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别回头，我真不是人》 第16章 鬼剪刀 陆远闭上双眼，脑中建立模型开始推演推理。 该收集的信息已经收集完了，接下来的交给大脑。 “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第四个人的尖叫声开始响起。 与此同时，陆远的眼睛也睁了开来。 而一旁的华生为了不让尖叫声影响到陆远，用鬼域阻挡了声音的传播。 “华叔，有个比较危险的事情需要你去验证。” “直接说就好了。” “你到厉鬼的面前，盯着它的眼睛三秒。在这期间无论厉鬼做什么动作，你都要阻止它。” “我知道了。” “还有。”陆远拉住华生，怕他不等自己把话讲完就直接行动。 “如果我判断的没错，三秒过后，鬼会攻击你，在这个时候，把剪刀抢过来。” “完了吗？” “完了。” 落字的一瞬间，华生就出现在了厉鬼的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厉鬼的眼睛，宛如艺术家盯着一个优秀的艺术品，每一份眼神都要精准地落在上面。 干尸厉鬼的眼眶凹陷，周围的皮肤好似千百年的树根那样皱褶干枯。干尸其实没有眼睛，它的整个眼眶里都是黑色的。但是陆远说盯着它的眼睛，他就盯着它的眼睛。 一秒。 其实干尸还没有完成它的第四次杀人，它的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它遵守着规律想要用鬼域离开，可是男人阻止了它。 两秒。 干尸厉鬼有些按捺不住了，它的身体开始颤抖。它的本能驱使着它完成第四次杀人，可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也不放它离开。 二点五秒。 干尸放弃了用鬼域转移，它抬起手中的剪刀，就要剪下去时，一只包裹着白色火焰的手握住了它如柴一样干枯的右手，剪刀没能剪下去。 三秒。 干尸厉鬼好似愣了一下，它的杀人规律被刷新了。它用黑色的眼眶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被钳制住的手强行挣脱了束缚，重新抬了起来。 华生的皮肤上开始出现一道道红线，诡异的是他身上的红线格外的多，比前面四个人加起来的都多，似乎是被特殊照顾了。 三点五秒，华生的身上燃烧白色的火焰。这只厉鬼每杀一个人都需要几秒的时间，从红线出现到作绣覆盖最后到完成击杀；而每杀下一个人都要间隔三秒，仿佛在寻找目标。 四秒。 华生身上的红线都被烧断了，作绣那一步被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 四点四秒。 第17章 操场上的人 距离操场上模模糊糊的人影越来越近，陆远扭头看了看，除了身后距离自己七步的高大如同溺尸一样的厉鬼，干尸鬼并没有追上来。 这时，陆远看见三米远处有一道边界清晰可见的红膜，好似一个巨大的半圆罩子扣在操场上。透过这层膜，陆远看见里面有很多走动的人。 由于红膜的遮挡，陆远看不清楚里面走动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奴。 陆远将华生放在地上，自己同样也坐下歇息一会。 “远哥，要进去么？我阿伟愿意去探路！”赶来的杨伟松开张宁宁的手，拍拍胸脯。 “先不急，有些信息我需要同步一下。”陆远说完看向华生：“官方这次来了多少驭鬼者？” “十三个，已经是很大的阵仗了。”华生虚弱地回答道。 十三个么……排除掉华生、杜飞、以及逃走的苏践，就只剩下十个了。 “他们能力怎么样？” “不是精锐，对付普通的厉鬼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华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个干尸鬼太可怕了，不知道十只鬼中还有多少鬼和那只干尸鬼一样。 “不过外面的人一定发现了学校的异常，只要我们多撑一会儿，获救的概率很大。” “不一定。”陆远摇了摇头，“田画皮这次的手笔太大了，我怀疑他不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精于算计，恐怕整个总部都已经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你的担心多余了。”华生的语气忽然变得自信，“你不了解我们的部长，有他在，田画皮再能蹦跶也只是一只青蛙。” “好吧。”陆远点了点头，“昨天那个肿脸男人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是你们学校的一名教导主任。” “难怪有些眼熟……”陆远沉吟，“你失踪的那个亲人，也是在这所学校任职吗？” “不是。”华生犹豫了一会，“她是我的妹妹，在医院上班。” “是吗。”陆远眉头凝住，他觉得华生妹妹的失踪应该和田画皮没有关系。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陆远也不会现在就讲出来，随后他继续问道： “当初在我家的时候，你说田画皮和最近很多失踪案有关，而且痴迷于用人肉饲养猪。我想知道这个档案调查的具体经过。” “其实也没什么具体经过。我们底下的人查封了一个非法经营的养猪场，在猪的食槽中发现了人类的残骨，送去DNA对比后发现里面有好几个都能和最近失踪的人对上。 “当时立马就升级成大案急案，可调查了几天都没有任何幕后真凶的线索，涉事的相关人员每个都是无辜的，他处理的很干净。底下的人为了不惊动省里边，就把案子报给我们了。 “就在我们开始调查的第二天，养猪场里就留下了田画皮嚣张的签名。我妹妹出事之后我才发现还有这么一个案子，然后就是昨天我在群里发现田画皮自曝的消息。” “我知道了。”陆远点了点头，随后他看向杨伟：“阿伟，我们的校长有几天没有在课间操发表讲话了？” “好像有快一个星期了吧，怎么了远子哥，咱的校长和这件事有关？” “很大概率。”陆远回答。 对于官方让人在学校进行“大肆宣传”的这件事，华生给出的解释是为了钓鱼上钩，但背后暗藏的波涛貌似没那么简单。 “卧槽，这么刺激！” “别吵，陆远在思考呢。” 张宁宁压住杨伟的话头。 “杨伟，交给你一个任务。这个任务我只敢交给你，也相信你一定能完成。” 第18章 好戏开场了 陆远点了点头，算是告诉了其他人自己的身份。那些因为自己内心的黑暗而想来找事的人，现在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在一名驭鬼者面前耀武扬威。 陆远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眼神，苦笑地摇了摇头。 成为驭鬼者意味着往后余生都得和鬼打交道，虽然拥有了力量，但是也拥有了随时暴毙的风险。 周围的人只看到了自己巴掌抽在人身上的风光，并没有看见自己昨天差点因为饿瘾犯下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也没有看见自己等人面对干尸鬼那恐怖的场面。 踏错任何一步都将坠入深渊。 “陆，陆远，你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成为驭鬼者？” “对呀对呀，陆远你教教我们。” 陆远冷漠地摇了摇头，他算是深刻地认知到只要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有愚蠢的人混在其中，对于不认识的人最好一开始就展现出自己不可靠近的一面。 “陆远，成为驭鬼者一定很不容易吧。”只有刘潇看见了陆远眼底的落寞。 是啊……一天之内发生了那么多事，被编织的美好记忆的破碎、父亲的离去、同学老师的死亡。正常人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事恐怕很难承受住打击吧，自己其实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但是自己对父亲说出了那句“我要知道”，意味着往后他只能逼着自己快速地长大。 “其实也还好。”陆远宽慰道，刘潇是一个心思细腻比较敏感的人，她总能察觉到每个人的表象中背后蕴含的情绪。 “其实我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陆远大声地提醒了一句，免得周围的那些人因为放松警惕而产生意外。大家毕竟是同一所学校的，大多数人对陆远还是抱有善意的。 “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汇聚到这里的。”这句话是对刘潇说的。 “还是我说吧。”刘潇正要回答，突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陆远旁边。四周围着的同学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个人是怎样进来的，只有陆远提前感知到附近的灵异波动一闪而逝。 “杜飞哥？” “我是看见这边的人忽然密集起来，心里恐怕出什么事情，所以赶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 “刘和呢？”陆远问道，后面根据一个同学杨田原说，刘和不见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杜飞。 但是现在刘和不见了，杜飞却完好地出现在这里。 “刘和？”杜飞思索了一会儿，“你是说那个比较理智的同学，在队伍后面老给我打招呼找话题聊来着。” “是的，就是他。”陆远配合杜飞说了一句废话。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脱离队伍是因为感觉身后有鬼跟了上来，我为了保护同学们的安全所以去找它了。但是走着走着面前就出现了一层红膜，穿过它就到了这里。之后我才发现已经有好多同学和老师在操场上了。我随机问了几个老师和同学，他们说是我们的人带他们逃出教室门口就到了这里。”杜飞说。 陆远看了看刘潇，刘潇点了点头。 “我们的人呢。” “不见了。”杜飞摇了摇头。 “不见了？那你怎么还在。” “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被你信任了，但是我确实不知道。” 陆远沉默了。 “让我先想想。”陆远开口了，“杜飞哥，拜托你先在操场上找一下刘和，他应该也到了这里，我和华生叔对他的印象挺好的。” 哪有什么印象好，只是一个借口用来支走你罢了。 第19章 好戏进行中 “嗯！？”男人突然冲刺到主席台的栏杆上，整个上半身都伸了出去。 “我好像……听见了一道美妙的歌喉……！” 随后男人回缩身体，打了个响指。顿时操场上同学们议论的嘈杂声泥牛入海般消失了，场上只剩下一名男生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根本不会游泳……不可能一个人去河边……你们不信呐……” 男生痛苦地跪在地上，他这一年不知道受到了多少人的质疑，心理受到了多少创伤和压力。 他依稀记得一名执法者走到他的家里，对自己的父母说妹妹孤身一人从香河边跳了下去。他也看了执法者出具的监控，可那模糊的影像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自己的父母一开始也在据理力争，可在接过校方私下赔偿的“慰问金”后，自己的父母竟然也改口说自己的闺女是贪玩落河溺死的。 在那之后的一年里，自己一家从老破小里搬到了靠近一中的学区房，爸爸也把家里原本的比亚迪换成了奔驰GLB。家是变大了路是好走了，可男生心里的家却越来越冰冷，奔驰GLB的座位越来越烫人。 从小就没人爱这个妹妹，只有男生呵护她保护她。奶奶总是埋怨为什么不能再生个男孩，爸爸喝完酒总是把来自上司的怨恨发泄到妹妹身上。男生总是抱着妹妹替她承下一根根皮带一枝枝竹条，妈妈总是吼着骂着男孩，让男孩把那该死的赔钱货松开…… 妹妹能够上学，其实是男孩以死相逼的。 只有在学校里，妹妹才不会被打；只有在学校里，妹妹才能吃上热乎的完整的饭；只有在学校里，妹妹才能和同龄人玩耍、才能讨论那些妹妹以前根本不知道的玩具和电视剧。 原本男孩以为，只要在学校里，妹妹就不会被欺负。 可他错了。 “没错……就是你……”主席台上的面具男人深吸一口气，所有人都听见了他吸的这一口气，竟然随着男人一起屏住了呼吸。 “啊…哈…啊…………”男人仿佛吸食了杜品，剧烈的刺激之后，长长地颤抖地吁了出来。 “恨，滔天的恨，我闻到了滔天的恨！”男人精准地指向操场上的男孩，“你，就是你！你上台来！” 男人打了一个响指，男生跪倒的身体出现在主席台上。 “你应该，让大家知晓你的名字。” 男生抬头之后愣住了，他不理解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很快男生就意识到是眼前这个男人干的，早上已经有人宣讲过关于驭鬼者的知识，眼前的男人一定就是驭鬼者。 男生的下唇还在颤抖，刚才释放的情绪还有一些残留在男孩的身体中。可他忽地拖着跪着的身体向前两步，看向男人的眼睛里充满希冀。 “你，你能救我的妹妹吗？” “很遗憾，我做不到。”男人叹了口气，竟是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似乎自己有这个能力去救的话就一定帮助这个无助的男孩救他的妹妹了。 男生低下了头。 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很多刻骨铭心的恋人各自走向新的生活了，可一年的时间还没有磨灭男生对自己妹妹的希冀。 “不过我能帮你找到她的尸体，完整地交给你……你可以让她的灵魂安息。” 男生重新抬头。 “但是在这之前，请你配合我完成这场戏，好么？” 男生重重地点头。 “很好。”男人向男孩绅士一样地鞠了一躬，甚至还作出脱帽子的动作，英伦般的严谨。 “那么，请你告诉大家你的名字，你不应该籍籍无名。” 第20章 好戏持续进行中 男人像是累了一样靠在栏杆上，面具下的眼神中透露处一丝冷漠，一种对人性极度失望之后的冷漠。 “现在，让我们一起玩一个新的游戏。” 男人拿起话筒，声音通过广播放大传出去。 随后他快速地转身俯身，把自己的脑袋凑到校长面前，以一种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杜国海，你实在恶心到没边。所以接下来这个游戏，我打算让你加入。” 此时的陆远已经摸到了主席台的后方，他看见了主席台上的四个人。此时距离近了，陆远才感受到旁边守卫一样的人身上那浓烈的鬼气，反而拿着话筒的面具人身上却一丝的灵异力量都没有。 陆远仔细地听了听，拿着话筒的面具男人身上偶尔有窸窣的声音产生，仿佛某种昆虫在人体的组织内游走一样的声音；陆远再仔细地看了看，他发现每次面具男人的身体有这样的声音传来时，有鬼气的人的身体都会略微地动动，尤其是手那里。 几乎可以确定了，主席台上的人中有一个是田画皮的本体，另外一个则是他的傀儡。 主席台上的校长用弱不可闻的声音对面具男人说道：“孩子……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的恨意消失的话，那就请让我死吧。你不应该带着恨意生活，你应该……有一个完美的人生……” “够了！！！”面具男人用同样弱不可闻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杜国海，你可真会恶心人呐……论恶心人你绝对能排世界第一。难怪妈妈会被你抛弃……不，难怪妈妈会离开你……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她！” 这些话都被陆远强大的听力给捕捉了去，他立马就愣住了。 田画皮……是校长杜国海的……孩子？ 华生不在还真是可惜，他应该来看看，什么才是真的父慈子孝。 杜国海默不作声了，男人将杜国海重新拎了起来，甩到栏杆旁边。 吴迪眼看着自己的仇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的表情从嗜血忽然变得茫然，仿佛身体失去了骨头，生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让我杀了他，让我杀了他，让我他了他……” 吴迪近乎哀求地说道。 “呵呵。”男人心情有些不爽，一脚将吴迪踹飞出去。 咻~ 吴迪在空中画出一个抛物线，摔在了陆远旁边。 陆远：“……” 可吴迪跟没有看到陆远似的，他立马爬起来，爬回主席台上，他对着男人跪了下去。 “请让我杀了他！” 男人见一脚竟然没有把吴迪踹晕过去，眸子中竟闪过一丝惊喜。 “好啊。”男人从身体里掏出一个三十公分大小的黑色泥瓶，抛给吴迪，“里面有只鬼，把瓶子打开，吸收了鬼，我就让你杀了他。” “好！” 吴迪接过泥瓶，见手刃仇人有了希望，他立刻就把瓶子往主席台的地面上敲去。 男人拎着杜国海，头也不回地从主席台上跳了下去。好像毫不关心吴迪能否只凭自己吸收掉厉鬼，也不在乎如果吴迪吸收不了厉鬼导致厉鬼复苏之后的局面。 “铛铛铛……”虽然是泥土瓶，但敲在地上却发出了金属一样的声音。 吴迪打不开这个瓶子，他立马拿着瓶子回到刚才被踹飞的地方，那里有台阶。 “帮个忙。” 第21章 好戏持续持续进行中 一般来说，厉鬼的能力可以通过其呈现在现实的表现而判断出一部分。陆远明明还没有获得这个情报，但是他通过自己的观察总结出来了。 比如鬼剪刀，它的作用就是“剪”。 “这样下去不行啊，吴迪的皮肤已经开始出现破洞了。”陆远为吴迪捏了一把冷汗。 老实说陆远其实也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对于那种自己所重视的亲人被别人凌辱致死的仇恨，他持有的观念就是一定要杀，还要杀他全家。 最好是先杀他全家最后杀他，让他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下死去。 但是有一点陆远很好奇，所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校长杜国海看起来就是抱有必死之志的，他还有必要关心自己的学生让他不要犯罪、用自己的死换来自己孩子的救赎吗？ 要知道当时他们的声音并没有通过广播传达出去，杜国海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挽救不了自己的名声，而且还激怒了田画皮直接给他甩飞了出去……少说点安心等死不行么，这样还能少受点罪。 陆远觉得杜国海根本就没有那样做的动机……除非他说的那些都是真心的…… 将死之人的回头是岸？还是旋涡之下另有隐情？ 陆远叹了口气，人性还真是复杂且不可论证呐。 吴迪感觉自己的世界中只剩下灰色了。他的眼睛已经被“病化”，他的身体只感觉到冰冷和麻木。他感觉自己世界突然变小了，不，是感觉自己的人变小了。因为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只感觉有一颗脑袋是属于他的了。 要失败了么。 我还没有报仇，还没有找到妹妹的尸体，还没有给妹妹举办葬礼…… 我想要，带妹妹回家…… 究竟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吸收鬼，那个男人，那个给自己希望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啊！ 果然还是太鲁莽了么……妹妹还在的时候就经常说自己有时候不太理智，这样容易伤害到自己，她说她心疼这样的我。 可那不是被父母逼得么，被那个自私的家庭、破碎的家庭、不稳定的家庭。 好漫长啊…… 生命的流逝，竟然是这样的滋味么。 我有遗憾呐…… 就在吴迪的大脑走马灯似地回忆的时候，一道清澈中交杂淡漠的声音响起了。 “用意志去和鬼对抗，找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就像平时走路一样，你现在拼尽全力地去控制，去想要完成一个动作。” 陆远冒着风险走到吴迪身边，他看出了吴迪现在面临的困境，那种漫长和痛苦的感受，陆远深有体会。 陆远看着吴迪已经被粉化剥落的皮肤，看着他那裹着一层灰质跳动的血管和肌肉，然后默默地退后，淡淡地离开。 陆远已经把自己的经验告诉吴迪了，至于吴迪有没有听见或者自己的经验能不能起到作用，已经不关自己的事情了。能做出这一切已经是自己冒了极大的风险了，再多的自己也做不到了。 陆远虽然富有情感，但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现在看来，自己融合这只鬼的时候，爸爸确实帮了自己。至少……自己只是感受到了身体被折磨的痛苦，却没有留下被折磨的痕迹。 陆远退到距离吴迪三十米处，继续观察着。 “Ladies and gentlemen，”操场上再次回荡起男人的广播声，此时的男人已经拎着杜国海，带着那个守卫一样地面具人走到了操场前方，面对着同学们。 “鉴于你们的校长杜国海说的话刺激到我了，让我觉得很不爽。所以我决定让他加入我们的游戏。”男人用一种冷漠的语气说道，随后重重地说出接下来的话：“恐怖游戏！” 第22章 人性游戏 “还有人想出去吗？最后三秒，三、二、一，关闭！” 被打开的红膜伤口一样地愈合了。 “我保证，只要你们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你们就有百分之五十的生还几率。而如果你们想要离开这个结界，我保证，你们一个也活不下来！” 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动……百分之五十的生还几率…… 面具男人的话顿时引起了骚乱。 “什么意思……让我们在自己的位置上保持不动。” “他想要……干什么？” “不是一出惩罚恶人的舞台戏吗，关我们……什么事？” 男人突然打了一个响指，一名男同学出现在了男人面前。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他。 “我，我没做坏事。”男同学面对目光十分惶恐，他的声音由于害怕剧烈地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高典基。” “很好，高典基，只要你配合我接下来说的话，我保证你有百分之百的存活率。” “好……” 啪——男人再次打了一个响指。 只见十个重伤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出现在了操场上。 十个人中有七个男人三个女人，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血淋淋的。有些人失去了手臂，还有的甚至失去了大腿。 他们的伤口处有黑色的物质在涌动，似乎要从身体里面钻出来似的。 此时这十个人都虚弱地说不出话。 “认识他们吗？”男人把话筒递给高典基。 “啊？噢……认识，认识一个，他是今天早上来宣讲的人，是驭鬼者官方组织的人。” 高典基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骨碌地全说出来。 “这十个就是官方的驭鬼者，他们都被外面的厉鬼重创，还是我救了他们，他才得以吊住一口气。” “确，确实，从左往右第五个男的就是早上来我们班宣讲的。” “对……那个女人是我们班的……” “天呐……外面好可怕，竟然连官方的驭鬼者都变成这样了，我们还有救吗？” “呜呜呜呜……这个世界完了……” 恐惧在人群中弥漫炸开，鬼面具下的男人嘴角勾勒。 但面具男人不知道的是，还有另一种情绪在人群中压抑着准备爆发。 第23章 杜飞 “谁说我们只会尿裤子的！？” “你自己怕死，为什么还要贬低我们！？” “明明就是一个虚伪自私的小人，直接说自己还想活不就好了？还非要来说我们没用，还说自己以后能救更多的人，我呸！” “就是，以后要是遇到类似的场景，你绝对是抛弃对队友自己脱逃的那一个！” 焦有情的话如同巨石扔进了湖面，激起了浪花。 “愚蠢的学生。”焦有情不屑道。 “愚蠢的是你，焦有情。”陈默对这位昔日的队友彻底失望。 “我们在加入谛听档案所的那一刻起，就享受着组织的情报、组织的物品、组织给我们带来的便利。在我们享受这些的同时，我们就应该肩负起相对应的责任。这些学生每一个都是国家未来的花朵，未来也一定会有超越我们的人在他们中出现。而你现在的选择违背了你的担当和责任，你背叛了当初的自己。” “说得好陈默！”焦有情旁边的石不言吼道，“下一个到我了吧！？我愿意去死！” “我也愿意！本来就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生命了！”李燃吼道：“我愿意燃烧它、奉献它！” 只是，石不言和李燃的死志通过广播传达到同学们的耳朵里却是： “你才愚蠢！陈默，官方组织上的责任我们早就通过一次次冒死的任务偿还了，难道我们连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都没有吗？” “是的，一个驭鬼者的性命远比三百个普通人的重要，要知道在灵异复苏的世界，只有驭鬼者的命才是命，只有他们才能在一次次灵异事件中力挽狂澜！” 听到这些话，有点同学咬牙切齿，有点同学则害怕不已。 杜国海则是泪流满面，用着肿胀的脸不清晰地重复着一句话：“孩子，回头是岸啊孩子……” “啪啪啪——”面具男人鼓掌。 “精彩，真是精彩啊！”面具男人激动地对同学们说道：“听见了吗？看见了吗？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你们仰仗的秩序！” 听到这里陆远算是明白了，这个叫田画皮的具有极其危险的反社会人格。 难怪他要把人聚集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复仇的戏剧寻找观众，更是把一颗黑暗的种子种在一群拥有无限未来的学生的心里。 “那么……告诉我你的选择……石不言。” 面具男人身体激动到颤抖，鬼魅一样地说道。 “我说了！我愿意去死！你m了个b的，乱篡改你爹的话。”石不言用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吼道，“能不能爷们一样给个痛快？别磨磨唧唧地跟个娘们似得！” 可传到同学们耳朵里的却是： “我说了，我要活着！赶紧去让那群废物的学生们去死吧！” 操场上的大部分同学拳头握得生硬，少部分为自己的生死或担忧或侥幸。 “很好，你选择了一条康庄大道。那么同学们，准备好迎接死亡吧！” “死你妹啊！” 就在这时，陆远的声音响荡在四周。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话筒，声音还盖过了面具男子。 “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蝇营狗苟之辈，还妄想成为人命的执权者，你以为你是两千年前的白起？” 场上的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包括面具男人等人，他们同时抬头看向主席台。 第24章 真相 陆远将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原以为愚弄生命的人是杜飞，讲话的面具男人只是他所掌控的一只傀儡，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那么这两个人究竟谁才是“田画皮”？ “这位小兄弟，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的保命符只有三天，我相信以那样实力的人，不会不把自己的承诺当回事。” 面具男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着牙说道。 “承诺是对人说的，不是对鬼说的。” 陆远一边淡漠地说，一边在心里重新做着判断。 田画皮就是杜飞，这一点和自己之前判断的没错。自己已经和田画皮的傀儡打了三次交道，面具男人是田画皮的话不可能不认识我。 昨天杜飞在送自己等人回家的时候陆远就看出了不对劲，他似乎把大伯认成了自己的父亲，并且对他展示出很拘谨的样子，他在害怕大伯。 而和自己之前的判断不一样的是，陆远把说话的面具男人当成了杜飞的傀儡，而现在看来面具男人是杜飞的……哥哥？ 杜飞的哥哥似乎在通过杀人修复自己的样子，因为陆远在他杀人之前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鬼气，可在那几百座坟茔竖起来之后，杜远感受到了。 “这么说，这件事你是非管不可了？” “当然，我平生最讨厌你这种虚伪自私的人。明明是靠着杀人来修补自己，还非说自己是为了让别人看清现实；明明是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恶来发泄，还偏偏要给别人的心里种下恶的种子。”陆远嫌弃地说， “刚才石不言和陈默说的话我都录像了，对比口型就能知道他们都愿意牺牲自己，而你却肮脏地篡改别人说的话。你这样的人，活该被抛弃！” “我虚伪？我肮脏？我活该被抛弃？” 最后一句似乎深深地击中了面具男人的内心，他歇斯底里地吼出这句话，由于用力过猛，他脸上的鬼面具也脱落下来，露出一张血管虬错样貌狰狞的脸。 他颤抖地指向十一人中瘫坐在地杜国海，指关节由于刚才的紧握还有些泛白： “你知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做过什么！？我凭什么活该被抛弃！？” 男人没有发现的是一道细长的影子从陆远的脚下一直延伸到杜国海身上，而现在杜国海已然闭上双眼晕倒，影子也朝着陆远缩了回去。 “我当然知道。你从刚出生就展示出厉鬼的一面，吃母乳的时候把你妈的生命精华给吸走了。你爸杜国海敏锐地察觉到了你的不对劲，但是他认为你是他的孩子，抱着你长大了就好了的侥幸，他一直把你养着。在你七岁时，家里是越来越阴冷，已经出现了闹鬼的迹象，就这你爸还不死心；到你九岁时候，你妈被你克死了，你爸隐瞒了这个真相对你说你妈和他感情不和离婚了。到你十岁时，你爸的身体也开始了变化，他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被你给吸走，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你送走。你说，你活不活该被抛弃？” 鬼影收回到陆远的脚下，他一边消化杜国海的记忆一边对杜飞的哥哥说了出来。这是他在帮助吴迪融合厉鬼时发现的新能力。没错，陆远在吴迪失败的关头还是选择去帮了他。 “你放屁！”杜飞的哥哥怨毒地看着台上的陆远， “杜国海在我十岁的时候再婚了，我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和他的新婚妻子抛弃的。如果说我妈是因为我而死，可我在十三岁的时候重新遇到了我的妈妈，那个时候她就告诉我，不能放过这个男人！” “信不信随你，这就是杜国海的记忆。”陆远轻蔑地看着台下的男人， “还有，你爸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奸杀学生的事，这一年他都在暗中调查吴双双的死，送去吴迪家里的慰问金有一部分是杜国海私掏腰包的，这分明就是一个……绝世好男人嘛！至于那些潜规则的事……让我看看杜国海的调查结果，哦！居然是一个校外调来的主任干的，这个主任还是个驭鬼者，啧啧啧，难怪他一直不敢出声。” 当最后一句话响彻在操场上时，流动的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伴随的是吴迪歇斯底里的声音。他目眦欲裂，杀气腾腾地将一把匕首刺进一个男人的胸膛，并且拔出，再刺入；拔出，再刺入。 男人的肺部漏了气，与空气一同排出的是那淋漓的鲜血和脏器碎片。男人体内的厉鬼被吴迪压制得死死的，加上吴迪是偷摸地潜伏在男人附近，找准时机一刀插在男人脊椎的神经中枢，随后对着男人的正面疯狂地刺入，所以男人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在看着自己体内的鲜血狂飙中咽了气。 早在陆远悄悄地摸到主席台之前，陆远就发现了这个主任的异常，别人都呆在原地，只有他在红膜边缘悄悄地使用灵异，妄图打开红膜溜出去。 第25章 真正的考题 杜飞在这场血腥戏中并不是无辜的。 每次他哥哥打响指的时候，都是靠杜飞的灵异力量实现的。 甚至扭曲改变石不言和陈默的话，也是杜飞动用鬼风的特性改变的。 他对鬼风的掌控达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失望。” “什么？” “我说失望。”杜飞淡淡地说，“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就这？”陆远有些疑惑，他以为杜飞能给他说一大段缘由来着。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厌恶这个世界，所以我为所欲为。至于华生，我和他的相遇其实是我制造出来的，因为他被鬼火烧了脑子，跟着他能让我在官方组织里相对安全些。”杜飞平静地说道。 “你在撒谎。”陆远俯视着他，“华生只是偶尔不着调，这成为不了你接近他的理由。” 陆远知道有一种心理疾病，会导致这个人有强烈的厌世态度。但是杜飞绝对不是这样的，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蕴含着逻辑。 “好吧，其实是因为我欣赏他这样的人，这是我对这个世界仅剩的眷念。”杜飞回答。 “你不像是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在杜国海的记忆中，你产生变化大约是三年前……”陆远说道这时顿了顿，他忽然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三年前死的。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杜飞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个我真的不能告诉你。”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我能告诉你我潜入官方组织的目的是窃取资料，现在我拿到了资料并且重新释放了教师鬼，这些够不够？” 所以这就是总部还没派人来支援的原因？ “不够我还可以再告诉你，昨天我操纵傀儡不是在和你演戏，我确实杀了很多我讨厌的人做实验，但他们每一个都有应该死的理由。你不是让吴迪杀了他的仇人吗？我杀的就是类似这样的人。当然我不标榜自己正义，但同时我也不认为自己扭曲。对于每个人来说，世界就是自己，我选择了让我开心的课题。” 杜飞现在的表现和操控傀儡时的他判若两人。 “加上这些够不够？我的天才小哥。”杜飞抬着头看他，“还有一点，天才小哥。” “和我们聊了这么久，你拖延的时间够了吗？”杜飞认真地问道，仿佛是真心地在关切一个人，随后他指了指自己那低着头沉默的哥哥。 “他要拖延的时间，可是够了哦。” 陆远微微一笑：“还差一点，但是也勉强能用了。” 异变同时在杜飞哥哥身上和笼罩在操场上的红膜产生。 陆远并不惊讶杜飞能看出来他在拖延时间，他们反而心照不宣地一起把时间拖延下去。 两边都需要时间做最后的准备。 陆远用染血话筒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并没有消失，此刻它们同时附着在红膜上，一道道颤抖引起的灵异共振将红膜的力量削弱。与此同时吴迪拿着器材室里发生异变的一个染血的指南针，在流动的人群中找到了被埋在草坪地下的一个老旧相片。 老旧相片的内容是一片黄泥构建出来的坟场，坟场头顶的天空被一片红膜笼罩。 陆远早就猜出那两个疯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能力，与官方作对的首要理念就是要快战快退。恐怖游戏是他们的仪式所必须要完成的，那笼罩整个操场、牢笼一样的红膜绝不是来源于两个疯子的本身。 第26章 交手与变化 “你居然也有鬼域？” 杜飞眉毛微挑，有些惊讶，“看来你体内那只鬼的等级不低。” “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抛弃你的哥哥。” 陆远从台上走了下来，对峙着杜飞。 “其实我和他都只是各有目的而已，他帮我拿到总部的资料，我帮他复苏体内的鬼婴。” “哦？还有人这么迫切地找死，主动让厉鬼复苏？” 杜飞摇摇头：“他不会死的，鬼婴吃了太岁肉，现在他就是那只鬼，那只鬼就是他。只要再把这操场上的人都吃了，他的意识就能主导鬼了。只是你中断改变了他的进程，本来他的意识能全程清醒的。我猜它在去吃操场上的人之前，会先和你不死不休。” “那又如何。”陆远用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说起来我和你，也算是不死不休了。” “哦？就因为几个同学？”杜飞嘴角勾起，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这个世界力量为王？没有痛苦又怎会印象深刻？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憎恨我。”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最讨厌你这样虚伪的人了？”陆远微笑，只是眼眸中蕴含着浓烈的杀意。 “呵呵，那过一场？”杜飞把拎着的高典基放到一边，走到台前。 “不必过一场，我杀了你就行。” 就在这时，隐藏在鬼域中的吴迪和死掉的主任的鬼一齐出现在了杜飞身后。吴迪率先发起了攻击，杜飞的皮肤和毛发开始灰败，随后如尘土一样飘散到空中。那只复苏之后的鬼的脚下开始出现水渍，不一会儿就弥漫到杜飞的脚下，随后开始吞噬着杜飞的腿部。 在和华生交流过后，陆远已经知道如何正确地使用鬼域了。在吴迪成功成为驭鬼者之后，陆远就把自己的鬼域铺了上去。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名刚成为驭鬼者的人能掌控的鬼域范围。你果然很天才。”杜飞任由一人一鬼对自己造成伤害，灰败的面色依然保持平静： “只不过，如此使用鬼域，压制灵异复苏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杜飞说的没错。陆远用鬼域转移一只已经灵异复苏的鬼，并且让这只鬼的目标锁定到杜飞身上，其中消耗的灵异力量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是巨大的。 加上陆远早在教室压制苏践的时候就使用了巨额的力量，此刻陆远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脚下的影子在躁动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风凭空地出现在杜飞四周，他脚下的水渍立马被这阵风吹散。刚才纷飞的“尘土”也被这阵风吹回到杜飞身上，杜飞之前衰败的皮肤和毛发竟然被这阵风吹得在复原。 随后一道风凝聚在杜飞的拳上，他半蹲后扭身，忽略了距离他更近的厉鬼，一拳砸向吴迪的肚子。 “我哥给你机会成为驭鬼者，不是让你来当二五仔的。” “砰——” 杜飞在砸向吴迪的同时，也在控制鬼风对抗着陆远的鬼域，让陆远无法及时地转移吴迪。这道拳狠狠地打在了吴迪身上，顿时吴迪感觉到自己腹上的肋骨断了几根。 吴迪咳出一口内脏被肋骨搅碎而出的鲜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一道残存的风在自己的体内疯狂旋转，破坏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生机。 仅一拳，就让一名驭鬼者失去了行动能力。 s级厉鬼，当真是恐怖如斯。 这时陆远才得以把吴迪的身体转移到自己旁边，脚下的鬼影立刻延伸过去，帮助吴迪把体内旋转的“风”给逼了出来。 杜飞并没有阻止，在他看来吴迪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他慢悠悠地走到厉鬼身侧，同样也是一拳，把厉鬼脚下的水渍打得如浪花一样溅射起来。 这就是自信，来源于s级厉鬼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