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 第1章 桃花源记 “林怀楠,你等等我!”贺知深执扇奔来,前面的林怀楠也停下了。 “我送送你呗,第一次历劫,准备好了吗?” “好了,没什么可准备的。” “人间可不好混,要不我帮你贿赂一下北斗七星君?让你少受些苦痛。”贺知深展扇,眼神好像在说:绝对靠谱!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 “唉,你总喜欢一个人,知道你不善言辞,要不是有我,你得孤独成什么样子。”毕竟像他这样愿意热脸贴冷屁股的神仙不多。 林怀楠表示不想说什么,但是贺知深还有一堆话。 “别的神仙不说穿金戴银,身上也有几件稀罕物品,你一身白衣,唯一的配饰也就腰间的木牌,你这木牌也是惊世骇俗,也不雕一下!有什么用?” 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走了一路,到了忘川河畔,渡劫第一步便是跳河,渡劫的神仙都是一跳下去,扑腾一下就没了,曾经还有一个怕水的神仙,还是被人踹下去的,这个乐于助人的神仙就是贺知深,到现在那个怕水的看到他都没好话。 今日忘川河上起了大雾,让林杞的这一跳也体面些了,他走进雾里,没再回头。 说武陵有个渔人,去捕鱼时迷了方向,沿着溪水行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一片桃花盛开的地方,再往里走,就有一山,山下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狭窄,渔人脑子一热便钻了进去,一连半月,渔人妻子都开始托人为渔人准备后事了,结果听说渔人又回来了,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在家待了两天好不容易变正常了,就直奔县衙,在太守面前说了一大堆,说自己进到一个山洞,洞后面是个村落,其中竟有秦时国民的后人,山中景色优美,鸡犬相鸣,自己受了村民款待,饭还好吃,还供奉着一株千年桃树,太守大喜,让渔人带着人一同前去,寻那地方,事情传出去,震惊了世人,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闲话,人们称那地方为:桃花源。 烽火连了三月,林杞这一世,投为书生刘子骥,阳春三月,刘子骥凭窗而望,窗外已不是什么太平盛世,他手拿着一本书,轻诵“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额,子,子什么来着?”看一眼书,继续诵道:“子之于归,宜其室家。” “刘子骥!”友人秦桥生突然出现在窗外,刘子骥吓得一哆嗦,手上的书也掉在了窗外,秦桥生捡起他的书进门,两眼放光的说:“我有一个计划!”刘子骥接过书“说吧,是上房揭瓦还是偷鸡摸狗?” “不是!我是那种人吗,知道桃花源吗?子骥。” “知道,你想去?” “是啊,是啊,听说那地方极美,没有战火硝烟,功名利禄,再过段时间叛军就要打过来了,乡亲们都去投靠远亲去了,我们俩没亲没故的往哪儿逃啊?不如去见识一下这桃花源,你不好奇吗?不想去吗?” 想啊,自然想,二人当日打包行李,第二天就奔赴武陵,路遥遥,舟车劳顿,原本不富裕的二人,半程过后就没有钱了,他们蹲在路边,摊开荷包,瞪着包里的五文钱发呆,一个中年男人经过,一扬手“叮”一文钱落在了荷包里。 “啊哈,现在变成六文钱了。”秦桥生尴尬道。刘子骥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掏出一把剑,对秦桥生说:“卖了它,换钱继续赶路。” “唉唉唉,那可不行,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卖什么卖,你个不孝子。”秦桥生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翡翠耳坠“卖了它吧,我连累了你,和我一起当乞丐。” “这还不是你娘留给你的?” “我一个男人,要什么耳坠。” “傻子吧你,留给你娶媳妇儿的。” “我还不信我没了耳坠还娶不了媳妇。” 终究是耳坠承受了一切,卖了之后,他们有了路费,继续赶路。到了武陵,秦桥生犯了难:“子骥,我们要怎么知道桃花源怎么去?” “傻的吧你,找那个渔夫,只有他知道。”二人一路打听,打听到了城南的小渔村,到了渔夫家门口,见一个老妇人在洗衣,秦桥生赶去问:“大娘,大爷在吗?” 妇人头也不抬,说:“什么大爷,不知道,走走走!”而这大爷也是应景,赶忙从屋里走出来喊:“淑芬儿,我背痛,来给我涂药。” 秦桥生见了,赶忙上去假心假意的关怀:“大爷,背怎么会痛呢?”大爷一听,委屈劲上来了,管他是谁,啥也说出来了:“就是那个呆子太守,见我找不到路了,偏说我诓他,给了我三十板,现在背还痛。”越说越气,大爷眉梢的大痣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他们一听,是这个人没错了。 两个人费尽心思从大爷口中套话,大爷烦了,直接就说:“你们要去就去,村口那河,一直顺流行舟,找得到找不到靠你们自己,我当时就迷迷糊糊进去了” “那大爷,我们也没有船啊,能借你的用用不?”秦桥生真诚的笑。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们回不回来还不知道,我把船借你们,傻啊?我们这房子后面有竹林,村口也有一片,自己砍来做竹筏。淑芬儿,送客。”大娘吼了他一句:“我叫静香!这死老头子。”把秦桥生刘子骥吓一跳,自己媳妇名字也能忘?一位有故事的大爷啊。 秦桥生连忙拉刘子骥到屋后,辛辛苦苦的做出一个勉强可以载两个人不散架的竹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他们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河,好像在村口…… 秦桥生在前面拉,刘子骥在后面推,秦桥生不停说:“唉,好累啊,好累啊,我是只鸟就好了,还用什么竹筏,累成狗了。” 刘子骥听着他不做人的感叹,真想搁屁股后面给他来一脚,这人做事之前从来不考虑,村口就有竹林,他偏对屋后的情有独钟,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傻的可以。 拖到村口,已经是夕阳西下,可也没有住宿的地方,干脆现在就出发。他们仰面躺在竹筏上,浑身酸痛,看着繁星,秦桥生的嘴还是停不下来“子骥,你说天上有神仙吗?” “有吧。” “为什么?” “不知道。” “有妖魔鬼怪吗?” “有啊,说不定现在船底下就有一个水鬼准备拽我们下去。” 一阵静默,刘子骥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嘘,我在听船底下的动静。” 河下的水鬼表示,猜的真准,搞得我不敢轻举妄动。 这二位少年就这样,乘着春水,载着繁星,怀着希望,去往心中的桃花源。 作者第一次写小说,这篇小说已经在脑海构想一年多了,现在还是挺乱的,不过一定会坚持下去的。(←五年前留的话,今天改文看到了,真打脸啊QAQ,这初中生文笔,真不知道从何改起了……五年前的大纲也在换电脑之后丢失了,过了那么久我该忘的不该忘的全忘了,当年的我到底想写什么呢,现在的我却不能知晓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桃花源记 第2章 桃花源记2 流水的尽头,竹筏轻轻靠了岸,轻轻的晃动惊醒了刘子骥,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们到了流水的尽头,一处崖壁下有一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漆黑一片,时不时传出空灵的回音。 刘子骥看了看睡得像猪的秦桥生,用手捧起水,果断的泼在秦桥生脸上,秦桥生瞬间精神了,手脚乱挥喊:“子骥!快快快,船翻了,救我!!!” “我不会水。” 秦桥生抹了一把脸,看着一脸正经的刘子骥,翻了个白眼:“多损呐你。” “到了,你看。”他手指洞口,片片的桃花随流水进入洞内。 此时他们置身于一片桃林,林中没有杂树,只有开得正酣的桃花,让人觉得奇怪,除非有人打理,不然怎么会连高一点的杂草都没有,刘子骥发现了这一点。 而头脑简单的秦桥生就不同了,他已经冲进洞里去了,刘子骥追着他,突然撞到了他的后背。 “停下来干什么?”刘子骥捂着脑门问。 “太黑了,看不见,我好像踩到了什么。” 刘子骥拿出火折子,点起来,照了一下秦桥生的脚下。是一件蓑衣,像刚不久遗落的。 他们再往前,洞变得越来越宽,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一直在响,他们没有在意,毕竟溶洞内有水滴滴落也是很正常的事。 过了一会,他们走到了尽头,亮光出现了,他们从洞口出来,令人惊讶的是,洞口竟然在一家客栈内,仿佛这客栈就是专门来接待从洞里出来的人,他们一来,店内伙计就面露惊讶之色,连忙唤来桃源中的人,他们像渔夫一样被热情接待了,顿顿鸡鸭鱼肉,秦桥生觉得他活活胖了三斤。 一日午后,刘子骥坐在院子里,呆呆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秦桥生看着他问“怎么了?每家每户换着花样款待,还不满意?”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都很白,白得不正常?” “是有点,大概是因为这里四面环山,比较阴冷,光也不怎么照得进来。” “没有足够的阳光,这里的桃树和农作物是怎么生长得那么好?” “不知道,又没有让你去种地,管那么多干嘛。” “我们去转转吧。”刘子骥从椅子上起身。路上不管老人小孩都会驻足看他们,应该是与世隔离太久,没有见过生人了,刘子骥没有太在意。 他们漫无目的的在桃源里乱晃,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奇怪的是,随处可见的桃树到了这里就像绝迹了一样,山坡光秃秃的,他们走到山坡另一侧,哪里好像有一座庙,进了大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棵参天桃树,像五人合抱那么粗,落花铺了一院子。 庙里没有一个人,神台上也没有神像,四周寂静,甚至没有一只鸟,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但是殿内却一尘不染,像是每天有人打扫,神台后有一扇门,紧闭着,刘子骥被吸引,想进去,那门却推不开,他开始用脚踹,秦桥生拉住他。 “进不去就算了,踹坏了不赔啊,快回去吧,这地方待久了瘆得慌。” 刘子骥回神,他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二人回程,发现路过的人都不想看他们一眼,有人甚至避开了,好像是不待见他们,还是惧怕? “额,这是……新鲜劲儿过去了?”秦桥生尴尬道。毕竟这态度转变的太突然,谁都没反应过来。晚上吃饭时,他们问了主人家,知道那棵参天桃树是桃源的供奉的神树,是像土地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却没有人去祈福,问到原因,那人却岔开了话题。 他们回客栈歇息,秦桥生倒下就睡,刘子骥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着那古怪的神树,和神台后的门,他起身悄悄出门,原路返回到庙里,躲在神台旁,确定庙里没有任何人,利落的踹开那道门,开门的那一刻,一阵风起来了,桃花随风被刮进殿内,刘子骥进入门内,发现了一个烛台,就用火折子点燃了。房间四壁都是画,中间是一张桌子,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本书,他翻开书,最新那页赫然写着他和秦桥生的名字与生辰八字,刘子骥一惊,知道了事情不简单。 书里只有人的生辰八字,在他们之前的是一个老人,大概是那个渔夫,他还活着,刘子骥便放松了警惕。他开始看墙上的壁画,多多少少读懂一些,第一幅壁画描述了战乱时期一群人在一个道士的带领下进入了山洞中定居在了桃花源,有人大概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聊,便想离开,但是他们走不出去,所有人都在哭泣,好像很绝望。 第二幅壁画是一群人在举行仪式,场景好像就在这庙中,他们杀了一个人,用那个人的血浇灌桃树,那些人的脸上都只剩麻木,像已经死去的人。浇灌完桃树后,他们迎来了丰收。 第三幅壁画在讲另一种仪式,在神台上,两个人对坐,一个死去的人和一个面如死灰的人,一会儿后,死的人活了,活人却倒下死了。 “这是复活吗,还是灵魂互换,不对,这个应该是夺舍了,不过要那个死人的身体干什么?” 第四幅壁画就回答了刘子骥的问题,上面画着一个人走出了桃源,进入到人世,妇人和小孩来迎接他,亲密无间显得像一家人。 刘子骥明白了,桃源里的人都是受了诅咒,被迫留在桃源里,用自己的血肉来供奉桃树,在这个没有阳光的山谷中农作物生长旺盛都是因为桃树的作用,这里虽然隐秘,但是也会隔一段时间有外人闯入,桃源中人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术法,杀了闯入的人,将桃源中人的魂灵引入到那人身体中,代替那人的身份回到世中。魂的互换肯定有条件,刘子骥想起刚才书上的生辰八字,恍然大悟,只要是生辰八字相符合的人就可以交换魂魄。 他再次翻开书,前面的人都有标记,一旁写着另一人的名字,这应该就是换魂的人,他再翻到他和秦桥生那页,秦桥生名字下已经有标记和其他人的名字,而他的名字下却没有,他知道是因为他的生辰之日特殊,他生在闰年二月的最后一天,四年才能有一次这样的日子。 下一个要被夺去生命的人,是秦桥生。刘子骥不顾一切的冲向客栈,推开秦桥生的房门,床上空无一人,一双手捂住了刘子骥的嘴,把他拉到黑暗深处。 我没话说(←五年前写的。确实没话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桃花源记2 第3章 桃花源记3 刘子骥刚想咬这人一口,就听见“嘘。”那双手的主人说“有人要杀我们。” 是秦桥生,刘子骥松了一口气“我知道……嗯?你怎么知道?”毕竟秦桥生一直在客栈,没有出去。 “有人在我房前走来走去的,我听他们说什么:先绑了,让陈家那个小子过来,然后去桃仙哪里放血。”忽然秦桥生噤了声,然后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喊道:“人呢!人呢!一群废物,人都看不住。” “唉,子骥,我刚听这话的时候,我以为他们在聊杀猪呢,我都在想明天早上的炖肉了,没想到,他们要杀的是我。”秦桥生说这话的时候带了点哭腔。 “怎么办啊你说他们杀我干嘛?是不是我吃太多了他们嫌弃我啊?我还没娶妻,没想到,就要英年早逝啊,我不能英年早逝,我,唉唉唉,别拽我,我会走,去哪里啊?子骥,去哪?”刘子骥拉着秦桥生的手腕,一直往外拖。 “他们不会杀了你,不对,应该是杀了你的意识,拿走你的身体,然后有人会用你的身体逃离这里。” “啊?什么东西?”秦桥生被刘子骥说的一愣一愣的。 “这桃源里的人,不是不愿意出去,而是出不去,这里的环境不利于农作物的生长,为了丰收人们都会求神拜佛,而他们拜的是妖魔,上次我们看见庙里的桃树,另有蹊跷,它以人的血肉为食,只要桃源里的人给它献祭,就会丰收,这里的人会一种术法,可以逼出原主的魂魄,让死人的魂魄进入,达到死而复生的效果,你是他们的目标。”刘子骥说着,一把推开寺庙的门。 “但是,子骥,为什么是我?” “因为只有生辰八字相同的人才可以完成这个仪式。”他回答。 “等等,你怎么又知道了?”秦桥生才反应过来,刘子骥几乎对这里的事了如指掌。 “看里面的壁画。”刘子骥又一脚踹开神台后的门。秦桥生看了后怔住了,是这样,但是,该怎么逃出去? “子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应该拉你过来的,不应该的,怎么办,怎么办……”秦桥生悔不当初。 “别慌,有办法的,那个姓陈的不是要和你换魂吗,我们去杀了他,然后烧了这棵妖树的庙,他们肯定会来救火,然后我们趁没人,从客栈的出口出去,我们一起回家。”刘子骥恶狠狠道。 “啊?杀人?我们不能直接烧了这妖树就跑吗?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小陈,我们不能这样……”小陈是最常和秦桥生说话的桃源人,秦桥生都快视他如亲弟弟了。 “我试过了,烧砸砍劈都伤不到这树半分,换魂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跪在桃树前不是必要环节,那只要姓陈的在桃树旁放血,只要你在桃源里,你的魂灵怕是会被生生扯出身体!”刘子骥颤声道。 不等秦桥生做出抉择,他已经又被刘子骥拉着跑向陈家了。 从来到这里开始,他们就经常受邀去陈家吃饭,自然找得到那个姓陈的少年,便马不停蹄的赶过去。 他们翻过院墙,潜进房里,夜已经深了,少年躺在床上,睡得很死,正在笑着呓语,可能是梦到离开这里,去到现世的日子,秦桥生看着这个少年,和他一般大的年纪,苍白的脸,从他降生开始就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谷里,他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没见过世面,现在,又要不知道为什么离开这个世间。未免……也太可怜。 刘子骥抽出剑,准备给这个少年的喉咙来一下,挥下刀刃,却被秦桥生的手臂拦了一下,那一刀,没能要了少年的命,却砍伤了秦桥生。 “你想干什么!”刘子骥厉声喝道,秦桥生捂着手臂的伤,少年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尖声叫了起来,他的家人惊醒后来敲门,秦桥生刘子骥二人立马跳窗逃了。 “放过他,子骥,他是无辜的,我们不是非要杀他,我们去烧了那个害人的桃树,好不好。只要我们踏出桃源他们就再也追不上我们了。” “但是我们也是无辜的!”刘子骥无话可说,只能跟着他走。 他们燃了两根火把,往寺庙赶,身后已经有火光摇曳,那些人追上来了,天边也泛起了鱼肚白。 他们把干草堆在神台上,扔下一个火把,火焰窜了起来。“快跑!”秦桥生喊,二人飞奔起来,身后的村民看见了他们,也看见了桃仙庙里的火光,大喊灭火,另一波人去追他们。 他们奔向客栈,向洞口走去,手里拿着火把,看见了上次进来没能看见的光景,在洞顶,挂着数不胜数的尸体,干的湿的,有几具尸体滴下血滴,拍在水面上,发出滴答滴答声,秦桥生这次又踩到那件蓑衣。 他们想起那个渔夫,他是怎么出来的,可能,他也没有出来,出来的只是那个代替他的人,这也是那个渔夫为什么会喊错妻子的名字的原因,真正的他,魂灵正漂泊无依,想着家中妻儿吧。 而出去的人,获得他的记忆,代替他的位置,夺走了他的家,然后编造一个故事,引更多人寻找桃花源,那些人都死在了桃花源里,无一生还,回来的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魔鬼。 但是,那个渔夫怎么会找不到桃花源?不,不对,可能已经找到了,但是那些公差都死在了里面,出来的都是桃花源里的人,只是串通好了闭口不提,免得寻桃源的人多了,事情败露。 真相总是比想象还要残忍,而他们要赶快逃出这个人间地狱,快到出口了,有光了。 “咻”一支箭破空而来,射中了秦桥生的肩头,秦桥生倒下了,捂着肩咬着牙。 是桃源里的猎人,也是哪位陈姓少年的父亲,正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你不能走!这里是你们想走就走的地方吗?你要是留下,我就放你朋友走,自己看着办!” “但是桃树已经烧了,还要他有什么用?”刘子骥不死心,想着那火应该是还没救下来,他还想诈一诈这些人。 “你们两个废物,区区凡人,不会真的因为可以动得了我们神树的一丝一毫?他是我们先祖种下的,已经六百多年了,一把火就可以把树烧没?呵,天真。”说着,猎人又搭上箭,拉起弓,对着刘子骥,说:“怎么样,选择你一个人死,还是一起死?” 猎人后面,桃源里的人都赶了过来,有人说不要放过刘子骥,有人说一起杀了助兴,有人说绑刘子骥去做农活。他们,声势浩大的像声讨会,他们在声讨两个无辜的人。 此刻,他们切身体会到绝望,此刻,秦桥生扑向刘子骥,用背挡了一箭,他推着他,跑向洞口,把他一把推出,此时离出口只剩十米,秦桥生对他喊道:“子骥,快跑!乘着竹筏,离开这里,对不起,以后不要想起我,如果在街上看见我,那也不要过来打招呼,估计那也不是我了。快跑,跑啊!”他说着,回过身,又挡了一箭,向人群跑去,扑向猎人,他们大概第一次见猎物自投罗网,纷纷来按住秦桥生,他的脸,半边埋在血水里,看着刘子骥的背影出了山洞。 刘子骥哭着,像一个刚学步的人,跌了好几跤,上了竹筏,那晚他一个人蜷缩在竹筏上,跟着水流飘,去哪里已经无所谓了,他一直念:“桥生,桥生,桥生……对不起,对不起。” 第二天,一个村妇发现竹筏上的刘子骥,就送到了客栈。这一天,秦桥生看着对面死去的陈姓少年,他被迫跪在桃树前,一阵风吹过,花瓣散落,他喃喃道:“没关系,没关系的……” 刘子骥自从获救后就一病不起,在一天早晨的晨光里,他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少年推开房门进来,风带来桃花瓣,少年问:“子骥,你寻到桃花源了吗?” “没有。” 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秦桥生:我以为杀猪呢,没想到是杀我,嘤嘤嘤。 关于第一世就写完啦,诸位觉得虐吗?(←五年前的话,这三章看得我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最后的作者有话说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少女你到底在写什么,虐吗?哈哈哈哈哈哈,我已经无力嘲笑自己了,记得这本来是当年上完桃花源记这堂课突发灵感写在作文本上的故事,于是在暑假我就堂而皇之的开了这本小说…随后断更…五年后怀着大不相同的心态续写这本小说,不过为了怀念之前的时光,这三章的剧情我并未改动,所以里面的种种槽点我也没办法将它合理化,跪求各位原谅|?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桃花源记3 第4章 季杳 他的魂灵像是沉入水底,脑海里浮现关于桃树,洞口,还有那个叫秦桥生的少年的画面,纠缠在一起,恍然间他仿佛听见少年缥缈的声音,喃喃道:“没关系,没关系的……” 他心里仿佛得到了解脱,眼前画面清晰,他站在一个桥头,桥上人来人往,不难认出旁边石头上刻的三个大字:奈何桥。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刚刚找回关于林杞的记忆,像他突然变成了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一时竟分辨不清楚是林怀楠变成了刘子骥,还是刘子骥变成了林怀楠。 最后林杞意识到他是在渡劫,脑子里才渐渐清明起来,这时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孩拉了一下林杞的衣袖,是一个小鬼。小鬼看着林杞说:“仙君,请跟卑职一道去面见王上。”王上应该指的是阎王吧,林杞心想,便跟他去了。 到了阎罗殿,一个青年男子没个正形的倚坐在玄色龙椅上,手上一抓三根毛笔,正在一个薄子上奋笔疾书,看上去好像在胡乱划这什么,闻见来人,纸笔一扔就起身来迎,仔细一看这男子生得是个丰神俊朗,漂亮的眉眼间透着贵气,在人间用姓名甚至可以代表帅气,比如潘安,卫玠什么的,林杞思绪飞到九霄云外,这时王上开口了:“是林仙君吧?幸会幸会,人间一遭走得怎么样?你第一次历劫,可能是有点不习惯,不过还有八次,早晚会习惯的。”说着他从层层叠叠的公文里翻出一本书,递给林杞。 林杞接过,粗略一翻,疑惑的看向眼神肆意打量他的阎罗,道:“这个……怎么没有字呢?” “当然没有字,这个是要你写的,这个吧,就像功课一样,仙君你每渡一次劫都要把你的经历,心得,体会写下来,像写一本话本一样,书名你来拟定,渡完劫后把你这本书上交到九重天的文昌仙君处就可以了。”阎罗每说一句,林杞的心沉下一分。好麻烦,这个肯定要写很久,他又是个好逸恶劳的仙,真是难为他。 林杞拿着书到了一处偏房,跪坐下来准备开始记录,习惯性的想把腰间的木牌放在膝上,手覆上去时他感觉不对,抓起一看,木牌上多了一个正在开花的桃枝的浮雕,栩栩如生,林杞觉得神奇得很,拿着把玩了半晌,但是他也懒得去深究成因,提起毛笔,略加思索,提笔在书面写下了他认为非常直观的书名:渡九生。 是很直观,直观到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里面写的是啥玩意儿。他开始挑灯夜战,他腰间的木牌由内而外的散发着灵气,而木牌里面的魂灵不见得有多好。 这个魂灵叫季杳,季迟木,季杳现在内心很绝望,因为他出不去了,就被困在这样一个屁点大的地方,还稀里糊涂的被带下去渡了一场劫,可以说是非常的怨,而一切倒霉的开端是在一百年前的一把火。 一百年前,林杞还是个人,林怀楠为人时是金枝玉叶的公子哥,出门游玩的时候和仆人寻见一个破旧的道观,中庭有一株高大挺拔的银杏古树,缠满当地百姓祈福还愿的红条,虽然人许愿他从来没去帮谁完成过,偶然发现他镇压之处的人,看见这里的道观与最中间高大的树木,便觉得这观定是供奉他的,也就顺便许了愿,但总有阴差阳错如愿的,便觉得这颗高大银杏树不简单,简直是颗神树啊!一传十十传百供奉他的人就多起来了,季杳凭白受了百年香火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可不知道这树是怎么得罪这人了,小公子脑子一热,二话不说就点了那明艳的红条,火势一路蔓延,烧到了古树。 古树有灵气,生了精魄,树精痛苦不堪,一想自己被囚禁了一百多年,还不知道为什么被囚禁,那些神仙不知道上哪里找了个罪名扣在他脑袋上,也不听他解释二话不说就给他缚起来了,无处伸冤便一直安分守己,这横祸怎么就飞到了自己身上,太怨了。 所幸树精还未到大限,命不该绝,火焰快吞噬树干的时候,天空突然电闪雷鸣,小公子看天色不好,仆人也怕遇到山洪,一众人就打道回府了。 小公子跨上马,后脑勺一甩,头发抛至脑后,脖子上露出一颗和树上红条一般艳的小痣,盯了一眼正在燃烧的树,眸中水光闪动,小声说了句:“求神不如求己。” 这句话可给树精听见了,树上的火还在燃,他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听见了那个任性妄为的人扔下了这么一句话,怒吼一句:“你妈的,关你屁事啊!老子让你求我了?”他没心情继续骂下去,只希望这场已经酝酿了半天的雨赶紧下。 一声雷鸣,大雨倾盆而下,浇灭了烈火。 树精正欢喜,真是劫后余生,突然一道雷劈下,打在了树上,这应该就是下雨的代价吧,劈得树精半死不活,又一道雷打下,出乎意料的却打到了道观上,行刑的雷不负众望,道观塌了,这道观原是建来压制这到处作祟的树精,现在塌了,树精也被释放出来,感到了魂灵一轻,树精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太突然了,自由来的太突然了。 修一座可以镇压有六百年修为树精的道观工期长且造价高,天上那么多神仙,谁也不想揽这活,所以说天庭那群废物神仙就暂时管不了他了,但是此时他伤痕累累,火焰留下来的痕迹触目惊心,树精恶狠狠的说:“等老子养好伤,我非手撕了那小屁孩不可。” 养伤是件耗时费力的事,树精养着养着,那位小公子就长大成人,求仙问道,得道升仙了,他就想,要不还是算了,今时不同往日,那个小孩儿已不是一个他一挥手就可以拍死的凡人了,干脆一笑泯恩仇? 季杳郁闷呐,来回不过百年,没等到那人入土为安的消息,反而成仙了,运气就那么好?还是天赋与努力? “算了算了,都不容易,我也不是小心眼的树,只不过差点被烧死而已,哈哈哈,只不过差点被雷劈死而已,哈哈哈哈……” 树毕竟是树,根系留在那里,便意味着精魄只能在方圆千里的范围活动,去不了更远,就别说上什么天庭寻仇了,除非在千里之外有自己本体的一部分,便可以附身在上面。但是他没有,也寻不了仇。季迟木试图苦笑着泯恩仇,正说着不追究了。 却不想天赐良缘。 林杞初到天庭,还喜欢流连人间,一次下凡游玩,去到深山老林,又寻到了古树所在之地,经历多年,自己只觉得熟悉,不记得自己来过了,面对这古树,静静观赏,树精也默默看着他,怪尴尬的。 林杞散了发带,整理一下这一路飞过来微微散乱的头发又重新束起,他突然注意到这白衣仙人脖子上的红痣,脑内惊雷一闪,认出是那个点了他的小屁孩,顿时火起,灵力汇聚成一柄木剑握在手中,却又立马怂了,打架是打得过,混几百年了难道还会打不过一个小仙官?但是天庭要是知道自己杀了一个神仙,不把自己的窝给端了? 无奈只能看着仇人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他只能暗自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儿,林杞跳上树,在树枝上躺下睡了。 得寸进尺! 树忍了,两个时辰后,林杞要走了,树精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林杞半路折返,召剑砍了一段树枝。 树精吃痛,难以置信的看着树上的断面,破口大骂,提剑而起正要拼命,没想到林杞一个瞬步到了千里之外,把他给憋屈得,原地礼貌问候了林杞的祖宗十八代,冷笑着说:“你等着,我正愁没机会呢,等我修炼好了,早晚附在那段树枝上,老子玩不死你。” 林杞回去把树枝削成了拳头大的木牌,正想雕刻发现木牌根本就刻不了,刻了一笔后会马上消失,便觉得有趣,直接系了流苏挂在身上,在一群披金戴银的神仙当中倒是特别,特别寒酸。 又过一百年,林杞仙籍满百年就该历劫了,天庭上唯一的挚友贺知深前来送行,林杞跳下忘川河,投胎去凡间历劫。 另一边的树精修炼百年,终于可以附身在千里之外的木牌上,一使法术,刚附身在木牌上,正想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一招夺命。 发现事情不对,他的精魄很不幸被林杞一起带去凡间投胎历劫去了。 然后,他变成了故事中的秦桥生。 “真真是苍天没眼,我这辈子就是一个大写的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先是被一群喊着什么替天行道、造福人世的神仙囚禁起来,然后被一个说着求神不如求己的小孩儿烧了,憋屈几百年决定狠狠地反击结果还要陪着历什么天上神仙无聊自虐的劫。天地不仁啊,天地不仁……”还在木牌里出不来的季杳仰天长叹。 啊哈哈,好像小半年过去了,我又来更新了,文笔还是不怎么好,不知道怎么描写帅哥啊!就用这奇怪的定律来评价阎罗大人吧!(←五年前所留。完全没有前因后果啊喂,这写的我怎么接,那我问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季杳 第5章 黄金榜上 林杞显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写完心得稍加休整就再次赴河投生。那块木牌,包括牌中树灵自然也下去了。 正值九月桂花飘香时,小酒馆内热热闹闹,碗筷磕碰声,酒杯落桌声,门前的广场上还隐约传来叫卖声,酒馆二楼坐着位青衫少年郎,折扇在手上缓缓摇着,一副斯文闲适的样子,但手中微微颤抖的茶杯与拉的平直的唇线看得出他并不怎么放松。 今天是放乡试桂榜的日子。 楼下人群变得嘈杂起来,一个人嚷道:“放榜了,快来看看,今年的解元花落谁家啊!”方才那个折扇青衣闻言坐不住了,可以说是不顾形象的飞奔下楼,撞了几个人,连连道歉,他奔到榜前,先从榜首看下去,一百个名字,一遍一遍,没有!他可能还心存侥幸,又从榜尾看上去,还是没有! 认得他的人连忙问到:“怎么样,夏秀才,上榜了吗?每年看你寒窗苦读啊,可勤奋了,我儿子有你一半努力就好了,这乡试三年一次,机会难得啊!” 其他人听见了附和问到:“对啊,秀才你上榜了吗?” “应该上了吧!这年纪院试都过了,可见天资聪颖啊!再进一步而已!” “哇,后生可畏啊,请吃饭啊!” 夏追远闭口不言,俊逸的脸浮现苍白之色,众人一看他反应,猜出个大概,怕他过于尴尬都打着哈哈离去,少有几人留下了句:“再接再厉。” 第二次了,这是他第二次参加乡试,六年了,六年过去了,他还是落榜了。他失魂落魄的晃回酒馆,从窗边往下看,一个书生貌似在榜上寻到了自己的名字,欢天喜地,要拉客摆席。他认识,是张生,他们之前还常常一起交流学术,当时张生特别佩服夏追远的博学。夏追远越想内心越闷,干脆扇子都不摇了,他点了两壶酒猛灌下去,酒喝完了,口袋里钱也花完了,他想着:“不然回家吧,回老家当个教书先生,收点束脩混吃等死吧。不用每天读书练文到头昏脑热,也不用自己在异乡苦苦支撑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摇摇晃晃走回家,大晚上的,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嘴里还不知道在喊什么,因为醉了不认路就绕着人家房子一圈一圈的转,活活吓哭了人家小孩。 他改道而行,走了一会儿扶着路边的树吐了,起来继续赶着迷路,终于在当地一个大户人家门口醉倒了,姿态十分不雅。 翌日,夏追远悠悠转醒,突然头疼欲裂,强撑着爬起来睁眼就看见了一脸为难的下人,他吓了一跳支支吾吾说道:“这这这……是哪里?”下人回答道:“在城东姜家,公子你昨晚醉倒在门前,我家少爷发现把你带了回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吧?”夏追远有些汗颜,忙说道:“多谢多谢,真是惭愧……”他坚持起来面谢姜家家主,下人说不过他带他去见了,没想到姜员外是个豪爽之人,听说他是读书人又独在异乡身无分文,立马说姜家世代经商,家境虽然富裕但常被外人看不起,想让家中独子从文考取功名,还说要是夏秀才不嫌弃,就留下来当家中犬子的教书先生包吃包住。 夏追远受宠若惊:“还有这种好事?” 他被领去见姜家少爷姜瑜安的时候是夕阳西下之时,院门一开一个东西飞过来,擦着夏追远发丝扎在了他身后的门板上。他身体僵硬,转头对姜父问出内心疑问:“先生有没有想过让令郎习武?”姜父没有回答,只是向墙上跨坐着的懒散少年吼道:“胡闹!你给我下来!” 姜瑜安翻身下来,落在他们面前。姜父向他介绍夏追远;“这个是我新聘的先生,来教你念书,还不过来拜见老师?”姜瑜安琥珀色的眼眸看向夏追远,好像想起什么,嘲道:“就他,一个醉鬼,就比我大不了多少,还来教我?”言外之意:夏追远不配教姜大少,赶紧滚。 姜父厉声呵斥,夏追远脸上还挂着笑,一翻折腾后,姜瑜安还是服了那个固执老爹,接受夏追远的到来。夏追远走出姜瑜安的院子回房,坐在窗前表情麻木。原来他是教姜瑜安的第五任先生,前四个都给他气走了,各个走时都阴阳怪气的对姜父说:“凭我本人的才学怕是会耽误您家公子的前程,告辞告辞。”然后卷铺盖走人。姜瑜安也聪明,已经通过了府试与县试,但是就是不肯静心,不爱读书,日常就是看戏,听曲儿,气老师。所以说姜父才那么热情留住他,想他收服姜瑜安这匹脱缰野马,带他步入知识的殿堂。说实话,有点难。 夏追远教育姜瑜安的短短几天,他感觉自己要疯了。姜瑜安每天都逃课,就算上课也是左顾右盼,涂涂画画,更过分的是他几次睡着后郑重其事的对夏追远说:“先生应该反思反思,自己讲课为什么那么催眠。”夏追远气的咬牙切齿,感觉教了他之后脾气都变暴躁了。 夏追远讲课,他要是听,绝对是他说一句他顶一句,气的夏追远摔书,他要是不听,就每节课都看话本,夏追远没收一本他面不改色的又拿一本。他要是睡,还特意叮嘱你不要太大声,吵到他了,他要是醒着,绝对会搞些事出来,什么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一节课在书房里看见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了,他已经麻木了。他只是每天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姜瑜安好像下一刻就要厥过去一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孺子不可教也!” 姜瑜安私自改动文章与诗文,什么像: 爷娘闻女来,举身赴清池;阿姊闻妹来,自挂东南枝。小弟闻姊来,琵琶声停欲语迟。这样的歪诗都编得出来,气得夏追远才想自挂东南枝。姜瑜安还把这些歪诗一笔一划写下来,看着自己丑的很微妙的字还厚颜无耻的给夏追远看,还说要做成挂幅,夏追远听了捶胸顿足,绝望喊道:“朽木不可雕也!!” 有一次,姜瑜安在庭前生火烤鸡,也不知道鸡是哪里来的,见到夏追远他笑嘻嘻的问:“先生吃点野味?”夏追远看着他手中棍上的鸡肉,认真说:“你这个还没熟,欠点火候。” “哦哦。”他说,然后,夏追远就看着他把一本本书丢进火里,是他亲手抄写添了注释给他学习背诵的四书五经,火旺了,书没了,鸡烤好了也是真的香,不过夏追远在风中凌乱了,片刻后他掐着姜瑜安的脖子狂摇,大吼:“烂泥扶不上墙也!!!” 夏追远三连:孺子不可教也! 朽木不可雕也!! 烂泥扶不上墙也!!! 文章一万字了,真不容易啊!我觉得我这个可以当成短篇小故事看了,哈哈。(←五年前写的。这是最后一篇五年前的章节了,看的我牙酸,怎么就停在了这里不写了,也是自己难为自己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黄金榜上 第6章 黄金榜上2 后来在接近一年的上下求索中,夏追远明白了一件事,姜瑜安吃软不吃硬,无论怎么呵斥他,他也是不会听的,可要是温声细语娓娓道来,那人听着听着也就睡着了。夏追远只好让他的课堂,充满转折,充满跌宕起伏。 “上回说到,儒为百家之首,当今陛下尊儒术,重孝重礼。是谓礼备乐和,库序交兴,农桑竟劝。今日我们讲礼,分为礼记,周礼,仪礼。常言道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天子重礼。所以士人需精通礼制方能入仕,瑜安,将我今早给你的书的第一卷第一句话念出来。”夏追远半晌没得到回复,眼光从书卷上移开,往下望去,看见姜瑜安的两个书童正睡得七倒八歪。而姜瑜安此人倒是端坐着,书本立在面前,看不见是何表情。 夏追远看了一会,走上前去抽走立在桌上的书,只见姜瑜安抱着暖炉,双颊泛红,正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书房的窗户,让窗外的冷风贯入书房,随即抢走姜瑜安的暖炉,再把他握着书卷许久已经冰凉的手探进姜瑜安的后颈。 效果立竿见影,姜瑜安已经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他咬牙切齿的望向夏追远,现在不仅是双颊,连耳垂都泛红,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气的。他扭头往窗外一片冰天雪地看去,醒了醒神,然后起身一人一脚把身后两个书童踹醒。明明让他们给自己放风看着夏追远,结果睡得比他还死,平时好吃懒做就算了,关键时刻抵不了一点用。 两个书童悠悠转醒,起身就看到了他家少爷一副山雨欲来的脸色。急忙正襟危坐,研磨的研磨,洗笔的洗笔。姜瑜安做完这些舒服多了,刚才被冻醒的起床气也烟消云散。向夏追远伸手讨要自己的暖炉,夏追远却将手往后一藏,笑道:“我刚才问你什么?说出来我就给你。”姜瑜安哪里知道,他当时正跟梦里周公下棋呢。 可答不上来又要被罚抄了,要是耍赖不抄,这个可恶的夏追远就会阴魂不散的纠缠他,无论他在外面遛弯还是在家里吃饭。有一次被罚抄论语,他趁夏追远出去采买纸笔偷偷溜走藏在一间偏房中,从床底掏出他珍藏的话本,又去从厨房端了些点心过来,美滋滋的翻开一本《春风名妓录》读了两排发现怎么那么像昨日夏追远讲过的左传。他见鬼一般丢开那本书,又翻开一本《西蜀志怪》,可眼前映入的是他本人狗爬一样的字,这俨然是他今日没抄完的论语!一缕寒意直窜天灵盖,姜瑜安抬头一看,夏追远正站在窗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折扇遮住弯起的唇角,只留一双含笑的眼睛。 这一回给姜瑜安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之后无论功课做没做完,总是疑神疑鬼的感觉夏追远就在盯着他。 “饶了我这次吧,你再问一遍,我肯定能答上来。”姜瑜安信誓旦旦道。 “真的能答上来吗?”夏追远笑问。 “真的!” “可我刚才只是让你把第一卷第一句念一遍而已。” “……” 姜瑜安快气晕过去了,两个书童连忙扶着他给他顺气。真是风水轮流转,明明去年只有他把夏追远气晕过去的份。他目光呆滞,仿佛看到了自己黑暗的以后。 “别装傻了,快念。”夏追远正了正神色,将姜瑜安面前的书翻到了第一卷,纤长的手指放在了一排字上。 “礼者,天地之序也。”少年声音清澈,尾音微微上扬。夏追远收回手,接着讲起礼之于治国齐家。 “君臣有礼,官民有度,为治国之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妻有礼,为齐家之本。当今陛下规定,朝廷命官必须家风清正,应试之人除了经义,论,策,还要考察个人品行。与前朝贪墨成风不同,本朝为官大多清正廉明之人,这皆是重礼之益处……但是!”夏追远话锋一转,声线陡然提高。 姜瑜安坐在下面正是昏昏欲睡之际,被吓的浑身一抖,奇道:”但是什么?” 夏追远挪了靠椅到姜瑜安的书案前,直接和他相对而坐,朗声道:“没什么但是,只不过看你快睡着了,吓你一吓,我站你前面你都能睡着,那我现在坐你前面呢?不过万事万物有利就有弊,过于重礼就会礼烦则乱,这点在朝堂上一些事情中也能看出一点混乱之处。” 一时离夏追远那么近,姜瑜安有些许不自在,直了直腰便问道:“比如呢?清官多不就好了,还能乱到哪里去?” “礼部规定了本朝官员,祭祀时穿特制礼服,朝会时穿朝服,例行公事时穿公服。件件形制繁琐,造价颇为高昂,尤其是这礼服,镂金错彩,翠羽明珰。寒门出生的臣子当得起官却做不起衣服,常用黄布裹上木环假作金环,白布呢,就裹木珠当作珍珠,鸟毛染上翠色就是翠羽,祭祀时那些官员远看是穿金带银,近看却是寒酸至极……”夏追远自顾自的说着,姜瑜安从他清隽的脸上却看出怀念之色。 他这位老师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他的从前。 “贵的到哪里去?我要是上京做官了,这种衣服做十件也不成问题。”姜瑜安随口道。 “说的好听,你就算是做二十件,也得成了官才能穿啊,开春后的院试你得去参加,要是过不了,平日两个时辰的讲学就改为五个时辰。”夏追远起身离开书房,留姜少爷一个人原地撒泼打滚。 至于京官的礼服所值几何,姜瑜安没过多久就知晓了答案。七百两,平时在姜少爷眼里不值一提的价格,这一次却险些压弯了他向来挺直的脊梁。 数九寒天,夏追远用过午膳便去书房等候姜瑜安,过了约定的时间,可仍不见他人。那人虽然怠惰,但从来不会失约,夏追远想着便朝中堂寻去。转出长廊,便看见前庭中站这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肩膀上凭白积了一层雪,正是姜瑜安,他低着眼,睫毛垂下,雪花打着旋落在他的长睫上。 他向来怕冷,今日这样怕是被罚了,姜员外这回可是气得不轻,毕竟他向来宠溺姜瑜安。夏追远心下了然,行向中堂想找姜员外了解事情始末,随便求求情,冻坏了孩子可不好。 走入堂中,却看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坐在主位,姜员外立着赔笑作揖,前额都快磕到膝盖了。而主位上那人只是专心把玩着手边的茶盏,时不时睨一下不停道歉的姜员外。 “是我教子无方,让犬子冲撞了大人家眷,瑜安从小被我溺爱坏了,性子急躁不知礼数,还望王州牧,大人有大量,谅了瑜安这回,他打伤令郎实属无意之举,次日我就带礼登门赔罪。”姜员外满头大汗的道歉。 “员外确实对令郎疏于管教了,所以今日我来提点提点,姜员外富甲一方财大气粗,令郎也颇为嚣张跋扈,听说如今还在读书备试,如此品性怎堪登仕途?”被称作王州牧的人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 姜员外蹙着眉头,他明白今天要是不让这王州牧得到心满意足的赔偿,姜瑜安之后怕是再难考取功名。 夏追远暗道不妙,却不知事情来由,他知道姜瑜安并非嚣张跋扈之人,可这王州牧来势汹汹,这便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的事。正急得团团转,发现茶室门后偷听的书童,连忙走近相问。 原是今日是姜瑜安母亲的忌日,他一早就带上贡品纸钱往姜家祖坟走去,途中路过王府,府中正大办宴席,庆祝王太守荣升州牧,而这王小公子正迎着客人,看见姜瑜安一行人端着纸钱走过,连忙怒道:“真晦气,不长眼的东西,没见我这办喜事啊,就算是给你老娘老子上坟也别打这儿走啊,滚一边去!” 姜瑜安听了便几步上前提了王公子的衣襟,沉声道:“你说什么?你老子怎么得来的升迁你不知道吗,三年前你们一家子为百姓做过什么?王城忠不过是个德不配位的贪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在这城里耍威风了?” 王公子被问的脸红脖子粗,可转念一想,马上他们就要搬到京城,他爹也是个朝廷命官,能继续受这憋屈气。便一不做二不休回道:“那又如何,你家为百姓着想所以你娘丢了命,我爹现在是州牧,你这个卖盐的是觉得日子缺点咸淡了来我府上找收拾呢,敢这样对本少……哎哟!姜瑜安!你怎么敢!” 姜瑜安一声不吭,正一拳接着一拳往他脸上招呼。直到王府中出来四五个仆从才把他拉开,姜瑜安甩了甩手,对着地上鼻青脸肿的人说道:“早上吃什么了,嘴那么臭,铁公鸡飞上枝头还以为自己是凤凰,谁知道是不是早晚要被人炖了。我怎么敢?我不仅敢,只要你在这城中一天,我见你一回便打你一回。” 说罢便继续从王府门口走过,给母亲扫完墓回到家,却看见那姓王的父子俩真敢找上门来。 本文季迟木(攻)X林怀楠(受),不要站反咯OVO 剧情也不是真的投胎九次,这次过后就有新的发展了,本文是架空文,没有具体朝代,书中很多东西都是我乱编的,与现实不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黄金榜上2 第7章 黄金榜上3 夏追远听完了然,摁住一旁急得跺脚的书童,走出茶室缓步向前庭中罚站的姜瑜安。 姜瑜安始终低头看着洁白的雪花坠到地上片刻就变成大地中一滴浑浊的泪水。眼前模糊了片刻再看时,却发现雪停了。他抬头知晓了停的不是天地间的雪,而是他身前的。 夏追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正展开用手举着,堪堪遮住姜瑜安头顶纷纷扬扬的雪,举着扇子的人抬头笑道:“你这次可闯了大祸,想息事宁人不容易,我当年就说你该去学武,说不定明年就是个武状元了。那王公子可被你揍的不轻,都破相了。” “他先出言不逊,我就该把他打的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床。”姜瑜安愤愤道。话音落下原本遮在头上的折扇也狠狠敲下,姜瑜安不服气的偏了偏头。 “还嫌不够麻烦,人家官高一级压死人,今天要讲和谈何容易,讲不和倒是顺了你的意,你就再也不用读书考试了。”夏追远快被他气笑了。 少年知道其中利害,也不像往常一样顶嘴说什么不考取功名正好的混账话。仰头看了看头顶折扇奇道:“寒冬腊月的,你做什么带折扇?” “我在寒冬腊月闲着做点折扇,来年夏日炎炎正好拿出去卖钱赚点家用,你要是读不成书了,不要我这个先生了,我可不得收拾包袱走人了?姜大少你这一拳打的,把我打成失业流民,把家里钱库也打个窟窿。倒是幸好我有一技傍身。”夏追远说着抬手指了指折扇又道:“这幅蟾宫折桂图如何?” 不等姜瑜安回答,他就把折扇一合塞进姜瑜安怀里,提步走向堂中。 主位上的王城忠一手捋着山羊须,一手搁在桌案上轻敲着,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王公子只看着庭中的姜瑜安面上满是得意之色,姜员外手上端着一盘成色极新的银锭,正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本官向来廉洁奉公,今日前来本就只想和员外谈谈令郎常年横行霸道,为祸乡邻之事。员外却意图行贿本官息事宁人,依我之见,员外与令郎都毫无悔改之意啊!”王城忠沉声怒道。 姜员外急忙把白银往家仆手里一放作揖道:“鄙人断无此意啊,只是,只是……鄙人近日忙于生意,王州牧高升之喜却没来得及让人置办贺礼送到贵府,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 “既是贺礼,自然是要有心意最佳,员外以真金白银相赠,即便本官知晓员外的心意,可难免落人口实,员外不要让本官难办啊。”王城忠假作为难之色。 姜员外听了直犯难,这银子得变成什么才能让他满意。这贪官,又想狠狠敲诈一笔又假做清高。雪中的姜瑜安听了这王州牧的话,怒气越发压制不住,垂在身旁的手紧紧捏着扇骨。 此时夏追远走到堂中向王州牧作揖道:“原是王州牧大驾光临,晚辈夏追远有失远迎,本想今日登门拜访祝贺州牧高升。不想我这不成器的学生冲撞了王公子,还劳州牧屈尊降贵走这一遭,瑜安顽劣,州牧向来爱民如子,今日亲自来教育一番乃是瑜安的福分,今日之事也怪晚辈教导无方,晚辈与姜员外理应都该赔礼道歉。” 夏追远阿谀奉承的功夫可见不一般,王城忠听完面色稍霁,饶有兴趣的看向夏追远从招文袋中拿出一块成色极佳的玉璧。这玉端凝如截肪,静静卧在夏追远的手中,肤色映着玉色,仿佛他正拘着一泓秋水。 夏追远伸手道:“貂冠水苍玉,紫绶黄金章。这水苍玉璧是我早年在渝州所得,此玉产于昆仑,材质甚佳,与王州牧很是相配。州牧已是官居五品正可佩此玉,州牧此次升迁怕是要准备许多繁琐之物,尤其是这礼服更是马虎不得,家父曾任渝州州牧,晚辈对官服的形制款式与制作流程都略有经验,晚辈与姜员外愿为州牧分忧。” 姜员外听了顿时茅塞顿开,连连称是,感激的望向夏追远。本以为没有千百两难以平事,眼下准备一套官服是容易许多。 王城忠喜笑颜开,没想到能有此收获,那劳什子官服复杂不说用的料还贵,顿时觉着他儿这顿打挨的正好。忙叫随从接过了玉璧,拿在手上细细把玩,片刻后开口笑道:“好玉!好玉!既然员外与先生执意相赠,那本官自是盛情难却。希望年前能收到姜员外的贺礼。天色不早,本官也该打道回府了。” 王城忠挺着肚子走出檐下,随从急忙给他撑起伞。王城忠踱步到姜瑜安面前故作慈爱道:“小姜啊,你有个好父亲,也有个好先生,你以后要勤奋读书,回报他们啊!”说罢就拂袖向外走去,王公子跟在他父亲身后也狠狠的甩了甩衣袖。 “雪天路滑,王州牧行车小心。”夏追远和姜员外弯腰送别王城忠。马车消失在巷口,姜员外无须再忍,和管家一起把那王城忠翻来覆去的骂了个遍。急行至庭中揽了姜瑜安一边往屋内带一边气道:“这王胖子欺人太甚,官大了不起啊!我们瑜安将来做个一品大官去揍翻他,他也得夸我们瑜安力气大!” 姜员外看姜瑜安一声不发,急忙安慰道:“安儿不气,安儿不气。爹不怪你打了那孙子,今日罚你站也是迫不得已,安儿你不能参加不了科举啊,你娘一直盼着以后你能做个大官好官!和我们这些做生意看人脸色的不同。” 姜员外越说,姜瑜安面色越苍白,他连忙改口道:“安儿不做官也可以,不读书也可以,跟爹学经商哪里不好,都怪你娘,听那算命的说你二十六岁有什么官运,江湖骗子的话哪里能信?那王胖子的贺礼他爱找谁要找谁要,威胁上你老子我了,我们不考了!让他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就该跟我学经商,继承家业嘛,安儿!改日你与爹去铺子里看看,我给你介绍介绍……” “我要读。” “什么?”姜员外愣道。 “爹,我说我要读,我一定给你和娘读出个名堂来。”姜瑜安坚定的说。 姜员外大喜,父子执手相看泪眼,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 “啊嚏!”姜瑜安此时打了个喷嚏,鼻涕飞到了姜员外身上,估计想着一不做二不休便拉着姜员外的衣袍往鼻子上擦。 姜员外飞快抢走自己的衣角,鄙夷道:“儿唉,你也忒邋遢。” 夏追远看着姜瑜安的幼稚行径忍俊不禁,掏了方手帕反手覆在了他面上道:“快去洗个热水澡,不要受凉,就算生病了,我也不会免了你的早课。” 等姜瑜安走出房门,姜员外正色道:“今日先生伸手相助,姜某感激不尽,我看那水苍玉并非俗物,价格想必定不便宜,我眼光不佳,看不出价值几何,愿先生告知,我好告诉库房,提些银钱赔给先生。” “那玉是家父所留,只是寻常物件,拿来报答员外的知遇之恩远远不够,员外说赔倒是生分了,只要员外不嫌弃,让在下一直教导公子便好。”夏追远诚恳道。 “瑜安有你做先生,是他的福气。”姜员外叹道。转念又想起白日答应那王城忠做官服的事,便问道:“不知那王城忠要的官服造一件要多少银两?有什么特别之处,照什么进度年前能做好?” 夏追远就将官服用什么绸缎,绸缎上绣什么图案,绣图案用什么绣线,还有腰带上镶什么玉,腰侧坠什么大小的金环,珠链上是多大的珍珠都细细说来。姜员外命人记下后去找工匠定做,与夏追远打了招呼就回房去了。 夏追远回到自己的别院前,看见姜瑜安抱着个坛子蹲在门口望他,便几步走近开了门让姜瑜安进屋。 “姜少爷来我这里买醉吗?”夏追远看着姜瑜安打开坛子,浓浓的酒香溢满屋子。姜瑜安笑容神秘,两三下就倒满了两杯酒。 “学生来陪先生喝酒,求先生解惑。” “无事献殷勤。”夏追远觉得好笑,便依他坐下。 “夏追远,你白天说你爹是渝州州牧?那你岂不是可以跟那个姓王的小子一样耍威风,怎么来江州谋生?”被姜瑜安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夏追远顿了片刻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答道:“罪臣之子,谈何威风。” 姜瑜安后悔问了,他原以为夏追远是什么有抱负的大少爷,想要靠自己在江州打拼出一片天,却不想触及夏追远的痛处。他心虚的不敢再言,只是默默的抿着酒。 夏追远却旁若无人的继续说道:“我家世代为官,却穷的叮当响,我爹的官袍补了又补也不肯花银子换新的,每月的俸禄除去家用都拿去修路了,渝州地势崎岖又多雨,修好没多久的路山洪一下就冲毁了。我那天和你讲那些礼服上用木头假作金银珠宝的穷官,正是我爹这些所谓清官。他官服上的图案都是我娘为了省钱亲手绣的,先皇对我爹颇为赞赏,便赐了那水苍玉。”夏追远喝了口酒缓了缓。 “十年前渝州大旱,朝廷的赈灾粮拨下来,到我爹手中却所剩无几,粮食过来的这一路上,那些官员一级一级贪下来,只余一些陈米霉面。渝州百姓饿的易子而食,倒在我家门前,连门口的树皮都扒来吃了,求着我爹发粮救他们,他老人家悲愤交加决定势必上京告发那些蛀虫。”他说着自嘲的笑了笑。 “他们官官相护,各自为彼此开脱,最后却怪我爹治理不当,甚至污蔑他监守自盗。当今圣上龙颜大怒,命专人彻查,可有什么用呢,最后斩了几个运粮的小卒,又革了父亲的职,要抄我们的家。”夏追远声音平缓,姜瑜安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悲痛之色。 “父亲自觉无颜面对渝州百姓,回渝州途中生了场大病,缠绵病榻半月就撒手人寰了。那些人抄家来的声势浩荡,也就抄得出我家被白蚁蛀透的家具,一些衣服破布,还有我娘藏着不让爹发现的地瓜,他要是发现了肯定得送出去救人。” “好在姐姐嫁出去了,她接走了娘,水苍玉是御赐之物没有被拿走,娘把它给我,让我走得远远的去富庶的地方,我离开我爹守了一辈子的土地,便知道我从此没有了家。五年前姐姐传信说娘已经入土为安,我也不愿再回渝州了。”夏追远一边说一边小口喝着酒,竟然三杯没到就醉了。他手脚虚浮的走到窗边推开窗让冷风吹入屋内,回身想走到桌边却怎么也走不成直线。 姜瑜安一把抢过他的手臂,扶住马上就要醉倒的夏追远,神色复杂的问道:“夏追远,去年你醉倒在我家门口是喝了几杯?” “五杯!”夏追远慷慨激昂的答道,显然已经是醉的不成样子。 姜瑜安无奈,连哄带骗的想让夏追远回内室休息,走半道上那醉鬼却突然站直了一本正经的对姜瑜安喊道:“你以后当官可千万不能当蛀虫!可恶的老鼠,可恶啊!” “好好好,我绝对不会变成蛀虫的。”姜瑜安随口哄道。回答他的却是两根突然捏着他鼻梁的手指。 “可是你是鼻涕虫。” “夏追远!” 文中地名是我随口取的,与现实无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黄金榜上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