯般追随着他们。她挺直腰背，钻石在耳畔轻轻晃动，像两盏小小的灯塔。周寻的手臂肌肉紧绷，体温透过西装面料传递过来，莫名让人安心。
"关关？"樊胜美第一个认出她，艳丽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她的视线在钻石耳钉上停留了两秒，又迅速挂上完美笑容："好巧啊。"
安迪的目光则直接掠过樊胜美，在关雎尔和周寻之间来回扫视："周总今天格外有雅兴。"谭宗明举杯示意，腕间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柔声说道："关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不等关雎尔回话，会场突然响起一阵骚动——秦未和苏瑾正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关雎尔认出其中一位是央行前副行长，另一位则是... "林伯伯？"她脱口而出。
全场瞬间安静。那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眼睛一亮："小关丫头！"他大步走来，竟直接越过谭宗明拍了拍关雎尔的肩，"你妈妈说你入职华鑫了，怎么不来找林伯伯喝茶？"——这位突然出现的"林伯伯"，正是金融界传奇人物，中投公司前总裁林毅。
关雎尔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心中苦笑，随即扬起笑脸说道：“我啊，刚刚转正，忙得很呢，还想着周末去买点好吃的去家里找您喝梅子酒呢。没想到这就碰上了。秦叔叔瞒的也真是严实，一点风声都没有，我妈妈还给您带了茶叶，改天我去家里给您带去吧。”
林毅笑着拍了拍关雎尔的手说道：“好孩子，说好了去家里吃饭啊，我给你准备你喜欢的菜。”看着周围的人说道：“好了，改天家里聊，你和朋友们玩吧。”关雎尔笑着点头。几位大佬走到VIP区坐下聊天去了。
周围瞬间安静，没有上前打招呼的人，大家在重新评估关雎尔的能力和位置。
谭宗明率先开口，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周寻，我刚进来的时候遇到孙总，孙总说你今天会来，我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原来你和关小姐在一起。”说着递给关雎尔一杯香槟，温柔的说道：“关关，这两天过得怎么样？上班累不累？”这亲切熟稔的谈话被周围的人一尽收眼底。
关雎尔举着香槟说道：“还好，谢谢谭总关心，您放心，晟煊的项目方案，我会认真对待的。”随即看着樊胜美笑着说道：“樊姐，你看见了吗？打工人多苦，下了班还要被甲方公司的老总督促。”话音一落，周围的氛围顿时一松。
樊胜美娇笑着说道：“那就证明关关你的工作很重要，谭总亲自监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呢。”安迪笑着说道：“你们可真是有趣。”
谭宗明适时的说着：“樊小姐，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吧，你和安迪是邻居，安迪在人情世故方面很是空白，人又单纯，如果她有什么困难，及时联系我，千万别像她自己一样什么都不说。”
樊胜美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温柔的看着谭宗明，笑着说道：“好啊，我一定及时向谭总汇报。”在几人心知肚明的注视下，谭宗明和樊胜美加了微信。安迪笑着说道：“好啊，老谭工作上对我高压，下了班还要找人监督我，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大家都笑起来。
安迪笑着看向关雎尔说道：“关关，早上我好像在我公司门口看见你的车了，你到我那怎么没联系我呢？我也好带你参观参观。晟煊在谭总的带领下非常不错，我还想有机会邀请你来呢。”
关雎尔笑着说道：“真是巧了，我早上是去送周老板，但又急着上班，所以没联系你，不然真的想去好好参观一下，长长见识，等以后有机会，一定拜访。” 几人一顿寒暄期间，有相熟的企业家和高管一一走过来和谭宗明和周寻打着招呼。
谭宗明看着安迪说道：“安迪，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要去照顾一下，你们在这里慢慢聊。”说着和几人点头示意，带着秘书向一旁走去，周寻也看着关雎尔说了同样的话。
最后桌边只剩三个风格各异的美人。关雎尔放下手里未动的香槟酒杯，看着樊胜美说道：“樊姐，安迪，我要回去了，这一周工作实在是疲劳。你们？”
安迪点头说道：“我这边还结束不了，一会还有几个朋友要来。”说着看着樊胜美说道：“小樊，你和我一起还是和关关一起回去？”
樊胜美想着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想结识的人脉也都拿到了名片，甚至微信，看着安迪笑着说道：“安迪，我就不陪你了，我和关关一起回去吧，免得你还要照顾我。”
安迪想着刚刚神色满意的顾总，笑着点头说道：“那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关雎尔随即带着樊胜美两人走到秦卫身边，笑着说道：“秦叔叔，我先回去了，过来跟您报告一下。”
秦卫看着关雎尔身旁的樊胜美，眉头微微皱起，眼神询问。关雎尔笑着说道：“秦叔叔，这位是我的合租室友樊胜美，樊小姐在外企做HR的工作，非常出色又努力，今天是陪着晟煊的安迪一起来的，我们碰巧遇到，正好就一起回去。”
秦卫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道：“原来是这样，樊小姐，你好，我们关关年纪小，做事情也不成熟，如果有什么做不到位的地方，还要麻烦你多担待了。”樊胜美受宠若惊的点头寒暄，秦卫跟秘书说了两句，跟关雎尔点了点头，就回到一旁去和相熟的人聊天了。
秘书优雅的看着关雎尔说道：“关小姐，秦总安排了宴会礼物，交代我拿给你，既然樊小姐在这里，也给樊小姐带一份，我现在去给你们拿，麻烦你们在门口等我一下。”关雎尔笑着点头说道：“谢谢周秘书。”
关雎尔和樊胜美两个人悠闲地向门口走着，樊胜美观察到关雎尔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连衣裙，和关雎尔耳朵上闪耀着光芒的钻石耳钉，打探的问道：“关关啊，刚刚的那位是谁呀，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一般带着秘书来的都是公司的老总吧？”
关雎尔笑着说道：“那是我们公司的副总裁，是我爸爸的朋友，所以我叫秦叔叔。”樊胜美笑着说道：“那真是太好了，你在公司一定没有人欺负你。”
看着关雎尔微笑，樊胜美转移话题笑着说道：“我才看见，关关，你这耳钉好亮啊，这是真钻的吧？是刚刚的那位周总给你的吧，我好像看见他帮你戴耳钉来着，你们？”
关雎尔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嘴角含笑，紧紧的盯着樊胜美，樊胜美笑着说道：“我就是开玩笑问一下，你别在意。”
关雎笑着说道：“我帮了他的忙，这是他的感谢礼。不过樊姐还是樊姐，竟然能让谭宗明这样的大老板主动添加微信，樊姐真的是魅力无边，我看着今天宴会厅里的人，眼睛都在你身上挪都挪不开，樊姐今晚简直就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实在是美。”
樊胜美被夸奖的内心雀跃，笑着说道：“还好啦，都是这衣服的功劳，衣服漂亮。”说话间，周秘书提着两盒礼品走到门口。这时服务生正好帮关雎尔把车开到门口，周秘书帮忙把礼品放进车后座，笑着说道：“关小姐，我就不送了。”关雎尔笑着和秘书打了招呼，再见。
两人上了车。樊胜美放下车窗，吹着风缓解自己微晕的感受。关雎尔聚精会神的开着车，樊胜美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是刚刚添加的顾总。顾总发微信问道：“樊小姐，明天周末，可以有机会请你出来小聚吗？我近郊有个别墅，有几个外企的朋友都来。景色还不错。想邀请樊小姐一起赏一下秋景。大家认识一下。”
樊胜美回了一条语音，娇笑着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顾总，我周末有空的。”紧接着就是两个人拉扯着要地址，然后樊胜美发地址。樊胜美发完语音，看着关雎尔认真开车神色不变的样子，笑着解释说道：“关关，樊姐真的是不容易，工作上被领导穿小鞋，只能借着安迪这样的机会出来结识人脉，你别笑话我。”
关雎尔笑着说道：“怎么会，樊姐能够结识人脉，这是好事，你看今天晚上哪有人搭理我，这不就证明樊姐能力出众嘛。”
说话间，关雎尔的肚子咕噜一声叫起来，樊胜美笑着问道：“饿了吗？也是，这一晚上我也没看你吃东西。”不等关雎尔说话，樊胜美的肚子也咕噜一声叫起来，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笑起来。 关雎说道：“樊姐，我请你吃宵夜吧。”樊胜美欲拒还迎的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关雎笑笑没说话，向老城区的一家营业到深夜的餐厅开去，到了地方，樊胜美抬头暗暗咋舌，这里是上海老牌的日料餐厅，消费能排进前三，向来座无虚席，这里也是周寻的产业之一。
关雎尔在门口和服务生示意，叫来了经理，报了周寻的名号，两人很顺利的得到了一个视野极佳又安静的位置。樊胜美坐好后，看着关雎尔在点菜，惊讶的说道：“关关，你好厉害，这样的地方没有预约就能直接找到位置。”
关雎尔不解释，笑着说道：“樊姐，我知道你为了控制身材，晚上都不怎么吃饭，但是日料呢，又没什么热量，今天我请客，我们放开了，好好吃一顿吧。我帮你点了。一会，你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你再单独点。”
樊胜美眼里都是满意，笑着说道：“那谢谢关关。”两个人在服务生的照顾下，吃了一顿美味的宵夜。樊胜美看着关雎尔结账，一顿宵夜花掉两千块，樊胜美暗自咋舌，眨着眼睛，内心更加坚定，一定要向上爬，多赚钱。上了车，回到欢乐颂小区。
进门，邱莹莹在客厅抱着一袋薯片，看着电脑里播放的电视剧哈哈笑，听见开门声，回头看着两人说道：“哇塞，你们两个穿的这么漂亮，这是去干嘛了？参加婚礼吗？”樊胜美换鞋的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
关雎尔耸耸肩，无所谓的笑了笑。樊胜美笑着说道：“参加什么婚礼？是一个商业酒会，正巧和关关遇到，她顺路就把我带回来了。”邱莹莹一听酒会很是激动，从沙发上跳起来问道：“什么酒会？樊姐在哪里呀？好玩吗？东西好吃吗？”
说着看向樊胜美和关雎尔两人手里提着的礼品袋，上前拉过樊胜美的礼品袋，就要看看里面是什么。樊胜美优雅的一把按住礼品袋，说道：“这个呀，是酒会上熟人托我给别人带的，不好意思，莹莹，别人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随意动的好。”
邱莹莹看着关雎尔，手里不解的问道：“关关手里也有一个，不是你们一人一份吗？”樊胜美眼睛转了一下，解释道：“关关那一份是她领导给她的，我这一份可不是给我的。”
邱莹莹还想伸手去拿关雎尔的礼品袋，想了想上次的点心事件，撇了撇嘴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看就不看嘛，樊姐，你参加这种酒会要小心点，不要什么人都接触，女孩子在外面还是小心点好的。”
说着，上下打量着樊胜美说道：“樊姐，你这衣服可真好看，不过实在是太露了，你看你这胸口都开到哪去了，还有，你这个后背都是透的，我爸都说了，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考虑名声问题呀，你这个衣服以后还是别穿了。现在的天气多冷，你看你穿这衣服到时候冻感冒了，上不了班，还影响你赚钱。”
樊胜美脸上的笑意都要绷不住了，拎着东西走到小隔间，放好说道：“谢谢关心。”砰的一声拉上了小隔间的门。邱莹莹在身后被吓得整个人一激灵，看着紧闭的房门，惊讶的看着关雎尔，问道：“我说什么了？樊姐这是怎么了？”
关雎尔慢悠悠的换好鞋，喝了一杯水，放下水杯说道：“可能累了吧，你继续看吧，莹莹，我也去换衣服了。”说着提着自己的礼品袋，慢悠悠的回了房间。邱莹莹在客厅里看着两扇紧闭的房门，没好气的说道：“神经病啊。”
第24章 故障
周六的早晨，关雎尔如往常一般起床，换衣服，下楼跑步。然后也如往常一般遇到安迪，两人一起去吃饭。安迪也如常的和关雎尔聊天。一点都没有打探关雎尔和周寻关系的意思。
关雎尔不禁内心感叹：安迪，真的是人精一个啊。能够控制住不问这也是一门学问。谭宗明还说什么安迪人际关系空白，人单纯。真的是睁眼说瞎话啊。
虽然关雎尔明确的感受到安迪对自己有一种很纠结的情绪。但是关雎尔也非常理智的控制着自己的求知欲。没有出口询问。
另一边欢乐颂地库停车场，曲筱绡在姚滨的陪同下，正在向地上倒腾着生活用品。姚滨嫌弃的说道：“我说曲筱绡，你真的是给自己找罪受，你爸给你那么好的别墅你不去住，你非要跑到这来住。人又多环境又不好，你这争家产争的也是有够艰苦的了。”
曲筱绡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大早上把你从床上挖起来吗，让你干点活话怎么这么多啊，我爸已经被我这吃苦耐劳的态度打动了，上次他们来你没看到我爸那个表情。特别是曲连杰刚刚赌钱输掉了200万的消息被我传给他，这两下一对比不就显出我来了。”
两人说着话，姚滨和姚滨把东西送上楼一趟。两人回到地库，曲筱绡看着地上仅剩的两个袋子说道：“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剩这两个袋子我自己拿上去好了。”
姚滨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行吧，活也干完了，我这就走了。”曲筱绡送姚滨上车，经过关雎尔的保时捷时，曲筱绡眼睛骨碌一转，笑着问道：“哎？姚滨，之前说查查这姑娘，查到了吗？什么来头啊？”
姚滨正要回话，安迪下地库开车门从车上拿文件袋。看到曲筱绡，安迪面色一凝。姚滨看着曲筱绡想上前找事的样子，赶紧拦住说道：“姑奶奶，你可别，那个车没查到呢，这个车可查到了，这车是谭宗明的，那可是咱们惹不起的金融大佬。跺跺脚上海都得颤三颤的人物。你惹她得不偿失。”曲筱绡嗤笑一声说道：“我还当什么人呢，那就一小三呗。开人家的车，住在这种中档小区，高傲个什么劲啊。”
曲筱绡看着姚滨紧张的样子说道：“好了，好了，她不来惹我，我不找事行了吧。你快走吧。”姚滨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开车离去。
曲筱绡走到安迪跟前，笑着说道：“哎呦，车真不错啊。很贵吧。”安迪面无表情的拿着文件回道：“谢谢，还好。”曲筱绡听到回答，脸上都是嘲讽。
另一边2202的早晨在邱莹莹大呼小叫的声音里热闹起来，樊胜美被吵醒，急忙开门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邱莹莹散着头发大喊道：“哎呀，要死了，要死了，要迟到了。樊姐，我闹钟没响。”樊胜美翻了个白眼加重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邱莹莹，邱莹莹~”
邱莹莹自顾自的喊叫着，冲在卫生间准备洗漱。樊胜美大声说道：“邱莹莹！今天周六！你迟什么到啊。你们不是双休的吗。”
邱莹莹忙乱的动作一顿，回头表情呆滞的看着樊胜美。樊胜美无奈的说道：“睡糊涂了吧你，你看看才几点啊。就算你上班这时间也迟到不了啊。”随即指向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六点整。
邱莹莹看着挂钟又看着樊胜美，愣神了片刻，哭嚎着冲到跟前抱着樊胜美说道：“樊姐，樊姐，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迟到了呢，我们主管说了，实习生迟到会被记在档案里的。我就转不了正了。”
樊胜美安抚的说道：“好了，好了，别怕了，你主管吓唬你们的。迟到这种事次数不多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啊。”等邱莹莹冷静下来，看着樊胜美不好意思的说道：“樊姐，对不起啊，我把你吵醒了。”
说着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关雎尔的房间，樊胜美瞄了一眼说道：“关关应该是出去跑步了。不然早就出来了。”
邱莹莹想着这几天和樊胜美关系似乎有点隔阂，赶紧说道：“樊姐，樊姐，我发现了咱们小区门口有一家早餐店，小笼包可好吃了，我请你吃早饭吧。我昨晚用电饭煲预约了杂粮粥，咱们去买包子回来配粥吃正好。”
樊胜美被邱莹莹这一通操作吵的彻底清醒了。看着邱莹莹诚挚的笑脸，笑着说道：“好吧，难得早起，咱们也下楼去溜达一趟，当晨练了。”
樊胜美回房间换了一套休闲装，和邱莹莹两人下楼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买了包子。邱莹莹又在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堆打折的零食。
两人回了小区进门上电梯，电梯门打开，樊胜美惊奇的看着电梯里的人。安迪，曲筱绡，关雎尔，加上自己和邱莹莹，22楼的人齐了。
樊胜美笑着跟关雎尔说道：“真的是太巧了，这么早咱们这一层楼的人竟然都聚在电梯里啊。关关，你这是跑步回来了？吃早饭了吗，我和莹莹买了小笼包。”
关雎尔笑着回道：“是啊，真是巧，我和安迪跑完步吃过早饭了。”曲筱绡在一旁看着关雎尔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姑娘家家的，还是要分辨好和什么人接触的好。”
樊胜美眼神在曲筱绡和安迪之间流转。安迪面无表情毫不在意。关雎尔有点不明所以。樊胜美来回看着观察，邱莹莹自以为小声的问道：“樊姐，怎么了？她为什么这样啊。”曲筱绡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可听到了啊。”
邱莹莹赶紧闭上嘴，曲筱绡讽刺的笑着说道：“有些人啊，开着男人的豪车，被包养在咱们这，还装的高人一等的样子，装的人五人六的，做邻居啊，可得擦亮双眼啊。”
看着邱莹莹木楞的表情讽刺的说道：“对，就说你呢。”邱莹莹大声说道：“我怎么了，你大晚上闹腾，还不让人说啊。你在这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
曲筱绡惊讶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邱莹莹，夸张地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摇着头说道：“我的天哪。”邱莹莹还想争辩，樊胜美赶紧拦住邱莹莹说道：“好了，她没说你。”
曲筱绡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樊胜美，笑着说道：“还好有个明白人。”关雎尔看着眼前的闹剧，不禁回到上辈子的22楼初见，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正说着话，突然电梯哐当一震，停住了，大家一阵怔愣，安迪的手紧紧的握着扶手，抬头看着楼层显示抖了抖，停在了16上，曲筱绡嘟囔着抱怨说道：“这什么破电梯啊。”
关雎尔内心一阵茫然，上辈子电梯故障不是在这个时间啊，这次这是提前了？虽然经历过一次，但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关雎尔的手紧紧的抓着电梯里的扶手。缓慢地深呼吸。 樊胜美一脸镇定的越过安迪，走到门口，嫌弃的反驳着说：“都说是破电梯了，有点问题很正常。”说着就按着电梯里的紧急通话，打给了物业，说到：“你好，物业吗，我是19号楼2202的樊胜美，我和我同屋的两个女孩还有2203和2201的业主，安迪和，”说着看向曲筱绡，曲筱绡一脸紧张的回答道：“曲筱绡。”
樊胜美接着说：“2203的业主曲筱绡，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物业的人赶紧回复道：“好的，我知道了，请你们耐心等待。我马上联系电梯维修的工人过来。”樊胜美烦闷的说着：“快点啊。都还没吃饭呢。”
22楼一行5人被困在电梯里，曲筱绡语气百无聊赖的说：“等着吧。”邱莹莹乐观的说道：“等着吧，我买了早饭和吃的，咱们吃点吧。”大家都摇头拒绝了。邱莹莹不高兴的嘟囔着：“那我自己吃。”
曲筱绡嫌弃的扭头看了一眼没说话。邱莹莹看到了曲筱绡嫌弃的眼神，坦然的说道：“你瞪我干什么，与其半懂不懂的瞎操心，不如吃点东西节省下体力。”樊胜美看着邱莹莹说道：“对，莹莹，你就好好吃吃喝喝省体力吧。”
此时维修人员赶到监控设备前，跟物业人员说道：“现在电梯卡在16层和17层之间了。”物业的保安赶紧说道：“你们赶紧去人去17层，跟电梯里的人讲话，安抚被困人员的情绪，”又对着工人说：“你们赶快，去把人救出来。”
此时电梯里邱莹莹心大的说道：“你们知道死亡几率最高的几种死法吗，其中就有电梯死亡，前阵子微博上就有那照片，一个女孩她玩手机，没看电梯，结果电梯门开了，可是电梯没到，她一脚踩下去，你们猜结果怎么样...死啦，活活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摔下去了。想想都疼。”
又看着大家絮絮叨叨的说道：“还有，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咱们隔壁小区，一帮人进了电梯，结果电梯门咣当一关，你们猜怎么着...”
几人被邱莹莹大声地”咣当”一词，震得一个激灵。邱莹莹继续说：“结果被人们发现的时候，电梯门被撬开的时候...”
关雎尔心想，又来了，邱莹莹这个不嫌事大的，这不活活的在惊吓大家，虽然自己知道上辈子大家成功获救，但是在这个环境里还是很紧张。赶紧打断道：“好了，莹莹，别说了，刚才还好好的，让你说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邱莹莹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这怎么了，还有，还有国外那女孩...”
正说着电梯里的灯开始闪烁，曲筱绡小心地回头说道：“行了，行了，什么莹莹，这时候哪有自己吓自己的。万一你的乌鸦嘴灵验怎么办啊。”
邱莹莹着急的说道：“什么什么莹莹，我叫邱莹莹，还有啊，不可能灵验的，我都想好了，万一电梯掉下去，你们就听我的，在快要到底的时候，我们大家就一起跳。”说着自己跳了一下。
电梯受重力作用，咔拉拉的开始下坠，灯也开始闪最后灭掉，邱莹莹和曲筱绡被突如其来的下坠吓的大声尖叫。其余人也非常紧张的惊呼出声。曲筱绡回头大骂道：“你是SB吗？电梯故障你跳你M啊。”邱莹莹被骂的呜呜开始哭起来。但是大家都没心情安慰她。
樊胜美赶紧打紧急电话联系物业，可是此时物业的所有人都出发准备开始营救这部电梯，没有人接电话。物业和工人正在一路飞奔的向19号楼跑着。邱莹莹哭着说道：“樊姐，他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啊，樊姐。”
樊胜美听着邱莹莹的话没搭理，赶紧蹲在地上开始找手机，安迪和曲筱绡也都开始拿出手机，但是电梯里没有信号，此时电梯又开始缓慢的下坠一下，灯闪烁着亮起。大家都紧张不已。
此时邱莹莹开始大声哭喊着：“我不想死，不想死啊，这跟微博视频里的一模一样，先是咣当一下，然后灯光忽明忽暗的，电梯门一下就关上了。”
曲筱绡被刺激的回头朝着邱莹莹大喊了一声：“闭嘴，再吵我就扇你。”邱莹莹哭着说道：“我是想闭嘴啊，可是我闭嘴的话我更紧张。我必须得说话，我还不想死呢。
我好不容易从老家考出来到上海上班，我还没转正呢，我兜里钱还没花完呢，我不想死啊。呜呜呜呜...”安迪在一旁紧张又嫌弃的看了一眼邱莹莹，紧张的紧紧抓着电梯扶手，大口深呼吸着。
樊胜美从地上站起来，对着门口上方，大喊着：“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曲筱绡也边喊着救命，边拍打着电梯门，安迪赶紧上前一把打掉曲筱绡的手，说道：“别拍门，不能拍电梯门，你这样敲电梯门，电梯会因为震动随时下降，”说着到门口，把16楼以下的所有楼层都按亮了。
曲筱绡紧张地问道：“你干嘛啊？”
安迪快速的解释道：“我们现在在16楼，必须把下层所有楼层按住，这样就算电梯急速下滑，也有可能因为恢复制动停下来，也就是说，我们会有16次获救的机会。”曲筱绡看着冷静的安迪，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安迪看着几人快速又冷静地说道：“你们听我说，电梯里本来就缺氧，我们已经在电梯里待了十几分钟了，所以不要再说话了，也别再大喊大叫，保持体力，平稳呼吸，OK？”几人被安迪冷静的解说说服了。
安迪脱掉运动鞋，对着大家说：“大家脱掉鞋子，头和背部紧贴厢璧，双腿微微弯曲，这样的话，就算电梯急速下坠，我们都能够减少对人体的损害。几人照做，曲筱绡一脸疑问地问道：“这样就行了？”
樊胜美打断的说道：“别说话。”此时物业的人也赶到了19号楼，在17层喊着电梯里的樊胜美。
物业经理:“樊小姐？你们在吗？樊小姐？”电梯里的樊胜美几人赶紧大声回答：“在，我在，我们都在，”
物业经理赶紧喊道：“樊小姐，你们不要着急，工人已经去拿电机和设备了，咱们得手动盘车。盘到和楼层平行的位置就能救你们出来了。你们不要紧张啊。”此时17层楼里的住户也好奇的出来观望。
樊胜美和曲筱绡在电梯里大声回应道：“我们不怕”随着电梯维修工人，拉掉电源，开始手动操作，电梯也随着手动盘车开始震动，几人开始惊呼。
物业经理赶紧安抚道：“你们不要紧张，这是他们开始作业了。”
随着电梯不断震动，几人开始惊呼，邱莹莹，关雎尔樊胜美三人紧紧的拉着手，曲筱绡一只手被樊胜美紧紧握住，想了想看了看安迪，一把抓住安迪的手，安迪拒绝的动了动。
曲筱绡委屈的大声地说：“得了吧，装什么装啊，大家都害怕，难道你不害怕吗，我还没嫌弃你呢，你什么表情啊”邱莹莹此时害怕的断断续续的哆嗦着说道：“他们说的那个，什么手，盘什么车的，靠不靠谱啊，万一没拉住的话。” 曲筱绡接着快速说道：“万一没拉住，啪唧一下掉下去是吧，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好吗？别让我抽你。”
樊胜美面带笑意地说道：“你们没发现吗，我们拉着手的话，好像没那么害怕了，我们好像在往上升，感觉到了吗”关雎尔点头说道：“我也感觉是往上升了。”
安迪此时紧张但冷静的分析道：“我们已经上升了四次，每一次差不多二十公分，算起来，我们已经在十六层和十七层的中间了，我们现在层高是两米八，我们需要再上升一百四十公分，差不多七次，这样的话，只需要三分钟，我们就够获救。”
樊胜美惊讶的看着安迪，心想：这哪来的神人啊，这什么脑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冷静的计算。
关雎尔看着安迪，心想：不愧是安迪啊。在这种时刻依旧还能保持冷静。
邱莹莹害怕又好奇的问着：“你怎么算的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我现在脑子都是浆糊”被樊胜美不断用眼神示意闭嘴，但依旧叨叨着说话。
随着电梯在人工手动盘车的上升、停顿、上升、停顿下，几人也是不断地惊呼出声。安迪闭着眼睛紧紧地靠在电梯厢壁上，曲筱绡睁大眼睛默默地查着上升次数。樊胜美三人紧紧的抓着电梯扶手，关雎尔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心里又紧张又感慨。
大家手拉着手，似乎互相传递着力量一样。终于，电梯显示到达17层。物业的工作人员赶紧打开电梯门。看见樊胜美，曲筱绡和安迪已经跌坐在电梯里，邱莹莹傻愣着抓着扶手半蹲着，关雎尔紧张的靠着，也是要跌倒了。
物业员工和维修的人员一堆人围着电梯门口赶紧说道：“快出来吧，没事了，大家快出来吧。”
邱莹莹第一个反应过来，不顾周围几人的反应，一把扒拉开樊胜美的手，抱着自己的零食和购物袋第一个冲出电梯，紧接着樊胜美踉跄着赶紧起身出了电梯，关雎尔看着挣扎起身的曲筱绡，和坐在地上没反应的安迪。一把拉住安迪和曲筱绡说：“安迪，曲筱绡，快起来，咱们出去了。”
曲筱绡在一旁看着安迪神情别扭的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安迪看着曲筱绡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谢谢。”又感激的看了关雎尔一眼。
此时电梯门外，17楼的门口，樊胜美缓了一会，情绪激动的对着物业人员说道：“经理，你们这电梯坏了这么多次，你们倒是修啊，今天要不是我们命大，整个22楼的人都没了。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物业人员连连道歉，樊胜美看着曲筱绡，顿时又有底气似的大声说道：“这里面还有业主呢，你知道吗？”说着看了看曲筱绡问道：“是吧，曲筱绡？”说着给了曲筱绡一个眼色。
曲筱绡立刻心领神会的情绪激烈的对物业人员大声说道：“是啊，这么危险让我们怎么住啊，我可是新买的房子啊，要是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我可是要找住建局投诉的。”
物业经理连连道歉，双手合十着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今天真的是我们的疏忽，我已经通知领导了，尽快解决维修这个问题，我们一定会保证业主的出行安全的。”随即16楼，17楼的业主一拥而上激烈的讨伐着物业。
安迪此时缓过来了，从几人身后走过，走进了楼梯间，靠在扶手上深呼吸，闭目休息。曲筱绡几人也是走进楼梯间，曲筱绡看着安迪，不知怎么，默默的没出声。
樊胜美、邱莹莹和关雎尔也走进楼梯间，看着两个人，面面相觑。樊胜美突然笑出来。安迪听到声音，回头看着几人，樊胜美忍不住又噗嗤一声笑出来，邱莹莹也跟着笑起来，几人一同笑起来。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有一股陌生的情绪流淌过几人心里。
22楼的五个人经历过生死考验，大家也不再陌生。安迪看着这几个女孩，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看着曲筱绡，安迪也露出了笑容。之前的矛盾和陌生此刻就像冰雪一样消融。关雎尔感叹着命运轨迹的推进。看着眼前几个人，叹了口气。
樊胜美说道：“走吧，回家。不过咱们要不要建个微信群啊。大家都是女孩子，安迪和曲筱绡又是单独住，万一有什么情况在群里说一声，大家也能互相帮忙啊。”安迪看着关雎尔，又看着樊胜美，拿出手机说道：“好啊，小樊有我的微信，你拉个群吧，你来做群主。”
樊胜美询问的看着曲筱绡，曲筱绡拿出手机说道：“OK，OK，真是不嫌麻烦，加就加呗。”添加了樊胜美的微信，曲筱绡看着关雎尔说道：“咱们都加个联系方式吧。”
关雎尔笑着点头，曲筱绡一视同仁的拿着手机对着邱莹莹，邱莹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了一声赶紧掏出手机。自此22楼的几个女孩又像关雎尔上辈子记忆里一样建立了联系。只不过这一次这种联系里多了很多算计和试探。
此时无锡关雎尔家里，关爸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平板播放的早间新闻。关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打扫卫生，厨房里是关妈做早饭的香气。
过了一会，两人走进餐厅吃饭。关爸思索了一会说道：“隋南啊，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上海有人来打听咱们闺女的家庭背景。老张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有三拨人去学校问过了。”
关妈喝粥的汤勺一顿，神色严肃的问道：“问到她高中去了？都是什么人？”
关爸拍了拍妻子的胳膊说道：“别太紧张，都是各个公司的。不过都是大企业。而且在咱们这都有业务。我这边已经采取措施了。你那边看看你们银行有没有这些企业的申请吧。重点关注一下。咱们女儿也不能让人这么调查啊。上个班而已，这些人的手有点太长了。”
关妈眼神冷厉的说道：“企业名单发我手机上。我倒是要看看我闺女怎么得罪他们了，要追到家里来查。”关爸点点头。
夫妻二人沉默的吃过了早饭。关妈换了衣服说道：“老关，我回单位一趟。”关爸点头说道：“去吧，我一会去找一下老林。他正好来无锡看他爸妈，我们约了碰一下头。”
关妈诧异的问道：“老林？他现在？”关爸笑着说道：“上海市委书记了啊。”关妈笑了一下说道：“真是厉害，去吧。咱们有求于人，你态度软一点。”关爸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关妈出门看着手机上关爸发过来的企业名单：盛煊集团、鼎盛实业集团，姚氏商贸有限公司。关妈面色严肃的深呼吸了一下。上车启动一路向银行开去。到了银行，周末加班的员工的看着关妈一一打招呼，“隋行长”“隋行长好”...
关妈今天却一反常态没有温润如风的回复,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脚步匆匆的上了电梯。进办公室后外套都来不及脱就拿起电话打给秘书部，要了一份近三个月外地企业申请大额贷款的企业名单。 关妈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拿着鼠标在滑动看着一个个企业的名字。看到“盛煊集团”和“姚氏商贸”的时候嘴角微挑，深吸一口气。看着屏幕上贷款审核进度，拿起电话打给秘书部，下达了这两个企业贷款资质重新审查的命令。关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建筑嘟囔着说道：“关关向来不惹事，为什么要查她呢。”
另一边关爸驱车来到了郊区一个条件很好的疗养中心。进了门，关爸下车看着走上前迎接的人热情的握手说道：“林书记啊，咱们这有小半年没见了吧，你这回来看伯父伯母不给我打电话的话，咱们不知道还得等多久才能见面。隋南还说晚上招待你去家里吃饭呢。”
林书记笑着说道：“我说老关啊，你还学会打官腔了，什么林书记，叫老林不是挺好的，你这是有事相求啊。直说吧。我看看什么事把咱们关市长难住了。”关爸笑着说道：“还得是你啊，什么都瞒不过你。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孩子的事。”
林书记脚步一顿，神情认真起来问道：“详细说说，我大侄女怎么了？她工作上有人为难？”
关爸笑了一下说道：“没那么严重，不过是有人来家里查她的背景罢了。”林书记回头看了一眼关爸皱着眉问道：“这还不严重？都是什么人？什么目的呢。”
关爸笑着说道：“几个企业的老板，名单我发给你。我也采取了一点措施。不过你上海的企业还是你比较说得上话。”
林书记拍了拍关爸的肩膀说道：“我这次回来，晚上就走，就不去家里吃饭了，你不用跟我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当年抗洪救灾要不是你拉住了我，我爸妈早就没我这个儿子了。这点小事，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关关就跟我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在上海我一定照顾好她。下周正好我们会举办一个企业经济峰会，到时候我给她送个请柬。你放心吧。”
关爸笑着说道：“过去的事提他干什么，咱们是过命的兄弟。孩子的事可就得你多操心。养闺女就是这样，事事都得小心。”
林书记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应该的，养闺女就是得多操心。我这当大伯的实在是疏忽她了，该打。”关爸笑着摇头说道：“你啊，还这么爱玩笑。”两人一同向疗养院大楼走去。
欢乐颂22楼的几人劫后余生的回到各自的家，邱莹莹进门第一时间就给邱父打去电话诉苦。邱父一顿安慰。邱莹莹又委屈的说道：“爸，我想回家。我真的太累了，我早上吓的都从床上跳起来了，生怕迟到。你不知道我们那个经理有多可恶。”
邱父安慰的拒绝说道：“莹莹，你是我们家第一个走出老家的人，你一定要争气知道吗？别看你现在叫苦叫累的。等你站稳脚跟就好了。莹莹，你要坚持住啊。是不是没有钱了，爸爸给你打钱，再给你两千。你要好好工作，认真一点，别人就挑不出你的毛病了。”
邱莹莹失落的答应，说了两句挂了电话。邱莹莹走到樊胜美小隔间门口，跟樊胜美抱怨的说道：“樊姐，樊姐你说我爸怎么这样啊。我一说要回家他就说我要努力。哎呀，我真的烦死了。”
樊胜美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在想着去参加顾总的别墅party穿什么衣服带什么东西。敷衍的回道：“行了，莹莹，你爸也是为你好。大城市机会多。对了，你小笼包是不都凉了啊？”
邱莹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赶紧跑到厨房打开电饭煲说道：“樊姐，你不说我都忘了早饭这事了，你是不是饿了啊，你等会啊，我马上就好。我煮的粥这个包子热一下咱们就能吃了。”樊胜美一边擦着护手霜一边依靠在门边说道：“莹莹，你这是准备做饭了啊。”
邱莹莹立刻领悟哦樊胜美话里的意思，解释的说道：“我就是偶尔做一点粥什么的，樊姐你放心啊，我不炒菜。绝对不会产生油烟的。”樊胜美笑着说道：“也不光是炒菜的问题啊，莹莹，你这样用家电会产生电费的。咱们合租的，你看？”
邱莹莹想了下说道：“樊姐，我这个电饭煲是一级节能的，这样吧，我每个月多付二十块电费好了，我就是偶尔煲个粥做个煲仔饭的，也不用什么大的电器，二十块足够了吧。”
樊胜美心里计算了一下，又笑着说道：“哎呦，莹莹，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毕竟咱们合租的嘛，算的清楚一点比较好。你说是吧。而且我自己的话是没什么问题的，这不还有关关呢，咱们三个人呢。我把话说明面上大家都方便呀。对吧。”
邱莹莹内心不快的笑了笑，难得的没接话，关雎尔在房间里换衣服，整理着要把什么东西拿去新房子。听到这里打开门说道：“樊姐，莹莹，你们聊什么呢？什么合租，都方便的？”
樊胜美及赶紧给关雎尔打着眼色。笑着解释一遍。关雎尔笑着说道：“我没什么合租的经验，听樊姐的。樊姐说的肯定有道理。我还要收拾东西，你们聊啊。”转身回了房间。
邱莹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樊姐，咱俩吃饭吧。”樊胜美从善如流的说道：“好啊，我都闻到香味了，这一大早就电梯惊魂的，这会真的是饿了。”邱莹莹别别扭扭的吃了一顿早饭。
樊胜美简单吃了几口放下筷子说道：“莹莹，我要出门，我去收拾了。你自己玩吧，啊。”说着优雅地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邱莹莹看着樊胜美吃完没有收拾的一次性筷子，瘪了瘪嘴没说什么，只是更加用力的嚼着嘴里的食物。关雎尔在房间听着客厅的动静，摇头笑了笑。
第25章 余波
樊胜美将最后一丝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对着镜子眨了眨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狭小的出租屋隔间里，唯一一面全身镜已经有些年头，边缘泛着淡淡的黄渍，却丝毫不影响她欣赏镜中那个光彩照人的自己。
"完美。"她轻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刚涂好的唇膏。迪奥的哑光正红色，是她咬牙降低午餐午餐标准换来的战利品。
镜中的女人妆容精致，眉眼如画，丝毫看不出已经三十岁的年纪，更看不出她每个月还要往老家寄去小半工资的窘迫。
手机屏幕上是朋友圈里谭宗明刚发的金融沙龙照片刺痛了她的眼睛。西装革履的精英们举着香槟，背景是装修精致的别墅客厅。樊胜美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谭总..."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拉近与那个遥不可及世界的距离。早上电梯惊魂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金属箱体突然下坠时安迪惨白的脸，自己死死抓住扶手时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编辑信息。每一个字都反复斟酌，既不能显得太过谄媚，又要恰到好处地表达关心。发送前，她甚至打开前置摄像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是否足够真诚。
"叮"的一声，信息发出去了。樊胜美屏住呼吸，仿佛等待一场重要考试的分数。然而还没等到谭宗明的回复，顾总的信息就先跳了出来。
"小樊，收拾好了吗？九点在小区门口接你可以吗？"
樊胜美的嘴角立刻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手指飞快地切换到语音模式，声音瞬间甜了八度说道："好的，顾总，我已经收拾好了呢。"发送后她立刻后悔了，是不是太急切了？应该等两分钟再回复的。
她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转了个圈。镜中的身段依然窈窕，黑色紧身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这件裙子是上个月咬牙买的，花了她两千八。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刺痛，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杆——投资自己总没错。
旅行包已经收拾妥当，里面放着精心挑选的换洗衣物和护肤品小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瓶偷偷灌装的La Mer面霜放了进去——虽然只是小样，但足够应付两天的约会了。
小隔间门口挂着一排手包，都是A货，但做工精细到自己难辨真假。樊胜美的手指在它们之间游移，最终选了一个香奈儿的经典款。这个包花了她八百，是去年生日时咬牙送给自己的礼物。
走到客厅，看着邱莹莹已经整理好了厨房，拿着电脑气呼呼的在看韩剧。樊胜美走到关雎尔门前，笑着说道：“关关，我要出门了，你们在家好好休息吧。”
关雎尔在整理着行李箱，笑着点头说道：“樊姐，一切顺利，玩的开心。”
樊胜美看着关雎尔在整理行李箱，笑着问道：“关关，你这也是要出门？”关雎尔笑着点点头没有解释，樊胜美也没有多问，客厅里邱莹莹没有抬头也没接话，关雎尔笑着瞟了一眼客厅的方向，樊胜美笑了笑直接走到门口换鞋，身姿婀娜的去按电梯了。
樊胜美的高跟鞋声在走廊里渐渐远去，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关上门，22楼的空气仿佛才重新流动起来。
邱莹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像一只被压得太久的弹簧突然释放。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关雎尔门前，手里还攥着那台屏幕闪烁的笔记本电脑。
"关关！你听见了吗？"邱莹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我就是煮了个粥而已！一个电饭煲能用多少电啊？樊姐至于跟我算那么清楚吗？
你说咱们合租房子怎么就差这么一点呢？怪不得我妈说大城市的人能算计，让我小心一点，我之前还拿樊姐当知心姐姐呢。觉得什么都懂，人又热心，没想到她竟然这样。”
邱莹莹看着关雎尔只听着微笑不答话，手上是打包好的装的满满的行李箱。邱莹莹好奇的问道：“关关，你也要走吗？我看樊姐的样子，八成是不回来了，就像之前的周末一样，不是这个聚会就是那个party，不就是出去找男人吗？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什么相亲，真的是没法说，30岁了，还在那梦幻着找什么金龟婿呢，哪有那么多金龟婿呀，你说对不对？”
关雎尔想了想，抬头说道：“是，我准备出门，周末也不回来，你自己一个人独享 2202，多宽敞啊，又安静，晚上看剧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也不会有人让你小点声。”
邱莹莹被转移话题，想了想开心的说道：“你这样说也不错哈，要不然我晚上声音大一点，樊姐就来敲门了。合租就是这一点麻烦。”说着絮絮叨叨的向关雎尔抱怨着合租的弊端。
关雎尔整理好自己的行李箱，笑着点头说道：“莹莹，我要出门了，你好好休息吧。”在邱莹莹不舍的絮叨声中，关雎尔出了房门。
恰巧2203的房门打开，曲筱绡穿戴一新的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拖着行李箱的关雎尔，好奇的问道：“小美女，这是干什么？搬家吗？”
关雎尔上下打量了一下曲筱绡，笑着说道：“这么困不在家里睡觉还出门？”曲筱绡百无聊赖的说道：“没办法，家里皇太后召见，我得回去请安。”
曲筱绡眼睛眨了一下，说道：“哎？我问你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呀？”关雎笑着点点头，说道：“看来还不太困，思路还挺敏捷的。我是在搬东西，你想知道什么呀？”
曲筱绡笑着想了想，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两圈，说道：“晚上有没有什么安排呀？咱们也加了微信了，做一回邻居也是缘分，跟我出去玩啊，我们有一帮朋友晚上去蹦迪，都是哥们家的产业，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敢不敢去？”
关雎尔犹豫片刻，曲筱绡直接拿起手机说道：“我把地址发给你，晚上吃完晚饭咱们八点就集合。”关雎尔想拒绝的话直接变成一声闷笑，想了想点头说道：“也可以。”两个人坐电梯到停车场开车。各自出发。
此时，樊胜美已经在欢乐颂门口和顾总成功汇合，樊胜美看着眼前线条流畅的奔驰轿车，嘴角挑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顾总下车看着曲线玲珑、身姿婀娜的樊胜美，目光黏腻的从上到下打量了樊胜美两遍，笑着上前打开车门说道：“樊小姐真是天资卓越，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樊小姐真是上天的宠儿，快上车，今天我们请了私厨，咱们赶回去休息一下，正好吃午饭。” 樊胜美坐进车子，把自己的东西放在车后座上。看着后座上一个爱马仕的手提包装袋，眼睛眨了眨，目光里都是满意。娇笑着看着顾总说道：“顾总说的哪里话，您这个身份和地位，漂亮的女孩子还不是大把的凑上来，您这夸我，夸的我都要当真了呢。”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试探着寒暄。
车子上了高架，樊胜美悠闲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侧头间露出优美的脖颈曲线。顾总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瞄着，眼里是势在必得的目光。樊胜美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低头一看。樊胜美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竟然是谭宗明回了消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湖面。谭宗明！那个站在金融圈顶端的男人，竟然亲自回复了她的信息！樊胜美的手指微微发抖，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谢谢谭总关心~"她斟酌着每个表情符号的使用，"我们都没事，就是吓得不轻呢。多亏了安迪冷静处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故意用了小女生会用的可爱颜文字，又在提到安迪时表现得足够谦逊。发送前还检查了三遍错别字。
"什么人让樊小姐这么专注？男朋友吗？"顾总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试探的意味。
樊胜美娇笑着说道：“您真会开玩笑，我哪有男朋友啊，好男人哪那么好找，像您这样优秀的成功人士，如果不是托了安迪的福，我怎么可能认识呢？”顾总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谭宗明的别墅里，管家给谭宗明倒着红酒，谭宗明听着耳边都是业内同行探讨经济形势的声音，看着手机上樊胜美和自己你来我往满是试探的聊天记录，回忆着樊胜美曲线玲珑的身材和娇艳的容貌，嘴角含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这时，谭宗明的手机提示音响起，是合作公司的顾总，信息里是一张樊胜美坐在副驾驶侧头看向窗外的照片。写道：“感谢谭总为我引荐这么优秀的人才。”
谭宗明嘴角的笑意扩大，给樊胜美发去了一条信息，写到：“樊小姐，方便的时候把简历发给我一下，看看是否有机会合作，晟煊非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样三方信息交流下。得到的是樊胜美雀跃的心情和两个男人都满意的笑容。
另一边，曲筱绡回了家，想着姚滨对关雎尔感兴趣的态度，内心很不舒服。和曲家爸妈斗智斗勇的沟通下，曲筱绡忍不住把晚上关雎尔要和自己一同出现在酒吧的信息，发给了姚滨，然后在曲母唠叨的催促下走进餐厅准备吃饭。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曲筱绡看着曲父撒娇的说道：“爸爸，你看我已经从国外回来了，接下来我是不是该进公司给您帮忙了？”
曲父笑着说道：“哎哟，这是好事啊，我女儿也有主动要帮忙的一天。”思考了一会，说道：“等周一你去公司，去业务部，跟着周总从头做起，你周叔叔这个人做事认真又细心，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出过错，你跟着他学准没问题。”
曲母在一旁神色不满的说道：“我说老曲，你闺女从国外回来，怎么进公司还从基层干起，怎么也给个部门经理吧？”
曲筱绡不满的说道：“直接给个副总不就完了吗？”曲爸哈哈笑起来说道：“筱绡啊，公司的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副总虽然看着不干什么活，但要做很多重大的决策的，你得从基层干起，了解公司的流程和工作内容之后，一点一点的才能往上提嘛，不要心急。”
曲筱绡不服气的说道：“爸爸，我可以学呀，我学东西很快的。”保姆此时上菜，曲爸赶紧转移话题，说道：“筱绡，来，这个排骨你最喜欢的，特意给你做的，特别新鲜，快吃。”
曲筱绡和曲母两个人对视一眼，曲母摇了摇头，曲筱绡不甘心的奋斗着碗里的排骨，曲爸则是宠溺的看着女儿摇头失笑。
另一边，关雎尔拖着行李箱回到自己的新房子，刷卡上楼。进门看着客厅沙发上叠的整整齐齐的毯子，眼睛眨了眨，不禁回忆到周寻躺在沙发上沉睡的情景，笑着摇摇头，打开行李箱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物品。
收拾差不多之后，关雎尔走进厨房，看着水池上沥干水整齐的碗筷。不自觉想起了那顿丰盛的早餐，打开冰箱，看着冷冻室里是周寻包好的馄饨，一次没煮完剩下的放在冷冻隔里，一个挨一个整齐的码放着。关雎尔嘟囔着说道：“还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关上了冰箱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休息。看着窗外的景色，关雎尔放松的舒了一口气，想着早上电梯故障的惊魂时刻，内心后怕不已。拿起电话准备打给爸妈，想了想又放下了，这么惊险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是别让爸妈担心的好。
于是拿起手机，在家庭群里发了一下家里的照片和视频，又发语音骄傲的邀功说道：“爸爸妈妈，你们看家里被我收拾的多干净，你们今天是不是又在加班呀？看看哪个周末有空，我们来上海吧。买了新房子，你们总得知道家门在哪里呀。”
过了一会，关爸和关妈都没有回，关雎尔放下手机到卫生间洗澡换衣服，出门鬼使神差的开车到了周寻的餐厅门口，车子停下之后，关雎尔才反应过来，不自觉笑了一声，说道：“真的是美色误人，关雎尔，关雎尔，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看脸了？”想着自己妈妈姣好的容貌和自己爸爸憨厚的笑容，嘟囔着说道：“难道是遗传？”
笑容满面的下车走进餐厅，餐厅经理第一时间认出了关雎尔，带着关雎尔直接走到了周巡给自己预留的餐位，关雎尔感受着经理明显更加热心和细致的服务态度，笑笑没说话，问道：“今天的招牌菜是什么呀？”经理一一介绍，关雎尔点了两个小份的菜品，听着餐厅里悠扬的音乐，思考着22 楼几人相处尺度的问题。
另一边，林书记在送走了关爸之后，第一时间拿起电话打给秘书，迅速的联系到了姚家的当家人。电话接通后，林书记笑着寒暄了几句，直奔主题说道：“姚先生，其实找你也没别的事情，无锡市长的爱女在上海工作，不知道和令公子之间是有什么问题，令公子托人到无锡去打探，这不，消息就传到了我这里。我和关市长是多年的好友，关市长十分担心自己女儿是哪里得罪了令公子。托我询问一声。”
姚父被这对话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赶紧解释的说道：“哎哟，林书记，您说的哪里话，我家这个小儿子整天吃喝玩乐的，也不惹什么祸，也没人管他，我这就问他，您放心，绝对不可能出什么问题的。”诚惶诚恐的挂断电话之后，正想给姚滨打电话问问什么情况，秘书的电话直接打进来，艰难的开口汇报了姚氏在无锡申请的土地项目被审查，银行贷款重新打回审查流程。
而姚滨呢，正在家里看着朋友们发回来的信息，震惊的瞪大着眼睛读着信息上的内容：“关雎尔，父亲——无锡市市长，母亲——银行行长。”一边说着，声音逐渐加大，看完之后直接站起来说了句：“我去，这小姑娘能量这么大，身份不一般呢，这不妥妥的二代吗。”
说着拿起手机查了一下关爸的履历和工作业绩，震惊的嘟囔着：“实权人物啊。”不等姚滨给曲筱绡打电话汇报情况，姚父的电话直接打进来。姚滨看了看时间，接通后笑嘻嘻的说道：“我亲爱的爸爸，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呀？您今天没加班开会呀。”
姚父语气严肃的说道：“姚滨，现在立刻，马上，回家一趟。”不等姚滨说话就挂断了电话。姚滨整个人愣了一下，感觉到事情有点脱离掌控，心情忐忑的赶紧穿衣服出门，一路急匆匆的赶回自己家。进门之后，看着大哥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客厅里已经被清空了。
姚父坐在沙发上，面色严肃的看着姚滨，问道：“姚滨，你坐下，我问你件事情。”姚滨忐忑的坐下之后问道：“爸，大哥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姚父说道：“你认识一个姓关的女孩子吗？”姚滨脱口而出说道：“不认识啊。”
姚家大哥姚远寒着脸说道：“不认识？你确定吗？无锡关市长的掌上明珠，你托人绕了好大个圈子去查人家，现在被人家爸妈知道了，咱们家在无锡的项目被叫停，重新进行手续审查，银行的大额贷款也被重新打回第一阶段的审查流程。你跟我说你不认识？你知不知道关市长托了咱们的市委书记给咱爸打来电话，询问人家女儿怎么得罪你了。” 姚滨听到这里，整个人吓得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爸，大哥，我真的没干什么呀，没什么矛盾，这个，这个...”
说着挠着自己的头，不知道怎么解释，然后语无伦次的说道：“她叫关雎尔，是我和曲筱绡一起认识的，她吧，就是开了一个好车，然后曲筱绡好奇说查一查，所以我们就托人查了查，怎么会这么严重呢？也没怎么着她呀。”
说着赶紧拿起手机给自己大哥看，说道：“大哥，你看，曲筱绡还说呢，关雎尔晚上会跟我们一起去酒吧呢，怎么她爸这么小题大做的？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这时姚父生气的拍了一下沙发扶手，说道：“胡闹，平时你怎么样，我和你大哥都不管你公司的事情呢，也没有人逼着你去上进，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拖家里的后腿吧，那是什么人？人家市长的千金，独生爱女，你们就随随便便的对人家好奇，就对人家追根究底的调查了？还查到人家老家去，打听到人家学校去，你们怎么不上天呢？
曲家这个姑娘，整天不学无术的，出国镀金，成绩成绩拿不到好的，毕业证都是送了钱才拿到的，谁家不知道？你们凑在一起吃喝玩乐，平时也没人管你们，不惹出什么大祸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现在可倒好，你知道这要耽误多少时间吗？至少两个月！你知道这两个月要损失多少钱吗？
姚滨，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希望你能正视你在家里的责任。你大哥忙的每天觉都睡不好，你每天玩儿的都不睡觉，正好晚上你出去玩，和关小姐打好关系，就算传不到她爸妈那里，也不能得罪了她。
而且你这个行为真的是让人不齿，又不是商业对手，查人家查的那么细，也真是出息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天赋，你不应该跟着家里经商，你应该去考警察。”说着生气的一甩手回了书房。
姚远看着姚滨，皱着眉说道：“姚滨，不是大哥阻拦你交朋友，实在是曲家小姑娘的心不在你身上，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清吗？你们朋友之间互相查来查去的，仅限于你们圈子里的朋友，大家知道了被查也不会生气。
可是对于圈子外面的人，这是很冒犯的行为，特别是让人家爸妈知道你查人家女儿，你让人家爸妈怎么想？人家只是在合理的保护自己的孩子。
从今天开始，你去和关小姐打好关系，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实打实的放在桌面上，坦诚一点，态度诚恳一点，从明天开始，你给我收心，准备进公司上班，我亲自带你。
曲家那姑娘从没出国开始，身边男朋友就不断的换，在国外更是一茬一茬的换男朋友，回了国就显得你殷勤，忙前忙后的给人家装修，布置，攒局庆祝的，你有这能力使在咱们自己家吧，我看你也是差不多了。”
姚滨不死心的看着自家大哥说道：“大哥，爸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我喜欢曲筱绡，这么多年...”
姚远一摆手说道：“姚滨，你今晚就跟曲家那姑娘表白，你看她答不答应，你把你的态度放明白，说清楚，你把家里的损失也说清楚，你看看她是怎么说的，她会不会答应你。
咱们亲兄弟这么多年无话不谈，咱们打个赌，如果她答应你和你做朋友，那我不拦着你。你依旧回公司上班，两个人好好在一起，你帮她的忙我也不会再多说一句，如果她还是说和你只想做朋友，拿你当个工具人使唤，那你就赶紧给我收心，好好回来给我努力工作，把你造成的损失给我补回来。”
姚滨看着自家大哥眼底的乌青，抿了抿唇，咬着牙说道：“行，我跟你打这个赌。”
姚远看着书房紧闭的房门，说道：“走吧，出去吃饭，爸这时候估计没什么心情看见你。”说着叹了口气。姚滨自知闯了大祸，在身后跟着自家大哥蔫头耷脑的出了门。
第26章 各方反应
另一边，谭宗明的别墅里，经济沙龙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业内金融人士融洽的交流着国内外经济形势。
秘书面色沉重的走到谭宗明身边，递上平板电脑说道："谭总，无锡智慧城市项目被紧急叫停，要求重新提交环评和用地审查。更糟的是，两家银行刚刚通知我们，原定下周放款的40亿贷款需要重新评估风险。"
谭宗明的指节骤然收紧，骨节泛白。这个项目是他布局长三角的关键棋子，前期投入已超十亿。他眯起眼睛，脑海中迅速排查可能的对手或疏漏。
谭宗明思索片刻，皱着眉问道：“为什么？怎么回事？”
秘书附耳小声说道：“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谭总，刚刚林书记电话打过来，让您回电话。”
谭宗明笑着起身，和身边几个金融大佬若无其事寒暄几句，走到后院，深呼吸了一下，拿起电话拨通了林书记的电话，态度谦逊的笑着说道：“林书记，我是谭宗明，刚刚在开会，刚一接到消息，我就立刻给您回电话了。”
林书记坐在返程的车上，开门见山的说道：“谭总啊，无锡市长是我的好朋友，姓关，他知道你托人去查他女儿的消息，托我问一下，他们家女儿是不是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你？”
手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林书记能想象到谭宗明此刻的表情——那张常年挂着得体微笑的脸一定出现了瞬间的僵硬。
"林书记，"谭宗明的声音忽然压低，背景杂音也消失了，显然走到了更安静的地方："您这话可折煞我了。我谭宗明再怎么不懂事，也不可能去为难一个小姑娘啊。"
林书记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指尖在膝盖上打着拍子。他太熟悉这些商人的把戏了，每个字都要在嘴里转三圈才肯吐出来。
他故意拖长声调，说道："哦？那谭总这是..."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苦笑，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说道："不瞒您说，我是...是有些爱慕之心。所以才去调查了一下，没想到弄巧成拙，让关市长这么担忧。”
林书记眉毛微挑。这个借口倒是编得圆滑，既解释了调查行为，又给自己留了退路。
"原来是这样。"林书记忽然笑出声，声音顿时亲切了几分，"年轻人嘛，理解理解。不过..."语气又转为长辈式的教诲，"你们年轻人谈朋友，还是要先接触接触。有什么话当面聊，了解了解家庭情况，是不是？"
"林书记教训得是。"谭宗明的声音里带着诚恳的歉意，"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挂断电话后，林书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冷哼一声，对前排秘书道："听见没有？''爱慕之心''。"他模仿着谭宗明的语气，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继续说道："什么人都敢惦记人家的宝贝女儿。"
秘书识趣地没有接话，默默递上保温杯。林书记抿了口茶，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无锡市政府办公室里，关爸正在批阅文件。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手机震动时瞥了眼来电显示，立即坐直了身体。问道："老林？"
林书记讽刺的说道："老关啊，我刚跟那位谭总通过电话。人家说是看上你家闺女了，说是爱慕之心，这才打听消息。"关爸手中的钢笔"啪"地拍在桌上，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放屁！"他压低声音骂道，脖子上的青筋若隐若现，"他谭宗明什么岁数，什么经历，什么女人没见过？突然对我女儿起什么''爱慕之心''？无锡新区那块地他们公司刚拍完，他就开始打我闺女的主意？"
林书记在电话那头轻笑说道："你呀，还是这么火爆脾气。不过..."他语气转冷，继续说道："你说得对，这事不简单。我刚让人查了，晟煊集团最近在无锡的布局，确实需要你手里的几块牌照。"两人简单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关爸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紧皱，嘟囔着说了句：“他想的美。”
看着自己桌面上关雎尔大学毕业的照片，照片里关雎尔穿着学士服，笑容纯净，关爸眼神随即变的温和，又骤然变冷。
关爸抿了抿唇，拿起内线电话，他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说道："小张，通知环保局和国土局，明天上午九点，紧急会议。"
谭宗明皱着眉头，脑子里迅速思索着这次调查余波造成的损失，手指敲击着大腿，拿起电话打给了安迪，电话接通时，他眉间的褶皱瞬间舒展，声音像被熨斗烫过一般平滑温柔："安迪，在干什么呢？"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安迪的声音带着工作状态特有的简洁："审阅收购方案，怎么了？"
谭宗明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小型的经济沙龙，准备了很不错的晚餐，你如果没事的话，过来大家一起交流一下，熟悉熟悉。”
安迪安迪回道：“好吧，老谭，你给我发地址好了，我现在过去。”谭宗明笑着挂了电话，想着无锡项目的延后，想着红星收购的急迫，起身安排管家给安迪准备精致的午餐。
两小时后，当安迪的保时捷终于驶入别墅区时，谭宗明已经换了第三杯威士忌。他站在门廊下，看着那辆熟悉的跑车在蜿蜒的路上画出一个又一个问号，不禁失笑。
"安迪，"他迎上前去，亲手为她拉开车门，说道："我以为你开丢了呢。" 安迪长舒一口气，指了指导航屏幕说道："老谭，你住的也太远了吧？"安迪抬眼打量这座隐匿在香樟林中的豪宅，继续说道："每天大好的时光岂不是都要浪费在这四个轮子上了？"
谭宗明轻笑出声，自然地揽过她的腰肢。他能闻到安迪身上淡淡的苦橙香，那是他去年从法国带给安迪的香水。
谭宗明带着安迪往屋内走，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捏，笑着说道："你确定是我住的远，而不是你绕了太多路吗？"
安迪的指尖触到谭宗明的胸膛，轻轻一推，力道刚好让两人之间拉开半臂距离，说道："我相信科技。"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扫过庭院里自动灌溉系统喷出的水雾。谭宗明顺势后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一起向室内走去。谭宗明说道：“先去餐厅，给你准备了午饭，你肯定没吃饭就出门了。小樊给我发信息说，你们早上电梯出了故障，十分惊险，吓坏了吧？是不是到家一通喝水喝咖啡，什么都没吃？”
安迪的脚步突然顿住。她转身时，耳边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骤然锐利的眼睛，问道："小樊？"
谭宗明笑着说道：“你的邻居樊小姐，我们不是加了微信告诉她你有事情要告诉我吗？这不，人家尽职尽责的给我打了报告。”
"对了，"谭宗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她今天和顾总相约。顾总刚刚给我回信息说周一签合同。"他抬眼看向安迪，眼里闪烁着捕食者的光芒，"我想着把樊小姐挖过来吧。业务部的丽娜最近确实太辛苦了。"
安迪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她太了解谭宗明的用人策略——那些被"挖来"的人，最终都会成为他棋盘上的棋子。而樊胜美，这个看似精明的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踏入什么样的旋涡。
谭宗明的手就在这时抚上她的后腰。温热透过单薄的衬衫面料传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力。"她过来只是工作，"谭宗明的声音突然放轻，带着蛊惑般的温柔，说道："你对她是有什么不放心吗？我是想着樊小姐如果过来工作的话，咱们双方都会很满意，你觉得呢？”安迪眼里闪过复杂又纠结的神色。
谭宗明此时轻轻扶上安迪的腰，说道：“她过来只是工作，你对她是有什么不放心吗？”
安迪感受着后腰上传来的热度，嘴角笑了笑回避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饿了，我先吃饭。”
餐厅里，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在银质餐具上。安迪在长桌一端坐下，餐盘里已经摆好她最爱的法式焗龙虾——谭宗明总是记得这些细节，就像记得每颗棋子的价值。
"老谭，"她拿起餐巾铺在膝上，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你去忙吧，我吃完饭去找你。"谭宗明眼神微挑，笑着点头离去。
安迪认认真真的吃饭，想着谭宗明对樊胜美的这份在意，想着周寻来公司说到谭宗明失败的合同，安迪眼里闪过复杂，这次回国不光是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弟弟，更是为了谭宗明。
而谭宗明这个人...安迪想着想着，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放下餐具，整理了一下衣服，自信从容的走进交流的客厅。
在谭宗明的引荐下，一一和大家打着招呼，沟通和交流着国内外经济形势和案例的一些分析。
晚上，安迪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自顾自的离去，而是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寒暄着共进了晚餐。甚至听完了某位投行高管女儿生涩的钢琴演奏，安迪整晚都对敬酒和打招呼的人来者不拒，谭宗明看着安迪努力迎合的状态，嘴角挑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他走近前，揽着安迪的腰小声问道：“安迪，你怎么样，还好吗？”安迪眼睛微眯，点点头说道：“还好，我一会休息一下就好了。”
谭宗明随即去应付着前来打招呼告辞的人，在送走了交流会的众人之后，回头看见安迪窝在沙发里闭着眼睛休息，管家和佣人们早已识趣地退下。整栋别墅只剩下中央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谭宗明陷进沙发时，真皮面料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他侧身靠近安迪，手指拂开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威士忌的气息混着雪松香笼罩下来。"怎么今天喝这么多酒啊？"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是不是早上电梯故障吓到了？"
安迪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在眼底投下脆弱的阴影。灯光透过水晶灯照在她脸上，将平日锐利的轮廓柔化成模糊的弧线。她忽然抓住谭宗明的袖口，蓝宝石袖扣硌在掌心，生疼。
安迪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说道："老谭，你知道电梯下坠的那瞬间，我想的是什么吗？"
谭宗明感到胸口某处突然塌陷。他下意识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安迪今天用的还是那款苦橙香水，但混了香槟的酒气，变得陌生又熟悉。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迪后颈的皮肤，那里有根弦绷得极紧。
"想的什么？"谭宗明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安迪在他怀里蜷缩起来，像只终于找到巢穴的候鸟。安迪的脸颊贴在谭宗明胸口，隔着衬衫能感受到呼吸的热度。"我在想，"她停顿了一下，谭宗明几乎能听见她心跳加速的声音，"如果，我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地扎进谭宗明的肋骨之间。他身体僵住了，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落地钟的秒针走过三格，谭宗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道："不会有事的。"嘴唇擦过她发顶，继续道："明天我就联系开发商..."安迪突然抬头。她的眼睛在昏暗里亮得惊人，像是蓄满月光的深井。
"老谭，"安迪一字一顿地问："你真的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
谭宗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见安迪眼底晃动的波光，忽然想起七年前在纽约的暴雪夜，安迪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那时她刚得知弟弟失踪的消息，而他正要登上回国的航班。此刻空气凝固成粘稠的琥珀。
谭宗明猛地起身，拽着安迪的手腕将她拉起来。安迪踉跄了一下，高跟鞋在地毯上崴出一个小坑。没等她站稳，谭宗明已经抄起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老谭！"安迪挣扎起来，指甲在他颈侧刮出一道红痕。谭宗明恍若未觉，大步走向卧室。主卧的门被踢开发出巨响。谭宗明将人扔在床中央，他单手扯开领带扑上去时，安迪用手抵住他的胸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喘息着说，声音却异常清醒。谭宗明撑在她上方，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扫过她鼻尖。黑暗中他们的呼吸交错，带着威士忌和香槟的气息。他忽然低头咬住安迪的下唇，当他的手探入安迪衬衫下摆时，安迪突然偏头避开。命令道："谭宗明，看着我。回答我。"
谭宗明直接用手附上安迪的眼睛说道：“我明白。真的，安迪我明白。但是安迪你也要理解我。我的家庭，我的父亲...”安迪还想说话。谭宗明直接给了安迪一个温柔又绵长的吻。
谭宗明的手直接抚上安迪的腰，伸进她的衣襟。解开安迪衣服的扣子。亲吻着安迪白皙紧致的脖颈。安迪话语间的质问逐渐都变成了细碎的呜咽，谭宗明奋力的攻城掠地，安迪随即热情的迎合，眼角却流下了一滴不甘心的泪水。
另一边，关雎尔吃完了午餐，悠闲的去逛了街，开启了购物模式。衣服、鞋子、超市，关雎尔像小仓鼠一样给自己的新家里添置着物品。大包小包的费力的在停车场和家里之间上下忙活了三趟，才把所有东西全都运进了家门。
关雎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的袋子，像色彩斑斓的岛屿。抬手看了看表，一个下午匆匆而过。叹了口气说道：“自己住可真是不容易。”换鞋进门又开启了田螺姑娘模式，来来回回的在房间安顿整理、收纳摆放。
关雎尔把自己新买的厨具碗筷放在厨房里，看着周寻拿过来的一摞锅碗瓢盆，眼里闪过笑意。打开冰箱，把仅剩的小馄饨放进滚开的热水里，又扔了一把小青菜和几个虾仁。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馄饨煮好了。关雎尔打开电脑，找了一个电影播放，悠闲又快乐的吃着晚饭。
"开动啦！"关雎尔对着空气说道，把碗端到笔记本电脑前。她新买的投影仪在墙上投出《罗马假日》的画面，赫本公主正骑着摩托车穿过西班牙广场。馄饨汤的热气熏得她鼻尖发红，第一口热汤下肚时，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晒到太阳的猫咪。
手机屏幕亮起来，家庭群里依然静悄悄的。关雎尔拨通视频电话，画面里的关爸还穿着挺括的行政夹克，背景是家里熟悉的玄关镜。
"勤劳的关市长，忙完工作了吗？"她故意用播音腔调侃道，筷子尖上还挑着半个馄饨。
关爸的笑声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些许疲惫的沙哑："本来要回复的，结果你爷爷奶奶突然视频轰炸。"镜头一转，餐桌上堆着五六个泡沫箱，"他们寄了阳山水蜜桃，个个比拳头大。"
画面外传来关妈妈的声音："闺女，你房间收拾得真漂亮！那个蓝色窗帘配白纱帘特别雅致。"接着手机被拿走，镜头里出现妈妈系着围裙的身影，"我给你装了两箱桃子，明天顺丰寄过去。对了，你张阿姨说要给你介绍..."
"妈！"关雎尔赶紧打断，说道："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关爸的脸重新出现在屏幕里，眼角笑纹更深了说道："你妈妈连夜给你做了醉蟹，非要塞进快递箱。"他压低声音，"我偷偷检查过了，密封罐外面包了三层保鲜膜。"
关雎尔突然觉得喉头发紧。她低头搅了搅已经有些凉的馄饨汤，热气重新氤氲上来，熏得眼眶发热。镜头那边，父母正为要不要再塞一罐腌笃鲜而小声争执，这个画面和她记忆里千百个夜晚重叠在一起。
"关关呀，"关妈妈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飘出来，伴随着胶带撕拉的刺啦声，"你这个房子视频里看着真不错，等下周..."一阵纸箱摩擦的响动盖过了后半句，接着是关爸爸小声的提醒，"媳妇，你压着我手机线了！"
关雎尔盘腿坐在地毯上，指尖绕着新买的流苏靠垫穗子打转，嘴角不自觉扬起。她能想象此刻无锡家中的场景——妈妈一定正跪坐在客厅地板上，周围堆满泡沫箱和缓冲材料，而爸爸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从她身后绕过去。
"妈，你说什么？刚才没听清。"关雎尔故意提高音量，她知道这样会让妈妈也加大嗓门。
"我说！"关妈妈果然中计，声音陡然拔高，"下周我和你爸抽空去上海给你温锅！"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接着是关爸爸的轻笑，"你看你，又把胶带扯断了..."
"真的？不许骗人！"关雎尔立刻坐直身体，膝盖不小心撞到茶几边缘也顾不上揉，"上次我入职你们就说来，结果爸爸临时开会..."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几分撒娇的委屈，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靠垫上的流苏。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只有塑料袋窸窣的声响。关雎尔能想象父母交换眼神的样子——妈妈会抿起嘴唇，而爸爸会推推他的老花镜。
"爸爸妈妈？"她试探着唤道。
"在呢在呢，"关爸爸的声音突然贴近话筒，背景音里有关妈妈小声的抱怨，"这次一定去，我让秘书把下周行程都空出来。"他说得郑重其事，像在政府工作会议上做承诺。
关雎尔噗嗤笑出声："那说好啦！我要带你们去吃南京西路那家本帮菜..."她话锋一转，"对了，我晚上要和邻居去酒吧玩会。"
电话那头传来"咚"的一声，像是调料罐掉在了地板上。关妈妈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显然是抢过了手机："酒吧？什么酒吧？和哪些人？安不安全？"连环炮似的问题砸过来，关雎尔甚至能听见妈妈呼吸变得急促。
"隋南..."关爸爸的声音插进来，温和却不容拒绝，说道："让孩子说完嘛。"
关雎尔笑着回道：“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是和邻居一起去，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而且我准备坐一会就走，我还想周末早点睡觉，好好休息呢。”
关爸笑着说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有问题给爸爸打电话。行了，我们忙着整理呢，先不聊了。”
挂了电话，关妈唠叨着说道：“你这个人，你拦着我干什么呀？好好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去酒吧玩什么呀？”关爸摇头说道：“还说是新时代的女性呢，怎么这么封建呀，年轻的孩子就应该什么都见过，什么都尝试过，这样才不会被骗，你就让她去吧，我相信咱们女儿心里有数。” 关妈被关爸一番话说的没了脾气，一边忙活着手上的包装盒，一边说道：“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呀？”想想还是不甘心，拿出手机说道：“不行，我还是得嘱咐她两声。”关爸摇着头说道：“行吧行吧，别啰嗦她，她都说了晚上会早回来，要休息的。”
关妈嘴上说着知道了，却手指翻飞的给关雎尔发着信息，没一会，关雎尔看着手机上长长的文字信息和刷屏的60秒雨欣信息，苦笑着说道：“隋女士，你可真是我的亲妈呀。”随即赶紧回复，保证自己一定早早回家，才安抚住了关妈唠叨的话语。
关雎窝在沙发上看着手机，时间过得很快，看着到了约定的时间，关雎起身换鞋出门，开车到了酒吧门口。关雎尔将车钥匙递给泊车小弟时，一阵低音炮的震动从酒吧门口溢出，连脚下的地砖都在微微震颤。
关雎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曲筱绡，我来了，现在我的信息你们应该知道了吧。”说完走进酒吧，和接待的服务生报了曲筱绡的名字，关雎尔从容的态度，悠闲的步伐和酒吧里震耳的音乐，扭动身体跳舞的男男女女显得格格不入。
"曲筱绡的包厢。"她对门口的黑西装保安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保安耳麦里传来确认声，恭敬地为她推开沉重的隔音门。
声浪如潮水般扑面而来。关雎尔站在入口处眯起眼睛，虹膜适应着变幻的镭射灯光。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像一锅煮沸的彩色饺子，香水味混着酒精在空气中发酵。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指尖轻轻拂过耳垂上的珍珠——那是全身上下唯一的饰品。
"真是热闹。"她自言自语，声音淹没在电子音乐里。穿过长廊时，她的白裙在霓虹下时而泛蓝时而转粉，却始终纤尘不染，与周围露背装、铆钉皮衣的姑娘们形成鲜明对比。
VIP区的卡座里，姚滨正把一沓资料甩在玻璃茶几上。彩光扫过他绷紧的下颌线，将那份调查报告照得忽明忽暗。
"无锡关市长的独女，"他灌了口威士忌，冰块在杯里哐当作响，"她爸一个不高兴，我家三个项目停摆。"
曲筱绡涂着金属色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收紧，香槟杯差点脱手。她身边叫恐恐的女孩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所以你俩说在车库遇到的保时捷...?"
"我们踢到铁板了。"姚滨苦笑，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惊愕的脸。他想起调查报告里那张关市长在省委会议上的照片——那个不怒自威的男人，绝不会容忍有人窥探他的掌上明珠。
染着紫发的兰兰撇嘴，说道："至于么？不就是查了查背景，有什么啊..."一旁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说着：“她爸也真是小题大做的，这么点事，还停你家的项目和贷款，一会见了人你看咱们怎么跟她说。”
话音未落，曲筱绡突然挺直腰背。她的视线穿过晃动的人影，锁定在那个正从容走来的白色身影上。"来了！"她掐灭烟蒂，瞬间换上明媚笑容，像按下某个社交开关。姚滨看着神态悠闲的女孩向大家的方向走近，眼里都是苦涩。
曲筱绡八面玲珑的上前打招呼，热络地挽住关雎尔的胳膊，笑着说道：“哎呀，关雎尔，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刚要给你打电话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姚滨，我的好哥们，你见过的，这是兰兰，恐恐。”又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人。简单的说了一下大家都是同学关系。
关雎尔站在卡座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个人。在姚滨脸上多停留了半秒——她记得这个在车库里对她吹口哨的年轻人，此刻他眼里的慌乱藏得很好，但握杯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路上有点堵。"关雎尔微笑，声音像一泓清泉流入嘈杂的酒吧。她接过曲筱绡递来的酒杯，却只让杯沿碰了碰嘴唇。
关雎尔向后靠进真皮沙发里，指尖沿着杯沿缓缓画圈。莫吉托的冷凝水珠滚落，在她膝头的白色亚麻面料上洇出深色痕迹。她环视这个半圆形卡座——镀金镜面天花板将人影分割成碎片，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精心计算的表情。
"曲筱绡，"她声音轻柔，却奇妙地穿透了背景音乐，"这里装修得不错，你常来吗？"
曲筱绡涂着闪粉的眼皮快速眨动两下，镶满水钻的指甲在酒杯上敲出细碎声响："常来！这里是姚滨的场子。"她亲热地挽住身旁男人的胳膊，"姚家大哥在这儿有股份的。"她凑近关雎尔，香水味扑面而来，"所以你放心玩，绝对安全。"
关雎尔唇角微扬，目光扫过舞池里扭动的人群。一个穿亮片吊带的女孩正对着这边抛媚眼，显然认出了姚滨。她抿了口饮料，薄荷的清凉在舌尖绽开。
"关小妹妹，"叫恐恐的女孩突然探身，栗色卷发扫过茶几，"你在哪儿上班呀？"她问得随意，但攥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华鑫证券。"关雎尔答得轻快，看着恐恐夸张地捂住嘴。
"大企业呢！"恐恐的声调拔高了三度，"在实习吗？"
关雎尔晃了晃杯子，冰块碰撞声清脆悦耳说道："刚转正，现在是正式打工人了。"她故意用上年轻人自嘲的口吻，余光瞥见姚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兰兰突然插进来，紫色短发在激光灯下泛着冷光问道："关小妹妹是本地人吗？"她问得太急，差点碰翻果盘。问题接二连三抛来，像场蹩脚的审讯。关雎尔忽然轻笑出声。她直直看向姚滨，又转向曲筱绡，眼里盛满了然的笑意——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所有伪装。
姚滨顿时就明白了，这姑娘已经知道了自己查她的事情，此刻大家的打探就像一个笑话。也是，人家爸爸都发威了，人家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于是摆了摆手，打住了众人的表演。
姚滨态度诚恳的说道：“关雎尔，我给你敬杯酒，给你道歉，我和曲筱绡纯粹是对你这车好奇，所以才调查你的。现在我也尝到苦果了，无论你原不原谅，这杯酒我干了。”关雎尔嘴角抿着微笑，看着姚滨把手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笑着说道：“这是干什么？什么查我呀？”
曲筱绡赶紧解释的说道：“哎呀，说来这件事情怪我，是我对你的车好奇，才托姚滨查你的，没想到弄巧成拙，让你爸妈知道了，姚滨家的公司在你们当地有项目，结果现在都遭到麻烦了呢。”
关雎尔听着这埋怨的话，嘴角挑了一个不屑的笑容说道：“怎么会呢？如果项目手续完备，按流程走应该不会有问题，我爸也不能直接把项目叫停。而且他最讨厌越界干预了，曲筱绡，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曲筱绡被怼的笑容一顿，赶紧解释说道：“哎呀，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了，不是怪你。” 姚滨赶紧接话说道：“其实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想到闹得阴差阳错的，曲筱绡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没什么别的意思的，你别介意。”
曲筱绡难得的没有反驳姚滨，而是笑着拉起关雎尔的手说道：“行啦，关大小姐，我也给你赔罪，我也喝一杯吧。”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关雎尔笑着说道：“怎么办呢，我可陪不了你们喝酒，我没有酒量，而且我开车来的，我还得开回去。”包厢里的气氛凝滞了一瞬。关雎尔环视众人，忽然绽开一个真诚的笑容说道："不过真的很羡慕你们，高中同学能维持到现在。"她目光扫过角落里正在调情的某对男女，"我大学同学现在都散在世界各地了。"
曲筱绡眼睛一亮，立刻顺着话题接下去说道："是啊，不容易的，对了，兰兰家是做医疗器械的，恐恐爸爸在浦东有六家4S店..."她如数家珍地介绍着，每说一个名字就向关雎尔靠近一寸，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兰兰看着关雎尔一身大牌和手腕间明晃晃的蛇形腕表，眨着眼睛说道：“关小妹妹，曲筱绡呢，其实没什么坏心思，就是好奇心重，以后你跟咱们常玩就知道了。说白了，大家也都是靠家里吃喝玩乐，也没什么能力使坏的。如果你能跟关叔叔解释一下，那就再好不过了。”
姚滨紧张的看着关雎尔，赶紧插话说道：“兰兰，这事本来就是我不对。”不等姚滨说完，关雎尔直接答应说道：“好啊，没问题，不过项目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也没办法的。”
曲筱绡大笑两声，说道：“好样的，爽快，我就喜欢这样干脆的人，关雎尔，这事是我不对，回头我请你吃饭，咱们也算是认识了。而且早上咱们又经历了电梯故障，现在也能算生死之交了。来来来，大家把酒杯拿起来庆祝一下，我和关小妹妹相识。”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大家举起酒杯碰杯。
姚滨看着曲筱绡笑闹的神色，咬了咬唇，对大家摆了摆手，等到大家安静下来，看着曲筱绡大声说道：“曲筱绡，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曲筱绡随意的抬头问道：“怎么啦？”姚滨深呼一口气，问道：“曲筱绡，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周围的朋友们响起起哄声。
曲筱绡面上一瞬间尴尬，脸色变得难看无比，随即恢复笑容，站起来拍了一把姚滨的肩膀，说道：“哎呀，又不是愚人节，你跟我开这种玩笑干什么呀？咱们都是兄弟，什么喜欢我这么多年呢？你对兰兰多好，还有恐恐，兰兰搬家不也是你去帮忙的吗？恐恐脚上那双限量的靴子还是你给买的呢。”
兰兰和恐恐互相看了一眼，两人谁也没说话，姚滨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曲筱绡，曲筱绡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赶紧笑着说道：“姚滨，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这么反常？关小妹妹好不容易出来和大家认识认识，你搞这么一出多尴尬呀，咱们当一辈子好朋友好兄弟多好，你说这要是在一起了，就我这脾气，哪天咱们俩大吵一架，你说大家是跟你玩儿还是跟我玩儿啊？”
兰兰和恐恐见势头不对，也赶忙起身插科打诨的相劝，姚滨忽然展颜一笑，说道：“曲筱绡，我开玩笑的，我就跟你说这一次，你不答应就算了，以后我不会再提了，咱们就做一辈子朋友。”
说着看着关雎尔说道：“查你这事是你姚哥干的不对，回头我一定补偿你。”说着拿起酒瓶一杯一杯的给自己倒酒，曲筱绡在一旁不在意的笑闹，和关雎尔看着楼下的人点评着这个帅哥怎怎么怎么样，那个帅哥怎么怎么样。
姚滨全程都没有再多看曲筱绡一眼，关雎尔抬手看了看表，心满意足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热闹也看完了，该回家了，笑着说道：“曲筱绡，我该回去了，实在是有点累，回去休息了，你们继续玩吧，我也不喝酒，坐在这陪你们，你们也没意思。”
曲筱绡的指甲深深掐进关雎尔的手腕，镶钻的美甲在灯光下闪着危险的光。她整个人几乎挂在关雎尔身上，香槟混着香水的气息喷在关雎尔颈侧："不许走...咱们还没喝够呢..."
正当关雎尔有点心烦的时候，身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拉开了曲筱绡的手臂。关雎尔一回头，竟然是周寻和两个不认识的男人。周寻笑着说道：“怎么在这儿看见你了？真巧。”
关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抿着唇点点头。周寻今天穿了件深灰立领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身后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其中戴金丝眼镜的正皱眉看着曲筱绡和姚滨说道："适可而止。"
姚滨立刻从卡座起身，一把拽过还在张牙舞爪的曲筱绡赶紧说道："是，我们该走了。"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与方才表白的模样判若两人。曲筱绡挣扎着喊出几个名字，张牙舞爪的喊着：“别呀，我还没玩够呢，走什么呀？”说着曲筱绡喊着伙伴们的名字。不让大家离场。
周寻拉着关雎尔说道：“咱们走吧，你开车了吗？”关雎尔点点头，看着身后在撒酒疯的曲筱绡，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两人向门外走去。
关雎尔解锁车子之后，周寻不客气的打开了副驾驶的门，系好安全带后说道：“我没开车，喝了酒，蹭你的车回家。”"我现在拒绝有用吗？"关雎尔启动引擎，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
周寻调整座椅角度，闻言侧过脸看她。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睫毛的阴影投在鼻梁："没有用。"不过可以奖励你一顿周大厨的宵夜，敢不敢夜探周大厨家啊？”
关雎尔启动车子，说道：“有什么不敢的，就怕把你家冰箱吃空了，正好我今天去超市买了碗筷，把你放在我家的餐具还给你。”两个人驱车离开，没有看见身后姚滨看着曲筱绡泛着寒意的眼神。
第27章 复杂的坦诚
关雎尔的新家，周寻在关雎尔身后跟着进门，看着明显生活气息多了一点的房子，嘴角笑起来说道：“哎呦，关小姐，今天这是布置家里了，桌子上面终于有水果了。”
关雎尔回头笑着说道：“周大少爷果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啊，醉酒在别人家借宿还要嫌弃主人家没给你准备水果啊。”说着娇嗔的白了周寻一眼。
周寻哈哈笑起来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女孩子多吃点水果好而已。”关雎尔走进厨房把打包好的碗盆餐具抱起，周寻在身后一把接过，环顾了一下厨房，点点头说道：“还不错，这厨房终于像点样子了。”
关雎尔抱着双手在胸前，无奈的笑着说道：“周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我家诶，你这给我一种你在视察自己产业的既视感啊。”
周寻笑着说道：“对不起啊，职业习惯。”关雎尔开玩笑回道：“没事，没事，当老板的嘛，理解，你看我这种小职员就没有这个工作习惯。”
周寻赶紧告饶笑着说道：“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们上楼，请关小姐视察一下周某家里，再招待关小姐宵夜以作赔罪，好吗？”说着头歪向一边，继续说道：“钥匙在我侧边口袋，麻烦关小姐帮助咱们刷一下电梯啊。”两人开着玩笑出门上电梯上了顶楼。
进门是装修豪华的欧式风格，周寻看着关雎尔思索的神色笑着说道：“这房子是朋友转给我的，这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我比较喜欢简洁干净的浅色系。类似于你家那种。”
关雎尔闻言随即笑着说道：“对，查过我之后才搬过来的嘛，应该不是现在装修的。”周寻被这话噎的只能回一个微笑。
走过客厅，看着整洁有序的厨房，到处都是烟火气息的痕迹。茶几上散落着几本财经杂志和一个喝了一半的咖啡杯，沙发上随意搭着一条毛毯，书架上除了专业书籍外，竟然还有几本侦探小说。
周寻放好物品，给关雎尔倒了一杯水笑着说道：“关雎尔同学，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查你这事这道坎啊，你提起来一次我就难受一次。要不你看看我怎么赔罪你才能觉得舒服，我给咱们关小姐照做就是了。”
关雎尔喝了口水，抬头笑着说道：“周老板，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我觉得没什么不能提的，所以就提了，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嘛。”
周寻低头思索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关雎尔，人和人相处都是带着目的的。只不过我做的明显了些。你这个家庭注定是要被人关注的。接触的人肯定会看你的家庭环境啊，你不能都规避掉吧。我觉得我和其他人相比，我的优点是我坦诚相待。我没瞒着你。而且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的。”
关雎尔笑了笑说道：“我明白，周寻，我的爸妈带给我的光环我已经被套住了这么多年，以前我会自卑，会觉得所有人都不是因为我是我，才和我做朋友对我好的，现在我发现社会就这样的。所有人相处都会考虑环境因素，家庭和社会关系。
就像你和我，安迪和我，如果我没有那辆保时捷车子，安迪不会跟我打招呼，如果你没有查我的背景也不会觉得和我做朋友还可以，我不会贪图你的财产和家世背景。这些其实我都明白的。”
周寻被关雎尔一番话说的思索一阵，然后点点头笑着说道：“我给你做点宵夜，馄饨面可以吗？”
看着关雎尔点头，周寻眼神闪动，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话题到这里，周寻随意的问道：“关雎尔，谭宗明给你的合同你怎么没同意呢，如果你走金融这条路，他可是块相当有高度的跳板。”
关雎尔眼里闪着笑意问道：“周老板，你知道那合同的内容吗？”
周寻赶紧解释说道：“我不清楚，我只是好奇。哎？你刚刚已经叫我的名字了，怎么又叫起周老板了，叫周寻我觉得挺好的。”
关雎尔笑着说道：“你这个问题怎么说呢，谭总是一块很好的跳板，个人条件也非常不错，我都清楚。
可是如果我的感情也要明码标价的去计算，我会被随时评估，我的家庭和他的资产都要作为天秤上的砝码，那感觉也太累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我爸妈变成砝码的一部分，我也不想把自己变成商品。
谭总是个标准的生意人，自己的感情都算做投资的一部分，明码标价，权衡利弊，合同上写明了利益得失甚至我们要付出的代价，
周寻，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你明知道这个社会是这样，大家都权衡都算计，但是白纸黑字写下来展现你眼前，还是会让人觉得，荒诞~”
周寻手上忙碌着手工面，锅里咕嘟咕嘟开着的热水冒着热气，氤氲了关雎尔的视线，周寻忙了一会，锅里煮着小馄饨，回身说道：“关雎尔，难得你还保持着这份坚持，这个世界这么现实，你这样的家庭能把你养的这么善良纯真，伯父伯母真是把你保护的非常好。”
周寻看着关雎尔微微笑的神情，笑着说道：“我多嘴问一句，谭宗明的这份合同你跟伯父伯母说了吗？”
关雎尔靠在椅背上说道：“还没呢，下周我爸妈可能过来给我新居暖房。我准备到时候当面说，不然我怕我爸妈气的直接杀过去找他。”
很快，锅里的馄饨和面都煮好了，周寻麻利的煮了一个海鲜汤底。两小碗馄饨面带着海鲜的鲜味扑面而来。关雎尔揉了揉肚子，莫名感到有点饿。拿着筷子说道：“周大厨，我不客气了，开动了啊。”周寻摊手示意说道：“请。别客气。”
关雎尔丝毫不顾及周寻观察自己的目光，毫无形象的呼噜呼噜吃面。最后喝了一大口汤。满足的发出一声感叹。周寻无奈的摇头笑笑说道：“关雎尔，你是真的对我毫无杂念啊，吃面吃的，这么的豪迈。”
关雎尔看着周寻眨着眼睛笑着说道：“周寻，实话说，我现在不会主动去考虑什么感情，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你的身家太丰厚，你家里对你的期望肯定是很高的，我这样的职场新晋小职员，算了吧。”
周寻眼睛眨了眨，笑着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世事难料，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关雎尔听着这模糊含义的话语，嘴角含笑没接话。周寻想到酒吧的相遇，笑着问道：“关关，你怎么会出现在酒吧，和姚家老幺在一起。” 关雎尔抬眼看他，发现周寻已经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领口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深邃。
关雎尔慢条斯理地解释说道："那个拉住我的女孩，是我合租那房子的邻居。"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他们因为车来查我，然后很巧的是，姚家无锡的项目手续不全被重新审查。"
周寻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曲筱绡觉得是你爸从中作梗？"
"嗯，"关雎尔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叫我去玩其实有点像鸿门宴。"
关雎尔想起曲筱绡当时强装热情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不过姚滨还挺坦荡的，道歉也很坦诚。"周寻看着她难得流露的小得意，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说道："所以你就将计就计？"
"我也知道他们没什么坏心思，"关雎尔歪了歪头，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但是怎么说呢，我有点恶趣味。我想看看他们的表情。"
周寻闻言哈哈大笑，肩膀微微抖动，眼角泛起细纹。他摇着头说道："那女孩我不认识，姚家姚远在那里和老板有点交情，所以姚滨时常去玩，我们认识。"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道："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听说被一个女孩玩的团团转。估计就是昨晚那位了。"
关雎尔想起上辈子姚滨对曲筱绡的痴心，不禁莞尔说道："没错，昨晚你过来之前还有一场突如其来的表白。"她模仿着曲筱绡的语气："''我们是好兄弟啊''——就这样拒绝了。姚滨当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周寻想象着那个场景，忍不住又笑起来。他忽然发现，和关雎尔聊天总是这么轻松愉快，不需要任何社交面具。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温暖。
关雎尔抬手看了看腕表，表盘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她有些惊讶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周寻也跟着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关雎尔笼罩其中。他低头看着她，忽然说道："关关，明早一起跑步吧。"见关雎尔惊讶地抬头，他又补充道："回来来我家吃饭。"
"啊？"关雎尔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寻笑得温柔，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说道："给你赔罪的。"看她似乎要推辞，立刻又说道："如果你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陪我去采购食材好了。"
关雎尔被他这套说辞逗笑了，哪有赔罪还要对方帮忙的道理？但她发现自己竟然不想拒绝，于是开口说道："好啊，正好今天没买全，明天要再去一趟呢。"周寻的眼睛亮了起来，起身相送到门口。
"那明天六点，楼下见？"周寻靠在门框上问道。关雎尔点点头说道："六点见。"关雎尔转身要走，想了想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晚安，周寻。"
"晚安，关关。"周寻的声音轻柔，在走廊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温柔。关雎尔走向电梯，感觉背后有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另一边，姚家老宅，姚父已经回了房间休息。姚远在客厅看着手里的文件，资料摆了一桌子。姚滨满脸寒霜的进门。姚远抬头看着自己弟弟，认真拿笔记写着东西。头也不抬的说道：“去洗把脸过来帮忙。”姚滨听话的点头，回到客厅坐好后看着自己大哥欲言又止。
姚远写完了最后一笔，抬头说道：“上楼陪我喝点？”姚滨点头。兄弟两人在别墅露台坐下，姚滨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说道："哥，你说''世事无常''这个词怎么让人心寒呢。"
他仰头望着满天繁星，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她眼里，我永远只是个''好兄弟''，可我还一直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说对我的感情。"姚远没有立即接话，只是轻轻晃动着酒杯，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姚滨，"良久，姚远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这么多年，你对曲家小姑娘出钱出人出力，咱们家里的人都没说过一个不字。"他转头看向弟弟，目光如这夜色般深邃，"爸妈也都不拦着你。其实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快乐。"
姚滨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酒杯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姚远继续道："如果你这样能够换来一段美满的感情，咱们家里是喜闻乐见的。"他顿了顿，"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全家人都这么纵容你？"
夜空中一架飞机掠过，红色的航灯明明灭灭。姚滨摇头，酒精开始在他血液里发挥作用，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
"爸那个人虽然严肃，"姚远的声音忽然柔软下来，"可是他从来不限制你。"他抿了口酒，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去年你买那辆保时捷，他偷偷跟我说，让我看着点别让你被坑了，还让我去打招呼要内部价。"
姚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姚远继续道："咱妈也是，每次聚会上看见曲太太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他的语气忽然变得犀利，"他们曲家在咱们家占了隐秘的多少便宜，是你想不到的。"
一滴酒从姚滨的杯沿滑落，打在他昂贵的牛仔裤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姚远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姚滨的肩膀说道："今天这事，爸妈不是多生气，只是心疼你这个傻儿子罢了。"
远处的花园里，夜来香的芬芳随风飘散。姚远看了眼手表："爸回房间前还问我你有没有电话打给我。"他望向父亲卧室的方向，"估计这会还在房间里等着消息呢。"
姚滨突然站起身，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他背对着哥哥，肩膀微微颤抖说道："哥，我是不是特别失败？"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事业上要靠家里，感情上一厢情愿，现在还给家里惹这么大麻烦..."
姚远起身走到弟弟身边，罕见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个在商场上以铁血著称的姚大少爷，此刻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说道："傻小子，家人不就是用来依靠的吗？"他松开手，认真地看着姚滨的眼睛，"无锡的项目我会处理，你现在要想清楚的是，曲家姑娘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一阵夜风袭来，吹散了姚滨额前的碎发。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他为她打架、替她摆平麻烦、投资她每一个异想天开的项目...姚滨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说道："哥，我想我该长大了。" 姚滨起身说道：“哥，我下楼去看一眼，如果爸爸没睡，我跟他说一声我进公司的事，我再回来。”姚远点头。
姚滨下楼果然看见书房门缝里透出光线。姚滨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姚父在书房摘下眼镜笑着说道：“怎么这么早回来，不像你的风格啊，姚二少爷。”
姚滨苦笑一声，随即说道：“爸，我想进公司跟着大哥学习怎么做生意。我和曲筱绡，我们算了。来跟你报告一声。”姚父笑容一顿，随即又笑起来说道：“好啊，你哥累的每天不像样子，你也该分担分担了。曲家姑娘嘛，算了就算了。我去休息了，你去找你哥吧。”
说完起身走出书房，经过姚滨的时候拍了拍姚滨的肩膀说道：“没事的，儿子，还有爸妈跟你哥呢。没人怪你。”姚滨赶紧说道：“关小姐那里我给她道过歉了，她说会和关市长提的。”姚父点点头说道：“没事，回头我去联系。”
姚滨目送父亲回房间，听着爸妈小声说话，自己妈妈低声的咒骂声，不禁叹了口气。抹了把眼泪。上楼走到大哥身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姚远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说道：“好了，挺大个男人，哭什么鼻子。还当你小时候呢。”
姚滨掩饰的说道：“我没有，迷眼睛了。”不等兄弟俩再说话，曲筱绡的电话打进来。姚滨看着来电显示姓名，满脸复杂。姚远说道：“接吧，这时间应该是回家了，你总得对自己有个交代。也把话说清楚。”
姚滨接起电话，曲筱绡撒娇的声音传来：“姚滨，你丫去哪了？把我丢给兰兰他们，你真是好样的，把本小姐交给这些不放心的家伙，他们把我扔在酒店了。我睡一觉醒来人全没了。”
姚滨听着自己喜欢多年的曲筱绡撒娇跟自己抱怨，满心苦涩，之前的自己以为这种深夜的联系是对自己的看中和信任。现在只有满心苦涩。深呼吸两下说道：“曲筱绡，早点睡吧。以后晚上喝完酒早点回家，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也在休息，被电话叫醒是很难受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曲筱绡不耐烦的尖锐声音传来：“姚滨，你什么意思啊，不就是让你丢了面子嘛，你非得在那么多人面前搞什么深情告白。咱们玩这么多年怎么在一起啊。我...”
姚滨打断说道：“曲筱绡，以后不会了。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接下来会很忙。你们以后出去玩注意安全。”
曲筱绡金瑞的叫喊声从电话里传来：“姚滨，你什么意思啊？威胁我啊，就这么点事，你至于吗你，你不就是怕咱们笑话你嘛...”
姚滨无奈的摇头，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曲筱绡来电设置成静音。又设置了微信。在微信群里说道：“伙伴们，我接下来会很忙，晚上出去蹦迪喝酒不用叫我了。你们修车直接去店里找经理就行。以后大家照顾好自己。”
发完信息把手机递给姚远。姚远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和群里曲筱绡刷屏的60秒语音条。笑着放下手机说道：“滨滨小朋友，欢迎你进入大人的世界。”
兄弟俩举起酒杯碰了一下。姚滨的手机响起电话，朋友们的来电接连不断，兰兰，恐恐，鑫鹏，刘迪...姚滨一个都没接。微信也是声音不断。
姚滨直接开启了静音。姚远说道：“你这些朋友不错，还都挺关心你，不过接下来你真的没时间跟他们玩了，这两天请大家吃个饭吧。”姚滨点头。两人看着远处的星空各自思量。
凌晨，安迪在干渴中醒来。谭宗明的卧室里还残留着麝香与雪茄混合的气息，她侧过头，谭宗明就躺在身边，呼吸绵长而平稳。月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让他看起来像个沉睡的雕塑。
这个她爱了整整七年的男人，此刻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安迪轻轻撑起身子，丝绸被单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几处暧昧的红痕。她盯着那些印记看了几秒，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几个小时前，就是在这张床上，谭宗明是如何热烈地拥吻她，如何用那双掌控着数百亿资产的手在她身上点燃火焰——可当情潮褪去，他依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那句话："安迪，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永远。"就像过去七年里的每一次一样。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这是谭宗明的习惯，总会在睡前为她准备一杯温水。安迪拿起水杯，冰凉的玻璃触感让她想起刚才谭宗明抚摸她时的体温。多体贴啊。安迪喉咙发紧。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温柔，让她一次次飞蛾扑火般陷得更深。
水杯见底时，她注意到床头另一侧摆着的相框——那是去年谭宗明生日时，他们和几个商业伙伴的合影。照片里，她穿着得体的香奈儿套装站在谭宗明身侧，而他的手，正礼貌性地搭在另一位女伴的腰上。
"安迪，永远是我谭宗明最信任的伙伴。"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安迪的心脏。七年前她签下那份保密合同时，怎么会想到它最终会成为勒住自己脖颈的绞索？
晟煊集团首席财务官的光环下，她不过也是谭宗明众多"女伴"中的一个——和那些出现在商业酒会上的白领、模特、名媛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她更擅长用Excel表格和财务报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安迪轻手轻脚地下床，赤足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她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Burberry的衬衫、Prada的铅笔裙，每件都是谭宗明喜欢的风格。穿衣时，她的手指擦过脖颈上那条钻石项链，这是大前年她帮谭宗明拿下新加坡项目后得到的"奖励"。
多么讽刺，连她身上的珠宝都在提醒着他们的关系本质。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时，安迪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谭宗明依然沉睡，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让他看起来像个遥不可及的梦。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滑落，她迅速抬手抹去，深吸一口气走向房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谭宗明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地看着安迪离去的方向，目光清明得不像刚醒的人。良久，他伸手抚过安迪刚才躺过的位置，床单上还残留着体温和淡淡的香水味。枕头上有一根栗色的长发，他小心翼翼地拾起，缠绕在指尖。谭宗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语，声音沙哑："对不起。"
安迪的红色保时捷在凌晨的街道上疾驰。仪表盘显示时速120公里，她却仍觉得不够快。
车窗大开着，冷风灌进来，吹散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晕开的眼线和红肿的嘴唇——多么像一场狼狈的溃逃。 欢乐颂22楼的电梯门打开时，安迪的指尖还在发抖。她机械地输入密码，进门后直奔浴室，甚至来不及脱衣服就拧开了花洒。冰冷的水流瞬间浸透全身，她终于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呜咽。"啊——！"
安迪用力搓洗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佛这样就能抹去谭宗明留下的痕迹。香皂滑落在地，她跪下去捡，却突然崩溃地瘫坐在湿滑的地砖上。热水器终于开始工作，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却驱不散安迪心里的寒意。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行..."她将脸埋进掌心，泪水混着水流消失在排水口。
浴室门外，手机亮起屏幕。是谭宗明发来的消息：「周一晨会推迟到10点，多休息会。」
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仿佛几个小时前他们不曾肌肤相亲。安迪看着那条消息，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痛哭。她蜷缩在浴室角落，任凭水流打湿头发、衣服、以及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花洒的水声掩盖了哭声，只有浴室的瓷砖见证着这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此刻是如何脆弱得像片凋零的落叶。
水汽氤氲中，安迪手腕上那条细细的疤痕若隐若现——那是五年前她醉酒后留下的，当时谭宗明连夜送她去医院，守了整整三天，然后...然后一切如常。他们之间永远是这样，近一步，退两步，周而复始。
过了许久，安迪终于停止了哭泣。她慢慢站起身，脱掉湿透的衣服，对着镜子审视自己——红肿的双眼，苍白的嘴唇，还有脖子上已经淡去的吻痕。
镜中的女人忽然挺直了脊背。那个在浴室崩溃的安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谭氏集团最精锐的首席财务官。
换好衣服的安迪，看见自己办公桌上的红星集团收购文件，眼里闪过思索。电脑上弹出的对话框和提示音让安迪一怔，深夜的消息，会是谁呢？安迪走近一看是自己的Facebook，奇点的信息：“睡了吗？我这有一个有趣的论调，你有兴趣看看吗？”
安迪笑着坐下，打开文件，是近几年的国内经济形势分析。安迪看着视频里的人们长篇的唱衰，笑出声来。抬起手开始快速的回复。两人你来我往的讨论，好不热络。
最后奇点说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我忘了你回国这件事了。现在国内应该是深夜了吧？对不起，我真的是莽撞。”
安迪回了：“没关系，自己睡了一觉醒了。”
奇点回道：“其实，我也回国了，我在倒时差，想着问问你，没想到聊的这么晚。你让我请你吃饭吧，以作赔罪。”安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道：“没关系，不用了。不是什么大事。我要睡了。”
奇点发了一个数独填字游戏说道：“这样吧，你要是能把这个填出来，我才真的佩服你，我就不张罗吃饭了。”安迪看着自己常玩的游戏说道：“给我两天时间。”奇点回了句：“晚安。”
安迪破天荒的回复了“晚安。”奇点在电脑前已经起身，看着回复又坐下，惊讶的说了句：“咦？”
安迪看着眼前的文件目光闪动，拿起电话拨通说道：“Orson, I''m Andy, are you asleep? I have a acquisition case here。I want to talk to you。”
电话久久没有挂断。安迪一边打电话一边记录。最后在朋友的帮助下买入了红星集团37%的股份。安迪看着自己屏幕上的股票大盘，眼神闪过锐利，嘴角挑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第28章 金钱与尊严的天平
樊胜美站在别墅门前，高跟鞋陷在柔软的地毯上，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随身的小皮包。眼前这座三层欧式别墅在夕阳下泛着奶油色的光泽，门前宽阔的草坪修剪得一丝不苟，干涸的泳池像一块蓝宝石镶嵌其中。尽管季节已不适合游泳，但光是想象夏日里在此嬉水的场景，就足以让她心跳加速。
"哇哦。"她小声惊呼，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身后传来顾总低沉的笑声，一只温热的手掌贴上了她的后背。问道："怎么了？小樊？台阶不好走吗？"
樊胜美迅速调整表情，转身时已经挂上了完美的微笑，眼角微微上扬，红唇轻启："哪里啊，顾总，我是看这里设施豪华，在惊讶呢。非得揭穿我这没见识的样子是吧。"她故意用指尖轻轻戳了一下顾总的胸口，动作亲昵又不失分寸。
顾总整个人明显僵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大笑，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肢。"走吧，里面更漂亮。"他的手掌在她腰间微微用力，带着她向那扇雕花大门走去。
进门瞬间，樊胜美的瞳孔微微放大。挑高的大厅中央，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从穹顶垂下，无数切割面折射着璀璨光芒，在米色墙纸上投下彩虹般的光晕。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她虽不懂艺术，但那些厚重的画框和金箔装饰无声地宣告着它们的价值。
"喜欢吗？"顾总在她耳边低语，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樊胜美感到一阵酥麻从耳根蔓延至脊背，但她很快稳住心神，眼波流转间将惊叹转化为恰到好处的赞赏："顾总的品味果然不凡。"她故意放慢语速，让每个字都裹着一层甜蜜的糖衣。
顾总脸上的得意更浓了，他引导着樊胜美穿过大厅："小樊，我先带你去房间放东西。"
二楼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顾总推开尽头的一扇门，一间布置精致的客房展现在眼前。淡金色的窗帘，欧式雕花床头，就连梳妆台上的小摆件都透着精心设计过的奢华。
"您太周到了。"樊胜美将手提包放在床尾凳上，转身时故意让发丝扫过顾总的肩膀，"我没想到会是这么正式的过夜安排。"
顾总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喉结微动："今晚的聚会可能会到很晚，而且..."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些话题适合在夜深人静时慢慢聊。"
樊胜美假装没听懂暗示，只是抿嘴一笑："那我们现在去见其他客人？"
餐厅位于一楼西侧，一张足以容纳十二人的长桌中央摆放着银质烛台和鲜花。两位中年男人正在窗边交谈，手中水晶杯里的琥珀色液体随着他们的手势微微晃动。
"周总，王总！"顾总高声招呼，手臂依然搭在樊胜美腰间，"来，给你们介绍一位美女。"
两位男人转过身，目光齐刷刷落在樊胜美身上。她立刻挺直腰背，下巴微微抬起，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这位是樊胜美小姐，"顾总的声音里带着炫耀，"人力资源领域的专家，你们有什么用人难题，找她准没错。"
较瘦高的男人率先上前，眼角堆起笑纹说道："在下周明，做进出口贸易的，幸会。"他递上名片时，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樊胜美的指尖。
另一位身材高大敦实的男人则显得更为谨慎，但他的目光在樊胜美身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更长："王达，人力资源公司合伙人。"他顿了顿，突然眯起眼睛，"樊小姐看着有些面熟。"
樊胜美心头一紧，但面上不显，只是优雅地接过名片说道："可能是在某个行业论坛见过？我这几年参加了不少HR峰会。"眼波流转继续娇笑着说道：“我可没带名片啊。真是不好意思。”
顾总说道：“樊小姐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名片了。大家快就坐。”说着亲热的扶着樊胜美的腰肢将她带进座位。两个中年男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了然和兴味。
几人坐好，私厨开始给几人介绍今天的菜品和流程。樊胜美一边和顾总谈笑一边拍照。午饭气氛亲切又热烈。
饭后顾总看着时间对樊胜美说道：“咱们现在休息一会。我们上了年纪，中午不休息实在挺不住。樊小姐，咱们三点还是这里集合，大家一起聊天。”
看到樊胜美点头。顾总看着一边的王达说道：“王总房间和樊小姐房间斜对角。麻烦你帮忙护送樊小姐上楼吧，我和周总还有点事要聊。”樊胜美丝毫没多想的跟着王达上楼。
王达的手亲密的贴着樊胜美的后腰说道：“樊小姐，咱们走楼梯啊，一定要注意，我们公司前些天就有女孩子走楼梯打闹然后扭到了脚呢。”
樊胜美毫不拒绝的歪在王达贴过来的肩膀上说道：“哎呀，周总，真是不好意思，中午喝酒真的是醉人。”王达嘴角笑笑没说话。走到樊胜美的房间门口，樊胜美刚想开门，王达说道：“樊小姐，我们过来的时候，顾总说有一位人力资源方面的人才，我对你特别好奇，你看我们要不要到我房间聊一会？”
樊胜美站在门口纠结了几秒后，扬起笑脸说道：“好啊。”王达满意的看着樊胜美进了自己的房间，樊胜美看到沙发上一个香奈儿的购物袋，神情微动，王达笑着说道：“樊小姐，这是送你的见面礼。盛煊集团有您这样的人才，谭总真是让人羡慕。”
樊胜美刚客套的说着：“哪里话。”王达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住樊胜美的腰，将她猛地拽进怀里。她高跟鞋一歪，整个人跌进那个散发着古龙水与欲望气息的怀抱。
"樊小姐，在下对你一见倾心，实在是顾不得客气了。"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湿热得令人作呕。
樊胜美双手抵住他胸膛想要挣脱，却听到王达压低的声音："小樊，我们可是都准备和晟煊签合同的，你如果入职的话，我们可都是你的第一个客户了。晟煊的项目提成可是按合同金额的。"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她僵住了——入职晟煊？合同提成？顾总从未提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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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等！"樊胜美惊呼出声，却被王达一个转身压倒在床上。羽绒被深陷下去，她看到房门还大开着，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王总！门没关——"话音未落，王达的手掌已经捂住她的嘴。他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着野兽般的光温声说道："嘘...别吵。顾逢春没告诉你规矩吗？"他另一只手扯开她的衣领，纽扣崩飞的声音清脆刺耳，"乖一点，你自己才不辛苦。"
樊胜美剧烈挣扎，指甲划过王达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王达揪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头，语气温柔的说道："小樊，你以为顾总为什么带你来？乖乖配合，等你入职晟煊，咱们呢就都是你的第一单生意。晟煊的提成可是按照合同金额定的。"
樊胜美的眼泪无声滑落。王达的体重压得她喘不过气，那只捂着她嘴的手散发着雪茄的气味。她闭上眼，听着自己连衣裙撕裂的声音，感受着陌生手掌在身上游走的触感。
王达说得对——从顾总特意安排"护送"她回房那一刻起，这就是个精心设计的局。楼下客厅，水晶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看来王总很满意啊，"周明晃动着杯中的威士忌，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您的这单合同看来是稳了。"
顾逢春抿了一口酒，目光扫过二楼紧闭的房门，那里隐约传出女人的呜咽和床垫弹簧的吱呀声。他轻笑一声："这都要感谢谭总，大家都是互相帮助。樊小姐这样的人才就是要辛苦。"他咂了下嘴，发出"啧"的一声。
周明挑眉问道："怎么，老顾，舍不得了？"
"没什么，生意重要。"顾逢春摆摆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算计取代，"况且一会周总还要辛苦。"
周明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说道："这位樊小姐不会有什么麻烦吧？看性子挺烈的。"顾逢春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不会，谭总看人一向犀利。"
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而且我准备了谢礼，樊小姐一定会满意的。她即将入职晟煊，谭总的任务可比我这来的辛苦得多。"
两人举杯，杯中酒液在灯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随即两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过了许久楼上声音平息下来。周明站起身，松开领带说道：“顾总，我去休息一下。咱们的合同就算定下来了。通过樊小姐即将和晟煊挂上钩，这也得感谢顾总。”
顾总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请。”周明笑着点头回了句：“那我就占个第二位了。期待顾总的表现。”原来这是几人之间合作多年养成的毛病，似乎通过这种方式能建立一种让几人觉得关系亲近的隐秘联系。
周明上楼看着王达穿着T恤，休闲裤走出房门对着自己点头。走进门，周明的手指划过银行卡光滑的表面，在樊胜美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那张金色的卡片在昏暗的床头灯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像一条盘踞在她胸口的毒蛇。
"十万，谢谢樊小姐跟我沟通工作。"樊胜美的呼吸凝滞了。这个数字在她脑中炸开——相当于她半年的工资，足够支付自己的开销，还有那个永远填不满的家庭黑洞。
"周总...这..."她的声音细如蚊蚋，手指却不由自主地触碰到那张卡片。
周明低笑一声，热气喷在她的耳廓说道："顾总没告诉你规矩吗？"他的手掌已经滑到她的大腿内侧，"我们三个人...总是共享最好的资源。"
樊胜美浑身一颤，突然明白了午餐时那两个男人交换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围猎。她成了这三个男人之间巩固关系的祭品。
"我...我以为只是商务交流..."她试图推开周明，力道却微弱得可笑。
周明轻易制住她的手腕，将银行卡塞进她掌心说道："商务交流有很多种形式，樊小姐是聪明人。"他的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想想你的工作，想想即将到手的业务提成和升职加薪。"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插入樊胜美最脆弱的软肋。她的抵抗瞬间瓦解，手指紧紧攥住那张卡片，关节发白。
"乖女孩。"周明奖励般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近乎残忍。
当周明俯身的时候，樊胜美咬住下唇，将脸埋进枕头。疼痛与屈辱像潮水般涌来，她试图让自己抽离，想象着这具身体不属于自己，只是一个被交易的物品。但周明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强硬地扳过她的脸，要她直视这场交易的本质。周明喘息着命令，说道：""看着我，记住是谁在帮你。"
樊胜美眼角溢出的泪水被他粗鲁地抹去。床头的欧式雕花在视线中摇晃变形，她想起大学时那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自己，想起第一次穿上职业套装时的骄傲，所有幻象都在周明的动作下碎成齑粉。
当一切终于结束时，樊胜美瘫软在床上，像一具被掏空的躯壳。她闭着眼睛，希望这场聚会就此结束。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周明轻易按回床上。周明在她耳边低语："规矩就是规矩，乖。习惯就好了。"
王达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从楼梯上来的顾总，满意的点头。两人在门口等了许久，王达小声说道：“周明厉害啊，还得是年轻人。”樊胜美在房间里脑子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顾逢春进门，樊胜美刚要拽过床上的毯子遮盖自己的身体。顾逢春看着周明说道：“真的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看把小樊吓的。”周明笑着看着樊胜美点了点头走出房间。
顾逢春说着从口袋里也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床边，柔声说道：“小樊，我没想到他们这样，还是你太有魅力了，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慕你。你看你年轻，漂亮，有能力。谁能不喜欢你呢？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是你要相信我，今天叫你来真的是想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只不过没想到会这样。这卡里有三十万。你别嫌弃。”
记住本站: 樊胜美看着深情款款的顾总，不知该作何反应。樊胜美此时不着寸缕的坐在床上，毯子将将遮盖着身体。顾逢春一把抱起樊胜美走进浴室，亲了亲樊胜美的脸颊说道：“我帮樊小姐清理一下卫生。这两个家伙真是粗鲁。”
接下来的经历让樊胜美亲身感受了什么叫羞耻。可是樊胜美心底一点都不在乎了。两张银行卡，四十万。自己要不吃不喝多久才能凑齐。可是这几人抬手就给了自己。
浴室里传出激烈的声响。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一前一后走进门，浴室里响起混乱的奏鸣曲。接下来的下午时光匆匆而过，只剩一楼客厅茶几上凉透的咖啡和剩下的威士忌酒杯孤零零的摆在那里。
樊胜美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已经下午四点了，二楼安静的很，一楼传来男人的交谈，说的都是经济形势公司方案。樊胜美电话忽然震动起来，吓的樊胜美差点叫出声来。
樊胜美赶紧跑进房间。看着手机来电显示“家”，眉头皱起，接通后，樊父声音传来说道：“小樊，你可要管管家里啊，你哥哥他出事了啊。”樊胜美一边开门观察着走廊的情况，一边小声说道：“我怎么管，他天天出事。”
樊母这时候抢过电话哭着说道：“小美啊，小美，你不管不行的啊，我摔倒了，腿摔坏了，医生让我静养一个月，你不管你哥哥，他怎么办啊，喝西北风啊？还有雷雷，雷雷怎么办啊？”樊胜美一阵心烦说道：“怎么会摔了的？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
樊母哭声一顿，掩饰的说道：“就是不小心摔的。哎呀，你别管了，你快打钱回来，你哥哥跟人家打牌输了三千块啊，人家要打死他啊。你可不能不管他啊。”这时候楼梯响起脚步声。樊胜美赶紧说道：“我还有事，回头说。”樊母拿着电话不等再发挥，樊胜美就挂断了。樊母张着嘴，手还掐在大腿上。尴尬无比。
樊胜英在身后赶紧上前问道：“妈，怎么样？妈，你倒是说话啊。”樊母抹了把眼泪说道：“挂断了，说现在有事，回头说。”樊胜英的媳妇在一边撇着嘴嘟囔着：“白演了。”樊胜英瞪了她一眼说道：“要不你来。事事不干，话那么多。”
别墅里，王达上楼，樊胜美正揉着后腰出门，看见王达直接尴尬的站住。王达笑着说道：“小樊，以后叫我达哥就好。听老顾说你要入职晟煊了。”樊胜美低声“嗯”了一声。王达笑着说道：“刚听你打电话，家里怎么了？有人受伤了？”
樊胜美脸色顿时挂上哀愁点头说道：“是我妈，说是摔伤了。要我打钱回去。”王达笑着温柔的说道：“别担心，咱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表示一点心意。我今天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准备，只能临时去商场买了一个手袋，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的。”
樊胜美羞涩的低头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过自己的银行卡号。很快手机提示音响起，入账二十万。樊胜美忍不住瞪大眼睛。王达上前一步揽着樊胜美的腰轻轻揉着说道：“累坏了吧，我给你揉揉。”
看着樊胜美尴尬的样子王达小的温柔而含蓄的说道：“没关系，慢慢你习惯就好了。女孩子在上海工作多辛苦，真是不容易。”樊胜美只能尴尬的笑笑，完全接不了话。
王达揽着樊胜美进了房间，樊胜美看着眼前的床，面上挂不住的尴尬，王达却若无其事的拉着樊胜美躺下，给她按摩着后背，轻声问道：“小樊，可以这样叫你吧，”看着樊胜美默认的样子，继续笑着说道：“等你进了晟煊别做HR了，直接去业务部，到时候咱们几个人的合同业绩就足够你升职了。做HR完全就是浪费你的资质。懂吗？”樊胜美眼里闪过思索，轻轻的点头。随即王达倾身而上，温柔的亲吻落在樊胜美的后背上。
一楼坐着聊天的两个人说这话听到声音，对视一眼，周明诧异的说道：“看来王达不是一般的喜欢樊小姐啊。”顾总眼神微闪的笑着说道：“应该的，他想和晟煊合作嘛。来，咱们喝酒。”
樊胜美在结束后躺在床上大口喘气。王达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轻声说道：“小樊，家里的事情要有主见，要顾家，但是不要被绑住，会耽误你的。”说着眼睛看向樊胜美背着的包。樊胜美面上一红，这是看出自己包的问题了，没想到公司老板对奢侈品这么有研究。赶紧解释道：“我不太懂，这是同事送的。”
王达笑着揽住樊胜美温柔的说道：“没事，以后我给你买真的。走吧，咱们下楼去吃饭。饿了吧。”樊胜美点点头，王达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紫色的真丝睡衣给樊胜美披上，说道：“送你的，我买的。”退后两步上下看看，直把樊胜美看的脸色微红。王达笑着说道：“老顾给我发了你的照片，我就觉得这个颜色适合你。果然。”
樊胜美被带下楼，看着三个男人心里尴尬的都要抽搐了。私厨在一边耐心的讲解晚餐的食材和菜品。樊胜美装作认真听的样子，忽略几人的目光。
晚饭樊胜美实实在在的认真吃了一顿饱饭。体力的消耗让樊胜美饭后整个人昏昏欲睡。周明笑着说道：“小樊，我送你上楼休息，睡一会起来咱们打牌。”
不等樊胜美拒绝一把把人拉进怀里。走向楼梯。樊胜美想着周明大方的给了自己一张银行卡，没有拒绝。进门周明和樊胜美一起躺下，加了联系方式。问起刚刚和王达都干什么了。
樊胜美尴尬的要死，干干巴巴的说着自己家里的电话。周明直接转给樊胜美十万块。说道：“小樊，咱们关系这么亲近，有困难直说，大家都会帮忙的。你看你累的，看着就疲劳。我帮你按按头。”
樊胜美闭上眼睛，心里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樊胜美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在这些老板眼里的定位。内心酸涩又难堪。如今这局面也实在是不能为外人道。看在一大笔钱的份上，樊胜美竟然觉得有这样一个机会也很不错。周明按摩的手逐渐不老实，顺着头按到肩膀，最后伸进了真丝睡衣的衣襟。
樊胜美只是闭着眼睛，这一次温顺的没有挣扎。周明嘴角满意的挑起，轻声说道：“小樊，你真的好漂亮。”这时门口响起王达的声音。
樊胜美深吸一口气看着王达进门拿着一杯水说道：“我来给你送水。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樊胜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可是接下来王达一反刚刚的温柔，直接走到床边低下头用力的亲吻着樊胜美。
一楼的顾总，听着二楼传出的动静，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自己这两单合同稳了。拿起手机给谭宗明发了一条消息：“谭总眼光一如既往的犀利，总能发现人才，樊小姐工作能力卓越。等樊小姐入职了咱们一定要多合作啊。”
樊胜美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漆黑，浑身都酸疼酸疼的，樊胜美不禁“嘶”了一声。起身看着窗外静谧的夜色，这是和欢乐颂小窗户完全不同的景色。
起身出门，一楼的灯已经关了。整栋别墅都悄无声息的。樊胜美慢慢的下楼，手指一一抚摸着楼梯扶手，大理石餐桌，真皮沙发。走到厨房开灯，倒了一杯水。看着装修精美的宽敞厨房，不禁想到了安迪的2201，自己在门口看到的宽敞空间和精致装修。
樊胜美想着床头柜上摆着的银行卡，眼里闪过野心和欲望——好像，在上海买房也没那么难。
第二天一早几人告辞。顾总载着樊胜美回到市区。在星级酒店的餐厅吃了一顿精致的早餐。又周到的把樊胜美送回欢乐颂小区。樊胜美笑着和顾总微笑挥手告别，满载而归。拖着不适的身体艰难的上楼。
邱莹莹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她捏着酱肉包一边吃一边看着综艺节目，嗤嗤的笑着。看着樊胜美进门。惊呼一声喊道：“樊姐，你回来啦？你吃饭了吗？我买了包子还有粥。你要不要吃点。”看着樊胜美疲惫的样子又问道：“樊姐，你这干什么去了？看着这么累啊。”
樊胜美没有心思跟邱莹莹聊天，笑了笑说道：“嗯，通宵打牌了。你吃吧，我吃过了。”邱莹莹看看樊胜美拎着的两个手提袋，惊呼一声：“我的天哪，樊姐，樊姐，你拎的是香奈儿和爱马仕啊。”说话间就要上手去拿。樊胜美吓的立刻清醒过来，向后一闪身说道：“莹莹，你手上都是油啊。”
记住本站: 邱莹莹尴尬的笑了笑，激动地搞怪的说道：“樊姐，樊姐，你真是厉害，是不是哪个男人喜欢你，送你的礼物啊。快说说，这次是不是遇到真命天子啦?”樊胜美不禁回忆起昨日的种种面上闪过一丝难看，表情僵硬的说了句“没有”，直接进了小隔间，拉上了门。
邱莹莹看着翻唱的樊胜美自言自语说道：“我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不高兴啊。”又看着自己的早饭，坐回椅子上开始继续吃饭。
樊胜美听着客厅里传出的动静，叹了口气，眼前局促的小房间和昨天别墅宽敞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樊胜美看向两个大牌的手袋，眼里都是得意的神采。之前樊胜美收到这种高价的礼物都会第一时间卖出去换钱来买一些化妆品和衣服。这一次嘛。
樊胜美直接起身打开包装袋，拿出爱马仕的包包，提在手上在镜子前左右变换角度看着自己。樊胜美忽然顿住，放下包，拿起手机，看着银行卡余额，八十万。自言自语说道：“谁能来界定人的好坏呢。”自己省吃俭用存的十万块转眼就变成八十万了。
樊胜美想着昨天的谈话内容，把自己的简历整理好发给了谭宗明，小心翼翼的措词说道：“谭总，我是樊胜美，这是我的简历。您之前说过的，让我把简历发给您。等您有空的时候请查看。”
谭宗明的信息回的比樊胜美预想的快得多。谭宗明回道：“樊小姐简历很精彩。如果樊小姐有意向的话可以周一下午来晟煊找我，咱们详谈一下待遇问题。”
樊胜美立刻回信息说道：“好的，谭总，那我两点过去。”发完信息激动的跳起来。盛煊集团啊。是自己现在公司没法比的大企业。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给经理发去语音说道：“经理，我是小樊，我这生病了，嗓子疼得不行，周一我想请假一天，还请您批准。”看着经理发过来的注意休息的回复，樊胜美笑了。把自己扔在床上，休息。
电话这时突然响起，是樊母，接通后，樊母就哭诉着自己的摔伤的惨状，樊胜美刚想脱口而出“我现在就打钱”，这句话却和王达那句话重叠在一起。
是啊，妈摔伤了还有儿子儿媳照顾，再不济还有自己爸呢，怎么就没人管了呢。之前自己总是想让爸妈更看重自己每个月都打钱回去。可是逢年过节回家还是只能看见一天爸妈的笑脸。他们眼里永远只有儿子和孙子。
樊胜美想着关雎尔精致的造型，在门口经过时候看见的一桌子大牌护肤品和关雎尔进出穿的名牌套装。自己在上海奋斗这么多年，房子房子买不上，车子车子没一辆。
樊胜美听着耳边樊母喋喋不休的哭诉，平静的问道：“妈，我每个月打回家五千块，一年就是六万，这么多年，几十万有了吧，还不算时长的听你们的话帮我哥解决烂摊子打回家的钱。这么多年房贷也是我还，房子却不是我的名字。妈，钱去哪里了？”
樊母文言一顿，樊父接过电话就是一通痛骂：“好啊，你这个白眼狼，你现在跟我们算账了是吧。啊？你别废话，打钱回来，要不然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女儿。过年你也不要回来了。”
樊胜美听着电话那头樊胜英小声的说着，“让她打钱”，樊胜美苦笑一声说道：“我没钱，我买房子了，以后要自己还贷款，家里的房贷以前我花的首付和还的钱就算我孝敬你们二老的了。以后我得为自己的房子还贷款了。”
樊母一把抢过电话，也不哭了，直接唠叨着骂道：“啊？小美啊，什么你买房子了？你在上海买房子了？写的谁的名字啊？花了多少钱啊？”
樊胜美打断说道：“借了八十万付的首付，贷款我自己还，当然写的我自己的名字了。妈你这问的简直像笑话。我接下来要节衣缩食的还钱。以后都没钱打回去了。我哥的麻烦让他自己想办法吧。”
樊母直接开骂：“你这个赔钱货，买房子怎么能写你的名字，那以后都是别人家的了啊，你这个傻子啊，现在能不能过户了啊，啊？你...”樊胜美虽然知道自己不得父母喜爱，却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
樊胜美说道：“妈，你们照顾好自己。过节我就不回去了。过年也是，我得省路费还钱。明年有机会我再回去看你们。”直接挂断电话，把家里的电话，樊胜英夫妻俩的电话通通拉黑。躺在床上任由眼泪打湿枕头。
门外的邱莹莹安静的听完了樊胜美的八卦，脚步轻轻的回了房间，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爸爸，她瞄着房门说道：“爸爸，我跟你说哦，我合租这个樊姐啊，她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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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曲筱绡的困局＆林夕出场
曲筱绡在酒店的大床上翻了个身，丝质被单从她肩头滑落。阳光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刺入她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晨光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啊——"她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声音里还带着宿醉的沙哑。脑袋像是被人用锤子敲过一样疼，她皱着眉坐起身，一头精心打理的短发此刻乱得像鸟窝一样炸开。
曲筱绡伸手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这都什么人呐，喝多了就把我扔在酒店了，真是不讲究。"
房间里还弥漫着昨晚的香水味和酒精混合的气息，高跟鞋一只倒在床边，一只不知去向。曲筱绡眯着眼睛环顾四周，LV包被随意丢在沙发上，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口红、粉饼、信用卡，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酒吧收据。
曲筱绡摸索着找到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二十多个未接来电的通知让她惊讶地瞪大眼睛，浓密的假睫毛几乎要戳到屏幕上。
"我去，不是吧，这姐妹疯了吧。"她撇撇嘴，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点开那个名为"三美"的微信群。里面只有兰兰、恐恐和她三个人，但消息已经刷到了99+。
她按下语音键，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你们俩疯了吧，干什么啊，大晚上这么给我轰炸电话。"说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走向浴室。
还没等她拧开水龙头，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兰兰"的名字，曲筱绡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走回去接起来。
"我说曲筱绡，你还睡得着呢？"兰兰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是健身房动感单车的音乐声，"你没看群里姚滨发的消息吗？他说以后不出来玩了。"
曲筱绡对着浴室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昨晚的睫毛膏已经晕成了熊猫眼。她拿起卸妆棉，一边擦拭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哎呀，真是的，大惊小怪什么啊。至于的嘛，你记不记得几年前他也来过这么一次，在家里装忧郁王子装了一个星期。"
曲筱绡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放心吧，我一会联系他，哄哄就好了。不会耽误你去酒吧蹦迪的。"
电话那头传来兰兰急促的呼吸声，背景音乐突然变小了，显然是她停下了单车的动作。"曲筱绡，"兰兰的声音变得严肃，"你也知道我们一直在占姚滨便宜，你还这么对他，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没面子。"
曲筱绡正在往脸上拍爽肤水，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好了，好了，真啰嗦。他不就花点钱吗，谁差那点钱似的。"她走回卧室，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在镜头前晃了晃，虽然知道兰兰看不见，"等我有空我给他打电话，没事~放心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兰兰叹了口气："筱绡，这次不一样。姚滨他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朋友圈，说要回公司努力上班接手家里的生意，再也不参与这些社交了。"
曲筱绡正打算挂电话的手停在了半空，眉头微微皱起："什么？"曲筱绡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手指不受控制地点开了姚滨的朋友圈——一条灰色的横线。曲筱绡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迅速拨通姚滨的电话，却只听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他...他把我拉黑了？"曲筱绡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不确定，她反复检查着通讯录，确认自己没有拨错号码。
兰兰的电话又打进来，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些许无奈说道："昨晚你在酒吧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只是个提款机，跟班，还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曲筱绡，那些话太过分了。"
曲筱绡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昨晚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起来——闪烁的霓虹灯，震耳欲聋的音乐，她站在VIP卡座的桌子上，手里举着香槟杯，对着整个酒吧大喊："姚滨！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你买单的份上，谁愿意跟你玩啊！"
她的胃部突然一阵绞痛，不知是宿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曲筱绡跌坐在酒店松软的大床上，手机滑落到地毯上，兰兰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筱绡？你还在听吗？筱绡？"
兰兰挂断电话后，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健身房落地窗外，上海的天际线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她点开与恐恐的对话框，拇指悬停片刻，终于敲下一行字："曲筱绡毫不在意，我准备往后撤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恐恐的回复几乎立刻跳了出来："我本来也是姚滨那边的。曲筱绡这样，我真的看不了了。"兰兰的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她调整了下蓝牙耳机，继续在跑步机上慢走，手指不停："姚滨这次是认真的。昨晚曲筱绡在酒吧说的那些话，换谁都受不了。"
"她一直这样，把姚滨当跟班使唤。"恐恐回复得很快，"但这次太过分了，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是''癞蛤蟆''。"
兰兰停下脚步，拿起毛巾擦了擦颈间的汗水。她点开手机银行，输入一串数字后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击了确认。十万块钱瞬间转出，备注栏里写着"之前活动的分摊费用"。
几乎是同时，姚滨的回复就来了，简简单单一个"好"字，随即显示款项已被接收。兰兰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她太清楚姚家的能量了——去年王家的公子得罪了姚滨的大哥姚远，三个月内家族企业就损失了三个大单。在这个圈子里，有些界限是不能越过的。
"钱转过去了，姚滨收了。"兰兰给恐恐发消息，"曲筱绡这次真的玩脱了。"
恐恐发来一个扶额的表情："她以为自己是谁？真当姚滨离了她不行？等着看吧，姚远大哥不会这么算了的。"
兰兰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取消了明晚晚与曲筱绡约好的SPA预约。在这个圈子里，站队往往只需要一个细微的动作。
曲筱绡站在酒店卫生间的大理石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自己宿醉后憔悴的脸。她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冲在手腕上，钻石手链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这是去年生日姚滨送的，说是"友谊的象征"。
"友谊？呵。"她冷笑一声，用力扯下手链扔进化妆包。镜中的女孩眼线晕染，嘴角下垂，活像个闹脾气的高中生。她想起父亲那种不信任的语气："筱绡，你也该收收心了，下周一来公司报到，从市场部主管做起。"
她抓起梳子粗暴地拉扯打结的头发，每一下都像是在发泄怒气。"小主管？我曲筱绡就配当个小主管？"她对着空气质问，仿佛姚滨就站在面前听她抱怨。过去十年，每次遇到这种事，姚滨总会第一时间出现，要么帮她想办法推脱，要么直接帮她策划创业方案。
记住本站: 梳子卡在一个顽固的发结里，曲筱绡烦躁地用力一拽，几根头发被硬生生扯断。她疼得倒吸一口气，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该死的姚滨！"她咒骂着把梳子摔在台面上，抓起手机再次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这次连等待音都没有，直接转入忙音。微信消息旁边的红色感叹号刺眼得像是警告。
出了酒店，深秋的风裹挟着黄浦江的湿气扑面而来。曲筱绡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酒吧地址后就缩在后座刷手机。她点开群聊，手指在屏幕上敲得哒哒响：【@姚滨 我爸让我进公司实习，从小主管做起。我想开公司自己干，你给我研究个地方。】
消息发出去后，聊天界面安静得诡异。往常这种时候，姚滨要么秒回"收到大小姐"，要么直接甩几个办公地点的资料过来。群里的其他人也会起哄凑热闹，说些"曲大小姐又要折腾了"之类的玩笑话。
但现在，二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应。曲筱绡的拇指指甲无意识地啃咬着食指关节，留下一排细小的齿痕。她又发了一条：【@所有人 你们怎么回事？都哑巴了？】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一个家里做建材的公子哥回道：【曲筱绡，姚滨退群了。我们也准备解散了。】
车子一个急刹停在酒吧门口，曲筱绡的身体猛地前倾，手机滑落到脚垫上。她甚至没心思骂司机，弯腰捡手机的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
"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往上翻聊天记录。姚滨的退群声明简洁得可怕，没有任何解释，就像他这个人一贯的风格——做得多说得少。
曲筱绡恍惚地取了自己的小车，开车回家的路上差点闯了两个红灯。直到把车停进别墅车库，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紧握方向盘的指节都泛白了。
"行啊，姚滨，"她对着空荡荡的车库大喊，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形成诡异的回声，"给我玩这出是吧，老娘离了你还不转了呢！"
妈，你知不知道，姚滨可是太过分了。竟然不理我了。”曲筱绡趴在厨房中岛台上，看着母亲将新鲜橙子一个个对半切开，放入榨汁机。橙子的清香弥漫开来，却驱不散她心头的烦闷。
曲母手上动作不停，闻言只是微微皱眉："怎么会，他不是在你屁股后边跟了这么多年的，怎么突然就不理人了？"榨汁机嗡嗡作响，掩盖了曲筱绡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曲筱绡观察着母亲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大理石台面的边缘。等榨汁机停止运转，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我调查关雎尔背景的时候，不小心挖出了个大雷。"
曲母倒果汁的动作一顿，眉头逐渐皱起。她放下玻璃杯，走到女儿跟前坐下，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严肃："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厨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冰箱运作的轻微嗡鸣。曲筱绡咽了咽口水，从头到尾讲述了酒吧那晚的经过——她如何为了查清关雎尔的底细，动用了姚滨的关系网，查到关雎尔和关市长；如何在醉酒后当众嘲笑姚滨是"跟班"、"提款机"；甚至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随着叙述，曲母的眉头越皱越紧，涂着精致指甲油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曲筱绡说完最后一个字，紧张地盯着母亲："妈，你搞这么严肃干什么，怪吓人的。"
曲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个好事。"她端起橙汁抿了一口，似乎在斟酌用词，"这孩子咱们从小看到大，是个踏实憨厚能做事的。你爸虽然觉得人家学历不高，但是姚家实在是好人家。基本也默许了你们的关系。"曲筱绡猛地坐直身体，大声说道："妈！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啊！"
"坏就坏在你们什么事都没有。"曲母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她放下杯子，玻璃与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姚滨是姚家最器重的接班人，姚远把他当眼珠子疼。你以为姚家是姚家老大接手吗？不是的，是留给小儿子的，姚远自己有产业，你以为这些年为什么姚家对我们家的项目这么照顾？"
曲筱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从未想过这一层——在她眼里，姚滨就是那个随叫随到的跟班，那个永远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的老好人。
"这次姚家受到这么大损失，是一定会严厉管教儿子的。"曲母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说道："筱绡，你二十四岁了，该明白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人...不能伤。"
曲筱绡不耐烦的说道：“哎呀，妈，你说什么呢啊。听都听不懂。”曲母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慢慢学啊，对了，你爸让你进公司的事，你准备好没有。”
曲筱绡吃着水果不在意地说道：“有什么可准备的。人去就行了呗。”曲母拍了一把女儿说道：“你懂什么啊，进公司就算你是老板的女儿你也得有真东西，不然大家不会服你的。”曲筱绡不在意的应付两句。说道：“不行我就自己单干，我爸给我点资助不就得了。”曲母叹了口气“哎呀”了一声。
看着曲筱绡坐没坐相的样子，叹气说道：“晚上穿的正式一点，跟我去参加宴会。姚滨妈妈也会去，到时候你表现好一点。”曲筱绡一阵哀嚎道：“不是吧，我去干什么啊，你们一堆人就是互相吹捧的。”
曲母瞪了曲筱绡一眼说道：“这次是正式的场合。你别出幺蛾子。赶紧去露脸，表现好了，比你在公司签合同都快。”
晚上曲母带着曲筱绡盛装出席酒会。在门口和曲父，曲连杰点头示意分开，带着曲筱绡走近一个围满人的桌子前。曲母谦虚温柔的和大家点头打着招呼。可是曲母却意外的发现，往常热情的夫人和高管太太们都没那么热情了。
曲母眼神转动看见姚母穿着真丝旗袍戴着珍珠项链，在和一个端庄的夫人聊天。随即带着曲筱绡走上前。笑着打招呼说道：“姚姐姐，你在这呢，我找你半天了。”
姚母一反之前热络的态度，笑容淡淡的点头说道：“曲夫人好。我在这有一会了。”看见一旁的曲筱绡，笑意加深说道：“这就是贵千金吧，真是好样貌。”
曲母赶紧拉着曲筱绡说道：“打招呼啊，筱绡，叫姚阿姨。”曲筱绡脸上挂着笑容刚要开口，姚母笑着说道：“别那么客气，叫姚夫人就好。”
曲家母女脸上的笑容直接顿住。站在宴会厅里尴尬无比。曲筱绡低下头眼神恨恨的盯着姚母的鞋子。随即抬头说道：“是啊，得叫姚夫人，本来也不熟的，叫姚阿姨都把您叫老了呢。我妈就这样，看谁都亲近。您别在意。”
旁边的夫人恰巧是上海市委书记林书记的太太。林夫人上下打量了曲筱绡两眼，笑着说道：“女孩子口齿伶俐是好事。慧文，滨滨呢，她们是朋友是吗？”
记住本站: 姚母低头和旁边的服务生说了两句。没一会姚滨就穿着正式的西装走近。曲筱绡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容就要上前质问。姚滨走到跟前笑着打招呼说道：“林夫人，您在这里啊，刚刚我跟我哥还说起来林哥呢，真是厉害。”
曲母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龟裂，什么时候这个小子看见自己都不打招呼了。林夫人笑着说道：“厉害什么啊，他们就是跟人打交道的活。你们才辛苦，调动经济发展的基石就是你们这些企业家了。”姚滨回头笑着打招呼说道：“曲夫人，曲小姐，你们也在啊。”
曲筱绡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曲小姐？哎呦，姚滨你这可挺像的。人五人六的啊。怎么退了群，那个在酒吧一待一晚上的姚二少就不是你了？”姚滨看着林夫人笑着说道：“您别在意，我们是同学，说话不顾忌，我之前贪玩，天天泡酒吧陪着她们一起。现在我不去了。”
曲筱绡还想说话，曲母认出了眼前的林夫人是哪一位，一把拉住曲筱绡笑着说道：“林夫人，您别在意，我这女儿出国留学刚回来，性子跳脱，还没管好呢。”
曲筱绡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妈妈。这时候林书记带着一席娇嫩粉裙的关雎尔走过来，说道：“周女士啊，你看这是谁？”
林夫人回头惊喜的看着关雎尔，热情的上前把关雎尔抱在怀里说道：“哎呦，我家囡囡长这么大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来了上海怎么不去家里吃饭啊，是不是嫌弃我手艺不好。”
林夫人热情的态度实在惹眼，大家都密切关注着这个女孩，这可是市委书记的太太，对这个女孩竟然这么热络亲近，许多人都打起了小心思。
曲筱绡惊讶的看着关雎尔说道：“关雎尔？”
关雎尔回头看见是曲筱绡，笑着点头说道：“你好，曲筱绡，你也在啊。”林夫人笑着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你这孩子是不是长大了和咱们见外了。怎么，你不想你林哥哥啊？”
关雎尔脸色爆红说道：“哎呦，伯娘，您快小点声吧，一会我哥听见了。”几人旁若无人的笑开来。姚母和姚滨在一边陪着笑脸。
曲筱绡嘴角讥讽的嘟囔说道：“在酒吧不还是被别的男人带走了。”林夫人收起笑容看着曲筱绡。
关雎尔笑着说道：“伯娘，她说的就是那个人，鼎盛实业的独子，是我邻居。那天曲小姐喝多了拉住我，最后我邻居把我带走的。”
林夫人看了一眼笑着说道：“你说周寻啊。我认识，餐厅开的到处都是，味道不错。”关雎尔在一边点头微笑。曲父看见林书记赶紧带着曲连杰凑过来，林夫人翻了个白眼说道：“老林，你带着囡囡去认识认识她的叔叔伯伯的，以后在上海工作少不得打招呼，见面不相识可热闹了。”
林书记瞬间领悟对几人点头带着关雎尔离开。曲父带着曲连杰走近，笑着说道：“哎呦，姚夫人，最近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是姚滨吧？这都长大了，都不敢认了。”姚滨脸上是客气疏离的笑容，点头说道：“曲总好。”曲连杰一脸看戏。笑容戏谑的盯着曲筱绡。
曲筱绡看着终于没有所谓的外人了，咬牙切齿的低声跟姚滨说道：“姚滨，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啊，还有完没完了？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你还拉黑。”
姚滨平静的看着曲筱绡，心想，之前如果曲筱绡这个表情，自己肯定着急的不行赶紧赔罪了。可是眼下，姚滨笑了笑说道：“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我在家看资料来着。没看电话。”
曲筱绡丝毫不觉得异常，质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姚远从身后走过来笑着说道：“曲小姐，有事相商的话打一个电话没接，肯定会再打的。姚滨最近忙得很，要积极挽回和你一起造成损失。所以没什么时间回你的电话。而且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他的追求了吗？怎么？还要使唤他给你干活吗？他可能没之前那么有空了。”
曲父听到这里察觉不对，问道：“哎呦，大侄子，说的什么话，什么损失啊？”
姚远笑着说道：“曲小姐好奇人家车牌，让姚滨查人，结果查到刚刚那位女孩身上，那是无锡市长的爱女，我们无锡的项目恰巧重新审查了而已。而咱们林书记和关市长是好友。”曲父和曲连杰对视一眼都深吸一口气。
曲父刚要开口寒暄，姚远说道：“曲总，您忙，我得带我弟弟去打招呼，以后他得兢兢业业的上班，得认识一下商场的人。我们先告辞了。”直接和姚滨转身离开。
姚母上下打量看着曲筱绡，眼含深意的笑着对曲母说道：“曲总，曲夫人，我先行一步。”
这时台上主持人开始开场，宣布了主办单位和主办方，又有一些领导上台致辞。曲筱绡看着在台前和政要领导站在一起明显被照顾的关雎尔，眼睛咕噜咕噜转。
曲父在一旁看着曲母小声说道：“回去给我仔细说清楚怎么回事。她人在上海怎么把人得罪到无锡去的。”曲母想解释却顾忌着周围的人，张了半天嘴只剩一脸焦急。曲筱绡看着曲母的样子，烦躁的搓着手指。
另一边分区明显的VIP区域。林书记看着关雎尔笑着说道：“囡囡，你见到你林哥哥怎么还害羞了，小时候可是追着哥哥跑问人家从哪里掉下来的呢。”关雎尔脸色爆红的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结结巴巴的解释说道：“林夕哥，你别在意啊，那都是我小时候不懂事。”
林书记的独生子，林夕笑着看着关雎尔说道：“哎呦，咱们窈窕淑女都长大了工作了，时间可真快，上次见还是你上大学我去讲座呢。怎么两年不见，对我这么生疏。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男朋友不让你和别的男生说话吗？”关雎尔瞪大眼睛说道：“怎么可能，”
看着林夕的忍不住笑出声的样子，关雎尔才反应过来是在逗自己，笑着说道：“林夕哥你可真是恶趣味不改，我真的想知道你的女同事看到你这么搞怪的一面会怎么想。”
林夕闻言立刻收起笑容，展现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林夕笑着说道：“关小魁，你长大了，人也活泼不少。看来我回来的正是时候。”
关雎尔歪着头表示没听明白。林书记走上前说道：“你林哥哥不是去交流了吗，本来预计三年后回来的，可是恰好大使馆有一个调任的机会，人家努力申请就回来了。”
关雎尔还是有点懵懂，眨着大眼睛思考。林夕笑着上前摸了摸关雎尔头发，直视着关雎尔眼睛，微笑着说道：“我跟我妈视频聊天，她和爸爸说起你被人家调查的事情。我就觉得，我该回来了。”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心道：“哇塞，林夕哥这眼睛生的是真好，水汪汪的，被直直的注视有一种好深情的感觉。”
记住本站: 林夕笑着退后一步说道：“我这边工作就在上海，暂时不走了。你住哪里？”关雎尔报了地址。林夕点头说道：“家里密码告诉我，门禁卡给我备一副。你伯娘说了要我好好照顾你，我得遵母上大人命令。定期对你的小窝进行视察。”关雎尔无奈的歪头笑说道：“真的不用，林夕哥。”
这时候林书记说道：“关关，给你哥哥备一套，万一家里有什么水电煤气出问题就让他去修。他现在工作清闲得很。还能给你打扫卫生。等你以后有了男朋友，钥匙再还你嘛。”
关雎尔听到这里只能乖乖交出门禁卡，话说到这份上，自己爸爸一定是知情且同意的了，于是直接从包里拿出门禁卡递过去说道：“喏，8栋30层，门锁密码我现在发给你。你来之前打电话啊，万一我在家洗澡那才是尴尬了。”
林夕笑着说道：“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嘛。你这小丫头真的是长大了，再不是小时候需要我抱着哄睡的小妞妞了。哎~”
关雎尔紧张的瞪大眼睛看着周围，说道：“天哪，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那是我几岁的事情啊，还提。再提我急了啊。”两人笑笑闹闹的样子都被周围的人看在眼里。
周寻面色严肃的询问秘书说道：“和关小姐打闹的那个男人是谁？认识吗？”
秘书低头在手机上询问了几句，低声说道：“周总，那是林书记的儿子，刚从法国大使馆调回来。回来在外交部上班。看样子和关小姐熟悉的很。”
周寻眉头紧皱。拿着手机给关雎尔打去电话，接通后周寻笑着说道：“关雎尔同学，进展如何了？饿不饿，一会要不要一起回家吃宵夜？店里新进了海胆，很新鲜。”
关雎尔看着林夕，林夕小声说道：“一会咱们一起走，结束了回我家，我妈给你包了很多馄饨，要你带回去吃。婶婶交代的。”
关雎尔点点头走到一边小声说道：“我这边走不了，你自己享用吧，我伯娘给我包了馄饨我妈交代了要我去取。”
周寻眼神变色锐利，语气不变依旧温和的说道：“那好，我先存店里。明天给你送去。”关雎尔客客气气拒绝。周寻说道：“好了，你是不是讲电话不方便啊，就这样吧。明天给你送过去。”
挂断电话，林夕笑着问道：“谁啊？有男生找你？”关雎尔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一个会做饭的有钱人，说店里新到了海胆，要请客。”林夕笑着说道：“哎呦，还是你伯娘有面子，海胆都不去吃，跟我们回家吃馄饨。她要是知道了一定高兴得不得了。”
关雎尔笑着摇头，说道：“没事，他就住我楼上，蹭饭很方便的。”林夕嘴角笑容一顿。继而继续说道：“那真的很巧啊。”
关雎尔小声说道：“巧什么啊，这里面有缘故，以后告诉你，不过好在还算坦荡。”林夕看着会场里交谈的人，想了想说道：“咱们再去打一圈招呼就走，我妈应该是已经离场了。走吧。”
周寻挂断电话就紧紧盯着关雎尔的身影，看着她准备离开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打消了跟上去偶遇的念头。秘书在一边诧异的说道：“不去看看吗？”周寻目光不动的说道：“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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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陪伴的力量＆22楼变化
关雎尔在宴会里众人的注视下和林夕有说有笑地走出了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她浅色的礼服上流转，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她微微侧头听着林夕说话，耳畔的碎钻耳坠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酒店举办者贴心地为与会者安排好了代驾，两人穿过旋转门时，夜风裹挟着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林夕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停车场那辆闪着珠光的保时捷上，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优雅的红弧线。
"哎哟，不得了了，"他故意拖长音调，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路灯下闪了闪，"我们的小丫头如今也是开豪车的职场达人了。"他伸手比划了个夸张的高度，"我走之前见你时还穿着卡通T恤挤地铁呢。"
关雎尔闻言眨了眨眼，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伸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说道："林夕哥，我可是听我妈说过，你这辆奥迪A8可是完全凭自己买的，顶配吧。"突然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到三十岁就能靠自己全款买车的人，说这话不怕闪了舌头呀？"
林夕顿时笑出声，眼角挤出几道愉悦的纹路。"关关小朋友，"他学着长辈的语气摇头，"这话说得跟咱家老爷子似的。"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说真的，坐我的车吧？你的车子就放这里好了，明天我陪你来取。”
关雎尔摇摇头说道：“这个事情我有经验。”说着嘱咐了代驾师傅几句。上了奥迪轿车，林夕笑着问道：“怎么安排的？就这样把车子开走了？开去哪里？”
关雎尔笑着拢了拢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轻轻点了点："林夕哥，我让他把车开去欢乐颂了，钥匙就放在物业，我们物业是24小时值班的。"林夕微微侧身，对着关雎尔。他挑眉问道："欢乐颂？
关雎尔抿唇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说道："刚刚在会场里，我没说清楚。"她调整了下坐姿，继续说道，"我刚毕业的时候在欢乐颂是合租的房子，现在这个房子是后来才买的。不过……"她顿了顿，声音轻快，"各种原因之下吧，我还没有急着搬出来。"
林夕思索了几秒，忽然低笑出声，伸手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说道："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钱。"他的语气里带着了然，"退租的话，房东会扣违约金的吧？"
他摇头，眼里满是调侃，"你这小丫头，从小节省，几岁的时候，人家给你一把糖，你都要摸着手指头看一看，屋里面有几个小朋友，生怕不够分似的。"
关雎尔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肩膀微微颤抖："我的天呀，林夕哥，我发现真的是不一样。"
林夕不明所以，眼角微弯说道："怎么不一样？哪一方面？"
关雎尔笑得不能自已，摇头时耳坠轻轻晃动，在夜色里划出细碎的闪光说道："和一个从小带你长大的人在一起聊天真的不一样。"她抬手掩唇，眼睛弯成月牙，"总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就会爆出你的黑料。"
林夕也跟着笑出声，低沉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像小时候那样："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以后可别在我面前装大人。"关雎尔故作不满地拍开他的手："喂，我现在可是能独立完成项目方案的人了！"
"是是是，"林夕拖长音调，眼里盛满笑意，"我们关关宝贝最厉害了——不过，下次吃糖的时候，记得数清楚再分啊。"
"林夕哥！"关雎尔气鼓鼓地瞪他，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车窗外的霓虹灯影飞速掠过，车内的笑声融进夜色里，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的某个夏夜，蝉鸣阵阵，星光满天。
车子缓缓驶入黄埔老城区，关雎尔趴在车窗上，好奇地望着窗外与自己新房周边截然不同的街景。梧桐树的枝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老式洋房的铁艺阳台在路灯下投下斑驳的影子，街角的面包房还亮着温暖的灯光，飘出阵阵黄油香气。
"怎么？对这边不熟悉？"林夕单手扶着方向盘，余光瞥见她专注的侧脸。
关雎尔轻轻摇头，发丝扫过真皮座椅："这边不常来。"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车窗上描摹着掠过的一栋红砖老建筑的轮廓，"平时都在陆家嘴那边活动......"
直到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关雎尔才反应过来这是浦东新晋的顶级住宅区。林夕轻笑出声说道："其实家里离你新买的房子很近的。"他转头看她惊讶瞪圆的眼睛，"也就隔了两条街和一条江而已。"
"真的吗？这么近？"关雎尔猛地转过身，两人距离近的呼吸可闻，关雎尔丝毫没察觉。林夕顿了一下，笑着点头，说道："你林伯伯他们住在这边，我回来之后遭到你伯娘的嫌弃，要我搬出去，说，不想看见你在家里晃悠。"他故意学着母亲嫌弃的语气，逗得关雎尔笑出声来。
"林夕哥你住哪里？"关雎尔一边下车一边追问，"等你收拾好了，我去给你温锅。"她的高跟鞋在车库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
电梯里，林夕眨眨眼说道："你应该知道地方。"他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离你不远，在凯旋门，是大舅舅给的房子。"
关雎尔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羡慕得整张小脸都皱成一团说道："我也想要这样的大舅舅！"她嘟囔的声音在电梯里格外清晰。林夕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金属轿厢里回荡。
门打开时，一双浅粉色的毛绒拖鞋已经整齐地摆在玄关。关雎尔蹲下身，手指抚过拖鞋上绣着的小花说道："看来伯娘先我们一步到家了。"她仰头对林夕笑道，"这样妥帖细致也只有伯娘能做得出来。"
走进客厅，关雎尔不由屏住呼吸。挑高的空间里，意大利进口的云石地砖倒映着水晶吊灯的光影。她悄悄比划了下，这房子比她新买的公寓也小不了多少。
"这房子是卖了家里的祖产添置的，"林夕接过她脱下的外套挂在实木衣帽架上，"喜欢吗？"
关雎尔点点头，手指轻轻抚过沙发旁那盏黄铜台灯，灯罩上手工绘制的花鸟图案在灯光下栩栩如生，关雎尔轻声说道："布局合理，装修得非常漂亮。"她走到落地窗前，窗外的灯火在她眼中闪烁，"感觉非常舒服。"
林夕这一晚上的嘴角就没放下过。这时厨房方向传来一阵响动，林夫人扎着碎花围裙快步走出来，手上还沾着面粉："你们两个真是的，进门了怎么不去厨房看看我呀？"她故作生气地瞪着眼睛，"我一个人忙得手忙脚乱的，现在厨房像战场一样，急需外援呢！"
关雎尔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伯娘，我光顾着看你漂亮的家了。"她指了指客厅墙上那幅巨大的水墨画，"这个布局太巧妙了......"
记住本站: 林夫人突然拍了下额头说道："是了，这房子你还没来过呢。"她手上的面粉在额前留下个可爱的白印，"你上次去的是徐汇那边的房子，我们也才搬过来不久。"说着转身往厨房走，"你林伯伯从这边上班更近一些。"
走进厨房，看着平台上整整齐齐码的像军队一样的馄饨，关雎尔内心非常感激，感动的说道：“伯娘，都是你一个人包的？家里的阿姨呢？”
林夫人笑着说道：“阿姨下班了呀，总不能大晚上的还要麻烦人家吧？再说了，这点事情对我来说小事一桩。”
说着白了一眼林夕，突然她转头瞪向站在一旁的林夕，眼神犀利得让关雎尔想起高中时的教导主任："这孩子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林夫人抄起擀面杖虚点了点儿子，"看什么看？还不快帮你妹妹把这些馄饨装进盒子里！"擀面杖在空中划出一道白线，"真的是，这么多年工作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不细致呀！"
林夕被训得一愣，随即失笑摇头说道："是我的不对。"他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我这就帮忙。"
三人围在料理台前忙碌时，林夫人看看两人，突然扶着腰轻"嘶"了一声。关雎尔刚要询问，就见伯娘摆摆手："这一晚上忙得我实在疲劳。"她揉了揉后腰，朝关雎尔露出歉意的笑，"囡囡啊，你和哥哥玩，伯娘得先去休息了。"说着又瞪了林夕一眼，"实在是顶不住了，腰酸得很。"
她亲昵地捏了捏关雎尔的脸颊："伯娘不拿你当外人，就不在这里招待你了啊。"转身时围裙上的小雏菊图案在灯光下一晃而过，"等过两天下了班，让哥哥接你来家里吃饭。"
关雎尔还没来得及点头，林夫人已经风风火火地闪出了厨房。卧室门关上的声响在安静的房子里格外清晰。两人面面相觑，关雎尔眨了眨眼睛："伯娘这性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爽利。"
林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从冰箱取出两瓶苏打水说道："那当然。"易拉罐开启的声音在厨房回荡，"毕竟你伯娘祖籍是北方人嘛。"他仰头喝了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做事情就是风风火火的。"
关雎尔看了眼腕表，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林夕突然凑近说道："去我房间坐会儿吧。"他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有东西给你看。"
推开林夕的房门，关雎尔顿时笑出声来："不是吧？"她指着堪比样板间的卧室，"我说哥哥，你已经离开部队多久了？"床上的被褥叠得棱角分明，书桌上的文件按大小排列，连台灯的角度都像是用量角器校准过。
林夕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说道："这房间布置得多好，怎么就像军人宿舍了？"
关雎尔走到床边，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个标准的"豆腐块"说道："你看啊。"她憋着笑，说道："这折痕，这棱角，我们大学军训时的教官都没你叠得标准。"
林夕这才后知后觉地笑起来，耳尖微微发红说道："习惯了。"他伸手揉了揉后颈，"在部队养成的毛病，改不掉了。"
突然林夕按住关雎尔的肩膀让她在床边坐下说道："你坐着别动。"转身走向书架。关雎尔注意到书架上那些军事杂志旁，还摆着几个她小时候送的手工陶瓷娃娃，釉色已经有些褪了，但一尘不染。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关雎尔轻轻抚过床单的纹路，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把她举高高的少年军官，如今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关雎尔看着林夕的背影，内心感叹：上辈子自己没有看见林夕哥，原因是他被调任大使馆，也不知道上辈子的林夕哥回来得知自己的死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想什么呢？"林夕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呼吸。他不知何时已经捧着相册坐到了她身边，眉头微蹙，"一脸凝重的。"
关雎尔回过神来，慌忙扯出个笑容："没什么，就是......"她的目光落在相册扉页那张泛黄的照片上，两个泥猴似的小孩在军区大院的梧桐树下笑得见牙不见眼，"想起我们小时候了。"
林夕的指尖轻轻点在那张照片上："记得吗？那天你非要爬树摘梧桐果，结果摔下来把门牙磕松了。"他低笑时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哭得整个大院都能听见，最后还是我用三根棒棒糖才哄好的。"
"哪有！"关雎尔耳尖发烫，伸手去捂他的嘴，"明明是你推的秋千太高......"两人的笑声惊动了窗台上的绿植，叶片轻轻颤动。门外传来极轻的"咔哒"声，林夫人正蹑手蹑脚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睡衣上的小雏菊随着她憋笑的动作一抖一抖。
翻到初中毕业那年的合影时，关雎尔突然打了个哈欠，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林夕合上相册："累了吧？"他的手指在烫金封面上摩挲了一下，"我送你回去。还有很多照片，我们慢慢看。"
厨房里，林夕打开冰箱门，冷气氤氲中他修长的手指在保鲜盒间流连："你回哪里？"他侧脸的轮廓在冰箱灯光下格外清晰。
关雎尔靠在岛台边，指尖绕着包带："我想回欢乐颂。"她看着林夕取出两盒馄饨，"就算要搬家也得先整理好东西。已经搬了一部分......"话没说完又打了个小哈欠。
林夕突然把拿出来的馄饨又放回冰箱大半："既然不怎么回去住，少拿点。"他转身时作战靴在地砖上叩出清脆的声响，"明天我直接给你送到新家，顺便......"他故意拖长音调，"给你的零食柜填补点战略物资。"
"那可真是太好了！"关雎尔眼睛一亮，忽然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林夕哥，这突然让我想起来咱们上学的时候。"她比划着书包的大小，"每天中午都能享受林伯娘的投喂，我那几年可是实实在在的小胖妞。"手指戳了戳自己如今纤细的腰线，"等你们搬走后，我立刻就瘦下来了。"
林夕大笑出声，玄关的声控灯随着他的笑声亮起。他弯腰换鞋时，后颈的棘突在衬衫领口若隐若现："没事，现在你伯娘整天研究菜谱。"他把车钥匙抛起又接住，金属的冷光划出一道弧线，"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说——''我得少吃点，都胖了''。"两个人笑着走出房门，下楼上车，代驾平稳的把两人送到了欢乐颂小区。
下了车，关雎尔和林夕漫步在欢乐颂小区植被茂密的小路上，林夕一边打量一边说道：“这里绿化不错，只不过有些昏暗，你晚上一定要小心，”关雎尔点头回道：“其实刚到上海的时候觉得这里很不错，周围生活便利，配置齐全又便宜，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人口太密了，晚上又昏暗，早上又拥挤。林夕哥，你知道吗？我每天早上跑步的时候都得注意着前边，看看别撞到人呢。”
林夕摇头失笑，忽然抬手用手指抚了抚关雎尔的脸颊，笑着说道：“眼镜也摘了。”关雎毫无所觉这动作有多么亲密，笑着点头说道：“嗯，是做了视力矫正手术，那眼镜压的我鼻梁天天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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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19号楼楼下，林夕把馄饨盒子递给关雎尔，说道：“进去吧，我看你进去我再走。”关雎尔心情超级好的点头说道：“那你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
林夕随即拿出手机，打开关雎尔的微信，发了自己一些可以公开的工作照。关雎尔拿起手机看看着林夕西装革履神色认真的工作照片，眼里闪过星星，小声惊呼说道：“哇塞，林夕哥，你这个照片真的太帅了。”
随即捂着嘴小声说道：“知我者，林夕哥也。”林夕摇头失笑说道：“你啊，还是小时候一样，我就知道你喜欢看我这样穿。这不，这是去年年会的时候我发言的照片，同事拍的，我特意留下来一直忍着没发给你，我就想当面看看你现在这个表情。”
关雎尔小小翻了个白眼，笑着说道：“哪有女孩子不喜欢帅哥的，我自己哥哥长这么帅，还不许我偷偷崇拜一下。”林夕点点头说道：“你说了算，快上去休息吧。”关雎尔笑着摆摆手，转身进了门。林夕站在19号楼的门口等了片刻，直到关雎尔的信息传来：林夕哥放心，已安全到达。林夕回了个“好”，转身离开了欢乐颂小区。
关雎尔进门，邱莹莹依旧在客厅，抱着电脑吃着零食，姿态随意又放松的咯咯笑着。樊胜美的小隔间门户大开，樊胜美正在整理着衣服，床上地上堆了一地，非常引人注目的是，地上有几个黑色的大塑料袋，里面装满了樊胜美之前宝贝的一些套装衬衫。
邱莹莹看见关雎尔进门，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关关，知道的是你和我们合租，你是一个上班族，不知道的，以为你每天都去走红毯呢，你穿的好隆重啊。”
关雎尔闻言也不生气，笑着说道：“我去参加了一个商业的宴会，穿的正式一些，是对大家的尊重。如果我能天天走红毯，那也很好。”樊胜美抬头笑着说道：“关关，是不是官方举办的那个商业座谈会？”
关雎笑着点头说道：“是啊，”樊胜美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笑着说道：“还是你厉害，这样的场合很多老板都进不去呢。”关雎尔没接话，反而问道：“樊姐这是在干什么呢？”
樊胜美笑着说道：“我在整理一些旧衣服，准备丢掉，你也看见了，我这里实在是太窄了，再不清理我都要没地方待了。”关雎尔换鞋进门，正想跟樊胜美说着需不需要帮忙，看见樊胜美异样的走路姿势，手上动作一顿，转身回了房间换衣服。
樊胜美开着门里里外外进出了四五趟，清理出去五六个黑色的大袋子，小隔间里，空间立刻变得宽敞起来。樊胜美呼出一口气，疲惫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水，敷着面膜休息。邱莹莹凑到一边，小声说道：“樊姐，樊姐，我跟你说个事情。”
樊胜美敷着面膜的脸微微倾斜，看着邱莹莹，邱莹莹小声说道：“我感觉我们办公室财务部的白主管好像喜欢我。”樊胜美翻了个白眼，邱莹莹继续说道：“樊姐，你不知道，他对我可好了，你看我们这么多实习生，他就只给我带零食，今天还给我带了一条巧克力呢，他别的人都没给，只给了我。”
樊胜美笑着说道：“怎么个只给你？是当着同事的面给的你，还是私下里给的你？”邱莹莹说道：“当然是私下里了，他就是去我身后找人签字的时候悄悄给的我。樊姐，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樊胜美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么点小事也只是可能吧，不一定，莹莹，你可别陷入自己的幻想里，觉得人家对你有意思。”邱莹莹立刻反驳说道：“不是的，不是。”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你看，樊姐，这是他发给我的信息。”
樊胜美皱着眉看着屏幕上写着的“莹莹，你真可爱。”樊胜美说道：“就这，他为什么夸你可爱？”邱莹莹羞涩一笑，说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当时我弄错了一个财务报表，去找他帮忙，他就这样说了。樊姐，你说一个人夸另一个人可爱，总是对他有想法的吧？”樊胜美点点头，隐去了自己那句“就是很油腻。”
樊胜美敷着面膜，手机响起，随意的拿过手机，看到的第一眼之后，激动的直接坐起来。是谭宗明的信息，谭宗明信息里写道：“樊小姐，经过和人力资源总监的沟通，晟煊欢迎你入职。就樊小姐优越的条件来说，晟煊将任命樊小姐为业务部的业务经理，薪资待遇接下来会有人发给你，请你把邮箱发给我。”
樊胜美激动得不能自已，站起来满脸笑意，手指翻飞的回道：“好，谢谢谭总，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谭总的期望。”随即回复了自己的邮箱。樊胜美立刻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小隔间，打开电脑，从网上找了一份辞职书模板，自己认真的修改。
邱莹莹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樊姐，今天白主管还约我出去逛超市来着呢，在超市里他还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人多的时候他还在我身后护着我，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呀？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回个信息什么的？”樊胜美语气敷衍的说道：“想回就回嘛。”手上手指翻飞的修改着辞职信，邱莹莹听到这里像是得到了鼓励似的，笑着拿起手机给白主管发起微信来。
关雎尔开门去卫生间洗漱，看着邱莹莹一脸春光荡漾，樊胜美一脸精明算计，激动得面色潮红的样子，内心充满荒诞和怪异。
另一边，晟煊集团总部办公楼大会议室里，安迪看着谭宗明和人事总监，说起樊胜美将入职业务部担任经理职务，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一片冰冷。这突如其来的加班，是为了红星收购的临时沟通。
等大家都离开了会议室，下班离开之后，安迪手撑着下巴，眼神玩味的盯着谭宗明，谭宗明整理着手里的文件夹，抬头看见安迪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了安迪，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安迪笑着说道：“没什么，老谭，只是我之前没有发现你这样的善于发掘人才，而且一进公司你就给这么高的职位。”谭东明扬了扬手机，说道：“安迪，小樊一入职就带来了三单合同，老顾的那一单明确表示要算在小樊头上。对于这样的业绩，直接给个经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安迪深呼一口气说道：“可以，那是我想多了。”谭宗明走到安迪身边，紧贴着安迪，手扶住安迪的双肩，笑着说道：“安迪，别多想，一切都是为了集团发展，商场，总是需要这样漂亮的女人的，你总不能亲自上阵吧？我可舍不得。老顾的传闻，我不相信你没听过，小樊是凭自己的付出拿到的这个职位，我觉得很公平，多劳多得。能者居之嘛，就像你一样，在华尔街迅速崭露头角，不仅要有优越的头脑，还要辛苦的付出。”
安迪闻言，被刺激的直接站起来。谭宗明赶紧道歉，说道：“安迪，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
说着要去拉安迪的手，安迪直接向后退了一步，说道：“老谭。我不干涉这件事，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这个职位是有权利对人事进行重构的，如果小樊工作出现问题。我也不会客气的。”谭宗明笑着点头，扬了扬手说道：“那你就公事公办好了，安迪，我相信你。”安迪面色一滞，谭宗明继续说道：“安迪，我真的相信你。”
安迪听到这里，面上忍不住泛起苦涩。谭宗明走近，拉起安迪的手说道：“安迪, 别多想，我是说真的，你永远是我最信任的伙伴。”安迪站起身，看着窗外的夜景，轻轻的说了一句让谭宗明面色大变的话。
安迪说道：“老谭，你是不是也想让关市长的爱女关雎尔也成为你最信任的伙伴呢？就像我们在你家的那样信任。”谭宗明立刻说道：“安迪，你别听周寻胡说，那只是一份安全保障的合同，我是一个生意人，你知道的，做任何事情之前，我都要规避风险，感情也是如此，规避风险的同时还要获得利益。”
安迪抬起手，一摆手说道：“老谭，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不必跟我解释这些，你放心，工作我会好好做。小樊进公司，我也会对她很友好。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希望被外界的因素打扰。”谭宗明恢复镇定，走到安迪跟前，拉起安迪的手，温柔的说道：“安迪，我真的很佩服你，就是因为你这样专业，所以我才会这样信任你。你放心，无论是小关还是小樊，他们都不能和你相比，你在我这里永远是独一无二的。”
安迪轻轻抽出手，说道：“好了，老谭，为了庆祝你业务部新收的一员干将，我现在要回家去联络一下感情了。”谭宗明看着安迪，满脸认可，笑着说道：“明天我安排人给你送一篓大闸蟹去，你看着安排，如果还需要我做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安迪看着谭宗明自信满满的笑脸，内心一阵叹息，说道：“老谭，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如果你实在想要参与这件事的话，你可以转账，这是我认为你能做的最合适的，而且唯一的一件事。”说完话，安迪头也不回的大步出了会议室。
记住本站: 谭宗明在身后愣神一瞬间，笑着点头说道：“不愧是安迪。”随即拿起电话给秘书发去信息：向何总账户汇款100万。
安迪下了班，在楼下的精品超市买了一大盒精致的水果和点心糖果礼盒，回到欢乐颂出电梯的那一刻，换上商业性的笑脸，敲开2202的门，恰巧樊胜美在门口喝水，开门看见是安迪，捧着两大盒子惊讶的问道：“安迪，你这是？”安迪笑着说道：“快接一把，小樊，这是为了庆祝你入职晟煊，我特意买过来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而且我和业务部有很多的工作往来，对于你能够入职，我非常的高兴，所以忍不住我就买了。”
樊胜美露出一张受宠若惊的笑脸，娇嗔说道：“安迪，你太好了，我真爱你，你怎么能这么好呀？”邱莹莹从身后冲上来，大声的说道：“哇塞，这也太夸张了，这太精致了吧，这得多少钱呀？”关雎闻言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门口的热闹。
安迪看着关雎尔出现，笑着说道：“关关，你也在家，对了，明天我分到一些大闸蟹，我们去我家一起吃吧。”此时，身后响起曲筱绡的声音，曲筱绡不乐意的说道：“你们准备一起偷吃什么呀？”安迪回头看着这个浑身名牌的姑娘，曲筱绡看着关雎尔说道：“关关，你怎么走那么早？我离开的时候还想去叫你，咱们俩一起走呢。”
关雎尔笑着说道：“我有点其他事情，所以提前离场了。”曲筱绡眼里闪着八卦，问道：“不过关关，今天晚上全程陪在你身边的那个帅哥是谁呀？”
几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关雎尔脸上，关雎尔笑着说道：“那是我一个邻家哥哥。”曲筱绡笑着说道：“可不是一般的邻家哥哥吧，全程在VIP区被小心殷勤的招待，是哪个部门的工作人员呀？”
关雎尔笑着回道：“这个我还没具体打听呢，你如果好奇的话，哪天我问到了，我告诉你。”曲筱绡面色一滞。笑着说道：“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不过这是什么情况？在庆祝什么呢？”随即毫不客气地走到安迪身边，看着樊胜美手里抱着的两个精致的大盒子。
樊胜美看着门口堆了一堆人，赶紧说道：“大家进来吧，咱们进来说。”安迪和曲筱绡走进2202，两人都迅速的打量一圈。樊胜美招待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笑着说道：“安迪是为了庆祝我入职晟煊集团，所以买了点东西来大家一起分享。安迪还说明天要在他家聚餐吃大闸蟹，曲小姐有空一起来。”
几人听着这明显的客套话都没有出声。曲筱绡一反常态的说道：“好啊，吃大闸蟹是吗？明天我也准备一些吧，咱们这么多人放开吃，其他的东西我来准备，我从家带两瓶好酒过来。”
邱莹莹举手问道：“咱们这个聚餐要花钱吗？”安迪笑着说道：“我请客，不用你们花钱。当然，曲小姐说她准备东西是她自愿的，小邱，你不必有负担。”
曲筱绡翻了个白眼，说道：“别那么见外嘛，你们都互相叫名字，怎么到我这儿就叫曲小姐了？”安迪和樊胜美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笑道：“曲筱绡，我们是觉得这样称呼你更配你的身份。”
曲筱绡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说道：“得了吧，我给你们交个底，我们家在进行兄妹争家产，叫什么曲小姐呀，没准儿哪天我就变成穷光蛋了呢。”
樊胜美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有钱人家也是一本烂账呢。”曲筱绡站起身说道：“那是，钱越多事儿越多。”回头看着关雎尔，笑着问道：“关关，你和姚滨有联系吗？”
关雎尔诧异的抬头说道：“我和姚滨？”
曲筱绡认真的点头，关雎尔认真回道：“不好意思，帮不上你，我和姚滨没有联系。”曲筱绡深呼一口气，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太晚了，太困了，我先回去睡了，咱们明天见，大家在群里面定好时间告诉我。”说着踩着8cm的高跟鞋摇曳生姿的出了2202的房门。
安迪也起身说道：“我也回去了，加了一天的班，实在很累，你们早点休息，我们明天见。”房间里只剩下2202的三个合租女孩，樊胜美看着桌上精致的包装礼盒，看看关雎尔无所谓的表情，又看看邱莹莹满是贪婪的表情，笑着说道：“这个我们就别动了吧，安迪买来庆祝明天聚餐。
曲筱绡人家准备酒和其他的东西估计也不便宜，咱们把这个放进冰箱，明天带过去，也算咱们2202出了一份东西，虽然这东西是安迪付钱买的。
邱莹莹面色不悦的嘟囔着嘴也没多说什么，关雎尔无所谓的点头说道：“樊姐，你定吧，这是安迪买给你的，我没有意见，我也挺累的，我回去睡了，你们聊。”说着看着两人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看着手机上林夕回复的已到家的消息和一张躺在床上的自拍照，关雎尔嘴角不自觉挑起，回了一张自己的自拍照，说道：“林夕哥，晚安。”林夕的信息随后而来，声音温柔的说了句“晚安。”关雎尔笑着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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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林夕＆周寻的初见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卧室。关雎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床头的闹钟——6:15。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换上运动服，准备开始每天的晨跑。
深秋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关雎尔沿着小区外围慢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晨跑结束后，她回到2202冲了个热水澡，温热的水流冲走了运动后的疲惫。正当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时，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是林夕发来的消息。关雎尔点开一看，是一张她新家的照片。照片里，原本略显凌乱的房间焕然一新：沙发上的抱枕整齐排列，茶几上的杂物被收纳得井井有条，连阳光照进来的角度都显得格外温馨。
"天啊！"关雎尔忍不住惊呼出声，连忙按住语音键，用夸张的语气说道："感谢老天眷顾，把我林夕哥哥送到我身边。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呀？林夕哥，你简直就是当代版的田螺姑娘呀，家里现在我都不认识了。"
话音刚落，手机就震动起来，林夕直接打了过来。关雎尔笑着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林夕带着笑意的声音："我要给你报备一下，我刚刚不经你的同意整理了你的衣柜。"
"扑哧——"关雎尔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关系，林夕哥，您尽情发挥，我估计我的衣柜你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是不是？"
"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自己说的。"林夕的声音温暖而宠溺，让关雎尔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关雎尔的笑声惊动了刚刚打开小隔间拉门的樊胜美，樊胜美一脸兴奋的走到门口，看着关雎尔的笑脸。林夕在电话里说道：“我做了早饭在锅上蒸着呢，你过来吃吧。”关雎尔回了句“好，”挂断电话。樊胜美笑着打探说道：“关关，一大早笑的这么开心，是谁呀？”
关雎说道：“是我哥哥。”樊胜美眼神转动了一下，笑着说道：“是不是昨天曲曲筱绡说的那个在会场一直站在你旁边的帅哥？”
关雎认真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是个帅哥。”樊胜美继续打探说道：“你们家两个孩子吗？”关雎尔一边整理着要带的东西，一边随意说道：“是我爸爸朋友的儿子，从小就这样叫的。樊姐，你忙，我出门，咱们下午见。”
樊胜美倚在门框上，目送关雎尔提着鼓鼓囊囊的袋子走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收回视线。她转身时正好撞见邱莹莹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睡衣领口还歪歪斜斜的。
"樊姐，你看什么呢？"邱莹莹打了个哈欠，顺着樊胜美刚才的视线望去，只捕捉到关雎尔消失在电梯里的最后一抹衣角，"关关这一大早就出门啊？"
"可不是嘛，"樊胜美拢了拢睡袍的衣襟，语气里带着几分艳羡，"一大早就接到帅哥的电话，欢天喜地拎着东西出门了。"她走到茶几前拿起手机，划开微信群给邱莹莹看，"喏，就是昨天曲筱绡在群里说的那个，酒会上一直陪着关关的帅哥。"
邱莹莹凑过来看手机，屏幕上曲筱绡发的消息赫然在目："@安迪，关关身边那个男伴是谁啊？西装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腕表少说值七位数！"配图是酒会上关雎尔挽着林夕的侧影。
邱莹莹瞪大眼睛，说道："哇！"这么厉害？关关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樊胜美轻叹一声，把手机扔回沙发上："人家说是从小认识的哥哥，爸爸朋友的儿子。"她走到冰箱前拿出矿泉水，语气酸溜溜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能让曲筱绡都打听的人，肯定不简单。"
邱莹莹撇撇嘴，不服气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关关的公司还没你和安迪的公司规模大吧。"她边说边往卫生间走，准备洗漱。
这句话让樊胜美神色稍霁，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笑道："你这丫头，在哪上班不都是打工人嘛。"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快点洗漱，我带你去尝尝楼下新开的粤式早茶，他家的干炒牛河特别正宗。"
"真的？"邱莹莹从卫生间探出头来，嘴角还沾着牙膏沫，"我听说那家店的虾饺皇特别好吃！"
樊胜美笑着点头，说道："是啊，还有流沙包，一咬开里面的馅儿能流出来。"她故意说得绘声绘色，看着邱莹莹急急忙忙漱口的样子忍俊不禁。
邱莹莹手忙脚乱地擦着脸跑出来说道："樊姐等我五分钟！不，三分钟！"她冲进卧室换衣服的声音伴随着衣柜门的碰撞声。
樊胜美笑着摇摇头，拿起手机给安迪发了条消息："我们下午准时回来帮忙。"发完消息，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落在曲筱绡发的那张照片上。照片里，林夕正低头听关雎尔说话，侧脸的线条在宴会厅的水晶灯下格外分明。
关雎尔开着车行驶在清晨的马路上，道路畅通无阻。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上，她轻轻哼着歌，心情格外愉悦。拐进小区地下车库时，一辆迈巴赫刚好从对面驶来，两车交错而过，关雎尔隐约看见驾驶座上的人影有些眼熟。
停好车后，关雎尔拎着包走向电梯间。正当她按下上行键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等一下！"
关雎尔回头，看见周寻提着一个精致的木质食盒快步走来。他今天穿着深蓝色休闲西装，额前的碎发因为小跑而微微凌乱，显得格外年轻活力。
"周总好兴致，一大早这是去哪里了？"关雎尔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上。
周寻眼睛一亮，快步走到她身边："好巧，早上店里新到的食材，我本来想着放进冰箱等你回来给你送家里去呢。"他边说边打开食盒盖子，里面整齐码放着冰镇的三文鱼刺身、金黄饱满的海胆，还有几样关雎尔叫不上名字的珍贵海鲜，在碎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诱人。
"这..."关雎尔惊讶地睁大眼睛，"周寻，我之前的话就是开玩笑的，你总是这样送给我这么贵重的食材，我真的不好意思收的。"
周寻眼神微微闪烁，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就经常带朋友去店里吃饭，促进消费，我们两下抵消就好了。"他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30层。周寻很自然地跟着关雎尔走出电梯，却在看见她家门大开着时脚步一顿。关雎尔正要接过食盒，屋内传来林夕清朗的声音："怎么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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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尔感觉气氛有些微妙，连忙解释："不是的，这是楼上的邻居，周寻周老板，他送给我一些非常贵的食材。"
林夕大步走过来，自然地接过关雎尔手中的袋子，同时向周寻伸出手："谢谢周总照顾我家关关。"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不过不用这么麻烦，她肠胃吃不了太多这些生冷的东西。"说着转头看向关雎尔，眼中带着宠溺的笑意，"她从小就是个脸皮薄的，可能是不好意思拒绝。你看。"
周寻的手在身侧微微攥紧，脸上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原来是这样，我还想着关关怎么这么客气。"他将目光转向关雎尔，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的埋怨，"你也真是的，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还不能直说的。"空气一时凝固。
关雎尔看着林夕，不自觉地撅起嘴，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说道："哪有那么娇贵啦~我自己可是什么都吃的！"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林夕，"就是有人总爱管东管西的~"
说着，她又转向周寻，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不过周寻，这些食材确实太贵重了，我总占便宜也不太好。"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这样吧，下周我就带我们公司的同事去你店里聚餐，好好给你做一波宣传！"
林夕回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锅里正飘出阵阵香气。他冲周寻露出一个礼貌而略带歉意的微笑："周老板，厨房还煮着东西，就不多招待你了。"说着很自然地抬手揉了揉关雎尔的发顶，语气亲昵，"快点进来吃饭，煎蛋要凉了。"
周寻的目光落在林夕那只亲昵地搭在关雎尔头上的手上，眼神暗了暗。他强撑起一个笑容："你们关系真好啊，真是让人羡慕。"
"没办法呀~"关雎尔笑得眉眼弯弯，丝毫没有察觉到两个男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我可是从小就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她朝周寻挥挥手，"那我先进去啦，改天再聚！"
周寻点点头，伸手按住电梯按钮。在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他看见关雎尔转身时脸上绽放的笑容——那样明媚、真诚，毫无防备。电梯门完全闭合后，周寻的表情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道："老三，你对咱们林书记的儿子有了解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电梯扶手，"就是那个...一直在国外工作的林夕。"
电话那头传来惊讶的声音说道："林夕？你认识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周寻盯着电梯里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眼神晦暗不明："没什么，就是...突然遇到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帮我侧面悄悄地打听一下吧。别惊动了人。"
电梯到达顶楼，周寻迈步走进自己家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却照不进他此刻阴郁的眼底。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关雎尔对林夕毫无保留的亲昵模样。
关雎尔走进厨房，看见林夕正专注地搅拌着砂锅里的粥。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温暖。
她不由自主地坐在餐桌前，双手托腮，眼里闪着星星般的光彩："林夕哥，你站在这个厨房里，我都觉得厨房焕然一新了呢！之前周寻来家里还说，这厨房跟着我都浪费了。"
"啪嗒"一声，林夕手中的木勺轻轻磕在锅沿。他转过身，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哦？你们关系这么好，他还来家里做过饭？"
关雎尔敏感的感觉到哪里不对，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没有你想的那么近。周寻是个手艺不错的厨师，做饭很厉害的，之前机缘巧合之下我帮过他一次，他为了感谢我，所以来家里做过一顿宵夜，我去他家蹭过一顿宵夜，不过都是因为商务应酬，碰巧遇到了，可不是特意约的，人家家大业大，我可不会往上凑的。”
林夕的嘴角重新挑起，笑着说道：“是啊，经商的人家讲传承，对继承人的要求都是很高的。这位周老板，我从你伯娘的嘴里可是听说过他的，年少成名，工作能力非凡，手段了得，家里的家族企业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副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样子，是个很不简单的人，你这样的小东西，想一天的脑子都绕不过人家脑子转三个弯。”
关雎尔撅着嘴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随即想到什么，面色一顿。林夕敏锐的察觉到之后，笑着问道：“怎么，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之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在林夕关切的目光下，关雎尔一五一十地将晟煊集团谭宗明和周寻的关系，以及他们调查自己背景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提到那份"情感交换合同"内容时，林夕敲击台面的手指骤然停住。
林夕垂下眼帘，隐藏了自己眼里的厉色。走到桌前，拍拍关雎尔的头。笑着说道：“放心，我回来了，谁也别想欺负你。
这些做生意的人啊。你别看都年纪轻轻的。实际上经历的事情多的超乎你的想象。当一个人的财富超过世界上60%的人的时候。这个人就敢敢铤而走险去获取更多的资产。
在生意人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金钱和利益来衡量，这很正常。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做普通朋友。自己心里也要有打算。可别被人家卖了吃掉。”
关雎尔叹了口气说道：“林夕哥，你知道吗？你这话说的简直太对了，我看到那合同的瞬间，我就想一杯热茶泼过去，可是我看着那位谭总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关雎尔托着下巴，看着林夕转身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她突然叹了口气："林夕哥，你知道吗？自从进了华鑫证券，我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人情冷暖。"林夕手上的动作没停，但耳朵明显竖了起来："嗯？"
"就说秦叔叔吧，"关雎尔用筷子戳着碗里剩下的半个小笼包，"虽然跟咱们家是老交情了，平时对我也挺照顾的。但是..."她皱了皱鼻子，"每次谈话都能感觉到，在他眼里也是利益为先的。"
林夕转过身，靠在料理台边，若有所思地擦着手："商人嘛，习惯用利益衡量一切。"
"最明显的就是上次酒会，"关雎尔回忆道，"一开始秦叔叔对我就是例行公事的客套和照顾。后来看到林伯伯主动跟我说话，他态度立马就变了。"她做了个夸张的手势，"那叫一个热情，恨不得当场认我当干女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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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对啊，就是投行大佬林毅嘛。在我们这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她突然想到什么，狡黠地眨眨眼，"林夕哥，你该不会连你自家亲戚都不认识吧？"
林夕轻笑一声，转身继续收拾灶台说道："我刚回国，还没来得及拜访。"他语气轻松，"改天约个时间，咱们一起聚聚。"
"好啊好啊！"关雎尔兴奋地拍手，随即又垮下脸揉着肚子，说道："哎哟，吃太撑了...都怪你做的小笼包太好吃！"
林夕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说道："谁让你贪嘴的？"说着递过一杯消食茶，"喝点这个。"
关雎尔接过茶杯，突然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我关雎尔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做个孝顺的女儿，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虔诚的样子，"不然都对不起老天爷给我的好运气！"
"噗——"林夕差点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搞怪了？"
关雎尔吐了吐舌头，小口啜饮着消食茶。她看着林夕利落地收拾着厨房，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干净利落，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阳光洒在整洁的灶台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就像她此刻雀跃的心情。她突然开口，说道："林夕哥，你回来真好。"
林夕回头，看见关雎尔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说道："傻丫头。"他走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去沙发上歇会儿吧，我把这里收拾完。"
关雎尔乖乖点头，却没有挪窝，就这么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林夕忙碌的身影。厨房里飘着淡淡的茶香，阳光静静地流淌，这一刻的温馨让她觉得，所有的烦恼都不值一提。
随后两人下楼在小区里面散步，聊着关雎尔从大学毕业上班这段时间的过往，和欢乐颂合租房间里的琐事。林夕时不时的给关雎尔讲着自己在法国时候的趣闻，两人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的读书时光，亲切，真诚，坦然，互相信任。
走累了，坐在小区里的长椅上，关雎尔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天，说道：“林夕哥，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被压的要喘不过气，直到现在我好像才觉得我还是我。”
林夕眼里露出不解，但没有仔细询问，林夕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却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傻丫头，职场就是这样。"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我在法国的时候，每天早上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叹气。那些同事表面上热情，实际上..."他摇摇头，"连聊个天都要字斟句酌，生怕触到什么文化禁忌。"
"林夕哥..."关雎尔心疼地皱起鼻子，突然调皮地眨眨眼，"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这么帅的一张脸，在那种环境里熬着，多暴殄天物啊！"
"哎哟！"她话音刚落，额头就被林夕轻轻弹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林夕佯装生气，"原来你只关心我的脸？"他故意板起脸，"那你说实话，跟周寻交朋友，是不是也冲着人家那张脸去的？"
关雎尔吐了吐舌头，理直气壮地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她掰着手指细数，"你看啊，他长得帅，厨艺好，还..."
"还什么？"林夕眯起眼睛。
"还特别有心机！"关雎尔突然正色道，眼神变得清明，说道："他是调查过我之后才搬到这里的。这种刻意的接近，就算包装得再完美，解释的再坦诚，也改变不了最初目的不纯的本质。"她转头看向林夕，"这点判断力我还是有的。"
林夕的眼中闪过欣慰的光芒。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关雎尔的脸颊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将来无论你走到哪一步，变成什么样的人，都不要忘记最初的自己。"
"嗯！"关雎尔重重点头，"你要监督我。"林夕满意的笑着点头，两个人悠闲的坐在长椅上看天看云，看树看鸟。
临近正午，关雎尔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林伯伯"三个字，连忙接起电话："林伯伯好！您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传来林书记爽朗的笑声："指示就是你们俩赶紧回家来帮忙做饭！"背景音里还能听到锅铲碰撞的声响，"你伯娘在厨房已经忙得团团转了，阿姨要帮忙她还不让，非说要亲自下厨招待你们两个小家伙。"
关雎尔忍俊不禁："知道啦，我们这就回去！"
"对了，"林书记又补充道，"回来时记得买点海鲜和果汁。你伯娘念叨着要做她拿手的蒜蓉粉丝虾呢。"
挂断电话，关雎尔冲林夕眨眨眼："看来周老板送的食材要派上大用场了。一份中午咱们吃，一份留着下午邻居聚餐。"
林夕故作委屈地摊手："哎，我这个儿子当得真失败。现在我爸找我都得通过你了。"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家庭地位直线下降啊。"
"得了吧你！"关雎尔笑着推了他一把，"林伯伯这是疼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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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尔开着导航很快就到了林书记家。关雎停好车还感叹道：“林夕哥，你说的没错，咱们两家真的好近。”两人在楼下买了点果汁和虾，上楼进门，林夫人惊喜的看着食盒里的食材，满意的说道：“真不错，这个海胆好新鲜，这个鱼也是的，你们在哪里买的？回头告诉我，我也去。”
关雎尔刚想说话，林夕笑着说道：“旁边的西餐厅正好到货，我认识餐厅的老板，厚着脸皮买了一份，以后妈你要是想吃，就告诉我，还是我去买。”林夫人笑着点头，回到厨房继续去忙活了。关雎和林夕两个人洗了手，也走进厨房去帮忙。
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关雎尔挽起袖子走进去："伯娘，我来帮您打下手。"林夕也跟了进来，三人默契地分工合作——林夫人掌勺，关雎尔切配菜，林夕负责递调料。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进来，照得不锈钢厨具闪闪发亮。
不到一小时，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就准备好了。清蒸鲈鱼、蒜蓉粉丝虾、红烧排骨、清炒时蔬...最中间摆着一道海胆蒸蛋，金黄色的海胆像小太阳一样耀眼。
"来，举杯！"林书记端起果汁杯，眼镜后的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说道："庆祝林夕回国，庆祝关关在上海站稳脚跟！等老关他们来了，咱们再热热闹闹地给囡囡温锅！"
四个玻璃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关雎尔抿了一口果汁，甜蜜的滋味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席间，林书记讲起林夕小时候的糗事，逗得大家前仰后合；林夫人则回忆起关雎尔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时，把酱油当成可乐喝的趣事。
"伯娘！"关雎尔红着脸抗议，"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欢声笑语中，阳光悄悄移动着脚步，将这一室的温馨定格成最美的画面。
吃完饭，林书记被秘书的电话叫出门，关雎尔看看时间，也和林夫人告别，说道：“伯娘，下午我那边有朋友要聚餐，我就不多待了，您好好休息，忙碌了一中午，等下周我爸爸妈妈过来，让我妈妈好好的陪您逛逛街。”林夕起身说道：“走吧，我送你。”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小区的停车场上。关雎尔提着装满食材的保鲜盒，盒子外壁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林夕跟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指间转着车钥匙。
"伯娘，您别送了！"关雎尔转身对站在单元门口的林夫人挥手，"下周我爸妈来了，咱们再好好聚。"
林夫人拢了拢披肩，慈爱地点头说道："路上小心，到了给你哥发个消息。"
林夕接过关雎尔手中的保鲜盒，细心地放进后备箱。关雎尔拉开车门时，他突然伸手按住车门框："等等。"
"怎么了？"关雎尔疑惑地抬头。林夕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盒说道："解酒药，提前半小时吃。"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关雎尔的额头，"记住了？少喝酒，伤胃。"语气不容置疑，"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结束后必须报平安。"
"知道啦知道啦～"关雎尔笑着接过药盒，"林夕哥你现在比老关同志还啰嗦。"
林夕无奈地摇摇头，帮她关上车门。后视镜里，林夕挺拔的身影越来越小，却始终站在原地目送。
直到车子拐出小区大门，林夕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褪去。他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滑动，最终停在一个备注为"陈秘书"的号码上。
"陈秘书，帮我查两个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晟煊集团谭宗明，还有鼎盛实业的周寻。"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却驱不散眼底的寒意，"我要知道他们最近三个月所有的动向包括公司的业务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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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邱莹莹被骗＆奇点上线
关雎尔回到欢乐颂小区，提着保鲜盒上楼，一出电梯看见2201房门打开，房间里传出热闹的谈笑声。
关雎尔直接走进门，看着餐桌上和厨房平台上已经摆满了外卖的打包盒。屋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关雎尔把保鲜盒盒放在桌上，看着安迪，樊胜美和邱莹莹，笑着说道：“这里有一些海胆和鱼肉之类的，一会咱们好好吃，早上到的，还新鲜。”
安迪笑着点头说道：“关关，你也喜欢吃海胆。老谭也是。”樊胜美敏锐地注意到安迪提到谭宗明时眼中闪过的光彩，她意味深长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关雎尔假装没看见，笑着拢了拢头发说道："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快去吧，"樊胜美体贴地说，"换身舒服的，今晚咱们好好聚聚。小曲应该也快到了。"关雎尔点点头离开后，邱莹莹立刻蹦到餐桌前，迫不及待地要打开食盒，说道："我还没见过海胆长什么样呢！"
"哎呦，莹莹！"樊胜美眼疾手快地拦住她，像护着什么珍宝似的把食盒捧起来，"这个要先放冰箱，等小曲来了再吃。现在打开，一会儿口感就不鲜了。"
安迪看着邱莹莹失望的表情，忍俊不禁："小邱，再耐心等等。等小曲来了，我保证让你第一个尝。"她走到冰箱前，帮樊胜美把食盒妥善放好。
"真的吗？谢谢安迪！"邱莹莹立刻又开心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我一会儿一定要多吃点！听说海胆特别补脑子呢！"
樊胜美关上冰箱门，转身打趣道："那你可得多吃点，争取把丢三落四的毛病治好。"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关雎尔换好衣服走出2202时，正巧撞见曲筱绡从电梯里踉踉跄跄地出来。这位大小姐今天穿了一身香奈儿的套装，却毫无形象地提着两个硕大的购物袋，袋子几乎要拖到地上。
"快来人帮忙啊！"曲筱绡夸张地喊着，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关雎尔赶紧上前接过一个袋子，沉甸甸的分量让她差点脱手。
这时在2201的樊胜美和邱莹莹闻声赶来。樊胜美接过另一个袋子时，手臂明显一沉，说道："哎呦我的天，小曲你这是买了座山回来吗？"
"这可是我从外滩那家米其林餐厅订的！"曲筱绡甩着发酸的胳膊，得意地扬起下巴，"还有我爸酒柜里顺来的两瓶好酒，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四个女孩七手八脚地把东西搬进2201。安迪正在收拾茶几上的杂物，见她们进来，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红酒杯。曲筱绡一进门就四处打量，目光在客厅那幅抽象画上停留了片刻。
"安迪，你这装修没个几百万下不来吧？"曲筱绡摸着真皮沙发，意有所指地问。安迪微微一笑说道："这是老谭的房子，具体花了多少我也不清楚。"她顺手接过邱莹莹手中的袋子，"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哎哟～"曲筱绡眼睛滴溜溜一转，凑近安迪，"你老板对你可真好。"她故意拖长了音调，"那辆保时捷也是他的吧？"
安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曲筱绡说道："对，车也是他的。"她语气平静，"我在国内没准备长留，没必要买车。老谭的车库..."她轻笑一声，"确实像个小型车展。"
樊胜美正在整理餐盒，听到这话手指一颤，差点打翻酱料。她慌忙低头掩饰眼中的震惊，心里暗想：这得是多有钱啊...
"关关，"安迪突然转向关雎尔，"听说下周你要对接晟煊的项目？"关雎尔正帮着摆餐具，闻言点点头。
关雎尔点点头，安迪继续说道：“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和你对接的业务经理叫刘思明，是个有点马虎的人，我希望你可以细致一些。”
关雎尔眉头皱了一下，笑着说道：“安迪，工作的事情就工作的时候再说吧，如果对接出问题，我会在例会上提的。”
安迪愣了一下，随即失笑："Sorry，职业习惯。"她举起酒杯致意，"一触及到和工作相关的事情，我不自觉的就会这样，抱歉。。"
曲筱绡靠在吧台边，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游移，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她轻轻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樊胜美看着几人的神色，又看着满桌的食材，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好东西，咱们得先把螃蟹处理了吧？"她指着曲筱绡带来的袋子里还在吐泡泡的大闸蟹，"这螃蟹得趁新鲜蒸了吃。"
曲筱绡往后缩了缩："我可不会弄这些，看着就吓人。"她夸张地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安迪也站在原地没动，表情有些茫然："我...不太会处理活的海鲜。"
樊胜美认命地卷起袖子说道："行吧，你们这些大小姐啊，我来弄。"她熟练地拿起厨房剪刀，正准备处理螃蟹，邱莹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白主管？"邱莹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你都到小区了？哎呀怎么不早说，我去地铁站接你呀！"
屋里几个人都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邱莹莹。挂断电话后，邱莹莹兴奋地蹦跳着："白主管说要给我们送个蛋糕来！"她眨巴着眼睛看向安迪，"那个...咱们这么多吃的，能不能让他也一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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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思考了两秒，大方地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她环视一圈，"你们有朋友在附近的，都可以叫来一起。"
樊胜美和曲筱绡都摇头表示没有。安迪的目光落在关雎尔身上："关关呢？不叫周寻来吗？"她晃了晃酒杯，"我们还算熟悉，如果你说在我这里吃饭的话，他应该会赏光。"
关雎尔正在剥橘子，闻言手指一顿说道："我们聚餐，叫他干嘛？"
安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她抿了口红酒，"毕竟他对你可是格外关照。"
曲筱绡立刻来了兴趣："等等，周寻？是那个鼎盛实业的太子爷吗？"她眼睛亮晶晶的，"我在酒会上见过他，超有型的！"
"就是他。"安迪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关雎尔身上，"他对关关可是相当欣赏和照顾呢。"
关雎尔把橘子瓣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完才开口说道："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她看向安迪，意有所指，"可达不到你和谭总的交情。"
安迪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喝了口酒。这时邱莹莹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门去接人了，拖鞋都差点跑掉一只。
樊胜美一边数着螃蟹的数量，一边偷偷观察着安迪和关雎尔之间微妙的气氛。曲筱绡则兴致勃勃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脸上写满了八卦的兴奋。
厨房里，樊胜美正戴着橡胶手套刷洗大闸蟹，水花溅在她的围裙上。她抬头看了眼客厅里微妙的气氛，故意提高声音："关关，能帮我递一下那边的螃蟹吗？"她朝关雎尔使了个眼色，"太多了，你们不帮忙刷洗，至少帮我分装一下？"
安迪会意地接话说道："我去拿围裙和大盆。"她转身走向储物间，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几个女孩重新聚在厨房，分工协作起来。樊胜美熟练地刷洗着螃蟹，曲筱绡负责递调盘子，关雎尔和安迪则在一旁准备配菜。厨房里渐渐恢复了热闹的气氛。
突然，邱莹莹银铃般的笑声从走廊传来。樊胜美手上动作不停，调侃道："我倒要看看这个白主管是何方神圣，能把我们莹莹迷成这样，天天''白帅哥''长''白帅哥''短的。"
曲筱绡立刻来了精神，八卦地凑过来："有多帅？在哪呢？"
话音刚落，邱莹莹就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屋里几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望过去，曲筱绡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小声嘟囔："就这？大帅哥？"
安迪在桌下轻轻踢了她一脚，低声提醒："注意礼貌。"
白主管拘谨地站在门口，目光在几位风格各异的美女身上快速扫过。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你们好，我是邱莹莹的同事，姓白。今天打扰了。"
樊胜美擦干手走上前，笑容得体："不打扰，莹莹经常提起你。"她意有所指地看了邱莹莹一眼，后者立刻羞红了脸。
白主管的目光在樊胜美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停留了几秒，随即转向厨房："这是在处理螃蟹吗？让我来吧，这种粗活怎么能让美女们动手呢？"
曲筱绡闻言差点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她冲樊胜美挤眉弄眼："樊大美女，快给白帅哥让个位置，让人家展现一下风采～"
关雎尔和安迪默契地对视一眼，默默从料理台旁退开。邱莹莹则像只快乐的小鸟，围着白主管打转："我来帮你！"
趁两人在厨房忙活，其他几个女孩聚在餐桌旁。樊胜美把白主管带来的蛋糕放进冰箱，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下凡呢，这..."
曲筱绡不屑地撇嘴说道："什么白帅哥，整个一猥琐男。"她模仿着白主管刚才的眼神，"从进门开始，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先在樊姐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是安迪，连穿得这么保守的关关都不放过。"她做了个夸张的哆嗦动作，"要是在酒吧，我早一杯酒泼他脸上了。"
安迪皱眉看了眼厨房方向："莹莹这次怕是要栽跟头。小樊，你要不要提醒她？"樊胜美叹气，说道："现在说她也听不进去。等她自己发现吧。"
厨房里，白主管笨拙地摆弄着螃蟹，时不时借故碰触邱莹莹的手。客厅中，几个女孩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厨房里，白主管一边摆弄着螃蟹，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莹莹，这是你邻居家啊？装修得真不错。"他的目光在安迪家高档的厨具和电器上流连，手指轻轻摩挲着大理石台面的纹路。
邱莹莹毫无心机地笑着回答："对啊，这是安迪的房子。安迪可厉害了，是大企业的CFO呢！"她指着客厅方向，"那个短头发的是曲筱绡，2203的业主，标准的富二代。"
她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秘密似的，"关关家里条件也超好，还给她买了车，她在五百强上班，估计很快就要搬出去住了。
樊姐马上要跳槽去大公司当业务经理..."说到自己时，她声音低了下来，"就剩我一个苦哈哈的实习生，还不知道能不能转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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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了些，呼吸几乎喷在邱莹莹耳边，"我们只要跟自己比，每天进步一点点就好。你学东西那么快，又这么聪明，千万别妄自菲薄。"
这番话说得邱莹莹心花怒放，脸颊泛起红晕。说道："真的吗？我就知道白主管你最懂我了！"
"去吧，"白主管体贴地说，"剩下的我来弄，你去陪她们聊天。"他目送邱莹莹欢快地跑向客厅，眼神立刻变得深沉起来，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豪华的厨房。
客厅里，曲筱绡看到邱莹莹满面春风地走过来，故意夸张地说道："哎哟，邱莹莹这是捡到宝了？你们公司从哪挖来这么个''帅哥''啊？"她在"帅哥"二字上加了重音，惹得樊胜美在背后悄悄掐了她一把。
邱莹莹浑然不觉，还沉浸在甜蜜里说道："他是财务部的主管，我们工作上有接触..."她掰着手指数道："他经常给我订奶茶，买零食，特别照顾我。今天听说我们聚餐，他说不能让我空手来..."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上写满了少女的羞涩。
曲筱绡做出一副羡慕的样子说道："这么体贴的帅哥，我怎么就遇不到呢？"她朝安迪挤挤眼，后者无奈地摇摇头。樊胜美和安迪走到厨房，准备蒸螃蟹。两人站在嵌入式蒸锅前研究使用方法。
"这个蒸锅..."樊胜美小声对安迪说，"看起来比我一个月工资还贵。"
安迪轻笑："是老谭去年从德国带回来的，据说是什么米其林主厨推荐款。"她按下开关，蒸锅立刻发出轻柔的嗡鸣声。
白主管站在一旁，听到这番对话，眼神又亮了几分。他殷勤地凑过来说道："需要帮忙吗？这种高级电器我比较熟悉。"说着就要去碰控制面板。
安迪不着痕迹地挡开他的手说道："不用了，我们已经弄明白了，谢谢你，小白。"她的语气礼貌而疏离，让白主管讪讪地退了回去。
白主管殷勤地在餐桌旁忙前忙后，将众人带来的精致食材一一摆盘。他的手指在那些进口海鲜和高级食材上流连，眼神闪烁着难以掩饰的艳羡。
"幸好我没去买菜，"他推了推眼镜，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莹莹跟我说要聚餐时，我还想着要不要露一手呢。"
樊胜美正在摆放餐具，闻言礼貌性地笑了笑："可以啊，下次有机会。"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敷衍，但沉浸在表现欲中的白主管丝毫没有察觉。
曲筱绡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故意摆出妖娆的姿势："哎呀～白主管还会做饭呀？"她拖长了尾音，"该不会是吹牛的吧？"
"才不是呢！"邱莹莹立刻跳出来维护，声音提高了八度，"上个月他还特意给我带过自己做的便当！"她红着脸补充道，"超级好吃的..."
曲筱绡夸张地捂住嘴："真的吗？那下次聚会一定要尝尝白帅哥的手艺了～"她朝安迪使了个眼色，后者正优雅地抿着红酒，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白主管被这番吹捧弄得飘飘然，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定一定，下次我亲自下厨..."
饭桌上，因为多了个外人，姑娘们默契地避开了私人话题。大家维持着表面的热络，聊着无关痛痒的职场见闻和娱乐八卦。白主管时不时插话，刻意卖弄着自己那点可怜的见识，惹得曲筱绡在桌下直踢关雎尔的脚。
饭后，邱莹莹红着脸站起来："樊姐，我就不帮忙收拾了，我去送送白主管..."
樊胜美了然地点头："去吧，这里我们收拾就行。"
门关上的瞬间，屋里的气氛立刻松弛下来。曲筱绡直接瘫在沙发上："我的天，这顿饭吃得我浑身难受！"
樊胜美望着紧闭的房门，忧心忡忡地叹气："莹莹这孩子，怕是陷进去了..."
安迪优雅地叠着餐巾，淡淡道："那个白主管，从进门开始就在打量每个人的穿着打扮。"她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光是我的手表，他就偷瞄了不下五次。"关雎尔正在收拾酒杯，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是邱莹莹完全看不出来..."
"等着瞧吧，"曲筱绡翻了个白眼，"这种男人我见多了。表面上装得温文尔雅，骨子里..."她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就盯着这个呢。"
曲筱绡一改方才娇滴滴的模样，翘着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红唇勾起一抹讥诮说道："呵，这猥琐男眼睛跟扫描仪似的。
"她掰着涂满指甲油的手指细数，"先把我这身香奈儿新款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盯着沙发上的爱马仕看了半天..."突然压低声音，"最恶心的是，他看安迪的时候，眼睛都快黏在她胸口那枚卡地亚胸针上了！"
樊胜美正收拾着酒杯，闻言摇头说道："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莹莹压根看不见这些。"
"这有科学依据的。"安迪指尖轻轻点着太阳穴，说道："人体大脑的0号脉波会主动美化在意对象的形象..."见众人一脸茫然，她笑着摆手，说道："简单说就是恋爱中的人会自动给对方加滤镜。"
关雎尔噗嗤笑出声，正要接话，曲筱绡突然从手包里掏出一支口红把玩着说道："对了，我刚把电话号码写纸条塞他手里了～"她眨眨眼，继续说道："赌不赌他今晚会打来？"
记住本站: "什么？"安迪的酒杯差点脱手，"你疯了？"樊胜美直接放下抹布说道："小曲！你这样太过分了！"
曲筱绡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道："他现在又不是莹莹男朋友～"她转着手中的口红，金属外壳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要真是个两面三刀的货色，正好让那傻丫头及时止损。"
安迪皱眉沉思说道："以小邱的性格，恐怕会适得其反。"
"生活已经够无聊了～"曲筱绡突然站起身，拎起限量版手包甩到肩上，"我才懒得考虑那么多。"她走向玄关，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声响，"等那丫头哭够了，自然会明白谁才是为她好。"
白主管想着22楼一行各色各样风格迥异的美女，看着邱莹莹眼神闪了闪。想着自己手里接到的那张电话号码纸条。
看着邱莹莹笑着说道：“莹莹，其实我今天本来想着把点心给你送过来，然后你简单跟她们吃一点，我带你出去玩的。没想到你这么热情，让我上去跟你的朋友们聚餐，我真的很高兴。”
邱莹莹抱着双肩激动的说道：“哎呀，她们准备那么多东西也吃不完，你都来了嘛，正巧赶上，而且我也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白主管思索了片刻，看着邱莹莹裸露在外的笔直的双腿，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邱莹莹披上，温柔的说道：“莹莹，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请你去唱会歌吧，你看你进公司这么长时间以来，咱们还没聚过呢。”
邱莹莹感受着肩上突如其来的温暖，看着白主管直直的盯着自己，眼里闪过一抹窃喜，笑着说道：“那我，我回去换一下衣服。”
白主管一把拉住邱莹莹的手说道：“莹莹，别回去了，咱们直接走吧，很近的，坐地铁半个小时就到，咱们也不出去在外面晃荡，不会冻着你的，你放心。”
邱莹莹被白主管拉着，满脑子都是浆糊一样，不能思考，任由白主管拉着自己上了地铁。周末的地铁游客和出来逛街的人们多的拥挤非常。
白主管看着邱莹莹看向自己沉迷的目光，想了想，把邱莹莹揽在自己怀里，说道：“莹莹，你别介意，人实在是多，我不喜欢他们挤着你。”
邱莹莹紧紧缩在白主管怀里，满脸通红，闻着白主管身上男士香水的味道，心里激动异常。
随着换乘站的到来，车上的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白主管一把揽住邱莹莹的腰，身后的人群把两个人挤向车厢连接处狭窄的角落，两个人紧紧贴着。邱莹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起伏，以及...
"莹莹..."白主管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湿热的气息让她膝盖发软，"你身上好香。"
他的手掌顺着她后背缓缓下滑，在腰际暧昧地摩挲。邱莹莹大脑一片空白，当那只手试探性地往下探时，她终于如梦初醒般轻颤了一下。
"白、白主管..."她的声音细如蚊呐。
"叫我小白。"他低笑着，手指已经滑到裙摆边缘，"或者...直接叫名字也行。"邱莹莹沉浸在暧昧的感觉里只顾傻笑，丝毫没注意到白主管紧紧贴着自己的身后已经空出了两个人的位置。
地铁到站时，邱莹莹的双腿已经软得像棉花。白主管体贴地搀扶着她，手掌恰到好处地托着她的肘部，指腹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裸露的手臂肌肤。
"小心台阶。"白主管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邱莹莹晕乎乎地点头，完全没注意到他们正走向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口的霓虹灯闪烁着"梦幻KTV"几个字，招牌缺了一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破败。
前台是个染着黄发的年轻男人，见到白主管时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说道："白哥来啦？今天有特惠情侣套餐哦。"
"那正好。"白主管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暧昧的彩光。邱莹莹还沉浸在甜蜜中，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交换的眼神，傻乎乎地附和："有折扣最好啦！"
包厢里弥漫着廉价的香氛味，暗紫色的灯光将一切笼罩在朦胧中。邱莹莹刚坐下，手机就震动起来。是樊胜美的消息：「莹莹，怎么还没回来？」
"公司临时有点事..."邱莹莹咬着嘴唇编着谎话，手指在屏幕上笨拙地敲打，"我和白主管一起回去处理，你们先休息，不用等我。"
白主管端着托盘回来时，上面的果汁呈现出诡异的橙红色。他体贴地将杯子递到邱莹莹唇边说道："喝点果汁润润喉。"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苦涩。邱莹莹一口气喝了半杯，突然觉得天花板开始旋转。没一会，"我头好晕..."她下意识抓住白主管的衣袖，却使不上力气。
白主管快步走到门口，左右张望后"咔嗒"一声反锁了门，又将门上的布帘严严实实地拉上。包厢顿时与外界完全隔绝。
"莹莹..."他回到沙发前，声音突然变得黏腻。温热的手掌顺着邱莹莹的膝盖向上游移，"从你入职第一天起，我见到你第一面，我就喜欢你，我就想..."
邱莹莹想躲开，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白主管的脸在她视线里分裂成重影，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颈间。
"喜...欢..."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细若蚊呐。白主管已经急不可耐地压了上来粗鲁的亲吻。邱莹莹用尽全身力气推拒，却只换来对方更加粗暴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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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邱莹莹的睫毛轻轻颤动，意识从混沌中渐渐浮起。KTV包厢的灯光柔和得刺眼，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我只在乎你》的旋律。她想要起身，却感受到一阵陌生的酸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醒了？"白主管放下话筒，在她身边单膝跪地。他的指尖拂过她凌乱的刘海，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不起莹莹，我太冲动了。是我情不自禁，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执起她的手贴在胸口，说道："我是真心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莽撞，可是莹莹，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太喜欢你了。"
邱莹莹的眼泪突然决堤。她想起刚刚的记忆，"我..."她的声音哑得不成调。
看着邱莹莹面上的挣扎，白主管捧起邱莹莹的脸，温柔的亲吻说道：“莹莹，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会把我叫去你的聚会。也不会单独跟我出来唱歌，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真诚坦然一点呢？
你放心，莹莹，我发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邱莹莹的纠结最终抵不过自己对白主管的喜欢，轻轻的点了点头。
白主管欣喜的把邱莹莹抱在怀里，说道：“莹莹，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莹莹，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宵夜。”说着拉起邱莹莹的手向外走。邱莹莹嘶了一声，白主管温柔的揽着邱莹莹的腰说道：“莹莹，谢谢你，我们慢慢走。”
白主管立刻将邱莹莹搂进怀里，邱莹莹闻到他衬衫上残留的香水味——是刚才在安迪家时，曲筱绡故意蹭到他身边沾上的迪奥香水味。
"我知道有家很棒的海鲜店。"他体贴地扶她起身，手指在她腰间流连，"他们家的龙虾面一绝.你一定会喜欢.."
深夜的海鲜大排档人声鼎沸。邱莹莹小口啜饮着热乎乎的姜茶，看白主管为她剥开蟹壳。他修长的手指沾满酱汁，却坚持把最肥美的蟹钳肉喂到她嘴边。
"啊——"他像哄小孩似的张嘴示范。
邱莹莹突然破涕为笑。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记忆里那些违和感——比如白主管在安迪家时总盯着名牌看的眼神，比如他接电话时刻意压低的声音。此刻她只记得蟹肉的鲜甜，和眼前人温柔的笑靥。
"慢点吃。"白主管用纸巾擦去她嘴角的酱汁，突然压低声音，"下个月公司年会，当我的女伴好吗？"
霓虹灯牌在他身后闪烁，将"海霸王"三个字映成暧昧的粉红色。邱莹莹望着餐桌上交叠的倒影，轻轻点了点头。远处黄浦江的游轮拉响汽笛，淹没了她心底最后那丝微弱的疑虑。
白主管看了看时间，说道：“莹莹，地铁已经没有了，我给你打个车送你回去吧。你到家了给我发个信息，明天咱俩公司见。”邱莹莹满脑子浆糊，完全不能思考，只是跟着点头。
白主管把邱莹莹送上了出租车，看着车辆远去，扶了扶眼镜，嘟囔说道：“真是意外之喜，竟然是个...看来能卖个好价钱。”
深夜的出租车里，邱莹莹把滚烫的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霓虹灯光像融化的糖果，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彩色尾巴。
"小姑娘，欢乐颂到了。"司机的提醒惊醒了她。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邱莹莹对着金属门整理头发。镜面映出她皱巴巴的连衣裙和红肿的嘴唇。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2202格外清晰。邱莹莹蹑手蹑脚地进门。
进屋衣服都来不及换，拿出手机给白主管发去了信息：“我已经到了。”白主管回了一条：早点休息，亲爱的宝贝莹莹。邱莹莹激动地攥着手机，嘴角泛起笑容。
樊胜美推开小隔间的门，看着客厅里傻站着的邱莹莹，上下打量两下，随后眼神紧紧盯着邱莹莹，问道：“莹莹，你这么晚回来，这是去干什么了？”
樊胜美的视线钉在她不自然的姿势上——膝盖微微内扣，身体僵硬。她还闻到了混合着海鲜味的男士古龙水味道。
"莹莹！"樊胜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皮肤时猛然松开——那里有一圈明显的指痕。
邱莹莹像受惊的兔子般跳开说道："樊姐，我累了！"她几乎是撞进了自己房间，木门发出"砰"的闷响。
樊胜美站在原地，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太熟悉这种状态了——当年她带过的实习生小孟，也是这样带着满身违和痕迹回来，三个月后哭着说怀孕了。樊胜美深深地叹了口气，轻轻的说了句：“完了。”
送走邱莹莹的白主管，站在街边，脸上是得意的笑容，忽然想到什么，从兜里掏出那张写满号码的字条，拿出手机输入号码，拨通之后温柔的说道：“你好，曲小姐，我是邱莹莹的同事小白，你睡了吗？”
周一的上午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忙碌而紧张的，晟煊集团的办公室，安迪紧急的开了一个早会，不出意外的也发了一通脾气，把业务部的几个经理骂的狗血淋头，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打开文件夹一一审阅着文件，眉头紧皱。
这时谭宗明拎着两杯咖啡走进了办公室，看着眼前低头运气的安迪，笑着说道：“已经可以了，他们几个的能力我了解，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谭宗明把咖啡递给安迪，说道：“这单生意的水很深，拿下拿不下都正常，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安迪抬头看了一眼谭宗明，淡然的说道：“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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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正打开文件准备审阅，惊讶的抬头说道：“吃饭？你和我两个人？”谭宗明点点头，安迪笑着拒绝说道：“不行，今天中午和朋友约会。”谭宗明眯了眯眼睛，温声询问道：“朋友？我怎么没听说你在国内还有朋友呢？”
安迪短暂的想了一下，笑着说道：“是网友，怕自己中文退化，在论坛练笔。认识的。”
时间转回到前一天晚上，安迪结束了聚餐，看见Facebook上有消息，是奇点，奇点问道：“怎么样，在干什么？数独填好了吗？”安迪回道：“还没，不过快了。”
奇点回道：“你是不是没想填呀？”安迪皱了皱眉，打开奇点发过来那张数独迅速的浏览了几遍，过了15分钟，安迪看着数独上显示的内容笑起来，在Facebook上回复：“我填完了。”奇点回道：“那你的意见是什么呢？可以吗？我请客。”
安迪想着自己和谭宗明两个人之间的纠结，想着樊胜美的入职，感受着奇点词语里的关心和温暖，笑着回复道：“好，地点我定，我们AA。”
安迪想着这些，嘴角不自觉的泛起笑意，谭宗明观察着安迪的表情，眉头一皱，紧接着略带嘲讽的笑着说道：“网友，安迪，你是在开玩笑吗？像你这么严谨的人去见网友，真的，我怎么看都觉得画风不对。”安迪看着反应强烈的谭宗明，嘴角挑起一抹微笑.
谭宗明急促的说道：“安迪，我告诉你，他们这些人很危险的，要不要我去给你当保镖？”
安迪嘴角的笑容扩大，耸着肩拒绝说道：“老谭，公共场合吃个饭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再说我也没有给对方留手机号码。”
谭宗明直接摇头，语气严肃的说道：“那也不行，安迪，尤其不能开车，他们很容易盯上你。”安迪点头回答说道：“我想到了，所以直接约在了附近餐厅，我走过去就可以，再说了，聊了这么久，不会这点信心都没有吧？”看着谭宗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着说道：“老谭，你怎么对我去见网友这件事情这么抵触？”
谭宗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拽了拽衣服的衣襟，笑着说道：“好吧，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安迪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对着谭宗明点头。谭宗明紧紧的盯着安迪的神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站了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安迪低头处理文件，看了看时间，起身下楼去餐厅，路上收到Facebook上奇点发来的桌号。安迪走进餐厅在服务生的引路下，看见座位上有一个清瘦的背影，此时正好奇点回头看着安迪明媚大方的笑脸，奇点满眼都是惊艳。
安迪看着奇点回头站住，顿了一下问道：“奇点？”奇点点点头说道：“我是，安迪。”安迪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奇点伸出手说道：“你好，终于见到你了。”
安迪点了点头，没有和奇点握手，问道：“我坐这儿吗？”奇点伸出的手一顿，随后抬手示意说道：“请。”安迪看着奇点的表情说道：“你看到我有点惊讶？”
奇点思考着说道：“对，我说出来你千万不要生气，理工科的女生呢，一般都人称恐龙，我只是猜对了性别，但是没有猜对其他的。”
安迪忍着笑意说道：“其实这点我也猜错，我以为混迹科技论坛的都是些年轻人。”看着奇点略显尴尬的模样，安迪赶紧笑着说道：“Sorry, 我这样说不太礼貌。”奇点摇摇头，笑着说道：“没关系。”
接着，安迪对奇点直接说：“我对中餐不太熟悉，你点菜吧，我中午大概有一个半小时时间，晚一点也没有关系。”奇点一边翻看菜单，一边说道：“你这个人很直接。”随即叫来服务生开始点菜。奇点抬头问道：“有什么特殊的口味偏好？”
安迪快速的回道：“大荤最好。”奇点了然的点头，点完菜，看着安迪不说话，奇点说道：“怎么看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像一个混迹网络的怪叔叔。”
安迪眼神游移的思考半晌，说道：“还真有点，年龄，长相，谈吐风格都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奇点笑着说道：“2D 版和 3D 版总有区别的，习惯就好。”
安迪听到这里，笑容直接放大，点头说道：“现在有点熟悉的感觉。”奇点微笑回应说道：“那就好，其实我应该不会比你老太多，这两年市场不好，做人操心的很，所以头发白的很快，我做外贸，你呢？”
安迪简短的回答道：“金融。”顿了顿又说道：“就在这附近上班，确实最近这两年有点操心。看着奇点认真的模样，又笑着说道：“不过还好，我没有给自己太大压力。安迪看着奇点一直观察自己的模样，笑着问道：“你似乎一直在判断我？”
奇点摆手说道：“的确，如果有判断错误的地方，请你指正。”安迪笑着说道：“我只是被你判断的有点，浑身不自在。”两人说着话，服务生开始陆续上菜，安迪不再跟奇点讨论，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菜品，询问着，然后放松的开始吃饭。
奇点看着安迪毫不做作的模样，笑着说道：“我看你胃口还不错，改天我带你去一家更有特色的餐厅。店家在农村有自己的工厂，菜单上所有的食物都是他们自己加工的，用料非常考究。”
安迪一边吃一边听着，一脸兴趣的点头说道：“所以你对吃很讲究。”奇点接着说道：“后面那句话是不是为什么还这么瘦？”
安迪听完直接笑出声来说道：“怎么办？吃到现在我才觉得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奇点。”奇点插科打诨的说道：“不怎么办，凉拌生吃，任凭处置。”说完满脸笑意的看着安迪。
安迪此时已经笑得不行，只能端起水来喝一口，平复着笑意。吃过饭，服务员来结账，奇点在掏钱包，安迪赶忙翻着手包说道：“你不用付账了，我们说好了AA的。”
奇点已经拿出卡拒绝说道：“不可以，之前说好了，这顿我请，下顿再你请。”说完直接把卡递给了服务生。
安迪拿着自己的卡看着奇点笑了笑，没有说话。奇点看着安迪说道：“我得让你欠着我呀，这样下次再提吃饭你就不好推三阻四的了，否则会有赖账的嫌疑。”安迪笑了笑，眼神低垂，问道：“我可以问个私人问题吗？”
奇点笑着回答说道：“可以啊。安迪直视着奇点问道：“你结婚了吗？”看着奇点顿住，又笑着说道：“对不起，我很直接，很没有礼貌，但是在私人交往方面，我需要根据这些把握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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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看了看奇点，思索片刻，拿起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两人走出餐厅，走到天桥。安迪询问说道：“那我回去上班了，你怎么走？打车还是自己开车？”奇点回答道：“我坐地铁来的。”安迪想了想说道：“那我开车送你。”
奇点拒绝说道：“不用了，前面那个楼梯下去就是地铁站。”又伸出手对着安迪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安迪再一次回避了奇点的手，说道：“我也是。”奇点略微尴尬，掩饰的摸了摸鼻子，说道：“那我走了。”安迪看着奇点离开的背影，又想着刚刚谭宗明的反应，得意的笑了笑，转身向公司的方向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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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樊胜美的选择
周一的清晨，上海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樊胜美就已经在狭小的房间里忙活开了。她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站在穿衣镜前反复比量着昨晚就准备好的藏青色职业套装。这套衣服价值是她半个月的工资，是昨天在南京路一家高档商场咬牙买下的。
"领口会不会太低了？"樊胜美对着镜子皱了皱眉，纤细的手指轻轻整理着衬衫领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保持原样——恰到好处的性感也是职场利器，她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化妆是她最拿手的。樊胜美对着化妆镜，一笔一画勾勒出精致的眼线，刷上浓密纤长的睫毛膏，最后涂上那支她宝贝的迪奥口红。镜中的女人瞬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妩媚中带着干练，温柔里藏着锋芒。
"完美。"樊胜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条高仿红宝石吊坠项链，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冰凉的晶体贴在锁骨上，在晨光中闪烁着亮丽的光芒。
"昨天应该买一点珠宝的，算了，反正没人看得出来。"她轻声安慰自己，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那颗宝石。这是她的小秘密，也是她之前在这座浮华城市里为数不多的"奢侈品"。
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樊胜美已经站在了晟煊集团大厦的玻璃旋转门前。她深吸一口气，抬头仰望着这座耸入云霄的现代化建筑。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的光芒，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这就是我未来的战场了。"她在心中默念，挺直腰板走进了大厦。
人事部经理李雯是个四十出头的干练女性，一头利落的短发，说话时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热情地接待了樊胜美，两人在人事部的会客区进行了简短而愉快的交谈。
"樊小姐的简历很出色，特别是你在上一家公司的项目经验，真看不出之前一直任职HR，樊小姐正是我们需要的多方面人才。"李雯翻看着樊胜美的资料，眼中流露出赞赏。
樊胜美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指却悄悄攥紧了包带说道："谢谢李经理的肯定，我会努力不辜负公司的期望。"
谈话结束后，李雯起身领着樊胜美前往她的办公室。穿过明亮宽敞的走廊，樊胜美的心跳逐渐加速。当李雯推开那扇磨砂玻璃门时，樊胜美几乎屏住了呼吸——
宽敞的落地窗前，一张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静静地等待着它的主人。桌上摆放着最新款的苹果电脑。靠墙的书架上整齐地陈列着各类专业书籍和装饰品。最令樊胜美心跳加速的是角落里那张精致的真皮沙发，在晨光中泛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这是...我的办公室？"樊胜美努力控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她原以为会是一个普通的宽敞一些的格子间，最多是个小隔间，没想到竟是如此宽敞独立的私人空间。
李雯微笑着点头："是的，作为业务部经理，这是你的专属办公室。公司对中层管理人员的办公环境一向很重视。"
樊胜美的手指轻轻划过办公桌光滑的表面，内心的狂喜几乎要冲破她精心维持的淡定表象。她想起自己租住的那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而现在，她拥有了比那间出租屋还大的办公室。
"谢谢公司安排，我很满意。"樊胜美转过身，对李雯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这样的办公环境对她而言不过是稀松平常。
接下来的一上午，李雯带着樊胜美走访了业务部的各个团队。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内，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这位新来的主管。樊胜美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与每一位同事握手、交换联系方式、加入工作群组。
"这位是王丽，你的直属下属，业务一组的组长。"李雯介绍道。
王丽是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圆圆的脸蛋上挂着真诚的笑容："经理好！早就听说您要来了，我们组可都盼着呢！"
樊胜美亲切地握住王丽的手："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她能感觉到王丽的善意，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友好。当李雯介绍到业务二组的经理赵明时，这位三十出头的男人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审视。而业务三组的经理林丽娜更是直接表现出了敌意，她上下打量着樊胜美的穿着，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
"听说樊主管是从小公司跳槽过来的？"丽娜的声音甜得发腻，说道："要在晟煊站稳脚跟可不容易呢。"
樊胜美感到一阵刺痛，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暗箭。她微微一笑，声音不卑不亢说道："正因如此，我更珍惜这个机会。相信有林经理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指点，我一定能很快适应。"丽娜显然没料到樊胜美会是这样的回应，愣了一下，随即讪讪地笑了笑走开了。
一上午的社交消耗了樊胜美大量精力。当最后一位同事离开后，她终于能独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几乎瘫坐在那张真皮转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整个房间镀上一层金色。樊胜美起身走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上海。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行人如蝼蚁般渺小。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既兴奋又渺小。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宝石吊坠，冰凉的触感让她回到现实。这条项链是她省吃俭用买的仿品，价格不到正品的十分之一，但做工精细到几乎可以乱真。就像她现在的生活——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捉襟见肘。
"总有一天，我樊胜美要在上海站稳脚跟。"她对着窗外的城市轻声说道，声音里既有决心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只是表面功夫，而是真正拥有这一切。"
"咚咚咚"——三下干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还没等她回应，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谭宗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西装革履，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修长的脖颈上。他嘴角挂着标志性的温和笑容，眼睛却像鹰隼般锐利。
"怎么样，小樊跟大家都认识了吗？"谭宗明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从容。
樊胜美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颊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喜而微微泛红。
"谭总！"她声音里的雀跃几乎掩饰不住，手指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谭宗明轻笑一声，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办公室，随手带上了门。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随着动作在空气中散开，是那种昂贵而不张扬的木质调。
"这么惊讶干什么？"他走到樊胜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带着玩味，"你是我直接挖过来的，我当然要来看看你怎么样。"
樊胜美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她能清晰地看到谭宗明领带上精致的暗纹，以及他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这些细节无声地提醒着她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地位。
"一起去吃饭吗？"谭宗明突然问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
樊胜美的心跳漏了一拍。和大老板单独共进午餐？这可是公司里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这是单纯的职场礼仪，还是别有深意？其他同事会怎么想？
"好呀，谢谢谭总。"最终，职业素养战胜了犹豫，她扬起精心练习过的完美笑容，声音甜而不腻。
谭宗明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那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樊胜美迅速抓起桌上的香奈儿手包——这是她新买的的真品奢侈品之一，跟上了谭宗明的步伐。在即将踏出办公室的瞬间，她瞥见了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妆容精致，身姿挺拔，俨然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她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腰背。
当谭宗明和樊胜美一前一后穿过公共办公区时，原本嘈杂的办公环境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和刻意压低的交谈声。樊胜美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的全身——有好奇的，有羡慕的，更有像林丽娜那样充满敌意的。
"听说她是谭总亲自挖来的...""看她那副得意样..."穿得那么妖艳，谁知道靠什么本事..."
零碎的只言片语飘进樊胜美的耳朵，像细小的针尖刺着她的皮肤。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议论，甚至从中汲取了一种奇特的快乐。她微微抬起下巴，让脖子上的吊坠在灯光下闪烁，步伐更加婀娜多姿，仿佛走在时装周的T台上。
谭宗明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或者说，早已习以为常。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偶尔向路过的员工点头致意，展现出恰到好处的亲和力。
电梯门缓缓关闭，将外界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隔绝在外。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一阵微妙的沉默。樊胜美突然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与谭宗明独处，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手包的链条。
"小樊，"谭宗明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个八度，"你辛苦了。"
樊胜美诧异地转头，正对上谭宗明深邃的目光。他不知何时已经向她靠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呼吸中淡淡的薄荷味。
"老顾那边的合同咱们业务部很多人都签不下来，你能拿下来，小樊，我真的是对你刮目相看。"谭宗明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而且一入职就拿下了三个大单，小樊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你就可以在上海直接买房了。"
樊胜美的呼吸一滞，胸口剧烈起伏着。买房？在上海？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了她。她曾在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望着出租屋斑驳的天花板幻想过这一刻，但从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咱们公司对员工购房是有福利的，"谭宗明似乎很享受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有机会你和同事们交流一下就知道了，或者直接去咱们内网看一下明细。"
樊胜美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自己在上海拥有的一套小公寓——明亮的客厅，宽敞的阳台，再也不用忍受房东随时可能涨租金的威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谭宗明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他突然伸手，轻轻拍了拍樊胜美的后背，动作自然得像是长辈对晚辈的鼓励，却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别激动，"他的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共鸣，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未来会赚到更多的钱，一套又一套的房子，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今天的这点钱是多么不值一提了。"
"一套又一套"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同时他的手掌在她背上多停留了一秒，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布料传递到皮肤上。樊胜美突然感到一阵异样，这句话听起来像是鼓励，又像是某种隐晦的承诺...或者暗示？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一楼，打断了这微妙的时刻。谭宗明迅速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表情，率先迈出电梯，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樊胜美的错觉。
"谢谢谭总提拔。"樊胜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扬起精致的笑脸跟上他的步伐。但她的内心却掀起了波澜——谭宗明刚才的言行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赏识，还是别有用心？那若有若无的肢体接触是偶然，还是试探？
阳光透过大厦的玻璃幕墙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樊胜美跟在谭宗明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一边是梦寐以求的物质生活和职场晋升，一边是可能付出的未知代价。
谭宗明的座驾是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车内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气。樊胜美小心翼翼地坐进副驾驶，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座椅上细腻的纹路。当车门轻轻关上时，她感到一种奇特的隔离感——仿佛这方寸空间已经与外界彻底割裂。
"安全带。"谭宗明侧过身提醒道，他的手臂不经意地擦过樊胜美的肩膀，带来一阵微妙的触电感。
车子平稳地驶向外滩方向，樊胜美透过车窗看着上海繁华的街景飞速后退。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正午的阳光，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她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谭宗明——他开车时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方向盘上，腕表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车子停在外滩一栋历史建筑前，穿着制服的泊车立刻服务员迎了上来。谭宗明随手将车钥匙递过去，动作熟练得像呼吸一样自然。樊胜美跟在他身后，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谭总，您来了。"餐厅经理一看到谭宗明就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腰弯得几乎成了直角，"您的老位置一直给您留着。"
樊胜美看着谭宗明不同于寻常食客的待遇，眼神闪烁说道："谭总果然是谭总，走到哪里都和别人不一样呢。"
谭宗明轻笑一声，绅士地为樊胜美拉开座椅说道："小樊，未来你就会知道我们赚钱的意义就是为了享受生活。"他坐下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比如头等舱可以提前登机，比如你买别墅会有销售直接把样板房的照片和视频送到你手上，根据你的时间来调整他们的工作时间。"
樊胜美的瞳孔微微放大，谭宗明描述的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钥匙，正在打开一扇她梦寐以求却从未真正进入的大门。她感到胸口微微发烫，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谭宗明欣赏着她因为自己的形容而泛红激动的脸，继续说道："小樊，相信我，你加入晟煊是最明智的选择，虽然工作可能辛苦压力大，但是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我相信谭总的眼光。"樊胜美微微低头，露出修长的脖颈线条，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和姿态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和征服欲——这是她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本事。
侍者悄无声息地送上餐前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摇曳生辉。谭宗明举杯示意："敬你的新生活。"
"敬谭总的知遇之恩。"樊胜美端起酒杯，指尖与杯壁接触的地方泛起微微的凉意。
午餐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进行。谭宗明谈吐风趣，时不时逗得樊胜美掩嘴轻笑。他谈论着最近的艺术展、马术俱乐部的趣事和即将到来的游艇季，每一个话题都像是一幅浮世绘，向樊胜美展示着上流社会的浮光掠影。
"尝尝这个鹅肝，"谭宗明用眼神示意侍者为樊胜美添菜，"是新主厨的招牌，配黑松露酱。"
樊胜美小心地切下一小块送入口中，丰腴的口感瞬间在舌尖化开，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这一刻，她恍惚觉得自己真的属于这个世界——美酒佳肴，华服珠宝，还有对面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
"老板是我的朋友，以后介绍给你认识。"谭宗明用餐巾轻拭嘴角，状似随意地说道。
回公司的路上，樊胜美仍沉浸在午餐的余韵中。她偷偷瞄了一眼谭宗明完美的侧脸线条，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这个男人就像一剂迷药，让她既兴奋又不安。
"小樊，我们去我办公室聊一下你工作上最近的任务。"一回到公司，谭宗明就自然而然地发出了邀请。
樊胜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捋了捋耳边的长发，微笑着点头。她跟着谭宗明走进专属电梯，镜面墙壁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身影——他高大挺拔，她婀娜多姿，看起来竟有几分般配。
谭宗明的办公室占据了整层楼的东南角，面积几乎是樊胜美办公室的三倍。落地窗外是黄浦江壮丽的景色，江面上船只往来如织。樊胜美的眼睛四下打量，从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到墙角那株价值不菲的盆景，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地位。
"坐。"谭宗明示意她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落座，自己则走向一旁的酒柜，"喝点什么？"
"都可以，听谭总安排。"樊胜美优雅地交叠双腿，裙摆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谭宗明挑了挑眉，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水晶杯。他倒酒的动作娴熟优雅，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欲望。
"小樊，你前面的公司离职办好了吗？"谭宗明递给她一杯酒，突然问道。
樊胜美摇了摇头，酒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动："辞职信已经提交了，然后我请了病假，估计再过一周那边就会给我批准了。"
谭宗明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樊，今天我告诉你什么是资本的力量。"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麻烦帮我办理一下你们员工的离职，姓名叫樊胜美，是一名HR。对，好的。"简短的通话结束后，他冲樊胜美晃了晃手机，"稍等一会。"
樊胜美茫然地眨了眨眼，还没等她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屏幕上显示着前公司发来的邮件——她的离职手续已经全部办妥，最后一笔工资和补偿金也已到账。
"这..."樊胜美惊讶地微微张着嘴，抬头看向谭宗明，眼中混合着震惊和崇拜。
谭宗明欣赏着她的表情，轻轻抿了一口酒："在这个城市，有些事对普通人来说非常麻烦，但对一部分人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谢谢谭总帮忙。"樊胜美很快调整好表情，笑得妩媚而性感。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最能取悦男人——崇拜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依赖。
谭宗明放下酒杯，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向她伸出手说道："来。"
樊胜美迟疑了一秒，还是将手放入他的掌心。谭宗明的手温暖干燥，握力坚定却不失温柔。他拉着她走到窗前，指着远处一片高楼林立的住宅区："小樊，你是不是还在租房子住？你这几单合同的分成足够你买房了，你看那里。"
樊胜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阳光下那些玻璃幕墙的高楼闪烁着诱人的光芒。她想起自己租住的老旧小区，潮湿的墙壁和永远修不好的热水器，胸口涌起一阵酸涩。
"那个方向是中信楼盘的方向，"谭宗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我和他们的老总有一些私人关系，算是很熟悉，如果你这笔钱没有其他很急的用处的话，我帮你联系一下，在那里买一套房子好了，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折扣。"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悄然抚上了樊胜美的后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着热度。樊胜美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她太明白这种肢体语言的含义了——这是一个试探，也是一个选择。
"周围都是商场，生活很便利，你觉得呢？"谭宗明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樊胜美看着远处的方向，非常识时务地贴近谭宗明的怀里，让两人的身体曲线完美契合说道："谢谢谭总的提拔，我在上海漂泊好几年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的能够在上海买房子。"
她以一个完美的角度抬头，目光崇拜地看着谭宗明，睫毛微微颤动。这个角度她练习过无数次，能让眼睛看起来最大最亮，同时露出纤细的脖颈线条。
谭宗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手上用力将她揽得更紧，低头在她的颈边轻轻吻了一下说道："你楼上顶楼是我的公寓，下午你回去直接上楼，密码我发到你的手机上。"
樊胜美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惊讶，红唇微张，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被顺从取代。这副模样让谭宗明低声笑起来，显然很享受这种掌控感。
"下班吧，"他轻轻拍了拍樊胜美的脸颊，动作亲昵得像对待一只宠物，说道："业务经理不需要打卡，工作忙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去做个SPA放松放松。"
说完，他松开樊胜美，走到办公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张黑金色的银行卡递给她："去买点衣服首饰，逛逛街，我们下午见。"樊胜美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羞涩地接过银行卡，指尖在卡面上轻轻摩挲说道："谢谢谭总的关照。"
"4点我会过去。"谭宗明坐回自己的真皮座椅，姿态放松而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樊胜美思索了一下，轻声问道："谭总，需要我帮您准备晚餐吗？"这句话不知怎么引得谭宗明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揶揄。
"小樊，你真体贴，不过不用了，到时候我安排人送餐。"他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显然被她这种故作天真的表现取悦了。
樊胜美羞涩地点点头，握紧手中的银行卡说道："那，我下班了。"
走出谭宗明办公室的那一刻，樊胜美脸上的羞涩和顺从如潮水般褪去。她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气，感到一种奇特的空虚和满足交织的情绪。银行卡坚硬的边缘贴着她的掌心，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机械地收拾着手提包，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谭宗明的公寓，还有她必须付出的代价。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手中这张银行卡的额度，以及中信楼盘那套可能属于她的房子。
"樊主管，这么早就下班啊？"丽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明显的讽刺。
樊胜美抬起头，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说道："是啊，有些私事要处理。"她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香奈儿包包，看着丽娜眼中闪过的嫉妒，心中涌起一阵快意。
走出公司大楼，深秋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樊胜美身上。她站在人行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是那个为房租发愁的普通白领，而现在，她手握黑金卡，即将踏入上海最顶级的住宅区。
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附近最高档商场的地名。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樊胜美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妆容精致，眼神坚定。她轻轻抚摸脖子上的吊坠，在心中对自己说：这就是你要的选择，樊胜美。没有退路，也不必回头。
晟煊集团23楼业务部的茶水间里，几个同事正借着咖啡时间窃窃私语。
"咱们谭总真是厉害，"财务部的张姐搅动着杯中的拿铁，眼角堆起细纹，"业务部的经理有一个算一个，一水儿的大美女。这位樊经理看来又是一个顶尖人物。"
刚调来不久的年轻程序员小王好奇地凑近说道："怎么说？"
张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没听说吗？财务部经理都说了，咱们樊经理还没入职呢，就拿下了3个上亿的大单。"她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多厉害呀，而且这还不是一锤子的买卖，是每年都签的哟。"
"哇..."小王瞪大眼睛，"那提成得有多少啊？"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小林扶了扶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讥诮："这东西也羡慕不来，谁让人家条件好呢。"她起身时意有所指地补充，说道："好了，干我们自己的工作吧，年底评业绩，如果我升主管了，你们可别说我搞小动作。"
几个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一阵尴尬的笑声，各自低头啜饮咖啡，话题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樊胜美正站在晟煊集团大厦前的广场上。初夏的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泻而下，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忍不住回头望去，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映出她纤细的身影——精致的妆容，得体的套装，还有那双闪烁着野心的眼睛。
车子驶离CBD，穿过繁华的街道。樊胜美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里的黑金卡。这张小小的卡片仿佛有千钧重量，压得她胸口发闷却又兴奋不已。
中信君庭的售楼处比她想象的还要奢华。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六米的天花板垂下，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能照出人影。樊胜美故作镇定地走进去，下巴微微抬起，仿佛自己已经是这里的业主。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穿着制服的接待小姐笑容甜美。
樊胜美刚要开口，突然想起谭宗明的话——"报我的名字就行"。她深吸一口气："我是谭宗明先生的朋友，来看一下新房的户型。"
接待小姐的表情立刻变得更加热忱起来，说道："谭总的朋友啊！请稍等，我马上叫经理来接待您。"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樊胜美像是被捧在手心的公主。销售经理亲自端来手冲咖啡，展示各种户型的全息投影，甚至提出可以立刻带她去看样板间。
经理在樊胜美精致的妆容和名牌包包上扫过，"如果您有兴趣，应该能给您最优惠的价格。"
樊胜美感到一阵眩晕。离开售楼处，樊胜美直奔上海最高档的商场。香奈儿、迪奥、Gi...这些曾经只敢在橱窗外偷瞄的品牌，今天她昂首挺胸地走进去，手中的黑卡就是她的通行证。
"这个，这个，还有这一排，都给我包起来。"在LV专柜，她学着电视剧里贵妇的样子，手指随意点过几款当季新品。店员们殷勤周到的服务让她飘飘然，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上流社会的一员。
三小时后，樊胜美艰难地将十几个购物袋塞进出租车后座。司机不满地嘟囔着"东西太多"，她直接甩出两张百元大钞，对方立刻噤声。
"去静安区的SPA会所。"她靠在真皮座椅上，感到一阵疲惫却又异常满足。这家会所她曾经无数次从门前经过，却连抬头细看的勇气都没有。今天，她要以VIP的身份堂堂正正走进去。
会所内的装潢低调奢华，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精油香气。穿着素雅制服的美容师引领她进入私人套房，轻柔的音乐和温暖的灯光瞬间让人放松下来。
"樊小姐，您选择的是我们的全年钻石VIP套餐，包含每周一次的全身护理..."美容师的声音温柔似水。
躺在按摩床上，专业的手指在她紧绷的肩颈处游走，樊胜美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这才是生活啊。她想起自己租住的欢乐颂小区——狭窄的卫生间、永远拥挤的早晨、楼下夫妻无休止的争吵...那些灰暗的日子仿佛已经离她很远很远。
做完SPA已是下午三点。樊胜美站在欢乐颂小区的电梯里，与刚刚出入的高档场所形成鲜明对比。她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购物袋，仿佛这些名牌包装能给她一些力量。
2202室的合租小隔间依旧狭小拥挤。樊胜美将购物袋一股脑扔在床上，开始翻找合适的衣服。时间不多了，谭宗明说四点会到。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她对着穿衣镜喃喃自语，最终选了一件深V的薄纱衬衫和一条紧身包臀裙。镜中的女人性感妩媚，眼神却闪烁不定。
8厘米的高跟鞋让她的腿型更加修长完美。樊胜美最后喷了一点香水，在锁骨和耳后。
乘坐电梯到了顶楼，樊胜美输入谭宗明发来的密码，电梯无声而迅速地上升。她的心跳随着楼层数字的增加而加速，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滴——"门锁应声而开。
公寓内部的奢华远超她的想象。整层打通的广阔空间，意大利进口的实木家具，触感细腻的真皮沙发...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炫耀主人的财富和品味。樊胜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角落里是一个巨大的恒温酒柜，里面陈列着数十瓶红酒，每一瓶都像艺术品般被精心摆放。樊胜美拿出手机，对着几瓶看起来特别昂贵的拍下标签，上网搜索价格。
"天啊..."她倒吸一口冷气，最贵的一瓶竟然要十几万，抵得上她过去一年的工资。酒柜旁有一瓶已经开了的红酒，旁边放着几个水晶杯。她给自己倒了半杯，学着电视里看来的样子轻轻摇晃，然后抿了一小口。
醇厚的液体滑过舌尖，带着橡木桶的香气和一丝果味的回甘。樊胜美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柔软如云的羊毛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红酒在杯中摇曳，映出她复杂的表情。樊胜美知道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边是尊严和平凡，一边是奢侈与忍受。谭宗明会要什么？她能给什么？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
手机屏幕亮起，是谭宗明的消息说道："临时会议，晚一会到。自己先休息。"
樊胜美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失落。她走到主卧，一张大床占据了房间中央，铺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埃及棉床单。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她忍不住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诱人的光芒。
她轻轻触碰那颗主钻，指尖传来坚硬的触感。这是给她的吗？还是之前其他女人落下的？这个念头让她胸口发闷。樊胜美猛地合上首饰盒，回到客厅继续喝酒。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为城市镀上一层金色。樊胜美站在光影交界处，一半明亮一半阴暗，就像她此刻矛盾的心情。红酒已经喝掉大半杯，微醺的感觉让她稍微放松了些。
"叮咚"——门铃突然响起。
樊胜美手一抖，差点打翻酒杯。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领，向门口走去。在开门的前一秒，她对着玄关的镜子练习了一个完美的微笑——妩媚中带着纯真，热情中藏着克制。这是她精心准备的角色，一个谭宗明会喜欢的樊胜美。
门开启的瞬间，樊胜美闻到了一阵清甜的果香。谭宗明提着两盒精致的果篮走进来，包装上的烫金logo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财务部经理送给你的，我帮你带回来了。"谭宗明将果篮放在茶几上，手指轻轻拂过包装缎带，动作优雅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樊胜美惊喜地上前，掀开盒盖——里面是排列整齐的进口水果，日本晴王葡萄、泰国金枕头榴莲、澳洲车厘子，每一颗都饱满完美，像珠宝店橱窗里的陈列品。
"那要谢谢周经理呢，周经理真是太客气了。"樊胜美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甜腻，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一颗葡萄，冰凉光滑的触感让她想起刚才搜索过的那些天价红酒。
谭宗明慢条斯理地解开腕表放在茶几上，金属与玻璃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帮忙。"他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樊胜美，示意自己的衬衫纽扣。
樊胜美的手指微微发抖，却还是顺从地靠近。她闻到了谭宗明身上混合着古龙水和淡淡烟草的气息，这种属于成熟男人的味道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指尖先是轻触到他的锁骨，然后顺着胸口的线条缓缓下滑，在第二颗纽扣处停顿了一下。
"继续。"谭宗明的声音突然低沉了几分。
樊胜美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解扣子的动作变得笨拙起来。当解到第四颗时，谭宗明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呼出声。
"太慢了。"他猛地将樊胜美拉进怀里，樊胜美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温度和心跳的震动。
谭宗明的鼻息喷在她的耳廓上："小樊，你辛苦了，我知道老顾的生意不好做，但幸好有你。"他几乎贴上她的耳边，说道："你帮了我的忙，放心，你会获得丰厚的回报。"
樊胜美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顾逢春的合同确实棘手，别墅的事，让她难堪又难以承受。但她忍下来了，因为樊胜美知道，这是自己进入晟煊的敲门砖，自己躲不过。
"小樊，只要你把老顾那个生意维护好，"谭宗明的手掌顺着她的脊椎下滑，停在腰窝处，"我保证，你在上海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话音刚落，他突然拉着樊胜美向另一间带着锁的房间方向走去。樊胜美踉跄着跟上，在地毯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当谭宗明推开那扇她之前看到的门时，樊胜美的呼吸瞬间停滞——房间中央是一张皮质的床，黑色的皮革在灯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墙上整齐挂着一排做工精致的工具。
"谭总，这是..."樊胜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双腿不自觉地后退，却撞上了谭宗明坚实的胸膛。
"嘘，别怕。"谭宗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红色丝巾，轻柔地蒙上她的眼睛。
"你放心，小樊，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谭宗明从身后声音温柔而缓慢。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希望自己晕过去，但意识却异常清醒，清晰地记录着每一分每一秒。
不知过了多久，灯开了，樊胜美摊在床上，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刺眼的灯光让她泪流不止。谭宗明此刻西装革履的样子与环境形成荒诞对比。
"小樊，怎么样，还好吗？"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与亲切，仿佛刚才那是另一个人。樊胜美机械地点点头，喉咙火辣辣的疼。谭宗明满意地拍拍她的脸颊。
樊胜美被带回客厅里，谭宗明从茶几抽屉取出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夹。"为了庆祝你入职晟煊，为了庆祝我们能够相识，"他将文件递给樊胜美，"我觉得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回报。"
樊胜美颤抖着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一份详尽的合约。条款分门别类列明了她的工作内容，每一项后面都跟着具体的时间、地点和违约细则。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文件边缘，纸张在紧握下发出轻微的脆响。谭宗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他俯身翻到第二页，说道："看看你能得到什么。"
第二页上列出的项目细则足以让任何普通人眩晕：外滩边200平的豪华公寓、每月六位数的"津贴"、海外度假的VIP待遇...最下方甚至用加粗字体注明：上海户口。
樊胜美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在白纸黑字地摆在眼前...
"怎么样，还满意吗？"谭宗明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好整以暇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孩脸上的表情——颤抖的睫毛，攥到发白的指节。这种表情他太熟悉了。
最终，如同他预料的那样，樊胜美缓缓伸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万宝龙钢笔。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她停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欢乐颂狭小的出租屋、母亲催要钱的电话、同事们嫉妒的眼神...
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当最后一个笔画完成时，谭宗明轻轻鼓掌，像是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
"明智的选择。"谭宗明将文件夹收进抽屉，抽屉边的金属摩擦的"咔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满意地点点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银行卡在指间翻转，卡片边缘折射出冷冽的光。
"这张卡，每个月会定期打入三十万，作为你的置装费和活动经费。"他停顿了一下，观察樊胜美的反应，"房子呢，我已经帮你安排了中信君庭的1801室，明天就可以去办手续。等你的项目提成到了，财务会直接划账。"樊胜美抬头，声音沙哑着问道脖："那我住在这里还是搬家？"
谭宗明垂眸凝视酒杯中暗红色的液体，杯壁映出他的倒影。"这里不是给你准备的。"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什么？"樊胜美没听清。
"没什么。"谭宗明立刻换上完美的微笑，眼角堆起细纹，"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住在这里也可以。"他抿了一口酒，喉结上下滚动，"后续我会给你其他的地址和密码，到时候发信息给你。"
门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微妙的气氛。谭宗明起身开门，与门外人低声交谈几句后，提回一个双层精致餐盒。
"来吧小樊，吃饭。"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招呼道。
餐厅的水晶吊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光可鉴人的黑胡桃木餐桌上。谭宗明动作优雅地拆开餐盒，鹅肝酱、松露意面、牛排等高级料理被逐一摆上餐桌。他体贴地为樊胜美布置餐具，甚至细心地在她手边放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方才的人此刻化身最完美的绅士。
"小樊，"用餐过半，谭宗明突然开口，银质餐刀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你之前的那些联系都断了吧。"他的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从现在开始你都不需要他们了——那些高管、小老板的，配不上你。"
樊胜美手中的叉子"当啷"一声落在盘子上。她脸色瞬间煞白，那些不得不联系的人脉，那些在酒桌上被她巧妙利用的关系，谭宗明竟然全都知道。
"别怕，"谭宗明嘴角含笑，目光却冷得像冰，"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些都在细项里，怕你刚才没看到，所以提醒你。"他抽出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他起身绕到樊胜美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这个看似亲昵的动作却让樊胜美感到一阵寒意。
"小樊，从现在开始，你不必担忧。"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在敏感的皮肤上，"工作上我相信你的能力，老顾下午还打电话说对樊经理非常...满意。"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樊胜美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谭宗明轻声说道："我这里不会过多要求你，只是不希望你被那些不值得的人牵动精力。好吗？"
"谭总放心，"樊胜美声音异常平稳，"我之前实在是..."她咽下后半句话——实在是走投无路。那些为哥哥还债的日子，那些被房东赶出门的雨天，那些在奢侈品店外徘徊的自卑时刻。
"我知道。"谭宗明突然温柔起来，像抚摸宠物般揉了揉她的头发，"那都是过去。"他看了看腕表，镶钻的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该走了，我们一起。"
樊胜美如蒙大赦说道："那我去换衣服。"她快步走向主卧，却在门口被谭宗明拦住。
"用客房的衣帽间。"他微笑着指向走廊另一侧，"里面有衣物。"客房比主卧小得多，但装修依然奢华。樊胜美打开衣柜，里面整齐挂着几套女士服装，从商务套装到晚礼服一应俱全。她随手取出一件藏青色连衣裙，标签还没拆。
梳妆台上摆满一线品牌的化妆品。樊胜美拿起一瓶大牌精华水，突然发现液体只剩半瓶。瓶口处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指甲不小心刮到的。她的动作凝固了——这不是新的。
"小樊？"谭宗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来了！"她慌忙放下瓶子，像被烫到一样。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手腕的红痕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目。
电梯里，两人并肩而立。樊胜美偷瞄电梯镜面中谭宗明的倒影——他正专注地查看手机，眉头微蹙的样子像个普通的商务精英。
"22楼到了。"电子女声温柔地提醒。
樊胜美迈出电梯，转身对谭宗明露出职业微笑。当电梯门缓缓关闭时，她维持的表情瞬间崩塌。樊胜美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个半瓶的化妆水，随即嗤笑一声，嘟囔说道：“我有什么资格去想这些呢？”
凌晨1点27分，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安迪输入密码时，指纹识别器发出微弱的蓝光，照出她眼下的青黑。连续的并购开会，谈判耗尽了她的精力，此刻她只想泡个热水澡，然后瘫在那张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喝一杯。
密码锁"咔嗒"开启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雪松古龙水气味飘来——谭宗明今天来过。安迪皱了皱眉，他明明说过这周都要住在别墅。推开厚重的实木门，顶层公寓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霓虹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家具轮廓镀上一层冰冷的彩边。
"老谭？"安迪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声音在挑高的客厅里产生轻微回音。无人应答。
她甩掉高跟鞋，赤脚踩在伊朗手工地毯上。真皮沙发在夜色中泛着哑光，像一头沉睡的野兽。安迪瘫坐进去，皮革立刻传来熟悉的凉意——这是谭宗明最喜欢的位置，他总爱坐在这里俯瞰窗外的景色，仿佛整座城市都是他的棋盘。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沙发扶手，触到一处细微的凹陷。安迪眯起眼睛，借着窗外灯光看到皮革表面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尖锐物品刮过。她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老谭，老谭。"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语气里混杂着疲惫与某种说不清的情绪。茶几上的威士忌酒杯残留着琥珀色液体，杯壁上不是她的——她从来不用这种杯子。
起身时，安迪注意到茶几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白色。作为晟煊集团CFO的职业敏感让她立刻蹲下身。抽屉里是一个精美的文件夹，安迪的手指悬在抽屉把手上方一厘米处，停顿了三秒，最终轻轻将抽屉推回原位。有些真相，她还没准备好面对。
走廊尽头的橡木门半掩着，门缝里渗出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那是间她"熟悉"的房间。安迪站在门前，呼吸不自觉地变浅。输入密码，推门开灯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犹豫一秒就会失去勇气。
刺目的顶灯下，房间全貌一览无余：安迪的视线像扫描仪般掠过每一寸空间，最终停在右侧墙壁的架子上。上周她偶然进来时，位置变了，东西少了。一瓶镇痛膏被拆了封。
"果然。"安迪扯了扯嘴角。这个发现没让她多惊讶，就像精算师看到预期内的亏损报表。她转身走向主卧，脚步比平时重了几分，似乎故意要踩碎什么。
主卧毫无异常。但客房的化妆台上，她的护肤品摆放的角落，桌面中央赫然立着半瓶精华水——位置也变了。
"老谭，真有你的。"安迪苦笑一声，拿起瓶子晃了晃。镜中的女人眼眶发红，但没哭。
安迪早就过了为谭宗明流泪的阶段。第一次发现异常是五年前的纽约，那天她摔了他收藏的十八世纪古董钟；第二次是四年前，她冷静地提出了再见；
然后...然后他们成了现在这种关系，比合伙人亲密，比恋人疏离，像两个精确咬合的齿轮，在利益的传送带上永不停歇。
"会是谁呢？"安迪对着空气发问，大脑已经开始自动检索候选人：市场部的Lily？上个月和谭宗明一起去新加坡出差的助理？还是...她的思绪被手机震动打断。纽约那边发来了修改后的并购条款，她需要尽快处理。
安迪最后看了一眼那瓶精华水，关灯离去。经过客厅时，她顺手带走了那杯残酒，倒进厨房水槽。水晶杯在灯光下闪烁如泪，她把它放进洗碗机，按下强力清洗键。
安迪站在落地窗前，掏出烟盒抖出一支香烟。打火机"咔嚓"声响起的瞬间，她想起谭宗明的不喜欢，于是又悻悻地把烟塞了回去。这个动作突然让她感到荒谬——她还在乎他的喜好吗？可他显然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安迪盯着屏幕上谭宗明的电话号码看了十秒，然后关机，从衣柜深处翻出备用被子，走向主卧。床单有刚晒过的阳光味，这是钟点工按照她旧习惯准备的，尽管她已经半个月没在这里过夜了。
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床上，窗外隐隐传来游轮的汽笛声。安迪数着船上的汽笛的声音，突然想起五年前第一次来这栋公寓时，谭宗明指着窗外说："你看，这些灯火像不像散落的钻石？"当时她天真地以为，他是想和她分享这片璀璨的夜景。
现在她明白了，谭宗明只是喜欢收集发光的东西，不管那是钻石、灯火，还是像她这样的人。
第34章 职场冲突
星期一早晨8点05分，关雎尔咬着便利店买来的饭团冲进公司大楼时，电梯里已经挤满了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她缩在角落，鼻尖几乎贴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甚至能闻到前排男士头发上过量的发胶味。
"28楼，谢谢。"她的声音被淹没在电梯提示音中。
办公区还空荡荡的，关雎尔刚放下包，内线电话就刺耳地响起来。经理助理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关雎尔，周经理要见你，现在。"
经理办公室的玻璃门反射着晨光，关雎尔在门前深呼吸三次才敲门。周经理从电脑后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说道："坐。"
"晟煊集团的对接项目，"周经理推过来一个烫金文件夹，"大老板在会议上点名交给你负责的。"她的指尖在"5亿"这个数字上重重敲了两下，说道："直接和晟煊业务部经理对接，不必通过主管和我。不过要得急，今天务必拿出初期方案。"
关雎尔的手指在文件夹边缘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这辈子重来，入职才一个多月，上辈子连PPT配色都要被主管打回修改，现在居然要独立负责晟煊这种顶级客户？难道不是会议上两位老板的商业寒暄，来真的？
关雎尔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工位的。直到咖啡杯在桌上磕出轻响，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竟然有点抖，五亿的项目啊。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金额这么大的方案。邻座丽丽好奇地探头，关雎尔抿着唇微笑摇头，然后一头扎进文件堆里。
晟煊集团的投资标的是一家名为"康禾"的民营医院，专攻高端产科。关雎尔调出康禾的财报，眉毛越皱越紧——去年净利润3200万，净资产4.2亿，市场估值最多不超过6亿。而晟煊竟然要投资5亿？这哪是投资，分明是收购！
"这不直接就买下来了吗？"她小声嘀咕，圆珠笔在便签上划出凌乱的计算公式，"还投资干什么呀？自己开一家都够了..."
但晟煊集团的logo在文件右上角闪着金光，像一道不可置疑的命令。关雎尔甩甩头，把质疑咽回去，开始按5亿金额做方案。数字在Excel表格里疯狂跳动，各种假设和模型在她脑海中交织成网。午饭时间过去，她的抽屉里躺着早上没来得及吃的第二个饭团。手机上是林夕的短信，关雎尔匆匆的回复了一句：[哥，今天超级忙，不聊了。]
下午三点，当她把初版方案发给晟煊业务部刘经理时，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贴在椅子上。回复来得很快："收到，明天安迪会去华鑫开会讨论。"
外卖汉堡的油脂渗透纸袋，在桌面上洇出一小片油渍。关雎尔咬着冰冷的薯条，目光在方案上游移。某个瞬间，关雎尔突然抓起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通狂按，然后盯着结果发愣——如果只投5000万，分阶段注资，配合对赌协议，回报率反而可能更高...
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八点，办公区早已空无一人。关雎尔把头发胡乱扎成小丸子头，重新打开一个空白文档。这一次，她完全抛开原方案的框架，按照自己的专业判断构建模型。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显示屏的蓝光映在她专注的脸上。
十一点整，两份方案并排躺在桌面上。一份厚达32页，装帧精美，完全按照晟煊的要求；另一份只有19页，却密密麻麻全是干货。关雎尔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
"为什么这份反而更合理呢？"她揉着酸痛的肩膀自言自语，目光在两份文件间来回游移。最终，她苦笑着把精简版方案锁进抽屉，"算了，人家家大业大的，没准儿就是喜欢用钱砸呢。"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关雎尔靠着墙壁，突然想起上周那场分析会。如果知道谭宗明会这样操作...她摇摇头，不再往下想。
关雎尔坐上自己车，不自觉地摸向包里那份备用方案。纸角戳在指尖，微微的刺痛感提醒着她——明天见到安迪时，她或许该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下一秒，她又想起经理常说的"做好本职工作就好"。车窗映出她疲惫的脸，关雎尔叹了口气，远处晟煊集团那栋灯火通明的摩天大楼——那里，或许正有人翻看她今天交上去的"合格作业"吧。
关雎尔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家门时，电子时钟显示凌晨12:23。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公司回到这个刚搬进来不到半个月的新家的。钥匙随手丢在玄关的玻璃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终于...结束了。"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她酸痛的肩颈，蒸汽很快模糊了镜面。关雎尔闭着眼睛，额头抵在冰凉的瓷砖上，任凭水流带走一天的疲惫。她隐约记得自己走出公司大楼时，保安大叔同情的眼神。
卧室床单还带着新布料特有的气味，关雎尔甚至来不及吹干头发，就一头栽进了柔软的枕头里。意识像被按下了关机键，瞬间陷入黑暗。
"叮铃铃——"
刺耳的闹钟声仿佛一把利刃，粗暴地划破了宁静的晨光。关雎尔猛地睁开眼睛，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六点半..."她艰难地撑起身体，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人拿着小锤子在敲打。喉咙干涩得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连吞咽都变得困难。
"深夜加班要不得呀，太累了。"她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镜子里的自己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脸色苍白得吓人。关雎尔难得地放弃了晨跑计划——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打破这个习惯。
冰箱门上贴着林夕留下的便利贴：「小笼包和粥在冷藏室第二层，加热就能吃~注意身体」
关雎尔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林夕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工作也很忙，却总过来给她准备些半成品食物。蒸锅上的小笼包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粥在奶锅里沸腾着，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她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蕾迅速得到满足。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七点四十的闹钟提醒。关雎尔猛地站起来，差点打翻手边的碗。
"糟了，要迟到了！"餐具被胡乱塞进洗碗机，化妆包里的遮瑕膏勉强盖住了眼底的疲惫。关雎尔抓起公文包冲出门时，领口的一颗扣子还没来得及系好。
华鑫证券的大楼在晨光中闪闪发光，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关雎尔刷卡进入电梯时，恰好遇到了同组的丽丽。
"关关，你昨晚几点走的？"丽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道。关雎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道："十一点...我今天困得早上都没晨跑。"
电梯里还有其他部门的同事，两人默契地压低了声音。丽丽叹了口气，凑近她耳边说道："真难，我以为你转正了会轻松一点呢。我虽然先回家了，可也弄到半夜，今天继续。最近这些新能源项目..."她做了个夸张的扶额动作，"我现在看到''新能源''三个字就头疼。"
电梯停在28楼，两人相视苦笑，默契地握了握手。"加油吧。""一起熬过去。"办公区的灯光比往常更加刺眼。关雎尔刚放下包，电脑还没完全启动，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关雎尔，九点整到大会议室，紧急会议。"行政部小张的声音透着不寻常的严肃。关雎尔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她最近负责的只有那个新能源项目和晟煊集团...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迅速打开邮箱，重新检查了一遍昨晚发送的报告附件。确认无误后，目光落在了桌角那个蓝色文件夹上——这是她昨晚私下做的另一套方案，基于自己对行业的理解，将投资额从五个亿调整到了五千万。虽然知道不太可能被采纳，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准备了Plan B。
"带上吧，以防万一。"她自言自语着，将文件夹塞进了公文包。九点差五分，关雎尔站在大会议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透过磨砂玻璃，她能隐约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一瞬间，二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她。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呼吸困难。副总秦未坐在长桌尽头，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而更让关雎尔心惊的是安迪——正站在投影幕布前，双臂交叉在胸前，眼神冷得像冰。
"关雎尔。"安迪的声音像一把出鞘的刀，大声怒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报告如果直接提交给财务部，我们会损失多少钱？你负得起责任吗？"
关雎尔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公文包带子，但她的背脊挺得更直了。她环顾四周，晟煊的几个业务经理低着头，不跟自己对视；华鑫的高管们则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而刘思明——那个负责交接项目的业务经理——正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
"安迪，"关雎尔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说道："就算你要质问我，也请你说明是哪里出了问题。"
安迪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预料到关雎尔会这样回应。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大声说道："这里是在会议室，叫我何总！"
关雎尔感到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说道："好的，何总。那请你指出报告的哪一个方面出了问题？让你认为这么严重？"
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秦未突然轻笑一声，打破了沉默说道："是啊，何总，你这样没头没脑的指责她，她也听不明白呀，总得告诉她是哪里出了问题嘛。"
安迪的脸色变了变，她转向秘书，厉声道："把报告投影出来，让关雎尔小姐好好看看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投影仪亮起，屏幕上显示的是关雎尔昨晚发送的报告。在"投资金额：5亿元"那一行，被人用红色粗线重重标出，刺目得像是伤口。
"麻烦你好好看一看，"安迪指着屏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大声说道："这是多少钱？五个亿！我们的投资目标总值才五个亿。你觉得晟煊会以五个亿去进行部分份额投资吗？如果需要的话，直接把它买下来不就好了吗？还需要“你”来进行方案梳理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在吼："你如果看不明白数字，做不明白方案，就回学校去好好重新学习，不要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虽然你和谭总私交不错，但是我今天站在这里——"
"何总！"关雎尔突然抬手打断了她。这个动作如此突兀，以至于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关雎尔感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但奇怪的是，自己的手却异常稳定。关雎尔听见自己声音清晰而有力说道："首先，我和谭总没有任何私交。其次，麻烦你好好检查一下你们提供的原始项目方案。再来指责别人。"
关雎尔走到投影连接的电脑前，登录账号，打开自己的邮箱，在众目睽睽之下找到了昨天收到的周经理转发的原始第一份项目资料压缩吧。下载，解压，点击，放大，翻页——当"项目总投资额：5亿元"出现在大屏幕上时，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何总，"关雎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的几不可闻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坚定，大声说道："如果你查不明白数字的话，我可以帮你。对了——"
她转身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个蓝色文件夹，"啪"的一声摔在安迪面前的桌面上，说道："这是我感觉到项目投资金额过大，以我''微薄的行业经验''，按照五千万重新做的项目投资报告。虽然可能入不了您的眼，但至少证明我不仅''看得懂数字''，还能做出点专业判断。"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指安迪先前的侮辱。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平时温顺如邻家女孩的关雎尔震惊了。
秦未突然笑出声来，打破了沉默。他拿起那份蓝色文件夹，随意翻了几页，眼中闪过赞赏说道："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安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她转向刘思明，声音危险地低沉说道："刘思明，你能解释一下吗？"刘思明已经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嘟囔着说道："不、不可能啊...我检查了好多遍的..."他手忙脚乱地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我明明记得是五千万..."
旁边的两个业务经理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其中一人低声说："老刘，你上周还跟我说觉得五亿太夸张，是不是你记混了..."
关雎尔静静地站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但与此同时，一种奇异的解脱感涌上心头——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职场新人了。
秦未合上文件夹，意味深长地看了安迪一眼说道："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个项目了。关雎尔，"他转向关雎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你的这份替代方案，我觉得很不错。"
安迪僵在当场，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会议桌面。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大屏幕上的数字，反复确认了三遍，脸色由铁青转为惨白。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这场对峙的结局。
"是我的失误。"安迪终于开口，声音轻尔快速，"这件事情是我没有调查清楚。"
关雎尔感到一阵眩晕——她没想到印象里工作上强势的安迪会当众认错。但她很快稳住心神，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何总，你的工作风格向来以严谨而高效著称，也是我学习的榜样。"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但同时，我希望在工作沟通时，你可以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我是你合作公司的员工，我认为我们的沟通需要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进行。"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说道："还有，我希望这样的错误大家都不要再犯。"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指缩在角落的刘思明。那位业务经理此刻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关雎尔转向安迪面前的文件夹，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希望这一份方案何总能够满意。"然后她看向自己的直属上司周经理，说道："经理，这里是不是没我的事情了？绿洲能源的后续我还要维护，如果没有我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周经理的嘴唇刚动了动，秦副总却突然站了起来说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出去吧。"他的语气出奇地温和，甚至带着几分长辈式的调侃，说道："你这丫头性子也是太冲了，何总也是着急嘛，你看你们这针尖对麦芒的样子，以后可不能这样，知道吗？"
关雎尔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意说道："谢谢秦总和何总的教导，我学到了。"她转向周经理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门，大步走出会议室。
"砰！"会议室的大门在她身后重重关上，那声响仿佛一记耳光，抽在安迪脸上。安迪猛地转向刘思明，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刘思明！我现在要看手里这份报告，等我看完了我再和你说！"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大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安迪翻阅文件的沙沙声像是某种酷刑，让刘思明如坐针毡。当安迪终于合上文件夹时，那"啪"的一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秦总，周经理，"安迪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这件事情是我态度不好，是我冤枉了关雎尔，并且我向华鑫证券道歉。"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今天我们先回去，等我处理完我们自己的事务，我们再就项目方案的实施进行下一步沟通。"
秦副总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说道："何总言重了，工作中难免有误会，说开就好。"周经理也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说道："是啊，都是为了项目..."
在客套的寒暄声中，安迪带着她的团队离开了会议室。透过玻璃墙，关雎尔看到安迪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力度，几乎能把地毯戳出洞来。而刘思明像只丧家犬一样跟在后面，衬衫后背已经湿透了一大片。
关雎尔刚回到工位，丽丽就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说道："天啊关关！我听说你把安迪怼得哑口无言？整个公司都传遍了！"
关雎尔皱眉，说道："什么？会议才结束不到十分钟..."
"公司内部通讯软件都炸了！"丽丽兴奋地压低声音，"有人说你直接把文件摔在安迪面前，有人说秦副总当场挖你去他部门，还有人说安迪气得把水杯都摔了..."
关雎尔无奈地摇头说道："太夸张了，我只是指出了他们提供的数据错误而已。"
"不管怎样，"丽丽竖起大拇指，"你可是替我们所有被甲方欺负过的乙方出了口气！知道吗，晟煊的业务经理去年把市场部的小张主管骂哭过三次。"
丽丽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各种内部交流群的消息像炸开了锅一样往外蹦。她瞪大眼睛，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时不时发出"哇塞"、"天啊"的惊叹声。
"关关！"丽丽一把拽住正要接水的关雎尔，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兴奋，"你可真牛批啊！那可是晟煊的安迪，业界有名的铁娘子！"她晃了晃手机，"群里都传疯了，说你把她怼得哑口无言，还准备了备用方案，这脸打的啪啪响！"
关雎尔叹了口气，水杯里的水面微微晃动："也是碰巧了。"她抿了抿嘴唇，"我根本没想过真的是原始报告出了问题，只是觉得数据不太合理，熬夜重新做了一份..."她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
丽丽正要追问，余光突然瞥见大会议室方向走出来的周经理和王主管。她立刻给关雎尔竖了个大拇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回自己的工位，低头做出一副专心工作的样子，只从显示器边缘露出一双八卦的眼睛。
"小关啊。"周经理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笑意。他和王主管一前一后走过来，两人脸上都挂着掩不住的满意神色。关雎尔连忙站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水杯。
"坐，坐。"周经理摆摆手，眼角堆起细纹。王主管站在一旁，笑眯眯地插话说道："小关干得不错，没给咱们丢人。"关雎尔感到耳根微微发热。两辈子加一起，入职三年多，这还是王主管第一次用这种亲切的语气跟她说话。往常这位主管永远板着脸，开口就是"这个数据有问题"、"那个表格不规范"。
周经理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说道："有两手准备很厉害嘛，学会未雨绸缪了，小姑娘。"她的目光中带着长辈式的赞许，让关雎尔想起大学时那位总是鼓励她的导师。
"经理，我刚刚差点都气疯了。"关雎尔实话实说，声音里还带着一丝未消的委屈，"不过我想着生气也没用，只有把证据拍在他们面前，他们才知道到底是谁出了问题。"王主管突然笑出声来，转头对周经理说："经理，小关可有点您当年的风范啊。"
"小点声。"周经理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明显上扬。她环顾四周，确保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对关雎尔说："好样的，这个项目估计你是稳了。何总都无话可说，方案基本就没问题了，提前恭喜你。"她顿了顿，语气转为严肃，"不过下次还是别这么冲动。"
关雎尔认真点头，水杯在掌心转了一圈。周经理继续道："今天是我和秦总在那里，有人给你撑腰。换一个环境就不一定了，没准你还要被批评呢。"
看着关雎尔诚恳受教的表情，周经理满意地补充："这不是让你忍让，是教你合理回避。毕竟那位何总的资历和人脉都在那里，如果她想给你找绊子..."她意味深长地没把话说完。
"谢谢经理，谢谢主管。"关雎尔真诚地说。她明白这是周经理在传授职场生存法则——远比大学课本上的任何知识都珍贵。周经理最后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三个字："很不错。"然后和王主管一前一后离开了大办公区。
这三个字像有魔力一般，让周围几个竖起耳朵偷听的同事纷纷侧目。在华鑫证券，"很不错"从周经理嘴里说出来，相当于最高级别的表扬。
两人刚走远，丽丽就一个转身滑动椅子冲过来，力道大的差点撞翻关雎尔的水杯："哇塞！经理竟然跟你说''很不错''！"她夸张地捂住胸口，说道："你看咱主管那张笑脸，王主管什么时候这么开心过？快跟我详细说说会议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听第一手资料！"
关雎尔摇摇头，把水杯放回桌上说道："好了，快忙你的吧。"她指了指丽丽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你还嫌自己的活儿不够多啊？"
丽丽撇撇嘴，不情不愿地回到座位，但手指还在手机上飞快打字，显然是在某个小群里继续传播最新消息。关雎尔无奈地笑了笑，打开电脑准备继续工作，却发现内部通讯软件上有十几条未读消息。
她点开一看，全是来自不同部门同事的私聊。有单纯表达敬佩的，有拐弯抹角打听内幕的，甚至还有两个平时几乎没交流的男同事突然约她吃午饭。关雎尔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原来一战成名也是种负担。
屏幕右下角又跳出一条新消息，是市场部的张雯：「关关，听说你把晟煊的安迪怼得哑口无言？太解气了！去年他们一个经理把我骂哭三次，改天请你吃饭！」
关雎尔正要回复，电脑突然黑屏了。关雎尔吓了一跳，随即发现是整个办公区断电了。同事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抱怨声，有人开始拨打后勤部电话。
借着这个意外停顿，关雎尔靠在椅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透过28楼的落地窗，她看到外面阳光正好，一朵白云悠闲地飘过上海的天际线。就在今天早上，她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而现在，她成了全公司热议的焦点。
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掏出来一看，是林夕发来的消息：「听说关小魁同学多年之后重新一战成名？需不需要庆功啊？」
关雎尔嘴角含笑的回复道：“「周末我爸妈过来，到时候一起吧，最近要回合租房收拾东西，谢谢林夕哥，不过你一个外交部上班的，怎么消息这么灵通？”」林夕回复了一个笑脸。关雎尔摇摇头笑笑继续埋头进自己的文件里。
第35章 安迪的发现＆关爸的报复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盛煊集团总部大厅回荡，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安迪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大步流星地穿过旋转门，黑色西装外套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她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睛里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安迪好。"前台小姐慌忙起身，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安迪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径直走向电梯间。她身后的秘书小跑着跟上，一边快速滑动平板电脑："业务部所有中高层五分钟后大会议室集合，迟到的直接开除。"
消息像炸弹一样在盛煊集团内部炸开。几个跟着安迪从华鑫证券回来的部门经理面色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立刻分散奔向各自的办公室。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安迪终于允许自己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掌心四个月牙形的血痕清晰可见。她深吸一口气，华鑫证券会议室里关雎尔那张稚嫩的脸又浮现在眼前。
"安迪总，我们真的需要这么急吗？"秘书小心翼翼地问，"谭总今天下午在见重要客户..."
"我说了，所有人。"安迪的声音像淬了冰，"包括谭宗明。"
五分钟后，盛煊集团三十八楼的大会议室已经座无虚席。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捏出水来。三十多位中高层管理人员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投影仪嗡嗡作响，映出华鑫证券的LOGO和一份被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合作协议草案。
安迪站在投影幕布前，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她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空着的主席位。
"看来有人觉得我的时间不值钱。"她冷笑一声。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谭宗明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安迪，怎么一回来就开会，不休息一下吗？"他的声音温和得近乎慵懒，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谭宗明推开会议室门的瞬间，安迪的目光就如刀锋般钉在了他身上。他的视线在会议室里扫过，在经过樊胜美时微不可察地上下打量，停顿了几秒。安迪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樊胜美今天穿了件紧身的酒红色连衣裙，领口开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暴露又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锁骨。当谭宗明的目光掠过时，她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垂在肩头的卷发。安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让坐在樊胜美旁边的法务总监不寒而栗。
"原来是她。"安迪心想，胸口像被灌了铅，"一个小公司的HR，凭什么跳槽进了晟煊直接成为业务经理？"那份合同此刻正在顶层公寓的抽屉里发烫。她刚回国时，谭宗明亲手将钥匙交到她手里，说这是只属于她的避风港。昨晚她却像个偷窥狂一样站在房间里寻找蛛丝马迹的证据。
"安迪？"谭宗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你刚才说人员架构有问题？"
安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她站起身，黑色西装外套的线条利落如刀说道："十几位业务经理，真正参与核心项目的不足十位。剩下的都在做什么？陪客户打高尔夫？还是参加各种毫无意义的社交酒会？"会议室里的温度骤降。几位打扮精致的女业务经理脸色煞白，其中一位涂着Dior新款唇膏的经理，手微微发抖。
"这次华鑫的项目，"安迪点击遥控器，投影上显示出一组数据，"初始方案中资金总额小数点错位，这种低级错误出现在晟煊，简直是笑话。"她的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坐在角落的刘思明说道："刘经理，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
刘思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安迪总，这个...我确实疏忽了复核环节，但主要是华鑫那边做的初步测算..."
"所以你的价值在哪里？"安迪打断他，"签字的时候眼睛长在哪里？今早我问你们项目计划有没有问题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谭宗明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安迪，别太苛刻。人无完人，犯错在所难免。"
"人无完人？"安迪的声音陡然提高，"老谭，这是价值五亿的损失！不是什么免费的课堂作业！"她特意用了私下里的称呼，却带着公开场合不该有的尖锐，"刘思明要么降职要么辞退。作为CFO，我有权做这个决定。"
她的视线扫过那排妆容精致的业务经理，最后落在樊胜美身上说道："从下季度开始，所有业务经理实行末位淘汰制。连续两次垫底直接解约。"她故意停顿，"我不管你们是谁的关系，在我这里，只有业绩说话。"
樊胜美的指甲陷进了掌心。她能感觉到会议室里若有若无的视线——那些目光像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皮肤。这里只有自己是刚刚进入晟煊的。
"樊经理似乎有意见？"安迪突然点名。樊胜美猛地抬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她下意识看向谭宗明，对方却正专注地翻看文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没...没有。"樊胜美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安迪总说得对，业绩才是硬道理。"
安迪冷笑一声，转向刘思明说道："你负责的所有项目转交给孙经理和王经理。人事变动通知今天下班前会发到你邮箱。"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还在晟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显得格外刺耳。
谭宗明终于抬起头，脸上挂着他标志性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安迪说得对，红星收购在即，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就按她说的办吧。"
安迪眯起眼睛——谭宗明太顺从了，这不像他。果然，他接着说道："散会后安迪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聊聊红星的事。"他的目光在会议室里扫过，最后停在安迪脸上，"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当谭宗明离开后，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才重新流动起来。人们匆忙收拾文件，低声交谈，像躲避风暴一样快速撤离。只有樊胜美故意放慢动作，偷瞄着安迪的表情。
安迪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如松。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樊胜美注意到她的右手无意识地在反复握紧又松开。
安迪推开谭宗明办公室的实木门时，力道大得让门把手撞在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响。谭宗明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闻声转身，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对电话那头说了句"稍后回你"便挂断了。
"我好像没说过''请进''。"谭宗明嘴角挂着那抹让安迪又爱又恨的浅笑，随手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安迪反手关上门，高跟鞋踩在波斯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她径直走到谭宗明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光可鉴人的黑檀木桌面上："5000万的项目变成5个亿，谭宗明，你管这叫''不太严重''？"
谭宗明从迷你冰箱里取出一瓶斐济水，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落。他绕过办公桌，将水递给安迪："喝点水，冷静一下。你太敏感了。"
"敏感？"安迪没接那瓶水，声音陡然提高，"刘思明把小数点往后移了一位！这种错误在华尔街会让人当场卷铺盖走人！"
谭宗明叹了口气，将水瓶放在桌上，双手突然按住安迪的肩膀，不容抗拒地把她按进真皮办公椅里。他的手掌温热有力，指腹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西装的肩线："刘思明的父亲是公司初创时的第一大投资人，到现在还持有8%的股份。"他俯身靠近，古龙水的气息笼罩着安迪，说道："我不能开除他，这是商业，不是儿戏。"
安迪猛地站起来，额头几乎撞到谭宗明的下巴，说道："所以商业就是纵容一个废物每天迟到早退，眼睛盯着股市，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她退后一步，双手摊开，"你知道他上周三下午去哪了吗？银河证券的VIP室！而我们正在和银河竞争同一个并购案！"
谭宗明眼神一凛，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走到门口，按下电子锁，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转身时，他已经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说道："安迪，"他声音低沉，"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不等回答，他大步走来，一手揽住安迪的腰，几乎是半强迫地带着她走向落地窗。三十八层的高度让整个金融区尽收眼底，远处的黄浦江像一条闪烁的银带。
"站在这里，"谭宗明的手从安迪腰间上移到她的肩膀，"你看得见下面那些蚂蚁一样的人吗？要有包容心，安迪。刘思明不过是我们脚下的一只蚂蚁。"
安迪冷笑一声，侧身避开他的触碰："包容心？就像你''包容''樊胜美那样？"她故意上下打量着谭宗明，"我今天可注意到了，她身上那套Prada新款，以她之前的工资水平和生活习惯，恐怕买不起。"
谭宗明笑意不减，反而更贴近一步，将安迪困在自己与玻璃之间："怎么，"他低头，呼吸拂过安迪的耳垂，"华尔街女强人也会吃醋？"
安迪猛地推开他，却被谭宗明一把拉回，双臂如铁箍般将她禁锢在怀中。挣扎几下无果后，安迪放弃了，转而盯着窗外："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带她去那套公寓。"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有那么多房产。"
谭宗明的胸膛紧贴着安迪的后背，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平稳，有力，丝毫不乱。这个认知让她更加愤怒。
"你最近这么忙，"谭宗明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脖颈，"那里有我们的回忆。小樊...不过是个替代品。"他的手顺着安迪的腰线下滑，"你不会连这都介意吧？你自己说过，你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让我''按自己的想法来''。"
安迪闭上眼睛，昨晚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樊胜美从公寓电梯里走出来，嘴唇微肿，脖子上隐约可见的红痕，还有那件被揉皱的衬衫——是安迪上个月送给谭宗明的生日礼物。
"我又不能直接去你家，"谭宗明继续道，手指玩弄着安迪西装的第一颗纽扣，"你那些邻居一个比一个八卦，对你形象不好。"他突然轻笑一声，"不过你昨晚怎么没告诉我你要去？如果你说了，我肯定留下来等你。你知道小樊她..."
安迪身体一僵问道："她怎么样？"
谭宗明转过安迪的身体，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说道："青涩，还需要培养。"他的拇指摩挲着安迪的唇瓣，"才刚开始她就受不了了，实在...不尽兴。"他的眼神变得幽深，"不如下班后一起走？"
安迪咬住下唇，没有立即拒绝。这是她最恨自己的一点——明明理智在尖叫着逃离，身体却还记得谭宗明带给她的感觉。那些加班到凌晨的夜晚，那套公寓里，他是如何让她忘记所有数字、所有交易、所有压力...
"如果你还带她去那里，"安迪最终说道，声音干涩，"我就搬家。"谭宗明满意地笑了，手指梳理着安迪的短发说道："不会了。"他承诺道，又吻了吻她的发顶，"那里只属于我们。"
安迪挣脱谭宗明怀抱。她向后踉跄了半步，鞋跟在地毯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凹痕。谭宗明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她西装面料的触感。
"刘思明必须离开业务部。"安迪重复道，声音像淬了冰，说道："后勤、人事，甚至你的总裁办公室——随便你把他塞到哪里。"她整理着被谭宗明弄皱的衣领，"但只要我还是CFO，他就别想再碰任何一个项目。"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将谭宗明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他微微偏头，这个角度让安迪想起三年前他们在纽约重逢时的情景——那时他也是这样，站在洛克菲勒中心的落地窗前，问她愿不愿意回国帮他。
"好，都听你的。"谭宗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嘴角挂着那抹让安迪又爱又恨的笑，说道："谁让你是CFO呢？"
安迪眯起眼睛。太顺从了——这不像谭宗明。在华尔街摸爬滚打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陷阱。但此刻她胸口的闷痛感太过强烈，无暇深思。
"明天我要去无锡，"谭宗明突然转换话题，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说道："太湖那个度假村项目被叫停审查了，地块手续批不下来，得去''疏通''一下关系。"他故意在"疏通"二字上加了重音，朝安迪眨了眨眼。
安迪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又一轮的饭局、酒会、和那些心照不宣的交易。她厌恶这种场合，但谭宗明做生意，这是绕不开的一环。
"所以，"谭宗明绕过办公桌，手指轻轻划过安迪的手背，"今天等我一起下班？"
安迪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应该拒绝的。昨晚公寓里的种种痕迹，都让安迪觉得恶心。
但当她抬头，对上谭宗明那双深邃的眼睛时，某种更深层的冲动压过了理智。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走向门口，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动摇。
"安迪。"谭宗明在身后唤她。
她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没有回头问道："还有事？"沉默了几秒，谭宗明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什么，下班见。"
安迪推门而出，迎面撞上了正抬手准备敲门的樊胜美。两人同时僵住。樊胜美今天换了件米色高领毛衣，恰到好处地遮住了脖子——但安迪不需要看见证据，那些画面已经刻在她脑海里了。
"安迪总。"樊胜美迅速退后一步，声音有些发紧。安迪的目光落在樊胜美手中的文件上——是刘思明负责的那个出错项目的修正案。她冷笑一声说道："急着表功？"
樊胜美的脸刷地白了说道："安迪，我只是帮忙..."
"让开。"安迪打断她，径直从旁边走过，肩膀故意撞了一下樊胜美。那一下力道不重，但足以让樊胜美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安迪没有停下帮忙的意思。她大步走向电梯，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终于散了一些。电梯门倒映出她紧绷的脸——眼角的细纹，紧抿的嘴唇，还有脖子上若隐若现的血管。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十二岁了，不再是可以为感情冲动的年纪了。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安迪拿出手机，给秘书发了条消息："调出刘思明过去两年参与的所有项目清单，特别是和银河证券有关的。"发完她又补充一句，"不要通过正式系统，私下查。"
走出电梯时，安迪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大厅里的员工纷纷向她问好，她点头回应，脚步不停。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大理石地面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关雎尔转动方向盘，将她的爱车小心地倒入新分配的停车位。物业通知她原先的位置屋顶漏水，临时调整到了这个距离电梯口稍远的地方。她熄了火，解开安全带，顺手拿起副驾驶座上的寿司外卖和香奈儿包。
"这里的设施真是有点了。"关雎尔小声抱怨着，手指勾着塑料袋的提手晃了晃。停车场昏黄的灯光在她头顶闪烁，像是随时会熄灭的样子。她锁好车门，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格外清脆。
走了几步，关雎尔突然意识到——感应灯居然没有亮。她停下脚步，故意在原地跺了跺脚，头顶的灯依然顽固地保持着黑暗。"真是节能过头了。"她撇撇嘴，突然冒出一个顽皮的念头：要是现在前面有人，自己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说不定能把对方吓一跳呢。
这个想象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在停车场里荡出轻微的回音。关雎尔赶紧收声，加快脚步向电梯口走去。转过一个弯，电梯间的灯光已经能看见了。
就在这时，一抹刺眼的珠光亮色闯入视线。关雎尔眯起眼睛——是一辆玛莎拉蒂，车身涂着夸张的香槟金与玫瑰金渐变，在停车场惨白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像是一条搁浅的锦鲤。更引人注目的是，车内的顶灯亮着，透过挡风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驾驶座和副驾驶上的两个人正忘情地拥吻。
"哇哦..."关雎尔本能地低下头，脸颊微微发热。她加快脚步想从旁边绕过去，却在瞥见旁边那辆开着车门的保时捷时猛地刹住了脚步。那辆车她太熟悉了。
红色的保时捷911开着车门。这是安迪的车。她的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一样移向车内——驾驶座上，一个短发女人正微微仰头，让身旁的男人亲吻她的脖颈。即使只有一个侧脸，关雎尔也绝不会认错：利落的下颌线，微微上挑的眼角，还有左耳上那枚小小的钻石耳钉——安迪。
而那个男人...关雎尔倒吸一口冷气。谭宗明。晟煊集团的董事长兼CEO，上海金融圈的传奇人物，安迪的老板，那个对自己表露好感甚至要签订利益合同的男人。
关雎尔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窜到旁边一辆高大的吉普车后面。她的心脏跳得如此剧烈，几乎要冲破胸腔。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寿司袋子，塑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冷静..."她在心里默念，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玛莎拉蒂里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几米外有个目瞪口呆的旁观者。
谭宗明的手抚上安迪的脸颊，将她拉近。关雎尔看到安迪先是抗拒地推了一下，随后手指却抓住了谭宗明的西装领口。两人的身影在车窗后交叠，模糊不清但足以说明一切。
关雎尔感到一阵眩晕。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安迪时而冷淡时而复杂的眼神，职场里那些欲言又止的流言...原来如此。她一直以为安迪对谭宗明只是上下级的忠诚，多么天真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车车门终于打开。关雎尔缩回吉普车后，听到皮鞋和高跟鞋先后落地的声音。她的腿已经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略微发麻，但丝毫不敢移动。
"明天早上我会早走，不用等我。"谭宗明的声音，低沉而随意，仿佛刚才车内的激情从未发生。
"无锡的事，别太勉强。"安迪的回应冷静自持，完全不像刚经历过亲密接触的人。
"担心我？"谭宗明轻笑。
"担心项目。"安迪的脚步声向电梯方向移动。
关雎尔屏住呼吸，直到听到电梯"叮"的一声开门又关门。她这才刚站起来，双腿因为血液不畅而轻微刺痛。蹒跚地走到电梯间，看着楼层数字不断上升，最后停在了顶楼。
"天呐..."关雎尔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另一部电梯下来了，关雎尔走进去，按下自己住的22楼。镜面的电梯墙壁映出她微红的脸。她机械地整理着刘海，大脑却在飞速运转。谭宗明和安迪是恋人。或者说，至少是情人。这个认知让她胃部扭曲。
22楼的电梯门打开，关雎尔机械地走向2202室。钥匙插入锁孔时，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麻辣烫气味扑面而来，混合着麻酱和辣椒的香气，瞬间填满了她的鼻腔。
"关关！你可回来了！"邱莹莹从餐桌边跳起来，手里还举着一个滴着红油的大汤勺，"昨天只有我自己在家，你不知道我有多孤独！"
关雎尔弯腰换拖鞋，借机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问道："怎么会孤独，樊姐呢？"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像是刻意装出来的轻松。
"不知道啊，"邱莹莹撇撇嘴，重新坐回椅子上，筷子在麻辣烫碗里搅动，说道"昨晚她也没回来。但我看小隔间的门开着，她肯定回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她夹起一块油豆腐塞进嘴里，"我给她发信息，她也没回。"
关雎尔点点头，把寿司袋子放在餐桌另一端说道："原来是这样。"她的目光扫过邱莹莹面前那碗红彤彤的麻辣烫——漂浮的辣椒油上点缀着芝麻，里面浸着肥牛、午餐肉和各种丸子。这种油腻的食物以前总让她皱眉，现在却莫名感到一丝安心。至少这个世界还有不变的东西。
"莹莹，你慢慢吃，我先去换个衣服洗把脸。"关雎尔拎起背包往自己房间走。
"快去快去！"邱莹莹头也不抬，眼睛盯着笔记本电脑上正在播放的韩剧，男女主角正在雨中拥吻。
关雎尔关上卧室门，终于长舒一口气。她把包扔在床上，整个人瘫坐在地。停车场那一幕又在脑海中闪回——安迪和谭宗明交叠的身影，谭宗明抚过安迪脸颊的手指，两人走向电梯时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天啊..."关雎尔捂住脸。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撞破这样的秘密。安迪上辈子是她的偶像，是她工作努力的目标；而谭宗明...
洗手间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冷水哗啦啦地冲刷着关雎尔的脸。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因为震惊而微微睁大，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跟我没有关系，"她对镜中的自己小声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回到客厅时，邱莹莹已经解决掉了半碗麻辣烫，正对着电脑屏幕傻笑。关雎尔在她对面坐下，打开寿司盒子——整齐排列的寿司在塑料盒里显得格外精致，与她此刻混乱的内心形成鲜明对比。
"关关，"邱莹莹突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寿司，说道"这是门口新开的那家吗？"
关雎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邱莹莹正盯着那块三文鱼寿司咽口水。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说道："是啊，你要吃一个吗？"
"要吃要吃！"邱莹莹立刻放下筷子，双手合十，说道："我就吃一个就好！"
关雎尔用新筷子夹起那块三文鱼寿司，放到邱莹莹推过来的小碟子里。邱莹莹像得到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睛："好好吃！鱼肉好新鲜！"
看着邱莹莹满足的样子，关雎尔内心泛起一阵感慨。这个单纯的女孩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白主管的变心，曲筱绡的介入...而她，关雎尔，知道一切，但这辈子绝对不会再掺和了。
"关关，你怎么了？"邱莹莹突然凑近，说道："从刚才回来就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关雎尔勉强笑了笑，"可能是工作太累了。"
邱莹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个事，你别告诉别人啊。"她左右看了看，仿佛这空荡荡的客厅里会有第三个人偷听，"白主管和我在一起了！我现在每天可幸福了！"
关雎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筷子。来了。
"早上他会给我买甜甜圈和奶茶，中午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邱莹莹双眼放光，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红，"下了班我们还去唱歌，去吃大排档..."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只不过这两天他总是有事，白天也不怎么来找我了。关关，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关雎是心道[还能什么情况？曲大小姐发力了，]但当她看到邱莹莹期待的眼神，说道："这事情...我也没什么经验呀，可能就是忙吧。"
邱莹莹撅起嘴，靠回椅背上："人家的男朋友都恨不得24小时粘在一起，我这个可倒好..."她突然又笑起来，"不过他那么帅，说什么''不能影响我的名声，在公司要注意''，想想还挺贴心的。我就原谅他啦！"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客厅里微妙的氛围。樊胜美踩着七厘米的Jimmy Choo高跟鞋踏入玄关，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桧木餐盒，盒盖上烫金的日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哎哟，你们都在呀。"她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目光在关雎尔和邱莹莹之间扫过。
关雎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筷子。眼前的樊胜美仿佛脱胎换骨——Prada的象牙白套装勾勒出完美的腰线，香奈儿的经典款链条包随意地挎在肘间，连指甲都换成了低调的裸色法式。最令人吃惊的是她整个人的气质，那种曾经被生活压榨出的疲惫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锋芒毕露的自信。
"樊姐..."关雎尔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犹疑："你今天..."
樊胜美将餐盒放在茶几上，转了个圈问道："怎么，不认识你樊姐啦？"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随着动作闪烁，与手腕上的卡地亚手镯交相辉映。
关雎尔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只是觉得你今天美得光彩照人。这要是早上看见，我估计会''哇哦''一声。"她故意夸张地模仿邱莹莹惯用的惊叹语气。
樊胜美被取悦了，掩嘴轻笑时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精致说道："关关现在嘴越来越甜了。"她撩了撩新烫的波浪长发，发丝间飘出迪奥真我香水的味道，说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入职晟煊了，业务部经理。"
关雎尔的胃部猛地缩紧。晟煊。业务部。谭宗明直接管辖的部门。所有碎片在她脑海中拼合成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案。
"恭喜你，樊姐。"关雎尔说的非常认真。
樊胜美摆摆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拍时尚大片说道："哎呀，别这么正式。"她打开餐盒，里面整齐排列着刺身、寿司和天妇罗，明显来自某家高档日料店，"小关你吃的是寿司啊？要不要尝尝这个？蓝鳍金枪鱼大腹，今天刚从东京空运来的。"
邱莹莹从麻辣烫碗里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特别想吃！但我已经..."她打了个饱嗝，"...吃太饱了。樊姐你怎么不早回来一会儿？"
樊胜美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手指点了点邱莹莹的鼻尖："莹莹，再这么吃下去，你的小肚子就藏不住了。"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邱莹莹宽松T恤下微微凸起的腹部。
邱莹莹突然神秘一笑，脸颊泛起红晕，说道："那怕什么，白主管说了，就喜欢我肉肉的..."话一出口，她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慌忙捂住嘴巴，眼睛在樊胜美和关雎尔之间来回转动。
关雎尔低头假装专注地夹起一块寿司，努力控制面部表情。她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樊胜美投来的探究目光。
"男人的话你也信？"樊胜美轻笑一声，从餐盒里优雅地夹起一片金枪鱼，"今天跟你说加班，说不定正和别的小姑娘约会呢。"她慢条斯理地蘸了点酱油，"像你说的，白主管情商那么高，肯定很招女孩喜欢。"
邱莹莹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说道："樊姐你说得对！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她抓起手机冲进卧室，关门的声音震得茶几上的餐具叮当作响。
客厅陷入短暂的沉默。关雎尔数着自己呼吸的频率，直到樊胜美叹了口气说道："这丫头不栽个大跟头，怕是醒不过来。"
关雎尔抬头，对上樊胜美洞察一切的眼神。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樊胜美什么都知道。关于白主管，关于曲筱绡，甚至可能关于...谭宗明。
关雎尔放下筷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随意一问："樊姐，你在晟煊哪个业务部门啊？"
"并购组。"樊胜美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直接向谭总汇报。"她说"谭总"两个字时，舌尖轻轻抵住上颚，带着一种微妙的亲昵。
关雎尔的指尖开始发冷。并购组。直属CFO监督。这意味着什么？谭宗明把情人安排在自己另一个女友的眼皮底下？还是说...这本身就是某种权力游戏的一部分？关雎尔突然站起来，说道："我吃好了。先回房整理东西。樊姐你慢慢吃。"
"关关，我在中信楼盘买房子了！"樊胜美突然宣布，声音里的雀跃像气泡水一样滋滋作响，"今天刚办完手续，二期3单元的1801。"
关雎尔转身的动作顿了一下。中信楼盘——那是陆家嘴边缘的高端住宅区，均价超过十万。她重新打量樊胜美：Cartier的手镯，Prada的套装，现在又是一套千万级别的房产。这一切变化发生得太快，就像有人突然按下了樊胜美人生的快进键。
"恭喜你啊樊姐，"关雎尔扬起真诚的微笑，"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中信的楼盘质量很好，是带精装修的吧？一步到位，省了不少钱呢。"
樊胜美的眼睛亮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餐盒边缘："是啊，180平，四室两厅，主卧带独立衣帽间。"她描绘这些数字时带着一种仪式感，仿佛在诵读某种胜利宣言，"以后你樊姐在上海也是有家的人了。等安顿好了，请你们来暖房。"
"好啊，一定去。"关雎尔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对了，我也买了房子，不过不像你是靠自己，我靠家里支持的。"
空气凝固了一秒。樊胜美的表情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了然于胸的笑容说道："我就猜到了。你家里怎么可能让你一直合租。"她凑近一点，香水味扑面而来，"房子在哪？多大面积？"
关雎尔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说道："不远，还没完全整理好。"她故意含糊其辞，"等弄好了再请大家过去。"
樊胜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像X光一样在关雎尔脸上扫视。关雎尔感到一阵不自在问道："樊姐，你干嘛这样看我？"
"关关，"樊胜美压低声音，手指卷着一缕头发，"听说今天安迪去华鑫开会，你们在会议室...起了冲突？"
关雎尔的心跳漏了半拍。消息传得这么快？还是说...樊胜美在晟煊内部已经有自己的眼线了？
"就是一点小分歧，"关雎尔轻描淡写地摆摆手，"安迪很专业，我们沟通后很快就解决了。会议很短，没传言那么夸张。"她直视樊胜美的眼睛，"樊姐你在HR这么多年，应该最懂这些八卦有多不靠谱。"
樊胜美不自然地拨弄了下头发，Cartier手镯在灯光下闪了一下说道："哎呦，这不是因为当事人是你和安迪嘛。"她亲热地拍拍关雎尔的手背，"放心，姐还是站在你这边的。"
关雎尔看着那只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指甲是新做的裸粉色，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她从未见过的蒂芙尼戒指。这只手现在拍着她的样子，像极了那些来学校做讲座的成功校友。
"关关，你现在可是晟煊的名人了，"樊胜美继续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兴奋，"整个业务部都在打听，那个敢跟安迪硬刚的关雎尔是什么来头。"她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说道："接下来你办事可要小心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
"谢谢樊姐提醒，"关雎尔站起身，礼貌地拉开距离，说道："我先回房整理东西了。"
走进卧室关上门，关雎尔靠在门板上深呼吸。樊胜美的变化太大了——不仅是那些名牌服饰和突然拥有的房产，更是她整个人的气场。那个曾经为家里的债务发愁、精打细算每一分钱的樊胜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棱角、几乎有些得意的职场新贵。
樊胜美盯着关雎尔紧闭的房门，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Cartier手镯光滑的表面。客厅的灯光在那枚新买的蒂芙尼戒指上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像极了此刻她心里泛起的酸涩。
"家庭背景过硬，人比人气死人呢。"她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艳羡。关雎尔说起"靠家里买房"时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就像在讨论明天早餐吃什么一样平常。而她却要靠着精心算计、曲意逢迎，甚至...
樊胜美摇摇头，甩开那个不愉快的念头。她夹起一片蓝鳍金枪鱼大腹，昂贵的油脂在舌尖化开的瞬间，那些阴暗思绪似乎也被暂时抚平了。
"神经病一样。"她突然咬牙切齿地咒骂，筷子重重戳在餐盒里，"考核，考核什么呀？自己不痛快就拿别人撒气。"安迪那张冰冷的脸又浮现在眼前，还有会议室里宣布的季度考核政策——连续两次垫底直接解约。这分明是针对她这样的"关系户"。
餐盒里的刺身已经有些干了，边缘微微卷起。樊胜美突然没了胃口，却还是强迫自己又夹起一块海胆寿司。"还是要犒劳犒劳自己的呀。"她对着空气说，仿佛在说服某个看不见的审判者。
与此同时，欢乐颂顶楼的复式公寓里，厚重的窗帘将城市的灯火隔绝在外。黑暗中，只有壁灯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勾勒出床上交叠的人影。
"疼..."安迪的声音支离破碎，与白天会议室里那个冷峻的CFO判若两人。她的手指深深陷入皮革面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谭宗明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反而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汗湿的鬓角："做得好，安迪...你总是这么完美..."
这不是情话，而是某种诡异的鼓励。安迪咬住下唇，将又一声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太熟悉这个游戏了——谭宗明总是能在最亲密的时刻，找到她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楼下22层，樊胜美将没吃完的日料收进冰箱。她站在狭小的厨房里，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让她骄傲的合租公寓变得如此逼仄。中信楼盘那180平的房子在她脑海中浮现——主卧的步入式衣帽间，可以放下她所有名牌包；大理石台面的厨房，再也不用和别人共用冰箱...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亮起。谭宗明的消息：【明晚7点，悦榕庄。】樊胜美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樊胜美盯着屏幕，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自己是条上钩的鱼，而渔夫正漫不经心地考虑要不要收线。
顶楼的卧室里，谭宗明的手机在西装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但他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安迪身上。他的手指抚过她背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多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印记。
"你今天的表现..."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我很满意。"
安迪的身体僵了一下。这不是夸奖，而是提醒——提醒她在办公室里的妥协，提醒她最终还是屈服于他的意志。耻辱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比她身上的疼痛更难以忍受。
谭宗明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突然加重了力道。安迪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那声音闷在枕头里，几乎微不可闻。
22楼的浴室里，樊胜美正对着镜子涂抹昂贵的大牌精华。她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新做的眉毛，打了玻尿酸的苹果肌，刚注射过肉毒素的光滑额头...这张脸花了多少钱，只有她自己知道。
"值得的。"她对镜中的倒影说，"一切都是值得的。"
酒吧的灯光像融化的黄金，流淌在每一个精心打扮的客人身上。曲筱绡举着香槟杯，手腕轻轻晃动，杯中的气泡一串串上升，如同她此刻高涨的情绪。她的目光越过杯沿，锁定在斜对面的白主管身上——他正低头快速敲击手机屏幕，眉头微蹙。
"小白，给谁发消息呢？"曲筱绡突然倾身向前，Gi的耳环在灯光下晃出一道刺眼的光，"发得这么勤，女朋友吗？"
白主管的手指顿了一下，锁屏键按得飞快。他抬头时已经换上完美的笑容："没有没有，大学同学而已，咨询点工作上的事。"他的酒杯在桌上留下一圈水渍，像一个小小的谎言印记。
曲筱绡的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邱莹莹那个傻丫头恨不得把"我有男友"四个字写在脸上。现在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拙劣的表演，她感到一阵恶作剧般的快感。
"小白真是不一样，"曲筱绡故意拖长声调，手指绕着发尾打转，"乐于助人呢。"
白主管立刻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仿佛那是个烫手的赃物："我是不是扫兴了？"他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不用理他，已经说得差不多了。"
周围的几个朋友发出暧昧的起哄声。他们都是曲筱绡的新"玩伴"——家里有钱有闲的二代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寻找新鲜刺激。今晚的猎物显然是这个努力融入他们圈子的小主管。
"真的吗？不会打扰你吧？"曲筱绡眨着贴了夸张假睫毛的眼睛，语气里满是虚假的体贴。
白主管像是急于证明什么，猛地站起来举起酒杯："来，我敬大家一杯！"啤酒泡沫溢出来，顺着他手腕上的DW手表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就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曲筱绡轻轻鼓掌，"真是爽快。"她的脚尖在桌下有意无意地蹭过白主管的小腿，看着他瞬间绷紧的身体线条，内心嗤笑一声。太容易上钩了，这种小职员。
白主管仰头灌下一整杯啤酒，喉结上下滚动。酒精和曲筱绡似有若无的触碰让他脸颊发烫。他刻意忽略口袋里又一次震动的手机——不用看也知道是邱莹莹，那个单纯到乏味的女孩。和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魅力的富家女比起来，邱莹莹就像一杯白开水。
"下一场去哪？"曲筱绡的一个朋友问道，手指间夹着根没点燃的香烟。
"我知道外滩新开了家会所，"曲筱绡站起身，裙摆短得几乎要走光，说道："小白，一起吗？"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主管，像个拿着糖果引诱小孩的恶魔。
白主管只犹豫了一秒——或许连一秒都不到。他抓起手机按了关机键说道："当然，我的荣幸。"
欢乐颂22楼，邱莹莹的拇指已经将手机屏幕刷新了十七次。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两小时前：【你在加班吗？记得吃晚饭哦~】后面跟着三个爱心表情。
床头的闹钟显示23:47。邱莹莹咬着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右手不停地划开锁屏——没有新消息，没有未接来电。她点开白主管的朋友圈，最新动态是三天前转发的一篇职场文章。
"可能真的在忙吧..."她小声安慰自己，邱莹莹把脸埋进枕头，发出一声沮丧的呻吟。隔壁房间，关雎尔正将最后一件叠好的毛衣放进收纳箱。她的动作很轻。今天发生的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回：停车场的秘密，樊胜美的炫耀，邱莹莹的天真...这个小小的合租屋突然让她喘不过气来。
客厅里，樊胜美揭下面膜，对着浴室镜子轻拍脸上剩余的精华液。镜中的女人皮肤光洁，眼角几乎没有细纹——两千多的眼霜果然物有所值。她满意地转身，Cartier手镯在洗手台上磕出一声轻响。
这个声音让她想起昨晚顶层公寓，谭宗明将那个蓝丝绒盒子扔在沙发上时的表情——不是爱意，而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慷慨。"很适合你，"他当时这么说，手指划过她的锁骨。
[就像给名贵的宠物戴上项圈。]樊胜美摇摇头，甩开这个不愉快的联想。她打开水龙头，冷水冲走了脸上最后一丝黏腻。明天要穿那套新买的Theory套装，谭宗明说过喜欢她穿浅色。
三个女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天鹅绒幕布，覆盖在欢乐颂22楼之上。而在几公里外的外滩某会所VIP包间里，曲筱绡正将一杯龙舌兰推到白主管面前。
"敢不敢玩个游戏？"她的红唇贴近白主管的耳朵，呼吸里带着香槟的甜腻。
白主管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落在她低胸装露出的沟壑上。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灼烧喉管的疼痛让他暂时忘记了口袋里那部关机的手机，忘记了邱莹莹可能还在等他的回复。
"什么游戏？"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含糊。
曲筱绡笑了，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她慢慢从手包里拿出一个骰子："输的人，要服从赢家一个命令哦..."
窗外，上海的夜空没有星星。黄浦江上游轮的灯光像流动的银河，无声地见证着这座城市里无数个正在上演的背叛、欲望与自欺欺人。一夜就这样缓慢而从容地过去了，像一剂慢性毒药，在黎明到来前悄然发作。
一大早，安迪回到2201，浴室里，热水像无数细针般刺在安迪的皮肤上，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面。她蹲在花洒下，双臂环抱膝盖，任凭水流冲刷着背上一夜未消的红痕。这是多年来第一次，她打破了雷打不动的晨跑惯例。
水声掩盖了她压抑的啜泣。安迪把脸埋进湿漉漉的膝盖，肩膀微微抽动。
"叮"——手机在洗手台上亮起。安迪抹了把脸，伸手拿过手机。是秘书发来的日程提醒：【9:30 红星项目组会议】。她深吸一口气，关掉花洒。镜中的女人眼睛红肿，嘴唇因为热水浸泡而微微发白。安迪扯过浴巾用力擦拭身体，直到皮肤泛起刺痛的红晕。
她需要工作，需要那些精确的数字和清晰的逻辑。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暂时忘记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沦为谭宗明的共犯。
另一边，无锡市政府大楼前，谭宗明的黑色奔驰S600缓缓停稳。他看了眼腕表——9:15，正好是上班时间。车窗外的政府大楼庄严肃穆，国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谭总，已经联系好了，经济开发区的李主任在等您。"副驾驶的秘书转头汇报。
谭宗明整了整领带，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走吧。"
一上午的会谈进行得异常顺利。开发区领导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规划蓝图，不时抛出几项税收优惠政策。谭宗明适时点头，在关键处插入几句精准提问，引得陪同官员纷纷赞叹"谭总专业"。
"关于太湖边那块地，"谭宗明端起茶杯，状似随意地问道，"听说生态评估有些争议？"
李主任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说道："小问题，小问题。主要是几个本地环保组织在闹，不影响整体规划。"
谭宗明若有所思地点头，茶水的热气模糊了他眼中的算计。放下茶杯时，他已经换上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晟煊一直重视企业社会责任。如果需要，我们可以邀请国际专家来做二次评估，这样既能服众，也能体现政府开放透明的态度。"
李主任眼睛一亮说道："那再好不过！谭总考虑得太周到了。"
会议结束时已近中午。谭宗明婉拒了李主任的饭局邀请，等所有人离开后，他对秘书低声道："去打听下关市长的行程。"
秘书面露难色："关市长今天的日程全满，而且听说他从来不应酬..."
谭宗明从内袋掏出一个烫金名片夹，抽出一张递给秘书："把这个交给他的秘书，就说上海晟煊的谭宗明想请教几个投资问题，十分钟就好。"
二十分钟后，市政府大楼前的树荫下，谭宗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关市长——比他想象中更年轻，约莫四五十岁，身材保持得很好，走路时腰背挺直，带着军人特有的板正。只是那双眼睛，锐利得像能看透人心。
"关市长，久仰大名。"谭宗明主动伸出手，笑容恰到好处地混合着敬意与自信，"冒昧打扰，实在是因为对无锡的发展前景太看好了。"
关爸的握手短暂而有力，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他没有上车的意思，就站在树荫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谭总客气了。无锡欢迎所有守法经营的企业。"
"当然，晟煊一向注重规矩。"谭宗明顺着话头接道，随即话锋一转，"其实我们对太湖新城几个地块很有兴趣，特别是B-12和C-7，正好今天来向关市长请教一下规划方向。"
关爸的目光在谭宗明脸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微微上扬，却不见笑意："谭总消息很灵通啊，这两块地确实位置最佳。"他抬手看了看表，"不过这类项目要走公开招投标流程，市里会公平对待所有企业。"
谭宗明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所有企业"。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按原计划，这次见面本该是建立私人联系的开始，但现在看来，关市长似乎刻意保持着距离。
"流程自然要遵守，"谭宗明笑容不变，语气却微妙地低沉了些，说道："只是想着提前了解些信息，好准备得更充分些。"
"充分准备是好事。"关爸点点头，目光扫过谭宗明身后的豪车，"不过我们更看重企业对地方的长期承诺。无锡这几年重点扶持本土企业，谭总应该能理解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谭宗明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他看了眼手表，适时露出歉意的表情："是我唐突了，耽误关市长休息时间。改日有机会再向您请教。"
关爸微微颔首，转身时丢下一句："对了，听说谭总之前在打听小女的事？年轻人交朋友是好事，但过度关注就难免惹人误会。"
谭宗明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回应，关爸已经大步走向办公楼，背影挺拔如松。
"查。"坐回车里，谭宗明扯松领带，声音冷得像冰，说道："关市长喜欢什么，常去哪里，家里有什么人，我全都要知道。"
秘书小心翼翼地提醒："谭总，关雎尔小姐的资料已经..."
"不是他女儿，"谭宗明打断道，"是他本人。高尔夫、字画、茶叶、烟酒，还是别的什么？总有个突破口。"
与此同时，关爸走进电梯，对身边的秘书淡淡道："通知城投公司，B-12和C-7地块提前启动预审程序。另外，把之前考察过的那几家本地企业的资料整理出来。"
秘书快速记录着："是要优先考虑本地企业？"
"促进地方经济发展是我们的责任。"关爸看着电梯数字跳动，语气平静，说道："特别是对那些真正扎根本地、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应该给予适当政策。"
电梯门打开前，他最后补充了一句："还有，查查晟煊最近三年的税务情况。这么大规模的企业，应该很规范吧？"秘书会意地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像一场无声战役的前奏。
第36章 谭宗明失利
谭宗明站在晟煊集团总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黄浦江两岸的景色。玻璃上映出他阴沉的面容，眼角细微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刻。窗外是繁华的上海街景，而他的心情却如同窗外突然飘起的细雨，阴郁而潮湿。
"谭总，无锡分公司的紧急邮件。"秘书林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双手捧着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邮件内容。
谭宗明没有转身，只是微微抬起右手示意她放下。林妍将平板轻轻放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退后两步站定。她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份红星收购进度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显示着这个价值数十亿的项目进展顺利。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妍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雨水拍打玻璃的细碎声响。
三分钟后，谭宗明终于转过身来。他今天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定制西装，领带是暗红色的，在灯光下如同干涸的血迹。他拿起平板，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浏览邮件内容。
随着阅读的深入，谭宗明的眉头越皱越紧。邮件里附带的照片清晰地显示，在无锡市政府公开招标会议上，关市长笑容可掬地坐在主席台中央，两侧是几家本地企业的代表。而晟煊集团的席位被安排在角落，他们的业务部经理面色尴尬地举着明显仓促准备的竞标文件。
"砰！"红星收购进度报告的文件夹被狠狠砸向墙面，金属夹子弹开，纸张如雪花般散落一地。林妍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她训练有素地保持了面部表情的平静。
"关明远..."谭宗明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他拿起桌上的骨瓷咖啡杯，毫不犹豫地朝同一面墙掷去。杯子在撞击中碎裂，深褐色的咖啡渍在米色墙纸上晕开，如同一幅抽象的画作。
"查清楚了吗？"谭宗明突然问道，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但林妍知道这比怒吼更危险。
"关市长的公开资料显示，他确实没有明显的业余爱好。"林妍迅速回答，声音平稳，"根据我们的人观察，他周末偶尔会陪夫人去郊区钓鱼，但都是公开场所，没有私下接触任何商人。"谭宗明冷笑一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刻意控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无锡那几块地，我们准备了半年。"他轻声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规划、设计、预算，甚至连拆迁补偿方案都做完了。结果呢？会议临时提前，我们的团队连完整的标书都没来不及准备。"
林妍知道这不是提问，不需要回答。她安静地站着，等待下一步指示。
"关市长..."谭宗明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女儿关雎尔，不是在华鑫证券吗？重新仔细查她。"谭宗明的眼神变得锐利，"还有关夫人，她在银行行长的职位，查清楚是怎么来的。关市长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每一步，我都要知道细节。"
林妍犹豫了一下说道："谭总，这样大规模的调查，如果被察觉..."谭宗明抬起头，目光如刀般刺向林妍。那一瞬间，林妍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林秘书，"谭宗明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能在这个位置待三年吗？"林妍的后背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回道："因为我从不质疑您的决定。"
"很好。"谭宗明靠回椅背，说道："那就去做。调动所有资源，包括我们在北京的关系。"
林妍点头准备离开时，谭宗明又补充道："联系《财经周刊》的赵主编，就说我有独家新闻要给他。另外，安排我和发改委的李司长见面，越快越好。"
办公室门关上后，谭宗明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下，模糊了外面的灯光。他想起与关市长的那次见面，对方和蔼的笑容和那句"欢迎晟煊集团参与无锡城市建设"的客套话。
无锡市政府大楼的灯光在雨中显得格外冷清。关市长办公室的百叶窗半开着，雨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办公桌上摊开的税务报告被一盏复古台灯照得发亮，纸张边缘反射着冰冷的光。
关明远的手指在"晟煊集团养老院项目国家补助异常明细"这一行字上轻轻敲击，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报告显示，晟煊在松江区的养老院项目虚报了37%的入住老人数量，多领取了近两千万元的政府补贴。更讽刺的是，这些"幽灵老人"中竟然有多个是已经去世多年的。
"谭宗明..."关明远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像是品尝某种苦涩的酒，"你以为能全身而退？"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拨通了上海市委林书记的专线。电话接通前的几秒间隙里，关明远的目光扫过办公桌一角的全家福——照片上关雎尔穿着学士服，笑容明媚地站在他和妻子中间。
"老林，是我，关明远。"电话接通后，关明远的声音变得沉稳有力，"我这边做了一点事情，跟你通个气..."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然后是林书记压低嗓音的回应："老关，你真的是下狠手了啊。"关明远靠在真皮座椅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上。
"我们家闺女，很少有那么脆弱的表情。"关明远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带着父亲特有的心疼，"上次她回家来，我看着就觉得不对劲，还有后来打视频那状态也很不对。"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框边缘："我就托人打听了一下消息，谭宗明这个王八蛋竟然拿出了一份交换合同，情感交换利益。他以为他是谁？玩这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林书记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还有这事？这个谭宗明，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这几天，已经有两拨人来打探我的生活习惯。"关明远的声音重新变得冷硬，"再过分我就直接上报了。到时候万一对你工作有影响，你可别怪我啊。"
"你放心，这边我会配合的。"林书记的声音变得严肃，"周末你们不是会过来吗，见面详谈。"
挂断电话后，关明远将税务报告装入一个没有标识的牛皮纸袋，按下呼叫铃。秘书推门而入时，他正站在窗前，背影如同一道剪影。
"安排专人送到上海纪委的举报箱。"关明远没有回头，"要匿名。"
三小时后，这份材料已经躺在上海市委林书记秘书的抽屉里。年轻的秘书看了一眼手表——上午十点十五分，正是媒体最活跃的时间段。
"书记，您看看这个，要不要压一下？"秘书将材料递给林书记时，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兴奋。
林书记翻阅材料的速度很慢，每一页都看得格外仔细。当他合上最后一页时，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平静。
"压什么啊，"林书记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贝，"去找几个记者吧，去采访一下。这事情太恶劣了，不能姑息。"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俯瞰人民广场："还有，跟咱们税务那边打个招呼，晟煊的税务进行一番调查吧。企业税务监管也是我们工作内容之一嘛。"
秘书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明白了，书记。"
晟煊集团总部大楼。谭宗明正在五十八层的会议室里听取红星收购案的进展汇报，西装革履的高管们围着长桌坐成一圈。投影仪上的数据图表显示着这个价值七十亿的收购案即将进入最后阶段。
"谭总，按照目前进度..."财务总监的话被突然推开的会议室门打断。林妍的脸色异常苍白，她快步走到谭宗明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谭宗明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手中的万宝龙钢笔"啪"地一声折断了。
"会议暂停。"谭宗明站起身，声音平静得可怕，"所有人回到各自岗位，等待进一步通知。"
电梯下行的时间里，谭宗明对着镜面墙壁整理了一下领带。镜中的男人眼神锐利如鹰，看不出任何慌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的衬衫已经微微湿透。
一楼大厅已经乱成一团。五名穿着税务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前台出示证件，身后跟着两家电视台的记者，摄像机的红灯闪烁着，像是某种危险的信号。
"谭总！请问您对养老院项目涉嫌骗补有何回应？"
"晟煊集团是否长期存在税务违规行为？"
"有消息称您将被限制出境，是否属实？"
记者的问题如同子弹般射来。谭宗明面不改色，对林妍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带着保安拦住了试图跟进电梯的媒体。
"各位请留步，晟煊集团将全力配合调查。"林妍的声音在嘈杂的大厅中异常清晰，"调查期间不便接受采访，后续我们会发布正式声明。"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谭宗明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北京号码，但只听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往日忙碌的开放式办公区此刻鸦雀无声。员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到谭宗明走出电梯时，所有交谈戛然而止。税务人员已经在财务部门开始了取证工作，戴着白手套翻阅文件，不时拍照记录。
谭宗明的私人办公室尚未被搜查，但玻璃门外已经站着两名税务人员。他输入密码锁时，能感觉到身后注视的目光如同实质。办公桌上，内线电话突然响起。谭宗明按下免提键，安保主管的声音传来："谭总，有经侦的人在大堂，说要见您。"
谭宗明闭上眼睛，太阳穴突突直跳。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落在墙上那幅山水画上——那是他十年前创业初期拍下的第一件艺术品，象征着"稳如泰山"的寓意。"让他们上来。"谭宗明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右手已经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与此同时，无锡的银行行长办公室里，关妈正在审阅一份大额贷款申请。电脑屏幕右下角弹出的一则财经快讯吸引了她的注意：《晟煊集团涉嫌税务违规遭突击检查，股价暴跌9%》。
她轻轻点击鼠标，新闻配图是谭宗明在记者围堵下阴沉的脸。隋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老关，新闻看到了，效果不错。"
晟煊集团五十八层的开放式办公区里，压抑的沉默像一层透明的薄膜笼罩着每个员工。税务稽查人员刚刚带走三箱文件，空气中还残留着不安的静电。安迪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走过长廊，鞋跟与大理石地面的撞击声清脆而有力，像是刻意要打破这种沉默。
"下发通知，"安迪对跟在身后的秘书说道，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涉及养老院投资业务的外拓组放假三天，带薪。其他部门正常办公，不得议论。"
秘书快速在平板上记录，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这条指令就通过公司内部系统传达到了每个相关员工的手机上。安迪继续向前走，语速平稳地发布一系列指令：
"通知公关部，一小时内我要看到危机应对方案。"
"联系法务总监，所有对外声明必须经过双重审核。"
"让IT部门检查所有外发邮件的加密状态。"
每一条指令都像手术刀般精准，切中当前危机的要害。走到财务部门时，安迪停下脚步。几位会计面色苍白地聚在一起，看到安迪立刻散开回到各自工位。
"李总监，"安迪直接走到财务总监面前，"我需要养老院项目过去三年的全部税务申报备份，还有与政府补助相关的所有会议记录。"
财务总监推了推眼镜："安总，原始文件刚刚被..."
"电子档。"安迪打断他，说道："我知道你有备份。"
十分钟后，安迪拿着一个加密U盘走向谭宗明的办公室。路过茶水间时，她听到里面传来压低的声音说道："听说养老院那边虚报了上千个床位...""谭总会不会被...""股价已经跌了..."
安迪轻轻咳嗽一声，茶水间立刻鸦雀无声。她目不斜视地走过，但把这些信息都记在了心里。
推开谭宗明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安迪眉头微蹙。一向整洁的办公室此刻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墙角的古董花瓶碎成几片，谭宗明最爱的那个紫砂茶壶也未能幸免。
谭宗明本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如同一尊雕塑，手中握着的威士忌杯里琥珀色液体只剩一半。
"怎么回事？"安迪反手锁上门，声音压得很低，"老谭，别告诉我这件事真的有问题。现在是红星收购的关键时刻，容不得任何污点和负面影响。"
谭宗明转过身，眼睛里布满血丝，但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指了指沙发示意安迪坐下，自己则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雪茄。
"我刚刚打了一圈电话。"谭宗明剪开雪茄头，动作缓慢而精确，"这件事是有预谋的举报，证据详实。这样破釜沉舟不留余地的架势，不像是竞争公司的手段。"
安迪接过谭宗明递来的雪茄，放在鼻下轻轻嗅着那浓郁的烟草香气。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一份文件，那是无锡地块竞标失败的复盘报告。
"税务出问题，补上就是了。"谭宗明吐出一口烟圈，说道："这不怕，怕的是暗处的对手。就像你说的，红星收购在即，不能败在这种小事上。"
安迪突然站起身，走到谭宗明的书柜前，手指划过一排排精装书籍，最后停在一本《孙子兵法》上。她抽出书，翻到折角的一页，轻声念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转过身，直视谭宗明的眼睛："老谭，无锡的地块被拍走，是关雎尔家里的原因吗？不然，我可以请她吃顿饭，侧面了解一下。"
谭宗明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放下雪茄，起身拉住安迪的手。这个动作在平常显得过于亲密，但此刻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这一点。
"安迪，"谭宗明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疲惫，"只有你，全心全意地站在我身边。"
安迪感觉到谭宗明的手心有些潮湿，这在永远冷静自持的谭宗明身上极为罕见。她轻轻回握了一下，然后抽出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
"你去吧，"谭宗明重新戴上那副商业精英的面具，说道："请她吃顿饭，打听一下，也缓和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她态度温和，我再过去。"
他走到窗前，俯瞰着上海的天际线："之前我可能做得有点冒进。关市长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像我接触的那些领导。可能跟他部队出身有关系。"
安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知道谭宗明口中的"冒进"意味着什么——那些对关市长家人的调查，那些试图寻找把柄的手段。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招数，这次却踢到了铁板。
"总之，咱们得把关系处理得融洽点。"谭宗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商业化的微笑，说道："实在不行，就在工作上帮关雎尔拿点项目好了。她家里总会知道的。"
安迪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将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镜中的女人一身利落的手工西装，妆容精致却不张扬，完美诠释了职场精英的形象。
"好，老谭，"她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爱马仕手提包，说道："我现在就去华鑫，把姿态放低。她在公司总不好直接拒绝甲方。"安迪走出办公室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整理领带的谭宗明问道："对了，养老院那边到底有没有问题？"
谭宗明系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调整领结说道："每个企业都有它的''合理避税''，安迪。区别只在于有没有人查。"
这个回答让安迪的胃部微微收紧。她想起自己抵押的所有房产和那些高杠杆的金融操作。如果红星收购失败，如果晟煊股价继续下跌...
"我会处理好。"她简短地说，推门而出。乘电梯下楼时，安迪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证券部的紧急消息：晟煊集团股价下跌11%，触及熔断机制。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启动回购计划，额度提高到5亿。"
安迪拿着包下楼开车前往华鑫证券的办公楼。在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顺利的上了电梯。道了大办公区，得到消息的周经理已经在办公区等候。看着安迪笑着走进来。周经理微笑着迎上去说道：“何总，大驾光临，欢迎你。您这次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安迪笑着说道：“周经理，不好意思，劳动您来接我，我这次是来找关关的，之前有点不愉快，但是那是工作上面，我今天早下班所以想着来找她一起去吃饭。工作上的事情有王经理在沟通。”
关雎尔在安迪出电梯的时候就看见了她。结合林夕给自己的消息。关雎尔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安迪来找自己是为了打探消息。
周经理看着大办公区里窃窃私语的同事们，笑着说道：“怪不得在会议室这孩子那么大脾气，原来你们是朋友啊。”
安迪笑着点头说道：“那次是我的原因。不能怪关关。那，周经理您看...”周经理走到关雎尔工位旁说道：“关雎尔，你下班吧，何总过来找你了。”
关雎尔笑着看着安迪，又环顾了一下打量的同事们，笑着说道：“好啊，借何总的光，我也早下班一次。经理，不会扣我的工资吧。”
周经理笑着拍了关雎尔的肩膀一下。关雎尔毫无芥蒂的微笑着说道：“安迪，你等我一下。我这还有个报告结尾。等我发给我们主管，我就可以走了。”
安迪小说道：“不急，慢慢来。”五分钟后关雎尔起身拿着外套和包包，笑着和经理说再见。安迪和关雎尔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电梯。办公区顿时响起阵阵议论。
华鑫证券大楼的电梯门缓缓关闭，将办公区同事们探究的目光隔绝在外。安迪按下B2停车场的按钮，电梯开始下行，狭小的空间里一时只剩下机械运转的细微声响。
"关关，"安迪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比在办公区时柔软了几分，说道："我突然来找你，没给你带来麻烦吧？"
关雎尔侧过脸，电梯顶灯在她精致的镜框上投下一圈细碎的光晕。她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说道："不会啊，托你的福我提前下班了。"
她的声音轻快得近乎天真，但下一句话却让安迪握着包带的手指微微收紧："不过，何总，你找我其实可以打电话的，我还不至于电话都不接。"安迪标准的笑脸有一瞬间僵硬。
电梯门开了，进电梯的同事好奇的看着甲方何总和在会议室硬刚的关雎尔。不久后两人笑着寒暄走向停车场的画面信息在华鑫迅速传播开来。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地下二层，门开的瞬间，安迪脸上又挂上了那抹完美的职业微笑。她迅速调整表情，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关雎尔先出电梯。
"是我考虑不周了。"安迪跟上关雎尔的步伐，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想着当面邀请更有诚意些。"
停车场里光线昏暗，几辆车的警报灯在远处闪烁。安迪拿起手机给关雎尔发了一个定位，说道："这是我问过我的网友推荐的餐厅，这个人对吃挺讲究的，比较可靠。我们去试试吧。"
关雎尔点头。两人上了车，安迪的车子率先开出停车场，关雎尔紧随其后。
关雎尔坐在车上启动车子，电话打给了林夕，说道：“林夕哥，讲话方便吗？”
林夕拿着文件夹，对同事指了指电话走到床边说道：“方便，你说，怎么了？”
关雎尔语气冷淡的说道：“安迪突然跑到我公司来，在大家面前说我们是朋友，约我吃饭，我经理迅速放行。现在我们各自驾车前往餐厅。林夕哥，我怎么感觉这顿饭有点鸿门宴的意思。”
林夕皱着眉头说道：“别怕，大不了就是谭宗明也一起去，盛煊集团在无锡看中的地块被别人抢了，所以今天吃饭的主题应该是为了和你缓和关系，他们说什么你不接话就好。
定位发给我。我这还有大约半小时结束。结束了我去找你。”关雎尔内心稳下来，说道：“好，知道了。你忙吧。”
林夕挂了电话，思索的皱着眉。国防部副局长问道：“怎么了？林夕，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林夕笑着摇头说道：“家里的事情，我先自己来，我们继续吧，局长。”
第37章 白主管事发
另一边，欢乐颂2202，邱莹莹再一次发给白主管的消息，石沉大海。邱莹莹痛苦万分，走到客厅里，看着敷面膜的樊胜美说道：“樊姐，你说白主管他怎么能这样？最近这几天他完全不理我了。上班的时候也是爱答不理的。”不等樊胜美说话，邱莹莹的电话响起——是曲筱绡。
邱莹莹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说道："喂，曲筱绡，你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曲筱绡尖锐的嗓音："邱莹莹！赶紧来把你家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领走！"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男人的叫嚷声和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什么？小白他怎么了？"邱莹莹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少废话！地址发你了！"曲筱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一条定位信息跳了出来，显示是市中心最热闹的夜店"迷城"。
邱莹莹像触电般跳起来就往房间冲，慌乱间差点被茶几绊倒。樊胜美一把扯下面膜说道："莹莹！你冷静点！"
"樊姐，我得去！"邱莹莹手忙脚乱地套上外套，连扣子都扣错了位，"曲筱绡说白主管在那里，肯定出事了！"
樊胜美拿起邱莹莹的手机看了地址，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说道："你听我说，莹莹，这个地方鱼龙混杂，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可我不能不管他啊！"邱莹莹的眼泪夺眶而出，哭丧着说道："万一他喝醉了没人照顾怎么办？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樊胜美看着眼前这个为爱痴狂的傻姑娘，无奈地摇头说道："莹莹，你想想，他这几天都不联系你，现在深更半夜在夜店..."
"一定是工作太忙了！"邱莹莹打断她，已经冲到玄关换鞋，"樊姐，我去看看，我很快就回来！"门被重重关上的一刻，樊胜美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喃喃自语："这傻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与此同时，"迷城"VIP卡座里，白主管正歪倒在真皮沙发上。他的衬衫大敞着，露出泛红的胸膛，脖子上滑稽地系着一个巨大的粉色丝带蝴蝶结，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白帅哥～再来一杯嘛～"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贴上去，却被白主管推开。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目光锁定在角落里的曲筱绡身上："曲...曲小姐...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就..."说着就要扑上去。
曲筱绡嫌恶地皱眉，在对方靠近的瞬间，她抬起镶满水钻的高跟鞋，狠狠踹在他胸口说道："滚远点！"
"砰"的一声闷响，白主管重重摔回沙发，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几个新玩到一起的富二代举着手机录像，还有人吹起口哨喊道："曲大小姐威武！"
曲筱绡冷着脸擦了擦手，嘴角跳着一抹讽刺的笑，对助理吩咐道："去门口等着，那个傻子邱莹莹应该快到了。"
此时，出租车上的邱莹莹正焦急地盯着手机导航。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这个眼圈通红的女孩，好心提醒说道："姑娘，那个地方乱得很，你一个人..."
"师傅，能再开快点吗？"邱莹莹打断他，手指不停地绞着包带。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灯在她焦急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就像她此刻纷乱的心情。
到了酒吧，邱莹莹想都没想就往里冲，门口的服务员把她拦下来，邱莹莹急中生智，大声说着：“我找曲筱绡，我找曲筱绡。”服务员把邱莹莹带进酒吧内，昏暗的舞池，震耳的音乐，贴身扭动的男男女女，走廊上热吻的情侣，这些都刺激着邱莹莹，让她更加局促。
当邱莹莹站在二楼的卡座前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昏暗的灯光下，白主管跪在地上，脖子上扎着一条夸张的粉色彩带，像条狗一样抱着曲筱绡的脚，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曲筱绡……我真的喜欢你……”
曲筱绡满脸不耐烦，高跟鞋尖抵着他的肩膀，用力把他往后推：“小白，你够了！我已经把邱莹莹叫过来了，你再这样，以后别想在这个圈子里玩了！”
白主管醉醺醺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嘴里还在嘟囔：“什么邱莹莹……我就要你，曲筱绡……”
邱莹莹的呼吸猛地一滞，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可她却感觉不到疼。
这时，曲筱绡冷笑一声，一把推开白主管，抬手指向邱莹莹：“你看看，那是谁？”
白主管摇摇晃晃地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踉跄着站起来，一把搂住邱莹莹的肩膀：“哎哟！这不是我家莹莹吗？你怎么来了？来来来，一起喝酒！”
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衬衫领口大敞着，脖子上那条粉色丝带滑稽地歪在一边，整个人像个跳梁小丑。
周围的富二代们立刻起哄，拍着手大喊：“喝酒！喝酒！”有人甚至伸手过来拉邱莹莹，嬉皮笑脸地往她手里塞酒杯。
邱莹莹猛地甩开那只手，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别碰我！”
整个卡座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白主管的酒似乎也醒了大半，他瞪大眼睛，有些慌乱地看着邱莹莹：“莹莹，你怎么了？不就是喝个酒吗？”
邱莹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她死死咬着嘴唇，硬是没让它掉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此刻却像个陌生人一样，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小白……”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异常清晰，“我们结束了。”
邱莹莹冲出卡座的瞬间，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呜咽声溢出，却在转身时还是对上了曲筱绡玩味的目光——她正倚在真皮沙发上晃着香槟杯，嘴角噙着看戏般的笑意看着自己。
"看什么呀，追呀～"曲筱绡拖长的尾音像毒蛇吐信，高跟鞋尖踢了踢呆若木鸡的白主管。
白主管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扯着脖子上的彩带。丝带勒出红痕，他却浑然不觉，踉踉跄跄追出去时还撞翻了冰桶。玻璃碎裂声中，身后爆发出更热烈的口哨声，有人甚至打开手机闪光灯追着拍摄。
"莹莹！你听我解释！"白主管在震耳欲聋的电子乐中嘶吼。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像一堵堵肉墙，他粗暴地推搡着，酒气熏天的脸上满是狼狈。彩带还缠在手腕上，随着动作飘荡得像条可笑的尾巴。
曲筱绡支着下巴欣赏这场闹剧，水晶指甲在杯沿轻敲出清脆的节奏。"啧啧啧，真该让樊大姐她们来看看，"她对着身旁的一个男孩挑眉，说道："我们小白主管可比话剧中心的演员卖力多了。"
二楼栏杆处突然传来惊呼。只见邱莹莹甩开白主管拉扯的手，扬起的链条包在灯光下划出银色弧线。"啪"的一声，白主管脸上顿时浮现红痕，他捂着脸倒退两步撞上香槟塔。
"精彩！"曲筱绡突然站起身鼓掌，镶满水钻的指甲在射灯下闪闪发亮。她举起手机放大焦距，镜头里清晰捕捉到邱莹莹通红的眼眶，和那个终于彻底心碎的眼神。
当邱莹莹头也不回地冲进电梯，白主管还瘫坐在倾泻的酒液里发呆。曲筱绡意兴阑珊地坐回卡座，高跟鞋尖挑起地上那条皱巴巴的彩带："没意思，这就结束了？"她随手把手机仍在沙发上，举起重新斟满的酒杯喊道："来，为今晚的余兴节目——干杯！"
邱莹莹和白主管两人一前一后的冲出了酒吧，邱莹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她胡乱的抹着。一头冲进深夜的街道里。
白主管在身后跟出来，几步之间一把拉住邱莹莹，把她抱在怀里，说道：“莹莹，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邱莹莹剧烈的挣扎，白主管挨了几个巴掌。
邱莹莹大喊着：“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骗子，”白主管大喊一声：“好了。”邱莹莹被吓得顿住，不断的打着嗝儿。
白主管扶了扶眼镜，赶紧安抚的拍着邱莹莹的后背解释说道：“莹莹，你听我解释，曲筱绡她家的公司规模很大的，我想着咱们两个办公室恋爱早晚有一天是个问题，你刚刚实习嘛，我跟她打好关系，把你塞进她们家公司去，待遇啊，福利啊，都比咱们公司好得多，这才出来陪他们喝酒的。
我这刚刚实在是被灌多了，我是，我是摔在地上想扶着东西站起来，所以我才抓到了她的。你千万别误会，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莹莹，你能来接我，我真高兴。”
邱莹莹在白主管的反复解释下，慢慢放下心来，嘟囔着说道：“那你刚刚还说你喜欢她。”
白主管笑着说道：“她周围那些富二代都在起哄，我只不过顺着他们说，让她觉得有面子而已。你看你手机上，我是不是跟你说晚上有应酬，晚点儿给你打电话？我要是真有什么想法，我怎么会给你发这种信息呢？你说对不对？”邱莹莹拿起手机，看着白主管之前发给自己的信息，心下动摇。
白主管拉着邱莹莹说道：“莹莹，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看着哭的狼狈的邱莹莹和自己蹦了半宿一身黏腻的衣服，眼神转了转，抓着邱莹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说道：“莹莹，你跟我一起回家吧，你看我这衣服洒的都是酒，没法穿了。”邱莹莹满脸通红的看着白主管，半推半就的被白主管拉上了出租车。
邱莹莹站在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前，仰头望着斑驳的外墙和锈迹斑斑的防盗窗，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十一月的上海已经泛起凉意，邱莹莹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匆忙穿出门白色连衣裙都黏在后背上。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邱莹莹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诧异。
白主管紧了紧握着她手掌的力度，脸上挂着那副她熟悉的温柔笑容说道："是啊，刚来上海时租的，一直没换。签的是长期合同，违约金太高了。"
他凑近她耳边，呼吸喷在她颈侧，说道："等合同到期，我就在你家附近找个房子，或者..."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我们可以直接一起租。"邱莹莹的脸"腾"地红了，心里那点疑虑被甜蜜冲散。
她低头抿嘴笑了，任由白主管拉着她走进昏暗的楼道。楼梯间的感应灯时亮时灭，墙壁上贴满了疏通管道和开锁的小广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油烟气息。
爬到三楼时，邱莹莹已经气喘吁吁，高跟鞋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有三层，"白主管回头冲她眨眨眼，说道："就当锻炼身体了。"
终于到达六楼，邱莹莹扶着墙平复呼吸，看着白主管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钥匙插入锁孔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门开的一瞬间，一股混杂着泡面、汗水和廉价空气清新剂的气味扑面而来，邱莹莹下意识皱了皱鼻子。
她的目光被门口堆积如山的鞋子吸引——至少有十几双，男式皮鞋、运动鞋、拖鞋凌乱地散落一地。"你怎么这么多鞋子？"她疑惑地问。
白宇轩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嘘，小点声，这房子是合租的。"他迅速关上门，拉着邱莹莹穿过堆满杂物的客厅，"我室友们可能睡了，我们轻一点。"
邱莹莹心里升起一丝异样，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拉进了一个狭小的房间。白主管反手锁上门，没给邱莹莹环顾四周的机会，直接将她扑倒在单人床上。邱莹莹惊呼一声，随即被热烈的吻封住了嘴唇。
"等等...我们..."邱莹莹试图说些什么，但白主管的手已经探入她的衣服。她的大脑开始混沌，理智与不安都被汹涌的情欲淹没。窗外偶尔传来远处马路的车鸣声，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邱莹莹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沦在这片刻的欢愉中。
不知过了多久，白主管起来，随手抓起皱巴巴的T恤擦了擦汗。"我去冲个澡，"他在邱莹莹额头上亲了一下，"你休息会。"
邱莹莹点点头，浑身酸软地躺在床上，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房间。不足十平米的空间里塞着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堆满杂物的书桌。墙上贴着几张过时的篮球明星海报，角落里积着薄灰。这和白主管在公司里光鲜亮丽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走廊里突然传来两个男人的说笑声，由远及近。"行啊，小白身体不错嘛。"一个粗犷的男声带着揶揄。"小白，这妞可以啊，叫这么久。生生给我喊醒了。刺激啊。"另一个声音更加猥琐，伴随着下流的笑声。
邱莹莹瞬间僵住了，血液仿佛凝固在血管里。她死死抓住被单，指节泛白，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那些露骨的调侃像刀子一样剐着她的自尊，而最令她恐惧的是——白主管的室友们显然听到了全部过程。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邱莹莹下意识看去，屏幕上"曲筱绡"三个字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眼睛。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然后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曲筱绡娇媚的声音通过听筒漫不经心的传来："小白，怎么样，把邱莹莹哄好了吗？今天你喝的实在是多，我不爱搭理你，明天晚上继续啊，你跪在我脚边的样子，我还挺欣赏的。"
邱莹莹的大脑"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她猛地坐起身，对着手机尖叫："曲筱绡！"
电话那头，曲筱绡盯着突然被挂断的手机屏幕，眨了眨因酒精而朦胧的双眼。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香槟杯里的气泡无声地破裂。
"什么鬼？"她嘟囔着把手机扔在真皮沙发上，镶着水钻的指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旁边一个穿着深V领连衣裙的女伴凑过来，带着微醺的笑意问道："怎么了，筱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我们曲大小姐不高兴了？"
曲筱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香槟的酸涩在舌尖蔓延。她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没什么，一个傻丫头。"她故意把"傻"字咬得很重，仿佛这样就能抵消心里那一丝莫名的不安。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酒杯上折射，曲筱绡看着碎片般的倒影，想起邱莹莹那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她皱了皱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继续玩，今天我请客。"她对周围的新朋友们宣布，引来一阵欢呼。
与此同时，白主管的出租屋里，邱莹莹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连衣裙的拉链卡住了，她用力一扯，差点把布料撕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胡乱抹了把脸，抓起包包就要往外冲。
浴室门开的声音让她顿住脚步。白主管赤裸着上身走出来，发梢还滴着水，胸口泛着未擦干的水光。这副曾经让她脸红心跳的画面，现在只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我刚要叫你去洗澡，你这要去干什么？"白主管一脸困惑，伸手想拉她。邱莹莹猛地推开他，力道大得让白主管踉跄了一下。"我要回家。"她声音发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莹莹，太晚了，要不你就住在这里吧。"白主管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刻意的温柔，"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换衣服。"
"我必须回去！"邱莹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她不敢想象继续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更不敢想象门外那两个听到全过程的室友会怎么想她。
白主管聪明地没有接话，迅速套上一件皱巴巴的衬衫，抓起手机说道："那我送你，楼道里太黑了。"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暖黄的光束照亮了堆满杂物的走廊。
邱莹莹挺直腰背，强忍着不让眼泪再掉下来。她拒绝白主管的搀扶，自己扶着斑驳的墙壁一步步往下走。六层楼梯仿佛没有尽头，每一阶都踩在她的尊严上。
到了街上，夜风一吹，邱莹莹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白主管拦了辆出租车，殷勤地打开车门说道："莹莹，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啊。"
邱莹莹钻进车里，用力关上门，看都没看他一眼。"师傅，欢乐颂小区，谢谢。"她对司机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出租车驶离后，白主管站在路边，脸上的关切瞬间消失。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给曲筱绡发了条消息说道："曲筱绡，回家了吗？"
酒吧里，曲筱绡的手机在沙发上震动了一下。她瞥了一眼，看到白主管的名字，轻哼一声没有立即回复。朋友递来一杯新调制的鸡尾酒，她接过来，故意大声笑道："今晚不醉不归！"
欢乐颂小区，电梯数字不断跳动，邱莹莹的眼泪已经干了，只剩下满腔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她死死盯着电梯显示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主管虚伪的嘴脸和电话里曲筱绡轻佻的声音。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22楼打开。邱莹莹像颗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去，直奔2203室。她抡起拳头砸在曲筱绡家的门上，砰砰的巨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
"曲筱绡！你给我出来！"邱莹莹的嗓音嘶哑，拳头砸得发红，"我知道你在家！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隔壁2202的门率先打开，樊胜美披着睡袍，头发凌乱地探出头来："莹莹？大半夜的你怎么了？"她看到邱莹莹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样子，瞬间清醒了大半，"天啊，发生什么事了？"
几乎同时，2201的门也开了。安迪穿着整齐的睡衣，眉头紧锁："邱莹莹，冷静一点，现在凌晨三点了。"
"我冷静不了！"邱莹莹转身，泪水再次决堤，"安迪，樊姐，你们知道曲筱绡做了什么吗？她..."话未说完，电梯"叮"地一声再次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电梯门。曲筱绡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一手拎着包，一手揉着太阳穴。她妆容晕染，衣领歪斜，浑身散发着酒气，显然刚从夜店回来。
"哟，这么热闹..."曲筱绡打了个哈欠，话还没说完，邱莹莹已经像头愤怒的狮子般扑了上去。
"曲筱绡！你这个贱人！"邱莹莹一把抓住曲筱绡精心打理的卷发，用力一扯。
"啊！"曲筱绡尖叫声划破夜空，酒瞬间醒了大半，"邱莹莹你疯了吗？放开我！"
但邱莹莹已经彻底失控，她借着冲力将曲筱绡按倒在地，骑在她身上，巴掌像雨点般落下。"勾引别人男朋友很爽是吧？让他跪在你脚边很得意是吧？"每说一句就伴随着一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走廊里回荡。
曲筱绡拼命挣扎，但醉酒加上猝不及防，根本无力反抗。她昂贵的真丝衬衫被扯开，精致的锁骨上很快浮现出几道红痕。"救命！这个疯子要杀人了！"曲筱绡尖叫着，试图用手护住脸。
安迪站在原地，震惊得说不出话。她从小接受精英教育，从未见过如此原始的女性互殴场面。樊胜美则站在一旁，嘴上说着"莹莹快停下"，却迟迟没有实际行动，眼中甚至闪过一丝解气的神色。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邱莹莹掐住曲筱绡身上的软肉，用力一拧，叫喊道："什么都要抢是吧？别人的男朋友都不放过！"
曲筱绡疼得眼泪直流，妆容糊了一脸，再没有平日里的高傲模样。"我没有...啊！疼！...你听我解释..."
"解释？"邱莹莹揪着她的衣领，喊道："电话里我都听到了！明天晚上继续？他跪在你脚边？"她声音哽咽，"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曲筱绡突然停止了挣扎，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邱莹莹没有注意到，她抬起手又要打下去。
"够了！"樊胜美这才上前，一把抓住邱莹莹的手腕，她用力将邱莹莹从曲筱绡身上拉起来，小声在她耳边说："莹莹，再打就出事了！打几下出出气就行了，真打出问题你要负法律责任的。"
邱莹莹浑身发抖，力气仿佛被抽干，任由樊胜美拉着站起来。她低头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曲筱绡——头发像鸟窝一样乱，左脸颊红肿，嘴角甚至有一丝血迹，昂贵的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曲大小姐的风光。
安迪蹲下身，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曲筱绡。平日里光彩照人的曲大小姐此刻狼狈不堪。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眼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你怎么样？能站起来吗？"安迪轻声问道，手稳稳地托住曲筱绡的手臂。
曲筱绡没有回答，酒精和突如其来的殴打让她彻底崩溃，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完全不似平日里那个高傲的曲筱绡。与此同时，邱莹莹也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咒骂："你这个贱人...勾引我男朋友...你怎么能这样..."
22楼的走廊变成了一个荒诞的剧场，两个女孩的哭声此起彼伏。樊胜美站在中间，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莹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开口："她...她让小白脖子上...扎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大口喘气，"在酒吧...给他跳舞...小白摔倒了...扑在她脚边..."
安迪的手突然收紧，捏得曲筱绡轻呼一声。但安迪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邱莹莹身上，眉头越皱越紧。
"她一脚...把小白踢开..."邱莹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他们都在起哄...不拿小白当人..."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曲筱绡，"小白说了...是曲筱绡勾引他的...她还打电话...说喜欢他在她脚边的样子..."
樊胜美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向曲筱绡，眼神中充满难以置信："小曲，你真的...？"
曲筱绡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用力抹了把脸，甩开安迪搀扶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邱莹莹，"她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你这个大SB。"
所有人都愣住了。曲筱绡指着自己红肿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的那个男朋友，就是个狗屎。"她冷笑一声，"见着个有钱点的女的就往上扑，但凡我让他有一丝丝做驸马爷的机会，他就像哈巴狗一样扑上来。"
邱莹莹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煞白。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吗？"曲筱绡向前一步，虽然脚步虚浮，眼神却锐利如刀，"我这是为你好！遇到这样的人渣，不赶紧分手，“说着上下打量邱莹莹嗤笑着说道：”你还让人家睡了是不是？"她突然提高音量，"谁是贱人？你才是贱人！大SB！"
安迪和樊胜美震惊地看着邱莹莹，后者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曲筱绡不依不饶，指着自己的脸："邱莹莹，赶紧去买药吃！真出了事儿，遭罪的是你！"她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这是为你好，你竟然还打我，你真是狼心狗肺。"
"你胡说！"邱莹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叫着反驳，"小白才不是那样的人！才不是！"
安迪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凌晨三点的闹剧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小樊，"她转向樊胜美，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你把小邱带进去，我把小曲送回家。太晚了，我需要休息。"
樊胜美立刻会意，点头道："好的，安迪。"她弯腰扶起邱莹莹，半拖半拽地把这个哭到脱力的女孩往2202带。
安迪则重新扶住曲筱绡，带着她走向2203。曲筱绡顺从地输入密码，门开的一瞬间，她突然回头看向邱莹莹的背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
安迪把曲筱绡推进门内，迅速关上门，阻断了可能再次爆发的冲突。她转身时，正好看到樊胜美也把邱莹莹带进了2202。走廊终于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几缕被扯断的头发和曲筱绡掉落的一只耳环，证明刚才的混乱并非幻觉。
安迪弯腰捡起那只钻石耳环，在灯光下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她走向自己的2201，关门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安迪后背轻轻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凌晨三点的空气带着凉意，她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丝丝凉意从脚底蔓延上来。走廊里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她揉了揉太阳穴，走向厨房倒了杯冰水。
玻璃杯凝结的水珠滑落到她指尖，安迪盯着那滴水，思绪却飘回刚才的场景——邱莹莹歇斯底里的哭喊，曲筱绡罕见的狼狈，还有樊胜美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她仰头喝干杯中的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
"事情不能这么简单，要有点用。"安迪自言自语道，放下杯子走向书房。她的脚步很轻。笔记本电脑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她输入密码，屏幕亮起的瞬间眯了眯眼。
监控系统界面很快调取出来，安迪熟练地输入时间参数。作为2201的业主，她当初安装这套高清晰度监控系统本是出于安全考虑，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
画面中，邱莹莹疯狂砸门的背影清晰可见。安迪拖动进度条，看到自己出现在画面里，然后是曲筱绡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瞬间。她调大音量，邱莹莹那句"你这个贱人"从音箱里爆出来，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安迪按下暂停键，手指无意识地在触控板上画着圈。作为华尔街精英，她习惯用数据和事实说话，而这段视频无疑是最直接的证据。但该给谁看？为什么要给？这些问题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
关雎尔的脸浮现在她眼前——那个在会议室稚嫩又强势的大小姐，今晚恰巧不在22楼。安迪想起关雎尔与曲筱绡保持着貌似不错的关系。如果明天关雎尔回来，面对两个情绪不稳定的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信息不对等会导致沟通障碍。关雎尔是一个看中朋友的女孩。那..."安迪低声说出这句话，手指已经行动起来。她截取了从邱莹莹砸门到被樊胜美带走的完整片段，导出为一个加密文件。
打开微信，安迪在联系人列表中找到关雎尔的名字。她的手指在键盘上方停顿了几秒，最终打下一段简洁的文字：
「关关，今晚你没回来，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看看这个，方便处理你和她们两个相处的尺度。」附上加密文件后，安迪又补充道：「密码是你们房间号。看完请删除。安迪。」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安迪嘟囔一句：希望这个大小姐能觉得这种贴心的小事还重要，如果能通过这件事缓和关系才最好不过。
第38章 鸿门宴＆悸动
关雎尔开车到了餐厅的停车场看见安迪在车边等候。关雎尔眼神思索。下了车笑着说道：“怎么不进去。”安迪笑容不变的说道：“等你一起啊。”
两人进了餐厅，走到了预定的座位，是一个宽敞的六人卡座。关雎尔心道：[林夕哥，真预言家啊。这个座位，恐怕不止谭宗明会出现吧。]
安迪招呼关雎尔坐下说道：“关关，自己看菜单吧。我觉得点菜这件事还得你来。我到现在对这些文字也还是觉得对不上是哪道菜。” 关雎尔内心感慨，安迪真的厉害，这样暴露自己的短处，让人放松警惕。
关雎尔不动声色的笑着点头，在服务员的介绍下点了四道菜。安迪说道：“再上几道招牌菜吧。”关雎尔充耳不闻看着餐厅的装饰和布局。
安迪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边缘，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她的目光低垂，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罕见的脆弱感。
"关关，你知道吗？"安迪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在会议室的时候为什么那样沉不住气，其实是因为老谭他..."关雎尔注视着安迪表演般的哀伤，内心冷静得像一块冰，面上却适时浮现出关切的神色："谭总怎么了？"
她看着安迪抬起眼帘，那双平日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雾，红唇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控制情绪。关雎尔不得不承认，安迪是个出色的演员——如果她不是早已知晓对方的真实目的，几乎要被这精湛的演技所打动。
"其实我和老谭认识这么多年..."安迪的手指轻轻划过杯沿，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我心里是很喜欢他的。"关雎尔适时地倒吸一口气，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我这次回国，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看看能不能和老谭进一步确定我们的关系。"安迪苦笑一声，那笑容里掺杂着自嘲与无奈，"可是你知道他这个人什么都是利益为先，包括给你的合同。"
关雎尔眼神一凛，但很快掩饰过去。安迪这番话看似在自曝情伤，实则暗指她与谭宗明之间存在某种不正当交易。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着这个动作整理思绪。
"关关，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安迪急忙解释，伸手似乎想握住关雎尔的手，又在半空中犹豫着收回，"我只是说老谭这个人，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关雎尔看着安迪这番欲言又止的表演，内心冷笑。她决定将计就计，脸上浮现出受伤又倔强的表情说道："安迪，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其实咱们住的这个房子顶楼是老谭的公寓。"安迪突然转换话题，声音带着追忆的恍惚，"几年之前我回来过，他说这个公寓是只属于我的记忆。"
关雎尔微微挑眉。传说中欢乐颂19号楼顶层的豪华公寓竟然是谭宗明的产业？但安迪口中这个"只属于我的记忆"的故事，未免太过刻意。关雎尔配合地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然后呢？"
"可是他却把人带进了这座房子里。"安迪的声音骤然低沉，手指攥紧了餐巾，"抽屉里面是一份合同，我退缩了，没勇气打开看，可是又控制不住自己去怀疑每一个和他沾边的女生。"
关雎尔心下了然，这场戏码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她故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所以你以为他带回去的女生是我？"安迪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关雎尔捕捉到那瞬间的情绪变化，意识到这才是安迪真正想传递的信息。
"我已经丧失了理智，无差别的攻击每一个可能的对象。"安迪的声音带着自我厌弃，"我的情绪不受自己的控制，我很崩溃，所以在会议室里我的态度才会那么尖锐和极端。"
她伸手端起水杯，说道："关关，请你原谅我，我真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看，我们之前明明关系那么融洽，我必须向你解释这个原因。"关雎尔想起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一幕——安迪与谭宗明热情的拥吻。关雎尔假装关切地问道："那现在呢？你和谭总和好了？"
安迪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和好？我也不清楚。"她低头玩弄着餐巾，声音几不可闻，"只不过我们一起回了公寓，发生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关雎尔几乎要为这番表演鼓掌——安迪将"受害者"与"胜利者"的双重身份演绎得如此精妙，既展示了自己的脆弱，又暗示了她与谭宗明的亲密关系。这种矛盾的信息是心理操控的高阶手法啊。
"可是你知道和老谭签合同的女生是谁吗？"安迪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关雎尔低垂眼眸，盯着桌子上的水杯不说话。她需要让安迪觉得这场对话的主动权始终掌握在对方手中。
"是樊胜美。"安迪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然后满意地看着关雎尔猛地抬头，脸上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
"对，就是和你一起合租的小樊，刚刚入职晟煊的业务经理。"安迪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其实很明显不是吗？她一个小外企的HR，连主管都没够上，跳槽进晟煊直接进了业务部，进了业务部直接就是经理，太明显了。"
关雎尔的大脑飞速运转。樊胜美确实在不久前跳槽到晟煊，但以她的能力和人脉，这个晋升速度确实有点快。安迪抛出这个信息，无非是想离间她与樊胜美的关系，或者试探她对谭宗明私生活的了解程度。
"可这些我都没注意到，很可笑是不是？"安迪自嘲地笑了笑，"我竟然一直以为小樊的入职是老谭为了拓展业务需求，需要这样漂亮的女人在职场上吸引目光。"
关雎尔注意到安迪在说"漂亮"这个词时，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自己的脸颊——一个下意识的比较动作。她决定火上浇油："安迪，他怎么可以这样？虽然他是大老板，他有钱，可是他怎么能这样的过分，他简直对你就是不尊重，在物化你啊。"
关雎尔看着安迪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显然没料到关雎尔会如此直接地扯开这块遮羞布。关雎尔继续加码说道："安迪，你放心，樊姐这个人绝对不会喜欢上谭总的。虽然谭总长得不错，身家颇丰，不过能够吸引樊姐的也只是资产罢了。"
安迪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关雎尔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道："樊姐家里负担很重的，所以工作上会非常努力。之前我们聊天，她说她在你直属监管的部门，那你就给她多派工作嘛。樊姐挣到了项目提成的钱，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感情了。"
"哦？"安迪微微前倾身体，这个动作暴露了她真实的兴趣，问道："小樊有喜欢的人？"关雎尔内心冷笑，面上却一派天真说道："之前樊姐有个同学，一直给她打电话，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呢。"她故意顿了顿，"而且，樊姐这样的家世，谭总家里肯定不会同意的，又不像你，事业有成，工作能力又出众，是业内有名的能人。"
安迪听着这番"恭维"，面上闪过一丝傲色，但关雎尔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转瞬即逝的苦涩。是了——无论安迪如何优秀，她的孤儿身份始终是进入谭家最大的障碍。而关雎尔恰到好处地点出了这一点，既给了安迪虚荣的满足，又刺中了她的痛处。
"关关，你太抬举我了。"安迪抿唇笑了笑，那笑容勉强得几乎称不上是笑，"在感情里，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这时候，服务生开始陆陆续续上菜，安迪拿起手机看了看，招呼着关雎尔吃饭。两个人像是毫无芥蒂一般说笑谈天。大概过了20分钟，谭宗明抖了抖西装的衣襟，笑着走进了餐厅。身后是周寻，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木质餐盒，里面是散发着香味的精致点心。
两个衣着精致的男人走进餐厅，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老谭，周寻，好巧。"安迪的声音适时响起，她举起手打招呼的样子像是排练过千百遍，"在这里也能碰到你们。"关雎尔注视着周寻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看向她，目光里的都是偶遇的惊喜。
"是啊，上海看着大，其实也蛮小的。"谭宗明信步走来，手腕上的腕表折射出一道冷光，说道："正好我约了周寻吃饭，他说有一家餐厅食材比较新鲜，我们就来了。"
周寻将餐盒放在邻近的空桌上，转向关雎尔时笑容加深了几分说道："最近你没回家是吗？我感觉我好久都没见你了。"他的语气亲昵得仿佛他们真是多年好友，"怎么也不给我发个信息什么的？你看我多惦记你，餐厅新研发的点心，我都想着打包一份，晚上给你放在门口呢。"
关雎心下了然，笑着说道：“谢谢周总，不过你的点心我好像有点吃不起呢。”
这样一语双关的话让周寻面色微变，笑着说道：“怎么了？你的那个邻居哥哥管的这么宽，点心也不让你吃，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怕坏牙吗？”关雎看着周寻，眼神复杂，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安迪，你看见了吗？这些做生意的老板真是不一样，伶牙俐齿的，我今天算是见识了。幸好周总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的那才真是不得了呢。”这话一出，桌上的三个人面上都有点僵硬。
谭宗明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安迪握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白，而周寻——关雎尔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翳，内心泛起一丝苦涩的胜利感。
"不如我们拼个桌吧。"安迪打破沉默，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这时候也没什么空位了，我们也点了很多菜。"
"好啊。"关雎尔从善如流地点头，几人坐下之后，周寻把点心盒子推给关雎尔，说道：“你打开看看，你应该会喜欢。”关雎尔手指抚过餐盒边缘，轻声赞叹，说道："真漂亮，周总真是有心了。"
[是啊，周寻和谭宗明是多年的朋友，怎么会不帮他呢？]关雎尔垂眸看着水杯中自己的倒影，那里面映出一个眼神冷静得可怕的女孩。
心下对周寻是一阵失望，不过心里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本来嘛，周寻对自己的接近也是带有目的性的，知道他的目的了，这也没什么难接受的。如果自己是一个平常家世的女孩，这样身家的老总，怎么会费尽心思的搬家跑来和自己做邻居呢？]
这个认知像一把刀，精准地剖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假象。关雎尔抬起头，发现周寻正注视着她，眼神中带着某种探究。她回以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内心却已筑起高墙。
此时关雎尔电话响起，接通后说道：“我在进门左手边一直向里走，最里面的一个卡座。”没一会关雎尔就看到林夕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大步走来，笑着说道：“怎么样，我没来晚吧。”几人起身看着林夕。林夕迅速的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人。在看到谭宗明的时候眼神明显的暗了一下。
周寻起身让开座位，关雎尔也起身让位。林夕坐在了周寻和关雎尔中间。安迪笑着问道：“关关，这位是？”关雎尔笑着说道：“这位是林夕。”谭宗明笑着问道：“原来是林先生，幸会，林先生在哪里高就？”
林夕笑着说道：“我刚刚回国，目前在外交部。”安迪恰到好处的夸张说道：“哇哦。厉害。”周寻笑着说道：“又见面了，林先生。”
林夕一边照顾着关雎尔的餐盘，一边笑着说道：“是啊，很巧，之前在家里遇到，也没能招待一下周总，实在是不好意思。”
关雎尔抬着下巴指向精致的餐盒说道：“林夕哥，那里是周总带来的点心，说是给我的，不过我都不好意思吃了。周总餐厅的点心可是价值不菲的。”看着大家都看向自己的目光，俏皮的笑着说道：“樊姐告诉我的。我对这些都不清楚。”
又看着林夕说道：“樊姐是我合租那个房子的室友，精致的上海Lady。超漂亮的。”林夕看着眼前神色各异的谭宗明和安迪。笑着点头没接话。一顿饭在安迪和周寻配合下，吃的愉快又融洽。如果忽略那些试探和询问的话。
几人走到门口，林夕笑着对关雎尔说道：“我今天没开车，你要负责送我回家。”关雎尔理所当然的点头。看着安迪说道：“安迪，我们先走了。之后有机会再聚。谢谢你的晚餐。”
安迪笑的和蔼可亲的摆手说道：“再见，慢点开车。”谭宗明看着远去的车子尾灯，意味深长的说道：“周寻，我觉得你的温和渗透好像不怎么有用，你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了。”
周寻眼神微暗的说道：“这可是林书记的独生子，林大少爷。履历金碧辉煌的外交部新秀。我之前托人打探他，结果现在我的两家餐厅还在停业整顿呢。可不是位一般人。和他竞争，是得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了。”
谭宗明略微诧异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周寻摆摆手说道：“小事情。以后再说吧。今天看样子关雎尔挺高兴的。这顿饭应该是还算有效果。也算没白来这一趟。老谭，安迪，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直接上车离开。
关雎尔在车上激动地唠叨着说道：“这顿饭吃的真的是好累，被迫听了满耳朵的八卦。还好你来了。林夕哥。简直是救火队员。你家怎么走，你指路啊。”林夕笑着指路，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林夕新房子的停车场。
上楼进门。看着整洁如宽敞的巨大客厅，茶几上一本杂志都没有，杯子整齐地朝一个方向摆放。甚至抱枕倾斜的角度都完全一致。关雎尔夸张的说道：“林夕哥，你这是售楼处的展示样板房吧。”
林夕笑着说道：“怎么会，我就是习惯了而已。”林夕又笑起来，拍了拍关雎尔的头，说道：“我看你晚上筷子直接戳在盘子里，没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煮碗面吧。”关雎尔笑着点头说道：“多煮一点，咱们一起吃。”
厨房的灯光是温暖的橘黄色，照在林夕的侧脸上，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添了几分柔和。关雎尔靠在料理台边，看着林夕熟练地打散鸡蛋，刀工利落地将葱花切成均匀的细丝。锅里水汽蒸腾，散发出海鲜汤底的浓郁香气。
关雎尔看着他的背影，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想起那些精致的日料——蓝鳍金枪鱼刺身上冰冷的反光，和果子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气，还有餐桌上那些虚与委蛇的笑容。相比之下，眼前这锅冒着热气的高汤显得如此真实可贵。
关雎尔从橱柜里取出两个青花瓷碗时，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碗沿——这是她上大学时送给林夕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他还留着。
"林夕哥，你在身边，我真的安心好多。"关雎尔突然说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没来之前，我简直都要忍不住了，想撕碎那些伪装的脸。"
林夕关火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她。灯光下，关雎尔的眼睛微微发红，像是强忍了许久的情绪终于要宣泄。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像对待小时候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
"这其实没什么。"林夕将面条盛入碗中，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这个级别的试探只能算是开胃菜。"
他端着面走向餐桌，关雎尔跟在后面，闻着海鲜面散发出的温暖香气。比起餐厅里那些精致的料理，这碗朴素的面条更让她有食欲。
林夕笑着说道：“这其实没什么，这个级别的试探只能算是开胃菜，不过这个谭总确实是能屈能伸，这一顿饭他可是陪着小心在说话呢，很不容易了，看来我关叔叔这一次把他收拾的挺狠的。”
关雎尔摇头失笑说道：“才不会，我爸爸那个人又实在又诚恳，指不定这个谭总是在别的地方出了事，怪在我爸爸头上的。” 知道一切的林夕看着关雎尔对自己爸爸一副老实的印象，笑着点头说道：“对，没错，你说的对，”两个人端着海鲜面坐在桌边吃面喝汤，吃完了倒在沙发上放松的休息。
林夕说道：“关关，你放心吧，他们不会为难你的，甚至接下来你工作上都可能给你一些便利，这些你就照单全收就好，没什么的，他也不敢直接要求你做什么，不过你楼上的周老板你要小心一点，他之前找人查我了。”
关雎听到这里直接坐起来，气愤的说道：“这个人之前就有这个毛病，查我的时候，他说是受谭宗明之托，现在他又去查你。”林夕拉住关雎尔的手，安抚的拍拍说道：“好了，不必为这种事情生气，他有几家餐厅手续出了问题，正好我联系了一下，现在他有两家餐厅都被停业了，也算是报仇了。”
关雎尔笑着点头说道：“林夕哥，你总是这样，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偷偷打回去，不过干得好，好像他们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一样。”
林夕看着时间，看着关雎尔说道：“太晚了，要不今天你住在这里吧，你伯娘之前给你买了一些衣服，正好还没给你拿过去，明天上班直接换了就可以。” 关雎尔也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一天对我来说真的是好累。”
林夕笑着说道：“主卧让给你，我去给你放洗澡水，你泡一泡吧。”关雎尔自然的点点头，林夕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T恤说道："充当睡衣吧，明天我有空出去给你买一套，万一你以后再在这里留宿也有的换。"
关雎尔接过T恤，布料柔软得像是被洗过无数次。她把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是林夕身上那种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别给我买粉色的，"她嘟囔着走向主卧，"我已经长大了。"林夕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去浴室调试水温。关雎尔走进主卧，房间整洁得几乎没有人气，只有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照片——是她大学毕业时和林夕的合影。照片里的她戴着学士帽，笑得见牙不见眼，而林夕则一脸无奈地被她的胳膊勒着脖子。
关雎尔坐在床上，手指轻轻抚过纯棉的床单。她向后倒去，身体陷入柔软的床垫。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让她想起小时候和林夕一起数星星的夜晚。眼皮越来越沉，餐厅里的刀光剑影、周寻虚伪的笑容、安迪精心设计的陷阱，都渐渐远去...
"关小魁，醒醒，去洗了澡再睡。"朦胧中，关雎尔感觉有人轻轻拍她的脸。她不满地嘟囔一声，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将那个打扰她睡觉的"东西"牢牢固定在怀里。林夕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关雎尔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脑袋还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洗发水的清香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甜香扑面而来，让林夕的呼吸不自觉地加快。
"让我再睡一会儿..."关雎尔含糊地说，"再睡10分钟我就去洗。"话音刚落，她的身体突然僵住了。某种不属于枕头的触感让她猛然清醒——坚实而温暖的胸膛，规律却略显急促的心跳，还有鼻尖萦绕的熟悉气息。关雎尔缓缓睁开眼睛，林夕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数清他颤抖的浓密睫毛，也看清了林夕眼中的温柔与无奈。
"啊！"关雎尔像触电一样弹起来，却忘记自己还在床上。脚踝狠狠磕在床脚，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单脚跳着，狼狈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夕赶紧扶住她，让她坐在床边。他蹲下身检查她泛红的脚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笑意说道："还好吗？怎么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毛躁？"
关雎尔低着头，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说道："我，做噩梦了...我这就去洗澡！"她抓起那件T恤，几乎是逃向浴室。关雎尔没看见身后林夕嘴角扬起的弧度，也没听见他低声的自言自语："看来也不是全没反应嘛..."
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出神的林夕。他笑着摇摇头走回自己房间，换上一套米色的睡衣。半小时后，当关雎尔穿着他那件明显过大的T恤走出来时，林夕的眼神暗了暗。T恤下摆长度刚好露出两条修长的腿。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关雎尔不自在地扯了扯下摆——这件平常的T恤，此刻却让她感觉无比暴露。
"太晚了，快睡吧。"林夕移开视线，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明早不用定闹钟，我叫你起床。"关雎尔点点头，红着脸冲进卧室，几乎是摔上了门。她一头扎进被子里，捶打着枕头无声尖叫："关雎尔，你可太流氓了！你怎么能动这个心思呢？那是林夕啊！谁来救救我，啊~"
她把滚烫的脸埋进枕头，却闻到床上残留的林夕的气息。这个认知让她更加崩溃，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条煎锅上的鱼。
门外，林夕靠在墙上，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任重道远啊..."
这一夜，隔着一道门，两颗心跳动着同样的频率，却各自怀揣着不敢言明的心事。
晨光透过米色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实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关雎尔在陌生的床上醒来，一时分不清方向。她眨了眨眼，视线扫过房间——简约的深灰色床品，床头柜上摆着一盏造型别致的阅读灯，墙上挂着几幅黑白风景照。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她猛地坐起身，丝滑的被子从肩头滑落——这是林夕的卧室，而她昨晚霸占了主人的床。这个认知让她的耳尖微微发热。
关雎尔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推开卧室门。客厅里弥漫着咖啡和煎蛋的香气，阳光洒满整个空间。沙发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休闲装——米色亚麻衬衫配浅咖色高腰裤，旁边还放着一双崭新的乐福鞋。她拿起衬衫在身前比了比，领口标签上赫然是她常买的那个设计师品牌。
"伯娘一家在时尚界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关雎尔小声嘀咕，手指抚过衬衫精致的走线，"审美果然在线。"
她抱着衣服走向卫生间，推开门时愣住了——洗漱台上摆着一支未拆封的牙刷，牙膏已经挤好放在杯子上。镜子上用可擦笔写着：「热水向左，冷水向右，别烫着。」
关雎尔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拿起牙刷，薄荷味的牙膏在口中化开，清爽得让人清醒。镜子里的女孩眼睛明亮，昨晚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穿着林夕那件过大的T恤，领口歪斜，露出一侧锁骨。昨晚的尴尬记忆瞬间回笼，她赶紧低头洗脸，冰凉的水拍在发烫的脸颊上。
换好衣服后，关雎尔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这套衣服像是为她量身定做，裤长刚好露出纤细的脚踝，衬衫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她的腰线。她扎起马尾，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
香气越来越浓。林夕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亚麻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正专注地翻动平底锅里的煎蛋，动作娴熟得像是在进行某种艺术创作。
"早上好啊，田螺少年。"关雎尔靠在门框上，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林夕转身，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他手里端着一碗小馄饨，热气腾腾："生物钟这么早啊？我还想着再过半小时去叫你呢。"
他将馄饨放在餐桌上，关雎尔注意到碗边摆着一小碟辣椒油——正是她吃馄饨时必加的配料。
"关叔叔说你早上有晨跑的习惯。"林夕转身继续料理早餐，"等今天我有空再去给你买运动服和鞋子。"
关雎尔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鲜香的汤汁在口中爆开。她满足地眯起眼："林夕哥，你什么时候跟我爸爸联系的？这他都告诉你了。"她故意板起脸，"你们单线联系让我很不高兴哦。"
林夕将煎蛋和牛排推到她面前，牛排已经贴心地切成了小块："就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他用叉子敲了敲盘子边缘，"吃点蛋白质，别光吃主食。"
关雎尔听话地叉起一块牛排。肉质鲜嫩多汁，表面煎得微焦，内里却是完美的粉红色。她发出满足的叹息："林夕哥，你不去开餐厅真的亏了。"
林夕笑着摇摇头，转身从冰箱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餐盒："一会你去上班，带点心和水果。已经装好了。"他顿了顿，"中午我去找你一起吃饭。"
关雎尔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林夕的安排总是这样，事无巨细又恰到好处，让她既感到被照顾，又不会觉得被束缚。
"下午我去买菜，晚上咱俩都住在你家。"林夕继续说着，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明早叔叔阿姨过来我好准备早餐。然后我爸妈会按定位过去。"他抬头看向关雎尔，"你这里明晚有其他安排吗？"
关雎尔侧头思考，一缕碎发从马尾中逃出来，垂在脸颊边："安迪凌晨给我发了邮件，我还没看。"她用叉子戳了戳剩下的牛排，"我下了班准备去欢乐颂一趟，收拾一下鞋子。搬过来之后，那边就没什么太紧要的东西了。"
林夕点点头，伸手将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她耳后："那我去接你下班，一起去帮你搬东西。"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关雎尔的耳廓，那一小块皮肤立刻烧了起来。关雎尔赶紧低头喝汤掩饰自己的慌乱："那你别开车了，我一辆车子装得下的。"
早餐后，林夕像照顾小学生一样检查她的包——充电宝、备用口罩、胃药、防晒喷雾，一应俱全。关雎尔站在玄关穿鞋时，他还在絮絮叨叨地叮嘱："上班平常心，注意休息眼睛..."
关雎尔突然转身，差点撞进他怀里。她仰头看着林夕，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林夕哥，你这个样子和隋女士高度重合了。"她故意拖长音调，"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伯娘不让你住家里了——你真的好唠叨哦。"
林夕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力道轻得像在捏一团棉花："小东西，真是不识好人心。"他的拇指不经意擦过关雎尔唇角残留的一点酱汁，"快去上班吧，路上慢慢开。"
关雎尔坐进车里，系安全带时还能感觉到脸颊上残留的温度。后视镜里，林夕站在单元门口目送她离开，阳光下的身影挺拔如松。
直到她的车驶出小区，林夕脸上的温柔才一点点褪去。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静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张叔叔，您好，麻烦您帮忙查一下鼎盛实业投资的细项和税务明细。对，不着急。"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林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特别是他们与晟煊集团的资金往来。"他拿起关雎尔忘在餐桌上的发圈，在指间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有，周寻和晟煊的谭宗明最近接触过的政府人员名单。"
阳光依旧温暖，照在茶几上那印着樱花图案的木质餐盒上——那是昨晚周寻带来的"礼物"。林夕盯着那精致的餐盒，眼神逐渐冰冷。
第39章 黄雀布局
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关雎尔的脸上，她轻轻哼着歌，手指随着音乐节奏在方向盘上轻敲。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双层餐盒，透过半透明的盖子能看到里面摆放整齐的水果切片和造型可爱的小点心。
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车，她拿起餐盒和包包，刚关上车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停车场里回荡。
"关关！关关！"丽丽像一阵风一样从柱子后面冲出来，她的短发因为奔跑而飞扬，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关雎尔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一步，双手举高保护着餐盒和包包。
"小心点，丽丽！我手里可全是东西！"关雎尔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丽丽在距离关雎尔只有半步的地方急刹车，差点没站稳。她今天穿了一套崭新的浅灰色职业套装，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关雎尔注意到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你怎么回事？一大早这么激动？"关雎尔压低声音问道，同时注意到周围几个同事投来的好奇目光。
丽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但笑容依然灿烂。"关关，你知道吗？我刚刚收到主管的消息——"她故意拖长音调，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我转正了！"
"真的吗？太好了！"关雎尔由衷地为她高兴，空出一只手轻轻拥抱了李丽一下，说道："恭喜你，丽丽！看来你最近提交的方案很得主管赏识啊。"
"牛马也会迎来春天的嘛，"丽丽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说道："哪像你呀，那么厉害，那么短时间就转正的。”
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李丽的目光落在关雎尔手中的餐盒上。"咦？你没吃早饭吗？"她好奇地问。
关雎尔摇摇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是，这是点心和水果。"
丽丽的眼睛立刻眯了起来，露出那种关雎尔再熟悉不过的八卦表情。"哦～"她拖长音调，问道："怎么回事？你快点老实交代，你可不是那种早上能起来给自己准备点心和水果的人。"
关雎尔的脸微微发热，耸了耸肩说道："有人给我准备的。别那么八卦，到时候分你一起吃。"丽丽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好了，我不问了。"
电梯门打开，两人走进去。关雎尔轻轻推了丽丽一下说道："好了，别闹了。说说你的转正，主管怎么突然通知你了？"
"其实也不算突然，"李丽按下楼层的按钮，说道："我上周交的那个市场分析报告，客户非常满意，直接打电话给主管表扬了。今早主管发消息说，上面已经批准了我的转正申请，下个月开始就是正式员工了！"
关雎尔知道丽丽这短时间来付出了多少努力——经常加班到深夜，周末也泡在图书馆查资料。作为同期进入公司的应届生，她们一起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笑着说道：“努力总有回报的。加油。”
关雎尔和丽丽刚踏入办公区，就看见周经理站在她的工位旁，手里拿着两个厚厚的文件夹。周经理现在是公司项目部总监，平时已经很少直接与基层员工对接。看到关雎尔进门，她眼睛一亮，大步走了过来。
"小关，来得正好。"周经理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区显得格外清晰，几个正在喝咖啡的同事纷纷抬头。
她将文件夹递给关雎尔说道："这是两个新方案，认真点，好好干。"说完，她还拍了拍关雎尔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周围几个同事交换了惊讶的眼神。周经理以不苟言笑著称，这样的肢体接触算是罕见。
关雎尔双手接过文件夹，还没来得及开口，周经理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下周五前我要看初步分析。"
丽丽一把抓住关雎尔的手臂，眼睛瞪得溜圆问道："关关！怎么回事啊？一大早经理亲自等你？"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发颤，引得周围同事纷纷侧目。
关雎尔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耳根微微发热。她压低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她能感觉到背后议论的嗡嗡声如影随形。
坐下后，关雎尔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第一个文件夹。烫金的公司logo映入眼帘——国内新能源龙头企业"绿能科技"，而与之并列的是国内知名投资集团"黑岩资本"的标志。她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份合作方案的级别，按公司常规至少要总监级别才能经手。
她迅速翻开第二个文件夹，心跳更快了——这是市政府主导的智慧城市建设项目，参与方都是行业顶尖企业。关雎尔曾在行业杂志上读过关于这个项目的报道，总投资额高达数十亿，华鑫虽然才负责一点点份额，但这也足够珍贵了。
"这太不正常了..."关雎尔在心里默念。上辈子她花了三年才升到主管，即使那时也接触不到这种级别的项目。突然，林夕说过的话在脑海中回响："如果工作上给你什么便利，照单全收就是了。"
她掏出手机，飞快地给林夕发了条信息：[林夕哥，以后你在我这就是林预言家了。]
林夕回复的速度快得惊人：[怎么？]
关雎尔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拿到两个超大的合作项目。]
对方很快回了一个[加油]，紧接着又发来两张照片——一张摆满高端化妆品的桌面，旁边衣柜里整齐悬挂着十几套职业套装和晚礼服，从剪裁和面料看都价值不菲，还有很多华丽的高跟鞋，静静地排列在地上。
关雎尔低头抿唇微笑，发了个大拇指点赞的表情。她明白林夕的暗示——这些是为她即将可能出席的重要场合准备的。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有人如此细致地为她筹划未来的感觉真好。
"关关？"丽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这些是...？"她指着文件夹，眼中混合着好奇与羡慕。
关雎尔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桌上说道："绿能科技和黑岩资本的合作案，还有智慧城市项目。"
李丽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天啊！这不是传说中周经理亲自带队的大项目吗？怎么会..."她突然压低声音，"是不是跟上次秦副总来我们部门视察有关？"
关雎尔摇摇头，她自己也理不清头绪。余光瞥见刘明正竖着耳朵往这边偷听，她故意提高音量说道："可能是周经理看过我之前的分析报告吧。丽丽，帮我整理一下近两年新能源行业的政策变化好吗？"
丽丽会意地点头，迅速回到自己工位开始搜索资料。关雎尔则沉浸到文件中，她用荧光笔标出关键数据，在便签上记下疑问点，很快便进入了忘我的工作状态。
两小时后，关雎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抬头发现办公室里不少人正偷偷打量她。她若无其事地拿起咖啡杯和餐盒，走到李丽桌前说道："休息会儿？"
茶水间里，关雎尔将餐盒推到丽丽面前说道："尝尝这个蓝莓司康，看着不错。"丽丽拿起一块，却没有立即吃，而是犹豫地看着关雎尔说道："关关...那两个项目，你真的没问题吗？我听说绿能科技的对接人特别难缠，上个月还把市场部的王姐气哭了。"
关雎尔搅动着咖啡，牛奶在黑色的液体中旋出优雅的纹路说道："我知道有风险，但这也是机会。"她抬头直视李丽的眼睛，"丽丽，我需要你帮我。"
丽丽的表情由忧虑转为坚定说道："当然！我们可是最佳搭档。不过..."她凑近一些，问道："你得告诉我，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你？周经理可不会无缘无故把这种项目交给入职才这么短时间的新人。"
关雎尔正要回答，茶水间的门被推开，刘明端着杯子走了进来。"哟，关组长在开小会啊？"他瞟了眼桌上的点心，"真惬意，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李丽立刻反唇相讥说道："刘明，你酸味都快溢出茶水间了。有本事你也写出像关关上周那样完美的分析报告啊！"
刘明脸色一沉说道："我只是好奇，某些人凭什么刚转正就能接核心项目。"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关雎尔，"听说咱们秦副总是你叔叔？多巧啊。"
关雎尔放下咖啡杯，陶瓷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站起身，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刘前辈，我理解你的疑虑。不如这样，下周的项目讨论会欢迎你提出任何专业性质疑，我一定现场解答。"
刘明没料到这样的回应，一时语塞。关雎尔已经收拾好餐盒，对李丽使了个眼色说道："我们回去吧，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回到工位，关雎尔发现内网邮箱里多了几封邮件。点开一看，是周经理发来的项目背景资料和对接人联系方式。最让她意外的是最后一封邮件——发件人赫然是"黑岩资本-亚太区副总裁张毅"，抄送给了她和周经理。
"这么快就让我直接对接客户高层？"关雎尔心里打鼓，但想起林夕衣柜里那些为商务场合准备的衣服，又定了定神。她打开邮件，内容是对初步合作框架的几点疑问，希望"关小姐"能尽快回复。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手指放在键盘上。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职场生涯将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而这一切，似乎都在某个人的预料和安排之中。关雎尔嘴角微挑。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关雎尔的视线在电脑屏幕上凝固，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抖。她刚刚忙完自己的事情，抽空看完安迪发来的监控视频——那是2201明扣监控的画面，邱莹莹正骑在曲筱绡身上奋力的打巴掌，嘴里清晰地骂着："你这个贱人。"
"我去..."关雎尔下意识地小声惊呼，立刻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办公室里同事们各自忙碌，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她赶紧摘下耳机。关雎尔深吸一口气，给安迪回复道：[邮件已看完，谢谢安迪。]
与此同时，在晟煊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安迪的手机屏幕亮起。她看着关雎尔的回复，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谭宗明从一堆文件中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询问："安迪，怎么了？"
安迪将手机屏幕转向他说道："没什么，在和关雎尔发信息，成效不错。"
谭宗明拿起手边的红星集团收购计划阶段性报告，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说道："那就好，我们双管齐下，我就不信拿不下无锡这个市场。"安迪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
午休铃声响起，丽丽转着椅子凑过来说道："关关，中午吃什么？我转正了，庆祝一下，我请你吃饭吧！"
关雎尔正盯着手机，闻言猛地站起身说道："不好意思丽丽，我中午有约了，咱们下周再约啊！"没等李丽回应，她已经抓起包包冲向电梯，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看到丽丽困惑的表情和半抬起的手。
华鑫证券一楼大堂，林夕修长的身影倚靠在大理石柱旁。浅色亚麻休闲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左手腕上的腕表在阳光下偶尔闪过低调的光芒。进出大厦的女职员们频频回头，有几个甚至故意放慢脚步，但林夕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电梯方向。
当关雎尔匆匆冲出电梯时，林夕眼中立刻漾起笑意。他直起身，迎上前去。
"林夕哥，几点到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关雎尔小跑过来，脸颊因为急促而泛红。
林夕自然地伸手替她理了理被包包带勾乱的发丝，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我也是刚到。我想刚拿到重大项目，你一定很忙，就没催你。"他的目光在关雎尔脸上停留片刻，似乎能看透她所有心事，说道："走吧。"
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A8低调而奢华。关雎尔坐进副驾驶时，闻到车内淡淡的雪松香气，座椅已经贴心地调到了她习惯的角度。
车子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最终停在一座白墙黛瓦的院落前。木质牌匾上"拙园"二字苍劲有力，门口没有菜单也没有价目表，只有一对青石狮子静静守卫。
"这是一家私房菜吧？"关雎尔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入口。
林夕点头，为她推开沉重的木门说道："老板是你林伯伯的朋友，刚开不久。"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味道很不错，有老味道，也有创新菜，你应该会喜欢的。"
穿过曲折的回廊，关雎尔惊讶地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假山流水，翠竹掩映，每个包厢都是独立的小亭子，彼此之间以水相隔，私密性极佳。
服务员将他们引到最里间的"听雨轩"。推开门，一扇落地窗外是精心布置的枯山水庭院，阳光透过竹帘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里说话方便。"林夕示意关雎尔坐下，亲手为她斟了一杯茶，说道："黑岩的项目资料看完了？"
关雎尔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器传来的温度："你怎么知道我的项目？"她突然反应过来，"等等，这件事你也参与了？"
林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她面前说道："先看看这个。"
关雎尔打开纸袋，里面是红星集团的股权结构图和一份标有"绝密"的市场分析报告。她越看眼睛瞪得越大说道："所以黑岩资本的项目，其实是..."
"晟煊收购红星的跳板，首先要收购黑岩资本推高股价，积累资金再去收购红星。"林夕接上她的话，夹了一筷水晶虾仁放到她碗里，"尝尝这个，招牌菜。"
关雎尔机械地咀嚼着，大脑却接收不到食物的味道。她的思绪飞速转动，睁大眼睛问道："那我岂不是..."
"一颗重要的棋子？"林夕轻笑，说道："不，你是棋盘上的''车''，可以横冲直撞的那种。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注册了公司。现在你的匿名账户拥有黑岩资本45%的股份。是黑岩资本第一大股东。"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关关，这是一个机会。安迪看中的是你的数据分析能力和关叔叔的职位，才辗转着把这个项目送到你手里，而我——"他停顿了一下，"我相信你能在这场博弈中全身而退，并且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华鑫才不是你的终点。我希望你有自己的舞台。"
服务员悄无声息地进来，端上一盅香气扑鼻的佛跳墙。林夕等门重新关上后，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下周会有一场提案会，黑岩资本的张毅会亲自到场华鑫。他是谭宗明的大学室友，但表面上两人已经多年不来往，但是两人私下联系密切。"
关雎尔倒吸一口冷气说道："所以这是个局？一场股市泡沫的风暴？"林夕纠正道："是个舞台。而你，我亲爱的关小魁同学，即将迎来你职业生涯最精彩的表演和收益。敢不敢挑战一下？"
关雎尔思索片刻，抬头笑着说道：“我想试试，我想看看这些大老板们知道他们的努力是给我做了嫁衣裳之后捶胸顿足的样子。”林夕笑着说道：“如果进行的顺利话，你不久就会变成亿万富翁了。到时候股份是留是卖就全看你的心意了。”
关雎尔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可能会第一时间卖出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看他们怎么收购红星。”随即两人互相对望笑起来。
此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留着精心修剪的灰白胡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身米色亚麻中式套装，手腕上戴着一串油润的檀木佛珠，整个人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场。
"你小子终于舍得来了。"男人笑呵呵地看着林夕，目光随即转向关雎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原来是带女朋友，我说呢，之前怎么叫你都不来。"关雎尔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绞着餐巾："其实我——"
"周伯伯，"林夕自然地接过话头，眼中带着笑意，"这是关雎尔，她父亲是无锡的关明远。"
中年男人闻言一怔，随即快步走近，仔细打量着关雎尔说道："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关雎尔困惑地眨着眼睛，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这张面孔。
男人见她茫然，笑着提示："记不记得你爸爸单位往东三条街街口，有家老菜馆叫周记？"
"周记..."关雎尔轻声重复，突然眼睛一亮，"就是那家招牌都掉漆的——"她猛地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错没错！"周老板开怀大笑，拍了拍自己圆润的肚子，说道："那时候生意苦嘛，人都瘦成竹竿。后来在大家接济下慢慢好起来，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完全认不出来了？"
关雎尔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红光满面的脸，实在无法与记忆中那个总是愁眉不展的瘦高老板联系起来。但当她注意到对方右眉上那道熟悉的疤痕时，记忆突然鲜活起来说道："周伯伯！您做的桂花蜜糍粑！"
"哎哟，还记得我的招牌点心呢！"周老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你那时候才这么高，"他比划着一个到腰际的高度，"每天背着书包第一个来，就为了抢那几份桂花蜜的。"
关雎尔转向林夕，眼睛亮晶晶的笑着说道："林夕哥，你知道吗？当时周记的桂花蜜糍粑每天只做六份，我为了能吃上，我早早就爬起来出门，练得跑步特别快，校运会还拿了短跑冠军呢！"
林夕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对周老板说："以后她想吃您就多准备些，这丫头现在公司就在附近，少不了要来叨扰您。"
"那敢情好！这包间就给你们留着。一会我把菜单发给你，想吃什么发过来提前做。"周老板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你们先坐着，我这就去准备糍粑，今天非得让你吃个够不可！"他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还能听见他在走廊上吆喝厨房加菜的声音。
包间里安静下来，关雎尔环顾四周——原木色的桌椅，素雅的青瓷餐具，墙上挂着的水墨画是江南烟雨图。她放松地靠在藤编沙发背上，轻叹一声："真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巷子口..."林夕为她斟了杯茶说道："尝尝，是周伯伯自己炒的茶。"
茶汤清亮，入口回甘。关雎尔小口啜饮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认识周伯伯的？我记得他家店关门时你才上初中吧..."
"后来周伯伯去苏州发展，正好住在我家隔壁。"林夕轻描淡写地说，"有次闻到他做的红烧肉香气，翻墙过去讨吃的，就这么重新相遇了。"
关雎尔噗嗤一笑说道："林夕哥，你还会翻墙？"她实在难以想象现在这个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当年翻墙偷吃的模样。
"那时候可比现在活泼多了。"林夕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周伯伯一个人住，我就常去蹭饭。后来他开店缺资金，我父亲帮了一把。"关雎尔恍然大悟。这时服务员陆续上菜，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包间。林夕夹了块嫩滑的牛肉放到她碗里："趁热吃。"
关雎尔尝了一口，眼睛立刻眯成了月牙说道："天啊，这个火候！比我记忆中的还要好吃！"她又接连尝了几道菜，每尝一口都要发出满足的喟叹。
林夕几乎没怎么动筷，只是含笑看着她大快朵颐，时不时为她添茶布菜。关雎尔被看得不好意思，夹了块芦笋塞进他嘴里说道："别光看我呀，你也吃！"
正说笑间，周老板亲自端着一盘金黄酥脆的糍粑进来说道："丫头，快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儿！"关雎尔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桂花蜜的香甜立刻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闭上眼，仿佛回到了那个晨光熹微的清晨，小小的她踮着脚把钱递给瘦高的老板，换来热乎乎的糍粑，一路小跑着去学校，边跑边吃...
"一模一样..."她睁开眼，发现林夕正凝视着她，目光柔软得不可思议。关雎尔的脸又红了，连忙低头又咬了一口糍粑掩饰心跳。周老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了然地笑了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再去看看汤好了没。"他悄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林夕拿起纸巾，轻轻擦去关雎尔嘴角的桂花蜜。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脸颊，两人都是一怔。关雎尔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赶紧转移话题说道："那个...周伯伯现在生意做得很大吧？我看外面停了好多豪车..."
"嗯，这家店只接待熟客，人均消费抵得上普通白领半月工资。"林夕顺着她的话题说，"不过他最拿手的还是这些家常菜，说是不能忘本。"关雎尔若有所思说道："真好...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奇妙，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能吃到记忆中的味道。"
林夕静静地看着她慢悠悠的说道："有些缘分，兜兜转转总会再续的。"
林夕的目光太过专注，关雎尔只觉得脸颊发烫，连忙又夹了个糍粑放进林夕餐盘里说道："这个你也尝尝，真的特别好吃！"
饭后，周老板执意让他们带上额外准备的一大盒半成品说道："肉都腌好了，菜也配齐了，回家炒炒就能吃。"他拍拍林夕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有福气，关家姑娘从小就是个懂事的。"
回公司的路上，关雎尔时不时偷瞄开车的林夕。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她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总在校门口等她的高年级学长，这许多年还是这样温柔的侧脸。
"到了。"林夕停下车，转头看她，说道："下班前我来找你，一起回去搬东西。"他故意板起脸，"这次可别再走错门把我忘了。"
关雎尔红着脸推了他一把说道："陈年旧事还提！那次是因为考试考砸了心情不好嘛！"她抱着食盒跳下车，冲他做了个鬼脸，"走啦！"林夕看着她小跑进公司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驱车前往超市进行采购。
办公室的灯光下，关雎尔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据模型随着她的调整不断变换形态。她微微蹙眉，全神贯注到连水杯空了都没察觉。
"第五杯了，"李丽将新接的温水轻轻放在她手边，忍不住叹气，说道："关关，你从午休回来就没动过地方。"
关雎尔这才如梦初醒，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说道："谢谢啊，丽丽。"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屏幕，"这个数据模型还差最后一点..."
李丽歪头看着屏幕上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复杂图表，摇了摇头："提前转正不是没有道理的呀。"她回到自己工位，看着面前简单的报表，小声给自己打气："加油吧！"
时间在关雎尔忘我的工作中悄然流逝。当办公室的灯光陆续熄灭，她才惊觉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她匆忙保存文件，揉了揉发僵的后颈。
"终于舍得走了？"李丽早已收拾好包包，站在她工位旁等待，说道："我还以为你要加班呢。"
关雎尔不好意思地笑笑，迅速收拾桌面。两人手挽手走向电梯，丽丽兴奋地分享着今天的工作进展："...客户居然一次就通过了我的方案！主管说这是部门记录呢！"
关雎尔心不在焉地应和着，目光落在电梯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上。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什么——林夕！他说要来接她的！
"等一下！"电梯门在一楼打开的瞬间，关雎尔大喊一声冲了出去。丽丽一脸茫然问道："怎么了？"
"下周再说！"关雎尔的声音随着她奔跑的身影远远传来。
大堂里，林夕正倚靠在大理石柱旁发信息。关雎尔包里的手机随即"叮咚"响了一声。她气喘吁吁地停在林夕面前，额前的碎发因为奔跑而凌乱："林夕哥，什么时候来的？等久了吧？"
林夕收起手机，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怎么，是不是把我忘了？临时才想起来的？"关雎尔双手合十，做了个讨饶的表情说道："哎呀，原谅我嘛，我这不是想起来了嘛。"
林夕伸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说道："是啊，没有像多年前一样把我扔在校门口，等了两个小时都看不见人影。"
"那次真的是意外！"关雎尔吐了吐舌头，拽着林夕的袖子往楼梯间走，说道："我们走这边，停车场近。"
两人都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立柱后，丽丽正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她迅速躲到盆栽后面，掏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照片，嘴里小声嘀咕："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这小关同学，藏着这么个大帅哥不说..."她看着照片中林夕温柔注视关雎尔的眼神，贼笑着补充道："看下周我怎么盘问你！"
地下停车场里，林夕绅士地为关雎尔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后，他从后座拿出一个纸袋说道："猜你忙得没空吃东西，准备了金枪鱼汉堡。"关雎尔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最爱这家？"
"你大学时每周三晚上都去买，"林夕熟练地倒车出库，"有次还发朋友圈说''金枪鱼汉堡是周三的动力源泉''。"
关雎尔咬了一口汉堡，感动得眯起眼说道："居然连这个都记得..."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还关注我朋友圈？"林夕目视前方，嘴角微扬说道："特别关注会有提醒。"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有包装纸的轻微摩擦声。关雎尔偷瞄林夕完美的侧脸轮廓，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她急忙转移话题："那个...明天真的要我们来做饭？"
"嗯，买了澳洲牛排还有挺多东西。"林夕的声音里带着期待，"在国外练就的手艺，终于有机会展示了。"
关雎尔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安迪邮件的内容，晟煊集团、无锡市场和她作为棋子和捕手的双重角色...她偷看林夕的侧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夕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车已驶入欢乐颂小区。关雎尔犹豫着开口："林夕哥..."
林夕停好车，转头看她，说道："到了，我不方便上去是吧？毕竟是女生合租的房子。"他体贴地说："我在车里等你，慢慢收拾不着急。我忙了一天，正好休息一会。"
关雎尔想了想，看着林夕笑了笑。她三两口吃完汉堡，喝光果汁说道："那我先上去了，你慢慢休息。"
走进电梯，关雎尔靠在镜面上，脑海中思绪纷乱。安迪辗转给自己的项目、林夕的神秘安排、下周的分析会...这一切都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而她正身处网中央。但关雎尔相信林夕。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22楼。关雎尔深吸一口气。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至少此刻，她知道有个人正在楼下耐心等候着她——就像多年前那个每天在校门口默默等待的男孩一样。
第40章 2202撕破脸＆新居团聚
电梯门缓缓打开，关雎尔抬头就看见曲筱绡拎着垃圾袋站在走廊上。平日精致张扬的曲大小姐今天格外狼狈——右脸颊有一块明显的青紫，嘴角结着细小的痂，连标志性的精致发梢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哟，还知道回来呀？"曲筱绡看见关雎尔，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伤，语气却依然带着惯有的尖刻，"昨晚你可错过大戏了。"
关雎尔跨出电梯，皱眉打量着曲筱绡的伤，说道："我听说了。不过邱莹莹为什么打你？"她故意顿了顿，"还下手这么重。"
曲筱绡撇撇嘴，把垃圾袋扔进楼梯间的垃圾桶，转身说道："邱莹莹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我好心帮她识破渣男，她倒骂我是勾引人的小三儿？"她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就她那个白主管那种货色，倒贴钱我都嫌脏！"
"可电话不是你主动给白主管的吗？"关雎尔挑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
"那时候他们又没在一起！谁想到她那么快就被人拿下了。"曲筱绡插着腰，突然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关雎尔，"倒是你这位''商业新星''，最近混得风生水起啊？"
关雎尔想起上次酒会上曲筱绡被父母冷落、在哥哥面前吃瘪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还可以。不过看你们家叔叔阿姨和你哥哥的态度，你好像过得不太顺心？"
曲筱绡脸色一僵，精心描绘的眉毛几乎竖起来："你——"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扭身就走，"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关、大、小、姐！"
关雎尔看着曲筱绡踩着高水台的拖鞋，踏踏踏的愤然离去的背影，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掏出钥匙时，她听见2202室内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摔在了地上。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关雎尔愣在门口——客厅几乎无处下脚。沙发上堆满皱巴巴的衣物，茶几上散落着各种发圈、袜子和小饰品，地板上躺着两个敞开的行李箱。邱莹莹正跪坐在衣物堆中，手里攥着一件毛衣，眼睛红得像只兔子。
"关关！"邱莹莹看见她，立刻扔下毛衣跳起来，大声道："你昨天怎么没回来？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昨晚把曲筱绡那个贱人打了一顿！"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你刚才是不是在跟她说话？你为什么要理那个小三？"
关雎尔小心避开地上的杂物，眉头越皱越紧说道："邱莹莹，首先，我和谁说话是我的自由。其次，"她直视邱莹莹发红的眼睛，"曲筱绡给白主管留电话时，你们还没在一起吧？问题出在白主管身上，你冲曲筱绡发什么火？"
邱莹莹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喊道："你跟她是一伙的对不对？"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是合租的，你应该站在我这边！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啊？"
关雎尔懒得争辩，径直走向自己房间。邱莹莹却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堵在关雎尔门口大声说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知道那个贱人多过分吗？她们完全不拿小白当人。还把我叫去酒吧羞辱我，你怎么还替这个贱人说话呀？"
"那你应该找白主管问清楚，"关雎尔推开房门，语气冷静的说道："而不是像个泼妇一样打人。幸好曲筱绡没报警，不然你现在就在派出所里了。"
"泼妇？！"邱莹莹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喊道："关雎尔！就因为我没你们有钱，你就帮着曲筱绡欺负我是不是？"她的眼泪突然决堤，喊道："我真是看错你了！还以为你跟那些富二代不一样，你们都欺负我..."
关雎尔终于停下收拾鞋盒的动作，转身面对哭花脸的邱莹莹说道 ："这和钱没关系。是你自己拎不清——白主管一边吊着你一边接曲筱绡电话，这种男人你还要？"
"你懂什么！"邱莹莹抓起地上的抱枕砸向关雎尔，大喊道："小白说了，是曲筱绡，曲筱绡一直纠缠他的！你们这些大小姐根本不懂我们普通人的感情！"抱枕擦过关雎尔肩膀落在地上。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邱莹莹粗重的喘息声。
关雎尔在回忆上辈子自己力劝邱莹莹的场景，门锁转动的声音打破了2202室内凝结的空气。
樊胜美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踉跄着跨进门，一边揉着酸痛的脚踝一边叹气抱怨着说道："哎哟，今天真是累死了——"
话音戛然而止。她抬头看见客厅里的场景：关雎尔正蹲在屋里，手里拿着胶带，邱莹莹则站在关雎尔卧室门口，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得吓人。空气中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噼啪作响。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樊胜美小心翼翼地放下包，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她转向看起来平静些的关雎尔和她身后明显整洁的卧室，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关关，这么着急收拾东西啊？"
关雎尔头也不抬地将最后一个鞋盒摞到门口说道："樊姐回来了？我想着早收拾好早利索。"她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樊胜美脱下外套挂好，试图让语气更轻松些："咱们俩情况一样，房租都交到年底呢，我倒没像你似的这么着急搬家。"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落入平静的湖面。邱莹莹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从困惑迅速转为震惊大声问道："什么意思？你们在说什么？"
樊胜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为时已晚。她勉强笑着解释："我和关雎尔都在上海买了房子，房租到期后就搬出去。不过我没像关关这么着急收拾..."
"什么？！你们要搬走？"邱莹莹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为什么？为什么要搬走？！"关雎尔终于直起身，闻言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的问题。樊胜美则无奈地摇头，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耐心说道："莹莹，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恭喜我吗？"
"是啊，恭喜你，樊姐，在上海买房子了。"邱莹莹的声音像被冻僵了一样生硬，"不过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说道："你们要是都搬走，岂不是就剩我一个人了？到时候房租怎么办？"
她看着关雎尔已经将打包好的鞋盒整齐码放在门口，突然转向樊胜美，声音里带着控诉，急切的说道："樊姐！你不知道，刚才关雎尔一回来就和曲筱绡那个贱人在门口说话！我跟她说我打了曲筱绡，她居然还替曲筱绡开脱，说是白主管的问题！"邱莹莹的胸口剧烈起伏，"是，白主管是有问题，可他们在酒吧干的那种事就对了吗？"
樊胜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她今天连续开了四个会议，还被安迪要求留下修改报表，此刻饿得胃部隐隐作痛。她举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道："莹莹，能让我先换个衣服吗？我今天真的累坏了，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实在没精力讨论这些。"
邱莹莹的嘴唇颤抖着，眼眶里迅速蓄满泪水说道："樊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她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
樊胜美深吸一口气，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放下刚拿起的睡衣，转身直视邱莹莹说道："莹莹，我们每个人都得过自己的日子。"她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关雎尔之前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们只是合租关系，不是连体婴儿。"
"可——"邱莹莹神情焦急的想打断。
"我不想知道你和小白恋爱的细节，"樊胜美抬手制止她，"也不关心曲筱绡怎么搅和进去的。我现在只想安静地休息。"她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而且邱莹莹，我樊胜美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昨晚，哦不，是今天凌晨，我拦着你继续打人，你现在已经被曲筱绡送进公安局了，你信不信？"
邱莹莹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大颗泪珠滚落脸颊哭嚎道："你们怎么能都欺负我..."她的声音带着孩子般的委屈。
樊胜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邱莹莹，我们只是你合租的室友，你不能拿室友当你爹妈使唤啊。"她转向正在整理最后几个鞋盒的关雎尔，说道："需要帮忙吗？东西不少。"
关雎尔摇摇头，将两摞鞋盒用绑带固定好："其他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剩些日常用品。这些鞋盒我自己能拿，楼下也有人接应。"她看了眼呆立原地的邱莹莹，轻声说道："樊姐，你东西多，还是早点开始收拾吧。"
樊胜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应："是啊，该着手准备了。"关雎尔提起鞋盒走向门口，邱莹莹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关关！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就这样——"
"邱莹莹，"关雎尔平静地抽出手，"我们是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邱莹莹大声的哭喊声。
电梯下行时，关雎尔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胸口那团郁结已久的气终于缓缓散去。走出电梯，她看见林夕正倚在车边看手机。林夕抬头看见她，立刻迎上来接过沉甸甸的鞋盒。
林夕将鞋盒放进后备箱，笑着打趣，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和室友叙旧？"
关雎尔拉开车门，长舒一口气说道："算不上叙旧，听了一耳朵糟心八卦，还被不讲理的人纠缠半天。"她系好安全带，透过车窗最后看了眼欢乐颂大楼。
林夕发动车子，调侃道："看来你室友们挺复杂的。"
"不，单纯是脑子拎不清罢了。"关雎尔摇下车窗，让晚风吹散最后一丝烦闷，"哦，还被某个富二代阴阳怪气了一顿。"林夕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一叩随意地追问道："什么富二代？为什么阴阳你啊？"
"曲氏集团的大小姐，曲筱绡，住2203的。"关雎尔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上次酒会上看见伯娘很照顾我，林伯伯也是，她呢，又被她爸妈忽视，纯粹心里不平衡罢了。"她轻笑一声，说道"典型的被惯坏的千金小姐，不用在意。"
林夕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恢复如常："曲氏集团啊..."他若有所思地重复，随即转移话题，"别为这些人费神了，我们回家。"
车子驶离欢乐颂，关雎尔望着后视镜中逐渐缩小的建筑，突然意识到——这不仅是地理上的离开，更是一段成长的跨越。那些曾经困扰她的合租矛盾、人际纠葛，此刻都像退潮时的泥沙，被远远抛在身后。
新居门口，关雎尔的指尖还停留在门把手上，眼睛却已经瞪得溜圆。她站在玄关处，仿佛踏入了一个平行世界——鞋柜里的拖鞋成对摆放，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白色郁金香，连沙发上的抱枕都像列队士兵般角度一致。
"你确定这是我的家吗？"关雎尔转头看向林夕，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我怎么感觉像到了别人家做客？"
林夕弯腰从鞋柜取出她的专属拖鞋，整齐摆在她脚边："有什么问题吗？"他直起身，环顾四周，"我就简单收拾了一下。"
"简单？"关雎尔趿拉着拖鞋往里走，手指拂过一尘不染的电视柜。她推开卧室门，崭新的鹅黄色床品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衣柜门滑开的瞬间，她倒吸一口气——所有衣物按颜色由浅至深排列，连衣架间距都分毫不差，活脱脱高端百货的展示柜。
厨房更是令人惊叹。冰箱里食材分类存放，保鲜盒上贴着可爱标签；调料架上的瓶瓶罐罐按使用频率排列，她最爱的辣椒酱被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关雎尔转了一圈回到林夕面前，双手合十作祈求状说道："林夕哥，你确定不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林夕轻笑着点了下她的额头："我还猴子派来的救兵呢。"他模仿着经典广告台词，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明明是你自己东西乱扔不收，有人帮你收拾还挑三拣四。"
"我哪有挑——"关雎尔正要反驳，肚子突然"咕"地叫了一声。她捂住腹部，脸瞬间红了。林夕了然地挑眉："汉堡不够？我再给你煮点东西？"
关雎尔摇摇头，看着林夕拎起鞋盒走向衣帽间。他的背影在夕阳中勾勒出修长的轮廓，衬衫下隐约可见肌肉的线条。关雎尔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跟上去问道："对了，明天咱们要在家里吃饭对吧？"
"嗯，我爸特意强调要在家吃，而且..."林夕将最后一双鞋放入透明收纳盒，转身露出无奈的表情，"他们拒绝下厨，全靠我们两个。"关雎尔嘴巴张成O型语无伦次的说道："可、可我就会那几道菜啊！粉蒸肉、炒青菜、番茄蛋汤..."她掰着手指数，越数越心虚。
林夕被她惊慌的模样逗乐，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说道："所以咱们得开个小会。"他不知从哪变出记事本和笔，架势像要开董事会似的，认真说道："你说说拿手菜，我来补缺口。"
关雎尔蜷在沙发上，抱着膝盖认真报菜名。夕阳的光线透过纱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在脸颊上落下扇形阴影。林夕的笔尖在纸上沙沙移动，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那张专注的侧脸。
"...那就这么定了！"林夕合上笔记本，"你负责粉蒸牛肉和炒芦笋，剩下的交给我。"他胸有成竹地列举，"煎牛排、海鲜刺身、清蒸鲈鱼、菌菇汤，再炒个时蔬。够隆重了。"
关雎尔正要点头，余光突然瞥见电视墙上方降下的投影幕布。她"嗖"地弹起来，指着那个银灰色物体兴奋的问道："这、这是什么时候装的？"
"今天。"林夕走到墙边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从天花板缓缓降下，说道："某人小时候不是总吵着要在家里看电影吗？"他模仿着孩童语气，"''林夕哥，电影院好远啊，要是家里能放电影就好了～''"
关雎尔抓起抱枕砸过去："我才没这么说话！"但眼睛却亮晶晶地盯着那台4K投影仪，"现在能试试效果吗？"十分钟后，客厅变成了私人影院。林夕调试设备时，关雎尔好奇地扒着冰箱门问道："喝点什么？果汁？啤酒？"
"果汁就好。"林夕头也不回地说。等关雎尔端着杯子回来，幕布上已经开始播放《天使爱美丽》——她最爱的电影。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关雎尔捧着杯子愣在原地。林夕接过果汁放在茶几上："大学时你看了多少遍，朋友圈至少发了七次台词截图。"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却精准调到了她最喜欢的咖啡馆表白片段。
电影开始不久，林夕突然起身走向阳台。关雎尔正疑惑，见他拿着件粉色睡袍回来："去洗漱换衣服吧，舒服点。"他按下暂停键，"我等你回来。"
关雎尔接过睡袍抖开，顿时皱起鼻子说道："我都说了不要粉色的！"她抖着那件毛绒绒的睡袍抗议，"我都二十二了！"林夕憋笑憋得肩膀发抖说道："真的，商场就剩这个颜色了。"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而且你穿粉色多好看，白得像糯米团子。"
"老古董！"关雎尔嘟囔着，却乖乖抱着睡袍往卧室走。林夕在客厅轻笑说道："小丫头，还说自己长大了..."
温热的水流冲走一天的疲惫。关雎尔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茶几上多了盘切好的水果，投影仪暂停的画面还定格在艾米丽俏皮的微笑上。林夕斜倚在沙发另一端，已经换上了深蓝色家居服，手里捧着本《经济学人》。
见她出来，他放下杂志招手说道："来，给你吹头发。"关雎尔盘腿坐在地毯上，背对着沙发。林夕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暖风嗡嗡作响。恍惚间，她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每次游泳课后，少年的林夕总会用毛巾包住她滴水的头发，一边念叨"会感冒的"，一边笨拙地帮她擦干。
十年的光阴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悄然重叠。关雎尔偷偷仰头，从发丝的缝隙中看见林夕低垂的睫毛，和唇角那抹从未改变的温柔弧度。
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逐渐密集起来，关雎尔走到窗边望向窗外，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圆斑。"林夕哥，下雨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夕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窗外的雨丝已经连成银线。"希望别下太大，"他顿了顿，"千万别打雷。"
关雎尔立刻扑过来捂住他的嘴，柔软的掌心紧贴他的唇瓣："乌鸦嘴！快呸呸呸！"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随着这个动作扑面而来。
林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拉下："好，听你的。"他配合地转向一旁，夸张地"呸"了两声，眼角却含着笑。
关雎尔这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她触电般抽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却像烙印般灼热。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慌忙转身假装整理茶几上的遥控器。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林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调侃，"如果打雷，欢迎你来把我叫醒。"他指了指宽敞的L型沙发，"你可以睡这边，我睡那边。"
关雎尔强作镇定地摆摆手："不用啦，我们多看两部电影，睡得晚就听不见雷声了。"她故意打了个哈欠，"而且我早就不怕打雷了。"
林夕望着她逞强的背影，眼前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小小的关雎尔抱着兔子玩偶，光着脚丫站在他床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怯生生地问："林夕哥，我能和你一起睡吗？"那些关爸关妈出差的夜晚，他的床边总会多出一个蜷缩成团的小身影。
"那就看《诺丁山》？"林夕收敛思绪，拿起遥控器。他知道这是关雎尔心情不好时必看的治愈电影。
两部电影结束后，窗外的雨势更大了。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随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关雎尔整个人缩进沙发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抱枕。林夕看着她困得不停打哈欠却强撑的模样，柔声提议："就在沙发上睡吧，我去拿被子。"
"不、不用，"关雎尔揉着眼睛摇头，"我早就不怕打雷了...而且沙发睡久了背会疼。"她站起身，故作轻松地挥挥手，"我去睡啦，晚安！"
林夕注视着她同手同脚走向主卧的背影，轻声道："我房间门不关，害怕的话随时可以叫我。"
主卧里，关雎尔把自己裹成蚕蛹，数羊数到第三百只时，窗外的雷声却越来越响。每当闪电照亮窗帘，她就忍不住瑟缩一下。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一声炸雷仿佛在头顶爆开，关雎尔感觉整栋楼都随之震动似的。
关雎尔一个激灵坐起来，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她抱起枕头和被子，光着脚丫蹑手蹑脚地溜向次卧。
"丢人总比吓死强..."她在心里自我安慰，轻轻推开林夕的房门。月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勾勒出床上人均匀起伏的轮廓。关雎尔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枕头放在床侧空位上，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蜷缩着躺下。她死死闭着眼，生怕惊动"熟睡"的林夕。
殊不知，从她推门那刻起，林夕就已经醒了。他听着身边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嘴角微微上扬。若是小时候，他一定会故意翻身吓她一跳，但现在...
"轰隆——"又一声闷雷滚过天际。关雎尔不自觉地往林夕那边蹭了蹭。林夕维持着平稳的呼吸频率，却在被子里悄悄将手臂挪近了些。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这才微微侧头，借着月光打量睡着的关雎尔——她像小时候一样蜷着身子，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缕发丝。
"还说长大了..."林夕无声地轻笑，动作极轻地将她往床中央带了带。睡梦中的关雎尔仿佛找到热源的小动物，一个翻身直接滚进林夕怀里，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胸前满足地蹭了蹭。
林夕瞬间僵住了。少女温软的身体紧贴着他，发丝间的茉莉香萦绕在鼻尖。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盯着天花板默念化学元素周期表来分散注意力。窗外雨声渐小，关雎尔的呼吸越发绵长。林夕终于放弃挣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哼起小时候哄她睡觉的童谣。低沉温柔的嗓音里，他也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朦胧间，他感觉怀里的女孩动了动，更紧地贴向他心口，像找到了归巢的雏鸟。林夕在睡梦中收拢手臂，将这个珍藏了多年的宝贝牢牢护在怀中。
另一边，无锡关家别墅的厨房里，凌晨五点的灯光格外明亮。关妈将最后一个小笼包码进保温盒，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老关！海鲜酱装好了没？"她头也不回地喊道，手上动作不停，"还有我腌的醉蟹，单独放那个蓝盖子盒子！"
关爸扶了扶眼镜，手忙脚乱地往冷藏箱里塞瓶瓶罐罐："正在装正在装...你说闺女在上海什么买不到，非得大老远带这些？"
"你懂什么！"关妈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外头买的能和自己家做的一样？林夕那孩子不是说今天要在家做饭吗？正好用上这些。"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关爸和关妈已经已经开着SUV驶上高速。后备箱里塞满了各种保鲜盒——有关妈秘制的腌海鲜、河北老家捎来的野生菌、关雎尔最爱的小馄饨，甚至还有两罐自家阳台上种的小番茄。
"闺女发的新地址你输对没有？"关妈第N次检查手机导航，"可别像上次似的跑到隔壁小区去。"
关爸无奈叹气说道："放心吧，林夕昨天不是还特意发了停车指引吗？"不到八点，车子稳稳停在新居地下车位。关妈抬头打量着明亮的大堂，忍不住感叹："这小区环境真不错。”
林夕前一天已经和物业人员打好了招呼，关爸和关妈顺利的上了电梯，在电梯里关妈说道：“时间还早，林夕发信息说了他们晚上在看电影，估计这会儿还没起呢，一会儿进门悄悄的，别大呼小叫的把闺女吵醒了。”关爸点着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昨天晚上这雨下的这么大，也不知道你闺女害不害怕。”
关妈摇着头说道：“不能吧，这都多大了？”两个人输入密码，轻手轻脚的进门。关妈看着宽敞的房子，小声的说道：“老关，这房子真不错，真宽敞，采光又好，朝向也不错，住着一定是很舒服的，你去厨房放东西，我去看看这丫头。”关爸笑着点头，拿着东西观望着走向厨房。
关妈好奇地四处转悠，主卧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说道："这丫头睡觉怎么不关..."话没说完就愣住了——床上整整齐齐，根本没人。她慌张地回头，说道："老关！闺女不在屋里！"
关爸从身后探出头，突然眼神一凝，扶了扶眼镜指向次卧方向。关妈顺着望去，次卧门开着一道缝。两人做贼似的挪到次卧门口，眼前的画面让关妈瞬间瞪大眼睛
——自家闺女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林夕身上，一条腿还大剌剌地搭在人家腰上。林夕倒是规规矩矩平躺着，只是睡衣扣子已经被扯开大半，自己闺女的手还伸进林夕衣服里面。
"冷静，冷静..."关妈捂着胸口深呼吸，指甲差点掐进关爸胳膊里。关爸嘴角抽搐，憋笑憋得肩膀直抖。他做了个手势，两人退回客厅。
"关关？关关？"关妈故意提高音量，喊道："爸爸妈妈来了，起床了吗？"
次卧里，林夕瞬间睁开眼。怀里的小姑娘正吧唧着嘴，睡得脸颊泛红。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说道："关小魁，快醒醒，叔叔阿姨来了。"关雎尔迷迷糊糊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别吵...再睡五分钟..."林夕无奈，改用手指捏她脸蛋说道："你爸妈真的来了！"
关雎尔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三秒后，瞳孔猛地收缩说道："林夕哥？你怎么在我..."她突然意识到身下陌生的床单颜色，尖叫卡在喉咙里，"...床上？"
"是你在我床上。"林夕压低声音提醒，"昨晚某个小混蛋被雷声吓的——"
关雎尔"噌"地弹起来，结果"砰"的一声闷响，右脚小拇指精准命中床角。她疼得眼泪直飙："啊——！"
"怎么了怎么了？"关妈旋风般冲进来，看见女儿抱着脚在床上打滚，立刻进入老妈模式，"多大的人了还能磕着床角？你这毛躁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她熟练地拉过关雎尔的脚踝揉按，"我就说该买那种圆角床，偏不听..."
林夕趁机溜下床，结果一抬头撞上客厅里关爸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瞬间僵住，衬衫扣子还错位着，活像被捉奸在床的毛头小子。
林夕结结巴巴地说："叔、叔叔早，我去做早饭..."关爸背着手，镜片后的目光如X光般将他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十几秒的沉默堪比凌迟，最后才慢悠悠道："去吧。"林夕如蒙大赦，同手同脚地窜向厨房。身后传来关爸一声带笑的嘟囔："臭小子..."
厨房里，林夕手抖得差点打翻鸡蛋。客厅隐约传来关妈的声音："...你俩睡一起了？"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关雎尔急得直跳脚，"昨晚打雷我害怕..."
"二十二的人还怕打雷？"关妈明显不信，"你当妈妈三岁小孩啊？"关雎尔分辩说道："真的！林夕哥可以作证！"关妈大声说道："作什么证？"那孩子衣服都被你扯成那样了..."
林夕红着耳朵煎鸡蛋，心想这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个早晨。不过当关爸溜达进厨房，默默帮他切起葱花时，他突然觉得——或许没那么糟糕？
餐桌上蒸腾的热气裹挟着小笼包的香气，林夕将最后一碟醋渍小黄瓜放在餐桌的转盘上，额前的碎发因为厨房的热气微微潮湿。关妈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笼包，轻轻咬破面皮，鲜美的汤汁立刻溢满口腔。
"林夕，这手艺比我可强多了！"关妈惊喜地睁大眼睛，"早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我就不用凌晨起来包这些了。"她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现在这胳膊还酸着呢。"
关雎尔立刻狗腿地蹭到母亲身后，十指轻轻按在关妈肩上："妈妈辛苦了，我给您揉揉～"
"得了吧，"关妈白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打个雷还往哥哥床上钻，没出息。"她故意提高音量，眼角却瞟着林夕的反应。
林夕的耳根瞬间红透，低头盯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舀粥的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关雎尔鼓着腮帮子，一口塞进整个小笼包，两颊顿时撑得圆滚滚的。
"慢点吃！"关妈一巴掌拍在她背上，说道："噎着了怎么办？"关爸笑着打圆场说道："哎呦，隋行长，让孩子好好吃饭吧。"他转向林夕，问道："你父母几点到？"林夕咽下一口粥，说道：“我刚给他们发了信息，我爸妈已经在往这里来了。很近的。”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关雎尔像得救般跳起来冲向玄关，监控屏幕里出现林书记夫妇的身影。她按下开门键，不到两分钟，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
"伯伯，伯娘好！"关雎尔乖巧地接过林夫人手中的礼盒。林书记一进门就与迎上来的关爸紧紧拥抱，两位中年男人互相拍打着后背，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两个人，还跟年轻时一个样。"林夫人笑着摇头，精致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关妈早已亲热地挽住她的手："林夕这孩子现在手艺了得，小笼包做的比我包的好吃多了，我还一大早急急忙忙的给两个孩子包了小笼包和馄饨，现在吃了他们做的早饭，我真是觉得以后咱们享福了。"
林夫人将香奈儿纸袋递给关妈说道："新品的样衣，一看这剪裁就适合你。"她看着关妈取出那套灰粉色休闲套装，得意地扬起下巴，说道："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出过错。"
"那当然！"关妈将衣服贴在身前比划，说道："多亏你这些年指点，我在单位可是时尚标杆呢！"两人笑作一团，仿佛回到二十年前初识的少女时代。
另一边，关爸已经拉着林书记走向书房。林夕安静地准备茶具，白瓷茶壶在他手中流转，热水冲入时带起碧螺春的清香。关雎尔则溜进厨房，将水果切成精致的拼盘，刀工虽不及林夕娴熟，却也整齐漂亮。
整个屋子沉浸在温馨的氛围中，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夫人突然提高声音说道："老林，我和小南出去逛逛街，中午回来吃饭！"
三位男士闻声出来送行。关妈看向正在擦手的关雎尔说道："闺女，一起去？"
关雎尔惊恐地后退半步，头摇得像拨浪鼓说道："饶了我吧妈妈！这周加班累死了，我还想研究下新项目呢。"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文件夹，"而且那两个方案真的很重要..."
"工作狂！"关妈嫌弃地摆手，"跟你爸一个德行。"她接过关雎尔递来的门禁卡，"中午记得好好露一手，我可是跟你伯娘夸下海口了！"
"遵命长官！我一定认真努力，好好做饭。"关雎尔搞怪地敬了个礼，逗得两位母亲笑弯了腰。
送走逛街小分队后，关爸看着女儿松口气的模样，忍不住戳她额头说道："你呀，陪妈妈逛个街能少块肉？"
关雎尔吐吐舌头，将水果拼盘端到书房："爸爸你们聊，我真得看看方案。"她抱起文件夹窝进沙发，很快便沉浸在工作中，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不时蹙眉思考。
书房里，林夕为两位长辈斟茶。林书记抿了口茶，突然笑道："老关啊，还记得咱们当年在部队，为了抢食堂最后一份红烧肉..."
"怎么不记得！"关爸拍腿大笑，说道："你小子使诈假装摔跤，害我扶你的时候肉被指导员端走了！"
爽朗的笑声从书房传出，与客厅里关雎尔专注的侧影构成一幅和谐画面。阳光悄悄爬上她的文件，为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镀上金边。偶尔，她会抬头望向书房方向，听见林夕温和的插话声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这个平凡的周六上午，新家的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温暖的烟火气。关雎尔低头继续标注方案，铅笔划过纸面的声音，轻轻融入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中。
书房里，关爸看着林书记，表情严肃的说道：“这个谭宗明已经开始明着打探我了，不光打探我，还在打探隋南和关雎尔。银行那边给给隋南递了信息，关关高中的校长是我们的旧相识，也打来电话说起这件事情。
这次打探和之前的不同，非常详细，甚至有人到了我老部队那边去打探我转业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调查了，老林，我这边可能要采取措施了，你这里有个准备。”
林书记手指敲着桌面说道：“老关，不能让他这样为所欲为下去了，经商手段这样黑暗，实在不是好现象。如果不把他收拾老实，我担心囡囡会有危险。
毕竟之前他可是打着男女关系的名义查过一遍，还有鼎盛实业的公子也不能小觑，鼎盛实业在上海是一个非常有实力的老牌世家。根基太深了。”
林夕这时候在一旁倒茶说道：“爸，关叔，鼎盛实业那边你们先不用管，过一阵就有消息了。”
关爸扶了扶眼镜，看着林夕笑了一下，林书记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好小子！终于开窍了？"
林夕红着脸，清清嗓子说道：“咳，我去看看关关在干嘛，你们聊。”说着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书房。林书记看着关爸说道：“老关，万一这两个小的真走到一起，我家这小子就交到你手里了。”
关爸表情复杂的摆摆手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早呢，“顿了顿又说道：“说回刚刚这件事情，我准备周一开始采取措施，你这边有个准备。”林书记点点头，说道：“放心吧，全力配合。”
两个人声音逐渐降低，小声商讨着[税务][投资]等等字眼。林夕走出房门，看了看时间，说道：“关小魁，跟我去厨房打下手。”关雎合上文件夹，说道：“什么呀？现在就开始做饭吗？这才10点。”
林夕把她的头顶揉乱，说道：“快来吧，提前准备，不然一会我妈他们回来，你饭还没做好呢，你受得了你妈妈的唠叨呀？”
关雎尔装模作样的哆嗦一下，说道：“快快快，我现在就跟你去。”两个人走进厨房，洗菜切菜，按照昨天晚上商量好的菜色一一准备好。关雎尔又煮好了米饭，没一会厨房里就弥漫着香气，灶台上的砂锅里咕嘟咕嘟滚着汤蒸锅里的鱼也逐渐散发出香气。
关雎看着林夕忙碌的额头微微出汗，走上前拿起纸巾贴心的帮他擦汗，嘟囔着说道：“这些大人也真是的，说是给我暖锅，结果却让咱们两个做饭。”
林夕笑着摇头说道：“咱们都这么大了，也该让他们歇歇了，尝尝咱们的手艺，你热不热，去客厅休息吧，一会就好。”
开门声此时响起，关妈和林夫人两个人满载而归，购物袋堆了门口满满一地。两人走进厨房，看着眼前的情景，满意的点头。关妈笑着点头说道：“林夕这孩子真是不错，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我闺女在上海挨饿了。”说着看着林夫人说道：“翠微姐，就是你儿子要辛苦了。”
林夫人挽着关妈的手说道：“他当哥哥的就是得照顾妹妹，大老远的跑到国外去，好不容易回来了，可不得好好照顾妹妹。”说着小声的在关妈耳边低声说道：“最好照顾到自己家来才好呢，我们都放心。”两个妈妈心照不宣的满意的互相对视，微笑起来。
林夕侧着耳朵听着两个母亲的谈话，嘴角微微挑起。关雎尔从身后凑过来，问道：“说什么悄悄话呢？”林夫人一把把关雎揽在怀里，说道：“说你长得好看了，大姑娘了。”关雎尔被夸的脸色微红，笑着说道：“哎呀，伯娘，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在林夕的努力下，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了餐桌上。关雎尔蹦蹦跳跳的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敲门说道：“爸爸，林伯伯，吃饭了。”很快，两家人整齐的坐在餐桌前。林书记走到门口的袋子里，拿出一瓶红酒，说道：“这还是林夕上次回来从国外带回来的，我们尝尝。囡囡在上海站稳脚跟，安家落户，得庆祝一下。”
关雎尔麻利的起身，把红酒打开倒在醒酒器里。林书记看着关爸说道：“老关，提一杯吧。”关爸举起酒杯，看着众人说道：“欢迎老林一家来给我闺女新居温锅，也谢谢林夕在上海照顾关关，老林，你们两口子我就不多说了，敬大家一杯。”
大家笑着举杯抿了一口，提起筷子吃饭。关爸尝了一口粉蒸牛肉，夸赞道：“哎哟，这道粉蒸牛肉是谁做的呀？做的太好了，口感劲道，调味又够，达到大厨的水准了。”关雎尔骄傲的挺直了后背，说道：“爸爸是我做的，快夸我。”
关妈拍了一把关雎尔的后背，笑着说道：“你爸就知道是你做的，没看他刚刚夸着的那些话吗？你还真信了？”关雎尔说道：“什么呀？你快尝尝，出锅的时候我偷偷吃过了，真的好吃的。”林书记也夹了一筷子，吃完之后说道：“老关一点都没夸张，这菜做的好，囡囡继续努力。”
关雎尔骄傲的看着关妈说道：“你看吧，我林伯伯都夸我，那就是真的好。”一桌子人笑开来，酒过三巡，关雎尔脸色微红，看着两位母亲越聊越投机的样子，对林夕小声说道：“林夕哥，你可看着点他们，别让大家喝多了，我怎么感觉有点拉不住的架势？”林夕笑着摇头说道：“别管了，他们难得聚在一起。”关雎耸耸肩说道：“那好吧。”
下午林夕叫了代驾，把林书记和夫人两人送回了自己家，关爸和关妈也不胜酒力的回房间休息，林夕和关雎尔两个人勤劳的在厨房整理餐桌。关雎捶了捶发酸的后背，说道：“林夕哥，我已经预感到过年的时候我们两个是怎么样一副惨状了。”
林夕活动了一下肩膀，说道：“可想而知，我们小时候爸爸妈妈多辛苦。好了，你放着吧，剩下的我来弄，去沙发上歇会。”关雎尔摇摇头，说道：“一起吧，两个人快一些。”半小时之后，林夕和关雎两人看着整洁的厨房，都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林夕对关雎尔说道：“你也去休息会吧，我回家去看看那两位，给他们煮点醒酒汤之类的，明天我就不过来了，你和爸爸妈妈好好聚一聚。”关雎笑着点头送走林夕，走到另一间次卧，看着爸爸妈妈熟睡的样子，一脸微笑的靠在门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傍晚的小区里，晚风裹挟着水汽拂过关雎尔的发梢。她左手挽着关妈，右手时不时指向前方的景观："那边是儿童游乐区，周末可热闹了...这个喷泉晚上七点会有灯光秀..."
关爸背着手走在母女俩身侧，不时点头应和。路灯渐次亮起，将三人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这小区环境确实不错，"关妈捏捏女儿的手臂，"比我们看的样板间还好。就是..."她突然压低声音，"你跟林夕那孩子..."
"妈！"关雎尔耳根发烫，"我们真的只是..."
"行了行了，"关妈笑着打断，"你爸年轻时追我那会儿，也总找借口来我家修收音机。"她朝关爸眨眨眼，"是不是啊老关？"关爸扶了扶眼镜，假装没听见，却悄悄红了耳尖。
回到家里，关雎尔帮母亲整理新买的衣物。关妈把一件真丝衬衫按颜色深浅挂进衣柜，突然叹气说道："你说你，自己住也不知道多买几件好衣服..."关雎尔把头靠在母亲肩上，说道："我上班都穿工装嘛，大差不差的都那样，我一个刚转正的小员工也不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而且林夕哥总说我审美堪忧，给我买了很多衣服了。"
关妈转身戳她额头说道："人家那是变着法儿想给你买衣服！"她从纸袋里取出条丝巾系在女儿颈间，说道："学着点，女孩子要懂得...""——善待自己，我知道啦！"关雎尔模仿着母亲的语气，两人笑作一团。
投影仪的光束穿透黑暗，《罗马假日》的黑白画面在幕布上流淌。关雎尔蜷在沙发中间，左边是打着哈欠的关爸，右边是轻轻拍她手背的关妈。
"要是每周都能这样多好..."关雎尔的声音闷在母亲肩头。关妈的手指穿过她的发梢说道："我们也想，可是没办法，我和你爸爸工作都忙，有时候周六和周日也是要加班的，我们争取，或者你有空的时候你就回去嘛，别墅装修好了，你还没回去住过呢。"她的声音突然轻下来，"你爸爸...特意按你高中时画的梦想卧室装的..."
关雎尔猛地抬头，看见父亲假装专注电影却泛红的眼眶。她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紧紧握住。
次日的外滩阳光明媚。关雎尔像专业导游般为父母讲解每栋老建筑的历史，手机里存满了三人以东方明珠为背景的搞怪合影。临近中午，她神秘地眨眨眼说道："带你们去个地方。"
拙园的木质招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周老板见到关爸时，两个中年男人竟一时语塞，最后重重拥抱。"老周！"关爸拍着对方厚实的背脊，说道："当年瘦得跟竹竿似的，现在..."
"现在胖成水缸了！"周老板大笑，引他们进入预留的包厢。桌上已摆好无锡酱排骨、蟹粉豆腐等地道家乡菜。
关雎尔看着父亲尝第一口菜时突然发亮的眼睛，心里涌起奇妙的满足感。这顿饭吃得格外漫长，大人们回忆着巷口老店的往事，她安静聆听，偶尔为三人添茶。离别时刻终究到来。关雎尔站在停车场，反复叮嘱："到家发信息...爸爸别开太快..."
关雎尔喉咙发紧。她站在原地挥手，直到SUV彻底消失在车流中。举起的手臂缓缓落下，指尖还残留着母亲触碰的温度。
回到寂静的公寓，关雎尔深吸一口气。她打开文件夹，铅笔在纸上划出利落的线条。阳光渐渐西斜，在某个抬头的瞬间，她发现纸上多了一小片模糊的水渍。
窗外，晚霞如火焰般燃烧。关雎尔揉了揉眼睛，笔尖继续在方案上飞舞，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脆弱从未存在。
第41章 关爸的正面警告
周一的早晨，阳光透过晟煊集团总部大楼的落地窗洒进来，却驱散不了会议室里逐渐凝结的紧张气氛。
安迪站在投影仪前，激光笔的红点停留在收购红星的阶段性报告上，她清晰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宽敞的会议室里。
"根据第三季度的财务预测，收购完成后我们的市场份额将提升12.7个百分点，年增长率预计..."
她的话被办公区突然传来的骚动打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前台小姐惊慌的阻拦声："你们不能进去，里面正在开会——"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六名身着制服的执F人员大步走入。为首的是一名面容严肃的中年警官，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刚刚站起身的谭宗明身上，问道："请问哪一位是谭宗明？"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股东们面面相觑，有人手中的咖啡杯悬在半空，咖啡的蒸汽在阳光下扭曲升腾。安迪的眉头微蹙，她注意到这队人中不仅有普通民警，还有两名身着不同制服的G安人员。
谭宗明缓缓放下手中的文件，保持着惯有的绅士风度，微微颔首说道："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
中年警官出示证件说道："谭先生，我是市公安局经侦支队队长赵立。这几位是G家A全局的同志。"他示意身旁两名国安人员上前，继续说道："你涉嫌危害G家安全，需要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谭宗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四名执法人员迅速围住。赵立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谭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你有权保持沉默，但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安迪快步上前，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语气快速而强势的说道："等一下！你们不能就这样把人带走，至少应该说明具体指控和出示相关文件。"
一名G安人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这位女士，妨碍公务是违法行为。我们依法执行任务，相关手续会在适当时候出示。"他转向谭宗明，说道："谭先生，请吧。"谭宗明的目光与安迪短暂相接，那双总是自信从容的眼睛此刻充满了震惊和困惑。安迪读懂了他的眼神——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迪..."谭宗明声音低沉，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就被执法人员簇拥着向门口走去。会议室里顿时炸开了锅。股东刘董事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大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谭总怎么会涉及G家安全问题？"
安迪迅速调整状态，尽管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说道："各位请冷静。这显然是个误会，我会立即联系律师团队处理。"她转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年轻秘书说道："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半小时后紧急会议，同时禁止员工讨论此事。"
秘书如梦初醒般点头，匆匆离开。但安迪知道，消息已经不可能封锁了——就在谭宗明被带出会议室的那一刻，她透过玻璃墙看到了等候在办公区的财经记者们闪烁的相机闪光灯。股东们已经顾不上听她的解释，纷纷拿起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安迪能猜到他们在联系谁——各自的律师、投资顾问，或许还有准备抛售股票的指令。
"安迪，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财务总监张明远压低声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如果谭总真的有问题，晟煊的股价会——"
"不会有问题。"安迪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尽管她心里同样没底，"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局面。请大家给我24小时，我一定会弄清楚情况。"但股东们已经陆续离开会议室，没有人再听她的保证。
安迪站在空荡的会议室中央，投影仪的光束打在她身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晟煊首席法律顾问林正阳的电话。
"林律师，谭总被带走了。G安和公安联合行动...对，涉嫌危害G家安全...我需要你立即启动危机应对程序，同时派人去公安局了解情况...不，先不要通知媒体，等我们掌握更多信息..."
挂断电话，安迪快步走向谭宗明的办公室。推开门，熟悉的古龙水味道迎面而来，桌上的咖啡还冒着热气，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她的目光落在办公桌角落的一个黑色记事本上——那是谭宗明随身携带的，今天却意外地留在了这里。
安迪迅速翻阅记事本，最近的几页记录着一些会议要点和电话号码。她的手指停在上周五的记录上——"周副市长，15:00"。旁边画了一个星号，后面潦草地写着"X项目"。[周副市长？]安迪皱眉思索。是分管经济的周正副市长吗？谭宗明最近确实和Z府有一些合作项目，但怎么会牵扯到G家安全？
她拿起办公桌上的内部电话说道："帮我查一下，谭总上周五下午3点的预约记录...对，和谁一起。"等待回复的间隙，安迪打开谭宗明的电脑，输入她知道的密码——居然被拒绝了。系统提示密码错误。这不对劲，谭宗明一直使用同一个密码，而且上周还当着她的面登录过。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公关部总监的来电说道："安迪，不好了！财经周刊和几家主流媒体已经发布了谭总被带走的照片和报道，我们的股价开始暴跌！"
安迪闭了闭眼随即冷静地说道："启动紧急公关预案，发布简短声明，就说谭总配合相关部门调查，公司运营一切正常，具体细节正在核实...同时联系证交所申请临时停牌。"
挂断电话，内线响起。前台小姐的声音带着惊慌说道："何总，查到了，谭总上周五确实有个私人会面，对方是...是周正副市长。但是..."
安迪焦急的追问："但是什么？"秘书小声快速的回道："新闻刚刚爆出，周副市长昨前已经被J委''双G''了，涉嫌严重W纪W法..."安迪的手指紧紧攥住话筒。周正被调查，谭宗明被带走，这是巧合吗。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本记事本上——"X项目"，这些关键词背后一定隐藏着真相。
安迪继续搜索谭宗明的办公室文件，正当她准备进一步检查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来。"
秘书推门而入，脸色苍白："安迪，不好了！有记者闯入了大堂，保安拦不住，他们要求公司就谭总被捕事件发表正式声明！董事会几位成员也打来电话，要求立即召开紧急董事会..."
安迪挺直腰背快速地说道："通知保安部加派人手，不要让记者进入办公区。告诉董事会，一小时后视频会议。"她拿起西装外套，"现在，我要去公安局一趟。"走出办公室，安迪看到办公区已经乱成一团。员工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电脑屏幕上满是晟煊股价暴跌的实时图表。公关部的同事正焦头烂额地接听一个又一个媒体电话。
电梯下到大堂，眼前的景象更令人窒息。至少二十名记者挤在大堂，相机和麦克风对准每一个从电梯里出来的人。保安艰难地维持着秩序，但收效甚微。
安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走向人群。闪光灯立刻如暴雨般袭来，问题像炮弹一样砸向她：
"安迪女士，谭宗明涉嫌什么罪名？"
"晟煊集团是否参与了违法活动？"
"股价已经下跌10%，有何应对措施？"
安迪停下脚步，面对镜头，展现出令人惊讶的冷静："各位媒体朋友，晟煊集团一向守法经营，目前谭总只是配合调查，具体细节我们正在了解中。公司运营一切正常，请投资者理性看待。更多信息我们会通过正式渠道发布，现在恕不回答具体问题。"
她巧妙地在保安的护送下穿过人群，走出大门。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却驱散不了内心的寒意。秘书开着车问道：“安迪，谭总会有事吗？我们现在去公安局也可能见不到人。”
"先弄清楚谭总被关在哪里，能否见到他那是后话。"她说道，同时拿出手机查看最新消息。一条推送让她瞬间僵住："突发：晟煊集团股价暴跌15%，触发熔断机制，交易所强制停牌。"
秘书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小心翼翼的说道："安迪，我刚要跟你说股价在持续下跌这事..."车子驶向市公安局的方向，安迪意识到她正踏入一个远比商业竞争危险的漩涡。
远在无锡的市Z府大楼内，关爸站在窗前，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色，车水马龙，与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关市长，一切都安排好了。谭宗明那边已经收网，G安的人半小时前把他从公司带走了。"关爸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我知道了。就是要布下这个迷魂阵，让他们以为是周副市长的原因才好。"
晟煊集团总部。安迪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快步穿过走廊，她的助理小跑着跟在后面，手里抱着一堆文件。"安迪，公安局那边还是没消息，我们找的人都说不知道具体情况。"
"继续打，打到有人肯说为止！"安迪的声音罕见地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她推开大会议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她来回踱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她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却无法浇灭内心的焦灼。谭宗明被G安局带走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更可怕的是，以她和老谭两个人在上海的人脉，竟然打听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不对劲..."安迪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自己的手臂。她突然停下脚步，拿起手机拨通了周寻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安迪语速飞快说道："周寻，谭宗明被G安局的人带走，说是涉及危害G家公W员的安全。我这边现在毫无办法，我去了公安局，又打了一圈的电话，却没有一个信息传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寻的声音异常凝重说道 ："安迪，这件事情我们现在都解决不了了，联系谭总吧。"
"谭总？"安迪皱眉，一时没反应过来。
"谭明德，谭总。"周寻解释道，声音低沉。安迪倒吸一口冷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这么严重？"
"我也没有办法。"周寻的声音里透着无奈。
正当安迪想再说什么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周总，税务局的人现在在门口，已经进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周寻？"安迪急切地呼唤，但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忙音。
鼎盛实业总部大楼前，两辆印有"税务稽查"字样的公务车急刹停下。十几名身着制服的税务人员迅速下车，出示证件后直奔财务部。
"所有人请离开座位，配合检查！"领队的税务官员声音洪亮，不容置疑。财务部的员工面面相觑，有人想打电话请示，手机立刻被没收。"从现在开始，所有电子设备和文件都需要接受检查，请大家配合。"
电脑主机被一一拆开，文件柜被翻查，重要资料被打包装箱。整个过程中，税务人员动作专业而迅速，显然早有准备。
当鼎盛实业总裁周兴荣接到秘书的紧急电话赶到公司时，只看到了税务局车辆远去的尾灯。他阴沉着脸走进办公楼，办公区内一片混乱，员工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写满了不安。
"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周兴荣对秘书吩咐道，声音冷峻。秘书点头离去后，他径直走向儿子周寻的办公室。
推开门，他看到周寻正站在窗前，背影僵硬。听到动静，周寻转过身来，父子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同样凝重的表情如出一辙。
"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周寻率先打破沉默。周兴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随着通话的进行，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他猛地抬头看向儿子，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厉害呀，周寻，你是怎么得罪的林书记，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周兴荣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刀，"餐饮部和娱乐部投资板块的账目和资料全部被带走了，税务局的朋友告诉我，这是有人查实了才来的，这么多年的老关系，人家冒着风险告诉我你得罪的人姓林。在上海，除了林书记，我想不到别人还有这么大的能量，你最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周寻的拳头在身侧攥紧，指节发白。就在气氛凝固到极点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周寻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而慵懒的声音："周老板，工作还愉快吗？"
这个称呼让周寻瞳孔微缩——"周老板"这个叫法，只有关雎尔会这么称呼他。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你是谁？"
对方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对了，我是林夕，我忘了你没有我的号码，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怕你把这件事情栽到别人头上。"
周寻看了父亲一眼，深吸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林公子，不知道周某人从哪里得罪了你，你这样整我？"
电话那头的林夕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把玩着一个U盘。他面前的茶几上摊开着一份文件，赫然是周寻想与路亚传媒签订的不平等合同。
"你没得罪我，"林夕语气轻松，"这只是一个纳税公民合法保护社会财产的举动。"他停顿了一下，拿起那份合同，"对了，路亚传媒是我们关关投资的公司，你就别惦记了，你的那份不成比例的投资合同，现在就在我手里，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字和公章呢，周老板。"
周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没想到自己私下操作的事情会被发现。林夕继续道，语气渐渐转冷说道："不过周老板真的是有投资的眼光，我们关关投资的那么小一个公司，你都能看在眼里，鼎盛实业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你真的是功不可没。
我真的想给周老板拍手叫好，有能力，有手段啊，一边对我们关关献着殷勤，说是好朋友，又是做宵夜又是送点心的，另一边却悄悄的挖着我们关关的墙角，啧啧啧，你说这事儿如果让关关知道了，她会怎么看你呢。"
周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父亲锐利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他压低声音问道："林公子，你想怎么样？"
林夕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说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的手别伸太长，还有，你的如意算盘就别打了，去惦记你能惦记的的人吧，你真当我林夕是个摆设不成？"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周寻咬紧牙关，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周兴荣看着儿子的反应，长叹一口气说道："周寻，我们和谭家是世交不假，但是你也不必过于紧密联系。谭宗明这人手段太多，又偏偏大都上不了台面，你千万别跟他学，早晚有一天他是要栽跟头的。"
周寻猛地抬头问道："爸，您什么意思？您觉得这次的事情跟谭宗明的事情有关？"
周兴荣走到窗前，背对着儿子说道："我的消息是咱们林书记最近动作频频，而谭宗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太巧了，不是吗？"他转过身，目光深沉，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林书记的儿子为什么会突然针对你？你真的以为只是因为你动了那个什么传媒公司？"周寻如遭雷击，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时候，周兴荣的电话响起，听了一会后周兴荣震惊的看着周寻，挂了电话之后说道：“周寻，现在立刻马上整理你和谭宗明两个人的来往，还有咱们两个公司之间的合作全部终止，账目上必须处理干净，一定要合法合规，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周寻看着父亲不讲情面的样子，问道：“爸，出什么事了？”
周兴荣站在落地窗前，上海的景色在他身前铺展开来，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他手指间夹着一支已经燃到一半的雪茄，烟雾在空气中缓缓盘旋。
"这个谭宗明找人调查无锡的关市长，还查人家一家子，扬言必须查的详尽，实在是太嚣张了，简直无法无天。"周兴荣的声音低沉而克制，但每个字都像锤子般砸在周寻心上，"现在被G安局带走审问呢，看来老谭这次要回来了。"周寻站在办公室中央，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
周兴荣转过身，目光如刀般锐利说道："周寻，我周家可就你一个独苗。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你出事。"周兴荣走近儿子，雪茄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眼神紧紧盯着周寻说道："你小子，好好想想吧。"
与此同时，北京亚荣集团总部大楼灯火通明。谭明德刚刚结束了一场持续四个小时的投资大会，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他松了松领带，接过秘书递来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安迪"的名字时，眉头本能地皱了起来。
"安迪，什么事？"谭明德的声音依然沉稳，半分钟后，站在旁边的秘书注意到他握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
电话那头，安迪快速而清晰地汇报了情况。谭明德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现在启程去上海。"便挂断了电话。
"给我订最近的机票，我们去上海。"谭明德对秘书吩咐道，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秘书点头快步离开会议室，谭明德则站在原地，一个接一个地拨通电话。每个通话都极其简短，但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当最后一个电话结束，他望着窗外北京的建筑，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忧虑。
四小时后，谭明德乘坐飞机降落在上海机场。安迪早已等候多时，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脸上的妆容已经有些脱色，显然都没顾上补妆。
"谭总，"安迪为谭明德拉开车门，声音压得很低，说道："这件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消息，我们的关系网也完全用不上，打出去的电话都石沉大海，要么含糊其辞，要么干脆不接。"
谭明德沉着脸坐进车里说道："我知道了，我已经问清楚了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是宗明做的不对。"他示意司机开车，"先回公司吧。"
车子驶入夜色，谭明德望着窗外闪过的城市灯光，思绪万千。他知道谭宗明一向胆大，但没想到会大胆到去调查一个在任市长及其家人。这种触碰红线的行为，在Z商两界都是大忌。
而此时，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内，谭宗明正经历着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十个小时。刺眼的灯光直射他的眼睛，对面的两位G安人员已经换了好几拨，问题却始终围绕着他调查关市长一家的动机和手段。
"谭先生，你很清楚调查G家公W人员及其家属是违法行为。"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警官说道，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更何况你还动用了私人侦探和黑客手段。"
谭宗明的嘴唇干裂，面前的矿泉水瓶早已空了。他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鲁莽。"我需要律师。"谭宗明嘶哑着嗓子说道，这是他几个小时来第一次开口。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位摇摇头说道："谭先生，G安案件不适用普通刑事案件程序。你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调查，把事情说清楚。"谭宗明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父亲严厉的面容。他知道这次真的闯了大祸，不仅可能连累晟煊集团，更可能影响父亲多年经营的Z治关系网。
深夜的晟煊集团总部，大多数员工已经下班，只有总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谭明德坐在谭宗明平时坐的位置上，面前摊开着几份文件，电话就放在手边。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他长叹一口气，对守在一旁的秘书说道："走吧，回去休息。联系一下林书记的秘书，看看能不能抽时间拜访一下。"
秘书谨慎地点头："已经联系过了，林书记这几天行程很满，但他秘书说会尽量安排。"
谭明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知道这只是G场上的客套话。以林书记的地位，如果真想见他，随时都能抽出时间。这种委婉的拒绝，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车子驶入谭宗明在上海的别墅时，谭明德注意到门口停着几辆陌生的车。保安队长快步走过来，低声汇报："谭总，有几位记者一直在附近转悠，我们加强了巡逻。"
谭明德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进别墅。客厅里，管家已经准备好了热茶和简单的宵夜，但他毫无胃口。打开电视，财经频道正在报道晟煊集团股价今日暴跌的消息，屏幕上闪动的数字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把电视关了。"谭明德对管家说道，然后转向秘书，"通知公关部，准备一份声明，就说谭宗明先生因配合Z府部门调查暂时无法履职，公司运营一切正常。"
而在欢乐颂小区，安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她连高跟鞋都没脱就倒在沙发上，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咯吱作响。手机屏幕亮起，是公司高管群里的各种询问和猜测，她一个都没回复。
安迪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从早上谭宗明被带走，到税务局突袭鼎盛实业...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巧合。她隐隐感觉到，这背后有一张精心编织的网，而谭宗明只是第一个被网住的猎物。
安迪走到窗前，望着上海的夜色。在这个光鲜亮丽的金融中心背后，Z商关系的暗流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复杂得多。而现在，她心爱的男人就陷在这张网的中央。
第二天清晨，市公安局审讯室的门终于打开。一位穿着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示意其他人都出去。他在谭宗明对面坐下，推过去一杯热茶。
"谭先生，我是G安局特别调查组的组长。"男子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经过初步调查，我们认为你调查关市长一家的行为确实违法，但尚未构成危害G家A全罪。"谭宗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不过，"男子话锋一转，"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关市长很愤怒，认为这是对他个人和家人的严重侵犯。而你知道，在现在的Z治环境下，保护公W员及其家属隐私是L导非常重视的工作。"
谭宗明握紧了茶杯，热度透过陶瓷灼烧着他的掌心，但他毫无知觉。他清楚地听到了对方话中的暗示——这件事能否平息，取决于关市长的态度，而关市长的态度，又取决于谭家能拿出什么样的"诚意"。
"我需要打个电话。"谭宗明说道，声音嘶哑。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建议你先和律师沟通好说辞。毕竟，媒体已经知道了一些风声。"
谭宗明接过手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律师，而是父亲。他知道，只有父亲的政治智慧和人脉，才能化解这场危机。但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这次鲁莽的行为可能会让父亲对他彻底失望。
拨号的手指悬在空中，谭宗明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在这个由权力和金钱构筑的世界里，他自以为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还有更高层次的游戏规则，而他，不过是个刚刚触碰到边缘的新手。
清晨六点半，上海还未完全苏醒，薄雾笼罩着城市。谭明德的座驾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前。这家名为"听雨轩"的茶楼离市Z府办公楼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是Z商界人士私下会面的老地方。
秘书先一步下车，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员后，才为谭明德打开车门。六十岁的谭明德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深蓝色中山装，显得庄重而低调。他抬头看了眼茶楼二楼的窗户，隐约可见一个人影，知道林书记已经到了。
"谭总，林书记在''松鹤''包间等您。"秘书低声说道，递过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您要的茶叶。"
谭明德点点头，接过礼盒，深吸一口气迈步上楼。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提醒他此刻的步履必须谨慎。
推开"松鹤"包间的门，茶香扑面而来。林书记正坐在主位泡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他没有起身，只是微微抬头，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林书记，这么早，打扰您休息时间了。"谭明德弯着腰快步上前，双手握住林书记伸出的右手，力道恰到好处地摇了三下。
"谭总客气了，坐吧。"林书记指了指对面的红木椅子，声音不疾不徐，说道："尝尝这泡老班章，刚从云南送来的。"谭明德小心地坐下，将礼盒放在桌边说道："知道您好茶，带了点武夷山的大红袍母树茶，不成敬意。"
林书记瞥了眼礼盒，没有接话，而是将一杯琥珀色的茶汤推到谭明德面前。谭明德知道，这不是品茶的时候，对方在等他先开口。
"林书记，关于犬子的事..."谭明德斟酌着词句，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林书记轻轻放下茶杯，打断了他说道："谭总，咱们也是打过交道的。"他的声音突然转冷，"这件事情不在我，是谭宗明做的，实在过分了。他这样仔仔细细的打探人家的履历，家人，还有人家的工作和生活，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容忍的。你说呢？"
谭明德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机整理思绪："是，书记，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不对，但您知道我们一个经商的，也实在没那个能力去危害别人。"林书记低头喝着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没有接话。包间里一时只剩下茶水流动的声音。
谭明德知道，这是要他拿出诚意的时候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更低说道："您看，方不方便跟关市长通个电话，我跟关市长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就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相识一场的份上吧。"
林书记抬起眼，目光如刀般在谭明德脸上停留了几秒钟。谭明德感到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他却不敢抬手去擦。
"还好我和关市长是多年的好朋友。"林书记突然笑了，气氛似乎一下子缓和下来，"这个电话我帮你打了。"他从西装内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关啊，我这边和谭总在一起..."林书记开门见山，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家常，但每个字都经过精心斟酌，"谭总想跟你解释一下他家公子的事..."
电话那头的关市长说了什么，谭明德听不清楚，但他看到林书记的眉毛微微挑起，知道对方反应不小。林书记将手机递了过来说道："关市长想听听你的解释。"
谭明德小心翼翼的弓着脊背，双手接过手机，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谦卑的说道："关市长，您好，我是谭明德..."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又低了几分，"关于犬子的事，我向您郑重道歉。他年轻不懂事，对令嫒一见倾心，行为鲁莽了些..."
电话那头传来关市长低沉的笑声："原来是这样，如果是奔着我女儿的话，他们自己直接交流不就好了？他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我们家，实在是让人害怕啊。"
谭明德连忙接话说道："是是是，我一定严加管教。关市长您放心，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关市长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他只要不危害到我们，总会调查清楚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电话挂断后，谭明德长舒一口气，弓着身子将手机双手奉还给林书记。林书记看了眼手表，谭明德立刻识趣地起身说道："书记，就不打扰您时间了，我这边回去等消息。"
林书记微笑着点点头，起身离开。直到听见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谭明德才彻底放松下来，跌坐在椅子上。他对守在门外的秘书招招手说道："再去让我们的人联系。"
秘书点头离开后，谭明德一个人在包间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场危机看似化解了，但他知道，政治上的事情从来不会这么简单。关市长最后那句"总会调查清楚的"是什么意思？林书记为何愿意出面斡旋？这些问题的答案，可能关系到谭家未来的命运。
两小时后，晟煊集团大会议室。谭明德站在投影屏前，面对公司三十多位中高层管理人员。他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恢复了往日商业大亨的威严，只有眼角的疲惫泄露了这几天的压力。
"各位同事，关于谭宗明总裁暂时无法履职的事情，我需要做个说明。"谭明德的声音沉稳有力，"他是在配合Z府部门进行一项调查，出于保密原则，细节不便透露。但我可以保证，这与公司业务无关，也不会影响公司正常运营。"
台下众人交换着眼色，显然对这个解释将信将疑。谭明德看向站在一旁的安迪说道："接下来一段时间，公司日常运营由安迪副全权负责，重大决策直接向我汇报。"
安迪点点头，接过话头说道："各部门按照原定计划推进工作，特别是即将到年底，财务部要做好报表准备，公关部密切关注媒体动向..."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一条条指令有条不紊地下达。在安迪的主持下，会议室的紧张气氛逐渐缓和，人们开始专注于具体工作，而不是猜测背后的阴谋。
会议结束后，谭明德将安迪叫到办公室说道："安迪，你做得很好。公司现在需要稳定，特别是股价..."
安迪递过一份文件："我已经联系了几家主要投资机构，解释了情况。另外，我们准备了三套公关方案，根据事态发展随时可以启动。"谭明德欣慰地点点头。在这个关键时刻，安迪展现出的专业和冷静，让他看到了晟煊集团未来的希望。
夜幕降临，公安局门口。谭宗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大门，两天没换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下巴上的胡茬让他看起来老了几岁。他摸了摸口袋，掏出早已没电的手机，苦笑一声。
路边有个卖水果的老太太正收拾摊位，谭宗明走过去说道："阿姨，能借您电话用一下吗？我给您钱。"
老太太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看他衣着还算体面，才递过一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谭宗明掏出兜里不知什么时候放的一张五十块现金递过去，转身走开两步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晟煊集团总裁办公室，安迪正在接听第不知道多少个询问电话。当那个陌生号码显示在屏幕上时，她几乎要按掉，但某种直觉让她接了起来。
"喂，哪位？"
"安迪，是我..."
安迪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老谭，你出来了？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
听到谭宗明报出的地址，安迪抓起外套就往外冲。经过谭明德办公室时，她顾不上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谭总，谭宗明现在在公安局门口，我去接他，我们一会就回来。"谭明德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他激动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泪光说道："好好，安迪，你去，快去。"
安迪几乎是跑向电梯的。当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终于允许自己流露出这些天来的第一丝脆弱，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
但她的手机很快又响了起来。是谭宗明好友老严打来的电话，说道：“安迪小姐，我有一个无锡的朋友告诉我，关雎尔不只是关市长女儿，她母亲隋家的家族在北京相当有背景。另外，林书记的儿子和关雎尔的婚事貌似两家长辈早就默许了。”
安迪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如果真是这样，谭宗明调查关雎尔的举动，就无异于捅了马蜂窝了。她突然明白为什么G安会如此迅速地介入，也明白了林书记为何会亲自出面。
电梯到达一楼，安迪收起手机，快步走向停车场。无论背后有多少复杂的Z治联姻和利益交换，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谭宗明安全带回来。至于其他的...她摇摇头，发动了汽车。在这个城市里，有些游戏规则，即使是谭家这样的商业巨头也不该轻易触碰。
第42章 狼狈的现实
晟煊集团总裁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谭宗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踏入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空间。这位平日里风度翩翩的商业精英此刻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谭明德从落地窗前转过身，目光如刀般在儿子身上刮过。这位六十岁的商业大亨今天特意穿了件深灰色中山装，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严丝合缝，象征着不容挑战的权威。
"爸，我..."谭宗明刚开口，谭明德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
"啪！"一记耳光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炸响，力道之大让谭宗明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两步，左脸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站在一旁的安迪倒抽一口冷气，脚下像生了根般钉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混账东西！"谭明德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闷雷般在房间里滚动，骂道："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什么事情都敢干，那是一方市长，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吗？"谭宗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不服，却在父亲凌厉的目光下不敢反驳。
"还有，你之前干的都什么蠢事情？"谭明德继续骂道，每个字都像刀子般剜在谭宗明心上，"调查人家女儿，说什么一见倾心，我怎么不知道我谭家还出了情种子了？你怎么不对街边扫垃圾的人一见倾心，偏偏对人家市长的女儿一见倾心？"
谭明德一把揪住儿子的领带，将他拽到面前大声呵斥："你真以为你这点龌龊心思别人都不清楚吗？还打探人家的履历，还托人到部队去询问，能耐了啊！"
安迪站在一旁，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她从未见过谭明德如此失态，更没见过谭宗明被人这样当面羞辱。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在父亲面前竟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谭明德松开领带，用力一推将谭宗明推开说道："你晟煊集团干到今天这么大，不是你谭宗明的个人能力，是亚荣集团的各种扶持，是我谭明德半辈子的人脉积累，你才有今天！"
他走到办公桌前，抓起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大声说道："要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30出头，手里握着这么大的公司？你就再有才华，再有能力，没有钱，你什么都不是！什么经济杠杆，都是屁话。忽悠那些学生的！"
谭宗明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分辨道："爸，我承认这次是我不谨慎，但晟煊这几年的发展都是我..."
"闭嘴！"谭明德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劈头盖脸砸过去，"蠢东西，这样的关系摆在你跟前，你不不尽力交好，竟然还干这种得罪人的蠢事！"
文件散落一地，谭明德指着谭宗明的鼻子说道："市长的女儿在你们身边，你们就尽全力把她扶持好，各种什么资源的，多帮一点，人家爸爸总会知道的。那你在无锡的项目就算是再公平公正，也总会对你Z策倾斜。你可倒好，搞这种小动作，还有那什么合同，简直是小道！"
安迪听到这里，突然明白了谭明德的愤怒核心。不是儿子调查市长女儿的行为本身，而是他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处理这段关系——不是通过扶持关雎尔来间接讨好关市长，而是直接调查对方家庭，触碰了Z治红线。
"还有，"谭明德继续咆哮，"那税务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让人家查出问题来，明明白白的杀到公司来。企业经营到这种份上，你不觉得失败吗？你做生意的那些手段，我都懒得说你。"
谭宗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税务问题是他最大的软肋，也是晟煊集团最见不得光的秘密。他没想到父亲连这个都知道了。谭明德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平静的说道："我前阵子才和你妈说起，你这样子不行，早晚会栽跟头。这话才说了不到一个星期，你就惹出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来。"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失望与愤怒交织的光芒："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给关市长通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我多少年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简直是卑躬屈膝，摇尾乞怜！我这么多年的这点面子都用在了你身上了。"
谭明德走到谭宗明面前，声音突然压低说道："林书记那是什么关系？啊？这么好的关系就浪费在了这么小的事情上。谭宗明啊，谭宗明，你真是厉害。"最后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刺入谭宗明的心脏。
他太清楚父亲口中"林书记的关系"意味着什么——那是谭明德经营几十年才建立起来的Z治资本，是能在关键时刻救命的王牌。而现在，这张王牌被浪费在了一场完全可以避免的愚蠢危机上。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谭明德看着儿子狼狈的样子，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他转向一直站在角落的安迪，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安迪，这两天辛苦你了，晟煊集团平稳下来，全是你的功劳。"
安迪微微鞠躬，声音轻柔的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谭总。"
谭明德点点头，目光在安迪和谭宗明之间扫过，突然说道："不过你在宗明身边，也要规劝他，不要什么事情都顺着他。"安迪身体一僵，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果然，谭明德下一句话如同一颗炸弹："过一阵子我会给宗明安排一门亲事，成了家的人才能好好收收心。"安迪感到一阵眩晕，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缓慢地低下头，不敢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波动。牙齿紧紧咬合着，生怕泄露出一点不该有的情绪。
谭宗明猛地抬头："爸！我的婚事..."
"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谭明德厉声打断，"看看你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莽撞！"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两人说道："北京赵家的女儿，哈佛商学院毕业，现在在财Z部工作。比你大三岁，正好能管住你。"谭宗明如遭雷击，赵家是京城有名的Z治世家，与谭家联姻，确实是谭家高攀。但这桩婚事明显是父亲要加强对他的控制，同时进一步拓展Z治人脉。
"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谭明德不容置疑地说道，然后看向安迪，"安迪，你先出去吧，我和宗明还有些话要说。"
安迪机械地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她的步伐依然稳健，背影依然挺拔，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脏正以不正常的频率疯狂跳动，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形伤口正渗出细小的血痕。门关上的瞬间，谭宗明终于爆发大声喊道："爸！你不能这样！我的婚事..."
"闭嘴！"谭明德冷冷地打断他，"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这是通知。要不是安迪还算能力出众稳住了局面，今天我就连晟煊集团都给你收回来！"谭宗明如坠冰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所有成就，在父亲眼中不过是一场过家家游戏。只要父亲愿意，随时可以收回一切。
谭明德的声音冷酷如铁："记住，谭宗明，在Z治面前，商业什么都不是。你今天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你姓谭。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玩转这个世界。"他拿起外套走向门口，在离开前最后看了谭宗明一眼说道："收拾干净自己，明天我要在董事会上看到那个''商业天才''，而不是现在这个废物。"
门关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谭宗明站在原地，左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慢慢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上海璀璨的夜景。在这个他自以为已经征服的城市里，原来还有那么多他无法掌控的力量。
而在门外，安迪靠在墙上，深深呼吸着，试图平复胸腔里翻腾的情绪。她低头看着掌心渗血的痕迹，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个由权力和金钱构筑的世界里，她和谭宗明之间那道看似已经模糊的界限，其实从未真正消失过。
周三上午9:17 黑岩资本22层，周经理带队一行人走进会议室。十五分钟后，关雎尔的投影笔光束停在数据图表左上角，那里有个不起眼的红色标记。"这个异常值捕捉算法，"关雎尔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丝绸，清冷又柔滑，"能提前37小时预警变动风险。"
张毅的指尖突然停在半空，叩击声戛然而止。会议室角落的咖啡机发出"滴"的一声，某个高管不小心碰响了茶杯。
"有意思。"张毅向前倾身，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露出鹰隼般的眼睛，说道："这个参数设置...很像去年无锡经开区那个案例。"
关雎尔微笑的弧度分毫未变，右手无名指却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她状似无意地将左手搭上右手腕，手镯与会议桌碰撞出清脆声响。"张总好记性，"她顺势点击下一页，"所以我们特别参考了..."
"听说晟煊的谭总这两天遇到些...麻烦？"张毅突然打断，声音像钝刀划开黄油。他摘下眼镜擦拭，目光却穿过镜片直刺关雎尔。空调出风口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关雎尔余光瞥见右手边黑岩资本的CFO正在记录本上无意识地画着问号。她端起柠檬水抿了一口，杯沿留下淡粉唇印。
"行业波动在所难免。"她放下杯子，指尖在杯座边缘轻旋半圈，"就像我们的模型，关键看抗震系数。"PPT适时切换到压力测试页面，满屏绿色数据像一片安全区。
张毅突然轻笑出声，重新戴上的眼镜反射着冷光。他转向法务总监说道："把第七章的赔偿条款再给关小姐看看。"这话像颗裹着糖衣的毒丸——条款里藏着个时间陷阱，正好卡在晟煊收购案敏感期。
关雎尔从公文包取出红色文件夹，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里藏着深意，说道："巧了，我们最新修订版刚好涉及这部分..."她推过文件的动作优雅得像在递出玫瑰，页脚那个不起眼的"V3"版本号却是连夜赶制的战甲。
一小时后，周经理递过一支万宝龙限量款钢笔，关雎尔的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某种仪式。当她写下最后一笔时，窗外恰有江轮鸣笛，关雎尔感觉声波震得会议室的水晶吊灯都在微微颤动似的。
"合作愉快。"张毅伸手时，袖口露出百达翡丽5175——关雎尔眼神微眯，谭宗明也有一块同款腕表。两人的手掌一触即分，却好似在瞬间完成了一场无声角力。
"期待和您下次见面。"关雎尔将文件收入公文包，金属扣"咔嗒"声像句点。当她跟着周经理一行同事走向电梯时，能感觉到张毅的目光如附骨之疽黏在背上。电梯门关闭的瞬间，她终于放任自己靠在镜面上，后颈似乎有汗珠滑入真丝衬衫领口。
周经理看着她笑着说道：“紧张吧，小关，没事，以后慢慢的你就习惯了。”周围的经理们都投来了善意的目光。只有关雎尔自己知道，这种紧张是关乎到林夕说的自己匿名拥有的黑岩资本45%的股份。
另一边，盛煊集团的大会议室里，谭宗明整理袖扣的左手在镜头前停留了精确的1.8秒——足够所有机位捕捉到那枚镶着黑钻的袖扣。定制西装内衬的心率监测仪数字跳至83，又迅速回落。他唇角扬起的角度让左脸酒窝恰好显现三分之二，这个表情经过287次镜前训练，能同时传递自信与亲和。
"股价上涨17%！"耳麦里的声音因电流干扰而失真。谭宗明目光扫过第三排空座，王处长的名牌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他舌尖轻轻顶住上颚，压制住皱眉的冲动——这个缺席比预想中提前了四十八小时。
"重组后的亚太区将实现年收益率..."他的声音像经过精密调校的乐器，每个音节都落在提词器的绿色标记上。突然，左侧大屏幕的股价曲线微微颤动，17%变成了18.8%。谭宗明无名指在讲台边缘轻叩三下，技术部门立刻更新了外界数据。
消防通道监控盲区，安迪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留下半月形压痕。张毅发来了合同照片。
"关雎尔，有点东西啊..."她喃喃自语，按下转发键。手机蓝光映出她眼底的血丝——是连续72小时监控海外账户变动留下的痕迹。发送成功的提示音与楼上谭宗明西装内袋的震动完美同步。
发布会主舞台，西装内袋的震动像只不安分的毒蜂。谭宗明借着调整话筒的姿势瞥见手机——安迪转发的合同页面上，某个条款被红色数字圈出："§4.3.1 交割日前资金冻结"。他的瞳孔收缩如针尖，这是黑岩资本从未提及的新条款。
"特别是政策合规方面..."他的语速未变，喉结却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耳麦里传来数据团队的耳语："张毅刚买入200万股看涨期权。"谭宗明突然转向右侧机位，这个即兴动作让摄影师差点跟丢镜头："我们比竞争对手更遵守游戏规则。""游戏规则"四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台下几个基金经理交换了眼色。大屏幕上的股价上涨魔术般跳到19%。
后台走廊掌声如潮水般退去后，谭宗明身上昂贵的古龙水也掩盖不住那股铁锈味。三小时前董事会上，他将反对派李董事的股权文件拍在桌上时，飞溅的咖啡在袖口留下了褐色污渍。
"安迪。"他声音压得极低，嘴唇几乎没动，说道："通知苏黎世那边，等黑岩收购完成，立刻启动B计划。"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是某海外账户的登录界面，余额显示着令人眩晕的数字。安迪点头时，发丝垂落遮住她瞬间紧绷的下颌线。
下班后，关雎尔倚在公司茶水间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风景。手机震动打断她的思绪。林夕的信息只有几个字：「关关，看新闻」。她点开实时财经快讯——「晟煊集团于下午14:00宣布全资收购黑岩资本，盛煊集团股价飙升28%」。标题下方，谭宗明与张毅的握手照片里，两人腕表折射出的冷光，像两把出鞘的利剑。
关雎尔微微挑着唇角，嘟囔着说道：“真期待见面啊，安迪，谭总...”
关雎尔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将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公文包。办公室的玻璃窗外，上海的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霓虹灯在黄浦江畔闪烁如星。她的手机适时亮起，屏幕上"林夕哥"三个字让她疲惫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
"关关，下班了吗？晚上来吃寿喜锅好不好？"电话那头，林夕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温柔笑意，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锅铲碰撞的清脆声响。
关雎尔不自觉地撅起嘴，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意味："今天要累死了，林夕哥，快给我做点好吃的补补脑吧。"她一边说一边收拾桌面，动作轻快了许多。
挂断电话后，关雎尔拎起包快步走向电梯，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欢快的节奏。
关雎尔刚推开入户门，浓郁的香气便扑面而来——昆布柴鱼高汤的鲜香混合着顶级和牛的油脂芬芳，让她空荡的胃立刻发出抗议。她轻手轻脚地脱下高跟鞋，光脚踩在温暖的实木地板上，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向厨房。
开放式厨房里，林夕背对着她站在灶台前，修长的身影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他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家居裤，腰间系着一条深蓝色围裙。关雎尔屏住呼吸，踮起脚尖靠近，正准备恶作剧地拍他肩膀——
"想吓我？"林夕突然转身，手里还拿着汤勺，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啊！"关雎尔惊叫一声，后退半步差点撞到岛台。林夕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高举汤勺防止热汤溅到她身上。
"什么嘛，从小到大就吓不到你，"关雎尔拍着胸口，脸颊因为惊吓和近距离接触而微微发烫，"我都轻轻的了，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在这的？"
林夕放下汤勺，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关雎尔心跳漏了半拍："这就叫做感应。"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疲惫却依然明亮的眼睛，"好了，快去换衣服，睡衣放在你床上了。"
关雎尔不服气地嘟囔："早晚有一天我要吓你一次，哼。"她转身时发尾扫过林夕的手臂，留下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气。
走向主卧的路上，关雎尔突然意识到不对——林夕说的是"你床上"，而不是"主卧"。她疑惑地推开主卧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呆立在原地。
原本简约冷硬的主卧彻底变了模样。水蓝色的丝质窗帘随风轻摆，床品换成了她最爱的淡粉色套装，蓬松的羽绒被上还放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泰迪熊玩偶——和她小时候抱着睡觉的那只一模一样。梳妆台上新安装的专业化妆镜周围环绕着一圈柔光灯，镜面纤尘不染。
关雎尔深呼吸一下，打开衣柜，里面整齐悬挂着的全是她之前收到照片里的衣服——那些林夕说"随便买了几件"的设计师新款。但她很快发现数量比照片里多了至少一倍，而且每一件都细心搭配好了相应的配饰。柜子下层，两个限量版爱马仕包安静地躺在防尘袋里。
她的目光移到墙上，原本的抽象画被替换成了一组她的艺术照——有她大学毕业时穿着学士服的样子，有她在钢琴前专注演奏的侧影，甚至还有她十五岁生日时对着蛋糕许愿的瞬间。照片里的她笑得那样无忧无虑，与现在职场中那个谨慎小心的关雎尔判若两人。
"这...这太夸张了..."关雎尔喃喃自语，手指抚过床上的粉色真丝睡袍。她认出这是上次两人在自己家里看电影间隙翻杂志时自己随口称赞过的款式，当时林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想到他竟然记在心里。
洗漱完毕，关雎尔穿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睡袍回到餐厅，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寿喜锅。顶级和牛片在滚烫的汤底中微微卷曲，周围环绕着新鲜的菌菇、豆腐和蔬菜。林夕正在往小碟里调制生鸡蛋液——他知道关雎尔喜欢在牛肉上裹厚厚一层。
"林夕哥，我霸占了你的主卧。这样我很不好意思的。"关雎尔绞着睡袍腰带坐下，脸颊比刚才更红了。
林夕头也不抬地往她碗里夹了一片刚煮好的牛肉说道："女孩子嘛，就是要住得舒服点，主卧大一点，你的衣服又多，主卧空间比较合适。"他这才抬头看她，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再说了，我不还去你家住呢么，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了，快吃饭。"
关雎尔夹起牛肉蘸了蛋液送入口中，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绽放，一天的疲惫似乎都被治愈了。她偷偷抬眼看向对面的林夕——他吃饭时总是很专注，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艺术表演。关雎尔不自觉的红了脸。反应过来之后赶紧低头吃饭。林夕此时嘴角微微翘起。
关雎尔吃完饭，抱着水杯说道：“林夕哥，你说的没错，黑岩资本和盛煊集团绝对有联系。我这边刚刚签合同，晟煊就发了公告要收购。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不过就你所说，我拥有黑岩资本45 %的股份。那等他们做局完成，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大家见面才热闹呢。”
林夕整理完厨房，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这一天紧张坏了吧？"他在关雎尔身旁坐下，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让关雎尔不自觉地向他那边靠了靠，继续说道："放心吧，谭宗明为了收购红星，势必要收购黑岩资本。不然他的钱不够的。等完成收购，到时候就全凭你心意了。也让他感受一下，他眼里需要签交换合同的女孩子掐着他经济的大动脉是什么感觉。”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是啊，真是期待。”林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得仿佛能读懂对方心中所想。
周四的早晨，谭宗明站在办公室私人休息区卫生间的淋浴下，任由滚烫的水流冲刷着身体。蒸汽弥漫的浴室镜面上，隐约映出他左脸颊上还未完全消退的红痕。三天了，父亲那记耳光的印记依然清晰可见，就像那场谈话带来的震撼一样挥之不去。
"北京赵家的女儿，哈佛商学院毕业，现在在财政部工作..."
父亲的话像魔咒般在脑海中回荡。谭宗明关掉水龙头，扯过浴巾粗暴地擦拭着身体。镜中的男人眼圈发黑，嘴角下垂，哪还有半点"商业奇才"的影子。手机在卧室里响起，是晟煊集团内线。谭宗明裹着浴袍走出浴室，按下接听键。
"谭总，有位赵雯女士在一楼大厅，说是与您有约。"前台小姐的声音透着小心。
谭宗明的手指僵住了。赵雯？父亲提到的联姻对象？他根本没安排任何见面。
"告诉她我二十分钟后下去。"他挂断电话，迅速套上衬衫和西装。父亲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这明显是一次突袭检查——看看他是否真的"收拾干净了自己"。
镜前，谭宗明仔细检查着自己的仪容，确保没有任何颓废的痕迹。左脸颊用遮瑕膏轻轻掩盖，喷上惯用的古龙水，最后戴上那副金丝眼镜。镜中人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精英形象，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完美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愤怒与不甘。
晟煊集团一楼大厅，赵雯正优雅地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藏青色套装，黑色高跟鞋衬得脚踝纤细。当谭宗明从电梯走出来时，她站起身，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谭总，冒昧打扰了。"赵雯伸出手，声音不卑不亢，"我刚从北京过来，谭叔叔说您今天应该在公司。"
谭宗明握住那只手，触感冰凉而干燥。"赵小姐远道而来，是我的荣幸。"他保持着完美的商业微笑，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父亲竟然直接联系了赵雯，完全跳过了他这一环。
他引导赵雯走向电梯，借机打量这位"未婚妻候选人"。赵雯约莫一米七的身高，身材匀称，妆容精致但不浓艳，浑身散发着一种体制内女性特有的沉稳气质。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
"谭叔叔说您对无锡的新能源项目很感兴趣，"电梯上行时，赵雯突然开口，"正好我有个大学同学在F改委高新技术司。"谭宗明瞳孔微缩。这看似随意的闲聊，实则是一场精心的试探与展示——赵家在Z央部W的关系网，正是谭家最需要的Z治资本。
"赵小姐消息灵通。"他不动声色地回应，"不过最近市场环境变化快，我们正在重新评估项目可行性。"赵雯轻笑一声说道："是因为关市长那边的...小误会吗？"
电梯停在58层，谭宗明的后背渗出一层细汗。赵雯不仅知道他被G安带走的事，还轻描淡写地称之为"小误会"，这种举重若轻的态度背后，是深不可测的政治资源。他引导赵雯进入会客室，秘书已经准备好了茶点。两人相对而坐，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赵雯半边脸上，勾勒出一道锋利的轮廓线。
"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亲自确认一下。"赵雯端起茶杯，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谭叔叔提的那个...建议，您本人是什么态度？"
谭宗明的手指在膝上微微收紧。这是个直球问题，容不得回避。他抬眼直视赵雯，绅士的笑着说道："赵小姐这么优秀，能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气。不过婚姻大事，我觉得双方还是需要点时间了解。"
赵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笑着说道："谭总很会说话。"她放下茶杯，"不过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都明白，婚姻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谭宗明说道："我查过晟煊集团的财报，你们在东南亚的基建投资很漂亮，但国内业务近两年增长乏力。"她转过身，"如果有了赵家的支持，明年拿下''一D一L''的几个标的不成问题。"
谭宗明感到一阵窒息。赵雯这是在明码标价——她的Z治资源换取他的商业才能，一场纯粹的利益联姻。最可怕的是，她说得完全正确，这正是谭家急需的。
"赵小姐果然..."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安迪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说道："抱歉打扰，谭总，这些文件很紧急，需要您签字。"她的目光在赵雯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垂下眼帘。
"放桌上吧。"谭宗明声音平淡，"安迪，这位是赵雯小姐，从北京来的。赵小姐，这是我们公司的CFO安迪。"
赵雯微笑着点头说道："久仰安迪女士大名，晟煊集团的''铁娘子''。"安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赵小姐过奖了。"她放下文件迅速退出，关门时手指微微发抖。
会客室内，赵雯重新坐下说道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对，联姻。"她直视谭宗明，笑着说道："我直说吧，我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只要你不闹出丑闻就好。同样的，我的私生活你也不要干涉。我们要的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谭宗明胸口发闷。赵雯的直白撕碎了所有伪装，将这场交易的本质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更令他震惊的是，她似乎看穿了他和安迪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
"赵小姐真是...痛快。"他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赵雯站起身嘴角挑着一抹笑，说道："我明天回北京，下午我把酒店房间号发给你。下个月家父生日，谭叔叔说你会一起来。"这不是询问，而是结论，"到时候我们再详谈合作细节。"
送走赵雯后，谭宗明站在窗前，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手机震动起来，是父亲的短信：「赵雯去见你了？她很满意，下个月订婚。」
谭宗明攥紧手机，指节发白。突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安迪站在门口，胸口剧烈起伏。
"你要和那个女人订婚？"安迪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闪烁着谭宗明从未见过的情绪。
"安迪，这是..."
"别跟我说这是商业策略！"安迪砰地关上门，几步走到他面前，"我认识你十年了，谭宗明。从你刚接手晟煊集团那个小公司开始，我看着你把它做到今天的规模。"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现在你就要这样把自己卖给一个Z治家族？"
谭宗明震惊地看着眼前失控的安迪。十年来，她永远是那个冷静自持的"铁娘子"，无论多么危急的时刻都保持着职业素养。而现在，她眼中的泪光和颤抖的双手揭露了一个他从未正视过的真相。
"安迪，你..."他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却被猛地躲开。"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安迪后退一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最恨的是，我明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却还是..."
她的话戛然而止，转身冲向门口。谭宗明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安迪，把话说完。"安迪挣脱不开，终于抬起头，泪水已经流了满脸："却还是爱上了你，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两人之间爆开。谭宗明的手松开了，安迪趁机挣脱，夺门而出。他站在原地，耳边回响着安迪的告白，眼前却浮现出赵雯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谭宗明机械地接起来。
"谭总，我是老严。"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严肃，"我刚查到些东西，赵家背后的联盟正在调查晟煊集团的海外账户。他们好像不只是想要联姻...还有安迪的海外账户，也有消息说在收购黑岩资本的股份..."
谭宗明慢慢放下电话，走到窗前。直至上海的黄昏降临，霓虹灯开始点亮这座城市。在这片璀璨背后，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棋盘，而自己正是一枚被多方势力争夺的棋子。但棋子也可以成为棋手。谭宗明拿出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麦克，是我。"他用英语说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关于你上次说的那个离岸基金，我改主意了。对，就是可以绕过董事会直接操作的那个。"
挂断电话后，谭宗明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短信的酒店房间号,手指紧了紧，又抬头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以为用联姻就能控制他，赵雯以为用Z治资源就能控制他，安迪以为用感情就能束缚他。他要让他们知道，他们都错了。
第43章 曲家困局＆资本的残忍
曲筱绡的耳膜嗡嗡作响，父亲砸在防爆玻璃上的鎏金钢笔滚到她脚边，笔帽上刻着的"曲氏集团二十周年"字样沾上了咖啡渍。她弯腰去捡的瞬间，一张报关单复印件飘到眼前——父亲去年那个神秘的"政府关系处理"签名，此刻像烙铁般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三千万流动资金，浦东那栋楼的抵押贷款，还有现在海关扣押的设备..."曲父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筱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文件柜的金属边角硌得她后背生疼。曲筱绡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会议室里姚远突然变卦的场景在脑海中闪回——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姚家大哥微笑着推过合同终止函时，指甲修剪得比她刚做的美甲还干净。
"意味着我们资金链会在..."她的声音卡在"两周"这个词上，因为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曲连杰倚在门框上，西装口袋里插着的钢笔闪着冷光，和她脚边那支一模一样。
"意味着下个月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亲爱的妹妹。"曲连杰用钢笔轻敲腕表，"顺便提醒下，GI项目的违约金是总金额的30%，也就是九百万。姚氏集团的律师函刚送到我桌上。"
曲父突然暴起，鳄鱼皮鞋碾过满地纸页直逼曲筱绡面前低吼道："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绝对能拿下GI代理''？''姚滨会全力支持''？现在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河洲资本是什么东西！姚滨人呢？"
曲筱绡摸出手机的手指在发抖。通话记录里姚滨的名字后面连着七个未接来电，最新一次拨打显示"呼叫失败"。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翻出通讯录重新拨打——机械女声冰冷地宣布："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了？"曲连杰的笑声像玻璃碴子刮过耳膜，"看来我们曲大小姐的''好朋友''不光终止了生意，连手机号都注销了？"他凑近曲筱绡耳边，呼吸喷在颈侧，曲筱绡感觉此刻脖颈间像是怕了一条毒蛇一样，曲连杰轻声说道："要不要试试去汤臣一品堵人？听说姚公子最近经常出入，你在那不是有个房子吗，你们之前是不是？嗯？..."
"够了！"曲父的拳头砸在红木办公桌上，招财蟾蜍摆件应声倒地。他抓起秘书刚送来的文件夹，河洲资本的logo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现在海关、银行、姚氏集团三面夹击，而我们的救生圈，"他盯着曲筱绡的眼神让她胃部抽搐，"就是你那个突然消失的姚家的姚滨了。"
曲筱绡看着父亲从碎纸堆里捡起她的手机，粗粝的拇指划过屏幕。最新消息还停留在三天前她发的信息——背景是GI中国区总部大楼，配文"马上就是我家的天下了，姚滨你最好赶紧回电话。"
"我不管你是去跪着求他，还是脱G了爬上他的C。"曲父把手机塞回她手里，金属表带在她腕骨上勒出红痕，"下周一之前，我要看到姚氏集团撤回终止函，否则..."他忽然温柔地抚过她惨白的脸颊，"你那汤臣一品的房子就没了，反正那房子也是公司资产。"
窗外传来呜咽的风声，曲筱绡这才发现落地窗上落满灰尘。她盯着报关单上那个被咖啡晕染的日期——上个月周副市长开招商会，父亲连夜让她送去签字的那叠文件。当时书房里还有个人，现在想来，阴影里的侧脸轮廓，分明像极了姚远的特助。
"董事长！"财务总监撞开门，手里平板电脑闪烁着刺目的红色数字，"刚收到银行通知，抵押贷款的宽限期提前到..."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声音戛然而止。
曲连杰突然拽住她胳膊往外拖说道："走吧大小姐，我送你去找你的''救命稻草''。"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恶意，"需要教你怎么解开男士皮带的扣子吗？"
走廊监控摄像头的红光像血滴子悬在头顶。曲筱绡甩开曲连杰的手时，瞥见父亲正将那份河洲资本的合同副本对着灯光细看——纸张背面的水印在逆光中浮现出模糊的姚氏集团徽章。
门关闭的瞬间，她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里，姚滨正和一位年轻男人碰杯，背景是GI品牌的巨幅海报。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两周前，正是她第一次向父亲保证"万无一失"的那天。
曲筱绡站在走廊里，神情呆滞又无措。曲连杰在一旁吊儿郎当的说道：“走吧，好好打扮一下你，晚上跟我们去商业晚宴，姚家也会去，你去了好好表现。我亲爱的妹妹。”
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曲筱绡说道：“姚家那小子跟你屁股后头那么多年，如今幡然醒悟，你只要姿态放低一点，把面子给人家找回去，他会要你的，毕竟惦记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没点执念呢，我是男人，我懂。你听我的，把这次危机过去。以后分家产的时候我多给你一点，保证饿不着你。好吗？”
曲连杰的手指像蛇一样钻进她的发丝，曲筱绡能闻到他袖口传来的古龙水混着雪茄的浊味。他抚摸她头顶的力道像是在给宠物狗顺毛，指尖不时刮过头皮，激起一阵恶寒。
"对嘛，洋娃娃就得听话啊。"他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另一只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你最大的作用就是家族联姻，找一个对咱家有利的婚事。"拇指暧昧地摩挲着她突起的腕骨，"然后我从指头缝漏出那么一点点给你，保障你活的光鲜亮丽。"
电梯间的镜面映出她惨白的脸。曲筱绡盯着镜子里曲连杰贴在她耳畔的嘴唇——那上面还沾着早上董事会时喝的一点蓝山咖啡渍。
"公司的业务你懂什么啊，咋咋呼呼的冲上来，怎么样，搞砸了吧？"他突然掐着她下巴转向满地狼藉的办公室方向，办公室的门在电梯磨砂玻璃后扭曲成模糊的剪影，"之前有姚滨给你撑着，还看不出来，现在人家一撤退，你看看..."指尖加重力道，"啧啧啧，真是够难看的。"
曲筱绡的指甲陷进掌心。三小时前那杯冰美式在胃里翻涌，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曲连杰时，他也是这样轻佻地评价她的Chanel套装——"仿货吧？爸连正品都不舍得给你买吗？"
"曲筱绡，你小时候我很喜欢你的。"曲连杰的声音突然放软，手指滑到她掌心画圈，"怎么你长大了，这么不讨喜呢？"他的小指有意无意蹭过她手腕的位置，"你要是听话一点，以后咱们就还是亲兄妹啊。"
"松开我，你个变态！"吼声在电梯井里炸开。曲筱绡甩手的动作太猛，手链勾住了曲连杰的袖扣。昂贵的手链瞬间断裂，珍珠噼里啪啦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像一串被扯碎的眼泪。
曲连杰低头看着四散的珍珠，突然笑出声。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两颗镶钻袖扣，拉起她的手放进了掌心。"赔你的，你考虑考虑啊。"声音轻得像是情人絮语，"这次姚家的事你办不成，你再给我甩脸子试试。"他忽然伸手掐住她脸颊，力道大得让她尝到血腥味，"我就去跟爸说把你那个别墅卖了。你看爸会不会听我的意见。"
电梯到达的叮声救了她。曲筱绡冲出轿厢疯狂按关门键，曲连杰插着口袋站在电梯里的身影逐渐被金属门吞噬。最后缝隙里，她看见他闻了闻刚掐过她的手指。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她的高跟鞋声一盏盏亮起。曲筱绡钻进车子时才发现自己在发抖，钥匙三次都没插进锁孔。后视镜里突然出现曲连杰的身影——他站在消防通道口举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她的方向。
"混蛋！"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声响。车子瞬间冲出车库。曲连杰在身后嘟着嘴摊开手说道：“犟脾气。跟了那么多人还差我一个了。”说着拿起手机打给了财政司主任的儿子，笑着说道：“哎呦，李哥，我是曲连杰啊，我妹妹从国外回来了，长得洋娃娃似的，活泼的很，这两天介绍给你认识啊？好的，好的。没问题。”
宴会厅水晶吊灯的光斑在关雎尔的香槟杯沿碎成钻石般的星芒，她指尖轻轻转动杯柄，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她修长的无名指滑落。姚滨倾身时，她注意到他西装翻领内侧用银线绣着的家族徽章——是林夕上周才给她科普过的，姚氏集团核心继承人才有资格佩戴的暗记。
"所以无锡的新能源补贴会向储能技术倾斜..."关雎尔的声音像小提琴般悦耳，却在下一秒被尖锐的玻璃碎裂声拦腰截断。
香槟塔轰然倒塌的声响让乐队的小提琴走了音。三层水晶杯垒成的金字塔在猩红裙摆的扫荡下土崩瓦解，碎玻璃如同冰雹般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曲筱绡站在一片狼藉中央，Chanel高定裙装上的珠片在灯光下闪着咄咄逼人的光。
"姚滨？"这声呼唤让关雎尔微微挑眉。她看着曲筱绡精心描画的眼睛瞪得极大，睫毛膏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曲筱绡的目光突然转向她，红唇扭曲成毒蛇般的弧度："关雎尔？证券公司的小职员怎么进来的？"镶钻的美甲直指她胸口，"靠着关系混进AA级商业酒会的吗？"
宴会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十度。关雎尔感觉姚滨的肌肉瞬间绷紧，但他还没来得及动作，曲筱绡已经拽住了他的领带，鲜红的指甲几乎要戳到他嘴边："姚公子什么时候改行当慈善家了？带着——"
"曲小姐。"姚滨指尖沿着杯壁缓缓滑下，香槟液面映出他骤然冷冽的眼神，"你确定要在李部长的场子跟我讨论业务的问题？"
这句话轻得像羽毛，却让曲筱绡猛地松开手。她后退半步时踩到裙摆，差点跌坐在香槟池里。姚滨上前半步，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关雎尔。
"曲筱绡，"姚滨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需要我再提醒你，姚氏物流承运着曲家60%的进出口货物吗？"他抬手的速度快得带出风声。关雎尔看见曲筱绡的脸被扇得偏过去，耳垂上那枚珍珠耳环应声崩飞，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凄凉的弧线，最后滚落到财Z司李部长的鞋边。
"姚滨！你在干什么？你们姚家就是这种家教吗？"曲父的怒吼从人群后方炸开。他挤到前排时，阿玛尼西装的袖口蹭到了侍应生托盘上的鱼子酱，黑珍珠般的鲟鱼卵在深蓝面料上留下一道丑陋的污渍。当他怒视关雎尔时，眼白上的血丝像一张破碎的网："还有你，小小年纪..."
"曲总好大的威风。"人群如红海般分开。财Z部李部长负手走来，考究的西装马甲上别着一枚金色徽章。他先上下打量了一下关雎尔，声音瞬间柔和了八度问道："关关，你没事吧？"
关雎尔摇了摇头，李部长松了口气，转向曲父时表情瞬间结冰说道："在我的场子，教训我的客人？"他手指轻轻敲击着香槟杯，说道："无锡关市长的千金要是需要''教育''，恐怕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
死一般的寂静中，曲筱绡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她精心打理的短发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像是被暴雨打落的蔷薇花瓣。曲父面如土色，脖颈处的青筋突突跳动。曲父拽着曲筱绡匆匆离场的背影，活像两条被沸水烫过的丧家之犬。关雎尔看着曲筱绡的高跟鞋跟断在大门口。父女俩狼狈的背影让宴会厅里议论纷纷。
"抱歉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场面。"姚滨苦笑一声。
关雎尔摇头说道：“没关系，不过曲筱绡这么气急败坏，发生了什么吗？”姚滨眼神暗了暗，摇头说道：“不怎么清楚。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李部长走到跟前温声问道：“关关，你没事吧？曲家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对你发难？”
关雎尔笑着打趣姚滨，说道：“李叔叔，您放心，是曲小姐对姚公子余情未了，看到我们说话所以可能心里不舒服了，跟我本人是没有关系的。”
李志锋从身后皱着眉头问道：“她心里不舒服，为难你干什么？林哥可是嘱咐我好好照顾你的，这下子我可没法交差了。”
关雎尔笑着说道：“好了，李大公子，什么场合啊，我还至于劳动你大驾来照顾啊，都是差不多认识的人。这就是个意外。回头我非得让姚滨好好给我买点好吃的不可。”
姚滨在一旁拱着手赔笑说道：“是是，一定一定。”李部长看着几个年轻人笑着说道：“好了，小峰你在这里吧，我还要去打几个招呼。”
关雎尔礼貌地说再见。等李部长离开后。李志锋讽刺的看着姚滨说道：“怎么，姚二少，这烂桃花还没解决啊，都波及到无辜的人了。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藕断丝连？”
姚滨赶紧摆手说道：“早就没联系了。我说的很清楚。曲家最近出了点问题。估计是要来缓和关系。你们知道的，我们两家业务是有合作的。”
李志锋嘴角挑起一抹笑问道：“确定没关系了是吧？她哥哥曲连杰可是打电话说要介绍妹妹给我认识的。如果她是姚公子的朋友的话，我就不见了。”
姚滨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说道：“您开玩笑了。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们就是以前是同学而已。我最近不是跟我哥学着打理生意嘛，忙起来就没空出去玩了。所以也就不联系了。”
李志锋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曲连杰的电话，说道：“曲连杰，我见到你家妹妹了，晚上结束了，叫出来一起喝酒啊。”
关雎尔看着姚滨挣扎的神色，略微不忍。抬头看见李志锋对自己摇了摇头。关雎尔叹了口气说道：“我明天还上班，就先走了。你们继续吧。”姚滨强打着精神跟关雎尔说了再见。
李志锋护送关雎尔出宴会厅，小声解释说道：“我可是先小人后君子，我问过了啊。他自己说没关系的。你可别觉得林哥认识的朋友不是好人。虽然我确实不怎么好吧，但是我做事情光明磊落。”
关雎尔摇摇头，笑着说道：“辛苦李大少送我，曲家的事情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做什么也不会影响我对林夕哥的看法，回头替我谢谢李叔叔照顾。我先走了，咱们有机会再见。”李志锋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点着头，舒了一口气说着：“再见。”目送关雎尔上了车。
直到看不见汽车的尾灯，李志锋阴沉着脸拨通了曲连杰的电话，阴恻恻的笑道：“曲连杰，你妹妹很嚣张啊，谁都敢得罪，我一个半小时之内要在咱们玩的包房看见她。不穿Y服的。”挂了电话。走出宴会厅，驾车离开。
曲家别墅，曲父砸碎的第四个茶杯飞溅的瓷片划伤了曲筱绡的小腿。她盯着血珠渗进波斯地毯，想起关雎尔今晚礼服上那枚不起眼的胸针好像是市Z府年终答谢会的纪念品。
"三批货！"曲父扯松领带的样子像即将窒息的鱼，"德国人已经在要违约金了！"他抓起iPad砸向墙面，屏幕碎裂的蓝光映出秘书刚发来的邮件：?关于曲氏集团出口退税专项核查的通知?。
"你早知道她是市长女儿为什么要得罪她！曲筱绡，我曲家哪里对不起你了？啊？之前问你怎么得罪人的，你和你妈两个人含含糊糊的糊弄过去了，今天怎么样？闯这么大的祸。" 曲筱绡蜷在沙发里，妆容糊成一片小声说道："爸，我一激动...忘了..."
曲父揪住自己的头发，焦急的转着圈，大声说道："忘了？明天就给我去道歉！不，现在就去订餐厅，最贵的那种！" 窗外寒风瑟瑟，一如曲筱绡此刻崩溃的内心。曲连杰这是开门进屋大声说道：“爸，别生这么大气，也不是全无机会了。”
曲父赶紧追问说道：“连杰，怎么回事？你这话什么意思？”曲连杰笑着说道：“爸，你知道我最近跟一群公子哥一起玩，你还骂我花钱太多，说我败家来着嘛。”曲父焦急地说道：“哎呀，说重点，”
曲连杰舒了一口气说道：“今晚财Z司李部长的公子，说在宴会厅看见筱绡了，要我叫她一起去我们玩的场子喝酒。你说这不现成的机会来了嘛。我这一接到电话火急火燎的往家赶，这不赶紧来接她嘛。”曲父像是得救一般说道：“好好，连杰，终于干点正经事。快去，快去，别让人家花钱。回头爸爸给你报账。”
两人走到门口，曲连杰请调的笑着说道："走吧，大小姐，人家点名叫你，好大的面子呢。"
曲筱绡的指甲陷进爱马仕包带里。"怎么会突然叫我去喝酒？"她盯着门口镜子里自己晕开的眼线，问道："是不是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赶紧去！"曲父的声音从门厅炸响，他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攥着半杯威士忌，"姚滨那让你搞砸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抓住了。"冰球撞在杯壁上发出脆响，"人家说一句话可比姚滨说一百句话有分量，你快点去，给我好好表现。"
"好好表现"四个字像四根钢钉，把曲筱绡钉在玄关的威尼斯镜前。镜中倒映着母亲躲在二楼转角的身影——那个跟父亲一起打拼的女人，现在连下楼为女儿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曲筱绡抓起车钥匙时，金属齿痕深深烙进掌心。一出门，曲连杰却抢先一步拉开自己车子的副驾驶门，九十度鞠躬的姿势像个酒店门童，笑着说道："亲爱的妹妹，请上车。"
"我自己开车。"曲筱绡说道。
"坐我的车吧。"曲连杰突然压低声音，嘴唇几乎碰到她耳垂，"你喝多了酒不省人事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他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后腰，"快走吧，人家可不会等咱们。"
宝马车门关上的声响响起。曲筱绡看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霓虹，突然认出这是去往华尔道夫酒店的路——去年姚滨生日，她曾在那间顶层套房跟两个男模度过荒唐的一夜而缺席生日宴会，跟姚滨说自己没回国。
酒店电梯镜面映出曲筱绡惨白的脸色。曲连杰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卡地亚猎豹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绿光。"一会进了门，把衣服都T光了。"他对着镜子里的曲筱绡随意说道："李大少说了，要看你不穿Y服的样子。"
曲筱绡的瞳孔在镜中剧烈收缩。她转身时，高跟鞋的细跟卡进了电梯缝隙。"你疯了？"声音尖利得不像自己的，"我是你亲妹妹！"
"怎么，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曲连杰突然掐住她下巴，拇指粗暴地擦过她唇膏，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得罪人的。"他凑近时，曲筱绡甚至能闻到他口腔里藏着的槟榔味，"人家要求的，咱爸可是说了，让你抓住机会“好好表现”。"电梯显示屏跳到28层。曲筱绡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姚滨那你自己搞砸了，这边可是我好不容易维护住的关系。"曲连杰松开手，在她裙摆上擦了擦沾到的口红，"别再给我搞砸了。在这个圈子里咱们家是最上不了台面的。"最后几个字像淬了毒的针。
电梯跳到32层时，曲筱绡突然扑向按键面板。曲连杰的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拽住曲筱绡头发，把她整个人掼在电梯壁上。后脑勺撞到金属板的闷响中，曲筱绡听见曲连杰在耳边的低吼："别给我惹事，今晚上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他的膝盖顶进她大腿N侧，这个姿势让她想起十四岁那年，他在储藏室也是这样压着她，直到她答应把母亲的金镯子偷给他赌马。"别让我对你动手。"他舔了舔虎牙，"咱们家这关过不去你就再不是什么曲大小姐了，你想想清楚。"显示屏跳到35层。曲筱绡的眼泪砸在曲连杰的鳄鱼皮鞋上。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38层。曲连杰松开手的瞬间，曲筱绡看见自己锁骨处已经浮现出指痕。曲连杰对着电梯摄像头扬起灿烂的笑容，同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小瓶透明液体说道："喝了它，能让你少受点罪。"说着不容置疑的灌进了曲筱绡嘴里。
总统套房的空气里飘浮着雪茄和昂贵香水的浊流。曲筱绡的瞳孔在踏入包厢的瞬间剧烈收缩——眼前是让人无法接受的场面。
"李哥，我们来晚了！"曲连杰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他快步走向中央的真皮沙发，三杯红酒下喉的动作行云流水，喉结滚动时领带夹上的钻石晃得刺眼。
李志锋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他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曲筱绡全身，突然轻笑出声说道："连杰，这是你妹妹？"雪茄烟圈似乎在空中扭曲成问号的形状。
曲筱绡感到那视线黏腻的略过她的锁骨、胸脯、腰线，最后停在裙摆开衩处。她下意识脚趾蜷缩。
"把摄像机架起来。"李志锋突然对身旁男人吩咐，转头时眼里闪过冷光，说道："T吧，然后G在我跟前倒酒。"他边说边解开袖扣，露出手腕上价值不菲的腕表 。
房间里七八个男人的起哄声如潮水般涌来。曲筱绡看向曲连杰，却见他正殷勤地给李志锋斟酒。并用力的给自己使着眼色。
"委屈啊？"李志锋突然起身，冰凉的酒杯边缘抵住曲筱绡下巴，"门就在那。"他拇指摩挲着她颤抖的唇瓣，"姚滨说跟你没关系了，我才叫你来的。"每个字都裹着威士忌的辛辣，"我李志锋做事，讲究你情我愿。"
曲连杰突然从背后贴近，手指灵巧地解开她裙装拉链。"别作死。"他呼吸喷在她耳后，声音压得极低，"爸爸刚收到海关扣押通知。"丝绸礼服滑落的簌簌声里，他补上最后一击，"三亿违约金。"
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曲筱绡站在水晶吊灯下，她突然想起去年慈善晚宴，也是一群人模狗样的公子哥，当时他们夸赞她"不愧是曲家大小姐"时眼中的谄媚，与此刻众人眼中的贪婪如出一辙。
"继续，这些看着碍眼。"李志锋指着她的衣服说道。话音落下，曲筱绡听见自己心脏爆裂的声响。
"连杰，你妹妹挺白的。"李志锋啜饮着红酒评价说着，酒液在他杯中晃出暗红色的旋涡。戴江诗丹顿的一个男人起身，五分钟后，说道："手感真是不错。"
另一个戴着婚戒的则蹲下身，说道："不想待这里，可以走的。"当最后一片布料落地，闪光灯骤然密集。曲筱绡的脸色在镜头下苍白无比。
"转身走走，给大家看看。"戴婚戒的男人命令道，他无名指上的钻石划破了她的手臂皮肤。曲筱绡在转身的瞬间，彷佛听见心里什么东西“砰”的一声碎了。
五分钟后，曲筱绡满脸泪水。李志锋调整着摄像机焦距轻笑："对，就是这个表情。"镜头里她睫毛上悬着的泪珠被特写放大。
曲连杰就在这时解开皮带。鳄鱼皮带的金属扣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声响让曲筱绡猛地抬头。曲连杰的瞳孔黑得瘆人，嘴角却挂着社交场合训练出的完美微笑说道："好妹妹，辛苦了。"他抚弄着她散乱的短发，"爸爸和我都会记得你的努力。"曲筱绡剧烈晃动中逐渐涣散的视线穿过落地窗，看见外滩灯火通明的夜景——那些她曾以曲家大小姐身份肆意挥霍过的繁华，此刻都成了这场献祭仪式的见证者。
李志锋点燃新的雪茄，烟雾中他正在检查拍摄画面。曲连杰捏住曲筱绡下巴时，她尝到了血腥味——不知是咬破的嘴唇，还是被指甲划破的嘴角流出的血。
"很好。"一个男人突然鼓掌，镜头正对着曲筱绡失焦的瞳孔。曲筱绡仿佛听见了十四岁那年，自己在维也纳金色大厅听到的那曲听不懂的《少女的祈祷》。琴声越来越远，最终湮灭在男人们亢奋的喘x里。
李志锋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倚在吧台边，香槟杯折射的光斑在他定制衬衫的银线刺绣上跳动。[林哥，曲家这边我解决，保证他们老老实实的，你不用操心。]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旁边传来R体剧烈撞击的闷响。
曲筱绡的脸陷在沙发上定制羽抱枕里，鼻腔充满陌生古龙水混杂的腥气。她的手腕被领带勒出紫红色淤痕，Gi裙装早成了地毯上的破布。当曲连杰走近时，她睫毛都没有眨——三小时前被灌下的褐色液体正在血管里燃烧，把尊严烧成灰烬。
"曲小姐，表现很好。"李志锋的皮鞋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杯沿碰在她肿胀的唇上，"明天曲氏集团的业务会有人联系你哥哥的。"
她本能地别开头，却被掐住下巴强行灌入一大杯粘稠的饮料。甜腻过头的糖浆味裹挟着苦涩后调滑入喉咙，客厅爆发出一阵欢呼。
"这可是82年的拉菲，别浪费啊。"曲连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和另一个人一左一右架起她。水晶吊灯的光刺得她流泪，那些泪滴很快被男人的S尖卷走。
摄影机红点在三脚架上闪烁。曲筱绡在镜头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睫毛膏晕成乌云般的污渍，腰侧颜色如同腐烂的梅子。
"姚滨吗？"李志锋突然举着手机跨上床，"我是李志锋，麻烦帮我转告姚远姚经理，曲氏集团这边有人找我帮忙说话，麻烦他帮帮忙明天在业务上给点便利。"
这个名字像冰锥刺进曲筱绡混沌的大脑。她挣扎着仰头，看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姚滨的名字。
"曲大小姐就在我这，我们进行了深深的沟通，曲大小姐态度诚恳。所以我就帮她这个忙了。好，那麻烦姚公子了。再见。"曲筱绡突然尖叫一声，这声音通过话筒清晰传向彼端。她看见通话计时器在跳动：00:47...00:48...
李志锋挂断电话，冷漠的说道：“今天你让我在重要的人跟前丢了大脸，这都是你自找的，不清楚自己的定位。姚家你都够不上，你是哪来的脸跟别人耀武扬威的。啊？”说着重重的掐着她。x愤般用力。
曲筱绡哭泣的喊着“姚滨”，另一个人说道：“曲大小姐，姚滨你是别想了。刚刚的电话姚滨也不是傻子听不见。你啊，好好，努力吧。”
最后一个音节化作没喊出口的痛呼。曲筱绡的视野开始泛白，恍惚间看见曲连杰正用手机拍摄自己，嘴里还哼着《天鹅湖》的旋律。
凌晨三点十七分，李志锋系好爱马仕皮带穿戴整齐的准备离开。曲连杰衬衫大敞，讨好的站在一旁相送。"老规矩，走的时候门开着就行。"李志锋拍了拍他肩膀，和大家一起离场。
曲连杰走进卧室看着床上眼神空洞的曲筱绡。一边动作一边笑着说道：“我的好妹妹，真棒。咱家的困局这就解了一半了，等你休息休息，我带你去下一个场子。你这样的大小姐可是很有吸引力的。”曲筱绡已经无力挣扎，摇晃中，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曲连杰心满意足的后退两步，看着满室狼藉，笑着说道：“早知道洋娃娃这么受欢迎，我早就带你来了。不过幸好是现在，解决了多大的问题。如果回头你能拿下姚滨那就更好了。”
说着仰头喝下一杯浑浊的饮料，抱起曲筱绡走进了浴室。至此曲筱绡经历了人生至今最绝望的一个夜晚。
而另一边，关雎尔回到自己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正站在自家阳台上悠闲的看风景，手机屏幕亮着林夕刚发来的消息：「我刚下班，太晚了就不去找你了，河洲资本是你的新公司。明天晚上来我家给你交接文件，有一些需要本人签字。曲家那边不必在意，李志锋已经解决。晚安关小魁。明天见。」
关雎尔心头微暖，嘴角泛起笑意，仰头饮尽杯中红酒，任夜风吹散晚上的硝烟。回复林夕：[林夕哥，谢谢你，有你在我很安心。]
关雎尔看着窗外的景色，又嘟囔着说道：“曲筱绡，我真的没想过和你对上，不过既然你这么针对我，那我们这才刚刚开始。”
第44章 安迪认清自己的位置＆曲筱绡道歉
另一边，安迪在办公室和谭宗明争论一场，双眼泛红的冲出谭宗明的办公室。秘书和同事纷纷诧异的看着安迪。办公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安迪和大BOSS的关系。讨论着是不是闹掰了这种话题。安迪回到办公室疯狂喝水。大口的水流过咽喉，让安迪逐渐冷静下来。
安迪轻声嘟囔说道：“不对，这样不行，老谭只会更自负。”这时候Facebook上信息弹出：[安迪，在吗？我是奇点，我回国了。可以一起吃饭吗？]安迪眼神轻轻闪动。思索片刻回复：[现在还在忙。]
这时秘书的信息发到手机上：[安迪，谭总去了一家未预定的星级酒店。入住人是一位女士，姓赵。]安迪看完信息，在Facebook上回复奇点说道：[大概半个小时忙完。]
奇点在机场看着手机笑起来，回复：[安迪，我一会给你发位置。期待和你见面。]安迪看着信息，给秘书发信息说道：[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去和朋友吃饭了。]秘书在办公室倒吸一口凉气回复：[好的，安迪。]嘟囔说道：“这是什么局面啊。各玩各的？这大老板们都真行啊。”
安迪随即开车出了公司，按照导航辗转腾挪的在上海的街巷里穿梭，安迪看着周围实在不像是吃饭的地方。
安迪无奈的给奇点打电话求援说道：“嗨，对不起，我想我迷路了。”奇点今天穿的很考究的西装，此刻已经站在餐厅门口，他接起电话温声回答道：“你在什么地方，你可以形容一下，没准我可以给你指路呢。”
安迪无奈的说道：“上海真的是有太多长得一样的巷子了。我刚刚路过的是，上海十二中，我现在在绿杨新路。”奇点直接说道：“你从绿杨新路往北，然后上北环高架，”
安迪困扰的问着：“北在哪里？”奇点听得不知道怎么解释。安迪继续说道：“北在哪儿？我真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往左还是往右。”
奇点失笑着回答道：“这样，你背对着十二中，往右边开，看到十字路口句右拐，见到高架你就开上去先别挂电话，等你上了高架我再指点你。”
安迪回答道：“OK，我大概知道了，那我需要掉头。先这样，一会见。”安迪绕路很久，千辛万苦的到了餐厅，奇点一早就等在门口，看见安迪开车进来，赶忙迎上前，帮安迪打开车门。
安迪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sorry，我迟到了。好好的午餐变成下午茶了。”奇点关上车门，眼神不断地来回看着安迪开的车。安迪回头看着奇点的举动，笑着说：“好车，只可惜了，给路盲开。”奇点回过头笑着说：“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好车是有幸被你开。”说笑着，两人走进餐厅。
两人一边向餐厅里走，奇点听完笑着说道：“其实，我刚来的时候，碰到几个朋友也在这边吃饭，你介不介意跟他们坐一桌，他们携家带口的。”
安迪利落的回答道：“我不是太适应家庭的氛围，sorry。”奇点赶忙说道：“那就不理他们，我们自己坐。”
安迪和奇点两人对坐着，奇点看着安迪，眼神里都是满意，抿着嘴角低头掩饰自己的目光，安迪看着今天穿着考究的奇点，眼里闪过了然，笑着说道：“上一次，我看你坐地铁回去，我还内疚半天，不应该让你买单，现在看起来，其实一顿饭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
奇点掩饰的动了动手的姿势，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诚恳地说道：“是的，一顿饭确实算不了什么，但是跟你见面不一样，我做生意嘛，难免防范心会重，你是我忍不住见的第一网友。”
安迪看了看奇点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看着服务员上的菜品，奇点再给安迪一一做着介绍。这时安迪身后走过来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人笑着说道：“哎呀，老魏啊，你怎么也在这呢？”
奇点起身和两人握手，看向安迪给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安迪，”又对安迪说道：“这是我的两个朋友，陈总，王总。”安迪坐着没有动作，只是微笑着向两人点头示意。
说话的男人刚想要上前和安迪握手，奇点想起安迪上一次的拒绝握手，赶忙上前一把拉住男人说道：“好了，你们去吃饭吧，我们还有事要聊呢，谢谢啊。”两人打趣着说道：“好好，知道你没空理我们。”说笑着两人就转身离开了。
奇点呼了一口气坐下，对着安迪说道：“不好意思啊，从没带女士来过这，朋友们都好奇你是何方神圣，不介意吧。”安迪回道：“不介意，他们看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对吧。”奇点笑着说：“对。”
安迪拿起筷子问道：“可以开始吃了吗？”奇点高兴的招呼安迪：“开吃吧”。安迪毫不掩饰的笑容让奇点深深的看进了眼里。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奇点的手机响了，奇点看了一眼说道：“我那边有个朋友是做车的，他说你这辆车是从他们店里卖出去的。”
安迪专心的吃着饭回答道：“真的吗？那是老谭的车，被我抢过来了，因为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他每次都抢我的车害我租车。”
安迪说着抬起头回忆的说道：“我们认识十年了，从我博士毕业之后，就跟他在一起工作，他是一个处理复杂关系的高手。”说完了继续吃饭。奇点了解自己想要的信息后笑着说道：“原来如此。”然后转移话题的给安迪介绍着鲫鱼汤。
成功的让安迪夸赞道：“嗯，看来你很懂美食啊。”奇点笑着说道：“也没有，经常跟人出来应酬，多少知道一点。”
安迪笑着说：“谢谢你今天让我吃到这么多美食。”奇点打趣着说道：“喜欢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出来一起吃啊，看你吃饭真的让人很有动力。”
说完看着笑着的安迪试探的说道：“吃了这么多外面的饭菜，你会发现其实最想念的还是家里妈妈做的菜。”
安迪听完心下了然，干脆的说道：“我不懂这个，我是孤儿。从小被收养到国外，我吃的最多的就是牛排，沙拉。其实，我对中餐的印象，也就是福利院的饭菜吧。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拿的是搪瓷碗，一个铝制的调羹。就大家一起排队等着打饭，福利院的饭菜其实就是一些蔬菜上面漂着几片肥肉。”说完笑着继续喝汤。
安迪看着奇点变化的脸色，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问道：“吓到了？”奇点赶紧调整表情地说道：“被你的智商吓到了，也被你的坦白吓到了，我总觉得跟你在网上接触和现实中在一起吃饭不同，总感觉你既单纯又复杂，现在谜团渐渐解开了。”
安迪自信的笑着问道：“在意吗？”奇点回答道：“在意什么，福利院长大还是你把自己培养的这么优秀。”安迪眼神微微变化的问道：“你不觉得我这样，古怪又不合群吗？”奇点夸赞地说道：“我一直觉得曲高和寡。”
安迪笑着看了看奇点，满眼认可的说道：“你安慰人的方式很特别。”奇点打蛇上棍的说道：“恰恰相反，我不觉得你需要安慰。”安迪开心笑了下。
吃完饭奇点把安迪送到车旁边，奇点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安迪说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魏渭，安迪，我希望我们能做好朋友。”
安迪精明地拿出名片交换，笑着说道：“我坦诚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换来了你的坦诚。我就叫安迪。”
安迪上车，魏渭帮安迪关好车门，安迪降下车窗精明的说道：“魏渭，首先谢谢你的午餐，不过不要总是观察我，试探我，考证我。”说完不理会魏渭直接开车离开了。
魏渭在身后一脸的尴尬，此时在饭桌上打招呼的两个人走过来，问道：“怎么啦？穿帮啦？”魏渭说道：“托你查了她的车，被她一眼就看穿了。”
男人说道：“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开这么好的车总是有点怪异。”魏渭说道：“是我太鲁莽了，还好她没怪罪。”又看了看两个朋友好奇的张望着安迪离开的方向，魏渭不满地说道：“干什么呢你们，参观旅游景点呢。”朋友笑着说到：“谁叫你平时眼高于顶的，什么人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魏渭手里拿着安迪的名片，眼神盯着安迪离去的方向嘟囔说道：“晟煊的CFO啊。”旁边朋友问道：“老魏你说什么？”魏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走吧，回去了。”
安迪驾车赶回公司，秘书看着安迪进门，快步上前说道：“安迪，谭总打电话回来问起您红星收购计划的数据落地问题，您说有人问起...所以我就直说了。然后谭总说让您回来后等他。”
安迪笑着点头，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下班吧。”秘书点头离开。安迪回到办公室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安迪在喝完第三瓶矿泉水的时候，谭宗明走进办公区。看着安迪，意气风发的笑着说道：“安迪，还没走呢。”
安迪看着眼前一扫颓势的谭宗明，眼神闪动思索片刻说道：“老板发话了，我怎么敢离开呢。而且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谭宗明嘴角的笑容缓缓消散，叹了口气说道：“安迪，我们回我家吧。”
两人取车一前一后的开往谭宗明的别墅。路上谭宗明已经联系了管家，预留了饭菜。两人停好车。走进别墅。空无一人的大房子让安迪呼吸都感觉凝滞。
安迪坐在谭宗明别墅的餐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银质餐具上折射出冷冽的光。管家精心准备的晚餐散发着诱人香气——法式焗龙虾、松露鹅肝、拉菲红酒，每一道都是她喜欢的菜式。谭宗明甚至记得她偏爱五分熟的菲力牛排，刀叉切下去能看到淡淡的粉红色。可此刻，这些精致美食尝在嘴里却如同嚼蜡。
"不合胃口？"谭宗明晃动着红酒杯，暗红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暧昧的痕迹。安迪放下刀叉，金属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以为我们是来谈红星收购案的。"她的声音比餐盘更冷。
谭宗明忽然倾身向前，手指轻轻抚过她放在桌面的手背。这个曾经让她心动的动作，现在却让安迪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七年了，安迪。"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根部，"从华尔街到陆家嘴，我们一直是最佳拍档。"安迪沉默的放下餐具走到客厅。
谭宗明陷在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里，解开两粒衬衫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冰球周围晃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落地窗外，上海滩的霓虹灯将他的侧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安迪，"他啜饮一口酒，喉结滚动，"我去了酒店，和赵雯试了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她和你很像，都很...奔放。"
安迪站在沙发前，高跟鞋里的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谭宗明从未这样直白地比较过她和别的女人，更不用说是在这种事情上。她感到一阵刺痛从胸口蔓延到指尖，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
"站着干什么？"谭宗明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沙发发出轻微的凹陷声，"忙了一天，不累吗？"他忽然起身，一把拉住安迪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安迪跌坐在他身边，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陌生香水味——茉莉混着檀香，不是她惯用的柑橘调。
谭宗明的手掌贴上她的后颈，拇指摩挲着她突突跳动的动脉。"怎么？"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不高兴了？"手指突然收紧，安迪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不是去见朋友了吗？"谭宗明松开钳制，转而把玩她散落的一缕发丝，"什么朋友这么重要，让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安迪强迫自己呼吸平稳。她抬起下巴说道："一个网友，刚回国。之前约我见面的那个。"她故意轻笑一声，"怎么，谭总现在连我的社交圈都要管？"
谭宗明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安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安迪，"他声音温柔得可怕，"我不干涉你交朋友。"他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按在她的唇瓣上，"但你要分清，什么人能碰，什么人...碰了会出事。"
安迪猛地挣开他的桎梏，笑得肩膀都在颤抖说道："老谭，你可真有意思。"她指着他的领口，那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唇印，"刚从别的女人床上下来，就急着给我立规矩？是我当初瞎了眼，还是你这几年变得太快？"
谭宗明不慌不忙地整理衣领，从茶几上的雪茄盒里取出一支古巴雪茄。金质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映照出他深邃的眉眼。"赵雯不是''别的女人''。"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她是我父亲看中的儿媳妇，是能弥合我和我父亲裂痕的纽带。"
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安迪看清了他眼中赤裸裸的算计。"这场联姻能带来长三角计划六成的商业渠道，"谭宗明掸了掸烟灰，"赵雯很开明，我们约定好互不干涉。"他突然倾身逼近，雪茄的气息喷在安迪脸上，"就像我们之间，不也是各取所需吗？"
安迪的指尖陷入沙发扶手，真皮的触感冰凉如蛇皮。"各取所需？"她冷笑，"我需要什么？一个把我当玩物的金主？"
谭宗明突然掐灭雪茄，火星在烟灰缸里奄奄一息。他一把扣住安迪的后脑，强迫她直视自己说道："你需要我的资源，我的人脉，我的庇护。"他的拇指擦过她的下唇，"就像我需要你的头脑，你的决断，你的..."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胸口，缓缓说道："忠诚。"
安迪猛地推开谭宗明，力道大得让他的后背撞上了茶几。水晶杯摇晃着倒下，红酒像血一样在白色地毯上洇开。她嘴角扯出一个锋利的弧度："老谭，我查过晟煊的海外账户。"她的手指划过手机屏幕，调出一组数据，"过去一个星期，有2.7亿美元流向了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谭宗明的瞳孔骤然收缩。水晶灯照亮了他瞬间僵硬的面部线条，但很快，那个游刃有余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扯乱的衬衫袖口，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安迪，"他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收购红星需要特殊渠道的资金周转。"他向前一步，皮鞋碾过地毯上的酒渍，"这本该是我们下周三单独会议上要告诉你的惊喜。"
"老严昨天给你打电话了吧？"安迪突然冷笑着说，看着谭宗明瞬间绷紧的下颌线，"你那个专门处理''特殊问题''的老朋友。"她将手机锁屏，金属机身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查账户的第一天，你就知道了，对不对？"
谭宗明忽然低笑起来。他伸手抚上安迪的脸颊，拇指擦过她发红的眼角，动作温柔得像在擦拭一件古董瓷器。"所以我最喜欢你的聪明。"他的呼吸带着威士忌的醇厚，"既然你知道利益是最稳固的纽带..."手指滑到她颈动脉，"那么告诉我，你想成为我棋局里的哪颗棋子？"
安迪感到一阵战栗顺着脊椎爬上来。谭宗明的触碰既熟悉又陌生，曾经让她安心的温度现在像毒蛇的信子。她仰头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我要做执棋的人。"
这句话像按下了某个开关。谭宗明突然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真皮表面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他的吻落在她锁骨上，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你当然可以。"他在她耳边C息，灵巧地解开她衬衫纽扣，"但首先..."
安迪别过脸，看到茶几上倒映着两人扭曲的身影。谭宗明的衬衫垂下来，蹭过她的手背，丝绸的质感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在华尔街投行年会上演讲的样子——那时他眼里还有光。
"樊胜美很适合老顾的生意。"安迪突然说，声音冷静得不像正在被侵F的人，"毕竟她够漂亮，又够缺钱。"她感到谭宗明的动作顿了一下，"如果不是我安排她去酒会，你准备让谁去？我吗？"
谭宗明说道："安迪，"他叹息般念她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和她们比？"手指抚过她散开的发丝，"你是我唯一带回家的女人。"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安迪心脏。她突然笑起来，笑的无声又绝望，眼泪落下的瞬间。也是安迪下定决心的瞬间。
清晨七点十五分，华鑫的办公区还笼罩在朦胧的晨光中。关雎尔的工位上已经亮起了灯，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屏幕蓝光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桌上马克杯里的黑咖啡已经见底，杯底残留的咖啡渍形成一个完美的环形——这是她今早的第三杯。
"绿能科技第三季度现金流分析..."关雎尔轻声念着文档标题，将最后一张数据图表拖进PPT。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微微发涩，但完成工作的满足感让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个项目她已经连续加班，今天终于完美收尾。
"关关？"丽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惊讶，"你也太拼了吧，这才七点半啊！"她放下手中的星巴克，凑过来看关雎尔的屏幕，"天哪，你把智慧城市的风险评估模型都做完了？"
关雎尔转头微笑，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早啊丽丽。恭喜你的新方案被通报表扬，王主管早上还在群里说让大家向你学习呢。"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机锁屏——屏幕上还显示着林夕昨晚发来的消息：[降温了，记得穿那件驼色大衣]。
两人寒暄间，办公室渐渐热闹起来。关雎尔满意的伸了个懒腰。曲筱绡的微信信息像下雨的雨滴一般流进自己手机：
[关关，我是曲筱绡啊，中午约个饭吧。]
[关关，我真诚的给你道歉，都是我狗眼不识泰山]
[都是我不对好吗，我小人之心，咱们是朋友啊，对吧，别这样啊]
[我定了一家超贵的日料哦，中午有空吗，我去接你啊？]
关雎尔嗤笑一声，回复道：[好啊，十一点接我，我有两个小时午休时间。]又发信息给林夕说道：[林夕哥，曲筱绡约我吃饭，说是超贵的日料。]
林夕的回复很快：[那么好啊，那多吃点啊，她们家的物流被姚家掐着，最近运输很慢，生意受了损失，GI代理也损失不少，估计是找你赔罪，顺便看看能不能打通关系的。相信你能处理好。晚上回家吃什么？火锅？]
关雎尔笑笑回复：[四川火锅，我还要配米饭。]林夕回复：[不怕长胖？那给你煮糙米饭。你伯娘今晚也过来，说是给你拿了衣服要你试穿。]关雎尔回复：[ok,爱伯娘，爱心。]
林夕看着手机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国防副部长笑着打趣说道：“哎呦，我们的冰山美男子也开始融化了。这是你说的家里那个小妹妹吧。”
林夕笑着说道：“部长，您别笑话我，我就喜欢这么一个小姑娘。好不容易有点苗头了，我这才公然开小差的。您放心，交接这边我差不多了。没耽误进度。绝对不会耽误工作的。”
副部长哈哈一笑说道：“工作家庭都要平衡，我又不是老古董，再说了，老关我也见过的，他家的姑娘一定差不了。有需要你就说话，咱们这些老骨头还是说得上的话的。
国防部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职位了。咱们国防部战备建设局的负责人，按你之前在部队的履历，这次可是破格提拔了。本来我是想让你做发言人的，你这小子非说什么不想面对大众视线也不想离开上海的。扭扭捏捏的。”
林夕笑着说道：“老领导，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家这小姑娘22 了，人家花心思都搬到她楼上做邻居了，还坏心眼的打探她的产业，这是连人带钱都不放过的样子，我怎么离开这啊，怎么也得稳定稳定，到时候我一定跟您去北京。”
中年人摆摆手说道：“好了，你小子。这些材料和人事你都好好交接一下，部队那里抽空去报到。张首长特意打电话夸你，说你在特种部队时就出类拔萃。”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夕一眼，"下次演习，可得带我去见识见识你那手百步穿杨的枪法。"
林夕立正敬礼，嘴角却挂着掩不住的笑意："是！保证完成任务！"
另一边，电话响起，关雎尔按下接听键时，曲筱绡甜腻得近乎虚伪的声音立刻从听筒里溢了出来。"关关~我是曲筱绡呀！"那声音像融化的太妃糖，黏稠得让人不适，"我现在已经在你们公司大门口了，你们是不是这个时间已经午休了呀？我在门口等你哦。"
关雎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曲筱绡？那个在酒会上当众羞辱她的曲筱绡？那个从来不正眼看她的富家女？现在居然用这种讨好的语气跟她说话？
"好，我很快下来。"关雎尔简短地回应，挂断电话时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讽刺感。
"谁呀？"身后的丽丽用口型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关雎尔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个邻居约我吃饭。"
"什么呀，"丽丽撇撇嘴，"本来想着咱们今天一起出去呢，你现在可是大忙人了。"语气里半是调侃半是抱怨。关雎尔伸手拉住丽丽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明天，明天一定和你一起吃午饭，我请客。"
"好啊，看在你请客的份上，原谅你了。"丽丽笑着推了她一把，"快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
关雎尔拿起手机和钱包，走向电梯。这辈子她与曲筱绡的交集并不多，除了几次酒会上不愉快的遭遇外，几乎没什么私人往来。曲筱绡突然的邀约背后，必定有什么目的。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关雎尔对着金属门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镜面反射中的她穿着简洁的米色衬衫和深灰色西装裤，干练而不失柔美。与半年前那个刚入职时总是穿着不合身学生装的关雎尔相比，现在的她变得从容而自信。
大堂里，曲筱绡背对着电梯方向站在落地窗前，高领针织衫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一只手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屏幕。与往常张扬的姿态不同，此刻的她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
"曲筱绡。"关雎尔走近打招呼。曲筱绡像是被吓了一跳，迅速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夸张的笑容："哎呀，关雎尔！"她上下打量着关雎尔，目光在关雎尔手腕上的卡地亚手表上停留了一瞬。"你们公司真是不错，快走吧，我定好了位置。"
关雎尔敏锐地注意到曲筱绡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情绪，但她选择不动声色地跟上对方的脚步。
门外停着一辆崭新的宝马7系，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芒。曲筱绡注意到关雎尔打量的眼神，立刻解释道："我爸给我换的车，之前的那辆是我们家原来买菜的小车。"语气中是刻意强调的优越感。
关雎尔只是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弥漫着昂贵皮革和香水混合的气息，过于浓烈，像是某种刻意的证明。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低调奢华的建筑前。关雎尔抬头看见招牌上的"山著"二字，瞳孔微微一缩——这是周寻的餐厅。关雎尔不仅内心感慨：世界真小，或者说，上海的圈子真小。
"这家店很难订的，"曲筱绡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炫耀，"我托了好几个朋友才拿到今天的位子。"关雎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是吗？那真是谢谢你了。"
餐厅内部设计极简而精致，深色胡桃木与浅灰色石材的搭配低调奢华。服务生领着她们穿过光线柔和的走廊，来到一个半封闭的包厢。关雎尔注意到，这并不是最好的位置——靠窗的那几个包厢才是真正的VIP区域。
落座后，曲筱绡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餐厅的特色菜，仿佛这是她常来的地方。关雎尔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菜品陆续上桌，关雎尔慢条斯理地品尝着金枪鱼大腹寿司，肉质如奶油般在舌尖融化。曲筱绡却几乎没有动筷子，只是不停地用筷子戳着面前的三文鱼刺身，鱼肉已经被戳得支离破碎。
"关关..."曲筱绡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关雎尔从未听过的犹豫，"这顿饭...是我给你赔罪的。"
关雎尔抬起眼睛，等待下文。
曲筱绡咬了咬涂着裸色唇膏的下唇："请你原谅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狗眼不识泰山..."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只是出于嫉妒...姚滨完全不理我了。酒会上我看见你和姚滨坐得那么近在说话，我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
关雎尔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脑海中闪过那个尴尬的酒会夜晚——曲筱绡故意将红酒泼在她裙子上，在众人面前嘲笑她是"靠脸上位的花瓶"。当时姚滨确实站在了她这边，但那更多是因为他与曲家的商业矛盾，而非对她的特别维护。
"其实这件事情不必这么郑重的道歉。"关雎尔轻声说，语气平和得近乎冷漠。
"不，不！"曲筱绡急切地摆手，精心修饰的指甲在灯光下闪着珍珠般的光泽，"是要道歉的，真的，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关雎尔从未见过的恳求，"我现在...在公司里从小主管做起，忙前忙后的，我自己开的小公司也被我爸收回了..."
关雎尔注意到曲筱绡说这些话时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富家女，现在看起来竟有几分可怜。
"我洽谈的那个GI项目，"曲筱绡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被一个叫河洲资本的新公司抢去了。"
关雎尔眼神微微一闪，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河洲资本——林夕上周才向她提起过他的这个新投资项目。世界果然很小。
"怎么会被人抢了呢？"关雎尔故作惊讶地问，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曲筱绡的筷子狠狠戳进三文鱼里，鱼肉彻底碎成了泥。"具体的不清楚，只是突然之间就被抢走了。"她咬牙切齿地咬着一个寿司，仿佛那是仇人一般，"这件事情和姚家脱不了干系！姚滨这个混蛋，就算不一起玩儿了，没想到他竟然背后这么搞！"
关雎尔轻轻放下茶杯，瓷器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GI项目的国内代理是姚家的朋友？"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可不是吗！"曲筱绡激动地前倾身体，"如果不是姚家从中作梗，我怎么会拿不下来。"
此时服务生上前倒水的时候，不小心被身后跑动的小朋友撞到，一杯水洒在曲筱绡的袖口，服务生赶忙不好意思的帮曲筱绡擦水，袖口被拉起的瞬间，关雎尔震惊的看着曲筱绡手腕上青紫的痕迹，曲筱绡赶忙起身拉下袖子，怒气冲冲的赶走了服务生。
看着关雎尔震惊的眼神，咬着牙说道：“这是不小心碰到的，我从小就这样磕着碰着一下，好久才会好。快吃饭，你午休时间不是只有两个小时嘛，一会儿还要把你送回去。”关雎尔瞬间想起了李志峰打的那通电话。
一顿饭在曲筱绡的陪笑中结束，曲筱绡尴尬的扯着嘴角笑着说道：“关关，有机会的话你能不能和姚滨说一说，我们家的物流全都掐在他们手里，最近实在是太慢了，项目又受损失，你放心，我不会白让你帮忙的，如果他答应的话。等下一批项目款转回来，我把分成的 5%转给你。”
[啊，原来如此。]关雎尔心中了然。这顿昂贵的道歉饭，最终目的是这个。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现在却低声下气求她的富二代，内心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不是胜利的喜悦，也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一种近乎可悲的感慨。
关雎尔摆了摆手，说道：“有机会见到姚滨的话，我会提起来的，但是我和姚滨真的不熟，你最好别抱太大希望。”说着观察着曲筱绡起身不自然的动作，思索片刻，说道：“我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还要去下别的地方。”
在曲筱绡多次挽留下，关雎尔坚持自己的意思，曲筱绡无奈，只好目送关雎尔离开，随即支撑不住瘫在沙发卡座上。
出租车窗外的街景如流水般掠过，关雎尔却视而不见。她的思绪仍停留在午餐时曲筱绡手腕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青紫色痕迹——当曲筱绡激动地挥舞手臂时，高领针织衫的袖口滑落，露出了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像是捆绑留下的..."关雎尔无意识地轻咬下唇，手指在膝盖上收紧。她想起李志峰在酒会上那通电话，当时他眼中闪过的冷光让关雎尔此刻不寒而栗。
"小姐，到了。"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关雎尔付完车费，快步走进公司大楼。电梯里，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将注意力转向下午要完成的并购方案。但曲筱绡那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和手腕上的淤青，却像顽固的阴影般挥之不去。
"关关，你回来了？"丽丽从隔间探出头，"午餐吃得怎么样？"
"还行。"关雎尔勉强笑了笑，迅速打开电脑投入工作。数字、图表、法律条款——这些熟悉的内容像是一剂镇定剂，暂时安抚了她纷乱的思绪。
下班时间到了，办公室的人陆续离开。关雎尔将最后一份文件保存，揉了揉酸痛的脖颈。
第45章 林夕聊规划＆王柏川上线
下了班，关雎尔开车到了林夕家，进门换鞋换衣服一气呵成，熟悉的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林夕从厨房走出来，看着换好衣服的关雎尔，笑着问道：“今天回来的蛮早嘛？对了，衣帽间里是你伯娘拿过来的衣服，她临时被人家叫走了，所以晚饭还是只有我们两个。”关雎尔此刻毫无心思去试穿新衣服，面色凝重的走进厨房。
"林夕哥，"她双手交握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看着林夕的背影问道："今天和曲筱绡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她身上一些青紫的痕迹。"她停顿了一下，问道："李志峰说曲家他解决，他是怎么解决的，你知道吗？"
林夕手中的锅铲在空中停顿了两秒，随即继续翻炒着锅中的火锅底料。"那就不清楚了，"他的声音依然温和，"不过李志峰这个人做事情向来光明磊落的，应该不至于会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他将火调小，转身面对关雎尔笑着问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回头问一问他。怎么？曲家那个女孩子说是和李志峰有关系吗？"
关雎尔摇摇头，眉头微蹙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些痕迹看着比较吓人。"她犹豫片刻，转移了话题，"对了，林夕哥，你说河洲资本是我的新公司是怎么回事？中午吃饭的时候，曲筱绡说起GI项目被河洲资本抢走了。"
林夕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转身从消毒柜中取出碗筷开始布置餐桌。"是以你的名义建立的公司，"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现在员工配备都已经整齐，包括这些项目，现在只需要你本人签字，合同就生效了。"
关雎尔瞪大眼睛，手中的水杯差点滑落。"什么？"她的声音因惊讶而提高了几分贝。
林夕将肥牛卷夹到锅里，继续解释道："我了解过你在公司做的几个项目，我觉得与其等着别人给你一些这种练手的项目，不如自己做。"他抬眼看向关雎尔，目光中满是信任，"你伯娘的关系，还有咱们家大伯和舅舅的关系，完全足够你拿一个公司来练手。"
"我觉得你在华鑫证券再待下去有点浪费时间，所以就自作主张帮你注册了一个公司。"林夕停顿了一下，笑着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关雎尔摇摇头，心跳加速说道："怎么会？我只是..."她低头搅动着碗里的蘸料，"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一个自己的公司。"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矛盾的光芒，认真的说道："但是我也很想挑战一下。"
林夕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亲昵的动作从她小时候就一直没变。"傻丫头，"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其实很多人做公司都是家里的托举，你完全不必要因为有这些关系而感到羞耻。"
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米饭，继续道："商场就是一个巨大的关系网，你有这些关系总比你临时去建立来的好。你说呢？"
关雎尔望着眼前这个从小就像父亲一样保护她的男人，胸口涌起一股暖流。林夕的眼睛在餐厅暖黄的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里面盛满了对她的信心。
"团队...都是些什么人？"关雎尔慢慢问道，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坐在CEO办公室里的场景。
林夕拿起桌边的平板电脑划了几下，递给她说道："核心团队五人，都是我从各家挖来的精英。办公地点在环球金融中心58层，离你现在的公司只有十分钟路程。"
关雎尔滑动屏幕，看着那些简历上金光闪闪的履历——哈佛MBA、前高盛VP、前摩根士丹利总监...这些她平时只能在财经报道上看到的人物介绍，现在居然将成为她的下属？
"这...太夸张了，"她将平板放下，声音有些不敢置信，问道："他们怎么会愿意为一个刚成立的小公司工作？"
林夕夹了一块煮好的鲜嫩的雪花牛肉到她碗里收到："因为我告诉他们，这家公司的幕后老板的伯父是央行副行长，舅舅是财政部司长。"他耸耸肩，"在金融圈，这些比任何薪资待遇都有吸引力。"
关雎尔感到一阵眩晕。她一直试图靠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却没想到自己的家族背景在商界竟有如此魔力。
"那GI项目..."她想起曲筱绡咬牙切齿的样子。
"只是开始。"林夕微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河洲资本目前已经谈下了三个同等规模的项目。GI项目是规模最小的一个。而且，只要你点头，明天就可以召开第一次董事会。"
关雎尔端起酒杯，深红色的液体映照着她复杂的表情。她想起白天曲筱绡卑微讨好的模样，想起上辈子自己在华鑫证券加班到深夜的无数个日夜，想起那些因为她"太年轻"而被拒绝的提案...
林夕笑着说道：“”怎么？还是觉得靠家里的关系不光明？”关雎尔放下酒杯，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眼神坚定地看向林夕说道："不会，林夕哥，这些我都明白。"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我不会去清高自傲地说什么完全靠自己，那简直是空话，在商场说这些简直梦幻。"
林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往沸腾的火锅里下了几片鲜嫩的羊肉，红白相间的肉片在滚烫的汤底中迅速卷曲变色。"你能这样想就好，"他微笑着用漏勺搅动汤底，"其实我真的不希望你像一个被保护的天真无邪的小公主一样去做生意，那才真的可怕呢。"
"噗——"关雎尔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睛弯成了月牙，"怎么可能？"她摇摇头，额前几缕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再怎么样也是在华鑫这样的公司工作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天真的想法？"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红酒杯脚，眼神变得深邃："一波一波的商业酒会我也是去过的，很多隐晦的交易也都看在眼里。"她抬起头，直视林夕的眼睛，"我都明白，任何行业都有自己的灰色地带，这些我都懂的。"
火锅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关雎尔的面容在蒸汽后若隐若现，却掩不住她眼中的决心。林夕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在重新认识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孩。
"林夕哥，你放心，"关雎尔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既然你都已经帮我把公司拉起来了，我就努力把它做好做大，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林夕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拿起公筷，从锅里捞起已经煮好的羊肉片，动作优雅地放进关雎尔碗中。"不会觉得华鑫的工作丢了可惜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眼睛却紧盯着她的反应。
关雎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摇了摇头，她夹起碗里的羊肉，蘸了蘸自己特调的酱料说道："不会，"她咬了一口肉，满足地眯起眼睛，咽下后才继续道，"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也会把河洲资本做到和华鑫证券一个级别的公司。"
这句话她说得如此自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林夕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欣慰。他夹了一筷子嫩滑的牛肉放到关雎尔碗里，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相信我，我的眼光没错的，你一定可以。"他指了指她的碗，说道："快吃吧，你喜欢的四川火锅，多吃点。"
火锅的麻辣鲜香味充斥着整个餐厅，关雎尔吃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辣味而微微泛红。最后她揉着微微鼓起的小腹，夸张地叹了口气："太好吃了，林夕哥，我真的再也吃不下一口了。"她故作埋怨地瞪了林夕一眼，"你不能这样，晚上吃的这么丰盛，我会长胖的。"
林夕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眼中满是宠溺。他起身开始收拾餐桌，笑着说道："那关小魁小尾巴和我一起洗碗活动活动好不好？"这是他从小给关雎尔起的绰号，因为她小时候总考第一名又总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关雎尔转了转眼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公司资料都在茶几上，是不是？"她狡黠地一笑，"我去活动一下大脑。厨房这里就拜托您了，林大厨。"话音刚落，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像只灵巧的猫一样溜进了客厅。
"小丫头。"林夕无奈地摇摇头，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他熟练地收拾着碗筷，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客厅里那个专注翻阅文件的身影。
当水流冲刷着餐具时，林夕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李志峰："扫尾工作不干净，处理一下。"发完后，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洗碗，仿佛刚才那条信息只是普通的日常交流。
半小时后，林夕擦干手走进客厅，看到关雎尔已经在几份文件上签好了字，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研读GI项目报告，眉头微蹙，嘴唇无意识地轻咬着食指关节——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等你公司这边辞职之后，"林夕轻声说道，不想吓到她，"你有大把的时间去了解这些项目。"他走到她身边，轻轻抽走她手中的文件，"现在下班了，到家里就好好休息，好吗？"
关雎尔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揉了揉因长时间低头而酸痛的脖子："好吧，"她冲林夕调皮地眨眨眼，"听老板的。"
林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关雎尔顺势靠进沙发里，突然问道："林夕哥，你说我明天就去递交辞职信会不会太突然了？"
"想做就去做，"林夕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温和却坚定，"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
林夕将一杯温水推到关雎尔面前，玻璃杯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让你辞职这个想法我一早就有了，"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你看你现在从小职员做起，也算积累了一些经验了。"
关雎尔双手捧起水杯，温热透过玻璃传递到她的掌心。她看着林夕从酒柜旁走到落地窗前，修长的身影映在窗上，与窗外的城市灯火重叠。
"其实这些大公司的基层员工是很辛苦的，"林夕转过身，背靠着窗台，"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又累又没有自由，积攒经验又慢，做的都是一些很基础的项目。"他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你想在这个职位上积累行业经验，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中间付出的时间成本实在是太多了。"
关雎尔看着林夕在灯光下格外分明的轮廓，注意到他眉间那道只有在认真思考时才会出现的小细纹。十年来，这道小细纹她见过无数次——从帮她解高中数学题到指导她写毕业论文，再到如今为她规划职业道路。
"我希望你可以在正好的年纪里尽可能的取得更好的成绩。"林夕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突然笑出声来说道："林夕哥，我觉得你比我爸还可怕。"她模仿着父亲严肃的语气，"我爸会说，''工作嘛，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然后又换成林夕的口吻，"到林夕哥你这里就是告诉我，''不要浪费时间''。"她夸张地摇摇头，"太可怕了，幸好你没有经商，不然的话你绝对是一个周扒皮老板。"
林夕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他拿起水壶又给关雎尔添了些水说道："那现在周扒皮老板要麻烦你和我一起整理衣帽间了。"
"啊？"关雎尔茫然地眨眨眼，看着林夕走向玄关旁的衣帽间。
林夕拉开衣帽间的门，里面整齐挂着十几套还未拆封的新衣服，每一套都用防尘袋精心包裹。他回头看着关雎尔呆愣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边那些衣服你现在要去一件一件试穿，然后给你伯娘反馈尺码合不合适、配色问题。"他故意板起脸，"你伯娘是要反馈试穿报告的。"
"天呐！"关雎尔哀嚎一声，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喊道："怎么这么麻烦？"
林夕已经抱起一摞衣服走过来："我帮你一起提进卧室好吗？"不等关雎尔回答，他就轻轻推着她的肩膀往卧室方向走，"快点，早点试完早点休息。"
关雎尔被推进卧室，回头瞪了林夕一眼，却只看到他脸上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她无奈地接过衣服，嘟囔道："周扒皮实锤了..."
半小时后，关雎尔穿着一条淡紫色的连衣裙走出卧室，在玄关的全身镜前转了个圈。林夕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记录她的反馈，抬头时眼睛一亮说道："这套很适合你。"
"领口有点紧，"关雎尔扯了扯领子，在试穿报告上写下意见，然后又小声补充，"不过颜色确实好看。"
林夕嘴角含笑像夸小朋友似的说道："我们关关真可爱，穿什么都好看。"
"少来，"关雎尔翻了个白眼，却掩不住脸上泛起的红晕，"下一套是哪个？"
就这样，一套又一套，关雎尔像时装模特一样在卧室和客厅之间来回穿梭。有时是干练的西装套裙，有时是优雅的晚礼服，还有几套休闲风格的家居服。林夕则像个尽职的造型师，帮她调整衣领、整理腰带，时不时给出中肯的建议。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时，关雎尔终于试完了最后一套——一件墨绿色的丝绒晚礼服。她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不行了，试衣服真是个力气活。"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回头伯娘再拿衣服来，你一定要劝劝她。"
林夕笑着收起平板，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关雎尔的额头："多好看，就是你嫌麻烦。"他模仿着母亲的语气，说道："''我们关关这么漂亮，不多穿点好看衣服多可惜''。"然后又恢复自己的声音，无奈地耸耸肩，"回头这话你可自己去说吧。我说完了绝对挨骂的。"
关雎尔想象着林夕被伯娘数落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林夕也跟着笑起来，两人笑作一团，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笑够了，两人又忙忙碌碌地把这些漂亮衣服一件件挂回衣帽间。关雎尔踮着脚想把一件长裙挂到高处，林夕自然地接过衣架，轻松地挂好。关雎尔看着他流畅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每当她够不着的东西，总是林夕帮她拿到。
"好了，大功告成。"林夕关上衣帽间的门，转身看到关雎尔正望着自己出神，"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关雎尔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谢谢你，林夕哥。"她的声音很轻，却无比真诚，"为了所有事。"
林夕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傻丫头，快去洗漱吧，明天你不是还要去公司递交辞职信吗？"
关雎尔点点头，走向浴室时突然转身说道："林夕哥。"
"嗯？"林夕抬头。
"我会把河洲资本做好的，"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不会让你失望。"
林夕站在原地看着她，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时刻保护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即将在商界展翅高飞的新星。
"我知道，"他轻声回应，"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
浴室的水声响起，林夕走回客厅，拿起手机看了眼李志峰的回复："已处理妥当，曲家不会再有消息到关小姐那里。"林夕删掉信息，望向窗外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
明天，关雎尔将踏上一个全新的舞台。而他，会一直在她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为她保驾护航。
另一边，欢乐颂的小隔间里，邱莹莹正在喋喋不休的跟樊胜美诉苦。邱莹莹嘴巴像机关枪一样说道：“樊姐，你说小白怎么这样啊，今天下班我叫他一起吃饭呢，他听见了跟没听见似的。转身就走。可是我明明都看见他停下了。我们部门的小张跟他说话，他还回答人家。就是不理我。
我给他打电话吧，他还不接。我都看见他拿手机了。他竟然给我电话挂了，然后给我发微信说没看见，没接起来。樊姐，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樊胜美一边化妆一边说道：“莹莹，男人嘛，你不要去管他，你越管他，他越想挣脱束缚。你要张弛有度。”邱莹莹哭丧着说道：“是啊，张弛有度，我这光松了，想紧他也不理我啊。哎呀，真是烦死了。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天天的。”
此时樊胜美电话响起，樊胜美接通说道：“你好，哪位？”
对面说道：“小美，我是王柏川。”樊胜美愣一下，笑着说道：“啊，王柏川啊，好久不见啊，最近在忙什么啊？”王柏川说道：“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今天到上海办事，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你现在在哪里啊，我去接你。”
樊胜美想了想王柏川年轻帅气的脸庞，笑着回道：“那好啊，我在欢乐颂小区，我等你电话。”
樊胜美想起自己大学毕业时候的时光，看着化妆镜里映出的自己，艳丽妖娆，身材性感，樊胜美轻轻的笑起来，满脸自信。想着自己今晚要光彩照人的出现在老同学面前，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得意。
邱莹莹在一边看见樊胜美接完电话，八卦的扒到小隔间的门边，问道：“樊姐，你穿的这么好看，是要跟人出去约会呀？是要来接你吗？那你晚上还回来吗？”
樊胜美翻了个白眼说道：“莹莹，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小白缓和关系吧，如果张弛有度都没有用的话，你就要考虑考虑他是不是要跟你分手了。”
邱莹莹被成功转移目目标夸张的大喊一声：“不行，不能分手，我去给他发信息。”想了想说道：“樊姐，你说我是不是要去找一下他呀？”
樊胜美一边对着镜子里面整理自己的碎发，一边随意的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主要根据你们平时相处来界定吗？不行的话，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吧，他如果再不接你就发信息说我们谈一谈。”
过了五分钟，邱莹莹欢快的跳过来，欣喜的说道：“樊姐，果然是你经验丰富，他果然回信息了，他让我去找他呢。”樊胜美被邱莹莹的话噎住，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就好，莹莹，你快去打扮打扮吧。”说着，上下扫了邱莹莹一眼。
邱莹莹看着樊胜美的目光，局促的拽了拽衣襟，说道：“好，那我去换身衣服。”樊胜美拿出手机，给自己晚上约好的一个之前联系的小老板发去信息，说道：“张经理，不好意思，我这边临时出了点问题，我租的房子吧，合租的女孩子要退租，这边打起来了，所以今天晚上我实在是过不去了，咱们改天再约。”
10分钟后，王柏川的电话打进来，樊胜美接起后说道：”好啊，那你在正门那里等我就可以，我大概10分钟左右就到。”看着邱莹莹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左右转身，照着自己宽松的连衣裙，樊胜美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道：“”莹莹，去见男朋友还是穿件贴身一点的裙子吧，你这个像套个围裙。”
邱莹莹大喊一声："真的吗，樊姐？"樊胜美已经拎起自己的新款LV包包推门走出了房门。按动电梯之后，邱莹莹在身后追上来问道："樊姐，你看我这个裙子行不行？"
樊胜美回头看了一眼邱莹莹提着的V领贴身一字裙，笑着点头说道:"这个还不错，你就穿这个吧。莹莹，我先走了。”说着妩媚一笑走进电梯。
樊胜美婀娜多姿的走出单元门，妖妖娆娆的走在小区的路上，一路上收获了不少男士打量的视线。走到门口，看见王柏川倚在一辆宝马轿车旁边，还是上学时候那张帅气的脸庞。
今天王柏川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西装，打理利落的头发和领带上夹着的钻石领带夹都衬得王柏川年轻又帅气。
樊胜美看着衣着讲究的王柏川，妩媚的笑着说道：“王柏川。”王柏川抬头看着妖娆性感的樊胜美，夸赞说道：小美，你现在真是太漂亮了，走在街上，如果你不叫我，我是绝对不敢认你的。”樊胜美妩媚一笑，说道：王柏川，你现在发展的挺不错，这都开宝马了。”
王柏川羞涩的一笑，说道："哪有，我这不是自己开了家小公司嘛，还算过得去，这宝马三系入门级的，来，小美，我们上车吧，我来的路上订了餐厅，你应该会喜欢。”
樊胜美上了车，表情柔美的说道：王柏川，你看你现在事业发展的好，自己当老板时间还自由，真羡慕你，不像我还在公司打工，朝九晚五的，每天都要去上班。”
王柏川被樊胜美夸得心花怒放，嘴里说着："哪里哪里，小美，你又夸我。”两人到了一家餐厅，樊胜美抬头看了一下，是上海叫得上名号的西餐厅，人均消费1000+。
樊胜美眼里闪过满意的神色，王百川停好车，樊胜美走到王子川身边，自然的跨上他的胳膊，说道："辛苦你，王柏川，我的鞋子有点累脚，借我挽一下好吗？”
王柏川深呼吸一下，笑着说道：当然，我的荣幸。”两人走进餐厅，到预留的位置坐好，樊胜美借口说自己晚上减肥，让王柏川看着点菜。王柏川看着菜单上高价的牛排，咬咬牙点了一桌子丰盛的食材。
樊胜美简简单单的吃了几口，夸赞说道：“王柏川，你挑的这个地方真不错，你看这牛肉煎的火候也好，肉质也鲜嫩。”王柏川看见樊胜美精致靓丽的外貌，满意的点着头说道：“小美，你满意就好。”
两个人又笑着分享着同学们的近况。樊胜美听得连连惊讶，娇笑着说道：“王柏川，今天要不是听你说我都不知道，大家变化这么大，好多人都结婚生子，孩子都好几个了，哪像我还单着呢，嫁不出去，我这叫什么来着？齐天大圣啊。”
王柏川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笑着说:“小美，你真是太谦虚了，你怎么可能是单身，你就是太优秀了，一般人你看不上而已。你之前是在外企工作是吧？在上海这么多年，人漂亮，性格又通透，你要是想找男朋友，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而且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樊胜美看着王柏川，娇笑着说道:“得了吧，还你陪着我，你老婆不得吃醋啊？”王柏川赶紧接话说道：“真的，小美，我没结婚，我连女朋友都没有，这两年做生意我都要忙死了，根本没空谈恋爱。”樊胜美看着眼前的王柏川，越看越满意，笑得也越来越妩媚。
王柏川整个人被迷得七荤八素，两个人郎有情妾有意。王柏川拿起手机说道：“小美，我们加个微信吧，我之后要常来上海呢，来上海的话，我就找你来吃饭好不好？”樊胜美从善如流的拿出自己的新款手机，对王柏川说道：“好啊，王柏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吃完了饭，走出餐厅，王柏川拉开副驾驶的门，樊胜美上车，王柏川系好安全带。看着樊胜美欲言又止的说道：“小美，其实我这次是准备来上海发展的，已经联系好了几个老板，但最主要是联系你，当然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说。”
樊胜美笑着说道：“客气什么呀，都是同学。”王柏川笑着说道：”我明天有事着急回去，但是我之后来上海的话，可能需要麻烦你帮忙。
你看我这人生地不熟的，你又是个老上海，我想着你帮我找找房子，我公司要是搬过来的话，想找办公用的房子和我自己住的房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到时候我请你吃饭，我肯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樊胜美想了想说道：“这样啊，王柏川，这个忙按之前我是可以帮的，不过现在我跳槽到一家新的公司，刚入职没多久，每天也帮忙。我尽量帮你吧，你办公的房子直接去找中介，你是老板，需要多大的面积招多少员工，这东西得你自己定，你住的房子我倒是可以帮你参考一下。”
王柏川内心雀跃的点头说道：“小美，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真的，我真的是有点舍不得走了。”樊胜美刚要和王柏川寒暄，手机响起电话。樊胜美低头一看，是顾总。樊胜美面色一变，解开安全带下车。王柏川在身后看得发愣。
樊胜美走开五步远，确定王柏川听不见自己打电话的内容，面容娇美的笑着和顾总回了电话，走到车前，敲敲车窗，王柏川降下车玻璃，樊胜美笑着说道：“不好意思，王柏川，我这边临时有事要去个地方，我们改天再聚吧。你放心，你房子的事情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你得先确定你在哪里办公，我好按照你办公地点在附近帮你找住处。"
王柏川赶紧下车，笑着说道：“小美，我想着一事不烦二主，要不然你就一起做主了吧。”樊胜美想着谭宗明对自己的要求，咬了咬牙，笑着说道：“王柏川，这可不行啊，工作办公的场所租房子是很谨慎的事情，这个得你做老板的自己来拍板。我不能越俎代庖啊。”
王柏川嘴里继续说着："小美，我相信你，你定就行了。"樊胜美面色变了变，说道："王柏川，其实是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帮你这个忙。不好意思。"
王柏川连忙接话：“原来是这样，那好，小美，那我住的房子就麻烦你了，等我这边办公场地的房子确定下来，我就告诉你，到时候你再帮我找一个合适的好吗？”樊胜美看着手机上不断响起的信息，抬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说道：王柏川，我真的着急走，我们以后再聚。”
王柏川在身后急匆匆的说道：“小美，你去哪里？不然我送你吧。”樊胜美眼神闪了闪，拒绝说道：''''不用了，你快去忙吧，我这边也很近的。''''说着利落的上了出租车。
王柏川看着樊胜美乘坐的出租车尾灯，嘟囔说道：“这怎么跟他们说的不太一样？”
第46章 关雎尔辞职＆樊家爸妈一来上海
第二天一大早，想着递交辞职的关雎尔辗转着早早的就醒来了，按照自己的生物钟换衣服下楼跑步。林夕听着关雎尔房间传来的动静，也起身摇了摇头说道：“这小姑娘心里还是装不住事情。”走出门看着正在门口换鞋的关雎尔笑着说道：“去跑步吗？”
关雎尔笑着点头说道：早上吃什么啊？林夕想了想说道：“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跑步，我们跑完就在附近吃一点。”关雎尔点头，随即两个人一同下楼。
在林夕的带领下，关雎尔跑了有记忆以来最长的一次晨跑。关雎尔气喘吁吁的在路边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平复了三五分钟之后说道：“林夕哥，如果按你这个节奏跑下去的话，我明年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跑马拉松了？”
林夕笑着说道：“那应该是没问题的，你想去吗？我可以帮你锻炼。”关雎尔上气不接下气的摆着手说道：“我们快点拉抻吧，完了之后好去吃饭。我现在感觉我能吃下一头牛。”
林夕的笑声伴随着关雎尔拉伸的哀嚎声响彻在小区旁边的跑道上。两人在一家老字号的早点吃了上一顿上海传统的小笼包早餐。
关雎尔到家换了一身白色的针织衫，套上了米色的大衣。镜子里的她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倦色，但嘴角却噙着一丝释然的笑意。林夕靠在门框上，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花茶，递给她一杯："最后一天上班也要努力加油。"
这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鼓励，此刻却像一缕阳光照进关雎尔心里。她接过茶杯，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突然觉得有了底气。"好，那我出门了。"她的声音比往日清脆了几分。
晨光中的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光。关雎尔停好车，踩着稳健的步伐走进公司大厅。办公区还空荡荡的。她打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片刻，随即流畅地敲下一行行文字。辞职信写得简洁有力，鼠标悬停在发送键上时，她深吸一口气，点击的动作干脆利落。
"关关！"丽丽标志性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你最近经常早早来加班啊，那个审计报表还没弄完吗？"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手里还拿着两杯咖啡。
关雎尔接过咖啡，突然握住丽丽的手腕说道："中午我请你吃饭，算是给我送行。"她声音很轻，却像投下一枚炸弹。
"什么？"丽丽的咖啡差点洒出来，"你要调部门？不对...等等..."她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要...？"
"辞职。"关雎尔帮她补完这句话，嘴角扬起坚定的弧度，"我有新的职业规划。"
丽丽一把将她拉到茶水间："你疯啦？我们当初挤破头才留下来的！你知不知道王主管的位置年后就空出来，你可是热门人选！"玻璃门外，陆续有同事走进办公区。
"我都清楚。"关雎尔摩挲着咖啡杯，"但有些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来了。"她的目光越过丽丽肩头，落在墙上华鑫证券的企业标语上——那曾是她奉为圭臬的职场信条。
"关雎尔。"秦未的秘书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秦总请您去办公室。"
"小关啊，来得正好。"秦未从文件堆里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刻意的亲切，"无锡那边有个合作商出了点状况..."他推过来一份文件，"你最近要回家吧？能不能请老关打个招呼？"
关雎尔没接文件。笑着说道："秦总，我今早刚提交辞职信。所以你说的这件事情我恐怕不能帮忙。而且您说的这个合作商是哪一家公司，具体出了什么问题，卡在了哪一个步上，我也不清楚，我也不能贸贸然的去和我爸爸说吧。而且鉴于咱们两家的关系，如果是好张口的事情，你应该直接就和我爸打招呼了，不是吗？”
她声音清亮，看到秦未嘴角的弧度瞬间凝固，办公室陷入诡异的安静。秦未的钢笔在实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声响，那是他谈判时的习惯动作。关雎尔想起第一次被叫进这间办公室时，自己紧张的心情，内心想笑。
"年轻人就是性子急。"秦未忽然笑起来，眼角挤出几道纹路，说道："其实就想请你牵个线，林会长那边..."
"哪个林会长？"关雎尔眨眨眼，表情无辜得恰到好处。她今天涂了奶茶色唇膏，比往日的正红色柔和许多，却莫名显得更难应付。
秦未笑了笑坐下说道：“关关，你看，我跟你爸爸我们之前是同学，你在华鑫工作，秦叔叔也算是照顾你了吧，晟煊那个项目，我可是力排众议交给你的。你在华鑫是哪里工作不愉快吗？怎么会突然想要辞职了？”
关雎尔笑笑说道：“就是觉得在华鑫得不到我想要的。我还有其他规划想去做。”
秦未笑了笑继续问道：“关关，你的职业规划我可以让周经理帮你梳理一下。你工作成绩很好，周经理还跟我夸你呢，年底评选一定名列前茅，明年升主管也是有望的。
林会长那里我只是觉得你们之前认识，想着有机会引荐引荐也是好事。你看在公司这边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的，或者我们叫一下周经理上来？”
关雎尔内心有点不耐烦，笑着说道：“秦叔叔，你跟我爸爸关系这么多年能维持住真的不容易，肯定是您从来不麻烦我爸爸做一些让他为难的事。我这里也非常感谢您在公司这阶段对我的照顾。
可是我自己的规划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也没法向您报告。我一个小员工，离职也是很简单的，不至于麻烦周经理。辞职信早上我提交的，估计HR这会都批了。秦叔叔您这里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扰了。”
秦未手上顿了顿，笑着说道：“那以后咱们再见，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在上海秦叔叔还是能帮你一点忙的。”关雎尔笑着点头，客气的再见。出了办公室坐电梯下楼。回到工位。王主管走到跟前说道：“小关，跟我来一下。”
丽丽眼神询问的看着关雎尔。关雎尔安抚的看了丽丽一眼。和王主管一前一后的走进办公室。王主管说道：“坐，小关，你的辞职信我看到了，最近你工作成绩很亮眼，所以我想问一下你辞职的原因。怎么这么突然。”关雎尔笑笑说道：“没什么突然的，只是我自己有了其他规划，想着尽快去做而已。”
王主管看了一眼门外，开门见山说道：“其实是你在秦总办公室的时候，消息就到周经理那了，但是她在开会，所以让我问一问，看看能不能留下你。但是看你态度这么坚决。那我可就告诉HR批了，按你的要求可以直接离开公司。”关雎尔笑着道谢。起身和王主管握手。王主管笑着说道：“那以后再见。”关雎尔认真的点头。
回到工位上，关雎尔认真的看着邮箱里王主管发过来的工作交接需求事项，一一的把文件发给王主管指定的邮箱。忙碌的半上午，终于在午休之前把工作交接处理完。转身看着丽丽说道：“走吧，丽丽，我请你吃饭。”丽丽欲言又止的看着关雎尔，叹了口气说道：“走吧，我请你。”
丽丽和关雎尔两人把关雎尔的东西整理在一个小小的纸箱里。关雎尔捧着纸箱和丽丽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向电梯。临近的同事笑着打探关雎尔为什么拿着东西。关雎尔笑着寒暄说道：“调去新部门了。”
丽丽小声问道：“什么新部门？”关雎尔回道：“人生新部门。”两人笑着走进凉意沁人的停车场。关雎尔放好东西看着丽丽说道：“走吧，开我的车，一会我把你送回来。”
两人上车到了一家关雎尔常去的西餐厅。进门坐好点菜，丽丽说道：“关关，你怎么会突然离职的，出了什么事吗？”关雎尔笑笑说道：“没什么，有点其他安排。”丽丽聪明的闭上了嘴。笑着说起了菜品的味道和配色。吃完饭关雎尔把丽丽送回了公司。在丽丽说着有空常联系的话语里，关雎尔笑着开车离去。
回到自己家，关雎尔电话打给了关妈，接通后笑着说道：“妈妈，我今天辞职了。林夕哥给我注册了新公司。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给自己打工的人了。”关妈沉默片刻说道：“也是好事，你那公司那么忙，总加班也不是个办法，自己干，按照自己节奏来，也挺好的。反正你现在也折腾得起。”
关雎尔笑着说道：“哎呦，妈妈，我很认真的跟您说事情呢。”关妈一边翻着文件一边说道：“我也说真的呢，关关，你现在有那么多钱，完全可以自己做。我没开玩笑啊。之前我是觉得你刚毕业去大公司学习学习，积攒积攒经验。其实工作的本质目的不还是为了赚钱嘛。那你现在也不算太缺钱。辞职就辞职吧。这件事给你爸爸说了没有呢。”
关雎尔说道：“还没呢，准备一会给爸爸发信息。不知道他忙不忙接电话方不方便的。”关妈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话，说道：“你发信息吧，晚上回去我们再说。我这边在忙，先不聊了啊。”
关雎尔挂了电话，打给了林夕，电话很快接通，林夕笑着问道：“吃过午饭了？”关雎尔笑着说道：“林夕哥，我辞职了。现在刚从华鑫出来。准备回家。”
林夕笑着说道：“回去休息吧，明天或者后天我带你去新公司看看，跟大家熟悉熟悉，认识一下。我今天会很忙，晚上不知道要到几点呢。你晚饭怎么吃？”
关雎尔想了想说道：“晚饭我就在家随便吃点好了，我准备晚一点去欢乐颂把东西收一收。合租嘛，搬走还是要大家都在比较合适。”关雎尔和林夕结束了通话，开车回了自己家。进门换好衣服悠闲的在沙发上躺下，看着窗外的景色。享受着舒适而缓慢的时光流逝。
关雎尔在沙发上躺下，安静突然笼罩了整个空间。没有加急的方案，没有要考核的数据，没有突然响起的邮件提示音，没有需要立即回复的工作群，她任由意识逐渐模糊。
厨房里，关雎尔慢悠悠地烧水，看着气泡从锅底升起。冰箱里有林夕上周带来的手打鱼丸，冷冻层还躺着母亲带来的干贝。当海鲜的香气弥漫开来时，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半个月来第一次在工作日为自己做饭。
去欢乐颂的路上，关雎尔降下车窗。初冬的风带着凉意灌进来，导航显示晚高峰的红色拥堵带，而她正朝着相反方向行驶。这个认知让她轻轻哼起歌来。回到欢乐颂小区，上楼进门，关雎尔环顾着自己的卧室，整理着自己仅剩的一些被褥物品。
另一边，樊胜美下午在顾总的别墅二楼卧室醒来，身边是周明深沉的呼吸声。樊胜美动了动身体，浑身酸痛。樊胜美起身下楼，走到餐厅，看着顾逢春在桌边悠闲的吃着披萨，看见樊胜美下楼，打着招呼说道：“小樊，快过来，刚送到的，我还想着要不要上楼去叫你。”
樊胜美慵懒地倚在餐厅门框边，真丝睡裙的吊带滑落在臂弯，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她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捻起一块微热的披萨，红唇轻启咬下一角。
"味道还行。"她含糊地评价着，顺手拿起玻璃杯走向厨房的饮水机。顾逢春的目光像黏腻的蜂蜜般追随着她，在樊胜美弯腰接水时，他不动声色地贴近她背后。
"顾总这是..."樊胜美话音未落，就被突然抵在流理台边。冰凉的金属台面贴着她的大腿，与身后灼热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她下意识抓住台沿，指甲在钢化玻璃上刮出细微的声响。
"嘘——"顾逢春的呼吸喷在她耳后，"王总在楼上开会，我们小点声..."
正当两人紧密纠缠之际。王达端着咖啡杯愣在原地，眼睛微微睁大。樊胜美趁机挣脱，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水杯落在地毯上的闷声中，三个人的视线微妙地交织在一起。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王达摩挲着下巴，嘴角却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正好相反。"顾逢春松开领带，意味深长地看向樊胜美，轻笑说道："王总要不要...加入下午茶？"
樊胜美轻抚着发烫的脸颊，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猎食者看到猎物时的兴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裙的蕾丝花边，她突然轻笑出声问道："两位老总...确定要在这里？"
当周明循声下楼时，厨房已是一片狼藉。樊胜美的发簪不知何时掉在了咖啡机旁。他倚着门框摇头说道："你们倒是让小樊歇会儿啊。"
"周总说这话不心虚？"顾逢春扯松领口，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今早是谁在卧室''谈项目''谈到十一点的？"
樊胜美正对着烤箱玻璃整理散乱的长发，闻言从反光里瞥了周明一眼。她嘴角噙着笑，眼神却冷静得惊人。
"要我说..."她转身拿起最后一块披萨，红唇在饼皮上留下半月形咬痕，"各位老总该给我发份兼职费了。"
三个男人同时笑起来。樊胜美在笑声中走向餐厅，真丝裙摆扫过地上的玻璃杯。她知道背后灼热的视线从未离开，就像知道明天办公桌上会出现新的现金礼盒一样确定。
这时樊胜美的手机响起，樊胜美接通后，樊胜英漫不经心的说道：“小美，爸妈带着雷雷去上海找你避风头了，身上没什么钱，你记得去接一下。”
樊胜美焦急的问道：“你说清楚怎么回事？爸妈什么时候来上海，几点到？”樊胜英说道：“一会我给你发信息吧，行了，我不能开机太长时间。”
樊胜美焦急的说着：“你又闯了什么祸呀？你把话说清楚。”樊胜英利落的挂了电话。在樊胜美焦急的神色中，手机弹入一条信息，火车到站时间是晚上的六点半。樊胜英在短信里还特意注明了他们身上没钱，你记得去接。朱明看着樊胜美焦急的神色问道：“小樊，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樊胜美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哥给我发信息说我爸妈带着我侄子来上海了，说身上没有钱，刚把到站信息发给我。”
王达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说道：“小樊，你家里我们托人查过了，你哥哥这种情况完全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不断的给他们提供资金支持，所以你哥哥才可以不断的惹祸，因为他知道有你兜底。”
顾逢春笑着说道：“小樊，你别急，按我们调查的结果来说，你爸妈绝对不是会受委屈的人，他们应该是算好了到上海的钱，甚至留好了退路，只不过是告诉你没有钱罢了。你想一想，这段时间你没有给家里打钱，他们对你态度怎么样？”
樊胜美焦急的神色在你一言我一语中被打断，思索片刻之后，苦笑一声。
周明的手臂像铁箍一样勒在樊胜美腰间，带着红酒和雪茄混合的气息喷在她耳后。他的手掌已经滑到她大腿内侧，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她的肌肤，像在评估一件商品的成色。
樊胜美被带到餐桌边坐下，说道：“小樊，大家关系这么好，都是关心你的，你不要觉得大家去查你是对你不放心，其实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你家庭状况你自己也要反思，你要想好，这一次估计又是你哥哥惹了什么麻烦，而且你最近又不怎么给家里打钱，所以听你买了房子，就直接来了上海，你要想好你爸妈的目的，还有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结果。
这件事处理的好呢，就是你爸妈和你哥哥自力更生，处理的不好呢，就是一家人搬到上海来，在你身边扒着你生活。当然了，这话不太好听，你别介意。”说着手上动作开始不老实。樊胜美一边应付着周明的手上的动作，一边认真的思索。
王达看着樊胜美焦急的神色说道：“这样吧。小樊，院子里的车子你开一辆去火车站接人，你爸妈带着孩子，安全第一，首先你要把他们带去你合租的地方，告诉他们房子买了还没交付，你再看看自己想怎么办。
其实大家给你的都是意见，最主要还是看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还是觉得你作为女儿有义务负担家里，那大家也会支持你的，其实你家里也花不了多少钱。只不过有点麻烦罢了。”
樊胜美神色纠结，顾逢春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从这到火车站差不多1个小时，现在才4点，小樊，你别想那么多，想的越多思维越乱。来，大家帮你整理一下思路。”说着，樊胜美被拉起来，思绪淹没在激烈的晃动和呜咽中，餐厅变成了另一个战场。
五点零几分，樊胜美在大家帮助下清理好了自己，换上了一套漂亮的休闲套装。顾逢春拿着一个奥迪轿车钥匙。放到樊胜美手里说道：“小樊，这个车子明天找人过户给你，你这样辛苦的来来回回，没有个交通工具也不是个办法，这是我上星期刚买的车子，你别嫌弃。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快去吧，别着急，想想大家的话，想想自己到底想怎么办，你以后在上海生活，总不能一直负担着你哥哥一家，你侄子总会长大，难道你以后也要负担你侄子一家吗？”
樊胜美在思索中走出了别墅的大门。按动车锁之后，看着亮起的车灯，樊胜美深吸一口气，想着这辆车明天就属于自己，内心涌起一股陌生的冲动，是啊，凭什么要自己来负担这一大家子？
樊胜英有手有脚，大活人一个，能到处惹麻烦，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自己这段时间没给家里打钱，爸妈的态度反而变好了，经常打电话发信息过来嘘寒问暖。
樊胜美坐进车里往火车站开去，一路上不断的思索着从小到大，从毕业到工作，从工作到现在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最后，樊胜美深吸一口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就是樊胜英的提款机，是樊胜英的血包，而且是父母极力推给儿子的。
自己这么多年，耳边响起的都是[你要管你哥哥，你只有这一个哥哥，我们樊家只有这一个儿子。]樊胜美嗤笑一声，紧紧踩着的油门也松了一些。
到了火车站，樊胜美看了看时间，火车刚到站，樊胜美此刻内心没有焦急，全是平静。此刻，王柏川的电话响起，王柏川焦急的说道：“小美，我我有个消息要给说给你听，你先别急，我刚听你家邻居说你哥在上班的地方把人打了，被打的人因为你哥一直不拿医药费，昨天从医院直接去你哥家里了。
他们跟你哥说，要么当众跪下来赔礼道歉，再赔偿什么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共加起来10来万块钱，要么就是人家被打的人自己掏腰包买你哥身上一块肉，就这事情没谈拢。
然后你邻居说，今天下午你们一家子全都不见了，你哥哥嫂子跑了，你家里被人家砸了个稀巴烂。还有邻居说，你爸妈一定是去上海投奔你了，你这边要有个准备。”
樊胜美想了想说道：“谢谢你，王柏川，我已经知道了，我自己会处理的。”王柏川焦急的说道：“小美，我不是特意去打听的，我只是关心你，想着到你家附近问一问你最近的状况和你家里人的状况，等我回了上海，好给你个惊喜。没想到遇到这件事情。”
樊胜美想着顾总说查过自己家里是关心自己，王柏川也是到家里打探，也说着是关心自己。樊胜美嗤笑一声，说道：“王柏川，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么多事情，你自己房子的事情自己找吧，我恐怕没有什么心力帮你了，我现在在火车站接人，就不和你多说了，再见。”王柏川拿着电话[喂?喂?]了半天，看着挂断的电话，眉头紧紧皱起。
樊胜美把电话打给樊胜英，接通之后笑着说道：“樊胜英，你厉害了，学会打人了，是吧。”樊胜英焦急的说道：“行了，快点把爸妈和雷雷接上，我这边躲一阵子，不行，你们就在上海安顿好了，我也去找你们。”
樊胜美笑着说道：“我接了人，在我合租的房子住一晚，明天我就把人送走。我买的房子还没有下来，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你想都不要想一家子到上海找我这件事情，还有，再有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不来接人了，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管好，爸妈也不光是我一个人的。”说着挂断了电话，樊胜英拿着电话呆愣半刻，说道“：反了天了。”
樊胜美等在出站口,不久之后，看到了樊父和樊母带着五岁的雷雷，慢慢悠悠的向出站口走来，樊胜美想了想，脚步微挪，走到了一旁的柱子边上。
听着樊父跟樊母交代道:“一会你见了小美，你一定要哭的惨一点，跟她说家里面实在待不下去了，咱们就到上海来投奔她。”樊母一边点着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事情还用你交代呀，这么多年，这事情我都做熟了的。”
说着看着雷雷说道:“一会儿见了姑姑，你就说家里待不下去了，家里都是人，要在上海跟姑姑待在一起，最喜欢姑姑，听见没有？”雷雷手里掐着一根火腿肠，说道：”我知道了，奶奶。”樊胜美在一旁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
樊父看了看，也没看见樊胜美的身影，对樊母说道：“咱们剩的2000块钱你可放好了，千万别让小美看见了，一会就告诉她，咱们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就算要回去也得让她给咱们买车票。
来这一趟，怎么也得要点钱回去。这都多久了，不给家里打钱，还有她买那个什么房子也得去看看，那么多钱买的房子，咱们怎么也得住一住呀，不行就让她过户给他哥哥。一个女孩子家，自己买什么房子，都是你教的。”
樊母一边张望一边说道：“哎呀，你跟我说这些没有用的干什么呀？不痛快了就是我教的，你怎么不说是你教的呀？”樊父继续唠叨说道：“这怎么还没看见人？这都几点了还不来？胜英到底给没给小美打电话呀？不是说已经把信息发给她了吗，真是不知事。”
樊胜美晃悠的走到樊家爸妈跟前，说道：“爸妈，你们来上海怎么不先给我打个电话呀？”樊母看见樊胜美，立刻做出一副悲戚的表情，说道：“小美呀，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们不敢打电话呀。我们...”
樊胜美摆摆手说道:”这里人来人往的，别在这里说了，先走吧。”樊父拎着一个行李袋子，踉跄的跟在樊母身后，樊母手里拎着一个包袱，另一只手领着雷雷，对樊胜美继续灌输着家里出了事多不容易,这些反复说过无数遍的话。
樊胜美带着几人走到了停车场，解锁车子。奥迪车灯亮起的瞬间，樊胜美清晰的看见爸妈眼里迸现出的光彩是那样的犀利和贪婪。几人上了车，樊父坐在副驾驶上，掏出烟正要点上，樊胜美一把拦住说道:”爸，这是公司的车，还是别在人家车上抽烟的好。”
樊母在车后座给雷雷手里塞了一颗糖，扒着驾驶座的靠背说道：”小美，你现在这么厉害呀，开这么好的车了，你哥哥出了事，你可不能不管他呀，你哥哥被人打跑掉了，你嫂子也躲出去了，我们带着雷雷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只好来上海找你。你看你现在开这么好的车子，你买的房子在哪里？我们过去住吧，我们还没有吃晚饭呢。”
樊胜美嘴角挑起讽刺的笑，轻声说道:“我怎么管你们？他打人，人家要钱，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找到上海来，还带着孩子，路上出了意外，算谁的？你们只会埋怨。
我新买的房子还没有下来，就算下来我也会租出去的。我还住在合租的地方，合租的地方房子也快到期了，到时候我就去住公司的宿舍。你们没吃晚饭，我也没吃，一会回去，我出去买点宵夜，隔壁的市场上有很多卖饼的、卖小菜的，随便买一点。你们这么多人突然来我还没有跟人家合租的女孩子打招呼呢。”
樊母在后座不耐烦的说道：“哎呀，那房子你也是花了钱的，打什么招呼？你新买的房子干什么还没有住进去？我们本来想着直接就住进自己的房子了，现在搞得还要去住合租的房子。”
樊胜美表情一阵凝滞，面色难看的纠正说道：“妈，那是我的房子，不是家里的房子。”
樊母继续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自己买房子干什么，花那么多钱，你自己的不就是家里的吗？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是你快点拿出钱来救你哥哥，你哥哥要不然回不了家的，还有家里的房贷也该还了。每个月这么多钱，你一点都不管家里，你真是狠心哟，”樊胜美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樊父和樊母一直侧头观察着樊胜美的神情。
樊胜美一路开回欢乐颂，在小区旁边艰难的找到一个停车位，停好车之后说道：“下车吧。到了。”樊母眼里都是贪婪，看着奥迪车说道：“小美呀，这是公司谁的车子？是你朋友的吗？家庭条件怎么样？”樊胜美锁车的动作一顿，说道:”妈，不用惦记了，我家庭负担这么大，没人看得上的。”
樊父在一旁赶紧插话说道:”怎么会?你从小到大长得都漂亮，你之前借钱不都是因为你长得好看，人家才借给你的？”樊胜美呼吸急促，此刻深深的意识到：原来在父母眼里，自己的艰难他们都是看得见的，而他们却选择压榨自己去供养樊胜英。
樊胜美嗤笑一声说道：“爸妈，这是我公司的车，我这是公车私用，你们还是小点声吧，要是碰到认识的人，我会被罚款的。”一听到和罚款沾边，樊家爸妈立刻闭上了嘴。
樊胜美带着樊父和樊母还有雷雷艰难的穿梭在小市场里。樊胜美故意拿出钱夹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零钱说道：“我只有这些钱了，你们看着花吧。”樊母一边唠叨着：“你怎么这么不知道节省，真是浪费，就这点钱怎么过日子？”
樊母在边上买了一些饼，小菜什么的，和自己的行李一起艰难的提在手里，放在之前，樊胜美看着爸妈这样辛苦的样子，早就上前帮忙了。而现在，樊胜美只是冷眼看着，内心一片冰冷。
几个人踉踉跄跄的走进了欢乐颂，进了电梯，樊母开始抱怨着唠叨说道：“真是作孽，你哥哥嫂子连家都回不了，你却住这么高档的房子，这一个月浪费多少钱啦？”
樊胜美翻个白眼说道：“你小点声吧，这里还有邻居呢，这里的邻居和老家可不一样，你吵到人家，人家是会骂人的。这里一个月1000多块钱。”樊父突然大声说道：“1000多？这么贵。“
樊母在一旁接话说道：“你公司那么好的免费的宿舍，你不去住，花钱住这么贵的房子，真的是。”樊胜美突然发怒说道：“妈，我这么多年贴补樊胜英的钱都够我买房子的首付了，你不要再和我说我的事情。我现在连买东西的钱都没有，我仅有的钱都在你手里攥着呢。”
樊胜美走出电梯，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进门，邱莹莹就冲上来说着：“樊姐，樊姐，我今天。”随后看着樊家爸妈带着雷雷一起进门。邱莹莹眼睛瞪大，问道：“樊姐，这什么情况？”
樊胜美一边换鞋，一边介绍道：“莹莹，这是我爸妈，这是我侄子雷雷，不好意思打扰你，他们今晚要住在这里。”
关雎尔此时也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门口的几人，樊胜美打招呼说道：“关关，你也在，这是我爸妈，还有我侄子雷雷。”关雎尔点点头，想着上辈子要很久之后才会出现的樊家爸妈这辈子这么早就来了，樊母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关雎尔和邱莹莹身上上下扫射。
邱莹莹多南说道：“我倒是没问题，可是樊姐，你那个床那么小，那怎么睡呀？”说着看着关雎尔说道：“关关，不如你把房间打开，让他们住进去吧，反正你也，”
樊胜美立刻拦住说道：“莹莹，不麻烦别人了，我们就在我房间挤一挤，我还可以打地铺，你回去关门吧，小孩子吵闹。一会再碰到你的东西就不好了。”说着，又看着关雎尔说道：“关关，你别听莹莹胡说我没那个意思。”关雎尔笑笑，转身回了房间。
樊母小声嘟囔说道：“哎哟，这大城市的女孩子真是冷心冷肺的。”小朋友雷雷已经累得没有力气淘气了，进屋就吵着：“奶奶我饿，姑姑，我饿。”樊胜美打开自己小隔间的门，樊母看着局促的房间说道：“啧啧啧，你就住这样这么小的地方。这晚上要怎么睡呀？”
樊胜美拿出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把自己最近新买的名牌包通通装进去，打了一个活结堆在衣柜的下面，又拿了一个袋子，把自己新买的大牌套装也装了进去。樊母看着樊胜美的动作问道：“小美，整理衣服干什么呀？”樊胜美面无表情的说道：“倒到地方，”
樊母继续问道：“刚刚那小姑娘说另一个房间怎么样，说能倒出来给咱们住的呀？”樊胜美嗤笑一声，说道：“妈，占便宜的事情你就别想了，人家那房间是这个房子里面最贵的，凭什么倒出来给你住啊。还有，我之前的公司辞职了，我现在新到一家公司工作，辛苦的很。明天安排我出差的，你们明天就买车票回去吧。
合租房子里是不让其他人住进来的，我们都是有合同的。我们这房子押金是季度押金。房东把我赶出去要赔四五千块的，就算樊胜英惹事，人家打到家里去，看你们老的老小的小，也不好把你们怎么样。”
樊父在一旁抽着烟吧嗒吧嗒的嘟囔说道：“真是指望不上，我们还以为到了上海能住进自己的房子呢。”樊胜美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就别想了，我现在欠着好几百万的贷款，新公司还没有站住脚，实习期还没过呢，这房子到期了，我还要申请单人宿舍，事情多得很，实在顾不上家里。我这么多年管着家里的房贷和开销，我已经仁至义尽，你们总不能养了个女儿当个金矿来用吧？还有，爸你抽烟出去抽。这是合租的房子。”
樊父和樊母表情一滞说道：“哎呀，小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家只有你哥哥一个男孩子，这不是想着你们兄妹两个互相帮衬帮衬吗？”
樊胜美接话说道：“互相帮衬？别说笑了。以后我是帮衬不了樊胜英的，我也不指望他帮衬我。好了，你们快吃饭吧。一会妈带着雷雷住在这个床上。我爸打地铺，我在沙发上挤一晚，明天一早我把你们送去火车站。我还要去出差的。实在留不了你们在这。”
关雎尔从房间里出来，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和装好的被褥，锁好门，看着樊胜美说道：“樊姐，我先走了。我还会回来一次，咱们以后再聊。”樊胜美点点头，邱莹莹从房间走出来，看着关雎尔刚要说话，樊胜美说道：“莹莹，你冰箱里的酸奶被小孩子吃掉了，多少钱你看下，我回头转给你。”
邱莹莹来不及和关雎尔说话，惊呼一声冲到冰箱前面，打开一看自己最喜欢的甜甜圈和酸奶没了，哭丧着脸说道：“樊姐，那是白主管给我买的，我本来要当明天早饭的。”
樊胜美把关雎尔送出房门，回头看着邱莹莹说道：“莹莹，抱歉，我没法重新给你买，只能赔你钱了。多少钱你微信告诉我吧。”
樊母在一旁斜着眼睛盯着邱莹莹说着：“哦呦，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小气哦。”邱莹莹气的直跺脚，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折腾了半个晚上，樊胜美开始收拾着沙发上的垫子和靠垫，一边向着樊父说道：“爸，你晚上睡的时候小心点，别滚到地上。”
樊父拿着毯子说道：“我自己来吧，你去忙吧。”说着把毯子递给樊胜美，樊胜美接过毯子说道：“那你们早点睡。”樊胜美关门前嘱咐道：“爸，你晚上出来的时候穿上点衣服，合租的是姑娘家。”
樊父不耐烦的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樊胜美回头看着亮灯的自己的房门缝隙，叹了口气。樊父在房间叼着烟，在樊母的示意下又把烟放下。
樊胜美坐在沙发上，想着樊父樊母对自己狠心的态度，樊胜美内心委屈不已，心想，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在父母心中是什么位置？想着这些，樊胜美盖着毯子躺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邱莹莹在卫生间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看着雷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樊胜美在收拾着沙发的垫子，阻拦着雷雷开冰箱，樊胜美说道：“雷雷，别动这些，你快进屋去。”说着拉上了房间的门。邱莹莹急得不行，樊胜美出来问道：“莹莹，你在干什么呀？”
邱莹莹说道：“樊姐，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着急了。”邱莹莹着急的问道：“阿姨，您在里面还好吧？”樊母说道：“我马上就出来。”樊胜美刚想说话又被雷雷在房间打翻东西的声音引进房间里。
门外安迪跑步回来刚刚出电梯，听见有人咳嗽，回头看了一眼楼梯间，是在抽烟的樊父。樊父跟安迪点头示意，安迪点了点头，看见2202的门开着，邱莹莹在门口焦急地搓手。
安迪问道：“小邱，你在干什么呢？”邱莹莹问道：“安迪姐，不好意思，我能去你那上个洗手间吗？我实在是着急。”安迪不明所以的说道：“来吧，”
邱莹莹进了2201，邱莹莹跟安迪仔细的解释了事情的经过，说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昨天我刚回来不久，樊姐就带着她爸妈和小孩进门了，折腾了大半宿才消停。
现在樊姐她爸妈还有他小侄子都在我们那房间呢，别说是刷牙洗脸，连上厕所都没有时间，而且也不知道谁把尿尿到外边了，厕所一股尿味，你说樊姐那床最多睡两个人，他们一家全挤在那床上，樊姐都没地儿睡了。我今天一看，她那眼袋都掉下来了，肯定没睡好。”
说着，邱莹莹又叹了口气说道：“安迪，我以为我爸妈对我就够不好的了，结果没想到还有樊姐爸妈这样的，真是太可怕了。这么一对比，我爸妈简直就是天使。”
安迪说道：“其实你挺幸福的，小邱，快点儿吧，一会儿上班要迟到了。” 邱莹莹赶紧答道：“好好。”手上加快动作。
另一边，2203的曲筱绡咬着牛奶出门，看见2202门开着，向里面张望，听到樊父抽着烟在楼梯间咳嗽。曲筱绡回头看了看，扇了扇鼻子，看见樊母拉着雷雷喊道：“雷雷，雷雷，快回来，你没穿衣服，外面冷，不能去，快回去，回去。”
樊母看着曲筱绡笑着说道：“你好。”曲筱筱笑着说道：“阿姨好，你是？”樊母一脸憨厚的说道：“我女儿是樊胜美。”曲筱绡了然的笑着，上下打量了几眼樊母，点了点头。
樊母忽然回头看着曲筱绡讨好的笑着说道：“小姑娘能借个手机吗？我想给我儿子打个电话。”曲筱绡眨眨眼睛说道：“好啊，你说号码。”输入号码，打过去之后听到关机。曲筱绡说道：“关机了。”樊母失落的说道：“关机了啊，那谢谢啊。”
樊母拽着雷雷说道：“走了，走了，”曲筱绡看着雷雷在张望她手里的点心盒子，笑着说道：“想吃这个吗？”曲筱绡蹲下说道：“过来，阿姨美不美？阿姨漂不漂亮？”雷雷笑着点头。曲筱绡拿着蛋糕盒子说道：“拿去吧。”樊母在身后说道：“不要的，不要的。”
曲筱绡又从包里掏出巧克力说道：“阿姨这还有个巧克力，拿去吧。樊母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又对雷雷说道：“快谢谢阿姨，谢谢阿姨，”雷雷笑着道：“谢谢，”
樊母看着曲筱绡神色挣扎片刻，追上去凑到跟前问道：“姑娘，跟你借点钱行吗？你看小美哥哥在外面躲债，没有钱不行，小美下个月发了工资，马上就还给你好吗？”曲筱绡神色讽刺的笑道：“行，只要你们家小美写个欠条，要多少借多少。”
樊母神情激动的笑着说道：“哎呀，姑娘，你心肠真是太好了，真是谁家有福气才能娶到像你这么有钱又长得漂亮的好心人呢？”曲筱筱眨着眼睛怕自己笑出来，赶紧说道：“电梯来了，我先走了。”樊母殷勤的说道：“我一会就告诉小美，谢谢了，谢谢了。”曲筱绡笑着进了电梯。
樊胜美打开房门问道：“妈，你在跟谁说话？”樊母赶紧拉着樊胜美的手说道：“小美啊，就是那个房子出来一个女孩子，说愿意借钱给你，只要你打欠条，要多少借多少，我想着你下个月发工资了就还给人家，你借点钱打给你哥哥好不啦？”
樊胜美笑容顿时消失说道：“你想都不要想了。妈，我不会借钱的。以后我也不会给樊胜英一分钱。赶紧进来收拾了，我把你们送到火车站还要去上班的。”樊母跟在身后不停地唠叨着：“小美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小美，那是你哥哥啊。”
安迪和邱莹莹从2201出门的时候还能听见2202开着的门传出樊母的唠叨声，安迪神色微动笑着看着邱莹莹说道：“时间还早，我送你吧，东西带好了吗？”邱莹莹赶紧说道：“安迪，等我一下，我去拿包，马上出来。”说着快速进门。又很快出门跟安迪一起进了电梯。
邱莹莹在电梯里复述着房间里看见的景象：“安迪，太可怕了，樊姐的妈妈，在一边一直说着让樊姐借钱给她哥哥，什么狠心的。简直太可怕了。”安迪笑笑说道：“走吧，你把你公司地址告诉我。”
第47章 关雎尔新身份＆安迪奇点关系进步
车站的广播里机械地播放着列车信息，嘈杂的人声中，樊胜美站在安检口外，看着父母佝偻的背影和雷雷蹦跳的小身影逐渐被人群淹没。她攥紧了手中的包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养女儿有什么用，真是浪费时间。"母亲临走时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的心。樊胜美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胸口那股熟悉的闷痛。车站空调开得很足，她却觉得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黏腻地贴在衬衫上。
"小美，你想想办法，你不能不管你哥哥，你知道吗？"父亲的话比母亲的抱怨更让她窒息。那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道命令，像一个她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她机械地摇头。樊父还想骂她却被身边的旅客推着走进了车站。
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她回过神来，掏出手机看到顾逢春发来的消息：[手续都准备好了，等你来签字。]屏幕的光映在她疲惫的脸上，照亮了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樊胜美回了个"[一个小时后见]"，然后关掉屏幕。她转身走向停车场，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神经上。
停车场里憋闷又阴冷，她坐进驾驶座，把包扔在副驾驶上，长舒一口气。从后视镜里，樊胜美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她拿出唇膏涂抹，手指微微发抖。
"五十块..."她喃喃自语，想起母亲从她钱包里抽走那张最大面额钞票时的动作，那么自然，仿佛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樊胜美苦笑一声，发动车子。空调吹出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
车子驶出停车场，汇入上海午后的车流。阳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刺得她眯起眼。她戴上墨镜，世界顿时暗了几分，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红灯前停下，樊胜美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不规则的节奏。她想起顾逢春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眼睛，和这辆几乎全新的奥迪。过户手续...这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顾逢春不是慈善家，这辆车不会白给。
"买什么房子啊，你别是被人骗了。"母亲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樊胜美咬住下唇。是啊，她确实在被人骗，或者说，她在允许别人利用自己。但比起永远填不满的樊家无底洞，至少这次她能得到实实在在的东西。
绿灯亮起，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喇叭。樊胜美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向前冲去。她需要这辆车，需要它带来的身份象征，需要它能帮她钓到更好的"猎物"。在上海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外表就是一切。
导航显示还有二十分钟到达目的地。樊胜美打开车窗，让风吹乱她的长发。她想起樊胜英又一次惹出的麻烦，父亲那理所当然的态度，母亲永无止境的抱怨，樊胜英每一次狮子大开口要钱的电话。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樊胜美，你没有错。"她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坚定，"想在上海站稳脚跟，没偷没抢的，靠自己没什么错。"
车子驶入高档商业区，玻璃幕墙的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樊胜美把车停在一栋写字楼前，对着遮阳板上的镜子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她涂上鲜艳的口红，抹平裙子的褶皱，然后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上海的游戏规则。"她对自己说，推开车门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完美的微笑。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她昂首挺胸地走向办公楼。
电梯门缓缓关闭，镜面墙壁映出她窈窕的身影。樊胜美看着镜中的女人，那个被家庭压榨却依然美丽的女人，那个即将做出选择的女人。她轻轻地说："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电梯上升的轻微失重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坐过的秋千，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生活可以如此沉重。
安迪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句点，将处理好的文件发送出去。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精致的脸上，勾勒出她分明的轮廓。看着手机上魏渭的信息笑起来，回复：[收到，我在公司等你。]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边缘，思绪飘回到前一晚那个意外的视频通话。
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安迪独自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中的红酒已经见底。老谭下午的电话还在她脑海中回荡——"安迪，抱歉，还是没有你弟弟的消息。"这句话像一块石头，压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窗外是灯火通明的上海，繁华喧嚣，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酒精的作用下，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魏渭的联系方式，视频通话的按钮在指尖下显得格外诱人。
"嘟——"接通音响起的一瞬间，安迪突然清醒过来，慌乱地挂断了通话。她放下手机，双手捂住脸，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不到十秒钟，手机屏幕亮起，魏渭的视频邀请跳了出来。安迪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按下接听键。
屏幕上出现了魏渭的脸，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家居服，背景是他书房的大窗户，窗外是和她这边相似的都市夜景。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眼神中带着关切。
"怎么了？打过来又挂断了呢。"魏渭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温和而沉稳。
安迪抿了抿唇，突然感到一阵难为情。她很少在人前展示脆弱，更别说主动寻求安慰了。"没什么，一点心事，还是觉得不想麻烦你听我唠叨。"
屏幕那头的魏渭调整了一下姿势，安迪能看到他背后窗玻璃上模糊的城市灯光。"说说吧，我正好没事，可以给你当树洞。"他笑了笑，"而且明天不是还约好了请你吃饭嘛。安迪，我们是朋友，你可以放心的说。"
朋友。这个词在安迪心里激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向来独来独往，除了老谭，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屈指可数。魏渭是什么时候进入这个名单的？她记不清了，只知道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一个特别的存在。
安迪拿起酒杯，发现已经空了，只好放下。她斟酌着词句，逐字逐句地说道："我回国是为了找我弟弟，可是现在还没有头绪。老谭拖了人帮我找，可是已经找了很久，我有点悲观..."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你说是不是他不在国内，或者已经改名换姓不在这周围，去了外地。或者出了什么意外，甚至..."
她没能说完那个最坏的可能性。屏幕上的魏渭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向前倾身，仿佛想要穿过屏幕来到她身边。
"安迪，你放心，谭总的人脉在那，总会找到的。"魏渭的声音坚定而温柔，"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都在福利院，被收养的孩子那么多，调查起来总会很麻烦的。安迪，你要有耐心。"
耐心。安迪在心里苦笑。她一向以理性和耐心著称，可在这件事上，她却像个无助的孩子。魏渭的话像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她冰封的心田。
"你知道吗，"魏渭继续说道，"我有个表弟小时候走失过，全家人都急疯了。结果三个月后，警察在邻省的一个小镇上找到了他，原来是被一个无子的夫妇收留了。现在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他笑了笑，"所以，不要放弃希望。"
安迪感到胸口那股郁结的气稍稍散开了一些。魏渭总有这种能力，用简单的话语和事例让她感到安心。他们聊了很久，从弟弟的寻找进展到工作上的趣事，再到最近看的书。不知不觉间，安迪发现自己竟然笑了好几次。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当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半时，安迪说道。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舍得结束这段对话。
"明天见。"魏渭微笑着回答，他的眼睛在屏幕里显得格外明亮。
挂断视频后，安迪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感。她躺在床上，回想着魏渭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那种被理解、被关心的感觉和老谭完全不同，这让安迪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起了变化，安迪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有了挣扎。
魏渭的奔驰S65AMG停在晟煊集团大楼前，流线型的车身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金属光泽。安迪走出旋转门时，看见魏渭正倚在车边，一身休闲西装，领口微敞，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走，我今天带你去个地方。"魏渭笑着迎上来，眼角泛起细纹。
安迪挑了挑眉："是去吃饭吗？不过说好了，这顿我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许跟我争。"
魏渭的笑意更深了，他摇摇头："饭呢，简单吃一点。不过不好意思，买单这个还真不行，门票我都已经买好了。"他故作遗憾地摊手，"看样子，你欠我的债还得继续背着。满足我随叫随到。"
"我以为我自己很聪明，可你总有办法算计我。"安迪摇头轻笑，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魏渭为她拉开车门，故作严肃："对，算计你吃吃喝喝，还总带你出去玩，我简直太凶残了，令人发指。"
安迪的目光扫过车身："S65AMG，这车不错。"
"嗨，都说开奔驰的是农民企业家。"魏渭自嘲地笑笑，绕到驾驶座。上车后，他从后座拿出一个麦当劳的打包袋，"午饭没吃吧？委屈你简单吃一点，我们得抓紧时间，那地方关门早。"
安迪接过纸袋，温热透过掌心。她确实忙得忘了午饭，没想到魏渭连这都注意到了。汉堡的香气在车内弥漫，她小口咬下，芝士的浓郁在舌尖化开。
"我们去哪？"安迪咽下一口食物问道。
魏渭只是神秘地眨眨眼，发动了车子。奔驰平稳地驶入车流，安迪透过车窗看着上海的高楼大厦向后掠去，心中升起一丝久违的期待感。
当车子停在科技馆停车场时，安迪惊讶地转头看向魏渭："你就带我来这里啊？"
"对啊，科学技术馆。"魏渭解开安全带，眼中闪着孩子般的光彩，"你忽略这些小朋友，里面其实很别有洞天的。"
安迪忍不住笑出声，跟着魏渭走向科技馆大门。周末的科技馆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小学生和追在后面的家长。魏渭在售票处换了提前预订的电子票，转身递给安迪一张。
"我研究过了，今天有特展，关于量子物理的。"魏渭凑近她耳边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知道你感兴趣。"
安迪心头一暖。她确实在之前的聊天中随口提过对量子理论的好奇，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
进入大厅，巨大的傅科摆在中央缓缓摆动，周围围着一圈惊叹的孩子。魏渭自然地牵起安迪的手，穿过人群："走，我们先去看全息投影。"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安迪愣了一下，却没有抽回。他们挤进一个圆形展厅，四周突然暗下来，无数光点在空中凝聚，形成旋转的银河系。安迪仰头望着这璀璨的星空，感到魏渭的手指轻轻收紧。
"漂亮吗？"他低声问。
安迪点点头，星光映在她眼中。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CFO，只是一个被宇宙之美震撼的普通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魏渭像个兴奋的导游，带她体验各种项目。他们在声波展区对着麦克风尖叫，看着声波图案在屏幕上炸开；在力学区比赛搭积木桥，看谁的承重更强；在光学迷宫里面面相觑，笑得像两个孩子。
"试试这个！"魏渭拉着她来到一个脑电波控制的展台。两人戴上传感器，面前的屏幕上出现两个互相追逐的光点。"集中注意力，你的点就会追上我的。"
安迪挑眉："你确定要和我比这个？"
比赛开始，安迪迅速进入状态，她的光点很快逼近魏渭的。就在即将超越时，魏渭突然转头看着她，轻声道："你知道吗，你专注的时候，眼睛特别亮。"
安迪一怔，光点立刻落后了。魏渭得意地笑起来："看，我赢了。"
"这不公平。"安迪抗议，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他们来到量子展区，站在薛定谔猫的模型前。魏渭指着那个既死又活的猫，突然问道："你觉得爱情像不像量子态？"
安迪疑惑地看着他。
"不观察时，它同时存在又不存在。"魏渭的声音轻柔，"只有当你真正去''测量''时，波函数才会坍缩成一个确定的状态。"
安迪心跳漏了一拍，转移话题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两人进入体验项目，进入显示下降的电梯，旁边还有数字显示，“现在地下深度1611米。”出电梯门进入了地下矿区布置的场地。魏渭看着头顶的布置夸张地说道：“我们现在在两千米以下的地井开采场，随时可能会塌方啊，害怕吗？”
安迪一脸笑的说道：“你还真是童心未泯啊。”安迪又摸了摸布置的墙壁说到：“不过这个地方，做的还挺逼真的。”
魏渭说到：“对啊，这里见证了地球四十六亿年的变迁。还有好多奇观呢，”看着安迪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又说到：“前面还有一个地震体验区，敢吗？”
安迪好笑的看着魏渭说到：“你觉得我像不敢的人吗？”说着就向前走去。魏渭看着安迪满心欢喜的笑着。
到了地方，晃动的设备让魏渭赶紧扶着扶手说到：“有点恐怖，哎呦。”安迪一脸放松，好笑的看着魏渭和周围的小朋友。魏渭看着安迪放松的样子说道：“你不觉得恐怖吗？”安迪无奈的笑着说：“故弄玄虚，地震区不会有这样的地貌。”
体验结束后出来，走到大厅魏渭看到一个发着光的电弧体验仪器，走过去装作被电到抖着身体。安迪看着他手上摸着的位置，设备上形成的电弧，笑起来说到：“这里面是充满低压气体的，有一个连接高压电瓶的电极，所以手一触摸自然就这样，像闪电一样。”
魏渭玩笑地说道：“没意思，我装的那么辛苦，你也不表扬一下。”说着两人散步的观看周围的设施。魏渭笑着说：“前边有很多游戏，你行吗？要比赛的哦。”安迪笑着说：“我最会玩游戏了。”两人走到一个时间感应的设备面前。魏渭说道：“按了按钮之后，这些灯就会依次亮起，那中间会空掉几个，谁的时间最接近谁赢。”安迪认真的听完讲解。笑起来自信的说道：“OK，来。”
两人的时间以三秒之差，安迪惜败，魏渭说道：“惩罚有力度的啊。”安迪说道：“愿赌服输。”安迪没想到的是魏渭让她到了静电仪器前，手摸上去。安迪紧张又开心的看着魏渭。
微微笑着说道：“开始了啊”，安迪问道：“你确定要这个惩罚吗？”魏渭傲娇的语气说道：“愿赌服输嘛~”
随着设备启动安迪的头发逐渐站起来，安迪开心的摇着头，魏渭深深的看着眼前如此纯真笑着的安迪，拿起手机开始拍摄。安迪大笑着走下来阻拦说道：“不要拍我，你不要拍我。”魏渭给安迪看视频，安迪笑着说道：“不许给别人看，你删掉。”魏渭赶紧说道：“我会的，我会的。”魏渭继续说道：“我看你这么笑，我真的很开心。像一个小朋友很单纯很纯粹。也很美。”安迪微微笑着没说话。
两人又去了天文体验厅，看着地球变迁的的画面，魏渭情不自禁的想搂着安迪的肩膀，安迪惊恐地挣脱着站起，魏渭在一边手足无措。安迪匆忙跑出去，魏渭紧随其后。魏渭慌乱的问道：“安迪，你怎么了？”安迪看了看魏渭说道：“对不起。”魏渭赶忙说道：“安迪，你是不是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安迪想着谭宗明对自己的态度，拉住魏渭说道：“魏渭，我不是反感你，我是，对陌生人的身体接触本能的抗拒。是我自己的心理问题。跟你没关系。”魏渭看着安迪瑟缩着肩膀极力解释的样子，拉住安迪的手说道：“安迪，没关系，我理解。就算你是真的反感我我也理解，真的。不过谢谢你愿意解释给我听。刚刚我真的以为...”
安迪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魏渭说道：“以为什么？”魏渭看着安迪的神色笑起来说道：“没什么，安迪，我知道你与众不同，我理解，你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今天的你，我要和你做朋友就会去理解你，包容你。你放心，安迪。我会逐渐让你适应你的生活里多了一个朋友的。”
魏渭看着安迪长舒一口气放松的模样，笑着说道：“好了，这里不愉快，咱们离开这。我带你去吃饭。一家与众不同的餐厅。”说话间，魏渭拉着安迪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安迪眼神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略过，思索片刻没有挣脱。
魏渭明显感受到安迪的犹豫，看着安迪没有拒绝自己的牵手，嘴角挑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餐厅隐在一片竹林深处，青砖小径两侧点着古朴的灯笼。安迪跟着魏渭穿过月洞门，木格窗棂透出温暖的橘色灯光。
"魏总，您来了。"经理热情地迎上来，"您要的包厢已经准备好了。"
魏渭笑着点头，轻扶安迪的后腰引导她前行。包厢里，一张矮几摆在榻榻米上，窗外是精心修剪的枯山水庭院。安迪跪坐下来，指尖抚过桌面上天然的木纹。
"这里的主厨擅长分子料理，但装修却走禅意风格。"魏渭为她斟上一杯清茶，"反差很有趣，就像..."
"就像科技馆里的量子猫，"安迪接话，"既古典又现代。"
魏渭眼睛一亮："正是。"
菜品一道道上来，每一道都像艺术品。液氮冷冻的玫瑰花瓣在温热的酱汁中融化，制成鱼子酱形状的水果颗粒在舌尖爆开。安迪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乐趣中，科技馆里那短暂的尴尬仿佛从未发生过。
"你知道为什么蟹状星云呈现那样的结构吗？"魏渭夹起一块做成星云形状的和牛。
安迪抿了一口清酒："超新星爆发后的残留物，中心是脉冲星，高速旋转的磁场将周围的物质塑造成那个形状。"
"完全正确。"魏渭笑着举杯，"敬宇宙的鬼斧神工。"
两人的杯子在空中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安迪发现，和魏渭聊天时，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他博学却不卖弄，总能找到她感兴趣的话题。在这个古色古香的空间里，他们从天文聊到地理，从诗词聊到经济，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离开餐厅时，夜色已深。魏渭的车穿行在霓虹闪烁的街道上，安迪望着窗外流动的光影，感到一种罕见的平静。
"送你回公司？"魏渭问道，"你的车还在那里。"
安迪点点头。她确实需要回公司取车，但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这是否只是他想多陪她一程的借口？
晟煊集团的停车场空荡荡的，魏渭将车停在安迪的车旁。引擎熄灭后，车内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安迪，"魏渭转向她，声音比平时低沉，"我明天要出国签合同，过几天才回来。"
安迪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但她只是点点头："工作顺利。"
魏渭突然牵起她的右手，轻轻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安迪像被烫到一样瑟缩了一下，但没能抽回手。魏渭的嘴唇温暖而干燥，那个吻轻得像一片羽毛。
"等我回来，好吗？"魏渭注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温柔而坚定。
安迪感到脸颊发烫。她快速点头，几乎是逃也似地下了车："路上小心。"走向电梯时，安迪能感觉到魏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直到电梯门缓缓关闭。
密闭的电梯空间里，安迪看着镜面墙壁中的自己：脸颊泛红，眼睛明亮，嘴唇微微张开喘息——完全是一副陷入恋爱的模样。这个认知让她胃部一阵绞痛。
突然，谭宗明的脸从脑海闪过，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安迪的表情开始变化。眼中的光彩一点点褪去，嘴角的弧度逐渐拉平。几秒钟内，那个羞涩的安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晟煊集团这位冷静自持的CFO。
电梯数字不断跳动，安迪的心墙也在一层层加高。她想起魏渭温柔的眼神，那个轻吻的温度，然后是更久远的记忆——福利院里冰冷的床铺，养父母审视的目光，还有谭宗明这段爱而不得，可能即将无疾而终的关系。
"不，"安迪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要清醒，我要的是谭宗明。"
电梯到达楼层，门缓缓打开。安迪迈步走出，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坚定的节奏。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魏渭发来的消息：[到家告诉我一声。]
安迪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方。最终，她只是将手机放回包里，没有回复。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挺拔。
办公室的窗户映出上海的夜景，千万盏灯火中，没有一盏是为她而亮。安迪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魏渭吻过的手背。那种温暖的感觉还在，但她的心已经重新穿上了铠甲。
"感情总是以甜蜜开始，以痛苦结束。"安迪轻声对自己说。她打开电脑，决定用工作填满接下来的夜晚。屏幕的蓝光映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像一层冰冷的盔甲。
窗外，一架飞机划过夜空，红色的航灯一闪一闪。安迪抬头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强迫自己专注于屏幕上的数字。那些数字不会背叛她，不会离开她，是最安全的伙伴。
办公桌上，她和弟弟小时候唯一的合照静静立在那里。照片里，年幼的安迪紧紧抱着更小的弟弟，两人都笑得灿烂。那是她唯一允许自己保留的情感纽带，也是她筑起高墙的原因——失去太痛了，她不能再承受。
安迪拿起相框，轻轻擦拭并不存在的灰尘。魏渭温柔的笑和谭宗明温柔的拥抱一同浮现在脑海中，她迅速将相框扣在桌面上，仿佛这样就能阻断所有影响自己的情感。
深夜的办公室里，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回荡。安迪将自己完全埋入工作中，就像过去的每一个孤独夜晚一样。但今晚，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无论她如何集中精力，那个轻如羽毛的吻，总在不经意间浮现在她的意识边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一圈圈无法平息的涟漪。
环球金融中心58层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关雎尔踏出电梯，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今天特意穿了一套深蓝色西装套裙，头发挽成一个干练的发髻，淡妆精致。林夕走在她身侧，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西装，两人站在一起宛如商界金童玉女。
"关总，这边请。"林夕微微躬身，做了个引导的手势，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关雎尔轻轻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低声道："林夕哥，别闹。"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转过走廊拐角，河洲资本的logo墙赫然映入眼帘——水墨风格的河流环绕着一座小岛，设计简约却大气。
玻璃门自动滑开，眼前的景象让关雎尔脚步一顿。开放式办公区里，十几名员工各自忙碌，电话声、键盘敲击声、低声讨论声交织在一起，一派繁忙景象。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中央指挥的林周，他正对着三块显示屏同时工作，语速飞快地对着耳机说话。
"林夕哥，"关雎尔眼睛瞪大，转头看向林夕，声音因惊讶而略微提高，"别跟我说，林周在这里，给我打工？"
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林周突然转身，看到关雎尔的瞬间眼睛一亮。他迅速结束通话，拍了拍手："大家，手里停一下，欢迎我们关总来公司和我们团聚！"
办公区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响起热烈的掌声。关雎尔感到十几道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耳根微微发热，但她挺直了腰背，露出得体的微笑。
林周大步走来，西装革履的他比平时看起来成熟许多。他在关雎尔面前站定，夸张地鞠了一躬："关总，林周向您报到，我是您的财务官。"他直起身，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激动想尖叫的动作，只是轻轻点头："非常惊喜。"
林周侧身，开始一一介绍团队成员。他首先指向一位正在整理文件的女性说道："这是孙同，我们的业务经理，前摩根业务总监，人脉能力通天的人物。"
孙同看上去三十出头，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装，妆容精致。她向关雎尔点头致意，眼神锐利如鹰。"关总好。"她的声音低沉有力。
"这两位是老张和老王，"林周指向两位正在讨论文件的中年男性，"负责各种文件对接和方案架构。做事细致又认真，也是业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老张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学者模样；老王则身材魁梧，看上去更像运动员。两人同时向关雎尔微笑，眼神和善但带着审视。
最后，林周指向角落里一个正在飞快打字的年轻女孩说道："这是朱莉，前高盛VP，全能选手，所有业务都精通。我们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过来的——她是因为听说老板是女孩子才同意加入咱们的。"
朱莉抬头，露出一张娃娃脸，看上去比关雎尔还要年轻。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腼腆地笑了笑说道："我受不了那些老男人的''潜规则''。"她做了个引号手势，声音轻柔却坚定。
林周站到关雎尔身边，面向团队认真介绍："各位，这就是我们的关总，关雎尔。好了，大家鼓掌！"
掌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热烈。关雎尔转头看向林夕，后者对她轻轻点头，眼中满是鼓励。她深吸一口气，感到一种奇妙的能量在体内流动——这是她的公司，她的团队，她的战场。
"谢谢大家。"关雎尔声音清亮，"会议室开会好吗？我想认识每一位伙伴。"
五分钟后，核心团队成员围坐在会议桌前。关雎尔坐在主位，林夕在她右手边，林周在左手边。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每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关雎尔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一张脸上停留片刻："大家好，我是关雎尔。首先，我要感谢你们在我还没正式露面时就如此努力工作。河洲资本能有今天的样子，全是你们的功劳。"
她停顿一下，看到孙同微微挑眉，老张和老王交换了一个眼神，朱莉则专注地盯着她。
"其次，"关雎尔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现在，任何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坦诚回答。"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孙同第一个开口，她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直视关雎尔说道："关总，我们从林周那听说你年纪很轻，背景很硬，但没想到这么年轻。"她略微前倾身体，"我想确认一下，你舅舅在北京真的...?"
问题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关雎尔注意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一向淡定的老张都推了推眼镜。
关雎尔笑了，她放松地靠向椅背说道："孙经理，你们听到的所有关于我家世的传言——"她环视一周，声音清晰而坚定，"都是真的。"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朱莉的笔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关雎尔继续道，这次指向林夕："而且，容我介绍一下，站在你们面前的这位，是上海市委书记的公子，而他本人目前在外交部任职。算是我的背景之一。"
"啪！"老王手中的文件夹掉在了地上。孙同的眼睛瞪得溜圆，连一向沉稳的老张都倒吸一口冷气。朱莉猛地捂住嘴，看向林夕的眼神瞬间变得敬畏。
林夕无奈地摇头，轻声道："关关，你这是把我卖了啊。"关雎尔调皮地眨眨眼说道："反正迟早要知道的，大家都不是外人嘛。"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激动的低语。孙同第一个恢复镇定，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关总，有您和林少的背景，我们在业内几乎可以横着走了。"老张迅速接话："项目资源、政策支持、资金链...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朱莉怯生生地举手说道："所以...我们真的不用担心那些''潜规则''了？"她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
关雎尔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各位，我向大家保证，河洲资本将是一个公平、专业、有尊严的地方。我们靠实力说话，不靠那些歪门邪道。"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力量，"我有这些关系做后盾不假，但我更希望用我们的专业能力证明自己。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创造这个奇迹吗？"
林周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紧接着是林夕，然后是整个团队。掌声中，关雎尔看到孙同眼中的审视变成了尊重，老张和老王频频点头，朱莉则激动得眼眶泛红。
会议室里还回荡着方才的掌声，林周突然清了清嗓子，手指理了理本就不存在褶皱的西装领口："咳咳，我这个哈佛MBA是不是得获得一下单独夸奖啊？"他故意板着脸，眼角却藏着狡黠的笑意。
关雎尔噗嗤笑出声，随手抓起会议桌上的文件夹轻拍他手臂："好了，你跟我装什么啊，咱们认识多少年了。"她转向其他团队成员，眼中闪着温暖的光，"各位，林周跟我从小就认识。他说的话你们完全可以信任，我不在的时候，任何事都可以找林周。"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顺便透露一下，林周是这位林先生的堂弟哦。"
老张的眉毛几乎要飞出发际线，朱莉小声"哇"了一下，孙同则露出了然的表情——这个团队的背景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好了，"关雎尔拍拍手，声音清脆，"现在我们讨论一下手头的项目吧。"她走向主位坐下，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个位置天生就是她的。
团队成员迅速进入状态，翻开笔记本的声响此起彼伏。孙同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走向投影仪，连接电脑的动作行云流水："我先汇报GI项目的进展。"
投影亮起，一组复杂的数据图表铺满整面墙。孙同的讲解简洁有力，手指偶尔点向关键数据："GI集团希望引入智能供应链系统，预算2.7亿，目前已有四家竞争对手在跟进..."
关雎尔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她左手握着手机，右手食指不时在屏幕上轻点，做着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标记。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进来，为她侧脸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密的阴影。
林夕靠在会议室角落的椅子上，目光始终停留在关雎尔身上。看着她时而蹙眉思考，时而微微点头的专业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赏。这个在饭局上会害羞地拽他衣角的女孩，此刻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接下来是城市绿色能源项目。"孙同切换PPT，一组城市规划图呈现出来，"这个项目有政府背景，要求我们在三个月内完成可行性研究和初步方案设计..."
关雎尔突然举手："等等，第17页的数据来源是哪里的？"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投影。
孙同愣了一下，迅速翻回前一页："这是环保局去年发布的《长三角地区能源白皮书》中的数据。"
关雎尔点头："我认为应该同时参考发改委最新发布的《可再生能源发展指导意见》，里面有些政策导向已经调整了。"她从手机上调出一份文件，转向团队，"我刚刚标记了相关章节，大家可以看看。"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老张推了推眼镜，认真阅读关雎尔分享的文件；老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朱莉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就连一向淡定的孙同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林周嘴角含笑，向林夕抛去一个"看吧，我就说她厉害"的眼神。林夕回以一个微笑，目光重新落回关雎尔身上——她正专注地与孙同讨论数据细节，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刚震住了全场。
"最后是XX军区AI技术升级项目。"孙同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切换到一个加密文件，"这个项目比较敏感，我们只拿到了初步需求书..."
关雎尔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她放下手机，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这个项目由我亲自跟进。朱莉，你负责技术方案梳理；老张老王，你们做合规性审查；林周负责资金规划；孙同继续拓展其他渠道。"她的指令清晰明确，没有一丝犹豫。
团队成员迅速记录着自己的任务，没有人提出异议。林夕注意到，此刻的关雎尔身上有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在部署兵力。
第48章 晟煊股东大会·初露锋芒
会议进行到中午，阳光已经直射进会议室。关雎尔终于合上笔记本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大家的辛勤工作。"
"好了，各位，午休时间到，咱们出去吃饭吧。"林夕突然站起身，手指轻敲桌面打断讨论，"工作是做不完的。"他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而且我的消息是晟煊集团马上要宣布收购黑岩资本了。下午你们还有的忙呢。"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关雎尔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会议桌上，墨水在文件上溅出几滴蓝色的痕迹。
"真的？已经收购了？"关雎尔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她猛地转向林夕，眼睛瞪得溜圆。
林周左右看了看两人，眉头紧锁问道："关总，晟煊收购黑岩资本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他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林夕悠闲地整理着袖口，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说道："那你得问关总跟黑岩资本有什么关系。"
几道目光齐刷刷射向关雎尔。关雎尔感到喉咙突然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边缘。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半边脸上，映出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我，关雎尔，"她深吸两口气，声音逐渐稳定，"拥有黑岩资本45%的股份。如果晟煊集团收购宣布的话。那就意味着..."
"晟煊集团要以30亿人民币收购黑岩资本！"朱莉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手中的平板电脑差点飞出去，"45%股份就意味着关总将拥有13亿5的资产进账！"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可爱的娃娃脸上泛起红晕，"如果这笔钱进入河洲资本的账户，那我们将直接跨越一个阶级！短期内就可以洽谈更大的项目，同时可以推进更快更多的国外项目！"
老张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精光闪烁说道："黑岩资本市值根本不值这么多。"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晟煊集团宣布收购，一定是因为黑岩资本有什么项目是晟煊想要的。或者黑岩资本的股份本身就和晟煊集团挂钩。"他抬头看向关雎尔，"不然这就是笔赔本买卖。不过怎么算关总都是赚的。"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关雎尔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自己身上，那种灼热感几乎要在她皮肤上烧出洞来。
林周突然吹了声口哨，打破了沉默说道："看不出啊，关总，这么有钱的。"他歪着头，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怎么样，这笔钱投进自己的公司吧，我保证，一年就给你翻番。"
关雎尔紧绷的肩膀突然放松下来。她拿起桌上的钢笔，故作严肃地指向林周说道："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万一我一紧张不投进自己公司怎么办。"
会议室里爆发出哄笑。孙同笑得前仰后合，连一向沉稳的老王都拍起了桌子。林夕靠在窗边，看着关雎尔在笑声中逐渐舒展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走吧，先去吃饭。"关雎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下摆，"等他们宣布。"她看向林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们怎么回事。"
"遵命，关总。"林周夸张地鞠了一躬，引来又一阵笑声。
餐厅是林夕提前订好的日料店，包厢宽敞明亮。在孙同和林周的热情张罗下，团队很快打成一片。清酒上来后，气氛更加热烈。
"敬我们深藏不露的关总！"林周高举酒杯，脸颊已经微微泛红。
"敬关总！"大家的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关雎尔小抿一口，感受着清酒的醇香在舌尖扩散。她注意到林夕坐在自己对面，正安静地吃着刺身，偶尔与林周交谈几句。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林夕突然抬头，隔着喧闹的几人与她四目相对。他举起酒杯，对她做了个口型："恭喜。"
关雎尔心头一暖，回以微笑。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财经快讯：《突发：晟煊集团正式宣布全资收购黑岩资本，交易金额30亿人民币》。
"来了。"关雎尔轻声说，将手机屏幕转向大家。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爆发出更大的欢呼声。朱莉激动地拍着手，老张和老王已经开始讨论资金运作方案，孙同则拿出手机迅速查询相关新闻。林夕凑到关雎尔身边，压低声音："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
关雎尔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团队成员脸上洋溢的兴奋和期待，轻声道："你觉得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她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林夕的杯子，说道："河洲资本就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给它最好的。"
林夕笑了，眼中闪烁着微光，笑着说道："敬我们的关总。"
"敬河洲资本的未来。"关雎尔一饮而尽，感受着酒精在胸腔里燃烧的感觉。这一刻，她不再是大家眼里那个靠家世背景的大小姐，而是一个真正的创业者。饭局接近尾声时，林夕悄悄又问道："需要我陪你去晟煊吗？"
关雎尔摇头说道："让林周陪我就好。"她顿了顿，"毕竟这是商场的事，你去不合适。"林夕了然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走出餐厅时，阳光正好。关雎尔站在台阶上，看着自己的团队三三两两地走向停车场。她突然意识到，从今天起，一切都不一样了。那13.5亿不仅是金钱，河洲资本也不仅仅是一家公司，更是一份责任，一个承诺。
回到公司，林周推开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得意说道："关总，这是我亲自监督布置的您的办公室，请进。"
关雎尔站在门口，呼吸微微一滞。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整个空间，白色与米色的主调让办公室既明亮又不失柔和。墙上挂着几幅简约的水墨画，角落里摆着一株郁郁葱葱的琴叶榕。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办公桌上——那里摆着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是她前年哈佛交流时在操场拍的单人照，阳光下女孩笑得灿烂而明媚。
"这..."关雎尔转头看向林周，眼眶微微发热。林周咧嘴一笑："我先出去了。"他利落地转身离开，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林夕走到窗前，阳光为他挺拔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说道："林周还是这么活泼。"他回头笑道：“"我一说是你的公司，他二话不说就立刻回国。怎么样，办公室还喜欢吗？"
关雎尔终于放松下来，像个好奇的孩子般在办公室里转悠。她手指轻抚过皮质沙发，划过书架上整齐排列的商业典籍，最后停在窗边向外望去——58层的高度将上海的天际线尽收眼底。
"林夕哥，真的太好了，"她的声音有些飘忽，"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她转身靠在窗边，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圈光晕，"刚刚孙同讲解项目的时候我可紧张了，我以为我会听不懂或者跟不上，但是..."
"但是你不仅听得懂跟得上，甚至还能提出问题。"林夕走近几步，眼中含着温柔的笑意，"关关，你最大问题是不自信。"他停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其实你比自己想的还要努力和优秀。可是你似乎总觉得自己还是之前的那个实习生。"
关雎尔抬头看他，阳光映得她瞳孔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林夕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这是身份转变的过程。慢慢的，你就适应了。"
这一刻，关雎尔眼中闪过太多情绪——被理解的感动，被认可的激动，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热切。林夕的笑容温柔而亲切，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对待一个需要鼓励的孩子说道："去你的椅子上坐一下，感受感受。"
关雎尔点点头，走向那张宽大的总裁椅。当她坐下时，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在欢迎它的主人。她转动两下，手指抚过光滑的胡桃木桌面。
"林夕哥，我感觉责任重大啊。"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刚刚一进门大家开始鼓掌的时候，我感觉肩上沉甸甸的。"她抬头，眼神清澈而坚定，"真的，就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真的变成了负担着别人未来的关总了。"
林夕正要回应，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林周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脸上写满兴奋："关关，哥，关关的邮箱收到了股东大会的消息，就在下午三点！我昨天忙着处理项目看的粗略而且一头雾水，现在可是没明白了。"
关雎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真的？股东大会宣布了？"
林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电脑前，迅速打开邮箱说道："你们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自晟煊集团的邮件邀请——因黑岩资本被晟煊集团收购，诚邀股东下午三点到晟煊集团会议室参会。邮件的发送时间显示是昨天。
"看这个时间，"林周激动地指着屏幕，"收购的消息绝对是谭宗明故意掐着时间宣布的。怎么样？去吗？"
林夕的目光转向关雎尔，等待她的决定。关雎尔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去啊，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谭宗明和安迪听见我当场出售股份的表情。"
林周挑眉看向林夕问道："哥啊，咱们关总这是跟谭宗明有过节？"
林夕摇摇头："谈不上过节，只是一点不愉快。"他看向关雎尔，眼中含着鼓励，"这不，还回去了，这件事就结束了。"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走吧，你们去参加股东大会，我回去买菜做饭。"
关雎尔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问道："晚饭去你家吃？"
"蒸海鲜再煮点麻辣牛肉怎么样？"林夕笑着问，声音里带着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关雎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刚要点头，林周就贼兮兮地插话："我能去蹭饭吗？"
不等关雎尔回答，林夕淡淡地瞥了堂弟一眼。林周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啊，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改天再去，改天。"他冲关雎尔挤挤眼，"关总，你准备好了出门叫我啊。"说完便闪身出了办公室，又不忘再次贴心地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两人。林夕走到关雎尔面前，轻轻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问道："准备好了吗，关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关雎尔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抬头对上林夕的目光问道："我看起来怎么样？"
"像个真正的CEO。"林夕认真地说。
关雎尔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爱马仕手提包——这是她上任第一天林夕刚送的礼物："走吧，该去会会晟煊的人了。"
林夕为她打开办公室门，走廊上，林周已经带着文件等候。关雎尔迈步向前，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坚定的节奏。这一刻，她不再是被谭宗明和安迪轻视的"小姑娘"，而是手握13.5亿筹码的商业新贵。
电梯门缓缓关闭前，关雎尔最后看了林夕一眼。他站在走廊上，阳光从身后洒落，对她做了个"加油"的口型。关雎尔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无论要面对什么，她都已经准备好了。
晟煊集团总部大楼前，一辆辆豪车缓缓驶入，西装革履的股东们陆续下车。初冬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业务部的精英们分列两排，男士清一色的深蓝西装，女士则是统一的米色套裙，每个人胸前都别着盛煊集团的银质司徽。
关雎尔从迈巴赫后座踏出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台阶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穿着得体，简洁利落，最引人注目的是领口别着一枚古董胸针——那是自己十八岁时林家老爷子送的生日礼物。
林周紧随其后，手工定制的杰尼亚西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关雎尔和林周到了盛煊集团大门口。看着站了两排的往日高傲的盛煊集团业务部员工，嘴角微挑，笑着说道：“看这阵势，今天这股东大会规模不小啊。”
林周笑笑说道：“走吧，关总，带我去长长见识。”两人走进大厅签到。樊胜美忙碌的招待完一位盛煊集团实力派的股东进电梯，一回头看到关雎尔和一位年轻英俊的男人在签到处转身。樊胜美刚想上前打招呼。看到林周态度认真而谦和的给关雎尔伸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说道：“关总，咱们上楼吧。”
樊胜美站在原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叫住关雎尔的想法。这位家庭背景强劲的女孩，已经不是几个月前刚到上海上班跟自己合租的女孩了，樊胜美也不再是那个没有眼色的小HR了。
关雎尔和林周走进大会议室，整个空间被精心布置得庄重而肃穆。长条形的会议桌上铺着深蓝色的丝绒桌布，每张座位前都摆放着烫金名牌、精致的会议资料和一瓶依云矿泉水，甚至连文件夹的摆放角度都分毫不差。
"到底是上市公司，细节做得真到位。"关雎尔指尖轻轻抚过桌沿，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连文件夹都是定制烫印的，看来今天这场会，晟煊是下了功夫的。"
林周单手插兜，目光扫过会议室内陆续入座的股东们，低声笑道："关总，您看那边——"他微微抬了抬下巴，"黑岩资本的人已经到了，那位穿灰色三件套的，就是他们的亚太区总裁，听说上个月刚在港股市场狙击了一家医药集团。"
关雎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见到一位气场凌厉的中年男人正和盛煊的CEO低声交谈，两人神色看似轻松，但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却透着一丝紧绷。
"有意思。"关雎尔轻笑一声，"看来今天的议题，不止是股权重组那么简单。不过跟咱们呢没什么关系。"
林周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他们自己的座位上——"河洲资本"四个字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他伸手替关雎尔拉开椅子，低声道："关总，请。"
关雎尔优雅落座，指尖翻开面前的会议资料，第一页就是盛煊集团最新的股权架构表。她扫了一眼，唇角微扬："果然，我们的持股比例已经被更新了。"
林周在她身旁坐下，随手拿起矿泉水拧开，语气轻松："盛煊的信息渠道确实厉害，我们上周才完成股权变更，他们今天就已经把名牌印好了。"
关雎尔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这说明，他们一直在盯着大家。"
林周笑了笑，压低声音："那正好，省得我们待会儿还要自我介绍了。"
会议室内，灯光微暗，投影仪的光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谭宗明站在演示台前，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各位股东，各位朋友，今天我们齐聚一堂，是为了见证晟煊集团迈向国际化的重要一步——收购黑岩资本。"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黑岩资本在全球市场的布局，将为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战略纵深。"
大屏幕上，一组组数据飞速滚动——黑岩资本的资产规模、全球投资组合、历年收益率……每一个数字都精准地刺激着在场股东的神经。
关雎尔微微侧头，对林周低声道："谭总的演讲风格，倒是比传闻中更有煽动力。"
林周轻笑："毕竟是能让晟煊在几年内从二线券商跻身顶级投行的人，没点本事怎么行？"
谭宗明的演讲结束后，安迪迈着利落的步伐走上台。她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套装，黑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整个人透着一种锐利的优雅。
"接下来，我将从财务协同效应的角度，为大家详细分析这次收购的战略价值。"她的声音冷静而精准，没有丝毫多余的修饰。
大屏幕切换至一组复杂的财务模型，安迪的指尖在触控屏上轻点，数据流如水般展开："根据我们的测算，收购完成后，晟煊的ROE（净资产收益率）将提升至少3个百分点，而黑岩的亚洲业务与我们现有资源的整合，预计能在未来三年内释放超过20亿的协同收益。"
台下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几位年长的股东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关雎尔微微眯起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在会议资料上轻敲。林周注意到她的神情，低声问："怎么了？"
"数据太完美了。"关雎尔的声音几不可闻，"我调查过的黑岩去年在东南亚的一笔不良资产，刚刚给你看过的那个，他们的模型里完全没有体现。"林周眸光一闪："要现在发问吗？"
关雎尔轻轻摇头："再等等。"
安迪的演讲接近尾声，她环视全场，语气坚定说道："我们相信，这次收购将是晟煊集团全球化布局的关键一步，也将为各位股东创造更大的价值。"
掌声响起，谭宗明重新站上台，微笑着说道："感谢安迪的精彩补充。现在，我们进入提问环节，欢迎各位股东提出宝贵意见。"
会议室后排，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率先举手："谭总，我想请问，黑岩资本目前持有的CDO（担保债务凭证）头寸，贵公司打算如何处置？"
谭宗明面色不变："这部分资产我们已经有详细的剥离计划，具体细节可以在闭门会议上进一步探讨。"
关雎尔和林周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这个问题，显然戳中了某些不便公开的痛点。
就在这时，林周忽然举起手。谭宗明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容依旧从容："这位先生，请讲。"
林周站起身，声音清朗："刚刚贵公司展示的协同效应测算中，似乎没有考虑黑岩资本在印尼的矿业投资减值风险。根据公开数据，该项目因环保问题已被当地政府叫停，预计损失不低于5亿美元。请问，这部分风险敞口，晟煊打算如何消化？"
会议室骤然一静。
安迪的指尖微微收紧，谭宗明的眼神也沉了一分。但仅仅一瞬，他的笑容又恢复了完美无缺的弧度："这位先生的问题非常专业。事实上，我们已经在谈判中争取到了相应的补偿条款，具体内容我们可以会后单独列举明细展现给大家。"安迪又转移话题，进行了增长利润的板块讲解。大家的思路成功的被带偏。没人再追问这个问题。
掌声渐渐平息，安迪的秘书快步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安迪总，黑岩资本的第一大股东——河洲资本的代表今天到场了，就在A37位置。"
安迪唇角微扬，目光顺着秘书的指引看去。然而，就在她的视线落在关雎尔身上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
业务主管适时地接过话筒，继续讲解着收购后的整合方案，而安迪则不动声色地退到谭宗明身旁，声音压得极低："老谭，A37位置......河洲资本的人到了，但......"
谭宗明依旧保持着完美的微笑，目光转向A37。下一秒，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问道："安迪，关雎尔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别告诉我她就是河洲资本的实控人？"
安迪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手中的平板，低声道："我们只知道河洲资本是黑岩的第一大股东，但从未查到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刚才提问的那个男人，就是河洲资本的总经理。"
谭宗明的目光在关雎尔和林周之间扫过，眼底闪过一丝锐利。他很快调整表情，重新挂上商业化的微笑，但指节却用力到微微泛白。
会议继续进行，工作人员开始分发股权变更协议。黑岩资本的其他股东纷纷签字，轮到关雎尔时，工作人员恭敬地递上钢笔说道："关总，请您过目。"
关雎尔接过笔，却连看都没看合同一眼，反而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林周轻笑道："一会儿记得拿手机，把谭总和何总的表情拍下来。"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要回去慢慢看。"
林周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放心，关总，高清特写，保证精彩。"
秘书们纷纷把股东们的股权变更协议拿到主持人前面，空空荡荡的会议桌上只有关雎尔面前放着未签字的合同。安迪笑着走到关雎尔跟前，说道：“关关，你好，真没想到你是黑岩资本的第一大股东，真是惊喜。”
关雎尔站起身，看着安迪伸出的手，没有和安迪握手，而是笑笑说道：“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吗？”
安迪的笑容有一瞬间僵硬，继而又笑着说道：“关关，你是对这份股权变更合同有什么异议吗？”关雎尔看了一眼周围对自己好奇打量的目光，笑着说道：“何总，这是工作场合，我是黑岩资本第一大股东，同时也是河洲资本的负责人，请叫我关总。”
安迪的笑容直接僵在脸上，关雎尔清晰的看着安迪的手在微微颤抖。关雎尔笑着问道：“怎么，这不是你教给我的吗？当初在会议室上，安迪，你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在公共场合，我们不要讲私人关系，要，公私分明。”
关雎尔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谭宗明，又低头看着谭宗明不自觉握紧的双手，笑着说道：“何总，谭总，我今天来就是为了黑岩资本股份的处理问题，我并不同意你们的这份股份变更合同，我也不会成为盛煊集团的股东。”说着看着林周说道：“可以开始了。”
林周在手机上操作一番，把手机页面上的信息展示给安迪，说道：“何总，河洲资本持有的黑岩资本的股份45%二十分钟后将全部抛售。”谭宗明面色僵硬，安迪脸上的表情完全挂不住，愤怒的看着关雎尔，关雎尔眨着无辜的眼睛说道：“怎么了？我自己的股份我应该有权利处理吧？”
安迪强撑着笑脸说道：“关总，晟煊集团收购黑岩资本是强强联合，你的这个举动非常莽撞，你会损失很多...”
关雎尔直接打断说道：“谢谢何总的建议，不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只看数据说话，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何总，还是操心自己的晟煊集团就好，河洲资本就不劳您费心了。”
谭东明走上前笑着说道：“您好，关总，真没想到能在晟煊集团和你这样见面，股份抛售这件事，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晟煊集团收购黑岩资本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你既然持有黑岩资本45%的股份，
也就是说，你是现在晟煊集团排得上名号的股东了，晟煊集团的体量和发展前景你是了解的。我希望你重新考虑一下，如果关总对合同细节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
关雎尔看着身边窃窃私语的股东们，看着眼前温声细语的谭宗明，看着明明已经面色僵硬，却不得不对自己面带微笑的安迪，关雎尔嘴角的弧度愈发张扬，那双曾经温润如鹿的眼眸此刻闪烁着猎食者的锋芒。
关雎尔笑的灿烂的看着谭宗明说道：“谭总，你曾经告诉过我，资本就是利益，利益就是一切。我现在觉得，我的决定是对我自己最有利的。所以我不会撤回我的操作，我非常感谢晟煊集团能够收购黑岩资本。”
看着谭宗明绷不住的笑容，关雎尔笑得依旧灿烂，舔了舔嘴唇说道：“谭总，你的合同对我来说没有一份是合适的，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感谢你，现在我的感谢传达到了，我就不耽误晟煊集团开股东大会了。”
说着转头看着林周说道：“我们走吧。现在我们可不是晟煊集团的股东了。”说着关雎尔带着林周，脸上保持着灿烂的微笑，昂头挺胸的走出了晟煊集团的会议室。
这个曾经被两人嘲笑是"乖乖女"的女孩，如今正用最优雅的姿态，给所有人上了一堂最残酷的资本课。
两人出门之后，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还有股东忍不住提出异议的询问。安迪手忙脚乱的和大家解释着晟煊集团的未来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林周按动电梯，看着关雎尔说道：“关关，我发现你和我哥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太恶劣了，那位谭总，还有那位何总，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他们到底之前是怎么得罪你了？”
关雎尔眨眨眼睛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无法忍受的一些操作，我只不过是把他们加之给我的还回去一部分罢了。”
大堂里，樊胜美和业务部的同事们站成一排，看到关雎尔出电梯，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樊胜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关雎尔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温和得体毫无攻击性，仿佛刚才在楼上掀起惊涛骇浪的不是她。她脚步未停，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和林周一前一后走出了晟煊集团的大门。
第49章 邱莹莹踏进深渊
邱莹莹正和同事欣欣在茶水间闲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吐槽着经理最近的各种奇葩操作，欣欣刚说到“昨天他还让我加班改PPT，结果自己跑去——”话还没说完，邱莹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小白”两个字，瞬间眼睛一亮，像是被电到似的，整个人都精神了。欣欣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经理的八卦，邱莹莹却已经心不在焉，匆匆丢下一句“我先接个电话！”就攥着手机快步往楼梯间跑。
欣欣愣在原地，话卡在喉咙里，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气：“这傻姑娘可怎么办啊……”她望着邱莹莹欢快的背影，低声嘀咕道，“白主管那是什么人啊，万年老油条了，也就莹莹这种单纯的小姑娘才会被他哄得团团转……”
邱莹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楼梯间，确认四下无人后，才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问道：“小白，你忙完啦？”
电话那头，白主管一改前几天的冷淡疏离，语气温柔得不像话说道：“莹莹，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这不刚升主管嘛，好多关系都得重新平衡，焦头烂额的。”他顿了顿，故作懊恼地叹了口气，“所以最近忽略你了，都是我不对。”
邱莹莹一听他主动认错，心里那点小委屈立刻烟消云散，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工作要紧嘛！”
白主管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哄人的意味说道：“为了给我们莹莹小公主赔罪，晚上下班后，咱们一起去之前那家KTV唱歌吧？正好我们部门经理也去，他最近帮了我不少忙，咱俩一起招待一下人家，怎么样？”
邱莹莹一听能和他单独相处，顿时欢欣雀跃，差点脱口而出“好啊！”，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下：“哎？不对啊，小白，咱俩不是办公室恋爱吗？你之前不是一直说，在公司要低调，不能让人看出来吗？现在突然让我去陪你们经理唱歌，这…合适吗？到时候经理问起来，怎么说啊？”
白主管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立刻笑着接话：“莹莹，还是你聪明，你要不说我都没想起来这茬。”他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经理提过你了，说你是我朋友介绍认识的，关系还不错，咱们就是普通朋友，他挺高兴的，还夸你性格好呢。”
邱莹莹咬了咬嘴唇，心里还是有些犹豫：“可是……万一被公司其他人看到呢？”
“哎呀，没事！”白主管语气轻快，带着几分哄劝，“包房那么大，到时候我坐一边，你坐一边，让经理坐中间，灯光那么暗，谁看得清啊？再说了，咱们就正常唱歌喝酒，别表现得太亲近，没人会多想的。”
见邱莹莹还在迟疑，白主管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撒娇般的恳求：“莹莹，你就帮帮我嘛，我这刚升职，好多事情都得靠经理关照，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去吧？你就当是帮我应酬一下，好不好嘛？”
他的声音又软又黏，听得邱莹莹耳根发烫，原本的顾虑也被冲淡了不少。她抿了抿嘴，终于还是没抵挡住他的温柔攻势，小声答应道：“那……好吧。”
白主管立刻笑开了：“太好了！我就知道莹莹最懂事了！”他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愉悦，像是终于等到了期待已久的答案。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用那种带着几分亲昵又故作正经的语气说道：“莹莹，咱们分开去吧，我和我们经理一起走，他有车，我们俩应该先到。你就不着急坐地铁，慢慢过来。”
邱莹莹眨了眨眼，刚想说什么，白主管又继续道：“哦对了，到时候我在附近的那个饭店买一点外卖过去，你到了就直接吃饭，还省得折腾。”他轻笑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更加温柔，“我一会下了班去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家小蛋糕，犒劳你，好不好？”
邱莹莹一听，心里甜得像是灌了蜜，忍不住小声尖叫了一下，又赶紧捂住嘴，左右看了看，确认楼梯间上下都没人，才对着手机“么”地亲了一口，声音黏糊糊的：“么么，小白，你最好了~”
白主管似乎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但很快又收敛了笑意，语气忽然正经起来：“好了，莹莹，我这边同事过来了，不多说了，咱们下班见。”
“嗯嗯！”邱莹莹用力点头，哪怕对方根本看不见。电话挂断后，她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里，攥着手机贴在胸口，开心得直跺脚，脸颊发烫，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推开楼梯间的门，脚步轻快地回到工位上，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欣欣早就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见她回来时满脸春色，忍不住从一旁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我说莹莹，这么高兴，什么好事啊？跟我说说呗。”
邱莹莹立刻板起脸，故作镇定地摇摇头：“没什么啊。”
欣欣眯了眯眼，显然不信，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邱莹莹，你可别瞒我，我可比你来这公司早得多，什么事没见过？”她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你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给你点建议呢。”
邱莹莹还是摇头，眼神飘忽：“真的没什么，哎呀，我瞒你干什么呀，真没事。”
欣欣盯着她看了几秒，见她一副铁了心不说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担忧：“行吧，你保重。”说完，她没再多问，转身快步离开了邱莹莹的工位。
邱莹莹看着欣欣的背影，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即将见到白主管的期待冲散了。她悄悄瞥了一眼经理办公室的方向，见没人注意她，便拿起手机，飞快地给白主管发了条信息：[小白，晚上我要吃那家小龙虾面！]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了一下，白主管几乎是秒回：[好，没问题，一切都听我们莹莹公主的。]邱莹莹盯着屏幕，忍不住“嘿嘿”傻笑起来，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整个人像是泡在蜜罐里，连周围的同事投来的疑惑目光都没注意到。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邱莹莹立刻抓起包包，快步冲向卫生间。她对着镜子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又拿出粉饼补了补鼻翼两侧的油光，再涂了一层蜜桃色的唇釉，抿了抿嘴，左右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连忙掏出来看，是白主管的信息：[莹莹，我们这边去停车场直接出发了，你不着急，慢慢来。]
邱莹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手指飞快地打字回复：[好的，一会见！]发完消息，她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兴奋，可脚步却轻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她走出公司大楼，迎着傍晚的寒风，雀跃地向地铁站走去，心里已经开始想象晚上的场景——昏暗的KTV包房里，柔和的灯光，小白温柔的眼神，还有他特意为她买的小蛋糕…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夜风裹挟着凉意钻进邱莹莹的衣领，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地铁站明亮的灯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她快步走进去，刷卡、进站、等车，整个过程都带着雀跃的轻快感。
手机震动，白主管的信息跳出来——[V3包厢，]。简短的三个字，却让她的心跳又加快了几分。
出了地铁站，邱莹莹熟门熟路地拐进那条通往KTV的小巷。巷子里的路灯年久失修，光线昏暗，偶尔闪烁几下，像是随时会熄灭。她加快脚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直到"梦幻KTV"的霓虹招牌映入眼帘，她才松了口气。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廉价香氛和烟酒味的空气。前台坐着的年轻男人不是上次那个，而是个生面孔，寸头，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冷光。他原本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机，见邱莹莹进门，立刻直起身子，目光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姐，哪个包厢？"
邱莹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匆匆回答："V3。"
"哦——白哥订的包间啊。"男人的笑容扩大，眼神更加肆无忌惮，甚至故意拖长了音调，"电梯上3楼，右手边第三个就是。"
邱莹莹快步走向电梯，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长舒一口气。那个前台的眼神太过黏腻，让她浑身不舒服。"什么人啊..."她小声嘀咕着，搓了搓手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三楼。与一楼嘈杂的大堂不同，三楼的装修明显高档许多。暗红色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走廊两侧的壁灯散发着暧昧的暖光，每个包厢门口都挂着厚重的隔音帘。整层楼安静得出奇，只有隔壁包厢隐约传来的嬉笑声证明这里并非空无一人。
邱莹莹站在V3包厢门前，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头发，这才轻轻推开门。
包厢里灯光昏暗，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白主管正和一个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坐在沙发上交谈。见门被推开，白主管立刻站起身，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招呼道："莹莹！快进来。"
邱莹莹局促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财务部经理。她赶紧鞠躬问好："经理好。"
财务经理扶了扶眼镜，温和地笑道："销售部的实习生，叫邱莹莹吧？我知道你。"邱莹莹受宠若惊，一个劲地点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包带。
"快坐，"财务经理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还没吃饭吧？我们刚在附近买了些吃的，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邱莹莹这才注意到包厢的豪华——三组真皮沙发呈回字形摆放，中间两个巨大的玻璃茶几，一个茶几上摆满了食物。一个茶几空着，另一个则堆满了水果拼盘、冰镇啤酒，还有她最爱的蛋黄小龙虾，精致的寿司拼盘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旁边还摆着水煮牛肉和三明治还有米饭。
在白主管的示意下，邱莹莹小心翼翼地坐在财务经理身边。白主管贴心地递过筷子说道："莹莹，你挨着经理坐，这包间大，坐近点吃东西方便。"
美食当前，邱莹莹渐渐放松下来。在两人的热情招呼下，她吃了八分饱。放下筷子时，她注意到白主管正对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邱，吃饱了吗？"财务经理关切地问，"再吃点吧。"
"谢谢经理，我真的饱了。"邱莹莹连忙摆手。白主管适时插话："女孩子都注意身材管理。来，这边还有水果，一会咱们还要喝啤酒呢。"
邱莹莹乖巧地点头，完全没注意到财务经理镜片后闪烁的目光，也没发现白主管与经理交换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包厢的灯光似乎更暗了，音乐声却渐渐大了起来，盖过了某些不该被听见的窃窃私语...
白主管走到点歌机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连点了十几首歌。他转身时脸上挂着殷勤的笑容，从茶几上拿起麦克风递给邱莹莹："莹莹，我们经理可是麦霸级选手，你不是说要找唱歌的老师吗？这不就现成的吗？快学习学习。"
邱莹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偷偷瞥了眼财务经理——对方正靠在沙发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她硬着头皮接过麦克风，声音干巴巴的："是啊，是的..."
"来，我们开始吧。"财务经理突然凑近，身上古龙水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烟味扑面而来。他熟练地拿起另一个麦克风，手指"不经意"地擦过邱莹莹的手背。
伴奏响起，是首缠绵的情歌对唱。邱莹莹握着麦克风的手微微发抖，唱到副歌部分时，财务经理突然揽住她的肩膀，呼吸喷在她耳畔说道："音准不错，就是气息还要练练。"
白主管像个殷勤的服务生，在两人唱完三四首歌的间隙，不断递来切好的水果和冰镇啤酒。茶几上很快堆满了果皮和空酒瓶。
"叩叩"——包厢门突然被推开。前台那个寸头年轻男人端着托盘走进来，盘子上几杯鸡尾酒泛着诡异的荧光。"今天是特惠活动，这是您团购的酒水套餐。"他说话时眼睛直勾勾盯着邱莹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托盘放下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年轻男人特意指了指其中两杯说道："这两杯是低度酒精的，比较适合女士。"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主管，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莹莹，这个是低度数的。"白主管把泛着气泡的蓝色液体推到邱莹莹面前。财务经理已经往酒杯里加了冰块，玻璃杯壁立刻凝结出水珠："小白来的时候可是跟我说了他们家的特调鸡尾酒很有特点。"
邱莹莹看着杯中的蓝色，喉咙发紧说道："我酒量不太好..."话未说完，白主管已经强行把酒杯塞进她手里："快，经理跟你敬酒呢！"
他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还在实习期呢，我们经理和你们经理可是同学关系的，到时候帮你美言几句，你转正这事不就稳了吗？"
冰凉的酒杯硌得掌心发痛。邱莹莹看着财务经理举起的酒杯，在两人灼灼的注视下，终于颤抖着碰了杯，一饮而尽。白主管仰头灌下一整瓶啤酒，喉结剧烈滚动。财务经理鼓掌大笑："小白真是爽快！"他起身时，西装裤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突然伸手拍了拍邱莹莹的后背说道："小姑娘脸都红了，看来是真不会喝酒。"
第二首歌唱完，白主管端起酒杯递给财务经理，又端起另一杯酒，递给邱莹莹，说道：“今天真是高兴，在上海这几年在公司里多亏经理照顾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经理才好。来，咱们喝一杯，我干了。”说着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财务主管喝了一声彩，也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两人喝完了都看着邱莹莹。邱莹莹忍着入口的辛辣，一仰头把第二杯酒喝完，感受着明显和第一杯完全不同的黏腻口感，还没等邱莹莹说这杯酒的味道，白主管直接给邱莹莹递了一块水果，说道：“快吃块水果，压一压，这酒太凉了。”
邱莹莹小心的接过，控制着自己别和白主管表现的太过亲密。下一首歌响起，是男女对唱的情歌。白主管把麦克风递给邱莹莹说道：“莹莹，这是男女对唱，你和经理唱吧，我去个卫生间。”邱莹莹看着白主管走进卫生间的身影，这时财务经理拉着邱莹莹的手唱着屏幕上的歌曲。
邱莹莹一边轻轻的挣脱自己被紧紧拉着的手，一边感觉自己开始头晕。此时财务主管的手搭在了邱莹莹的肩膀上，说道：“小邱，房间里面太热，我帮你把外套脱了。”
邱莹莹愈发迷糊，嘴里唱着的歌也愈发不成调，麦克风也渐渐的拿不住，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眼睛开始迷蒙，迷迷糊糊的摆手，嘴里嘟囔着说道：“不用，不用。”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邱莹莹的外套像片落叶般滑落在地。针织衫的珍珠纽扣有一颗崩开，在真皮沙发上弹跳着滚远。她恍惚看见自己的肩带垂落在臂弯。
"小...白..."她的呼唤被重金属鼓点碾碎。白主管擒住她挣扎的双手按在头顶，俯身时领带垂下来扫过她裸露的锁骨。那个落在额头的吻带着薄荷糖的凉意，却让她浑身发颤。
财务经理的婚戒卡在她腰窝处，金属的寒意刺得她一个激灵。邱莹莹突然瞪大眼睛，视线里白主管的笑容正在分裂：左半边脸还是温柔男友的模样，右半边却扭曲成陌生而狰狞的面具。她拼命扭动身体，却被更重地压进沙发，真皮表面腾起一股混合着烟酒与香水味的浊气。
"莹莹乖..."白主管的声音忽远忽近，他正在用手机拍摄什么，屏幕的冷光打在他兴奋到变形的脸上。财务经理的金丝眼镜搁在茶几上，镜片反射出两道交叠的身影。
当熟悉又陌生的疼痛传来时，邱莹莹记忆力和白主管的第一次忽然涌上脑海，她的指甲深深掐进白主管的手臂。白主管却笑得更欢了，甚至凑到邱莹莹耳边低声说道："你抓伤我的样子，真适合当证据。"邱莹莹这才看清，这人左手始终举着手机，镜头正直对着她泪汗交加的脸。
财务经理系领带时，皮带扣撞在茶几上"当啷"一响。白主管殷勤地递上西装外套，手机屏幕还亮着视频预览界面——画面里邱莹莹潮红的脸特写，正和财务经理的背影形成不堪入目的构图。
"原始文件我回去发您加密邮箱。您放心，发完我就删除。"白主管弯腰捡起邱莹莹的内衣塞进自己口袋，点头哈腰的说道："这丫头平时装得挺纯，您看这反应..."财务经理皱了下眉说道：“我先走了。其他的明天再说。”
一楼服务台的年轻男人这时候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杯颜色深红的饮料。进门说道：“小白，这是你要的。怎么?这个女孩子？”白主管扶了扶眼镜说道：“没用了。只要把我们经理搞定之后我就不需要她了。怎么？”
年轻男人说道：“那你一杯，我一杯？” 白主管想了想，笑着说道：“行啊，来。”两人端起杯碰杯一饮而尽。年轻男人把包厢门上的布帘拉上。门口挂上了免打扰的牌子。
邱莹莹迷迷糊糊之间感受到自己被人拉起。重重的被扔在冰凉的茶几上。冰凉的玻璃贴着邱莹莹的皮肤，寒意仿佛刺进骨髓。她混沌的意识被尖锐的疼痛撕开一道口子，视线模糊地聚焦——白主管正举着手机调整焦距，镜头冷冰冰地对准她狼狈的姿态。
"不要......救命......"她的尖叫在喉咙里破碎，化作微弱的呜咽。那杯掺了药的鸡尾酒让她的挣扎像慢动作，连哭声都变得绵软无力。
年轻男人扯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头，手机闪光灯"咔嚓"一亮，刺得她眼前发黑。"小白，这张构图不错吧？"他咧嘴笑着，拇指抹过屏幕上她泪痕交错的脸，"拍得真清楚。"
白主管漫不经心地划动相册，里面全是不同角度的邱莹莹——衣不蔽体，眼神涣散，像只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两个小时的折磨像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当年轻男人系好皮带吹着口哨离开包厢时，说道：“以后有这种好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费用老样子，给你三折，今天算我请。”白主管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笑着说道：“没问题。”
不久后，邱莹莹逐渐回归的知觉带来排山倒海般的剧痛，她蜷缩着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
白主管不耐烦的说道："吵死了。邱莹莹，你知不知道你无理取闹的样子有多烦人，我真的是够了，要不是你对我还有用，你以为我能忍你这么久？什么都不懂，白痴一样。"
邱莹莹局促的遮挡着自己。白主管说道：“行了，挡什么呀，快把衣服穿上吧，这都几点了，我还得回去睡觉呢。”邱莹莹哭得泣不成声，大声说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啊？我这么爱你，我要报警，我要去告你。”
白主管嗤笑一声说道：“你看看你手机，我刚发给你的视频，你再考虑考虑要不要报警。到时候我就把这视频发到网上去，再发给咱们公司的每一个人。”
邱莹莹哭的声嘶力竭，白主管走到茶几坐下，抚摸着邱莹莹的后背柔声说道：“好了，莹莹，咱们还是朋友，再说了，这有什么呀，咱们都受益呀，到时候我考核没问题，你呢，肯定能转正的呀，你拼死拼活来到上海，不就是为了留下吗，对不对？其实你该谢谢我，要不是我牵线，你这辈子都攀不上财务经理的关系。”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人民币，放在邱莹莹的手里，说道：“这个呀，是经理给你的补偿。”邱莹莹整个人都是懵的，白主管无赖的说道：“这房间就包到12点，下一波人马上就来，你确定你还不走吗？”
邱莹莹抹着眼泪，手打着哆嗦，艰难的套上了衣服，把扣子紧紧的扣上，在闷热的房间里，把拉链一直拉到下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白主管把信封放进邱莹莹的包里，说道：“好了，莹莹，这是你好我好的事情，没什么的，你们外地女孩靠什么呀，不就是靠自己吗？哪那么多业务精英啊，对了，你就是销售组的，以后这些事情都得经历的，你提前经历就当积攒经验了。”
邱莹莹被白主管连拖带拽的拉起来走出包间，走进电梯，出门的时候前台的年轻男人对着邱莹莹吹了个口哨，说道：“美女，欢迎随时来找我啊。”邱莹莹不敢回头，哆哆嗦嗦的被白主管拉着走出KTV，白主管把邱莹莹塞进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把她送去欢乐颂小区。”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整个过程中邱莹莹都泣不成声，出租车司机看着邱莹莹问道：“是去欢乐颂还是去哪里？”邱莹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司机瞄了眼后视镜叹了口气，车子开往欢乐颂。夜晚的寒风吹的邱莹莹浑身冰冷，邱莹莹紧紧抓着衣领，哆哆嗦嗦的走进小区。
上楼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邱莹莹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双臂紧紧环抱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从内而外蔓延的寒意。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客厅的灯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却驱散不了笼罩着她的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抽噎着，声音支离破碎。
KTV包间里的画面像噩梦般在她脑海中闪回。那双在她腰间的手，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小邱啊，你这么漂亮，跟着我干，保证你前途无量..."她当时像被钉在了沙发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电梯里白主管的手像铁钳一样扣着她的手腕，前台那个男人轻佻的口哨声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她甚至不敢抬头，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拽出大门，塞进出租车。
现在，回到这个她称之为"家"的地方，空荡荡的房间反而让她更加无助。樊胜美不在，关雎尔已经几乎是搬走的样子。邱莹莹第一次感到2202如此空旷，仿佛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在墙壁间回荡。
邱莹莹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犹豫了。打给谁？父母？他们会担心死的。朋友？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狼狈。报警？她没有证据，而且财务经理是公司高管，还有白主管手里的视频万一被公开...
"呜..."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啜泣，她蜷缩成一团，额头抵着地板。领口被扯开的扣子硌得邱莹莹生疼，那是白主管强行拉她起来时拽掉的。她记得他眼中的轻蔑，仿佛她只是个可以随意摆布的物件。
"我该怎么办..."邱莹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明天还要上班，还要面对白主管，胃部顿时一阵绞痛。
她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浴室。镜子里的人让她陌生——妆容花得像个小丑，眼睛红肿，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痕。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洗不掉那种恶心感。邱莹莹不禁回想起和白主管在一起的第一次，也是这样，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为什么，邱莹莹痛苦的捶着自己的头。
邱莹莹脱下被扯皱的衣服，像扔垃圾一样扔进角落。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用力搓洗自己，直到皮肤发红发疼。蒸汽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她的视线。
凌晨三点，邱莹莹蜷缩在床上紧抱着被子。每次闭上眼睛就是白主管狞笑的脸。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是白主管发来的消息："今晚的事别乱说，对你没好处。明天好好上班。"邱莹莹把手机扔到床尾，用被子蒙住头。她从未如此渴望天亮，又如此恐惧黎明的到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房间时，邱莹莹已经醒了很久。她整夜辗转反侧，每次闭上眼睛，KTV包间里额感受就会浮现在黑暗中。手机屏幕亮起，一条人事通知跳了出来——她转正了。
"怎么会..."邱莹莹盯着那条消息，喉咙发紧。转正评审明明还要一个月才开始。她颤抖的手指滑开与白主管的聊天对话框，几条未读视频赫然在列，封面模糊但足以辨认出是她昨晚在KTV的狼狈模样。
"不要看...不要看..."她喃喃自语，却像被施了咒语般无法移开视线。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几毫米处，微微发抖。最终，她咬紧下唇，点开了最后一条视频。
画面中，她双眼通红，头发凌乱，被白主管半搂半拽地拉出电梯。视频里传来白主管刻意压低的声音："莹莹喝多了，我送你回家..."接着是前台男子轻佻的口哨声。邱莹莹的胃部一阵绞痛，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他什么时候拍的...为什么要这样..."邱莹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视频里的她看起来确实像喝醉了，谁会相信她是被强迫的？
洗手间里，冷水拍在脸上也无法平息那种被公开羞辱的灼烧感。镜中的自己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因为整夜紧咬而微微发白。邱莹莹机械地涂抹遮瑕膏，试图掩盖那些痕迹，就像她试图掩盖内心的崩溃一样。
"叮"——又一条消息。白主管：「转正礼物还满意吗？今天好好表现。」
邱莹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打出一行"你这个人渣"，又全部删掉。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包里，像奔赴刑场一样推开了家门。
公司的电梯里挤满了晨间上班的人群。邱莹莹缩在角落，总觉得有人在看她。那个市场部的女职员是不是多瞥了她两眼？前台小姐今天的笑容是不是别有深意？她的后背渗出冷汗，衬衫黏在皮肤上，冰凉一片。
"莹莹！"欣欣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没事，可能有点感冒。"邱莹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迅速溜到自己的工位。她像只受惊的兔子，把身体蜷缩在显示器后面，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整个上午，邱莹莹的键盘声断断续续。她三次打翻水杯，五次把文件放错位置。每当有人经过她的工位，她的肩膀就会不自觉地耸起，仿佛在等待一记重击。
"莹莹，"欣欣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你眼睛肿得好厉害，和人吵架了？"邱莹莹刚要开口，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邱莹莹，财务部经理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她头上。欣欣问道：“财务经理？为什么叫你？“
"可能...可能是我的报销单出了问题。"邱莹莹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站起身，膝盖发软，差点碰倒椅子。走廊仿佛被无限拉长。邱莹莹盯着自己的脚尖，数着地砖的纹路。一步、两步...财务经理办公室的门就在眼前，上面镀金的名牌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她抬起手，指节刚碰到门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小邱啊，进来进来。"财务经理张德全笑得和蔼，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袖口别着精致的袖扣，一副精英做派。
邱莹莹僵硬地迈步进去，闻到一股浓重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办公室常有的咖啡和纸张气味。张德全顺手关上门，金属锁扣"咔嗒"一声，让邱莹莹的后颈汗毛直立。
"坐，别紧张。"张德全指了指沙发，自己则靠在办公桌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转正信息收到了吗？"
邱莹莹点点头，手指绞在一起。她注意到张德全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最后停留在她领口处。"小邱，你是个很努力的年轻人。"张德全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外地女孩子在上海打拼不容易啊，听说你还和人合租？"
邱莹莹的指甲陷入掌心。张德全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购物袋，上面印着某奢侈品牌的logo。"我这个人啊，就喜欢帮助年轻人。"他把袋子递过来，"一点小心意，就当是庆祝你转正。"袋口微微敞开，邱莹莹看到里面整齐码放的钞票，厚厚的摞着，至少五六万。她的胃部一阵翻涌。"经理，我——"
"别急着拒绝。"张德全打断她，突然靠近一步，手搭上她的肩膀，"公司很看重你这样的年轻人。当然，前提是...要懂得感恩。"他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滑下，邱莹莹猛地站起来，购物袋掉在桌上。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哟，莹莹在这呢，我来的不是时候。"白主管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心知肚明的笑容。他的目光在财务经理和邱莹莹苍白的脸之间转了一圈，"经理我回头再来。"说完迅速关门离去。
邱莹莹浑身发抖，那个笑容像毒蛇一样缠绕在她心头。
"经理！"邱莹莹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利得不似人声，"我要求开除白主管！他昨晚...他..."
张德全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小邱啊，"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眼睛哭这么肿，还是别太激动，对身体不好。我已经和你们经理说好了，下午你跟我出去办事，实际上你可以回家休息。"
他靠近压低声音说道："至于小白，我会考虑的。但你要明白，有些事情说出去，对谁都没好处。你刚转正，前途无量啊。"邱莹莹掐着自己的手机，手指泛白快速说道：“他把视频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你如果不开除他，他万一用这些威胁你呢...”
张德全谦逊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随即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小白没有会计师资格证，做财务主管确实是有点勉强。不过小邱，你一个小姑娘在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太激进的好，那个视频里面没有开头，说白了也没有什么用。
但是小邱，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你有什么想法我肯定是要帮你的。你也别拿我当什么经理，你就拿我当个朋友好了，小白那边这两天你就能看见结果,行吗？快中午了，你先拿着东西出门逛逛街然后回家休息休息，明天晚上下班我请你吃饭，我会跟你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再说了，你跟我做朋友也很好的嘛，你看你在业务部这些报销的东西很麻烦的，以后你拿过来，我直接就帮你弄了。或者我直接把你调过来财务部，工作上我也可以给你点建议，你在上海生活多不容易，我都可以帮你的啊。”
邱莹莹内心挣扎。张德全拍了拍邱莹莹的手，说道：“我在咱们公司附近有一套房子空着，你不是跟人合租吗？不然你就搬过去吧，你跟人家合租多不方便，东西不随自己的心意，住的还拥挤，你觉得怎么样？我这就给你钥匙，正好下午你休息，你自己先去看一看。”
邱莹莹在思索间手里被塞进了一个钥匙和一张门禁卡，张德全温柔的说道：“地址在多福里40栋1501。我发到你手机上，你走路过去也就10分钟，你去看一看，哪里不满意你告诉我，明天晚上咱们两个吃饭，吃完饭缺什么咱们就去买。莹莹，我比你大这么多岁，我知道我和你做朋友你是吃亏的，但你放心，以后在上海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这时有同事敲门，张德全恢复严肃的表情说道：“请进。”拿着文件的同事看见邱莹莹坐在沙发上，表情一愣。邱莹莹赶紧起身向外走。张德全说道：“小邱，你的东西落下了。”邱莹莹只好回身拎起了购物袋，脚步匆匆的出了财务部经理的办公室，径直走进电梯，出了公司。
出了办公楼大门，邱莹莹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神色茫然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拿出手机打给了爸爸。手机贴在耳边，邱父虚弱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声传来："莹莹，咳咳，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咳咳，怎么了吗？"
邱莹莹的心猛地揪紧了。电话那头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哎哟，老邱，你别乱动，医生说你现在不能乱动。"
"爸，你怎么了？"邱莹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引得路过的行人侧目而视。
"没什么，就是上班干活的时候不小心被架子砸到了，肋骨有点骨裂，医生说让我在家里休息。"父亲的声音故作轻松，但邱莹莹能听出其中隐藏的痛苦。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爸爸在老家的小工厂做仓库管理员，工作环境简陋，安全措施几乎为零。"爸，你伤得重不重？去医院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她连珠炮似的发问，声音颤抖。
"没事没事，就是得休息半个月。"父亲轻描淡写地说，随即话锋一转，"莹莹，你是不是没钱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邱莹莹的心。她想起上个月爸爸刚给自己转了三千块钱生活费，那是他大半个月的工资。而现在，父亲受伤了，第一反应却是担心她没钱用。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邱莹莹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摇头道："不是，爸，我就是，就是想家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邱父充满歉意的声音："莹莹，爸爸后半个月都得在家休息，生活费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再打给你好不好？"
邱莹莹低头看着购物袋里的钱，自己本来准备退回给财务经理的。她原本计划用这件事威胁财经理开除白主管，再辞职。可是现在...
"我，我其实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我转正了，我还发了奖金，爸妈，你们不用给我拿生活费，我，我这边一会给你们打两万块钱回去，爸，你好好养病，别急着上班。"
"好好，莹莹，还是你出息。"父亲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随即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和母亲的惊呼。
"我说你别动了，我的天，快把电话给我，我和女儿说。"邱母接过电话，声音里满是担忧和欣喜交织的复杂情绪，"莹莹，太好了，转正了是不是？还拿了奖金，2万块那么多。你别都打回来，你自己多留点。你这边打5000块钱就行。我这边照顾你爸，单位也请假了。过了这个月，下个月我们都上班了就好了。"
邱莹莹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寒风和泪水混在一起。她知道家里的情况——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母亲在社区做临时工，收入微薄。父亲这一伤，家里恐怕连医药费都成问题了。
"妈，两万块打回去，你们放心的用。"她咬着嘴唇说，"我这边在上海挺好的，不用担心，你快照顾爸爸吧，我，我要去工作了。"
挂断电话后，邱莹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路人的目光让她感到难堪，她迅速擦干眼泪，从包里掏出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邱莹莹天人交战的站在街头。邱莹莹盯着办公大楼外墙玻璃上自己的样子——红肿的眼睛，凌乱的头发，皱巴巴的外套。邱莹莹苦笑一声。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房东的短信："小邱，过完年房租每月涨五百，别忘了按调整的价格付房租。"邱莹莹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眩晕。上海的房租和生活费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她原本要破釜沉舟和张德全还有白主管斗争到底的精气神，此刻被现实打的七零八落。
"这份工作不能丢，不能。"邱莹莹眼含泪水的看着外墙玻璃映出的自己。邱莹莹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走向手机上地址所在的小区。
第50章 关雎尔周寻再见＆邱莹莹的沉没
关雎尔哼着小曲推开家门，清脆的声音在玄关处响起："林夕哥，我回来啦！"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林夕带着笑意的声音混着饭菜香气飘出来："快去换身舒服的衣服，马上就能开饭了。"
她轻快地跑进卧室，脱下职业装换上居家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丝。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关雎尔一边哼着歌一边洗脸，清凉的水珠溅在脸上，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当她蹦跳着来到餐厅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餐桌上摆满了她最爱吃的海鲜——晶莹剔透的清蒸龙虾、金黄饱满的扇贝、冒着香气的蒜蓉小海鲜，正中间是一小锅红艳艳的麻辣牛肉，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开。两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已经盛好，餐具整齐地摆放在一旁。
"哇！"关雎尔迫不及待地坐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满桌美食，"林夕哥，这也太丰盛了吧！"她偷偷伸出手指，想要捏一块龙虾肉尝尝。
林夕正从砂锅里盛出一碗香气四溢的蔬菜汤，余光瞥见她的动作，故意咳嗽了一声。关雎尔立刻缩回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林夕把汤放在她面前，笑着说："看你今天心情这么好，晟煊的股东大会一定很顺利？"
提到这个，关雎尔顿时眉飞色舞起来："林夕哥你是没看见，当我宣布抛售股份的时候，谭宗明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安迪的表情就更精彩了，先是一脸震惊，然后强装镇定，最后那副想发作又不敢的样子，简直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林夕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饶有兴趣地听着。关雎尔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整整十五分钟，把会议室里每个人的反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说到激动处，她甚至站起来表演谭宗明握紧拳头又不得不松开的样子。
"好啦，"林夕笑着把盛好的汤推到她面前，"先喝口汤润润嗓子。看你这么开心，这顿饭算是做对了。"
关雎尔这才发现自己的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林夕的照顾下，她不知不觉又吃撑了，靠在椅背上满足地叹气："林夕哥，再这样下去我都要胖成球了。"
林夕正在收拾碗筷，闻言回头笑道："怎么会？你每天用脑那么辛苦，就该多吃点。"他故意上下打量她，"再说了，我看某人最近好像还瘦了呢。"
"真的吗？"关雎尔立刻坐直身子，眼睛亮了起来。
"假的。"林夕坏笑着，两人笑闹成一团。厨房里飘着饭菜的余香，暖黄的灯光下，欢快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关雎尔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爸爸"两个字。她眼睛一亮，立刻接通电话："爸爸！你下班到家啦？"声音里满是雀跃。
电话那头传来关爸温和的声音："是啊，刚到家。这两天太忙了，看到你的信息一直没来得及回。怎么样，去新公司上班还习惯吗？"
关雎尔调整了一下坐姿，兴奋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说道："上班可顺利了！爸爸，你知道吗，今天我去了晟煊的股东大会，当着谭宗明和安迪的面，把我手里的股份全卖掉了！"她边说边比划着，仿佛父亲就在眼前，"你是没看到当时那个场面，太过瘾了！之前开会时安迪说我什么都不懂，还说我公私不分，今天我直接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她了！场面简直痛快。"
林夕在一旁收拾餐桌，听到这里忍不住轻笑出声。关雎尔冲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对着电话滔滔不绝地描述着会议细节。关爸在电话那头笑呵呵地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
"对了，"关爸突然说道，"马上周末了，你带林夕一起回来吃饭吧。咱们家新房子装修好这么久，你还一天都没住过呢。"
关雎尔转头看向林夕，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好啊，我和林夕哥一起回去！"她对着电话说道。
"那说定了。"关爸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顿了几秒说道："啊，我这边有个电话进来，先挂了。周末见。"
挂断电话，关雎尔立刻蹦到林夕面前："林夕哥，周末跟我回无锡吧！我爸爸让我们回去吃饭。"她拽着林夕的袖子晃了晃，"新房装修好后我还没回去过呢，你也该去认认门了，不然以后去无锡都不知道家门朝哪开。"
林夕擦了擦手上的水，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说道："那明天一早就出发？给他们个惊喜。"
"不行不行！"关雎尔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我今天就得回去准备！"她像阵风一样冲向卧室，"我之前逛街给我爸妈买了好多东西，正好这次都带回去！我们今晚住我家，早上开我的车走。"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厨房。
林夕无奈地摇头："慢点，别着急。等我收拾完和你一起去整理。"
过了一会，关雎尔在门口的声音传来：“我先出门了，林夕哥，你慢慢来啊。”不等林夕说话，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这小丫头..."林夕笑着摇摇头，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他三下五除二收拾完厨房，拿起车钥匙时，嘴角还挂着宠溺的笑意。窗外，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小区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关雎尔哼着轻快的旋律，将车稳稳停在地下车库。她拎着包走向电梯，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就在距离电梯几步之遥时，她的脚步突然一顿——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周寻穿着一件深灰色大衣，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看到关雎尔的瞬间，他明显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关关，好久不见。"他的声音依然如记忆中那般低沉悦耳，"你最近是没怎么回来吗？感觉好久没碰到你了。"
关雎尔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了下包带又松开，脸上扬起一个礼貌的微笑说道："是啊，最近工作比较忙，很少回来。"她的目光掠过周寻手中的食盒。
周寻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关关，我能不能约你吃顿饭？"他的眼神真挚而恳切，"我想正式向你道个歉，为我的算计，也为我的不真诚。"
"不好意思，周寻。"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刚吃完饭回来。"而且一会到家还要收拾东西。"周寻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问道："那...改天？"
关雎尔摇摇头，笑容依然礼貌而疏离："真的不用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想了想又补充道："况且，你其实没什么需要道歉的。"
周寻急切的说道：“关关，谭宗明被查，我这边也同样遇到了问题，你的那位邻居哥哥给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鼎盛实业两大板块损失惨重。”
关雎尔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周寻，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清楚，但首先，林夕哥并不是一个会想办法找人麻烦的人。其次，如果你真的造成了损失，你也要想一想是不是你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周寻笑着解释说道：“我并没有说别人坏话的意思，我只是说他做了一个局，而我是局中人，我约你吃饭也是真诚的想道歉。诚实的说，我对你是有好感的，但是这个好感里确实掺杂着算计。我想请你原谅，我想真真正正的和你做朋友，而不是看在你的家世背景的关系上。我...”
关雎尔摆了摆手，嗤笑着说道：“周寻，你自己说这些话不觉得很可笑吗？周大公子在上海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你要承认，你和谭宗明在一起是朋友，你们必然有些看法是统一的，你们互相是认可的，你们都是商人，利益为先。周寻，我是你算计利益的人，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拿我当朋友，不然你不会不打招呼就去挖我的墙角。”
周寻的神色变了变，关雎尔笑着说道：“路亚传媒的老板是一个非常讲义气的人。从你那份合同到他手里不超过半个小时我就知道了，我为什么没有跟你撕破脸呢？
是因为，我觉得你并不是我需要撕破脸的那种朋友，而现在你只不过是因为受到了损失，或者觉得自己可能得罪了什么人，找我吃饭是来缓缓和关系，你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利益。所以周寻，没什么可抱歉的。
我们本来也不是什么亲密的朋友，就像我们认识的契机一样，是通过谭宗明让你去调查我，所以我才进入你的视线。周寻，你认为这种相识可以真诚相对吗？我觉得很难，我会不断的回想我们认识的契机，每次出了什么波动，我都会回想你结识我的目的。包括你搬到这里来住。
如果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来上海奋斗的打工人，周寻，你会因为我住在这里而想尽办法住到我的楼上和我做邻居吗？你扪心自问，不会的，我并不是什么大美人，我自己本身也没有那么大的利益可以让你这么费尽周折。
可能林夕哥确实他布了一个局，让你受到了损失，你心里不满，这是很正常的。但是周寻，如果你自身没有问题，任何人找你的麻烦，都不会给你造成损失啊。”
关雎尔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周寻的软肋。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寻的脸色在停车场顶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
"关关..."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确实别有用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人是会变的，我..."
"周寻，"关雎尔打断他，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知道吗？最可笑的是，你现在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的样子，和谭宗明在晟煊会议室里想算计我的样子一模一样。"
关雎尔微微仰头，目光清澈而锐利。周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食盒的提绳，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林夕那个人并不是你口中那个风光霁月的样子。"
"够了！"关雎尔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神陡然转冷，"你有什么资格提林夕哥？"她的声音像淬了冰，"你知不知道，你故意接近我的样子，林夕哥早就看穿了一切，但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尊重我的判断。"停车场的感应灯突然暗了下来，两人的身影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周寻的轮廓显得格外僵硬。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关雎尔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就是你们这种人，永远把自己包装成受害者。谭宗明是这样，安迪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她轻笑一声，"林夕哥布了个局？那你们呢？你们布的局还少吗？"
周寻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缓缓地说道："关关，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你身边的人..."
周寻看着关雎尔坚定信任林夕，沉默看着自己的样子。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关关。最近这段时间，你成长很多。之前你是不会这样尖锐的来说话的。”
关雎尔笑了笑，说道：“是吗？那可能是我最近确实成长了，也经历了很多。而且我的精神支柱回来了。就是你说的满心算计的林夕。从小到大他都是我精神的后盾。所以你说起任何林夕哥的不好。我都不想听，而且，就算他真的不好，满心算计，那又怎么样呢？哪有什么十世善人存在。周寻，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喜欢你，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你。
承认吧。周公子，你和我就是一场你有预谋的利益的结识。我觉得我们在商场上见了面，点头示意互相微笑，我们就这样礼貌的做朋友是很体面的事情。”说话间，关雎尔抬手看了看表，说道：“周寻，我现在要回家了。我真的有点忙。你上楼吗？”
周寻苦笑一声说道：“上楼。”说着提起手里的时盒说道：“给你准备的点心。我最近每天都提着不同的点心回家。想着碰到你送给你的。”
电梯内，暖黄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周寻看着关雎尔坦然接过食盒的样子，眼神复杂。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掀开食盒盖子，里面精致的水晶虾饺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哇，这个造型真漂亮。"关雎尔由衷赞叹，指尖轻轻点了点食盒边缘，"周老板的餐厅果然名不虚传，连外卖都这么讲究。"她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刚才那场针锋相对的谈话从未发生过。
关雎尔又笑着说道：“对了，上次和邻居去山著吃饭，那道松露焗龙虾真的很惊艳。希望周老板在餐饮业越做越好。你的餐厅味道真的不错。”
周寻微微颔首，嘴角挂着苦涩的弧度说道："欢迎随时光临，报你名字，经理会给你最好的位置。"周寻靠在电梯壁上，目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睫毛上。记忆中的关雎尔总是带着几分怯生生的模样，而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女孩，眉眼间尽是自信从容。
电梯到了三十楼。关雎尔看着周寻说道：“周老板，再见。以后在商场上如果有机会遇到还请多关照。”周寻笑着点点头。苦笑的看着关雎尔头也不回的走出电梯。
另一边，邱莹莹按照手机上的地址。找到了40栋，刷卡进门。站在玄关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客厅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她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在米色的墙面上跳跃。邱莹莹伸手触碰了一下真皮沙发，冰凉的触感让她瑟缩了一下。她缓缓坐下，整个人立刻陷入柔软的靠垫中。
"好安静啊..."她喃喃自语。这里没有欢乐颂小区永远嘈杂的电梯声，没有邻居家孩子的哭闹，甚至听不到马路上车辆的鸣笛。只有中央空调运转时轻微的嗡鸣，像某种高级的白噪音。和欢乐颂局促的客厅，狭窄的卫生间，幽暗的采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邱莹莹的目光扫过开放式厨房里锃亮的不锈钢厨具，又落在餐厅那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实木餐桌上。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刺激着邱莹莹的感官。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阳台上，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室内的女孩。邱莹莹望着那只自由自在的小鸟，突然想起父亲在电话里那压抑的痛呼。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她紧紧交握的手上。
"爸..."她哽咽着，将脸埋进掌心。真皮沙发散发出淡淡的皮革气味，混合着某种名贵香薰的味道，却让她想起家里那套洗得发白的布艺沙发，总是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温暖气息。
邱莹莹想着张德全明里暗里的暗示，咬着嘴唇，内心挣扎又踌蹰。片刻后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深沉又无力。
邱莹莹想起了樊胜美在自己刚刚搬进欢乐颂那个阶段，樊胜美每一次相亲回来后脆弱又失落的神情。恍惚间仿佛看见樊胜美穿的小心翼翼洗得发白的真丝睡衣，靠在2202的门框上的样子。
"莹莹啊..."记忆中樊胜美的声音带着微醺的醉意，"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爱，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还年轻，要珍惜大好时光。"此刻邱莹莹似乎有点懂了樊胜美的悲哀。
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邱莹莹接通后，张德全温柔的声音传来：“莹莹，怎么样，到家了吗？还满意吗？我这边刚刚处理完工作，这个房子空了很久，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你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就在家里等着我。我这边马上就去找你。咱们今天就去吃饭，然后去超市买点好吃的，填补一下冰箱，你再转一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趁着现在下午没什么事情，咱们去购物好吗？”
邱莹莹的沉默像一场无声电影，张德全笑着说道：“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我这边20分钟左右就到家，你在家里等我吧。”电话挂断，邱莹莹看着手机，脸上是自己也不清楚该怎么办的茫然，一边是道德和尊严的天平，一边是摆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房子。
邱莹莹想起电话里爸爸的夸赞，妈妈惊喜的声音。邱莹莹深呼吸几口气，抹了抹眼泪，说道：“这是我应得的，我要住在这个房子里，我要这个工作，我要留在上海，我要证明给爸爸妈妈看，我可以。”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鼻涕，在房子里开始里外观看。
邱莹莹突然觉得胸口发闷。她转身环顾这个装修考究的客厅——自己看不懂语言的真皮沙发标签，德国品牌的嵌入式冰箱，连茶几上的水晶果盘都透着精致。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才是上海，这才是成功人士该有的生活。
邱莹莹赤着脚踩在卧室的羊绒地毯上，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般柔软无声。她轻轻抚过那张欧式雕花梳妆台，指尖触碰着镜面边缘镶嵌的水晶装饰，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美人榻上铺着丝绒软垫，邱莹莹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又忍不住整个人躺下。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身上，她眯起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精致的石膏线花纹。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欢乐颂那个连转身都困难的卧室，床单总是被隔壁空调外机滴落的水渍打湿。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她轻声呢喃，声音消散在安静的空气中。
走进浴室时，邱莹莹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足以容纳两人的按摩浴缸在射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旁边的架子上整齐摆放着未拆封的香薰蜡烛和浴盐。她蹲下身，好奇地按了按浴缸边缘的按钮，智能面板立刻亮起蓝光，显示着各种水疗模式。
"这也太奢侈了..."她连忙缩回手，却在转身时瞥见镜中的自己——朴素的衣服，平价的包包，与这个奢华的浴室格格不入。她下意识扯了扯衣角，突然觉得自己的穿着在这里显得如此寒酸。
衣帽间里，实木衣柜散发着淡淡的檀香。邱莹莹拉开一扇柜门，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空衣架，等待被填满。她的手指划过光滑的木质表面，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衣柜，每次取衣服都会带出其他衣物。
回到客厅，晚风透过打开的窗户轻抚她的面颊。远处公园的湖面泛着粼粼波光，几个孩子在草坪上追逐玩耍。邱莹莹深深吸了一口气，竟然真的闻到了青草和花香。
开门的声音让邱莹莹局促又紧张，邱莹莹赶紧坐到沙发上，紧紧的盯着门口，张德全一副精英做派进门，看着邱莹莹防备的样子，笑着说道：“房子看了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邱莹莹的手指在真皮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收紧，指甲几乎要陷进柔软的皮革里，神色挣扎而纠结。
张德全坐在沙发上，身上高级古龙水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让她想起那天酒会上令人窒息的味道。他拉过邱莹莹的手轻轻的说道："你看这个落地窗，晚上能看到很漂亮的夜景。"他的拇指在邱莹莹手背上画着圈，"主卧的床垫是定制的，你刚才试过了吗？"
邱莹莹猛地抽回手，身体往沙发另一侧挪了挪。她的视线慌乱地扫过客厅——那盏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
"张总，我..."她攥紧了衣角，棉质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我觉得我们还是..."
"嘘——"张德全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擦过她湿润的眼角，"你看，妆都哭花了。"他的声音温柔而亲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在用钱收买你是不是？"邱莹莹僵在原地。
"我不是那种人。"他叹息着松开手：“莹莹，你还年轻，真的别太执着，在上海真的不容易，我很心疼你，莹莹，我只是工作和家庭压力太大了。小白一怂恿，又喝了那么多酒，情不自禁的就对你做了错事。但是莹莹，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还有，这个房子你喜欢吗？”
邱莹莹缓慢的点点头。张德全把邱莹莹揽进怀里，邱莹莹身体僵硬但是没有拒绝。张德全笑着说道：“明天上午咱们去把这个房子过户送给你。”邱莹莹情不自禁坐起身，满脸震惊的看着张德全。
张德全笑着说道：“前提是房子过户之后，你要把手里的那个视频发给我，然后清理掉。莹莹你放心，这不是交换，这是我对你的照顾。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你在上海就有家了。”
张德全慢慢将一把钥匙放在邱莹莹手里说道："地下车库的B2-17，有辆mini cooper，很适合女孩子开。你有驾照的吧？"钥匙扣上的宝马标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邱莹莹一边点头一边紧紧的盯着手里的车钥匙，眼前突然闪过父亲辛苦工作的背影，母亲粗糙的双手，还有欢乐颂那间局促的出租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张德全看着邱莹莹变幻莫测的表情，笑着说道：“这房子值不少钱的，你现在是不是能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了？”邱莹莹缓慢的点了点头。
张德全拉起邱莹莹说道：“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按照我们说的去超市，然后去逛街给你买衣服好吗？”邱莹莹被糖衣炮弹轰炸的目眩神迷，甚至张德全此刻在她眼里都变得可靠起来，两个小时之前，自己要和恶势力斗争到底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
邱莹莹被张德全拉着出了小区，来到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张德全把菜单递给邱莹莹，说道：“喜欢吃什么自己点。”邱莹莹翻动着菜谱，看着上面高昂的价格内心暗暗咋舌。
张德全看出了邱莹莹的局促，叫来服务生翻动菜单，点了很多，合上菜单之后说道：“中午就喝点鲜榨果汁吧，咱们还要去买东西，等下次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喝一点酒。”邱莹莹咧了咧嘴角没有接话。
张德全毫不在意，看着邱莹莹说道：“莹莹，我知道你不容易，我这个人说话算话，我真的会好好照顾你的。小白那里，你放心，他自己本身条件不够，过两天就是月末审核，他过不去的。等一等好吗？”邱莹莹终于正视张德全，认真的点了点头。
张德全笑着和邱莹莹说起公司的人事关系，还有自己出差时候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不知不觉间，邱莹莹的嘴角挑起，当服务生把精致的牛排摆在餐桌上的时候，邱莹莹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张德全切着牛排说道：“我帮你切，你就负责吃就好，女孩子嘛，就是要宠爱的。”接下来一顿饭，张德全温柔又亲切，殷勤又周到。邱莹莹不知不觉之间吃了很多，甚至有点撑。
40多岁的张德全一副精英做派，扶了扶眼镜，说道：“年轻真好，莹莹，我真的羡慕你，走吧，我们去逛街。”说着向邱莹莹伸出了手。邱莹莹思索两秒，抬起自己的手放进张德全手里。张德全嘴里嘴角挑起满意的弧度，笑着说道：“莹莹，上了班之后，着装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今天我就教你在我们这样的公司要怎么穿才会让人家觉得你专业，走吧。”
接下来的3小时，张德全带着邱莹莹在商场逐层的购物，两人手里提满了，就下楼到停车场塞进车里，直到第4趟。邱莹莹看着车里塞得满满的购物袋说道：“经理，太多了。”
张德全笑着说道：“这傻孩子，叫什么经理呀，你要不然叫我名字，要不然你就叫老张。”邱莹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什么老张，又不是蟑螂。”
张德全看着笑着的邱莹莹，也跟着笑起来说道：“那你想叫什么呢？要不然这样吧，你就喊我全哥，我就叫你莹莹好不好？”邱莹莹神色躲闪的点了点头。
邱莹莹坐在副驾驶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新买的羊绒大衣标签。张德全的奔驰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车流中，车载香氛散发着淡淡的雪松气息。
"累了吗？"张德全余光瞥见她揉眼睛的小动作，声音里带着宠溺，"要不要再去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邱莹莹摇摇头，目光落在后座堆积如山的购物袋上——MaxMara的驼色大衣、Jimmy Choo的高跟鞋、大牌的奢侈品包包、一整套贵的让邱莹莹牙疼的护肤品...这些曾经只在时尚杂志上见过的奢侈品，现在全都属于她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卫衣，和后座上的衣服对比强烈。
"全哥..."这个称呼在舌尖打了个转，还是有些不习惯，"这些衣服太贵了，我怕..."
"怕什么？"张德全轻笑一声，右手自然地覆上她的手背，"莹莹，你值得最好的。"他的拇指在她手上轻轻摩挲，那里还空荡荡的，"下周带你去卡地亚看看首饰，职场女性怎么能没有几件像样的珠宝？"
邱莹莹的手指微微蜷缩。她想起刚才在试衣间时，导购小姐艳羡的目光；想起张德全刷卡时眼都不眨的从容；更想起欢乐颂衣柜里那些洗得发白的Zara连衣裙。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在胸腔膨胀，却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电梯里，张德全突然凑近她耳边："莹莹，你知道吗？你穿那件Dior的黑色连衣裙特别好看。"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像只高贵的天鹅。"邱莹莹耳根发烫，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电梯镜面反射出她泛红的脸颊和身后男人志在必得的眼神。
张德全带着邱莹莹返回多福里小区，邱莹莹看着张德全把衣服物品包包鞋子分门别类的整理好挂在柜子里。内心产生了细微的波动。
邱莹莹看着张德全整理完冰箱之后说道：“我，我得回去我住的地方。”张德全点头说道：“好呀，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周五，早上我去跟你们经理去说找你帮忙，然后咱们就去过户房子，等你周末有空了就慢慢收拾，我再帮你搬家。好吗？”邱莹莹看着地面，慢慢的点了点头。
张德全走近，轻轻的揽住邱莹莹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邱莹莹僵硬的站着却没拒绝。张德全脸上都是得意的笑容。说道：“走吧，我送你下去。你自己开车回去，熟悉熟悉路。”说着又看着邱莹莹说道：“莹莹，换套衣服吧，你这些衣服都太孩子气了。不合适上班穿。”
邱莹莹站在衣帽间中央，四周环绕着崭新的衣物，空气中飘散着真皮和崭新面料混合的味道。她缓缓脱下身上的平价卫衣。
镜中的女孩穿着剪裁考究的套装，驼色外套衬得肤色越发白皙。邱莹莹不自觉地抬手抚平衣领上的褶皱，这个动作让她想起樊胜美每天早晨在欢乐颂狭小的洗手间里精心打扮的模样。
"莹莹？需要帮忙吗？"张德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马上好。"她慌忙应道，手指颤抖着扣上最后一粒纽扣。转身时，视线扫过角落里被随意丢弃的旧衣服——那件印着卡通图案的卫衣还是自己在淘宝买的。
古驰包包的金属链条冰凉地贴在掌心，邱莹莹深吸一口气推开衣帽间的门。张德全站在玄关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果然很适合你。"邱莹莹低头看着脚上的绒面高跟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对了，"张德全突然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差点忘了这个。"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蒂芙尼的钥匙项链，"就当是...庆祝你新生活的礼物。"银色的钥匙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来，我帮你戴上。"张德全已经绕到她身后。冰凉的金属贴上颈间皮肤的瞬间，邱莹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镜中反射出张德全志得意满的笑容。
"走吧。"他最后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动作熟稔得像在打理一件精心收藏的艺术品。电梯下行时，邱莹莹手里握着mini cooper的车钥匙，透过镜面墙壁看见自己全新的形象——优雅的套装，精致的妆容，颈间闪耀的项链。这个陌生的倒影让她想起破茧的蝶，只是不知道挣脱的是束缚，还是失去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