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的百般套路》 第1章 我要追你 民宿的账本堆至眼前,宋时弈想装看不见都难。 算来算去全是亏空,赚的钱几乎没有。 将额前的碎发用笔盖夹住,宋时弈拿出抽屉里的眼药水滴入长时间看账本而酸涩的眼睛,在闭上眼睛等待药效发挥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如同阎王催命一般响个不停。 伸出手摸索了半天,才碰到了手机的边框,凭借着记忆里的印象,随便地摁了一个位置。 算是有些运气在身上,他摁了一次就成功接通。 听筒里传来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不出意外必是他的那几个损友之一,“宋时弈,听说你现在爱情事业双不收啊,怎么回事说来给哥们我笑笑。” “你要是特意来打电话嘲笑我的,建议你现在主动挂断电话。”宋时弈轻敲着桌面,彰显着此刻并不太美好的心情。 “别呀,我是来帮你的。你哥们我现在开了个新节目,正好缺个人来做嘉宾,这不你正好从乐队辞了和声的工作,还和谢祠那个眠分了手吗。” “我就想着你能不能来帮个忙,绝对不会让你白来的,你要是来的话我把节目的收益分几个点给你。” 宋时弈在听见谢祠眠这个名字愣神的间隙,被对方误以为有点心动的意思,连忙把节目的资料一股脑儿地全部打包发给了宋时弈,电话挂断前还不忘给宋时弈送上爱情事业双丰收的美好祝愿。 眼药水的药效发挥了作用,酸涩感消退宋时弈缓缓地睁开眼,他并没有去看对方给他发邮箱里的一大堆东西,而是先点开聊天软件,切换小号熟练地翻阅起顶置那人的朋友圈。 见到那人在朋友圈里晒的结婚请柬,宋时弈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分手不足一个月,就立刻官宣结婚,谢祠眠啊谢祠眠,不愧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决绝。 三年的感情,始终抵不过一个月的缠绵。 他宋时弈就只是谢祠眠无聊时的欢愉,孤独时的慰藉。 看也没看那个究竟是个什么节目,宋时弈直接回复了对方,他去参加。 于是站在码头看着对面的荒岛,被风糊了一脸的宋时弈,头一次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心情。 这到底是个什么节目,野外生存吗? 趁着还没上岛手机还有网络信号,他点开邮箱里未读的文件,打开一看就是两眼一抹黑的程度。 4A纸张大小的海报,上面布满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在海报的中央用着加大和加粗的字体写着“你是否还在等另一方回头,你的另一半是不是不够爱你,你是否在等待一段新的恋情。” “欢迎来参加全新套路的恋综,这一路将伴随未知而又神秘的惩罚,给你一场难以言表的体验,让你忘掉之前的忧愁,迎接更加美好的爱恋。” 宋时弈没眼看,用毕生的手速点击下一张,和上一张相比这张上面的内容倒是正经得多,介绍了节目的名字和机制,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将各种类型的人汇集到一起,看看会发生出什么化学反应的恋爱节目。 对此,宋时弈觉得纯属有病才会去参加这个节目。 可在看到最后一张纸上组队成功的奖金之后,他默默地收回自己刚刚的评价,对这个节目生出了向往之情。 节目第一期录制是在一座四面环海的小岛上,浪花拍打在船头,带着湿意扑满宋时弈的全身,被摄像头贴身记录让他有点不适应,他抬手将帽檐压得更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 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没有用处的素材,肯定会被后期一剪没。 他乐得自在,从背包里拿出耳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 在方寸的镜头之内,橙黄色的阳光倾洒在宋时弈的半侧,光线似把锋利的剑,以鼻尖痣为中点,照亮了唇与眼。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青年冷淡的神色消失,笑意镌刻在了眉眼,好似一幅瑰丽画卷。 镜头凑近才发现屏幕上是一位被蛋糕糊了小半张脸的青年,要是宋时弈的损友在,一定能认出这是大学时期的谢祠眠。 眼看即将到岸,宋时弈将手机揣进口袋,开始期待起来在这里为期半个月的生活。 “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主动将手机和一切可以与外界产生联系的电子产品上交。”工作人员按照惯例对每一位嘉宾,说出同样的话,“如果违反规则的话,是会有惩罚的。” 对此宋时弈接受良好,他有时候忙起来,一天也没打开过几次手机,忽地想起些什么,他自然地问道,“只要做了违反规则的事情就会有惩罚吗。” “当然。”工作人员回复道。 宋时弈表示了解,将手机放入指定位置,拎着行李下了船。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苍郁的树木如同绿宝石一般点缀在海洋的中间,空气都带着自由的感觉。 要是没遇到认识的人就更好了。 宋时弈却步履轻快地拖着行李箱,按照指示牌的方向,走向独立于岛上的复式别墅,刚推开门,就见到了那个官宣要结婚的人,他的前男友——谢祠眠。 不想和对方共处在同一个空间,宋时弈做了一个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从背包里拿出switch,在镜头下光明正大地打起了游戏。 不出半分钟就有工作人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请将switch上交。” “我不联网也不联机。”宋时弈故意做着无谓的挣扎,“我单机游戏行不行。” “不可以。”工作人员无情地拒绝,并给予宋时弈一张黄牌,“您将获得孤岛一夜游。” 按照节目的规则,每位嘉宾每天都有一次获得卡牌的机会,按照组合的综合排名加以自身的运气进行抽取,而获得黄牌的嘉宾不仅无法进行抽卡,还会有随机惩罚。 节目才刚刚开始,宋时弈就喜提黄牌一张,明明是该难过的事情,可他却看不见一点难过,甚至主动催着工作人员快点送他去孤岛。 在宋时弈就要走出门的前一刻,他的手腕被人用力地攥在了手心,被握住的地方传来难以忽视的痛意。 他听见谢祠眠带着点质问的语气说,“你就这样讨厌我吗?连和我共处一室都做不到吗?” 宋时弈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拂开了对方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你们俩认识吗?”工作人员见站在原地的谢祠眠有些失落的样子,忍不住地关心了几句。 “算是认识。”谢祠眠不愿多说,径直走向了角落的位置,透过窗户凝望着宋时弈的背影,眼里被晦涩难懂的情绪填满。 他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他好像又把宋时弈推远了。 穿着救生衣,坐在快艇里的宋时弈任凭海水扑了他满面,脸上传来的凉意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和谢祠眠之间是谢祠眠提的分手,再说他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谢祠眠的事情,要走也轮不到他走。 该走的人应该是谢祠眠才对。 不对,谢祠眠也不能走,他走了以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在宋时弈纠结的时间里,别墅里的谢祠眠也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同样喜提黄牌一张和孤岛一夜游。 前后脚踏上孤岛的两人,再次面面相觑,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惊喜和无措。 还是工作人员看不下去,打了个圆场,“两位今晚就要在这里度过一夜了,大家好好相处,有任何问题可以通过对讲机呼叫我们。” “这个对讲机你们谁来保管?” 见宋时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谢祠眠上前一步接过对讲机,对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谢谢。” 工作人员架好摄像机之后有序地撤离,这座荒岛上就剩下宋时弈和谢祠眠两个人。 两个人仿佛隔了道银河一般,各坐在了一边。 许是受不了这种死寂的氛围,宋时弈开口说了上岛之后的第一句话,“对了,我还没祝你新婚快乐,礼金等我上岛之后再包给你。” 听到这话的谢祠眠垂下了眼眸,盯着地面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是在思考要去怎么和宋时弈解释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堵在口中的话越积越多,最后他就说出了一个“好”。 仿佛是许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两个人从天南聊到地北,从白天聊到了黑夜,最后宋时弈先撑不住闭上眼缩在椅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个姿势并不好受,但对于为了民宿生意忙碌了许久的宋时弈来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谢祠眠小心翼翼地起身将宋时弈扶起,缓缓地将怀中的人放置在了帐篷中,掖好被子之后俯身在宋时弈的额头落下饱含爱意却又克制到一触即离的吻。 将帐篷顶端的小夜灯熄灭,轻声拉上拉链之后,谢祠眠打着手电一个人在帐篷外面,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又一圈。 半夜的海岛昼夜温差巨大,谢祠眠后知后觉地才感受到冷意,正打算回到帐篷里的时候,身上被盖上了一件带着温度的外套。 他回头看去,撞上了带着些温柔的眼,等他再仔细看去,那温柔彻底地消失不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抱歉,我不该在别墅里那样对你。”宋时弈撇开脸看着海上的月色,像是在说给谢祠眠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不是情侣,我们还能做朋友不是吗。”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谢祠眠的回答,宋时弈转头看向谢祠眠的方向,看了个空。 谢祠眠所在的位置早就没有人影,他刚才说的话也并未有人听见。 心房如同裂了道缝隙,随着他的呼吸而愈发的疼痛,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缓解。 原来连朋友都不愿意和他做吗。 冰冷的手落入如同火一般温热的掌心,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他惦念了很久的拥抱。 在短暂有限的时间里,忘掉过往所有的不愉快,静静感受彼此当下无限同频的心跳。 下一刻,他听见谢祠眠说,“宋时弈,我不想和你分手,也不想和你做朋友,我能重新追你吗?” 第2章 会很小心 听到这句话的宋时弈,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 可回想起他最后一次求复合的场景,雀跃的心被一盆冷水浇灭,平稳地回到了胸腔之内。 他松开谢祠眠拥抱着他的手,撇开脸看向掀起层层波澜的海面,像是在告诉谢祠眠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般,“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你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两全其美的事情,何必要为不知道的结局再去改变。” “谢祠眠,你也不必因为我左耳失聪而产生愧疚,那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时弈说完径直离开,徒留谢祠眠一个人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混乱的思绪在海风吹过时,变得更加的杂乱,他抚着心口轻叹,“追人怎么就这么难。”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现在月亮它迟迟不出现。 望着半空中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吊灯,眼前像是有一层朦胧的薄雾,宋时弈缓缓地眨了下眼睛,泪水随之而下,不一会儿沾满了整张脸。 下意识地想去揉搓左耳的时候,忽地想起什么又放下了手,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纸巾,铺在了面上,不再动弹。 躺着躺着,睡意上涌,在他就要阖上眼帘的时候,听见了逐渐向他这边靠近的脚步声,帐篷的拉链随之打开。 有人进来了。 脸上泪水沾湿的纸巾,被人小心翼翼的拿走,带着些凉意的湿巾将他的整张脸轻柔的擦拭了遍。 不用猜,宋时弈也知道来人是谁,能够这样对他的也就只会有一个人——谢祠眠。 他装作翻身的样子,将谢祠眠压在了身旁,伸出手将人用力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贴在对方的脖颈处。 在心里默默地数数,计算着谢祠眠什么时候才会将他推开,却没想到谢祠眠反而伸出手轻拍起他的后背,轻哼着小调安抚他入睡。 帐篷外风声鹤唳,一同喧嚣的还有宋时弈的心。 仿佛是在确认宋时弈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谢祠眠将额头轻抵在宋时弈的头顶,说话的声音又小又轻,就像是帐篷里进了一只蚊子,“宋时弈,你睡着了吗?” 半天都不见宋时弈回答,谢祠眠觉得宋时弈一定睡着了。 他打开心中密封的罐子,将里面所有隐藏着的秘密,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全都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我不想和你分开,可我有不得不这么做的苦衷。” “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这年头了还有包办婚姻。” “我有过拒绝和反抗,可无一例外都是无用功,他们说我不知好歹我无所谓,可我害怕他们去找你,让你承担你不必要的负担。” “你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复合,我一次又一次残忍地拒绝,每次见到你我都在想下次再残忍一点,你就不会再来了吧。” “可你还是来了,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我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我当着你的面给了你一包喜糖,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那都是骗你的,喜糖是我参加别人婚礼的伴手礼,我也不会和除了你之外的人结婚。” “宋时弈,我喜欢你,我只爱你。” 不敢再贪恋这短暂的美好,谢祠眠想从宋时弈的怀中离开,刚挪开一点位置,又被人拉了回去。 低头看去,只见微弱的光亮下,宋时弈那毫无睡意,甚至满是清明的眼睛。 身侧因为紧张而握拳的手被人握在了手心,他听见宋时弈说,“谢祠眠,你要是再敢骗我,我真的不会放过你。” 海面浪花平息,躲在云层后面的月亮冒出了影,一夜安宁。 肆意倾洒的阳光照在岛上的每一处地方,立着的帐篷是天然的桑拿房。 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宋时弈和谢祠眠并肩坐在树荫下乘凉。 昨晚的剖心对谈,让两人的氛围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从节目组准备的物料箱里,宋时弈翻出了谢祠眠最爱的椰子,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用箱子里面的工具,将椰子开开插上吸管递给了身旁似乎是在发呆的谢祠眠。 “你不喝吗?”谢祠眠接过并没有喝,反而递到了宋时弈的嘴边,直勾勾地盯着宋时弈,“你不喝那我也不喝。” “那你渴着吧。”宋时弈将椰子推回,也不管谢祠眠到底喝没喝,拎着椅子坐到了谢祠眠看不见的角落。 从口袋里拿出刚才敲椰子时在工具箱里发现的铲子,闷着头将眼前的土地刨了一个坑,越挖越起劲,要不是来接他们回去的工作人员及时地阻止。 宋时弈可能会将这个岛上所有的地方都挖个遍也不一定。 两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一样的是谢祠眠的怀里多了一个喝完的椰子。 “喝完了不扔掉。”宋时弈不解地看向把椰子当成宝贝的谢祠眠,“你要把它当传家宝吗。” 本是吐槽的话语,在谢祠眠听来反倒变成了鬼点子诞生的助力。 他见镜头没有注意到这边,默默地挪至宋时弈的身侧,握住宋时弈放在身侧的手,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你和我在一起肯定是要绝后的,所以当传家宝是不可能的,当定情信物还是有可能的。” 无法承受谢祠眠灼热的视线,宋时弈用手心抵住谢祠眠的额头,将人摁回座位上,“随你,好好坐着。” 他将视线移开,全程盯着身旁倒退的景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被谢祠眠握着的手上。 耳畔响起谢祠眠轻哼歌曲的声音,他不自觉地在心底小声回应。 他算是明白了,他这辈子始终都会栽在谢祠眠的手里。 两人自以为是无人所知的互动,却不知一切都被直播到了网上。 第一场直播在飘屏的“磕到了”中结尾,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回到别墅已是中午,两人昨天没有见到的嘉宾现在倒是见了个全,礼貌地打完招呼后将节目组准备的午餐一扫而空,便以风一般的速度回到各自的房间洗漱之后,立刻爬上床补觉。 动作默契的不愧是谈过一段的人。 众人睡得正香的时候,广播声突然响起,要求所有的嘉宾在十分钟内到客厅集合,迟到者将会有特殊惩罚。 宋时弈把头埋进枕头,想装作听不见继续睡觉,就被人一把掀开了被子。 爬到嘴边的话,见到是谁之后又咽了回去。 “起床,不可以迟到。”谢祠眠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房间。 这算什么,一仇未报又来一报吗? 顶着迷茫与问号的宋时弈,起身去洗了一把冷水脸,从镜子里看到脸上明晃晃的睡痕,才知道谢祠眠为什么这么急就走了。 因为怕走晚了,就会当着他的面笑出声。 额头上的痕迹一时半会也消不下去,宋时弈懒得遮就这样下了楼。 “你怎么不把它挡住呢。”谢祠眠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在宋时弈的面前笑出了声,“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有时候一个人先开了头,那么就会不停地有人接上。 整个客厅一时间都被众人的笑声所充斥,就连素有职业操守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宋时弈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头面前,对着镜头幽怨地问道。 镜头上下小幅度的摆动,似乎是在点头表示认同,而直播间的观众也因这次机会,近距离地欣赏起宋时弈的面容。 显眼的印迹反而让他的脸更具有冲击力,如同造物者最满意的雕刻品。 广播再次响起,众人围坐到沙发上,认真地聆听起接下来的规则。 “从今天开始,你们每两人将组成一队,一共四组。请注意获得黄牌的嘉宾无法主动选择,只能被其他自由嘉宾选择。” “最后,你们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进行组队,现在请挑选你们的队友吧。” 对于分组这件事,宋时弈没有什么想法,和谢祠眠分到一组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有些人看着聪明其实脑子里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腰侧的衣摆被人紧攥在手心,宋时弈顺着力道向对方看去。 许是还没睡醒,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谢祠眠正把他的衣服当成玩具,一下子理得整整齐齐,一下子又将它攥成团捏在手心,“谢祠眠,你在做什么。” “我有点紧张。”谢祠眠攥着宋时弈的衣角,对着宋时弈眨了下眼睛,“要是不能和你分到一组怎么办。” “笨蛋,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宋时弈将衣角从谢祠眠的手中抽回,伸手弹了一下谢祠眠脑门,报了一仇,“有黄牌的人没资格选队友。” 对哦,他和宋时弈一人一张黄牌,哪里轮得到他们俩选队友。 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见宋时弈根本不关注自己,他又开始想鬼点子吸引宋时弈的注意。 “宋时弈,你听说卧中卧吗?”谢祠眠问道。 宋时弈没有回答,用眼神示意谢祠眠继续说。 “我想好了,就算我们两个没有在一组,但我的心是向着你的,你放一百个心,我到时候绝对会给你放水。” 大可不必,谢祠眠的水放多了,到时候和他一组的队友可就要被旱死了。 宋时弈正想要回答谢祠眠,左侧的耳朵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不断地用力敲击,传出咔嗒咔嗒的声音,伴随着刺骨的疼痛,让他一时间无法开口。 眼前是谢祠眠张张合合的嘴,他却一点也听不清。 “谢祠眠,你安静一下好吗。”宋时弈的声音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哀求。 左侧的耳廓因用力的揉搓,泛起红晕,藏在乌黑的发丝下无人可知, “你只需要做你该做的就可以,其他的我都不需要。”宋时弈缓过因幻听伴随的疼痛,低声地向谢祠眠开口,“玩得开心最重要。” “那我到时候可不会放水,你可得小心了。”谢祠眠露出挑衅的神情,浑身散发出势在必得的气息。 一如当年初见,始终散发着光亮的星。 宋时弈微微侧头,带着笑意,“知道,我会很小心。” 不会让星星失去光明。 第3章 毫无默契 半个小时之后,分组也有了结果。 谢祠眠和沉默寡言的赵许安一组,上演话痨遇到哑巴会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 宋时弈和嘴最毒的何为年一组,针尖麦芒狭路相逢,到底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温柔的陈穆枫带着元气少女林芷茉,金童玉女执手走浪漫花路。 邻家姐姐何为月带着年龄最小的贺剡,会不会产生别样的花火。 这样的分组既有看点,又不会让人觉得是那种陈年的老套路。 见分组工作已经完成,广播的声音再次响起,“从明天开始你们将按照这个队形完成接下来为期一个星期的挑战,组队期间你们抽到的卡牌可以共享,还可以和别的队进行交易。” “挑战的内容当天才会揭晓,你们只需要知道积累的分数越高,获胜的可能性才会更大。每一阶段的胜利者能够获得置换队友的权力,以及一份神秘大礼。” “最后,从现在开始节目组将不会再提供任何的食物,你们可以选择用抽卡的机会换取食物,也可以选择借,只不过借的话我们将抽取你最终积分的40%。” “当然还有最后一种选择,你可以选择出门,靠自己的双手以及能力觅食。” “话不多说,祝各位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可以玩得愉快。” 广播声音消失的同时,室内响起接二连三的叹息声。 “完蛋了,看来我们要一直挨饿了。”林芷茉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看向她的队友陈穆枫。 “放心,我饿着也不会让你吃不到东西的。”陈穆枫伸出手发誓,脸上洋溢着真挚,哄得林芷茉绽放出笑容。 沉闷的氛围被两人的话语所打破,开始畅所欲言,一同思索着要如何找到食物。 “要不然我们用抽卡机会换呗,反正我手气臭,肯定抽不到什么好东西。”贺剡第一个说出他的方案,“一个队有两次抽卡的机会,一个人用来换食物,另一个人继续抽卡这不是刚刚好吗。” 如同需要被夸奖的小朋友,贺剡说完就连忙看向坐在他身边的何为月,眼里露出期待夸奖的光芒。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何为月微笑着点头,“我们可以这样试试。” “试什么试。”带着些骄矜的声音将温馨的氛围所打断。 “你们怎么知道交换之后的食物是什么,假如根本不值得用抽卡的机会换呢,到时候可别哭着说后悔了。” 何为年的话虽然听着刺耳,但也有几分道理。 被泼了一盆凉水之后的贺剡冷静了下来,对着何为年问道:“既然这个办法行不通,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坐在这里听你们说。”何为年理直气壮地回道。 在场的八个人里,只剩下三个人到现在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个是本来就话不多的赵许安,还有两个是在座着看热闹的宋时弈和谢祠眠。 “你们有什么想法吗?”陈穆枫问道。 “没有。”赵许安说完就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向另外两位没说话的人。 受不了这么多饱含着期待的视线,同时看过来的威力,谢祠眠率先开了口。 “保险起见,我觉得我们可以先靠自己找食物,实在不行我们再向节目组妥协。” “虽然我也不知道外面会不会有食物,但总要先去尝试才能知道结果。” 谢祠眠的话让众人消散了一点担忧,面上总算是有了点喜色,这下众人的目光就落到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宋时弈身上。 见众人的视线向自己投来,宋时弈没有一点慌张,他漫不经心地说出一个比没有食物还要可怕的问题。 “食物肯定是会有的,你们有谁会做饭吗。” 听到这话的众人,脸上被沧桑填满,眼神变得涣散,心里不约而同地想着,早知道就不让宋时弈说话了,不说的话还不觉得自己这么命苦。 “我会煮泡面。”赵许安一反常态地第一个举手发言。 “我会做一点凉菜。”林芷茉第二个举起手,“可能味道不是很好,因为我只有减肥克制食欲的时候才会吃这个。” 直播间里的观众被他们的反应笑得不行,纷纷留下弹幕表示这些嘉宾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看着一群俊男靓女受罪,我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楼上的我和你抱有同样的想法】 【每一组我都爱,我要受不了了,选角导演你出来,我要大夸特夸你】 【今天的离婚组也很好磕,嘿嘿】 “不用担心,宋时弈他会做饭,做饭的事情交给他,我们只需要找食材就可以了。”谢祠眠将宋时弈的老底毫不留情地揭开,说完故作无辜地看了一眼宋时弈,用口型说着,“抱歉,我就是故意的。” 没分队之前说要给他当卧底,现在分了队之后就不认人。 宋时弈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能忍吗,当然可以忍。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新仇旧恨一起算,才能让心中的火一把烧完。 为了今晚不饿肚子,众人决定一起出门去寻找食物,宋时弈这个厨子不得不打起了两份工。 不仅要找食材,还要处理食材。 这一切都托了谢祠眠的福,这个人还没有眼色地在他面前瞎转悠。 “不是你说的,我怎么开心怎么来吗?”谢祠眠趁着夜色,戳弄着宋时弈的后背,“怎么你现在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开心了。”宋时弈将手电的光打到两人的身前,“我没有不开心。” “你就嘴硬吧你。”谢祠眠不理浑身上下冒着黑气的宋时弈,先一步走到了有可能藏着任务卡的地点。 望着上面的任务卡,一句亲切的问候卡在了喉咙,半天没有说出口。 看来老天爷也不想让宋时弈好过,这个任务要是完成了宋时弈就算是真的开心,也得变成真不开心。 “站着干什么,快点做任务。”宋时弈见谢祠眠半天不动,忍不住催促。 “你确定要做这个任务吗?”谢祠眠不敢直说到底是什么任务,试图用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完成这个任务的话,你肯定会不开心。” 不开心,他为什么会不开心。 懒得听谢祠眠在这里说车轱辘话,伸手接过任务卡看一眼,仿佛是夜色太黑,宋时弈将任务卡放在手电筒下,又看了足足三遍。 “你要做这个任务吗?”谢祠眠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用吃瓜的眼神看向宋时弈。 “当然要做。” 不就是和何为月学刺绣吗,多被针戳几次应该也就能学会了。 任务地点 何为月和宋时弈各坐在桌子的一侧,两个人手里拿着同样的针线和绣布,这边何为月已经将线穿过针孔了,宋时弈还在找线的开头在哪里。 “不用着急,你肯定可以的。”何为月善解人意地说道。 宋时弈沿着线头的走向成功地找到了头,将针孔对着灯光,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将线头从孔中稳稳地穿过。 “很好,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按照任务的要求绣出相应的花朵就好了。”何为月说着就开始上手,不一会儿一朵牡丹就出现在了绣布之上,“很简单的,你试试。” 宋时弈学着何为月的步骤,在绣布上落下他独创的手法,要是说何为月绣出来的成品是一朵花,那宋时弈绣出来的就只有牛粪可以形容。 方寸大小的绣布上,是歪七扭八的线条以及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颜色,就像是天边的彩虹桥在这里定居似的。 就连何为月这种体面人看了,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从位子上离开,不愿再教这位在绣花上有些邪门的弟子。 宋时弈将手中的成品,怼向身侧的工作人员,“很难看吗?” 工作人员不语,只是一味地点头。 “你们下次再布置这种任务,说不定会见到比这更可怕的东西。”宋时弈语气带着无法忽视的威胁,面无表情地将这群人见了都要退三米远的“花”揣进了口袋。 “这算我完成了吗。”宋时弈问道。 “算。”工作人员回道。 行,这下到他给谢祠眠找点事情做了。 不远处的任务点,谢祠眠捏着手中的任务卡打了个喷嚏,他要从哪里才能找到可以配合他完成任务的人。 宋时弈首先就得被排除,他刚才就给宋时弈得罪了。 烦,老天爷随便派个人来也行啊。 老天爷或许就喜欢开玩笑,最怕谁来就爱派谁来。 宋时弈站在谢祠眠的面前,伸出手捏住谢祠眠命运的脖颈,“见到就想要跑,是因为亏心事做多了的后遗症吗。”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想起身给你让座吗。”谢祠眠挤出了个笑容,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绣的花呢,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呢。” “你想看,我偏不给。” 宋时弈松开谢祠眠,扫了一眼台子上的道具,对谢祠眠的任务有了一定的猜测。 “要不要向我求救。”宋时弈走到谢祠眠的对面坐下,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水杯后视线牢牢地锁在谢祠眠的身上。 “要。”谢祠眠摊开手心,将任务卡双手递到了宋时弈的眼前,“宋大人,请看。” 宋时弈接过看了一眼,任务卡上的内容与他的猜想差不了太多。 他们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进行答题,两人在白板上写下的答案相同则视为成功,答对十道题才算任务完成。 这对他们来说应该不会很难。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后,选择挑战。 背对背地靠坐在一起,等着工作人员发问。 谁想到第一题就给两人难住了。 “宋时弈最讨厌的水果是什么?” 谢祠眠写的是椰子,因为宋时弈今天早上刚说了他不爱喝。 宋时弈写的是菠萝,因为吃到嘴里不知道谁才是水果,感觉他像是被吃的那一个。 两人转身,看向对方白板上写的字之后,默契地向对方翻了一个白眼。 同样在心底想着,三年朝夕相处的日子看来是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