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殉国变痴傻,清醒后我权倾天下》 第4章 秦氏葬土,生人勿进 “不……不要……” 孙煜双眼一翻,不争气地当场吓晕。 孙夫人也同样颤抖如筛糠,但她还是强撑着意志,跪地哭求:“姑爷,姑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你可是咱们大乾的先锋将军,就算陛下将你免职,但你也曾经是咱们大乾的守护神啊,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职责?” 秦风冷嗤,不为所动,依旧迈着让孙夫人心惊肉跳的步伐向前。 “不……不……你不能杀我们!” 已可清晰看到刀刃上闪烁的寒光,孙夫人愈加慌乱,忙道:“陈伯!陈伯!你们秦府的管家陈伯!” “他……他没死!” “只要你饶了我们,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你说什么?陈伯……他没死!?”秦风脚步骤停,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陈伯是他的老管家,也是从小将秦风带大的人,情同父子。 当年因陈伯年岁过大,所以这才让他返回祖籍,看守祖宅来安享晚年。 而在秦风痴傻的半年后,隗澧县忽遭一伙盗匪袭击,不光攻破了县城,更是将县城内最大的秦府洗劫,最后一把大火,屠戮满门。 本以为…… “你,此言当真?” “当真!当真!” 看到希望,王夫人连连点头:“陈伯他确实没死。” “当年那件事……我们赶到的时候发现他还有一口气。” “老爷想着,他好歹也算是你们秦家唯一的生还者,就找人为他医治……” “那他人现在何处!?” 秦风急切追问。 王夫人目光躲闪,怯怯地观察着秦风,却是不肯再说。 冷笑一声,秦风将手中长刀丢弃:“只要确认陈伯果真没死,我便饶你一家狗命!” “你不骗我?”王夫人激动道。 “你们以为……” 秦风以睥睨的目光扫视王府内外:“你们这卑鄙无耻的群奸诈小人,也配让我秦风做那反复之事吗?” 浓浓的鄙夷味道,听在王夫人耳中却如同天籁。 她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人却小心地缩着脖子,低头喃喃道:“在……在西郊……当年你父亲……兄弟……都被埋葬在那里……” 西郊!!不仅陈伯,父亲他们也…… 听到这话,秦风再也顾不得其他,抬腿就走,几个呼吸间就已消失不见。 王夫人一直低着头,甚至都不知秦风何时离去。 “姑……姑爷?” 过了半晌,她小心试探,见无人回应这才发现。 又确认了一圈,直至从门房口中得到肯定回答,王夫人神情顿时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狗杂种!!” 怒骂几句,她对左右厉声道:“都是吃干饭的吗?还不赶紧去给老爷、小姐找郎中?” 一阵折腾。 孙煜、孙淼淼父女俩陆续苏醒。 “娘!” 一看到王夫人,孙淼淼再也控制不住,委屈地扑了上去:“娘,田浩他不是人,他打我……” 王夫人只是安抚着女儿,神色凝重地看向王煜。 猜出王夫人担忧什么,王煜脸色阴沉地说道:“夫人认为……他复原了?” “原本老身也感觉没可能。” “但今天他不光说话办事条理清晰,而且身手还好似恢复从前……” 王夫人脸色惨白,身子微颤了一下,咬牙道:“怕是……果真已复原!” 王淼淼还在撒娇。 听到这话,顿时不解抬头:“娘,你说什么复原了?那傻子?” 王夫人、王煜都没吭声,但那沉重的表情已说明一切。 王淼淼眨了眨眼,不屑嗤笑:“你们别多想了,那根本不可能!” 说了一句,眼见父母不信,王淼淼有些气恼,很快又化作怨恨地说道:“田浩那王八蛋和我炫耀过。” “当初那傻子突围以后,只不过是因失血过多而昏迷,根本就没患什么痴傻病。” “淼淼,你说什么?那他……” 王夫人闻言一惊,紧张地看向女儿。 王淼淼咬牙继续:“当时我也问了,田浩说他父亲得了一种苗疆奇药,可以让人神志昏迷,永久陷入痴傻状态。” “所以,那傻子是绝对不可能复原的!” “那为何他现在又好了?”王夫人迟疑道。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王煜开口:“我听人说,患痴傻症的人若受到什么刺激,会短暂苏醒。” “夫人,你说会不会……” 王夫人一怔,忽然想起之前在秦家祖宅外所发生的一幕,惊喜道:“我知道了!是白天……” 从王夫人口中得知原委,王煜点头:“那就没错了!” “定是他们下手没个轻重,凑巧打晕了那傻子,让他短暂苏醒。” 这句话,让原本凝重的气氛松缓不少。 王夫人满脸戾气地说道:“这臭傻子,竟然害得咱们如此狼狈?等将他抓回来,老身定要亲手扒了他的皮!” “娘,不够!还要砍断他的四肢,让他以后都不能发疯!” 王淼淼补充道。 王夫人对此表示认可,看向女儿:“淼淼,你赶紧去追少将军……” “追他做什么?” 一听这话,王淼淼不干了,她娇蛮道:“那个窝囊废,竟然被一个傻子给吓成那样,还动手打我,我……” 啪! 一巴掌甩过去,没等王淼淼委屈落泪,王夫人便厉声训斥:“乱说!少将军也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而已。” “估摸着现在少将军也都回过味来了。” “你这个时候不赶紧过去把少将军请回来,等他去了平阳郡,再想请人回来那就难了!” “难道……你不想嫁入将军府,做少奶奶了吗?” 王淼淼被训得不敢吭声。 诺诺的低头道:“吼什么吼……我去就是了……” 看着王淼淼心不甘情不愿的背影,王夫人不满怒视王煜:“都是你给惯的!” 王煜同样屁都不敢放一个,小心地对王夫人陪着不是。 秦风来到西郊。 “小伙子,这里是死人呆的地方,阴气重,你还是快走吧。” 山坡上。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蜷缩在草垛中,无精打采地说道。 “我知道……” 看着前方一片无名坟,秦风深吸一口气:“我……是来看望这些逝去者的。” 老者微动,讥笑道:“新鲜了。” “自从这里葬了那战败死绝的秦氏一族,就成了生人勿进的地方,别人避都避之不及,你还主动过来看望?” “秦家人,还在!” 秦风攥紧双拳,眼眶湿红。 “秦家人……还在?” 喃喃重复了一句,老者赫然抬首。 在看到秦风的面容以后,他整个身子都好似触电一般,失声惊呼:“你……你……你是……” 第5章 崛起希望,丹书铁券 “六少爷!你是六少爷!你痊愈了?真是太好了!!” 老者热泪盈眶,一把就扑了上去。 “陈伯?” 秦风也认出了老者,很是惊喜的将对方抱住。 “陈伯,我还以为……” 秦风眼眶泛红,脸上却布满笑容:“这么多年,陈伯你一直都在这里?” 陈伯激动到不能自己。 他不断点头,哽咽着说道:“自从老爷与诸位少爷兵败,您重伤痴傻被王家人接走以后,老仆便一直守在这里。” “咱们秦家世代忠骨,如今就算是深埋地下千尺,也不能没人守护!” “陈伯,你说得对,咱们秦家,世代忠骨。” “我……” 深吸一口气,秦风坚定道:“一定会重振秦家声威!” 陈伯好似想到了什么。 挣扎着脱立秦风向后跑去,在一个土堆前扒拉起来。 “陈伯,你这是?” 秦风不解上前。 只见陈伯扒拉片刻,拿出一个被泥土包裹的长方形布包。 “六少爷,当初那伙贼人突然杀来,老夫人等全部罹难,唯老仆凑巧在库房整理财物,侥幸逃过一劫。” “当时老仆躲在地下室,听那些贼人说要找此物,便偷偷将它藏了起来……” 陈伯跪地,撕心裂肺地哭嚎:“老仆贪生怕死,是老仆没用,老仆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夫人……” 通过陈伯的描述。 秦风仿佛看到了那被血雨浸透的一夜。 他身子微颤,伸手将陈伯搀起:“陈伯,这不怪你,你能留下来为我秦家守住最后一份尊严,是我秦风应该谢你!” 秦风对陈伯合身一拜。 陈伯大惊,连呼不敢,将布包上的泥土拍掉呈给秦风道:“少爷,老仆也不知此为何物,只是听那些贼人说,这是当初太祖皇帝赐下的宝物……” “太祖皇帝?”秦风眉头微挑。 为何……我从未听父亲提及此物? 想了想,秦风接过,将上面布包扯开。 “这是……” 只见布包内是一片锈迹斑斑的铁卷,铁卷上刻有几行镂金字。 【有卿之功勋,定万世靖平,乃社稷肱骨。】 【特!赐卿恕九死,子孙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 丹书铁券! 我秦家……竟有太祖亲赐的丹书铁券! 攥着铁卷边缘,秦风只感其好似有千金之重。 “六少爷,这是丹书铁券!” 陈伯喜极而泣,转身对埋葬着秦家人的坟包便跪地哭嚎道:“苍天保佑,苍天保佑,我秦家复兴有望了!” 秦风并没有陈伯表现得那么激动。 他眉头紧蹙,看着面前的铁卷陷入沉思。 刚刚陈伯说……那些人特意在寻找此物? 难道……他们并不是普通的盗匪? “陈伯,你可还记得,当初那些盗匪在寻找此物的时候,都说了什么?”秦风严肃地问道。 陈伯先是一愣,紧锁着眉头陷入回忆。 “老仆记得,当初隐约听到其中一个带头的说,什么大人命令他们,一定要找到一块刻着金子的铁片。” “老仆只知道咱们府中有此丹书铁券,但之前也从未看过,想着这些人既是特意来找,那一定非常重要,所以才……” “大人?这就没错了!” 秦风喃喃自语。 陈伯也意识到了什么,紧张道:“六少爷,您的意思是说……” “陈伯,祖宅你可曾回去过?” 秦风并未解释,而是转移话题道。 听到这话,陈伯神色一黯,垂首道:“自从夫人罹难,祖宅便被官府接收。” “老仆之前倒也想回去看看,怎奈那些差人太过蛮横,根本不听老仆解释……” “官府?差人?” 秦风冷笑:“秦家祖宅,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指手画脚了?” 将铁卷收好,秦风一手搀着陈伯:“陈伯,走,咱们回家!” “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 “夫人,夫人,找到傻子了!” 一名仆役匆匆来报。 王夫人闻言,立刻丢下正被自己揉捏到嗷嗷乱叫的王煜,惊喜道:“当真?” “千真万确!” 仆役满头大汗,点头确认:“小的按照夫人指示去西城门盯着,果然如夫人所料,那傻子正带老鬼入城。” “看他们行进方向,应当是打算回秦家祖宅。” “好个傻子,还想回家?做梦!” 王夫人狞笑,起身厉声道:“召集所有人手,去将那傻子给老身绑……” 没等说完,就见王煜一个劲地拉自己,王夫人不悦道:“你做什么?” 王煜陪着笑脸:“夫人稍安勿躁。”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傻子恐怕尚在清醒当中。” “以为夫之见,让咱家人去怕是不妥。” 王夫人想到了刚刚秦风给她带来的恐惧,不由周身一颤,慌乱且不甘地咬牙道:“那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在这里等着他发病?” “当然不是。” 王煜冷笑,眼中闪过一道戾芒:“夫人你别忘了,刚刚那傻子可是在咱们府中杀了董成。” “董成的族兄,不正是官府捕快?” “若咱们将这件事告知给他族兄,夫人你认为……” 王夫人双眼一亮,兴奋击掌:“没错!” “那傻子杀了人,触犯了律法,咱们直接告官,让官府拿他!” “这样,咱们既免去了给下人的医药费,还能坐享其成,等那傻子犯病以后找个由头将他接回来!” 夫妻二人对视,眼中皆闪过兴奋与狰狞。 另一边。 秦风已带着陈伯来到祖宅门外。 正如陈伯所说。 紧闭的秦府大门上张贴着官府封条,左右还各有一名无精打采的差人靠在立柱上闲聊。 “也是倒霉,今天怎么就轮到咱们在外面苦捱捱,让那群家伙在这秦府里面潇洒呢?” “谁让你昨晚上头,输了董老大百两银子还不上,看大门都是便宜你了。” 最先说话的那名差人撇了撇嘴,扭头看向府内:“等过了今天,我定全都赢回……哎?哎?干什么的?” 话没说完,就见秦风与陈伯直奔大门,差人连忙阻拦。 “这里是秦府,哪来的叫花子?滚一边……哎呦!!” “给我滚开!” 捏着差人手腕一把甩飞,秦风神情冰冷。 第6章 蚍蜉,安敢撼树 两名早已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差人,甚至连示警都没做到,就被愠怒的秦风一一摔晕当场。 “嘎吱”一声。 秦风推开大门,心中火气顿时就蹿了起来。 “你们……你们……” 陈伯同样气坏了。 他伸着发抖的手臂,指向庭院,气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 庭院各处破败不堪。 原本的假山、花园早已被人损毁,各处都呈现出一种残垣断壁的破败。 而在庭院正中。 镇北伯府的牌匾被人当做酒桌,十几名差人正在此饮酒作乐。 他们不光是赤着臂膀大肆喧闹、赌博。 甚至还有几名衣衫裸露的青楼女子,正与这些人做那不堪入目的事情。 二人到来,惊动了差人。 最近的几名差人放下酒坛,神情不善地起身叱问:“老叫花子,你指谁呢?想死是不是?” “你们太放肆了!!” 陈伯气急,悲愤怒吼。 “放肆?”差人大笑:“你个臭叫花子算什么东西,也敢管到大爷头上?老八人呢?他怎么就放你们进来了?” 说着,差人便打算上来推搡陈伯。 “老八?” 秦风上前一步,护住陈伯的同时冷哼:“我送你们去陪他!” “你说什么鬼话?” 差人还没弄懂秦风说些什么,就感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他不受控制地当空飞起,嘴里止不住地发出惊呼。 “妈呀!!” 一人,两人。 所有阻拦在秦风身前的差人,无不被他一手甩飞,磕晕当场。 很快。 这些在庭院内喝到晕乎乎的差人,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人,还有那几名惊恐尖叫的青楼女子。 “给我闭嘴!” 秦风听得心烦,沉声怒喝。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震得那几名女子当场失声,水汪汪的大眼里写满了惊惧、哀求。 仅剩的那名差人更是不堪。 他晃晃悠悠几次想站起来,却都不慎跌倒。 眼见秦风对自己走来,在巨大的心理压迫下,他竟是两眼一翻,当场吓晕。 秦风眉头紧蹙,双眸环顾左右,最后定格在那几名瑟瑟发抖的青楼女子身上。 “府内可还有他人?” “有……有……捕头董虎董大人,他们在内宅……” 一女子花容失色,颤颤巍巍地答了一句,跪地哭求:“英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都是苦命人,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我们。” “董虎?” 秦风脑海中浮现出了王府护卫头子董成的样貌。 “陈伯,你留在这里,我……” 还不等交代完。 就见内宅一阵嘈杂。 紧接着,董虎便早有准备一般,带着大批人手从内宅一涌而出。 就连秦府的大门,不知何时也被人偷偷关闭。 “秦风!” 董虎手持长刀,满脸戾气:“你好大的狗胆!虎爷还没找你,你竟还敢主动擅闯官府收押禁地,今天我看你往哪里逃!” 说话间。 董虎身后捕快列阵,将秦风团团包围在庭院正中。 “六少爷……” 陈伯很是慌乱。 将陈伯拉到身后,秦风睥睨扫视左右,冷嗤:“好一个官府收押。” “我倒要问问,秦家触犯了哪条律法,轮得上你们官府收押府宅?” 中气十足的叱问在庭院内回荡,经久不息,震得陈虎一噎,心中暗骂。 王家人真不靠谱。 这浑蛋哪里傻了?他分明清醒得很! 他咬牙道:“逆贼,你少在这里巧言雌黄。” “你擅杀王府护卫总管董成,本官今日便拿了你,你秦家死绝,府宅如何不归我官府管控?” “死绝?” 秦风怒极反笑:“那就看看,究竟是谁死!” 几乎就在话音落地的同时,秦风身形一闪,瞬息就出现在他身后一名想要伺机偷袭的捕快身前。 “蚍蜉……” 一拳将对方打到喷血倒飞,撞翻身后数人,秦风神情冷漠:“安敢撼树!?” “这……” “我的天!” “三德子,三德子他胸口塌了……” 一拳之威,震慑全场。 不过就是缉拿小偷小摸的捕快,何时见过这等恐怖场面,纷纷惊呼倒退。 董虎眼皮狂跳,心中已将王家上下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但眼下他骑虎难下,只能硬撑怒吼:“都怕什么?他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傻子!别忘了,你们平日里都在这秦府做了什么,拿走多少东西,难道你们想被这傻子一一报复吗?” 又是激励,又是威吓,董虎这番话还是起到了作用。 退缩的捕快面面相觑,终于从新鼓起勇气,怒吼着向秦风冲来。 “麻烦!”秦风眉头紧蹙。 这些都是朝廷捕快,杀之后患无穷,只能将他们全部打晕了! 心随意动。 秦风再度出手,在混乱的庭院中化作一道虚影。 几乎他每一次现身的同时,都有一名捕快痛苦倒地。 短短片刻。 现场能站着的就已不剩几人。 可就当秦风打算继续出手,将这最后几人解决的时候,陈伯一声惊呼传来。 “秦风!!” 不知在什么时候,董虎竟悄然摸到陈伯身后,将他掠为人质。 将刀架在陈伯脖颈间,整个人都缩在他身后,董虎神情狰狞且疯狂的厉声道:“若不想这老叫花子死,就立刻跪下,束手就擒!” “否则……” 手上用力,一抹殷红从陈伯脖颈流淌出来。 通过刚刚入府那一幕,还有董虎对众捕快的威胁,陈伯也大概能猜出他们究竟在秦府做了多少恶行。 他不顾脖间疼痛,双眼血红地悲愤挣扎道:“六少爷,您不用管老仆!” “老东西,你别乱动!!” 陈伯的挣扎吓坏了董虎,生怕一个不小心弄死对方,失去这唯一的人质。 就在董虎眼珠乱转,已开始考虑退路的时候。 秦风双眼微眯,一抹杀意从中闪过,停下脚步。 “放了他,我可以随你去官府。” 董虎闻言一愣,不可置信的惊喜失声:“当真?” 秦风冷哼不语。 深深的看了秦风一眼,董虎咬了咬牙。 管你真疯还是假傻,我就不信,你当真敢违抗官府,做那逆反之举! “好!” 董虎狞笑着对那仅剩的几名捕快下令:“将这恶贼捆起来,押入官府!” 捕快们上前,却无一人敢于秦风对视。 僵持半晌,还是秦风鄙夷冷笑,董虎抹不开面子,郁闷道:“看着他,走!” 路上。 同样被押解的陈伯悲伤自艾:“六少爷,老仆死不足惜,您真的……” “陈伯,这不关你的事。” 秦风眸光深邃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秦府:“我……是故意要去县衙的。” “只有走这一趟,咱们秦家才能重立于这天地间,不再让人小窥!” 陈伯依旧满脸担忧。 秦风自信轻笑道:“陈伯你放心,这一次我定会让那些侵占、羞辱咱们秦家的杂碎,将一切都偿还回来!” 第7章 秦家,犹在!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那傻子已被董捕头擒获,正押往县衙!” 听到这则喜讯,正等消息的王煜夫妻二人精神一振。 “好!” 王夫人神情狰狞,阴戾道:“你们立刻出去宣扬,就说傻子行凶杀人,现已被擒,押送官府!” 不等仆人领命,王煜便将他阻拦,不解道:“夫人,这是为何?” 瞪了王煜一眼,王夫人没好气地训斥道:“和傻子待久,你也变傻了不成?”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那傻子被抓,咱们将消息散播出去,定会引得全城百姓围观。” “到时候老爷你再亲自出面,为傻子作保将他赎回来。” “如此,秦家仅剩的那一点声望也彻底臭了,而老爷你不光赚了好名声,还能顺势将他府邸卖了,任谁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王煜双眼一亮,击掌赞叹:“妙!妙啊!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王夫人得意冷笑,对仆人再问:“小姐呢?她去追少将军,还没回来?” “回夫人,小姐那边尚无消息,不过料想应当也追上了。”仆人答道。 王夫人点头:“安排两个人在这里等着,若少将军回来,直接请他们去县衙。” “余下的人……都随老身走。” “咱们先等那傻子吃够苦头,再让老爷出手保人。” 秦家爵封镇北伯,本就是隗澧县顶级氏族。 经王氏夫妇刻意宣传。 秦风发疯,擅杀护卫,强闯秦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城。 当秦风被押解到府衙的时候,这里已经聚拢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不住地对着他指指点点。 陈伯很是悲愤,想要与那些人抗辩,秦风却显得毫不在乎,仔细观察下来,他嘴角甚至在微微上扬。 “大人,凶犯秦风,现已拘捕归案!” 董虎上前拱手,对县令道。 县令猛拍惊堂木,厉声道:“小小刁民,见本官还不立刻跪拜!?” 秦风冷然一笑,眉宇间尽是轻蔑。 刚刚还只是走正常流程。 见秦风竟如此反应,县令当场大怒,甩出一支黑签:“你敢藐视公堂?左右,将他按住,重打八十大板!” 白签重威慑。 红签重惩戒。 黑签……定生死! 这八十大板打下来,任你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也绝对扛不住,大概率会惨死当场。 秦风本就出身仕途,如果不知这些官场的潜规则。 看到黑签甩出,他双眼微眯,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从他周身散发开来。 之前就被秦风吓破了胆。 董虎等捕快任凭县令如何叫骂,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半步。 “你……你……” 县令鼻子都气歪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臂指向秦风:“你这刁民,要造反不成?” “刁民?造反?” 秦风冷嗤,语气骤然加重:“我秦家自大乾立国始,便被陛下册封为永镇北境的镇北伯。” “尔等能安然坐在这里享受太平盛世,哪个不是受了我秦家蒙阴?” “纵我秦家兵败,也只被陛下问责,罢免了我的官身,但镇北伯封爵仍在!”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称我为刁民!?” 县令脸色涨红。 秦风踏前一步,气势更胜:“你身为隗澧县县令,放任匪患作乱,坏我秦家传承不闻不问,反而任由属下在我祖宅肆意为祸,我还没来找你算账,你竟敢污蔑我要造反?” “我……这……” 没想到秦风竟如此强势,县令一时语塞,吭吭哧哧说不出句完整话来。 “你……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样。” 秦风冷漠地说道:“今日我来,只为告知尔等一件事。” “我秦风仍在,秦家仍在。” “秦家百年家声,还轮不到尔等来轻贱!” “除此……” 微微一顿,秦风冷声道:“你身为县令,先有渎职之罪,后犯不察之责。” “于此,你必须要给在我秦家府门重启那天,给我秦家一个交代!” “若你不愿,或是想不出如何交代……届时秦某自会请朝廷出面来教你怎么做!” 作为在尸山血海当中走出来的大乾镇北军先锋将,秦风自带一股慑人的气势,绝非县令这等文人所能抵挡。 再加上那一句镇北伯封爵,就好似一座无比沉重的大山,压得县令喘不过气来。 在秦风那如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 县令心中一怯,本能地低头躲闪,闷声不语。 将对方神态收入眼中,秦风也谈不上失望与否。 本就是个走关系上来的酒囊饭袋,他从来都没指望过这县令什么。 来此,也无非就是要当着众人说出这番话,让他们知道。 秦家,犹在! “陈伯,咱们走。” 拉上眼眶通红,激动到浑身颤抖的陈伯,秦风便欲离去。 祖宅先遭歹人破坏,后遇这些蛀虫侵占。 秦风还要忙着将其整理出来,然后去平阳郡找田浩算账,才没功夫搭理这些小鱼小虾。 董虎等人面面相觑,想要阻拦却没这个胆子,只能求助地看向县令。 结果县令更是不堪,整个人都快缩到桌子底下,对说走就走的秦风,愣是屁都不敢放上一个。 围观百姓皆啧啧称奇。 看向秦风的目光一改此前那般,多了一丝敬畏。 “他是杀人犯,不能让他走!” 就在秦风一脚迈出县衙的时候,王夫人焦急的尖叫声突兀炸响。 紧接着。 就见王氏夫妇带着十几名打手仆役赶来,拦住秦风去路。 “大人!” 王煜上前,声声切切:“这恶贼逞凶伤人,在我府中为乱,虐杀护卫董成,现其人尸骨未寒,还请大人给草民做主啊!” 大乾律。 杀人偿命。 刚刚赶来的王氏夫妇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任秦风离去。 直接搬出这个杀手锏。 王煜已认定,任由秦风说出花来,也定难逃此罪责。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 面对他的诉求,县令愣是吭都没吭一声,依旧埋头缩脖,一副窝囊相。 “大人!” 王煜急了,咬牙道:“平阳郡尉,田浩田少将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您可是我隗澧县的父母官,难道您就打算这么任由凶徒猖狂,而不闻不问吗?” 第8章 声声叱问,宛如雷鸣 三品都护将军田彬独子,平阳郡都尉田浩! 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 纵是县令再想做缩头乌龟,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秦风,你给我站住!” 秦风止步,回首冷笑。 县令不敢与之对视,转首看向王煜:“王家主,你刚刚说这秦风逞凶伤人,在你府中为乱,虐杀护卫董成?” “此事……可当真?” “千真万确!” 王煜愤然地说道:“大人与诸位乡亲也都清楚。” “我王氏与秦家本就有旧,当年多蒙秦家恩惠,才能渡过难关。” “此恩,我王煜没齿难忘,所以即便秦家父子北境抗敌失利,被陛下降罪,秦家六子患痴傻症,我仍将他带回家中视若己出,乃至将小女许配给他。” “可这恶贼不思感恩也就罢了,还每每发疯,惹得我府中乌烟瘴气。” “本念着我这么做都是在报恩,所以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都忍了,但不曾想,他今日竟突发癫症,逞凶伤人。” “大人,还请您给草民做主啊!” 王煜说得十分悲切。 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更是不住赞叹,说王家主高义,秦风小儿不知感恩等等。 “你在乱说!!” 陈伯激愤难平地反驳道:“分明是你们不讲情义,趁着我秦家落难,欲霸占我秦家祖产。” “我霸占秦家祖产?” 王煜冷笑:“老叫花子,你知道个屁?” “这秦家六郎的痴傻症究竟有多严重,我们每天都会带他出去放风,相信乡亲们也都清楚。” “为了治疗他的病症,老夫不惜耗尽家财,仅以糠食渡日,你竟然还说我霸占秦家祖产?” “我霸占什么了,你倒是说来给大伙听听!” 陈伯被王煜的无耻气到一时语噻,脸色涨红。 却不想,他的样子落在众人眼中,更是坐实了王煜说辞。 在众人赞叹声中,王煜十分得意,挑衅地看向陈伯。 “陈伯说得没错。” 秦风淡淡的开口道:“你王家人利欲熏心,狼心狗肺,确实是忘记了我们当年给你的恩惠。” “你胡扯,我……” 王煜大急,想要辩驳,但秦风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王煜你原本只是一个落魄书生,得蒙我父资助,这才有了进京赶考的路费,结果却因学艺不精而落榜孙山。” “回来后,也是你哭求着我父,说愿在我秦家做一教书先生,得一落脚之处。” “我父可怜你寒窗苦读十载不得,资助你钱财,让你自行谋生。” “你借我秦家声威发迹,多行那欺行霸市之举,引我父震怒,又跪求着说要改过自新,将小女许我为妾。” “这些……你都忘了?” 秦风每说一句,王煜的脸色就青白几分。 眼见着这点不堪回首的老底全被揭了出来,王煜恼羞成怒:“那又如何?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你们秦家落难,我不也……” “你趁我秦家落难,假以与你女儿成婚照顾为名,诓骗我母亲将我接到家中,然后不断用各种理由从我母亲手中骗取钱财。” “后,我家中族人不幸死于贼手,你对我秦家残存的老管家陈伯却不闻不问,将他驱赶至西郊,霸我秦府祖宅,可有此事!?” 上前一步,秦风厉声叱问。 “我……这……” 王煜一噎,脸色苍白。 “你趁我痴傻之际,每天带我出来放风,还不是借机羞辱、贬低我秦家声望?你这又是何居心!?” “说是嫁女,实则却将我安置在猪圈、马厩每日仅食一餐猪糠,成婚两年,我甚至连你那宝贝女儿手指都没碰到一根,这又是为何!?” 声声叱问,宛如诛心。 在秦风的逼问下,王煜连连后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我发疯,杀你护卫,那你怎又不说是你见我清醒,不愿我返回祖宅故让他们围攻于我?” “按我大乾律,杀人虽需偿命,但也要论是非因果,你又可敢将一切事实真相告知给大家!” 扑通。 在秦风如雷鸣般的叱问下,王煜一个没站稳,瘫倒在地,样子狼狈不堪,引得众人一阵耻笑,更是让他懊恼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出息的废物!” 眼见几句话局势就出现了翻转,王夫人暗骂一声,上前道:“大家不要听信他胡言乱语!” “你们都知道,他就是个傻子,他说的都是……” 话没说完,王夫人就感觉眼前一花,秦风已出现在她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 看到秦风那一对没有半点感情,深邃如寒渊的双眸,王夫人被吓得连连后退。 “我警告你,这可是在县衙,你别乱来。” “傻子?” 秦风不屑冷嗤:“我是否痴傻,与你们王家都无任何干系,更轮不到你来躁舌。” “正巧,今日大家都在,那我就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王夫人心中一惊,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皇天在上!” 秦风单手高举:“我秦风今日在此宣布,休妻王氏,与王家彻底断绝一切关系!” “你!!!” 这句最不想听到的话,终于还是在耳边炸响,王夫人情绪失控:“你凭什么休我女儿?” “就凭!你女儿王氏不守妇道,不为人子!” 秦风掷地有声的一句话,震得王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另外,在休了王氏以后,咱们两家的账也该清算……” “休我?本小姐能下嫁你这痴傻的癞蛤蟆,是你祖坟冒了青烟,你竟还敢诬陷本小姐!” 突兀的。 一道夹杂着极致怒火的尖叫在人群中炸响。 只见王淼淼面挂寒霜,大步上前,对着秦风就扬起了手臂。 “我看你这傻子就是欠……”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甩过,王淼淼高抬的手臂僵直在半空。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风,怒吼道:“你敢打我?” “贱人!” 秦风冷哼:“我诬陷你?那我问你,前年三月,你将我捆绑与马厩,引那孙家、张家两位公子,当着我的面行那苟且之事,有是没有?” “我……” 没想到老底就被这么揭了出来,王淼淼怒气瞬间就化作惊恐,一时脸色苍白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去年二月十五,你与府中管事儿子偷情,正巧田浩到来,你生恐被他察觉,便衣衫裸露的跑到猪圈,还谎称我发疯……” “今年四月……” “不……不……不要再说了!” 秦风每说一句,王淼淼脸色便苍白几分。 她慌乱无助的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田浩,更是紧张不已。 “浩哥哥,你听我……” “啪!” “贱人,滚开!” 一巴掌甩去,田浩脸色青到发绿。 也不理会瘫倒在地的王淼淼,田浩直接从她身上垮了过去,眸光阴冷的盯着秦风:“来人,将此撩给我拿下!” 第9章 头顶草原的田浩 田浩去而复返,身后多了数十名军中亲卫。 一声令下,亲卫齐出,秦风被团团包围。 “秦风……” 他脸色铁青地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今天,我就让你当个明白鬼!” 秦风只是静静的看着田浩,对他或是那些亲卫并不在意。 “你不是说咱们大乾律法中,杀人偿命需论是非因果吗?” “那么你虐杀王府护卫头领董成一案,便由本官亲自审理,调查清原委后再行定罪!” 说完,他忽然大笑起来,声音狰狞且癫狂:“秦风,你以为,你就熟读咱们大乾律法吗?” “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傻,但你虐杀董成此乃事实。” “今次……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秦风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好似看小丑一般看着田浩表演,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 察觉到这一点,田浩大怒:“怎得?你以为,凭你们秦家封爵就能免罪吗?” “莫说此封爵眼下无人继承,就算你继承了封爵,杀人一事,你也必须做出交代!” “要我交代,可以。” 秦风淡淡的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解决与王家的恩怨,相信你没意见吧?” 田浩瞥了眼已哭成泪人的王淼淼,止不住的厌恶。 “看着他!” 摆了摆手,田浩后退两步,算是做出表态。 “少……少将军……您别听这傻子胡说,淼淼她可是黄花大闺女,你们都已经定下婚事,您可不能不信淼淼啊!” 王夫人吓坏了,忙跪地向田浩求情。 王煜同样连滚带爬地扑了上来:“少将军,您知道的,他就是个傻子,他嘴里怎么可能有一句正常话?” “您……您若实在不信,可以立刻与淼淼圆房,如此一来您就知道,淼淼她的身子是不是干净的了。” 田浩本还十分恼火,不过听到这最后一句话,却有所动容。 “圆房?” 秦风轻蔑冷笑:“确实是个好办法。” “田都尉,念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个提醒。” “若要圆房,那就带上这贱人找个地方立刻把事办了。” “否则以这王家人的卑鄙无耻……” “不用说了!” 田浩快疯了。 尤其是那些平日他正眼看都不看一下的泥腿子,正因这爆炸的新闻围着他指指点点,更让他感觉自己好似头顶了一片草原。 “秦风!我只给你一刻钟时间。” 田浩双眼猩红地说出这句话,一脚把抱着他的王煜踹飞,然后又揪着王淼淼头发拎起来猛扇了几个巴掌、骂了句“贱货”,这才咬牙切齿的走入府衙。 他是实在没脸继续在大门口站着了。 “秦风,你这狗杂种,你为何要害我!” 眼见田浩的身影远去,王淼淼彻底癫狂,疯了一样扑向秦风,那样子好似要把他当场撕碎。 “滚开!” 一脚将王淼淼踹翻,秦风冷哼道:“害你?你也配!” “王家人,你们给我听好了。” “算上当年我父资助你们财物等等,你们共欠我秦家三十八万两白银。” “另……这两年你们对我的种种折辱,秦某亦会一一讨还!” 王氏夫妇对秦风恨急。 不过听到这话,他们却并未放在心里,反而是讥讽冷笑。 一个傻子而已,还马上就要被田少将军给办了。 要钱?做梦去吧! 相比起来。 他们更担忧的还是如何来平息田浩心中怒火,将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将王氏夫妇神色尽收眼底,秦风也不在意,转首向府衙走去。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王煜担忧地来回看向府衙内与王淼淼,最后将怨毒的目光落在秦风背影上,咬牙道:“都怪这傻子。” “若早知有今日,当初就应该用点药,将他毒哑!” 王夫人同样满脸狰狞。 她阴恻恻地低声道:“别急,少将军只因这傻子当着大伙面说出,面子上挂不住。” “等事后,咱们再去找少将军求情,然后让淼淼侍寝。” “只要咱们提前做好准备,料想少将军决计不会发现,淼淼早已不是清白身的事情。” 王煜点头哀叹:“也只能这样了。” “只是……这傻子刚刚说的话,又当如何?” “怕个什么?” 王夫人冷嗤道:“秦家人都死光了,就剩他一个,他能如何?” “莫说那些陈年旧账根本无法清算,即便能算,咱们也可以完全不承认。” “现在……咱们就等着傻子伏法,被少将军整治以后,逼他签下售卖祖宅的合约就是。” 说完,她又对王煜安抚道:“老爷你放心吧。” “那傻子虽然说要休了淼淼,但根本就没下休书,做不得数。” “再理法上,咱们依旧有权售卖他的祖宅,少将军也离不开咱们。” 吃了这记定心丸。 王煜悬着的心才算落地,终于想起那个被秦风一脚踢到抽搐的女儿,忙赶过去照料。 彼时,秦风已走入府衙。 田浩坐在县令的位置上,神情阴冷:“给我跪下!” 秦风静默地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放肆!” 田浩瞪圆了双眼,厉声怒喝:“秦风,你这是在藐视朝廷威严吗!?” 相比于无能软弱的县令,田浩明显硬气许多,且更懂得如何利用自身优势。 一句朝廷威严压下来,秦风若不跪,势必会被他把这顶帽子扣死,到时候都不需要调查董成死因,就能直接将秦风依法查办。 甚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田浩还有一丝期待。 臭傻子! 你最好别跪,这样我才有搞死你的理由,才能将你对我的羞辱报复回来! 在田浩期盼的目光中,秦风傲然而立,淡漠道:“让我跪?你还不够格!” 田浩不怒反喜,猛拍惊堂木。 “好胆!给我……你干什么?” 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见秦风伸手入怀。 想到之前身体被秦风支配的恐怖,田浩顿时紧张起来。 “这就是统管一方治安的都尉?” 轻蔑地说出这几个字,秦风将那块被他藏于怀中的铁卷高举。 “我说了!” “想让我跪,你田浩,不够这资格!” 田浩本还莫名其妙,疑惑奇怪秦风要做什么。 当他看到铁卷的那一瞬,田浩瞳孔急剧收缩,失声惊呼:“丹书铁券!?” 第10章 王家完了! “丹书铁券!!” 田浩不可置信地失声惊呼。 听到这话。 站在他旁边好似师爷一样的县令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有了县令起头。 府衙内的董虎等人虽不知这“丹书铁券”有什么用,但也只能有样学样地跟着跪拜。 紧接着。 田浩带来的那些亲兵也同样跪了下来。 偌大的府衙厅堂内。 一时间仅剩傲然而立的秦风,还有那个被惊到失去表情控制的田浩没跪。 “田浩,既然你认识此物,为何不跪?” 秦风冷哼道。 “我……我……” 田浩脸色苍白,牙齿打颤。 但在秦风如鹰隼般的目光注视下,终是坚持不住,颤颤巍巍地从堂席间走出,一脸屈辱的跪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不可能! 他们当初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这东西,为什么会在秦风手里? 他不是傻子吗?他怎么弄到这东西的? “田浩,现在你可还要查我?”秦风叱问道。 田浩紧攥双拳,一声不吭。 一直紧盯着田浩,观察着对方的神态表情。 在见到他如此表现后,秦风双眼微眯,环顾左右。 这田浩有问题! 只可惜,在这里无法拷问。 也罢,今日便暂且放了他,等我将府门重启以后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想着,秦风收起丹书铁券,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田……田大人,咱们怎么办?” 没曾想竟然能见到丹书铁券这等传闻中才有的事物,县令早就乱了方寸,无助地对田浩问道。 “还能怎么办?跟上去!”田浩郁闷地咬牙道。 第11章 成败,尽在三天后 “你要做什么?” 田浩没好气地问道。 县令先是对田浩讪笑了一下,然后一路小跑的来到秦风身边。 扑通一声。 县令以熟练到让人心疼的速度,又一次跪在地上。 “秦公子!是下官错了,下官有眼无珠,不知您竟有太祖亲赐的丹书铁券。” “下官玩忽职守,下官渎职,还请您与列位秦家先贤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下官……” 眼见秦风不为所动,县令咬了咬牙,啪的一下就甩了自己个大巴掌。 “下官向秦公子保证,从今以后定会严格监督,绝不再让任何人打扰秦府安静。” “另外,之前秦府被损坏的东西,下官也愿照价赔偿!” “你疯了吗?” 没料到县令竟然来这么一出,田浩肺都快被气炸了。 县令茫然不解:“田大人,您刚刚不也跪了……” “我跪你妈个头!” 怒火攻心,田浩顾不得身份影响,一脚将县令蹬开负气离去。 而有了县令表态,围观百姓无不惊呼。 这位! 可是镇北伯仅剩的遗孤。 平阳都尉田浩、隗澧县县令这等通天的大老爷都对他跪,还有什么丹书铁券。 那岂不是说……他将会继承镇北伯封爵,让秦家又一次成为平阳郡的顶级氏族! 再看秦风,他们不仅充满敬畏,甚至连腰都不由地弯了下去。 转念联想到王家三口,百姓们更是无不唾弃,嗤笑他们的卑鄙,无知。 从人群簇拥中走出来。 陈伯依旧难消心头激动,不过他还是略有担忧地对秦风道:“六少爷,只要将丹书铁券上呈,陛下定会恢复咱们秦家封爵,可您就这么拿去给他们看……” “陈伯可是担心,这些人在知晓我有铁卷以后,会提前防备?”秦风问道。 陈伯面色沉重,点头不语。 轻笑一声,秦风眸光微凝,自信道:“陈伯你放心,这件事,我是故意的。” “唯有打草才能惊蛇,从而让咱们借此机会来查探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在暗中对我秦家下手!” “况且……” 微微一顿,秦风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刚刚隗澧县县令跪自己那一幕。 不论这个酒囊饭袋之前如何。 他这一跪,倒是帮了自己大忙,毕竟有些事情,通过地位更高之人的嘴里说出去,才更容易让世人相信! “只有通过这种办法来昭告世人,才能让那些依旧心系我秦家的旧部知晓。” “咱们秦家……还在!” 说完,他拍了拍陈伯肩膀:“走吧,咱们回家。” “待三天后我会重启府门,等到那个时候……真相,自会揭晓!” 王家人一定知道什么,否则田浩绝不会反应得这么强烈。 眼下。 田浩的人时刻紧盯着王家三口,没有机会盘问。 那我就等…… 等到你们最为松懈的那天! ………… “可恶!可恶啊!” “叔父,这隗澧县县令就是个没脑的蠢猪、废物!” “他这么当众一跪,所有人都知道那臭傻子手中有了丹书铁券!这可是我父亲点名要的东西!” 才一返回平阳郡,田浩便怒气冲冲地来到郡守府,对郡守陈文静诉苦道。 “贤侄莫慌。” 陈文静人如其名,看起来文质彬彬,再配上那久经岁月所留下的沧桑,一言一行都让人倍感稳重。 他端着茶盏,慢条斯理地轻抿一口,这才问道:“刚刚贤侄说,秦家小儿已恢复清明,而且还拿出了丹书铁券?” “可不是!” 田浩闷哼道:“当初我明明亲眼看着父亲给他喂下去的,而且父亲还说了,此毒无药石可医,就不明白为何那傻子忽然好了,而且把丹书铁券给拿了出来!” 陈文静双眼微眯:“贤侄你可确认,那丹书铁券无错?” 田浩闻言一愣,想了想以后这才笃定地答道:“错不了。” “我虽未见过真正的丹书铁券,但在来之前,父亲曾给我看过此物拓本。” “那傻子手中铁卷无论样式、规格,或字体都没错漏,与拓本一般无二。” 他又郁闷起来。 “本我还想着,利用王家那几个贱种将他祖宅骗来,然后大兴土木,如此既能找到铁卷,又可掩人耳目,结果它竟一直在那傻子手里!” “难不成……他痴傻之前便随身携带?若果真如此,那王家几人统统该杀!” 说道这,田浩想起了什么,对刘文静试探道:“对了叔父,您可知,我父亲要此物究竟做什么用?虽然这上面没写名字,但他也不至于用这东西直接向陛下请赏吧?” 刘文静眼中寒光一闪而逝,顾左右而言他:“此事你不必理会,现在咱们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如何应对。” “不知……贤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当然是杀了王家那三个贱种灭口!” 田浩眸光狠厉地锤着桌面咬牙道:“除了这三个贱种,还有隗澧县县令那头蠢猪。” “我特意掩盖,结果让他全都说了出去,他必须死!” 陈文静点了点头,又道:“然后呢?” “然后?” 田浩懵了。 他眉头紧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还请叔父教我。” “所谓丹书铁券……不过是太祖时期的遗物,我朝百年未曾现世。” 陈文静晃动着手中茶盏,智珠在握得淡然道:“莫说是你我,便是朝中那些大人乃至陛下,又有几人亲见此物?” 听到这话,田浩双眼一亮,仿佛抓到了什么。 “叔父你的意思是……” “真可以假,假也可以真!” 放下茶盏,陈文静缓步走到窗边,双手背负:“那秦家小儿眼下已被陛下罢免官职,说是一介草民也不为过。” “区区一介草民,还是世人皆知的傻子,只要咱们不承认,他说的话……又有几人相信?” “届时……咱们只需以官方身份来澄清,世人定当此事乃那小儿又一次犯了痴傻之症,胡言乱语罢了。” “妙!妙啊!” 田浩大喜:“叔父果然妙计!” “这样一来,咱们完全可以利用此点,定他个欺君罔上之罪。” “在杀了他以后,这铁卷自然也就到了咱们手中!” 陈文静轻笑点头:“贤侄,你去吧。” “不急。” 田浩抓起茶杯,一把捏碎,狞笑道:“那傻子打算重启秦家府门。” “我就等到那天……让他身败名裂,求死不能!” 第12章 秦府,重启! 当夜,秦府。 陪伴秦风将几名来访的故人送走,陈伯钦佩地感叹道:“六少爷果真料事如神。” 说完,他又鄙夷撇嘴:“两年时间,我秦家没落他们不闻不问。” “如今见少爷您苏醒,我秦家有复起可能,一个个倒都帖了上来。” 秦风哑然轻笑:“陈伯不必在意,这本就是人之常情。” 陈伯面有不忿:“老仆也知道,只是感觉……” 这时。 外面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叩门声。 “六将军可在?” 来人敦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颤抖。 听到这个声音,秦风双眼一亮,大步向府门走去。 陈伯心下一凛。 之前那些人,六少爷从未主动迎出去。 难道…… 六少爷故意将丹书铁券拿出来,就是要等这人? 嘎吱。 厚重的府门开启。 站在外面的,是一个身材极为魁梧的七尺大汉,那粗犷的面容不怒自威,让人见之心颤。 但此刻他却一脸羞愧地将头深埋。 在看到秦风后更是扑通一声,单膝跪地:“石猛,叩见六将军!” 秦风双手背负,宛如将军在审视自己的士兵,欣慰中带有感慨地点头:“你来了。” 石猛愈发羞愧。 他虎躯颤抖地哽咽道:“将军,石猛来迟了。” 秦风淡漠地注视着对方,不言不语。 “这两年石猛一直按将军命令,严守平阳郡兵以保地方靖平。” “只是……不曾想,那些盗匪竟突破了我等防线,在石猛未曾察觉的情况下直入隗澧,发现之时已迟……” “将军……” 石猛猛然跪地,对着秦风重重地磕了一下:“石猛,对不起您!” 这一磕。 石猛用足了力气,连门前的石板都呈龟裂,他的额头更是血肉模糊。 但石猛却毫不在意,只是强咬着牙起身低头道:“将军……石猛告辞……” “这就走了?” 秦风淡淡的一句话,让石猛身子一颤。 他迟疑回头:“将军……” “既然来了,就坐会吧。” 丢下一句话,秦风转身走回府内。 石猛神色不断变换,既羞愧、又激动,最后伸手抹掉眼角泪痕,大步跟上。 “少爷,这石猛……” 撇着后方汉子,陈伯小心道。 “石猛是我当年在前线带出来的心腹。” “原本,我是考虑祖宅无人照看,便将他安排到平阳担任都尉一职。” “当年那件事……” 秦风长叹:“我秦家尽灭,这石猛也遭受牵连,被人以不察之过贬为副手,这才有了田浩到来接任。” 听着秦风的解释,陈伯恍然。 难怪少爷刚刚接见那些人的时候,都在打听有关平阳郡人事更替的情况,原来是为了他! 如此看来……少爷早就料到这石猛会来! 走入屋内,简单寒暄几句。 秦风沉声道:“石猛,往事已矣,况且这件事本就是有心人在暗中下手,与你无关,你也不必为此自责。” “这次你回去以后,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 “无论如何……”秦风双眼一凝:“给我盯紧了田浩,他有任何风吹草动,与何人接触,必须要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得将军宽恕,石猛感激涕零。” “还请将军放心,石猛纵豁去性命不要,也定会完成将军交代的任务!” 石猛跪地拱手,坚定地说道。 “去吧。” 秦风淡笑着叹息道:“还有,我……已不再是什么将军了……” 石猛虎躯一顿。 “在石猛心中,您永远都是将军!” 说罢,他头也不回,迈着坚定的步伐大步离去。 “时候不早了。” 抬眼看了看天色,秦风道:“陈伯,早点回去休息吧。” “少爷,若是再有访客……” “告诉他们,无论是送礼或其他,一切等我秦府大门重启再说!” ………… 一连两天。 陈伯完全按照秦风吩咐。 无论求见的是当地县令,平阳郡高官,或是一些与秦家有旧的地方士绅,全都被拒之门外。 这期间。 唯一与秦风见面的,就只有一名石猛派遣过来的心腹。 但他们具体聊了什么,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 第三天一大早。 秦风负手立于庭院,淡淡的说道:“时辰到了。” “陈伯,开门吧。” 说是重启府门。 实则并没有太多讲究。 当秦风以秦家主人身份立在庭院,目视那扇历尽沧桑血雨的沉重木门开启,便等于在对世人宣告。 秦家,新生! 秦府外。 以县令为首。 各地士绅早已等待多时。 眼见大门开启,众人一阵骚动。 最后还是由身份最高的县令率领众人,对立于庭院内的秦风叩首纳拜。 “我等,恭贺秦家重启府门!” “我等,预祝秦六公子武运昌隆,重振秦家声威!” “我等,特为秦家贺喜,愿以公子马首是瞻!” 一连三叩,感天动地。 对众人的表态,秦风不置可否,目光锁定在了人群末尾,三道神色惶恐的身影上。 “秦郎……我们……” 王家三人推推搡搡,最后还是王淼淼被推了出来。 她怯懦中带有一丝讨好意味的小心道:“我们知道错了,求你念在咱们两家多年情分,还有夫妻……” “情分?夫妻?” 秦风冷笑摇头:“王姑娘,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几日,你们应该没少吃苦,同时也在田都尉那里认清了事实吧?” 王淼淼神色一黯。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她却无法对秦风的话做出反驳。 一切正如秦风所料。 王家人原本还心存幻想,认为可以凭借王淼淼与秦风之间的婚姻,卖好田浩从而挣得对方原谅。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 田浩竟会如此绝情,这几日来说是派人监督,实则根本就是羁押监禁。 想到这几日所受非人折磨。 王淼淼娇躯一颤,再也顾不得其他,跪地哭求:“秦郎,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 “只要你不休我,我愿意做小、做妾,或者只是在你身边做一个暖床丫鬟都好,求你了……” 王氏夫妇相继挣脱身后兵卒,连滚带爬的上前跪地,磕头如捣蒜。 “姑爷,求你了,救救我们,我们真的没钱偿还给你。” “是啊姑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你要是不原谅我们,那我们真的就没活路了……” 秦风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要杀你们的人是田浩,与我何干?就算求饶,你们也应该是找他而非对我!”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要说要杀他们了?” 隐藏在人群中的田浩听到这句话,惊怒地跳了出来…… 第13章 王淼淼,贬为娼妓 秦风轻蔑一笑,无视跳脚怒骂的田浩,伸手入怀。 “日前,我曾言休妻。” “正巧诸位皆在,那么便请诸位做个见证……” 休书高举,秦风以睥睨众生的口吻朗声道:“我秦风,在此休妻,秦氏与王家,恩断义绝!” 休书,而且还是当着众人面宣布,这就等于秦风宣判了王家三口死刑。 王煜、王淼淼父女二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痛苦哀嚎。 “秦风!你不是人……” “枉我们照顾你多年,你一朝清醒便不念旧情,做出这等薄幸寡恩之举,这分明就是要我们死啊!!” 王夫人神色狰狞,疯狂怒骂。 “好!好!你要我们死……那我们就死在你面前,死在你这重启的秦府,老身倒要看你有何脸面去见你秦家先祖!” 眼见秦风无视,一抹狠戾浮于王夫人眼眸。 她挣扎起身,对着不远处的门墙就撞了上去。 这一撞。 王夫人义无反顾,竟真要自尽当场。 现场众人无不惊呼,唯秦风一脸冷漠,用嘲弄的目光看着她表演。 “别……别……大妹子,你可千万别冲动!” 门墙旁,一与王家关系不错的氏族拦下王夫人,面露不忍地对秦风斥责道:“秦公子,无论如何,这也是你的长辈,且在你痴傻这两年里亦未曾短了你吃喝,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有人起头,其他与王家关系不错的氏族也纷纷站了出来,帮着他们说话。 “两年时间,就养出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不活了,不活了啊……” 有人阻拦说项,王夫人哭的更来劲,声嘶力竭。 “过分?” 秦风眸光冰冷的环顾左右。 凡与他对视者,皆心怯低头。 但人群的议论声却越来越大。 秦风冷笑:“诸位好一副侠义心肠,倒是让秦某钦佩。” “既然诸位如此侠肝义胆,看不过我秦风所作所为,那他们与我秦家债务便由诸位分摊可好?” “这说的什么话?” “过分,太过分了,我们也只是怕秦公子你做得如此决绝,坏了秦家百年声誉,你怎能这样?” 众人斥责声更大,但却无一人站出来,承担这份足以让他们倾家荡产的债务。 田浩暗喜。 秦风!你要是个男人,就继续硬撑下去。 最好直接逼死王家这三个贱种,如此不光让我剩了力气,还能坏你秦家名声! “我秦家!” 在众人声声怒斥下。 秦风声如洪雷:“自太祖立国始,便以军人身份立足于这天地之间。” “军人,讲究恩怨分明,赏罚有度。” “王家夫妇不念旧恩,落井下石,欲吃我秦氏绝户,此等恶行,你们让我宽恕?” “王家女不尊妇德,寡廉鲜耻,不堪以为人妇。” “如此下贱刁女,你们让我秦风接纳?” “我秦风!自幼随父征战,不懂你们口中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但我懂得什么叫做爱憎分明!” “对我秦家有恩者,秦风纵豁去性命,也必将百倍报答。” “对我秦家行恶者,纵逐千里,弑万骨枯,我秦风也必要让其血债血偿!” “此!乃我秦家立世之本,秦风立世之本!” 这些话,秦风不光是在对王家三人说,更是借着众人之口来宣告天下。 他要告诉天下世人。 那个曾止小儿夜啼,匹马纵横大漠千里的秦家六郎,回来了! 那些欠下秦家血债之人。 他势必一一追缴,让他们逐一偿还! 被秦风气势所慑,现场再无一人敢多言,纷纷低头后撤。 王夫人见没了帮手,又一次痛哭哀嚎,寻死觅活。 “想死?” 秦风挥手一招。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下,一柄利刃当空飞来落入他手中,然后又被抛到王夫人身边。 只见秦风不带半点感情的说道:“用这个,比你直接拿头去撞会快上一些。” “你!你就不怕坏了秦家声誉,愧对列祖列宗吗?” 王夫人被突然砸落的兵刃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嘶吼挣扎道。 “你大可放心。” 秦风轻蔑冷哼:“我秦家列祖皆出身于行伍,见惯了生死,所以纵是你在我府门自尽,也绝不会惊扰到我秦家先祖。” 最后的依仗被秦风堵死,王夫人彻底慌了。 让她自杀,她根本就没那个勇气。 怯恐地看了眼身旁兵刃,她一个激灵,转身对众人跪地哭嚎:“张老板、赵大哥、黄家主……你们忍心看我王家就此覆灭吗?求你们,再帮我说说……” 她每叫一个人名,那人就好似遇到了癞蛤蟆一样,厌恶惊恐地连连后撤。 王夫人彻底绝望,趴在地上痛哭不止。 眼见王家人引来的闹剧彻底结束。 田浩止不住地失望。 一群没用的废物! 枉我特意安排人暗中帮衬,竟然让秦风那狗贼毛都没伤到一根! “如此看来……” 他冷着脸上前,睥睨地扫过王家三人:“你们是偿还不上秦氏债务了?” “既如此!那本官便依三日前所判,对尔等做出如下处罚!” “现!本官判,收缴王家全部资产,折算后清偿秦氏。” “另王家夫妇打入辛者库为奴,以身还债。” “至于这王淼淼……” 被田浩阴冷的眸光扫过,王淼淼大惊,忙爬到他身边抱住脚踝:“浩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千万别把我送到辛者库去,求你了浩哥哥……” “滚开!” 厌恶地将王淼淼踹开,田浩继续宣判。 “此女淫邪无度,正好物尽其用。” “本官决议,将她贬斥为娼妓,任千万人品鉴。” “如此……”他蹲下身,捏着王淼淼下巴狞笑道:“也算是让你得偿所愿,不枉费咱们亲热一场。” “不……不……” 王淼淼颤抖的瞳孔中写满了绝望与悔恨。 却不知。 她这种样子,让田浩愈发得意。 贱人! 还妄想嫁入我们田家?简直做梦! 让你爹娘去辛者库当奴隶,让你当娼妓。 再等个几天,我就能随便找个理由说你爹娘被累死、你被人搞死,以此来灭口了…… 丢下失了魂的王淼淼。 田浩起身对秦风笑问:“六哥,我的处置,你可满意?” 一语说完,他也不等秦风反应,忽然一改脸色的狞声道:“无论你满意与否,这都不重要。” “因为……现在该轮到咱们两个清算了。” “秦风!你这欺世盗名,矫诏逆行的恶贼,还不立刻给本官跪下!” 第14章 秦风后手,田浩人麻了 现场皆为田浩这一句矫诏逆行哗然。 唯有秦风嘴角微微上扬,嘲弄地看向田浩:“哦?田大人这又发的哪门子官威,倒是让秦某好奇的很。” “秦风,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 “你以为,本官会无凭无据地冤枉你吗?” 田浩胜券在握。 得意地拍了拍手。 只见。 他身后兵卒由两侧散开,让出一条道路。 道路正中。 一名文官在左右簇拥下正步走来。 “天!这是郡丞,赵泽赵大人!” “赵大人可是咱们平阳郡的三号人物,怎么连他都来了?” “看田大人这意思,莫非……秦家当真犯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郡丞赵泽出现,连秦风都微有侧目。 敏锐抓住了秦风神态变化,田浩愈发得意。 他狞笑道:“秦风,别说本官不念旧情。” “若你立刻跪下认罪伏法,那本官或许还会在上表朝廷的奏章当中,为你辩解几句。” “可如果你想持强逞凶……” 双眼一凝,田浩正气凌然地朗声道:“那本官也不惜一己之躯,愿为朝廷除了你这奸妄!” 秦风哑然失笑。 他摇了摇头,淡漠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 田浩轻嗤:“好,那本官今天就发发慈悲,让你死也做个明白鬼!” 他转首对赵泽示意,眼中带着一丝丝威胁。 赵泽古井无波的面容一僵,缓步上前,小心看了秦风一眼后立刻低头,艰难道:“据本官查证。” “镇北伯六子秦风手中丹书铁券,实为私人伪造。” “其行犯矫诏欺君之罪,证据确凿!” 惊闻此言,现场再度一片哗然。 田浩厉声呵斥:“逆贼秦风!” “赵泽赵大人于平阳郡任职十五载,与你秦家多有渊源,且学识不凡、见闻广博。” “现在连他都站出来证明,你手中丹书铁券乃私人伪造,你还有什么可说!?” 从做出证明以后。 赵泽便神色痛苦地低头不语,眼中写满了挣扎与羞愧,不敢与秦风对视哪怕一瞬。 这倒也从侧面增加田浩话中可信度,让那些不明真相的士绅啧啧称奇。 “我无话可说。”秦风表情平静的说道。 田浩狞笑,眼中布满戾气:“好!既然你已认罪,那本官便代表朝廷,将你就地缉拿,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代表朝廷?” 秦风摇头:“你还没这资格!” 田浩不怒反喜,拔出腰间佩剑。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拒捕了?” 论单挑,我确实不是你对手。 但这一次为了拿你,我可是将父亲派遣过来的军中好手全都带在了身边。 我就不信,你这痴傻了两年的废物当真能以一敌百。 随着田浩举动。 他带来的郡兵与亲卫快步上前,将秦风围困其中。 环顾左右,秦风凌然不动。 “秦风!!” 自认占据了绝对优势,田浩再无掩饰,纵声狞笑:“我确实代表不了朝廷,但在平阳郡这一亩三分地上,我田浩说的话,就是天!” “敢忤逆我……”田浩遥指秦风,厉声道:“你就得死!” 秦风轻蔑一笑,再度摇头:“你认为……自己吃定我了?” “不然呢?” 田浩嗤笑:“你还有什么活路?” “或许凭你那一身蛮力可以冲出去,但那又如何?” “不怕告诉你!我已调遣重兵,将这隗澧县团团包围,任你手段通天也别想逃走!” “当然,若你不甘心,打算做困兽犹斗的话……” 田浩主动让出了道路,猖狂狞笑道:“那大可以逃走试试。” “我倒是想看看,曾经令北蛮闻风丧胆的飞将军究竟是否真有翅膀,能飞出我特意为你布置的天罗地网!” 说着,田浩又一次得意的扬天狂笑起来,丝毫不顾及在场众人。 而见局势如此。 原本还对秦风示好的县令、士绅等也纷纷后撤,忙着表明立场态度。 “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要逃。” 秦风淡淡的说道:“因为……我本就无罪。” “无罪?你……” 还不等田浩再说。 就见一直痛苦低头的赵泽忽然上前一步,正色道:“我可以证明秦将军无罪!” “秦将军?” 田浩闻言一愣,在反应过来以后立刻以惊怒的目光看向赵泽,厉声呵斥道“赵泽,你是没睡醒吗?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再说些什么!?” “赵泽祖辈自太祖立国至今,便一直侍奉镇北伯府左右。” “关于秦将军手中丹书铁券一事,赵泽虽未亲眼得见,但却知确有其事。” 无视了田浩怒斥,赵泽正气凛然地对众人解释。 说完,他转首直视田浩,眼中写满了恨意地咬牙道:“是你!” “只因你清楚我赵泽与秦家关系,所以便用卑劣手段胁迫了我的家人,逼我来此作伪证行不义之举!” “你……你……” 赵泽忽然反水,彻底打乱了田浩计划。 他神色慌乱地辩解道:“你说什么鬼话?你不要污蔑……” “污蔑?” 赵泽冷哼,撸起袖子:“这!便是污蔑吗?” 众人放眼看去。 只见身为平阳郡三把手,历来以重视自身仪表著称的赵泽,手腕上竟布满了一道道血淋淋的痕迹。 “这……这不是……这不是我做的,是你!是你!!是你为了污蔑我,所以才故意自残,做出这种假象来,一定是这样!” 田浩更慌了,但他还是在咬牙硬撑。 “好!” 赵泽愤然一笑,扭头看向秦府门外:“那他们呢!?他们,也是在污蔑你吗?” 随着赵泽话音落地。 只见秦府外又一队兵马赶来。 这队兵马不光拘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田浩亲卫,还保护着赵泽那被折磨恐吓到神志恍惚的家人。 “你……你……” 田浩不可置信地看向来人,失声怒骂:“你这狗贼,敢背叛我!?” 被田浩所指之人,正是平阳郡副都尉石猛。 他轻蔑地瞥了眼田浩,大步入内,对秦风单膝跪地叩首:“属下石猛,幸不辱命,已成功将赵大人家眷救出。” “一切……还请将军定夺!” 第15章 秦府,血流成河! “不……不是这样的……” 眼见大好局势一遭沦丧,在场众人都用异样目光看向自己,田浩进退失据,慌乱的连连后退。 “田浩,事实已摆在眼前,你还是想想这般污蔑将军,要如何向朝廷、陛下交代吧!” 恶狠狠地瞪了田浩一眼,赵泽快步上前与家人团聚。 他的这句话,再一次刺激到了田浩。 只见他脸色不断变换,时而狰狞、时而恐惧,最终化作疯狂。 “好……好……你们全都背叛我,那就去死吧!” 他双眼血红地咬牙嘶吼道:“将这府宅内的所有人全都给我杀了,一个都不准放过!” 谁也没想到,田浩竟会如此疯狂。 围观的人群不由一阵惊呼。 可紧接着。 就见田浩一名亲兵有了动作。 他神色麻木,不见半点感情波澜地抽出腰刀,对一名距离自己最近的士绅就捅了下去。 “黄家主!!” 看着瘫倒在血泊中的同伴,人群大骇,纷纷惊恐后退。 但田浩那些亲兵却没有半点迟疑。 纷纷拔出兵刃,向着那些无辜百姓挥了出去。 “不……不要……我是张龙,是田都尉的人,是自己……啊……” 最先带头帮衬王家的张老板,也在极度不甘中惨死当场。 不过顷刻间。 偌大的秦府庭院,便已血流成河,多了十几具尸体。 田浩整个人都好似疯魔一般。 他亲自动手按住了想趁乱逃跑的县令,以刀刃横在其脖颈间,对秦风癫狂狞笑。 “你们秦家不是自诩为大乾的守护神吗?不是以保护百姓为己任吗?” “他们……可都是因你而死!” “你还守护个什么?哈哈哈……” “不……不要杀我……” 县令吓尿了。 他绝望的对秦风哭嚎道:“秦公子……秦将军……救我……救救我……” 从田浩下达命令,到秦府血流成河,秦风自始至终都没做出半点表态,只是神情漠然地站在原地。 眼见对方又用县令威胁自己。 他冷笑一声,不带半点感情地问道:“你想怎样?” 田浩写满疯狂的双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狠戾的冷笑道:“简单!” “只要你立刻跪下束手就擒,那我就饶这些猪猡一条性命。” “可如果你还想反抗,那么今天在场所有人都得死!” “相信……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你们秦家的声誉也就彻底毁了,这种代价你承受不起吧?” “人是你杀的,与我何干?” 秦风凉漠反问,使得田浩一噎,不过他又马上嗤笑道:“你不用在这里与我装腔作势。” “秦风,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你是一定不会忍心看着这些人无辜惨死的,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否则你可是连后悔的机会都没了!” “你从来都不了解我。” 秦风淡淡的说道:“于我而言,家国大义确实重要,秦家的天责也确是守土卫国,但却并不包括这些人。” “我曾说过。” “凡是判离过我秦家者……皆为我秦风之敌。” “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帮我秦家清理门户。” 没想到秦风竟是这种反应,田浩再度错乱。 他不可置信地失声道:“不……不会的!你当真不顾这些人死活?他们可都是死在你秦家,可都因你而死!!” 秦风轻蔑地看向对方,冷笑不语。 “不要啊……” 见秦风竟不顾自己死活,县令更慌了,他哭嚎着叫骂道:“秦风,你这无耻小儿,我已向你赔罪,你为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那些还在拼命逃窜,狼狈苟活的士绅也纷纷叫骂。 好似他们的死,当真全都因为秦风一人。 “看到了吗?” 众人的叫骂,让田浩又来了精神。 他厉声道:“秦风!只要你现在跪地投降,便能救下这些人,否则你就是背弃了祖训的杀人凶手!” 短短时间。 又有十几名士绅惨死。 秦府内外叫骂、哀嚎声不绝。 陈伯脸色苍白,有些坐不住了。 “六少爷,这……” “世人多愚昧。” 秦风双手背负,淡漠的说了一句,陈伯不再言语,默默退回到他身后。 不过当他再看向秦风的时候。 目光中比之前又多了一丝敬畏。 这几年。 六少爷……成长了好多。 而随着秦风保持漠然,残存下来的士绅也越来越少,田浩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依旧挟持着县令,不断向大门退去。 “秦风!想不到,你竟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不过不要紧……”他用颤抖的面容强行挤出一抹冷笑:“等过了今天,所有人都将知晓,你秦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到时候,你秦家声誉尽毁,你秦风也将因此被朝廷定为叛国之罪,就算你手里的丹书铁券也救不了你!” “这么说来,你又打算污蔑我了?”秦风戏谑反问。 “是又如何!?” 田浩疯狂嘶吼:“我是平阳都尉,我爹更是三品大员,世人、朝廷当然会相信我们父子。” “秦风,任你有千般手段,今次你也必死无疑!” “说得不错。” 在田浩愕然的目光下,秦风点了点头:“若按照正常情况而论,世人自会相信你们这所谓的北邙山功臣,而非我这败军之将。” “不过……” 双眼一凝,秦风一改此前凉漠:“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秦风那如鹰隼般的目光,让田浩心头一颤。 他先是谨慎的看了眼身后,在确认已来到门边,这才小心道:“什么事?” “你说过……在场之人,一个都不能活!” 几乎在话音落地的同时,秦风动了。 他的身形明明还在原地。 但田浩却只感眼前一花。 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中以挟持县令的兵刃就不翼而飞。 紧接着。 田浩喉咙吃痛,整个人都被秦风如小鸡一般拎了起来。 “你……你……” 他被吓得双眼凸起,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秦风冷笑。 从秦风没有半点感情的笑意中,田浩意识到了什么。 他只感周身一阵寒气袭来,胆魄尽丧,挣扎哀嚎道:“不……你不能杀我……我爹……我爹是……” “你爹?不过我秦府门下一犬尔!” 第16章 犯我秦家者,尽屠之! “犬……” 听到秦风这么说,田浩非但没有丝毫羞怒,心中的惊恐反而愈发强烈。 尤其当他看到秦风那一对冰冷如寒渊的双眸。 他……他……他是疯子……他真要杀我…… 不!我不能死……我还年轻……我还有大好前程…… 强烈的求生欲,让田浩丢下了一切尊严和胆魄。 他哀求道:“六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杀我。” “无论你想问什么,是有关北邙山一役,还是袭击你们祖宅的盗贼,我都……” “秦家血仇,我自当一一清算。” “不过……” 秦风语气漠然,不带半点感情波澜地说道:“我从未指望从你这无能小儿身上获知什么真相。” 田浩面色一紧,忙道:“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六哥,你相信我,我全都告诉你!” “有些时候……死人,反而才能说出真正的真相来!” 寒入骨髓的话从秦风口中说出,田浩彻底破防。 他下身瞬间一片腥臭袭来,本能地想要挣扎:“不……不……我不……死……” 话没说完。 秦风手指用力。 嘎巴一声。 田浩脖颈当场被捏断,双眼凸起,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恐惧,离开了这个世界。 “住手!!” “不得伤害少将军!!” 从秦风出手,到他一把捏断田浩脖子,一切也不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田浩带来的那些亲卫甚至救援都没来得及,就眼睁睁看着田浩失去了生命气息。 “你……” “你杀了少将军!!” 亲卫们双眼血红,再无当初虐杀百姓之时的那种冷漠。 “是又如何?” 丢垃圾一样,将田浩瘫软无力的尸身丢弃,秦风傲然地看向一众亲卫。 “杀!!” “为少将军报仇!” “平阳郡郡兵!你们主将被此撩所杀!主将死,你们所有人都得连坐,还不一起上!” 亲卫们怒吼着向秦风冲了上去。 那些原本负责控场的郡兵在一阵慌乱过后,也都有样学样,直奔秦风扑去。 田浩是他们的主将,其父更是朝廷三品大员。 不想死。 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弄死秦风! “石猛!” 秦风双眼一凝,朗声大喝:“保护好陈伯、赵大人与其家眷!” 下令同时。 秦风张开右手对虚空一抓。 只见一杆不断抖动,发出阵阵嗡鸣声的长枪当空飞来,不偏不倚的落入他手中。 “天!这是御气术!!” 田浩带来的亲卫都是军中好手,远比寻常人有见识。 当他们看到秦风凌空摄物这一幕,顿时惊呼出声。 御气术! 唯有内力极高者才能修炼而成,近乎于传说中的神术! “快结阵!!” 惊觉秦风竟有如此超乎他们想象的实力。 亲卫胆气尽丧,再也没了主动发起进攻的勇气。 “结阵?” 秦风单手持枪鹄立,以睥睨天下的气势看着一众亲卫,嘴角挂着冷笑。 直至他们阵势结成。 秦风这才眸光微凝,摆动手中长枪。 “便让我来看看,田彬那门下犬招募来的高手,所结阵法究竟如何!” 话音落地。 秦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亲卫们大为慌乱,四处寻找。 “天上!他在天上!” 顺着惊呼那人指引,众亲卫纷纷抬头。 只见在炙阳照耀下,秦风如同神邸,持枪向着众人阵地攻来。 “给我破!” 大喝同时,枪尖绽放出一道由内劲所幻化而成金光。 金光砸落。 众亲卫们结缔的阵法立时被破,数人惨叫着瘫倒在地。 而在枪尖所攻的核心。 大理石地面上,硬生生被捅出了个一人高的窟窿,里面血肉模糊。 一枪之威,震天撼地! “天……天啊……” “不是人……他不是人……” 在秦风全力一击之下,亲卫们彻底丧失了与其再战的勇气。 “六将军,饶命,饶命啊!” “将军,我曾经也是北方军团的战士,还请您看在小得多年守卫北境的情分上,饶我一命……” 直至此刻,他们才想起来。 自己所面对的,是那个号称大乾百年一遇的天才,是那个一人一枪,便可吓退北蛮千骑的白马飞将! “北方军团的战士……” 秦风收枪,眸光中闪过一抹追忆。 那几名求饶的亲卫见状大喜。 可还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就见秦风双眸一冷。 “身为北方军团战士,不思守卫国境,却行此助纣为虐之事……该杀!” 根本不给那几名亲卫呼求的机会,枪芒闪烁,几人惨死当场。 “饶……饶命……” “秦将军,我们与此事无关啊……” 不过一招,秦风就灭杀了数十亲卫,那些本就被迫跟上来的郡兵彻底吓破了胆,纷纷跪地求饶。 秦风不做理会,大步走到看傻眼的石猛身边。 “这些人……都是你曾经的部下,你应当清楚他们情况。” “是杀是留,由你自行决断。” 石猛先是一怔,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咬牙道:“还请将军放心,石猛知道怎么做!” 秦风点头,再看赵泽,拱手道:“赵大人,此次全赖你仗义执言,否则秦某定遭奸人诬陷。” “秦将军言重了。” 赵泽连忙还礼,诚恳中带有一丝悲痛地说道:“若非将军相助,恐怕赵泽依旧要受制于人,去做那昧良心的事情。” 秦风扭头看向包括县令在内,正瑟瑟发抖的几名残存士绅,想了想对赵泽道:“眼下出了这件事,赵大人恐怕很难继续于郡城立足。” “不知……赵大人可愿屈尊降贵,做这隗澧县县令,造福一方?” 听到这话,赵泽认真地思索片刻,笑道:“赵某人早就厌恶了郡城内那龌浊的官场氛围,能留在隗澧县为将军效力,实所愿也!” “只是……”微微一顿,赵泽有些为难:“郡守大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无妨,这件事我自会处置。”秦风自信道。 有了这句话,赵泽彻底放下心来。 他知道。 虽然自己看似连降数级。 但他实则却是被秦风接纳,成为了核心班底的一员。 同时他也对秦风有着极其强烈的信心。 这位秦家六郎…… 一定会让秦家再现往昔辉煌! “少爷,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陈伯指着县令等人问道。 “全都杀了吧。” 秦风面无表情的说道:“他们,本就是一些该死之人。” “况且唯有让他们全都死了,今日这件事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陈伯点头,想了想又迟疑道:“只是少爷,您杀了那田浩,关于当年北邙山一役,还有那些贼人的线索……” “田浩?” 秦风双眼微眯:“他不过一小鱼尔,他死了,才能惊动后面的那些人,引出真正的大鱼来……” 第17章 来势汹汹,陈文静 平阳郡。 “你说什么!?” 听着管家汇报出的内容,陈文静大失常态,惊怒叱问:“田浩他……死了?” “回老爷。” 管家怯怯低头汇报:“根据老仆得到的消息。” “田都尉确已惨死于那秦家六郎之手,且他带去的亲卫也尽被屠戮。” “除此,秦家开府,前去祝贺的宾客亦无一幸免。” “现在外界传言。” “说是田都尉欲陷害秦家六郎不成,恼羞成怒在秦府大开杀戒,最后被反击致死……” “传言?” 陈文静咬牙道:“这根本就是事实!” “我了解田浩秉性。” “若果真事败,他定会做出这等无智举动。” “只是不想……那秦家小儿有如此决断胆魄,竟将他当场斩杀。” “老爷。” 管家斟酌着用词,小心道:“眼下情况对咱们极为不利,大家都说官府欺压百姓,草菅人命……” 越听陈文静心中火气越盛,狂骂田浩不止。 蠢货!蠢货! 你自己找死也就罢了,为何死了还得让老夫来给你擦屁股! “老夫知道了!” 冷哼一声,陈文静打断了管家,咬牙自语:“田彬特意将他这废物儿子丢过来让老夫照顾,结果还没呆上几天就死了。” “倘若让田彬那老儿知晓,定不能与老夫善罢甘休……” “来人!立刻整备兵马,老夫现在就要去隗澧县!” 管家一惊,迟疑道:“老爷,您要亲自过去?” “不然呢?” 陈文静愤恨地说道:“老夫若不亲自过去惩治了秦家小儿,给田浩那死鬼讨个说法,你让老夫如何向田彬、向朝廷交代!?” 管家不敢废话,忙依令行事。 ………… 隗澧县,秦府。 “少爷的枪术,比之往昔又有精进了。” 看着练了一套枪术正休整的秦风,陈伯捧着毛巾上前笑道。 “差了很多。” 秦风看着手中那杆此前在府中斩杀田浩亲卫所用的长枪,摇头长叹:“它终究不是我常用之物。” “无论韧性,还是与我之间的契合都相差许多。” 陈伯戚戚不语。 他知道秦风是在缅怀。 缅怀当年风光霁月的秦家。 缅怀北邙山一战。 更缅怀遗失在北邙山一战当中的寒龙枪,白骓马。 “不说那些。” 朗然一笑,秦风恢复过来,对陈伯问道:“赵大人的家眷都已安置好了吧?” 陈伯并未答话,而是扭头看去。 只见石猛、赵泽二人联袂而来。 还没等秦风询问。 他二人便神情严肃地拱手道:“将军,属下等刚刚收到消息。” “郡守陈文静,召郡府共计三千驻军,眼下已至城外不足五里。” 陈文静? 田浩一死,他果然沉不住气。 这样正好!只要他来了,我便有机会为隗澧县争取到独立自治的权利,如此就有了初步班底,能调查出当年贼寇袭击我秦家祖宅的一切真相! “好,我知道了。” 见秦风如此平淡,石猛坐不住了。 他紧张道:“将军,这陈文静与那田家父子同穿一条裤子,他此来恐怕……” “他是来为田浩报仇的。” 秦风淡淡的说道。 石猛闻言一滞。 将军明明都知道那陈文静来意不善,为何不见丝毫慌乱? 一旁赵泽也很是紧张。 他沉声道:“将军,陈文静此人与田浩不同。” “他乃右相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为人狡诈狠毒,若无把握,他断然不会轻易出手。” 右相?吕如晦? 难道当年北邙山一役,与这吕如晦有关? 若果真如此…… 秦风眸光微凝,心中有了定计。 “放心。” 秦风自信地说道:“我自有应对之法!” 见秦风如此,二人不再多言。 “赵泽,你留在城内。” “石猛,召集弟兄备战,另外派人盯紧王家三口。” “然后……” 眸光一凝,秦风道:“随我出城,去会一会这位郡守大人!” 等秦风带着石猛与其麾下两百心腹来到城外的时候。 陈文静已亲率三千大军,将隗澧县团团包围。 “大胆逆贼,见郡守大人亲临,还不立刻束手就擒!?” 一名校尉引马上前,指着秦风怒骂。 “将军,此人名曰杜谦,乃属下由北地带来的心腹,不料他贪图富贵,暗中勾结了陈文静,现已是他身边走狗。” 石猛咬牙切齿地看向杜谦,对秦风介绍道。 察觉出石猛神态异样,秦风不动声色的问道:“他曾背叛过你?” 石猛双眼血红地盯着杜谦点头道:“不错,若非他当初谎报说有流寇扰民,属下也不能带人出征,导致让贼人偷袭了隗澧县而不知。” 听到这话,秦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不再言语。 “秦贼!你是聋子吗?” “郡守大人仁慈,给你一个辩解的机会,你还不立刻滚上前来?” “若再敢拖延,郡守大人一怒之下,定叫你万箭穿心,秦家苗裔断……” 杜谦还在扯着脖子叫骂。 最后一个“绝”字尚未说出。 他就感觉眼前一花。 紧接着,他就骇然的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半空,且还看到了他那骑乘在战马之上的无头躯体,与后方被他视为底气的八千大军。 当杜谦人头飞起以后。 他的脖颈间才如泉涌般喷出大捧鲜血。 而在鲜血前方。 正是单手持枪鹄立的秦风!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 直至杜谦的无头尸体从马背跌落,他的人头也由半空一路滚落到陈文静的车驾前,平阳大军这才反应过来。 “他杀了杜校尉!” “迎敌!迎敌!!” “快,保护郡守大人!!” 谁也没想到。 作为绝对弱势的一方,秦风竟然会一言不合直接动手。 平阳大军一阵慌乱,一时间倒是不知该对秦风发起进攻,还是列阵保护郡守陈文静。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秦风鄙夷中带有一抹悲凉。 “不过短短两年。” “平阳军……竟变得如此不堪!” 平阳郡! 作为扼守大乾北境的后方第一要塞。 不仅承担着战时的后勤保障,平日更要抵御北蛮游骑、流寇等滋扰。 当年秦家坐镇于此。 不说全民皆兵,单平阳郡内驻军的战斗力也绝不弱于一线部队。 但如今…… “陈文静!” 深吸一口气,秦风看向被大军保护下的马车,朗声道:“身为郡守,既然到了,为何不敢出来与我一见!?” 马车内先是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 车帘掀开,陈文静的身影缓缓出现。 他眸光深邃地看向秦风,面色不喜不怒。 “秦家六郎,你本为我大乾戍边前锋将。” “但你却妄杀都尉、县令、数十无辜百姓,今更在本官面前行此挑衅之举。” “你……可是要造反!?” 第18章 睥睨天下 “造反?” 秦风朗声大笑道:“我秦家自立国始,便一直镇守北境。” “在这百年里。” “我们斩过贪官、诛过妄臣,亦不知砍杀过多少侵扰我边境子民的北蛮鞑靼,盗匪流寇。” “说我秦家造反者……”长枪一摆,直指陈文静,秦风眸光一凝:“你陈文静陈大人,还是第一个!” 虽只一人。 但看在陈文静眼中,秦风身后好似有着千军万马,正咆哮着对自己冲来。 他脸色一白,不自然地闷哼道:“本官引军亲来,你不拜见也就罢了,竟还敢当着大军面前妄自出手斩杀本官麾下校尉,难道这还不是造反?” 秦风不屑冷哼:“大人应当知道,秦某出身北境吧?” 陈文静一怔,不解蹙眉:“是又如何?” “此僚!” 秦风以手中红缨指向杜谦尸身:“同样出身北境边军。” “秦某只是按照边军的规矩,惩戒叛徒。” 没曾想秦风竟然把这件事拐到边军规矩上来,他先是一噎,继而愠怒地说道:“一派胡言!” “杜校尉已脱离北境,划归到本官麾下。” “而你则早就被陛下罢免了官职,不过区区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来惩戒他人?” 就在陈文静厉叱声落地的同时。 隗澧县外忽然涌起一阵狂风,伴随着他后方军阵,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 石猛众人很是紧张。 却不料秦风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丝毫不被陈文静与其身后大军带来的压迫感所影响。 就在气氛愈发凝重,陈文静已准备下令让大军围剿之际。 秦风开口道:“陈大人,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陈文静眉头微蹙,不解秦风是什么意思。 “我秦家……” 再度摆动长枪,秦风以傲然之姿直面陈文静,在呼啸的狂风中朗声道:“自太祖立国,便被册封为镇北伯。” “何为镇北?” 突兀的,秦风拔高了音量。 “凡归属大乾北境治下,事不平、人不定、民不靖,皆可镇也!” “这小儿出身我北方军,先行背主之举,后作那城狐社鼠之事。” “此等不忠不义、不廉不耻的奸诈小人,秦某杀他……有何不可!?” 尽管狂风呼啸。 但不知为何。 秦风的声音,极为清晰的传递到了在场每一人耳中,如同惊雷。 陈文静身后大军再次呈现出混乱的迹象。 而他本人更是脸色涨红。 他怒指秦风,咬牙道:“你敢骂本官是狐鼠之辈!?” 秦风冷笑不语,陈文静气急。 “好!好!” 陈文静虽已怒到了极致,却反而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瞥了一眼杜谦的无头尸体,轻飘飘地说道:“此僚的死,本官可以不论。” “但!你妄杀田都尉,隗澧县县令与数十百姓,这件事又要如何解释?” “他们……”陈文静眯起双眼,阴森森地说道:“不是你北方军团出身了吧?” 说完,陈文静得意地看向秦风,却并未发现。 因为他对杜谦惨死的凉漠态度,导致身后本就混乱的大军,出现了更为剧烈的骚乱。 这陈文静…… 果真只是一个懂得使龌蹉手段,却不知何为军心的无能之辈。 陛下难道不清楚平阳郡的重要性?为何会派这么一个人来此坐镇? 难道说……陛下龙体,已严重到不足以掌控朝政了? 秦风想到了两年前北邙山大战前夕,乾帝龙体抱恙却依旧坚持送大军出征的景象,眉头紧锁。 秦风不做回答,落在陈文静眼中就成了他无言可对的证明。 嘴角浮现起一抹狞笑,陈文静就要下令。 “来人……” “陈文静!” 秦风直呼其名,将话还没说完的陈文静呵止当场。 “田浩是我杀的没错,但其余人与我何干?”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妄杀了他们,那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还是说……只因那田浩与你陈文静是同僚,即便他仰仗身份在我府中发狂杀人,我也只能引颈受戮?” “而他死了你不好向朝廷交代,所以就随意将这个罪名安插在我身上?” “若果真如此……” 双眼一凝,秦风上前:“那秦某倒是要与大人一并入京,面见陛下来好好分辨其中是非因果了!” “你想干什么?” 看着正对自己走来的秦风,陈文静气势一泻,狼狈地后退了两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身后那些士兵竟因他的不堪,而发出阵阵低声嗤笑。 陈文静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儿。”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来人呐,将此僚给本官拿下,若敢反抗,格杀……” “我看谁敢!” 将手中长枪重重的杵在地上,秦风大喝。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大地一阵晃动,那被秦风枪杆触及的位置,更是呈现出了一道道醒目且狰狞的裂痕。 “所有人!陷阵,迎敌!!” 那曾令无数北蛮闻风丧胆的战号,由石猛口中炸响。 “战!战!” “陷阵,迎敌!” 他身后。 两百由北境尸山血海中历练出来的陷阵精锐没有半点犹豫,纷纷拔出腰间兵刃,拱卫在秦风左右,摆出一副要与陈文静麾下大军血战的架势。 在气势上。 陈文静麾下大军就已被秦风一人所慑。 如今面对这摆出战斗阵型,杀机沸盈的陷阵精锐,更是无人不惊、无人不恐。 一时间。 平阳驻军彻底乱了阵脚。 任凭几名校尉如何斥骂,他们也不敢上前,反而是哭爹喊娘地叫骂起来。 “这可是秦六将军,当年他一人就能在十万北蛮军阵中杀得七进七出,我可不想送死!!” “号称过千不可敌的陷阵前锋营,咱们根本不是对手!” “草!什么狗屁郡守,连杜校尉死了都不闻不问,老子才不给他卖命,老子不干了!” 一将乃三军之胆。 对比秦风那睥睨天下的无双气势。 陈文静区区一个文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大军更是无一人敢上前,反倒有了崩溃的趋势。 陈文静彻底乱了阵脚。 他脸色苍白的看向秦风,颤声道:“秦……秦风!我警告你!我可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平阳郡郡守,朝廷的四品大员!” “你……你千万不要胡来,咱们一切……一切都好商量……” 第19章 隗澧,自治! “商量?” 见秦风询问,陈文静大喜,忙点头道:“不错,咱们一切都好商量。” “好!” 秦风笑道:“那秦某……便与你陈文静陈大人商量商量!” 说着,秦风摆动手中长枪,指向陈文静身后乱糟糟的平阳军,冷嗤。 “如此军容,秦某倒是想问问陈大人,他们凭什么来护我平阳百姓?” “当年,就是因这平阳军军容不整,战力不济,导致隗澧县遭贼寇袭击而毫无抵抗之力,不知秦某说得对也不对?” “你陈文静身为一方父母官,统管军政大军,此责,你背是不背!?” 一连三问,句句诛心。 陈文静脸色已漆黑如锅底。 他闷哼道:“你想怎样?” “简单!” 秦风朗声道:“由即日起,隗澧县行以自治,赵泽担任隗澧县县令,石猛与其麾下弟兄为隗澧县驻军,脱离平阳郡管控!” “你说什么!?” 惊闻此言,陈文静顿时就炸了。 “我大乾三十八郡皆由朝廷任命,所有治下之地,皆归郡守统一调派管辖。” “赵泽、石猛这两个忤逆之臣,本官尚未惩戒,你竟还要让他们来隗澧县任职,脱离本官掌控?” “秦风!你还说不是要造反!?” 面对陈文静的厉叱,秦风只是笑而不语,冷眼相向。 石猛与他身后两百陷阵战士也同样是一脸决然,随时都可能对陈文静发起进攻的样子。 陈文静从那无声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他咬牙道:“好!好!” “我朝自太祖立国,就从未有过州县自治的案例。” “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本官便由了你,不过若事后朝廷怪罪,你可别怪本官没事先提醒!” 说罢,陈文静脸色阴郁地翻身走回马车。 “走!” 郁闷的丢下一个字。 陈文静与他带来的三千大军,灰头土脸地狼狈离去。 石猛身后战士纷纷呐喊,好似打赢了一场胜仗。 但石猛却一脸不解地凑上前来,对秦风问道:“将军,刚刚是个好机会,您为何不让兄弟们直接动手,拿了这狗官?” 秦风反问:“他乃一郡之首,没合适理由,你当真要造反?” 石猛一噎,哼哼哧哧地说道:“属下也只是不愿将军受委屈。” “他还给不了我委屈。” 秦风傲然冷笑:“况且,有了今次一事,田浩与隗澧县县令、士绅的死算是彻底平息,同时你与赵泽也有了正式任命,无惧此撩秋后算账。” 想到秦风刚刚为自己出头的景象,石猛一阵感动,然后又担忧道:“只是……属下担心,这狗官会上报朝廷,对将军您不利。” “我就怕他不报!”秦风双眼一凝。 只要能惊动朝廷,无论如何,陛下也定会得知平阳郡情况。 届时……我就可以通过朝廷反应,来判断目前朝中局势与陛下近况了! 这些话秦风并没对石猛解释,而是改口道:“你带弟兄们回去以后,不可放松警惕,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石猛一愣,迟疑道:“将军,您这是……” “贼寇!” 秦风沉声道。 “那些突袭我秦家祖宅的贼寇,定与隗澧县县令乃至陈文静有关。” “我已吩咐赵泽,待他调出近年来的所有卷宗文案,此事你带着弟兄们多多配合。” “只要能查出贼寇所在……”一抹寒意从秦风眼中闪过:“我便能为家人复仇,同时也有理由找这陈文静清算,好好整治一下平阳郡内外被这些垃圾污浊后的官场,还地方一片靖平!” 听到这话,石猛精神一震。 将军……这是要重掌平阳军政大权,恢复往昔秦家荣光啊! 想到当年平阳郡在秦家治理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的景象,石猛心生向往。 ………… “可恶!可恶!!” “秦风这黄口小儿,竟敢如此羞辱本官!” 回程的马车上,陈文静骂了一路。 等他口干舌燥以后,这才冷静下来。 “来人!” 将心腹召入车内,陈文静刷刷几笔,写下一封密信,阴恻恻地说道:“你立刻将此信送抵京都,一定要亲自交呈到右相手中!” 心腹点头,正要离去,陈文静又道:“安排几个人,今夜便将那王家三人灭口。” “另外……” 陈文静眼中闪过一道狠厉寒芒,对心腹又悄声耳语了几句,这才让他离去。 当夜。 石猛匆匆赶来汇报。 “将军!王家人出事了!” 秦风眉头一挑,问道:“王淼淼也死了?” “没!” 石猛摇头,舔舐着嘴角带着一丝快慰地说道:“属下按照将军您吩咐,派人秘密监视王家三口。” “那被贬入辛者库的王家夫妇今夜忽然暴毙,属下在确认情况以后,便让人将王淼淼安全转移。” “只是可惜……那些暗杀的人有所准备,属下没抓到。” “无妨,横竖只是一些小鱼小虾罢了。” 秦风淡然的说道:“将王淼淼与王家夫妇尸体带来。” “当她看到双亲尸首,就该知晓陈文静杀人灭口的决心。” “从她的口中……咱们应该能得到不少有用情报。” 石猛点头称是,正要离去,就见远处忽然升起一道火光,直冲天际。 “不好!是县衙!!”石猛大惊。 “保护好王淼淼!” 秦风双眼一凝,身形闪烁,消失在了原地。 此刻。 无数百姓在睡梦中惊醒,看着那已被火海覆盖的县衙一片喧哗,现场混乱不堪。 秦风身形如电,在夜色中穿梭。 不过短短片刻,他便已来到县衙外。 无视那噼啪作响的火焰,秦风一脚踹开紧闭的县衙大门,纵身便冲了进去。 而他好似有目的性一般。 直奔县衙内最深处。 在那里,赵泽正将一卷卷宗压在身下,被浓烟呛得狼狈不堪。 见秦风到来。 赵泽双眼一亮,惊喜道:“将军,您果真料事如神!” “那陈文静坐不住,让人对县衙动手,属下幸不辱命,已在第一时间由起火地点,发现了当年贼寇犯境的相关卷宗!” 第20章 贼酋,雀刀儿 救出赵泽,秦风第一时间便将石猛叫到身边。 “将军!属下已将那王家人的尸体丢给王淼淼了。” 石猛咧着大嘴,狞笑道:“那小贱人一看,直接吓破了胆,正哭着喊着说要求见您呢。” 秦风没有任何意外地点了点头,对石猛正色道:“立刻召集所有弟兄过来。” 见秦风如此严肃,石猛忙收敛了笑意。 他试探道:“将军,您这是……” “雀刀儿!” 秦风微眯的双眼中投射出阵阵寒芒:“当年偷袭我秦家祖宅的,正是这伙蟊贼!” “是他们!?” 石猛一愣,继而大怒:“这群小崽子,找死!!” 秦风眉头微蹙,问道:“你认识此人?” 石猛满脸杀气地闷哼道:“他们是近两年才活跃于边境一代的盗匪。” “因其主要劫掠的大多都是一些走私商贩,且十分懂规矩,从不滋扰郡内百姓,所以属下与他们并没有过多接触。” 走私商贩? 那就是活跃在边境一代了…… 秦风心中有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召集弟兄。” 石猛欲言又止,不过见秦风下令,只得转身离去。 不多时。 秦风便带着这两百陷阵前锋营将士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与此同时。 北邙山脚下,一处隐蔽的山坳内。 群贼环聚,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喧闹声中,不断有女子的哀求、哭泣传来,一片乌烟瘴气。 在两名贼人的引领下,陈文静心腹走入山坳。 目不斜视地越过那些大声喧哗,饮酒吃肉的贼寇,这人来到一独眼刀疤,满脸匪气的汉子面前。 “雀老大。” 心腹淡漠开口,神情间带着一抹倨傲。 雀刀儿眉头一挑,对来人咧嘴道:“可是陈大人又有什么指示?这次,他又打算让老子去灭了谁家?” “话我可肯你先说前头,若是这家没漂亮娘们儿,兄弟们可不去!” 雀刀儿的话,引得群贼大肆哄笑。 心腹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道:“大人让你们立刻离开平阳郡。” “什么!?” 一把摔烂了手中酒坛,雀刀儿起身厉声叱问:“他让老子走?” “秦家六郎现已恢复,且把控了隗澧县,手下有一支当年陷阵先锋营的精锐。” “大人担心他查到有关雀老大的线索,所以让我来告知一声。” 秦家六郎四个字。 让雀刀儿眼角不自觉地挑动了一下。 不过他马上就一脸鄙夷的嗤笑道:“不过是一个傻了两年的白痴,就算清醒又能如何?” “难道……我雀刀儿会怕了他不成?” 雀刀儿的话,引得群贼又是一顿鬼叫。 心腹面带不悦,冷哼道:“话我已传到,走是不走,雀老大自信决断。” 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去。 “慢着!” 雀刀儿手持狼头刀拦在心腹身前,狞笑道:“当年那件事,陈大人承诺给我们的三十万两白银,可还没兑现。” 心腹愠怒道:“但你们也没找到铁卷!” “那又如何?” 雀刀儿蛮横道:“我们按照他的要求灭了秦家满门,现在那小崽子来报仇了,陈大人却打算拍拍屁股,抽身了事?” “世间,哪有这种道理?” “你……” 心腹被气得浑身发抖,却苦于贼寇众多,只能闷闷不语。 轻蔑冷笑。 雀刀儿收刀:“滚回去告诉陈文静。” “走不走,是我们的自由,还轮不到他来叽叽歪歪。” “但他答应我们的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 “三天!” 雀刀儿伸出三根手指,以不容拒绝的口吻道:“老子就给你三天时间。” “若是见不到银子,那老子就直接去找那秦家的小崽子,将一切事情都告诉给他!” 说完,雀刀儿对着心腹屁股就是一脚,然后在对方狼狈的身形中狞笑道:“滚吧!” 群贼又是一阵哄笑,心腹也只能负气离去。 回到郡城。 他添油加醋地将因果尽数汇报,愤恨道:“这雀刀儿当年不过是一北方军叛将。” “若无大人提携,恐怕他早就不知饿死在哪座山头里了。” “现在他非但不感念大人您的恩情,竟然还在这种节骨眼上要挟于您。” “以属下之见,您应当立刻调集大军,将此撩剿灭。” 陈文静脸色同样十分难看,但却并未丧失理智。 他阴沉地用指尖敲打着桌面,半晌后说道:“去清点一下郡内的库府,拿三十万两银子给他。” “大人?” 心腹不解。 “没听到本官说什么吗?给他!”陈文静厉声道。 心腹不敢废话,领命离去。 “老爷,三十万两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等心腹离去,管家迟疑道。 陈文静不满冷哼:“那群没用的废物,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本官刚刚得讯,秦家小儿已带人连夜出城。” “他会如此,定是知晓了雀刀儿的存在。” “若是让他找到那雀刀儿……” 顿了顿,陈文静脸上闪过一抹后怕,咬牙道:“暂且让他们得意几天。” “本官的信件,最迟明日就能送到右相手中,届时自有右相定夺!” 管家点头,再问:“那倘若雀刀儿拿了银子也不走,又当如何?” 陈文静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阴恻恻地说道:“不走就不走。” “北邙山绵延数百里,那老鼠只要不主动出去,就算秦家小儿将整个平阳郡掀过来也找不到他。” “等右相有了决断了以后……本官再让他将吃进去的全都加倍吐出来!” 然而。 陈文静并不知道。 秦风根本没去寻找雀刀儿。 反到是带着石猛等人,直奔位于平阳郡腹地的蒙山赶去。 “将军,这蒙山乃群贼环绕之地,几乎盘踞于北地的贼寇,大多都以蒙山为根据地。” “当年末将曾多次率兵围剿,但都因地势无功而返,咱们……” 石猛面带迟疑地对秦风问道。 “我知道!” 秦风马不停歇,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在朝阳照耀下,散发出淡淡金色光辉的蒙山。 “我要去的……正是这蒙山!” 第21章 秦风恐怖的隐藏势力 平阳郡位于大乾极北之地。 一路向北行进百里,便是百年来助大乾抵挡北蛮入侵的天下第一雄关,北邙关! 若往东。 越过蒙山山脉,则为高句丽所属。 再加上北地荒芜贫瘠,地广人稀,所以多有盗匪滋生。 最终造就出了这种特殊的形态,官府与贼寇并存! 而蒙山。 则是北地群贼的老巢,也是生人勿进的死亡之地! 踏入蒙山脚下。 石猛与其身后两百陷阵精锐打起了十二分警惕,随时防备着可能射出的暗箭。 虽然看不见。 但他们可以清晰感受到。 在周围那看似荒芜的山岭当中,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们。 要说唯一特别的。 仅秦风一人。 他坦然自若的引马走在队列前方。 直至来到一处山坳前。 “站住!!” “朝廷的军队还想入我蒙山?问过爷爷手中大斧没?” “既然你们胆敢犯境,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今个儿兄弟们就开开荤!” 突兀的。 石猛等人连反应都没做出。 他们就骇然发现,自己被数之不尽的贼寇团团包围。 “列阵!!” 石猛双眼凸起,拔刀高呼。 不等陷阵精锐摆出防御阵势,就见秦风上前两步。 “将军……” 石猛大惊失色。 “尔等……”秦风以睥睨之姿昂首傲视群贼,朗声道:“见秦某还不速至?可是忘了当初誓言!?” 秦风以内劲运气,再加上山谷地势。 这一声,竟在谷内不断回荡,如洪钟大吕般经久不息。 陷阵将士与群贼皆一脸错愕,不知秦风再对何人说话。 就在场几个小头目耐不住性子,打算下令群贼进攻之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谷内部响起。 紧接着。 数百骑从山谷内急速袭来。 “天!是庞老大!不过几百官兵而已,怎么会惊动他老人家?” “不光是庞老大,你看,二当家、三当家他们全都来了……” 群贼哗然。 为首一大汉率众下马,对秦风跪拜。 “庞宠,叩见秦将军!” “我等,叩见秦将军!” 以庞宠为首,群贼齐拜,声音中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秦风以淡漠的目光扫过众人,点头:“你们并未忘记当初的誓言,不错。” “将军对我等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我等纵是忘了自己姓名,也绝不会忘记对将军您许下的誓言!” 庞宠等人齐声道。 “庞宠,我此来,是有一件事交给你。”秦风道。 庞宠受宠若惊,忙道:“还请将军明示。” “雀刀儿!” 秦风双眼一凝,沉声道:“三天之内,将此人下落给我查出来。” “雀刀儿?那个新冒出来的小贼?他招惹了将军?” 庞宠一愣,自信的说道:“若将军想处置他,直接交给庞宠就好。” “我们蒙山一十八寨,所有人都以将军之命是从。” “那小贼近两年虽然闯出些名堂,实际根本上不得台面,我等自会将他的人头送到将军面前。” 庞宠身后的各寨首领也是连声附和,对雀刀儿充满了不屑。 “此人……与我有仇。” 秦风并未多做解释,只说了这么一句群贼便瞬间安静下来,再无一人叫嚣。 “还请将军放心,我们这就动员整个蒙山的兄弟,就算把整个平阳郡掀过来,也一定在三天之内查出这小儿的踪迹所在!”庞宠信誓旦旦的保证。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将军,横竖也无事,不若这三天……您便留在这里,让兄弟们好好款待款待您?” 留在这里? 也好,隗澧县有赵泽坐镇,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秦风点了点头。 庞宠大喜,立刻上前为秦风牵马,引着他走入蒙山内部。 原本还如临大敌的石猛等人傻眼了。 那些此前在外围防备,准备对秦风发起进攻的底层贼寇也傻眼了。 “兄弟……你们为何,如此尊敬我家将军?” 来到蒙山内部,石猛终于找了一个机会,抓着一名寨主问道。 “你不知道?”寨主惊奇反问。 石猛无奈点头。 我要知道,何苦问你? “当年,将军还坐镇北邙山的时候,我们十八寨的兄弟各自为政,谁也不服谁。” “为了争夺这蒙山头把交椅,我们彼此争斗不休,且为了扩充实力四下劫掠周遭百姓,从而激怒了秦老将军,引他率大军征伐。” 只见那名寨主一脸追忆的对石猛讲述起来。 “若不是将军单骑匹马冲入蒙山,凭一人之力连挑我们一十八寨,将我等折服,恐怕我们早就是秦老将军的刀下亡魂了……” “将军对我等恩同再造!” “从那以后,我们便联合到了一起。” “虽然还做着这种掉脑袋的营生,但我们绝不会伤及大乾子民分毫,就是有一些不长眼的,我们也是能收编就收编,不能听话直接灭了。” “也就是那雀刀儿太过狡猾,从来都只在边境活动,所以我们才一直没对他下手。” 石猛听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他也大概明白了这名寨主的意思。 机械的转过头,石猛看向正在上首被群贼敬酒的秦风,目光中写满了崇拜。 不愧是将军! 他早就知道,平阳一地的匪患根本无法彻底根除,所以就凭一己之力收服了这蒙山最为强大的十八路贼酋为己用。 难怪近些年平阳郡境内治安好了这么多。 难怪我之前带兵进攻蒙山,这些贼人那么的团结…… 遥想当初进攻蒙山时的景象,还有今天他所看到的群贼,石猛猛然警醒,继而心头升起了一阵寒气。 这蒙山十八寨…… 少说也有三万贼众。 他们可全都以将军马首是瞻啊! 想不到……将军他……竟然还有这等隐藏在暗处的强大势力! 而就在秦风留在蒙山,等待有关于雀刀儿下落的同时。 大乾,京都,右相府。 “来人!” 右相吕儒晦面色阴郁的对手下吩咐道:“立刻让田彬过来。” 不过片刻。 身上甲胄尚未来得及更换的田彬便匆匆赶来。 “右相,下官正在蓝田大营整军,不知您召见下官有何要事?” 吕儒晦摆弄着手中信纸,不咸不淡的说道:“平阳陈文静来信,言你儿子被那清醒过来的秦家六子杀了。” “什么!?” 田彬脸色骤变,身子不受控制的连连后退数步。 “下官失态……请右相降罪!” 沉淀过来,田彬第一时间竟是对吕儒晦下跪请罪。 “死了独子,会失态也是人之常情……” 吕儒晦眼皮都不抬的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本相打算调你军中一人去趟平阳。” “不知右相打算调派何人?” 田彬强忍悲痛,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22章 血债,血偿! “陈无敌。” 吕儒晦平淡的说道。 田彬闻言大惊,失声道:“陈疯子?” “右相,这疯子他……” “本相知道,这人不可控。” “不过除了这个疯子,你军中还有人能压得住那秦家六子吗?”吕儒晦不咸不淡地问道。 田彬虎躯一颤,拱手道:“下官知道了!” “知道就去吧。” 吕儒晦疲倦的摆了摆手:“秦家事,可大、可小,但却万万怠慢不得。” “如今陛下病重,老夫需把精力都放在朝堂上,没那么多空闲理会这些赘事,所以平阳的祸乱必须尽快平息,不可生出任何枝节。” “另外……” 微微一顿,吕儒晦又道:“记得将铁卷带回来。” 田彬垂首领命:“下官定不负丞相所托!” 说着,他缓缓起身,倒退着走出吕儒晦书房。 “老爷,那秦家六子号称咱们大乾第一战将,仅陈无敌一人,恐怕……” 管家迟疑地询问道。 “老夫如何不知?” 吕儒晦从新展开陈文静送来的密信,一边逐字地看着,一边说道:“不过你以为,老夫为何要将秦家六子的事情告知那田彬?” “当初北邙山一役,若非田彬为北蛮引路,秦家岂能败得如此干脆?” “况且,他独子惨死平阳,他只能比老夫更希望弄死那秦家六子。” “所以即便老夫什么都不说,田彬也一定会点齐兵马,确保可以毕其功于一役,彻底灭杀了那秦家最后的苗裔。” “老爷高明,老仆受教。” 管家躬身赞叹。 吕儒晦淡淡地点了点头,又道:“好在陛下如今昏迷不醒,否则有陛下护着,老夫也无法对那秦家六子下手。” “今次若能除了他,也算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了……” 另一边。 田彬离开右相府,再也控制不住的嘶声痛哭起来。 “秦风小儿!我要饮你的血,食你的肉!!” 悲嚎了一路。 田彬双眼血红地返回蓝田大营。 “田亮!” “叔父,您找小侄?” 一样貌与田浩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将军上前问道。 看着对方那酷似儿子的面庞,田彬心口又是一阵绞痛。 他强咬着牙,沉声道:“你立刻点齐本部兵马,带上陈疯子,去平阳!” “平阳?” 田亮一愣,不解道:“叔父,可是平阳的贼寇又叛乱了?” “贼寇?” 田彬含血冷笑:“是秦家逆贼!” “老夫不知那小儿因何清醒,但他却杀了你兄长!” “你立刻带着本部兵马过去,无论如何,必须要将那小儿给老夫生擒回来,老夫要亲手……一刀刀地割掉他身上每一块血肉!” 兄长?田浩被杀了? 田亮心中止不住的狂喜,面上却悲痛万分:“还请叔父放心,小侄所部一万精骑枕戈待旦,随时都能起程出发。” “老夫等你的好消息。”田彬眼中杀机沸盈的点头。 …………… “将军,发现雀刀儿下落了。”庞宠满脸兴奋的来报。 “何处?”秦风双眼一凝。 舔了下嘴角,庞宠不屑道:“那小崽子一直都躲藏在北邙关东南五十里的山坳当中,若非兄弟们打探到,那陈文静近期要给他送一批物资,怕是也难以寻到这鬼地方!” 北邙关……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词汇,秦风心头一阵触动。 “好,我知道了。” 点了点头,秦风起身就走。 “将军……” 庞宠欲言又止:“那小崽子身边人马不少,您看要不要弟兄们……” “不必。” 秦风头也不回地自信道:“区区贼子,有我秦某一人足矣!” 庞宠闻言一颤,不再废话,只是对秦风逐渐远去的背影投以敬畏目光。 彼时。 雀刀儿贼巢。 “老大,来了,来了!” “陈文静的马车来了,好多的银子啊!” 贼人兴奋地指着山坳外呐喊。 “来了?” 雀刀儿双眼一亮,丢下怀中嘤嘤哭泣的女子,甩开大步就狂奔起来。 “哈哈哈!” “想不到,那没卵的孙子还真不经吓,这就乖乖把银子送来了?” “早知如此,咱们就应该将那傻子掠来,这银子何苦白白等了一年多的时间?” 群贼皆大笑,随着雀刀儿便奔了出去。 果然。 山坳外。 一列列的马车正缓慢前行。 马车的上面,赫然摆放着满箱白银。 随便看上一下,便能闪瞎人眼。 “兄弟们,咱们发达了!!” 鬼叫一声,雀刀儿整个人都扑到了银车上,其他的贼寇也是有样学样。 “大人,您看这……” 一名车夫对陈文静心腹问道。 “不过是一群没见识的蟊贼罢了,暂时让他们得意几天。”心腹满脸不屑。 说罢。 他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走到雀刀儿身前。 “雀老大,银子已送到,若无事,那我便先告辞了。” 心腹冷冰冰地说道。 雀刀儿理都没理他,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银箱当中,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冷哼一声。 心腹带着护卫扭头就走。 而就在心腹等人离去没多大一会。 秦风便已带着石猛等人来到此地。 看到眼前景象。 饶是以秦风的见识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石猛!你立刻带人去平阳方向追击,沿途所有人,无论身份,全部拿下!” 石猛一愣,不解道:“将军,您这是……” “陈文静!” 秦风沉声道:“他们才刚刚交接,陈文静的人走不远!” 听到这,石猛懂了。 不过他并未马上领命,而是再问:“将军,这贼众人数不少,属下给您留……” “没必要!” 秦风眸光微凝,驾驭胯下战马向前冲去的同时,头也不回的说道:“些许蟊贼,有我一人足矣!” 话音落地的同时,秦风便已纵马冲出了数米之远。 而他的身影,也很快吸引到了贼人注意。 “站住!!” “不想死的,立刻下马!” 几名在外围巡逻的贼人上前呵斥。 却只感觉一阵劲风从身旁袭过。 紧接着。 他们便带着愕然的目光跌倒在地。 “雀刀儿!” “我秦家老幼九十三口的血债,今日便让你一一偿还!” 第23章 绝望的雀刀儿 “什么人?敢来找老子麻烦,不要命了!?” 雀刀儿还在为眼前的白眼与手下狂欢。 惊闻此言,他骂骂咧咧地抬头。 只一眼,亡魂大冒。 “秦风!!” 极致的惊恐。 雀刀儿被吓得直接从银车上跌了下来。 他顾不得狼狈,手足并用的就想逃走。 “老大,他就一个人,让兄弟们弄死他吧?” 手下的询问声,听的雀刀儿一愣。 他谨慎回头,见果真就秦风一人,顿时又狂笑起来。 “区区一个人,也敢来咱们山头找事?我看他这痴傻病还是没好啊!” 群贼闻言皆大笑,丝毫不将那越来越近的身影放在眼中。 “小的们,给我上,抓活的!” 雀刀儿恢复了胆气,拔刀狞笑道:“这可是秦家仅存的独苗,是肥羊。” “抓了他,咱们定能在陈文静那酸儒身上卖个好价钱。” 听到这话,群贼更是兴奋,嗷嗷乱叫着就对秦风冲了上去。 “蚍蜉……” 秦风马不停蹄,手中长枪侧摆,笔直的对那数百贼众便冲了上去。 在他与群贼交汇的瞬间。 长枪化作游龙,带着点点星芒不断闪烁。 每一次刺出。 都有血光乍显。 每一次横扫。 都有数名乃至十几名贼寇在惨叫声中被轮飞到半空当中。 “安敢撼树!” 根本就做不出任何有效抵挡。 当秦风话音落地的同时。 那冲上去的数百贼众已无一人可站立,全都瘫倒在了血泊当中,生死不知。 “妈……妈呀!!” “他恢复了!他恢复了!他还是那个白马飞将,兄弟们快跑啊!!” 如此景象。 彻底吓破了剩余贼寇的胆。 他们嚎叫一声,丢下武器便四散逃窜,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为秦风的枪下亡魂。 这其中,以雀刀儿最是不堪。 在见到百十名贼寇,连让秦风停歇片刻都做不到,他屁也不放一个掉头就逃,那速度竟还快过了马匹。 “跑?” 秦风勒住战马,眸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个逃窜贼众。 “尔等与我秦家血债累累,今天一个都别想走!”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贼众耳中,更是吓得他们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不过对于安全逃离,他们还是有着一定的信心。 毕竟就算秦风的马速再快,也不可能同时追上他们所有人。 只要能跑过自己的同伴,那就还有生的可能! 然而,很快他们就绝望了。 只见秦风纵身跃下马背,整个人在半空当中化作了虚影。 他每一次现身。 都有一名正在奔逃的贼众惨叫倒地。 直至……仅剩雀刀儿一人。 “饶命……将军饶命……” 看着那手持红缨,立在自己面前如同神邸般的身影,雀刀儿连逃跑的欲望都已失去,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哀求起来。 “将军,求您看在我也是出身北方军的情分上,饶我一命吧。” “北方军?” 秦风眉头微凝,第一次认真端详起雀刀儿的面容。 这人……是当初那个…… “梁雀?” 见秦风认出了自己,雀刀儿大喜,磕得愈发用力。 “将军,是雀儿,是雀儿啊!” “当年我还给您牵过马呢,我……啊!!” 没等说完,雀刀儿就抱着自己被长枪洞穿的右腿惨叫起来。 “当年你屡犯军纪不改,在受戒时更聚众叛逃,后被我兄长释放,你不念旧恩竟还敢带人屠我秦家满门?该死!” 秦风双眼喷火的看向雀刀儿。 “不!不是这样的!!” 一句冰冷的“死”字,让雀刀儿头皮都炸开了。 他顾不得大腿上那还不断喷涌的鲜血,再度哀嚎:“我也不知情,我是被陈文静那狗贼骗了,将军,我是无辜的啊。” “求您了,饶我一命……我保证,只要将军您肯饶了我的狗命,我就为将军您指认陈文静去。” “是他,都是他在暗中策划的!我还知道他很多……啊!!” 又是一声惨叫。 雀刀儿另一条大腿杀光也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眼见秦风面挂寒霜,还要举枪再刺,在钻心疼痛刺激下的雀刀儿彻底绝望了。 “哈哈……哈哈哈……” 他横躺在地上,扬天狂笑,眼角虽带着泪痕,神情却无比狰狞与疯狂。 “没错!是我杀的!你全家都是我杀的!” “可笑你那老母还想反抗,被我活生生溺死在了水缸里。” “你兄长留下那几个小崽子,全都被我挖空了心肝,谁让当年你兄长他们责罚我了?这都是活该!” “对了!还有你那几个嫂子,真是水嫩,我与兄弟们不知玩了多少次,后来被我们给生生玩死了啊……” 他以无比怨毒的目光看向秦风,癫狂狞笑:“只是可惜,当时您这傻子不在,否则我定要亲手砍下你的狗头!” 雀刀儿每说一句,秦风心头怒意就多上几分。 看着对方那一脸得意,等着自己一枪了解性命的雀刀儿,秦风冷冰冰地说道:“你以为用这种办法激怒我,就能死得痛快一些?” 雀刀儿狂笑不语。 “让你失望了。” “或许你不知道,我有一种秘法,可用内劲封住你全身经脉,纵你被我捅上千枪、万枪,只要不伤及要害,就绝不会立刻死亡。” “最终……” 秦风以指化剑,对着雀刀儿身体各处连点数下:“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在绝望中死去!” 冰冷无情的话语,还有腿部伤口消失的疼痛,彻底击溃了雀刀儿心理防线。 他又一次慌乱哭嚎:“不……不要!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容易!” 秦风不带半点感情地对着雀刀儿又刺出一枪…… 这时。 石猛也成功将先一步离去的陈文静心腹抓获。 “将军!石猛幸不辱命。” 他推搡着一脸硬气的心腹,兴奋道:“这狗贼我认识,他叫元吉,是陈文静身边的狗腿子。” “不过他硬气得很,死活都不承认,将军您让属下我拷打……” 话没说完。 看到那已化身成血骷髅却死活不咽气,还在哭嚎不止的雀刀儿,石猛整个人都傻了。 不光是他。 原本一脸硬气,视死如归的元吉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只见他身下一阵湿气涌出,整个人都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地颤声道:“招……我招……我全都招……” 第24章 锁定目标,吕如晦! “是陈大……不!不!是陈文静!” “当年秦家惨案,都是陈文静一手策划的!” “是他让人为雀刀儿引的路,也是他下令屠了您满门。” “另外还有……” 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血骷髅,元吉胆魄全无,哭嚎着跪地道:“是他让我带人杀王家三人灭口。” “将军!秦将军!这一切都与小人无关!” “求您饶了小人,小人愿意帮您出面指认陈文静,求您饶了小人啊!” “你可知……陈文静因何要灭口王家三人?”秦风问道。 元吉慌乱道:“他只说灭口以绝后患,但具体如何小人不知道。” “不过……” 生怕秦风不满意,元吉思绪飞转,很快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他在让小人灭王家之口的时候,曾提过一嘴,说是与田彬有关。” 田彬?不是田浩? 如此看来…… 这王家人知道的事情,恐怕不小! 心念微动。 秦风手腕一抖,长枪洞穿了雀刀儿咽喉。 秦风对石猛道:“带上他,咱们回隗澧县。” 随着秦风等人离去。 一群秃鹫飞来,在雀刀儿那死不瞑目的尸身上大快朵颐…… ………… 隗澧县,秦府。 “老东西!你是不是活够了?” “我可告诉你!” “你们家六少爷,是我王淼淼的夫君!你是他的仆人,那就是我的仆人。” “我不过让你去给我出门买几件衣裳,你若再敢叽叽歪歪,信不信我立刻让人打断你的狗腿!” 王淼淼颐气指使,对着陈伯破口大骂。 陈伯小心地陪着不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还是一旁下人看不过去,上前争辩道:“我们家主人早就把你给休了。” “留你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你凭什么……” “放肆!” 王淼淼杏眼一立。 上前对着下人就是一巴掌。 然后又踹了陈伯两脚:“老东西,还傻愣着干什么?这下贱东西在与我顶嘴,你是瞎子还是聋子?还不立刻给我家法伺候?我看你们就是太没规矩了!” 王淼淼撸起袖子,作势还要再打,却不想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 “你说谁没规矩?” “反天了,敢……” 王淼淼尖声怒骂,转过头一看,马上变了脸色,欢喜地向秦风怀中扑去:“风哥哥,他们这些下贱东西不懂规矩,都欺负……啊!!” “滚开!” 一把将王淼淼甩飞。 秦风快步上前,搀住陈伯问道:“陈伯,你怎么样?” “少爷……老仆没事,只是淼淼姑娘她……” 陈伯担忧地看向王淼淼。 王淼淼十分委屈,但却不敢上前,只是娇柔的倒在地上,怯怯的看向秦风。 秦风眉头紧蹙。 这贱人怎么会闹到我府中来? “少爷,您当时走得突然,只说让老仆照看淼淼姑娘,但她却……” 听到陈伯这句话,秦风释然了。 他苦笑道:“陈伯,是我不对,当时为了追缴那雀刀儿,倒是没把话说明白。” “风哥哥,我……” 见秦风向自己看来,王淼淼怯声道。 “石猛,将那元吉带来!” 秦风冷冰冰的下令。 片刻,元吉就如小鸡一样被石猛拎了过来。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 秦风对元吉道:“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 “若你能让她把所知的一切全部交代,那么我就给你一个活命去指认陈文静的机会。” “若你做不到……” “做到!我一定做到!” 元吉双眼一亮,忙赌咒发誓。 点了点头,秦风示意石猛将二人带走,丝毫不理会王淼淼的哀求。 等王淼淼的尖叫声彻底消散,秦风这才对陈伯道:“陈伯,请你记住,你……是我秦风唯一的家人。”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给你脸色看!” 陈伯很是感动,连连点头。 “另外……” 秦风扫过秦府内外,眼中闪过一抹哀凉,深吸一口气道:“母亲她们的仇……我已经报了。” 陈伯身子一颤,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少爷……” “陈伯,陪我去一趟西郊。” 西郊,秦家墓地。 陈伯泪中带笑地擦拭着每一块无名墓碑,口中喃喃,告诉着深埋在地下的秦家先人。 秦六郎秦风,已帮他们报了血海深仇。 秦家!已重立门楣! 秦风双手背负,任凭凌厉寒风吹过,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远方。 父亲……母亲…… 孩儿不孝。 但请你们放心。 雀刀儿只是一个开始。 所有与我秦家有血债的人,无论他身份地位,无论他身在何处…… 我秦风,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将军,元吉已经拿下了王淼淼,那小贱人全都交代了。” 石猛在山下,对秦风汇报道。 秦风身形晃动,瞬息便来到石猛身前。 “她怎么说?” 吞了一口唾沫,石猛沉声道:“王淼淼只知道一件事。” “她说田浩曾炫耀,当年将军您从北邙山带着老将军等人尸首撤回后,虽身受重伤,但实则并未伤及根本。” “您之所以痴傻了整整两年,都是因为当时田彬得了一种苗疆奇药所致。” “田彬?苗疆?”秦风眉头紧蹙。 当年田彬始终都只是父帅麾下一小小偏将,怎么可能会与苗疆有接触? 还有此前田浩曾说,田彬在父帅败亡的时候,率军突袭,俘虏了他们二王子…… 他身后一定有人,而且是一个能量极高的人! 那个人……右相,吕如晦! “石猛,让兄弟们休整两天,然后咱们去平阳。” 对秦风要找陈文静算账,石猛丝毫不意外。 不过他还是迟疑道:“将军,那王淼淼怎么办?” “刚刚元吉说,他只是吓唬了一下,王淼淼就全都交代了,现在还哭着喊着要见你……” “杀了!” 秦风头也不回,淡漠的说道。 与此同时。 大乾京都,皇城,坤宁宫。 “如何?打探出来了吗?” “那田亮率一万铁骑去了何地?” 大乾长公主,乾帝独女,沈江离神情焦急的对贴身宫女环儿问道。 “回殿下,奴婢听他们说,田亮率军是要去平阳郡。” “平阳郡?” 公主眉头微蹙,疑惑不语:“他们去平阳做什么?目前……北地并无战乱啊?” 第25章 攻平阳 “殿下,奴婢曾听人讲平阳郡匪患严重,您说……田亮会不会是奉命去平阳郡剿匪?” “不可能!” 沈江离毫不犹豫地否决了环儿猜测。 她眉头紧锁地自语道:“平阳虽多匪患,但自从当年秦将军平定了蒙山十八寨,那里的匪患就缓解了许多。” “况且,纵是平阳匪患再起,也不至于从朝廷直接调派军队,无论是北方军团或比邻平阳的鹿丘、冀北二郡,都可调派兵马。” “这田亮走得如此焦急,甚至都未曾上报朝廷……” 双眼一凝,沈江离沉声道:“定有要事!” “环儿,你立刻启程去一趟平阳,无论如何也要打探清楚,田亮究竟是因何要率铁骑亲往。” 环儿担忧道:“殿下,如今陛下病重昏迷不醒,朝中诡谲,人心浮动,全靠您一人支撑。” “若奴婢走了……” “无妨!” 沈江离坚定的说道:“只要我还在,只要父皇还在,那吕如晦就不敢乱来。” “环儿你此去一定要切记,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尤其是不能被吕如晦一党察觉!” 环儿紧咬着樱唇,对沈江离叩身长拜:“奴婢遵命,还请……殿下一定要多多保重。” “放心吧,在找到破局办法之前,我不会留给吕如晦任何对我下手的机会!” ………… 平阳郡,郡守府。 “还没有元吉的消息吗?” 陈文静对下首管家问道。 “尚无……” 管家摇头,迟疑道:“老爷,会不会是雀刀儿将元吉给扣下了?不若……让老仆带人去看看?” “雀刀儿?” 陈文静不屑冷笑,拿出一封信件摆动,否决了管家提议。 “这,是田彬给我送来的加急信件。” “他已令其侄儿田亮率一万铁骑北上,最多再有几日便可抵达。” “等老夫的援军一到……” “雀刀儿也好,秦家小儿也罢,还不是要在铁骑下灰飞烟灭?” 管家闻言,忙躬身道喜。 可他马屁才刚刚拍了两句,就见一名校尉慌慌张张赶来。 “大人,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如此慌慌张张?”陈文静不满斥问。 “元吉,元吉回来了!”校尉忙道。 “元吉?” 眉头一挑,陈文静不解:“他回来就回来,这有什么不好?莫不是事情办砸了?” “大人,不是啊!” 校尉急坏了。 “元吉说,要大人您给朝廷一个交代,给平阳百姓一个交代!” “交代?他算个什么东西?敢找本官来要交代?” 陈文静闻言大怒。 “左右,随本官去看看,他究竟抽得什么疯。” 陈文静气势汹汹地来到城墙之上,很快就变了脸色。 “元吉?你为何与这些忤逆叛臣走在一起!?”他惊怒地指着心腹元吉斥问。 城外。 元吉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在看到身旁石猛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后,他咬牙大吼道:“陈文静!你这狗官!今见石副都尉亲至,还不立刻从城墙上滚出来谢罪?” 元吉大骂不休,陈文静被气笑了。 “你莫不是被傻子传染,犯了痴傻症?竟敢对本官如此,你……” “放你娘的屁!” 骂了几句,元吉彻底没了心理负担。 他指着城墙上的陈文静骂得更凶:“你这奸险狡诈、寡廉鲜耻的败类,陛下委任你来治理一方。” “你不思如何为民请愿,专门吸食民脂民膏,在内将库府充为己用、克扣手下钱饷,在外更豢养诸如雀刀儿等盗匪为祸一方,你有什么资格自称本官?” 元吉的嗓音极大,瞬息间就传遍了平阳城门内外。 守城的郡兵一片哗然。 陈文静鼻子都快被气歪了。 “你……你……你敢污蔑本官!?” “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贼寇!” “来人!来人呐!谁给我将城外这些目无法纪,犯上作乱的逆贼拿了,本官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再加上城外秦风带来的人马不过两百。 几名校尉闻言蠢蠢欲动。 “郡守大人请放心,末将定将此叛贼擒获,交由您处置!” 陈文静点头,看向城外众人目光充满了杀意。 嘎吱。 厚重的沉闷开启。 只见两名校尉各自率领本部一千人马,乌泱泱地冲出城外。 阵型虽显混乱,但胜在人数优势,倒也有几分气势。 元吉脸色一变,忙抽身退到石猛身后,谄笑道:“都尉……” 石猛没理他。 “将士们!” 拔出腰间佩刀,石猛厉声高呼:“今日,咱们便让这些老爷军见识见识,何为陷阵!” “陷阵!!” 众将齐声大喝,纵敌我人数达到十倍之差,面对这些连阵型都站不好的郡兵,他们反而在气势上形成了压制,吓得对方连连后退。 “我们人多,怕个什么?” 见左右如此不争气,校尉被气坏了。 “郡守大人在上面看着,尔等还不立刻上前杀敌!?” 怒吼一声,两名校尉一左一右地冲了上去。 “杀!!” 见自家主将如此,郡兵们终于鼓起勇气。 然而。 不过一轮交锋。 这些从未上过战场,平日只会欺负乡里的老爷军就彻底崩溃了。 “快跑!” “跑啊,我不想死……” 陷阵前锋营以石猛为箭头。 先是一刀砍翻了一名校尉,紧接着更是一往无前地将郡兵大阵彻底贯穿。 而他身后的陷阵将士也各个勇猛,充分诠释出了陷阵这两个字的含义。 当他们将郡兵彻底冲散以后,也不过是付出了几人受伤的代价。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城墙上的陈文静脸色更难看了。 他厉声道:“放箭!给我放箭,射死这些逆贼!” 左右闻言大惊,忙道:“郡守,下面还有咱们人……” “那也射!” 陈文静神情狰狞:“田亮已率一万铁骑北上,不日即将抵达,等他们来了,本官还要这些废物何用?” “田亮?一万铁骑?” 陈文静刚说完这句话,就惊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耳边炸响。 “谁!?什么人?” 他紧张地左右观望,却根本没看到任何陌生人。 不过很快的他的脸色就随之大变,惊恐地指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前的秦风问道:“你……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第26章 以秦之名,从掌平阳 秦风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城头,让陈文静大惊失色。 “快!保护郡守!!” 左右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将陈文静护在身后。 有了保护,陈文静脸色恢复稍许。 他色厉内敛地对秦风斥问道:“秦风!你想干什么!?” 无视左右如临大敌的陈文静亲卫,秦风冷声呵斥道:“陈文静!” “你身为一方父母官,不思如何造福百姓、报效朝廷,却只行那蝇营狗苟之事,做那残害忠良之举。” “现!你的罪行元吉已全部交代,你说我来……是为了什么!?” 被秦风怼脸开大,陈文静面子挂不住了。 他咬牙怒斥:“秦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训斥本官?” “莫不是你真以为,本官会因你秦家名望,就不敢动你吗?” 秦风冷嗤:“那就看看,咱们究竟是谁动谁了!” 在秦风那冷漠如寒渊的目光注视下,陈文静心头一惊,忙对左右下令:“上!给我上!杀了他!!” 秦风凌然不动。 还不等左右冲过来。 就见城墙上一阵喧哗。 不知何时。 石猛等人竟已彻底击溃了城外的郡兵,杀入城内。 见到这一幕,陈文静更慌了。 他脸色苍白地后退几步,再度对左右下令:“不要管那些叛贼,先拿下这贼酋!” 有了陈文静提醒。 左右这才反应过来,齐声大喝着向秦风挥出手中兵刃。 但让他们感到骇然的是。 明明秦风的身影就在那里,但当他们将手中武器挥出去之后,却只打到了软绵绵的空气,反而是有数人因用力过猛,导致自身狼狈不堪。 “他在陈大人那里!!”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 众人这才发现。 那原本双手背负,一脸不屑的秦风,竟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陈文静身前,距他不足一米。 “妈呀!!” 陈文静也看到了秦风。 慌乱中,他被吓得失态瘫倒,语无伦次道:“你……你不能杀我……秦风,我是朝廷命官,是四品郡守,杀了我,你造反,你就是造反,你不能杀我……” “造反?” 秦风冷笑。 “对!对!杀了我,你可就是造反啊!” 陈文静慌乱地观察着左右,急切道:“秦……秦将军!你们秦家可是自太祖立国始,就是咱们大乾的忠臣,世代都为咱们大乾守卫着北国门户。” “若你果真杀我,背负了这造反的骂名,怕是今后都无颜面见秦家先辈……” “你也配提我秦家先辈!?” 秦风厉声怒斥:“你指示雀刀儿屠我秦家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秦家是为大乾守卫北国门户的忠臣,可曾想过我们秦家先辈!?” “我……这……” 视野中。 几名亲卫已蹑手蹑脚的来到秦风身后,陈文静强掩眼中喜色,慌乱辩解道:“秦将军,你可不能信了元吉那反复无常的小儿,他就是在诬陷本官。” “元吉不可信,那雀刀儿呢?” 秦风冷哼道:“他总不会在面临死亡的时候,也故意往你陈文静身上泼脏水吧?” “你……你杀了雀刀儿!?”陈文静惊呼。 “此撩背负我秦家九十三口血债,死有余辜。” “而你……”双眼一凝,秦风杀机沸盈:“更是此事主谋!” 最后这句话。 秦风含怒之下动用了内劲,听在陈文静耳中就如雷鸣炸响,让他鼻孔、嘴角都被震出了血迹。 然而。 即便是如此,陈文静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狞笑道:“就算是又如何?” “你这犯上作乱的小儿,今日也要死在这里!给我动手!!” 陈文静尖声下令同时。 那几名潜伏的亲卫暴起,运足气劲地对秦风攻去。 看着那已插入秦风身体中的利刃,陈文静难掩喜色,放声大笑起来。 “早知你这小儿如此狂妄无智,本官又何必上呈……呈……怎么会!?” 陈文静的大笑戛然而止。 他瞳孔不断放大,内里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只因…… 那几名偷袭的亲卫,竟纷纷惨叫着被震飞了数米之远。 而被他们用利刃贯穿的秦风,毫发无损。 “这……这不可能……我明明……” “陈文静。” 秦风神情淡漠,一步步地向他走去。 “你可知……当内力练到极致,便可在周身形成一道气障,非寻常兵刃可伤?” “说来我还要谢谢你与那些残害我秦家的歹人。” “若非你们让我痴傻两年,我也不可能在苏醒以后,突破到此等境界!” 话音落地。 秦风与陈文静已近在咫尺。 这一次,陈文静彻底慌了。 他再也顾不得形象。 手足并用,转身就逃。 却不知为何,自己的身体就好似不受控制一样。 明明卖力向前,结果却不断后退,直至被秦风一把掐住了后脖颈。 虽然看不到秦风脸色,但陈文静也知他此刻对自己的杀意已达顶点。 强烈的求生欲趋势下,陈文静连忙哀求:“不……秦将军,你一定要冷静,你不能杀我。” “若杀了我,朝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秦家将背负万事骂名。” “还有!还有城内这些郡兵,他们也一定不会听从与你,届时平阳大乱,受苦受难的都是百姓啊!” 仿佛是配合陈文静。 左右回过神来的几名校尉纷纷怒喝,让秦风将人给放下。 秦风冷眼扫视左右,不屑轻嗤:“秦某就站在这里,尔等又可敢上前?” 看了看刚刚偷袭被震飞吐血的那几个倒霉蛋,还在叫骂的众人一噎。 “至于朝廷?” 秦风眸光一黯,继而又变得冷峻起来:“就算秦某什么都不做,你陈文静不也诬告我为逆贼,且征调大军前来讨伐了吗?” “你……你……” 心中最大的秘密被秦风说了出来,陈文静彻底失了方寸。 但秦风却已懒得再与他废话。 “平阳百姓!” 运足气力,秦风声如洪雷,虽不足以让全城百姓都听到,但临近城门附近的百姓却听得十分清晰。 “郡守陈文静,其人不义,豢养贼寇残害忠良,其人不仁,以库府充为己用,中饱私囊、鱼肉百姓。” “此等不仁不义之辈,秦风以私人恩怨对其行以惩戒。” “平阳……秦风以秦家之名,从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