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花开补天道》 庄别花映泪千行,孤影梦未央。 太阳透过薄雾,为云梦庄披上一层轻柔的纱衣。凌烟带着林九儿和虾爬,快步走向梁婆婆家。他的心中满是忐忑,不知道梁婆婆会如何看待自己被选入铁衣门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未来。 梁婆婆早就在门口等候,脸上漾着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里暖烘烘的。她满头银发在风中轻轻飘动,岁月在她脸上刻下的皱纹,像是记载着无数故事的沟壑。“烟儿,九儿,虾爬,快来呀!” 梁婆婆的声音温暖而有力,带着几分急切,“婆婆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几样小菜,快进屋吧!”三人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屋内简陋却整洁,土坯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字画,那是梁婆婆的先夫留下的。一张八仙桌摆在屋中央,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有梁婆婆自己腌制的酸菜、刚从地里摘的嫩豆角,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地瓜粥,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快坐,快坐!” 梁婆婆一边招呼大家围坐,一边从屋里抱出一只陈旧但干净的陶罐,“这是我去年酿的桂花酒,虽然比不上天仙云台里的好酒,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小心翼翼地倒出酒,那金黄的酒液在粗瓷碗中闪着光。凌烟坐在桌边,看着满桌的饭菜,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在世时也曾这样热情地招待过自己和小伙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去了铁衣门后,还能不能再次感受到这样的温暖。 他想起自己在万长顾家听到的对话,心中满是不安,他不知道铁衣门是否真的像表面上那么美好,还是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拿起碗,轻轻吹了吹热气,笑道:“梁婆婆,您真是想得太周到了,我们哪敢麻烦您呢?” 虾爬和林九儿也迫不及待地坐下来,眼中满是期待。“麻烦?烟儿,你这是说哪儿的话呀!” 梁婆婆嗔怪道,“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给你们准备吃的,心里高兴呀!” 她坐在凌烟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烟儿,你这次被选入铁衣门,可是咱们庄里的大喜事啊!”凌烟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粥,黏稠而香甜。他的眼神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确定。铁衣门,那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为了梁婆婆、虾爬和林九儿,他必须努力。虾爬夹起一块酸菜,放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他看向凌烟,眼神里满是羡慕:“哥,你真厉害,能被铁衣门选中。我听说铁衣门的弟子都能飞檐走壁,以后你教教我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又透着股憨气。凌烟看着虾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了自己也曾像虾爬一样,对未来充满憧憬。 他笑着摇头:“虾爬,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铁衣门的事,我也不清楚。不过,等我去了那儿,一定给你带好多好玩的东西。”他轻轻拍了拍虾爬的肩膀,心中默默祈祷,希望铁衣门不会让自己失望,不会让这份对未来的憧憬变成泡影。梁婆婆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她知道,凌烟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她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那酒液在舌尖上滚动,甜中带涩。她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梦想,也曾想过走出这个小庄,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命运弄人,她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将自己的青春和爱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她担心凌烟也会像自己一样,满怀希望地离开,却再也没能回来。“对了,梁婆婆,烟儿哥从庄主家‘顺’回来一块腊肉。” 虾爬突然说道,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哥说要带过来给咱烧菜呢!” 他看向林九儿,俩人眼睛都亮闪闪的,满是期待。 梁婆婆一愣,旋即轻轻拍了下虾爬的手背,嗔怪道:“这孩子,咋啥都说呢!” 可她眼中却带着笑意,“烟儿呀,咋能做这样的事儿呢?” 语气虽是责备,眼里却满是溺爱。凌烟尴尬地挠挠头:“我也是实在饿得不行,顺手牵羊了一回,以后肯定不敢了。” 他把腊肉往梁婆婆眼前一递,“要不您给我想想,咋把这腊肉变成几道好菜?” 他转移话题,又使了个眼色给虾爬和林九儿。林九儿立马会意,拽着虾爬凑到梁婆婆跟前:“婆婆,您最会做饭了,就给我们变点好吃的呗!” 俩人跟唱双簧似的,把梁婆婆逗得直笑。 梁婆婆轻叹一声:“行行行,我就依着你们。” 她起身去柴房取来柴火,又到院子里摘了几个新鲜的菜蔬。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诱人的香味。饭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话题从庄里的琐事聊到外面的世界。梁婆婆讲起她年轻时听过的外面的故事,虾爬和林九儿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凌烟则默默地听着,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当年黑风寨还在的时候,那日子真是苦啊。” 梁婆婆突然叹息一声,眼神变得迷离,“那些土匪时不时就来庄里抢东西,抢粮食,抢女人。大家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梁婆婆带着悲痛看向凌烟 “烟儿,你父母…… 唉~ 你爹曾经在庄里当武教头的时候,那万绝后何曾敢这般欺负咱们,你娘治了多少伤病…… 那帮杀千刀的土匪!可后来,也不知怎么的,黑风寨突然就消失了。有人说是一伙神秘的高手把他们铲除了,也有人说他们是自己内讧灭亡的。总之,从那以后,庄里才算是安生了一些。”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怀念,又透着股庆幸。凌烟心中一动,黑风寨这个词让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想起了自己父母的死,想起了自己对黑风寨的仇恨。 “好了,别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梁婆婆轻叹一声,试图驱散饭桌上的阴霾,“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应该开开心心的。”“梁婆婆说得对!” 凌烟举起了酒碗,“为了今天,也为了我们未来的团圆,干杯!” 大家纷纷响应,酒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声响在屋内回荡,带着大家的希望和梦想,飞向远方。饭后,林九儿和虾爬带着剩下的腊肉,心满意足地回家了。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像是黑暗中的一缕光,给人希望。 梁婆婆则坐在桌边,静静地望着凌烟,眼中满是关切。“烟儿,你真的决定了要去铁衣门吗?” 梁婆婆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犹豫。凌烟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唉~这似乎并不是我能决定的。不过虽然我对铁衣门了解不多,但我想去那里看看,寻找一个新的开始。”梁婆婆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田野。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也曾有过类似的决定,去追求未知的未来。可命运弄人,她最终还是留在了这里。她不想凌烟也走上自己的老路。“铁衣门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大家都说那里的弟子都能腾云驾雾,拥有无上的法力。” 梁婆婆轻声说道,“但是,铁衣门的要求也很严格,听说他们只收有灵根的弟子。你被选中,真是很幸运呢。”凌烟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不安。 他对自己目前的未来充满了疑惑。“梁婆婆,您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呀?” 凌烟轻声问道,他想知道梁婆婆对铁衣门的了解到底有多深。梁婆婆转过身,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我年轻时,曾遇到过一个铁衣门的弟子。他是个很善良的人,曾帮助过我。从他那里,我了解到了一些关于铁衣门的事情。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让我对那里充满了向往。” 凌烟静静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他能感受到梁婆婆对那个弟子的感激,也能感受到她对铁衣门的向往。他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梁婆婆的骄傲。“烟儿,你要记住,无论在哪里,都要保持善良的心,你看那万绝后纳了不下十回妾,就是没个娃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 梁婆婆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绪,“铁衣门虽好,但也不要迷失了自己。”凌烟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的,婆婆。”梁婆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知道,凌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夜幕降临,凌烟回到自己的茅屋,坐在桌前,思绪万千。他看着那盆彼岸花,那朵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它的花瓣红得像要滴血,花蕊中似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他想起梁婆婆的话,她称这花为百合,可他明明知道这是彼岸花。他安慰自己,或许是梁婆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便没有再多想。“也许,这朵花真的能保佑我吧。” 凌烟轻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屋内显得格外孤寂。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熟悉的田野。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他想起了虾爬和林九儿,想起了梁婆婆的慈爱,想起了庄里的每一个人。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就在这时,那盆彼岸花突然有了异动。 它的花瓣开始轻轻颤动,散发出一道道诡异的红光。那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如同鬼火一般。凌烟心中一惊,猛地转身,死死盯着那盆花。“这…… 这是怎么回事?” 他倒吸一口冷气,身体僵在原地。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这朵花的异动让他想起了梦中的场景,想起了那无尽的黑暗和痛苦。那红光越来越亮,几乎要照亮整个屋子。凌烟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花中散发出来,那力量让他心悸,却又无法移开目光。他的眼皮沉重,像是被施了术法,怎么也睁不开。 当他终于撑开沉重的眼皮时,那彼岸花却恢复了正常,静静地立在窗台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凌烟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自言自语道:“这花里莫不是藏有什么邪祟?诱导梁婆婆把它带入庄里?要不把它烧了?不行不行,万一这花是封印,烧掉反而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可就坏菜了,把它带去铁衣门看看有何破解之法吧。”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云梦庄的每一个角落。 凌烟收拾好行囊,背上那盆彼岸花,准备前往庄外与铁衣门的使者汇合。他走到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这间简陋却充满温暖的屋子,心中涌起一股不舍。“凌烟,你要走了?” 梁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不舍。凌烟转身,快步走到梁婆婆面前:“婆婆,我得走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会经历什么,但他知道,梁婆婆是自己最重要的牵挂之一,他一定会回来。梁婆婆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晶莹。她从怀里掏出一根拴有红绳的铜钱,递给凌烟:“孩子,路上带着这个。它能保佑你平安。”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凌烟接过铜钱,轻声道谢。 就在这时,庄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他抬起头,看到不少庄民正朝着庄外走去。他心中一动,快步跟了上去。走到庄外,凌烟看到虾爬和林九儿都站在送行的人群中。虾爬的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林九儿的小脸涨得通红,似乎在强忍着泪水。罗阿狗低着头,站在人群边缘,不敢与凌烟对视。 凌烟走到虾爬和林九儿面前轻声说道:“憨货,别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虾爬抽泣着:“哥,你可要早点回来呀!”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林九儿也抽泣着说:“凌烟哥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呀!下次天仙云台开了我们去找你。” 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凌烟心中一酸,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九儿乖,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多好吃的。”他站起身,走到罗阿狗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罗叔,我的事情不怪你。”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理解。罗阿狗抬起头,眼中满是感激:“烟儿,你要保重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凌烟转身,朝着铁衣门的使者走去。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一旦回头,他可能会失去前行的勇气。 他背着那盆彼岸花,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未知的未来走去。庄民们的身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但他们的祝福和期望,却如同那盆彼岸花,永远绽放在凌烟的心中。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必须前行,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爱他的人。彼岸花在风中轻轻摇曳,那红得滴血的花瓣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故事。 凡尘落仙门,血色映前尘 几天后,凌烟背着那盆彼岸花,跟着铁衣门使者缓步而行。他步伐沉稳,眼神坚定,虽不知前路几何,但每一步都似踏在命运鼓点上,勇往直前。 他的心中既有关于未来的迷茫与不安,也有为梁婆婆、虾爬和林九儿闯出一片天地的决心。他知道,这一去,可能是永别,也可能是新生,但他别无选择。正行着,前方尘土微扬,一队铁衣门使者疾步而来。为首使者身姿挺拔,周身冷厉气息逼人,如出鞘寒刃。他目光一扫,落在凌烟身上,微微一滞,像是察觉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恢复正常。 两队人马错身瞬间,那使者忽而轻哼一声,似是不满,却又像是隐藏着什么秘密。但他未多言,只是冷哼一声便带着队伍继续前行,只留下一阵冷风。这时,一个身着华贵青衫的少年快步跟上,这少年眉眼清秀,却带着几分傲气,眼神中透出对修仙的热切憧憬。他步伐轻快,却带着几分急切,似是想要尽快融入这仙缘之地。 走近后,他先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仿佛在打量一个意外的发现。随后,少年拱手施礼,声音清朗,带着一丝好奇:“这位兄台也是新选入的弟子吧?”陆沉舟这番话一出,凌烟下意识警觉起来,他不知道陆沉舟的靠近是偶然,还是刻意,但他不敢掉以轻心。凌烟微微点头,回应道:“正是,在下凌烟。兄台是?”他心中对陆沉舟的身份充满好奇,又担心对方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少年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自豪,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辉煌。他朗声答道:“在下陆沉舟,此次承蒙铁衣门厚爱,被选为仙苗弟子。兄台气宇不凡,定是仙缘深厚之人。”陆沉舟这番话让凌烟心中一惊,他不知道陆沉舟是否看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隐瞒。他心中反复思量,自己是凡人,又如何能成为仙苗弟子?他不知道铁衣门为何会选中他,也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阴谋。 凌烟淡然一笑,他并未多言,只是轻声道:“但愿如此吧。”陆沉舟显然没有注意到凌烟的异样,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兴奋。他快步追上铁衣门使者,与他们交谈起来。而凌烟则默默跟在后面,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 一行人很快来到铁衣门山脚下,顺着蜿蜒山道向上走去。山道两旁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偶尔有飞鸟掠过,却也增添了几分生机。凌烟背着花盆,跟在陆沉舟身后,感受着周围环境的变化。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压抑感,仿佛这片山林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多时,众人来到铁衣门大门前。大门高耸入云,由巨大的青石砌成,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纹路。门上两行血红大字格外醒目:“万般功法皆为仙,斩尽邪祟浩苍生。” 这十六个字仿若蕴含着无尽力量,让人心生敬畏。凌烟刚靠近大门,布袋内的彼岸花突兀地泛起红光。 那光芒如实质火焰,顺着布袋缝隙蔓延而出,映得凌烟脸庞一片血红。可诡异的是,这诡异一幕,唯有凌烟一人得见。陆沉舟与使者们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对铁衣门的憧憬与交谈中。凌烟心中一凛,下意识放缓脚步,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震惊,又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布袋。 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花盆的刹那,彼岸花的光芒骤然收敛,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似是远古巨兽苏醒。铁衣门内,雾气升腾,楼阁若隐若现,一股凛然气势扑面而来。陆沉舟眼中满是热切,快步跨入大门。凌烟则跟在后面,一边留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思考着彼岸花的异动。 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那股红光也随之彻底消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凌烟的幻觉。凌烟微微皱眉,心中却明白,这朵彼岸花绝非寻常之物。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他面容枯瘦,眼神空洞,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他正是铁衣门弟子穆释义。 他对着两路使者微微躬身,用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诸位辛苦了,这两名新弟子就交由在下带去从云殿堂吧。”使者们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朝着疗浴堂方向走去,留下凌烟、陆沉舟和穆释义三人。穆释义冲着两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空洞眼神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转身朝着铁衣门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机械地介绍道:“铁衣门规矩甚多,稍有不慎便可能受罚。尔等初来乍到,需时刻谨记。门内建筑各有其职,从云殿堂乃掌门与众长老商议要事之处,平日里闲人免进。登仙台位于从云殿堂之后,是仙苗弟子飞升之所,凡人不得擅闯。”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铁衣门以严明纪律著称,弟子们需时刻保持警惕,不得有丝毫懈怠。你们若想在这立足,便需时刻牢记这些规矩。”陆沉舟听得认真,不时点头,眼中满是憧憬与向往。 而凌烟则跟在后面,眼神在四周游走,暗暗观察着门内的环境。他心中对铁衣门的规矩感到压抑,也对穆释义那空洞的眼神感到不安。他隐约觉得,这个门派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三人很快来到从云殿堂前。这是一处开阔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把刻满铭文的铁剑。 铁剑插在石碑上,剑柄处四根铁链向四周钉下,绷得老直。广场四周高台上,五位身着不同颜色长袍的长老静静坐着,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下方的一举一动。 穆释义停下脚步,对着五位长老微微躬身,朗声道:“启禀诸位长老,此次新选入的两名弟子带到。”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带着几分肃穆。五位长老微微点头。穆释义又转向凌烟和陆沉舟,介绍道:“这五位便是我铁衣门的长老。这位是墨风离长老,他掌管着铁衣门的武学传承;这位是白璃长老,她负责门内弟子的品行与历练,掌管刑法峰;这位是石烽长老,他擅长锻造与武学指导;这位是秦阙长老,对风水五行研究至深,最后是灰胡鬼长老他对丹药与灵植有着独到的见解。你们需记住他们的尊号,日后不得有丝毫冒犯。”陆沉舟赶忙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喊道:“弟子陆沉舟,见过诸位长老。”他的态度恭敬,眼神中透出一丝敬畏。他心中满是兴奋,觉得自己的修仙之路即将正式开启。凌烟也跟着行礼,声音沉稳地说道:“弟子凌烟,见过诸位长老。”他的眼神扫过五位长老,心中暗暗留意着他们的表情。 他不知道这些长老会对自己和陆沉舟做出怎样的安排,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这铁衣门中找到彼岸花的秘密。穆释义见状,微微点头,随即宣布道:“接下来便是灵力根骨测试。这根骨测试碑是我铁衣门的至宝,能测出弟子的灵力资质与根骨好坏。尔等依次上前,将手按在剑柄之上,便知分晓。”陆沉舟率先走上前去,他神情专注,深吸一口气,将手稳稳按在剑柄上。刹那间,铁剑剑身微颤,发出清脆嗡鸣,四根铁链更是金芒大作,映得陆沉舟脸庞一片灿烂。广场上,众人见状,纷纷露出欣慰之色。 墨风离长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紧接着,凌烟在穆释义的催促下缓步上前。当他刚迈出几步,布袋内的彼岸花再度暴动,红光如岩浆喷发,瞬间将凌烟周身映照得一片赤红。 凌烟心中一惊,脚步瞬间停滞。他慌忙打开布袋查看,却发现彼岸花仿若从未存在过,花朵灰飞烟灭,空余布袋静躺于手心。周围人毫无察觉,只道是凌烟因紧张而忘带信物。 穆释义不耐烦地催促道:“还请勿要发呆,速速前去测试。”凌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涛骇浪,将手按在剑柄上。剑身毫无反应,依旧冷冰冰的。穆释义见状,虽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中流露出对测试结果的早有预料。 此时,白璃长老眉头微皱,出声质问:“这次去寻仙苗的弟子是谁?”灰胡鬼长老靠近白璃,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白璃听后,皱眉看向灰胡鬼,眼神复杂。 随后,她宣布:“既然是凡胎,就去我刑法峰当狱卒吧。”白璃亲自带凌烟前往刑法峰。陆沉舟在得知凌烟是凡人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随即又恢复了平淡。他对凌烟点了点头,便跟着墨风离长老离去。凌烟心中满是无奈与不甘,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送到刑法峰,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命运捉弄,被卷入了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却无力反抗。 初临刑法血影袭,夜阑彼岸秘云深 白璃长老带着凌烟来到刑法峰。刑法峰的山体呈暗红色,山石表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像是被无数刀剑砍削过。沿着蜿蜒的石阶拾级而上,两侧是高耸的石壁,上面刻着历代犯人的罪状与结局,字迹或清晰或模糊,每一笔都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悲惨与悔恨。 凌烟跟在白璃身后,眼神不时扫过这些文字,心中涌起一股沉重的压抑感,他暗想这刑法峰果真是个令人畏惧的地方。白璃边走边和凌烟交谈:“凌烟,我刑法峰不同于其他峰,这里是罪人的终焉之地,也是规矩的捍卫之所。 你虽无灵力,但身上的血性与坚韧让我看到了希望。在这里,你需忘却自己的凡胎身份,以心为剑,斩破黑暗。”白璃的话语像是一道闪电,击中了凌烟的内心。他心中明白,自己虽然没有灵力,但他的内心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知道自己曾经为了复仇,不惜一切代价,现在他要为了梁婆婆、虾爬和林九儿,再次振作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在这刑法峰闯出一片天地。凌烟低头沉默,内心默默思索着白璃的话语,虽然对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但他目光依旧坚定,郑重地回应:“白璃长老,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二人踏入刑法峰大殿,殿内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铁锈的气息。 凌烟的出现打破了这份死寂,他环顾四周,只觉寒意透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这位就是新来的狱卒?” 语调轻佻却又透着股危险气息,正是苏筠。她斜倚在殿柱旁,身姿曼妙,面容娇美中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凌烟,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弧度。白璃微微颔首,对苏筠说道:“苏筠,这人以后就归你管了,好生调教。” 说罢便转身离去。 苏筠快步走到凌烟身前,故意贴近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小白脸,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咯,可得乖点。” 凌烟皱了皱眉,心中虽厌烦苏筠这般亲昵的举动,但也明白在这凶险之地,招惹不得这疯女人,只得强忍心中不快,冷声道:“苏姑娘,请自重。”苏筠却不恼,反而嗤笑出声:“哟,还挺有脾气,我喜欢。” 随后,她带着凌烟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开始给他讲述刑法峰规矩:“这里是刑法峰,犯人都和野兽没两样。你得学会用拳头和刀剑说话。不过呢,要是谁敢欺负你,就来找我。” 她的手指轻轻挑起凌烟的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接着她带凌烟前往狱卒起居处,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沾满油污的狱卒服,随手扔给凌烟:“换上吧,这身虽旧了些但也比你上身那强。” 凌烟接住衣服,眼神复杂地看着苏筠,他隐约觉得,这个疯癫的女人,在这黑暗之地,或许会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夜晚降临,刑法峰被黑暗笼罩,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犯人的低吼。 凌烟躺在床铺上,心事重重,辗转反侧。他想起白天的事,想起梁婆婆,想起虾爬和林九儿,心中满是不安。他不禁想,自己这一去铁衣门,不知何时才能与他们再见,也不知在刑法峰会面临怎样的艰难险阻。恍惚间,他突然察觉到窗外有股异样的气息。他悄悄起身,来到窗前,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外望去。 只见窗外空地上,那朵本该消失的彼岸花,竟再次出现,红得似要滴血。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在召唤着什么。凌烟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朵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与好奇。 突然,彼岸花像是被激活了,花瓣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散发出诡异的红光。那红光如灵蛇般扭动,在黑暗中勾勒出诡谲的图案。凌烟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花中散发出来,那力量直击他的灵魂深处,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心中震惊不已,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疑问,这花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会如此诡异?更骇人的是,那红光渐渐凝实,竟化作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烟雾,从花蕊中缓缓升起。烟雾在空中盘旋,逐渐汇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轮廓时隐时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正透过花的媒介窥视着这个世界。 它的眼睛似有似无,却仿佛能洞穿灵魂深处最黑暗的角落。那模糊人形的口中,不断吟诵着古老而诡异的咒语,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远古的深渊中传来的回音,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随时都会将人拖入那无尽的黑暗。凌烟只觉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死死地盯那花,试图从中找出答案但那红光在持续了一小会儿后,又迅速收敛,一切恢复如常。凌烟望着那朵花,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 他再难抑制内心的好奇,爬下床,来到窗边,死死地盯着那朵彼岸花,那一晚,他彻夜未眠,心中不断思索着这朵花背后的秘密。第二天一早,苏筠就来到凌烟的住处。 她看到凌烟蹲在地上,目光痴痴地盯着一朵花,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她轻手轻脚地走近,突然出声:“哟,小白脸,一大清早在这和花儿腻歪呢?” 声音轻佻又带着几分戏谑,把凌烟吓了一跳。凌烟猛地回头,看到苏筠,赶忙站起身来:“苏姑娘,我……”苏筠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他:“行了,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说说吧,这花有啥稀奇的?”凌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彼岸花的异动讲给了苏筠。苏筠听完,只是斜睨着他,嘴角勾起一丝不屑:“就这事儿?你大惊小怪的。” 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怔怔地问:“你们庄管雏菊叫彼岸花?有点意思。”凌烟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苏筠接着说道:“行了,别在这和花儿耗着了。今天你得去行刑。放心,新人第一次行刑,对手都是些乌合之辈。” 她边说边勾着凌烟的胳膊,往处刑台走去。凌烟跟在她身后,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内心却有些紧张。 苏筠见他沉默,又调戏道:“小白脸,怕了?怕了就抱紧我,我保你。”凌烟没搭理她,只是眼神坚定地朝着前方走去,心中暗想,今日这一战,无论如何都要搏上一搏。等他们来到处刑台,苏筠看着四周热闹的场景,也是一脸疑惑:“嘿,就一新人行刑,咋这么多人来看热闹?”行刑台很大,四周看台坐满了人。 弟子们或站或坐,嘈杂声不绝于耳,有人大声喊着支持十七连胜煞星加油,还有人押注钱,各种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苏筠皱了皱眉:“今天这是咋回事?” 她顺着人群的视线看去,当看清中央的犯人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初试锋芒战煞归,探秘身世疑云堆 那犯人身高近三米,肌肉肿大得吓人,一条胳膊就比常人整个身子还粗。眼睛被挖去,只剩下两个恐怖的黑窟窿,嘴巴也被钢针缝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巨型砍刀,刀身满是血迹,显得尤为骇人。 苏筠压低声音对凌烟说道:“这下麻烦了,这可是个煞星,你可得小心点。要是不行,就朝我这边跑,输了不丢人关键要把命保住。”凌烟看着那个怪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瞬间闪过危险念头,但很快压制恐惧,内心燃起求生之念。 他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要为梁婆婆、虾爬和林九儿闯出一片天地,不能在这个地方丧命。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处刑台中央,眼神中透出一股决绝。长老席上,白璃长老柳眉微蹙,冷冽目光如实质,扫过下方喧嚣人群,最后定格在灰胡鬼身上。 她清冷声音透着愠怒:“此次行刑,为何安排昨日才到的新人,对上这等煞星?”被点名弟子畏缩战栗,支吾着说:“是上面给的名单,我一开始也很困惑,但…… 不敢忤逆。”白璃没再深究,只是深意望着灰胡鬼。灰胡鬼似浑不在意,轻捋白须,眼神空洞,全神贯注于台下 “好戏”。墨风离长老轻咳一声,声线醇厚:“行刑开始吧。” 他面无表情,周身气势沉稳,仿佛对一切早有预料。 处刑台四周铁门瞬间合拢,将凌烟与苏筠彻底隔绝。苏筠心惊,美目圆睁,暗忖这小白脸怕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她急拍铁门,高声喊道:“小白脸,那怪物的耳朵!”话音未落,一把钢制长枪透过铁窗飞入,凌烟稳稳接住,与台中煞星对峙。犯人率先发难,巨型砍刀破空劈下,刀刃撕裂空气,带起尖锐呼啸,直取凌烟。 凌烟身形微侧,堪堪避过,刀刃轰击地面,石屑纷飞,裂痕如蛛网蔓延,触目惊心。不待他喘息,煞星手腕疾转,大刀再次斩至。凌烟急急后跃,枪柄格挡,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枪柄竟弯折变形,胸口也被刀锋擦出一道血口。 煞星攻势汹汹,巨型大刀在他手中似化作狂风骤雨,凌烟陷入苦战,疲于招架。每次攻击都惊险避过,身上伤痕渐渐累积,鲜血染红衣衫。看台上观众或唏嘘或叫好,有人为凌烟加油,更多人拿他当笑话。有弟子压低声音嗤笑:“这小白脸,怕是活不过今天。”旁边人附和:“就是。”凌烟大脑飞速运转,深知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必须近身攻击。 又是一轮激烈交锋,他瞅准煞星大刀抡空的刹那,长枪猛力插入刀身圆孔。煞星抽刀,巨大拉力将凌烟弹起。他借势跃起,灵敏骑上煞星脖颈。看台瞬间寂静,众人都屏息凝神,气氛凝重,只待目睹最终结局。凌烟双腿紧扣煞星脖子,腾出双手,狠狠给煞星来了一记双风贯耳。耳膜剧痛让煞星缝合的嘴瞬间崩开,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凌烟趁机跳开,拔出长枪如毒蛇出洞,精准刺穿煞星喉咙,鲜血喷涌,煞星轰然倒地。看台瞬间炸开,掌声欢呼声雷动。 有人兴奋高呼:“这小子行啊!”有人懊恼拍腿:“压错了压错了,早知这般,我全押他赢!”周围喝彩声、咒骂声混作一团,好不热闹。白璃长老见状,美目中精光闪烁,对灰胡鬼道:“我刑法峰之事,还望诸位长老莫要过多干预。”声音清冷,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灰胡鬼面色阴沉。随即玉手一挥,清冷声音压过众响:“行刑结束,凌烟胜!”她缓步走下高台,周身气势如凛冬寒霜。墨风离长老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灰胡鬼面色阴沉,冷哼一声,没再多言。苏筠这边,望着台上浴血而胜的凌烟,眼中惊诧渐渐化为浓郁好奇。 她快步冲进场内,纤手托起凌烟受伤手臂,将凌烟扶到居所后主动给他处理伤口。平日疯癫样尽收,此刻神情专注认真。她一边轻柔擦拭伤口,一边调笑道:“小白脸,行刑前还一副要上刑场的惨样,怎赢得这般利落?”凌烟被她弄得有些羞赧,脸色微红,微垂眼睑,声音低沉:“苏姑娘,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功夫,不过是逼出来的罢了。”他虽心有忌惮,但见苏筠并无恶意,便缓缓道来:“我本凡胎,能来铁衣门已是幸运。 昨日被选入宗门,又稀里糊涂成狱卒,既来之则安之。若不拼命,岂非等死?”苏筠凑近凌烟,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伸出纤纤玉指轻戳他的脸颊,调侃道:“哟,小白脸,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耐疼的,刚才那顿拳打脚踢的,居然还能保持这么一副冷静的模样。”她的脸几乎要贴到凌烟的脸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戏码。 凌烟只觉得脸上一热,心知肚明苏筠是在故意调戏他,可又不敢有丝毫得罪,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苏姑娘说笑了,在下不过是运气好,侥幸赢了一回。”他心中暗暗叫苦,这苏筠就像是一只狐狸,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心思。 苏筠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继续打趣:“运气好?哼,我才不信呢。”她挑起一道纤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你这身本事,怕不是一般人能教出来的吧?快说,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凌烟心中一紧,刚想开口敷衍两句,却见苏筠突然凑得更近,那股子似有若无的体香直往他鼻子里钻。 他只觉得呼吸一窒,脸上的热度更甚。苏筠见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却不肯放过他,反而更加起劲地追问道:“快说呀,你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凌烟被她逼得没法,只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苏姑娘,我真没有什么秘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这般说着,眼神却有些躲闪。 苏筠眼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的小动作,眼中精光一闪,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却也不再继续深究,只是轻哼一声,退后几步,重新收拾起表情,继续为他处理伤口。突然,她凑近凌烟,神秘兮兮问道:“小白脸,你身世到底如何?到底为何会这般能耐?”凌烟心下再次一紧,眼神微沉,似有隐秘难言。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原是云梦庄人,父母早亡,跟着梁婆婆长大。”他刻意隐去关键细节,只盼对方莫要深究。“哟,这可奇了。” 苏筠轻嗤,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云梦庄那破地方,怎养得出你这般人物?”她眼中狡黠更甚,似要套出更多话来。凌烟似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苏姑娘,有些往事,还是莫提为好。”他眼中闪过决绝,似有暗潮涌动。而在刑法峰无人注意的地方,一株彼岸花正悄悄绽放。 仙途诡谲波云涌 旧事惊心两界同 刑法峰的夜晚,冷月如霜,银辉洒在大殿的青石地面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苏筠斜倚在殿角,面容姣好却带着病态的苍白,眉眼间疯癫的意态若隐若现。 她双眸迷离,似是透过重重岁月,望向那遥不可及的过往,轻启朱唇,声音慵懒又带着几分戏谑:“小白脸,你看这刑法峰的月亮,圆圆的,多好看。可我啊,总觉得它像是一面镜子,照出了我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说着说着,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又尖锐,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苏筠缓缓起身,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步步走向殿中央。她那瘦削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仿佛承载着无尽的过往。 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对着凌烟,眼神中闪过一丝凄凉:“我幼年的时候,和父母走散了。那时候,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什么都不懂。”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被那些可恶的人贩子抓走了。他们把我转手卖了好多次,每次换地方,我都要重新适应那些陌生的面孔和声音。 后来,那批人贩子想把我卖给青楼。” 她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变得空洞,像是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日子。“就在他们要得逞的时候,一个老乞丐出现了。” 苏筠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带着一丝疯狂:“那个老乞丐救下我,他说看着我,就像看到了他那饿死的孙女。他说要带我去找爹娘,我就信了他。” 她的语气突然又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嘲讽:“我们一路要饭,到处流浪。可被另一群乞丐盯上了我。那帮该死的想把我抓去,把我打残了,拿去讨钱。” 苏筠说到这里,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指节泛白:“老乞丐为了护我,和他们打了起来。他那么老了,哪里打得过那些人?最后,他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也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淋淋的现场。 “就在那些人要对我下手的时候,白璃那女人出现了。” 苏筠的声音突然又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嘲讽:“她把我带进了铁衣门,还说在刑法峰能吃饱饭,不用再过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可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每天都能听到犯人的惨叫声,无论是狱卒或是犯人都是供他们取乐的工具。我在这里,看似衣食无忧,可却一点自由都没有!”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神也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凌烟被苏筠的情绪感染,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能感受到苏筠话语中的绝望与痛苦,也能理解她那疯癫的外表下隐藏的脆弱。 凌烟望着苏筠,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十五岁那年,爹娘参加押镖,爹是护卫,娘是郎中。”他的话语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一场血雨腥风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那日,我正在家中读书,忽闻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杂乱的喧哗声。我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慌忙扔下书本,冲出门去。庄里到处都在传押镖队伍被黑风寨杀光了,我疯了似的向他们打探爹娘在哪,心存侥幸,爹功夫那么好一定能带娘全身而退,可得到的却是爹娘被土匪包围,拼死抵抗,却终是寡不敌众,死在了乱铳之下的消息。我仿佛感觉那血沫溅在脸上,听到火铳声与刀剑相撞声交织在一起,那刺鼻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 凌烟心中涌起滔天恨意,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我爹娘惨死,这个消息,像是把我的心也一同撕碎了。” 他强忍内心的悲痛,继续说道:“我发誓要为爹娘报仇。后来,我听说黑水庄庄主的女儿出嫁,走的正是爹娘当年押镖的那条路。我想,黑风寨那些畜生,肯定还会再犯。于是,我便找上了黑水庄庄主,他果然也担心自己女儿被抢,或许在他看来只需要搭上几条烂命,就可以安全完成联姻交易,即便失败也是损失几条烂命,我便与他密谋合作。” 凌烟说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我假扮庄主女儿,混入送亲队。果不其然,黑风寨那帮人又来了!送亲队的人,根本不是那些土匪的对手。火铳声、刀剑相撞声,还有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交织成一曲最残酷的音律。” 凌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现场,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些土匪,见我盖着红盖头,缩成一团,心生邪念。领头的土匪冲我吼道:‘你们都滚开,这娘们要献给大当家做压寨夫人!’ 我被送进了黑风寨,大当家那猥琐的模样,让我恶心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继续说道:“大当家见我生得俊秀,非要当晚就成亲。夜幕降临,他醉醺醺地闯进房间,调戏我。我故作惊恐,夹起嗓子说:‘大当家的,原本我明日才成亲拜堂,黄历上可是说今日成亲可是大凶啊,妾身有些害怕。’ 大当家哈哈大笑:‘小美人,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以后跟了我什么魑魅魍魉都不能近你身!’ 说罢,他就要扑上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顺势扭断了他的脖子。”凌烟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丝冷酷:“我缓缓起身,说道:‘今日你大凶,我替爹娘来收你。’ 随后,我潜出房间,匕首抹过那些醉酒土匪的喉咙。那天可是他们大当家‘大喜的日子’,黑风寨的高层喝得更是酩酊大醉,他们都被我一一解决。” 凌烟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我找到粮仓和火药仓,将引线相连,点燃了粮仓。浓烟引来了外面巡逻的土匪,我趁乱逃出。在出口处,我点燃了引线。随着一声巨响,黑风寨在火光中化为灰烬。”他抬起头,望着苏筠,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从那以后,我就知道,这世间的不公,只能靠我自己去改变。” 苏筠听完凌烟的故事,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望着凌烟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藏着无尽的坚毅与决绝,也藏着与自己相似的痛苦与挣扎。 她突然觉得,凌烟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面镜子,映照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些情感。她不再觉得孤单,因为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承载着命运的重压,却依然顽强地活着。 苏筠的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感,她轻轻地走到凌烟身边,继续为他包扎伤口。她的动作比以往更加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他内心深处的那份脆弱。凌烟的故事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她看到凌烟在复仇路上的坚定与决绝,看到了他在黑暗中依然保持的那份人性的温暖。她开始反思自己的疯癫行为,意识到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自己,但也让自己失去了与他人真正建立情感连接的机会。苏筠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她害怕再次敞开心扉,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另一方面,她又渴望能够像凌烟一样,勇敢地面对自己的过去,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光明。 她偷偷地瞥了凌烟一眼,发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他的眼神中没有嘲笑,没有轻视,只有理解和尊重。这一刻,苏筠的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过,她意识到,凌烟的出现,或许就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她开始相信,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她,能够与她并肩前行。 最终,苏筠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她决定不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不再用疯癫来掩饰自己的脆弱。她要像凌烟一样,勇敢地面对自己的过去,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未来。她轻轻握住凌烟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小白脸,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这一刻,她的声音中没有了往日的轻佻,只有真挚的情感和对未来的期待。凌烟望着苏筠,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再起刑法暗霜降 心向明月照沧桑 一夜后苏筠早早地来到凌烟的住处,将他从睡梦中拉起。她斜倚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容:“小白脸,快点起来!今天可有好戏看了。” 凌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睡意朦胧地问道:“又是什么事?这么早就来搅我清梦。” 苏筠一把将凌烟拽了起来,拽着他往演武场走去:“去演武场,石烽长老要操练狱卒,这可是你第一次见识刑法峰的真面目。说不定还能看到什么好玩的呢!” 凌烟心中虽有几分无奈,但想到能借此机会了解铁衣门的功法,便也跟着苏筠快步赶往演武场。 到达演武场,凌烟才真正意识到刑法峰的规模之大。演武场长百步、宽五十步,地面铺着厚厚的青石板,四周高墙环绕,给人一种森严肃穆之感。此时,场内已聚集了数千狱卒,他们或站或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 这些人身高体壮,身着沾满油污的黑色劲装,腰间悬挂短刀,眼神中带着几分凶悍与不羁。苏筠和凌烟找到一处角落站定,狱卒们见苏筠到来,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可当他们看到苏筠身边的凌烟时,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戏谑。 苏筠毫不在意,只是轻哼一声,狱卒们便赶紧低头,不敢再多言。不多时,石烽长老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演武场。他身形魁梧,肌肉虬结,面容刚毅,双目如电,气势如山。他身着暗红色长袍,腰间悬挂一块金色玉牌,上面刻着一头咆哮的蛮牛,正是铁衣门长老的标志。 石烽来到众人面前,环视一周,低沉的声音如闷雷般响起:“都给我安静!” 场内瞬间鸦雀无声。狱卒们纷纷挺直腰板,眼神紧张地看着石烽。石烽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凌烟身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大步走到凌烟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小子处决了那个煞星?哈哈,好小子果然人不可貌相。”石烽又转过头对众狱卒说“在铁衣门要想活命,要想拿钱拿粮,要想不被那些仙苗看不起,唯有勤学苦练!本长老没时间陪你们慢慢耗,赶紧操练吧!本长老要去教导那些仙苗了。” 凌烟心中满是疑惑,他看着石烽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声对苏筠说道:“苏姑娘,石烽长老这样匆匆离去,难道就不担心我们这些新来的弟子能否跟上节奏吗?他连基本的讲解都没有,这未免太过仓促了吧。” 苏筠斜睨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白脸,你这就不懂了吧。在铁衣门,功法都是一代代狱卒自己摸索出来的。石烽长老那种高高在上的仙苗身份,哪会有耐心教导我们这些底层狱卒?能让我们自己练,已经是给我们天大的面子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却又透着无奈。 凌烟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服气。他深信,真正的强者,应当是愿意提携后辈、共同进步的人。而石烽长老的做法,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对底层弟子的漠视。他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他要在这铁衣门闯出一番名堂,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操练毕,狱卒们渐次散去。苏筠从怀中取出一本旧书,递给凌烟,轻声道:“小白脸,这本书你拿着。我最近想学些字,你给我念念。” 凌烟接过书,《仙界牧羊记》五个古朴字迹映入眼帘,书页泛黄,透着淡淡墨香。二人于演武场边长椅坐下,苏筠催促道:“快念,我可没耐心。” 凌烟清喉,翻开书页,念道:“这书讲凡人借机缘入仙界牧羊,终成登仙强者。” 苏筠乍听 “登仙强者”,便打断道:“那是什么?和铁衣门长老一样厉害吗?” 凌烟浅笑道:“书里说,登仙强者对于这片天地就如同萤烛火对比天界星辰皓月,还会给这片天地形成新天道。他们历经练气、筑基、结晶、金丹、元婴、羽化、登仙七重境界,步步艰难,却也步步辉煌。” 苏筠眸中泛起向往之色说道:“哇……等等什么是天道?”凌烟听后若有所思回答道:“书上没写,我也不清楚”,苏筠挠了挠头又问道:“那仙苗弟子呢?和我们有何不同?” 凌烟轻声道:“书中讲,仙苗在没有进入仙界完成练气前与凡人没有本质区别,可是也只有仙苗才有资格进入仙界”苏筠陷入遐想,幻想自己成为仙苗弟子,远离血腥行刑。 凌烟亦心生向往,念及云梦庄的梁婆婆、林九儿和虾爬,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亲眼见识仙界是否真如书中所述那般情形。奈何苏筠性子活泼,不时打断凌烟,问字求解,或对情节评头论足,或想起趣事拉他闲聊。 凌烟不厌其烦,一一解答。他渐渐发现,苏筠疯癫外表下实则聪慧过人,对文字有着独特见解。 正当凌烟继续教苏筠识字时,一名狱卒慌慌张张跑来,对凌烟说道:“不好了!白璃长老说你后天又有处刑,对象是个犯下重罪的仙苗!” 凌烟惊愕,欲询问详情,那狱卒又道:“这仙苗偷溜出去在青竹庄仗着自己是仙苗和练就的武艺,行烧杀淫掠之事,现在已经被白璃长老缉拿,本按理来说犯下这等重罪,应当直接处死,可门内有规定仙苗犯罪要进刑法峰进行决斗处决。” 苏筠听闻,怒火中烧,揪起狱卒衣领,骂道:“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欺负新人。小白脸刚从鬼门关回来,你们还不消停?” 凌烟赶忙制止苏筠,劝道:“苏姑娘,既然是白璃长老安排的,必有她的道理。” 狱卒见状,忙不迭求饶:“苏姐,姑奶奶,我只是传话的,别为难我呀。” 苏筠这才放过他,却还在小声抱怨“坏我好事”。 凌烟深知此行不易,昨日与煞星一战犹在眼前,心中难免紧张。但为了在铁衣门立足,为了梁婆婆、虾爬和林九儿,他必须迎难而上。 他望着苏筠,眼神坚毅:“苏姑娘,明天的处刑,还请您多加指点。” 苏筠看着他充满决心的双眸,心中涌起莫名情感,轻声应道:“小白脸,放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在你身边。” 夜幕低垂,凌烟独坐床边,望着窗外明月,思绪万千。明日又是一场生死考验,但他已做好准备,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将坚定地走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爱他的人。 空地上,彼岸花悄然绽放,红得滴血的花瓣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光芒,似在预示即将到来的风暴。 狱花噬魂香暗浮,白璃赐宝风波起 自凌烟回去练习今早所学的功夫后,苏筠的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她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明白,上面那些老鬼们究竟出于何种目的,竟然要如此针对一个刚刚入狱的新狱卒。 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头蔓延。苏筠不再多想,决定回刑法峰去探个究竟。苏筠迈开步伐,向着刑法峰的山顶走去。她的步伐轻快而矫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自信而有力。 然而,周围的狱卒们一见到她的身影,就像见到了瘟神一般,纷纷惊恐地避开,唯恐与她有丝毫接触。在众人眼中,苏筠是个危险而不稳定的存在,她的疯癫和狠辣早已在刑法峰传得沸沸扬扬,让人闻风丧胆。 就在苏筠一路前行的时候,一个新来的犯人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犯人隔着牢笼见到苏筠,就像是一只发情的野兽,两眼凸出,一下子撞在了笼子上,一边伸手抓向苏筠,一边尖叫着:“女人!女人!”苏筠的脸色瞬间一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她毫不畏惧地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犯人伸出的手,紧接着抵住笼子向后翻折,一下就折断了犯人的胳膊。犯人疼得惨叫,苏筠却并未就此罢休。她紧接着一口咬下,在犯人的手臂上撕下了一大块肉。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犯人疼得哇哇乱叫,声音凄厉而刺耳。然而,苏筠依然没有松手,另一只手又迅速抓住犯人的头发,猛地把他的头往笼子缝隙拽去。 只听“咔嚓”一声,犯人的头直接卡在了笼子的缝隙中。苏筠从后腰抽出一把钢锥,动作迅猛而精准,迅速将犯人那双凸出的眼睛扎成了两个血洞。 犯人的惨叫声更加凄厉,几乎要震破耳膜。但苏筠嫌他太吵,直接将钢锥顺着犯人的下巴刺入,将犯人的上下颚牢牢地钉在了一起。做完这一切,苏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神色平静地招呼一个吓得缩在墙角的狱卒,用一种轻描淡写地口吻说道:“那边那个新来的,过来收拾一下。注意别把他弄死了哟,除非你想替他。”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刚刚那残忍的一幕只是家常便饭。那新来的小个子连滚带爬跑去“清理”,而之前报信的狱卒惊恐地看着苏筠,身体颤抖不已,声音哽咽道:“苏……姑奶奶,这……这不太好吧?不是说不让欺负新人吗?” 他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苏筠敏锐地捕捉到了。苏筠冷笑一声,一个闪身来到那个狱卒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眼中寒光四射。她死死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啊,凌烟来了之后我就把规矩改了。这刑法峰虽然归白长老管,可这些细枝末节,还是我说了算!” 苏筠一把甩开狱卒的头,那狱卒好似劫后余生,大口喘着粗气,而裆下早已湿了一片。苏筠终于来到了刑法峰的山顶。 在那里,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正静静地坐在地上,正是白璃。白璃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的气质,仿佛与这世间的尘埃隔绝。 似乎对苏筠的到来早有预料,缓缓开口道:“来了?”“我来看看鸟儿的自由,看看它们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样子。不像这刑法峰,就是一个大铁笼,困住了所有人的心。” 苏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抬头望着天边的云彩,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这里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像被囚禁的鸟儿,永远无法逃脱这个牢笼。” 白璃微微侧头,看着苏筠,轻声说道:“你心里有事,不妨直说。”苏筠这才把目光转向白璃,直言不讳地问道:“你们这些长老,为了培养势力,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你们要是想弄死凌烟,何必如此麻烦?” 白璃眼眸轻闭,微微蹙眉,缓缓开口道:“凌烟那小子是通过选仙苗被带上来的。他能稀里糊涂地被选上来,第二天又被那些老鬼安排去送死。还好那小子藏拙赢了那铁煞傀。” 苏筠听完,更加困惑了,追问道:“凌烟莫不是刨了他们家祖坟?被这般对待?”白璃微微蹙眉,眼睛仍然微闭,继续说道白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缓缓说道:“那群老鬼敢做出任何荒唐事,在他们眼中不是仙苗的凡人与牲畜无异,无论理由多么不可理喻。但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苏筠听了,沉默不语,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白璃见状,问道:“莫非筠儿觉得我也与那些老鬼一样?”苏筠白了白璃一眼,开口道:“难说。” 白璃不怒反笑,说道:“你这妮子,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你似乎对凌烟特别关注呀,去看看后面石凳上是什么。” 苏筠脸色一红,但并未反驳,转过身去,发现石凳上有一叠斗篷。她拿起来一看,惊讶地发现这是仙界赐福的宝物,能抵御刀枪剑戟。 白璃起身,缓缓说道:“怎么?允许那帮老鬼给那个畜牲赐福,就不许我给我名下狱卒赐福?这斗篷可抵御刀枪剑戟,面对仙器同样有效,那个畜牲身上有可洞穿任何盔甲的暗器。 明日行刑整个铁衣门都会来观看,我要让那些老鬼知道,这刑法峰,这铁衣门还不是他们的一言堂。”苏筠接过斗篷,心中一动。她知道,这场风波只是开始。 白璃的计划远不止保护凌烟这么简单,她要在铁衣门中掀起一场风暴,而凌烟,只是这场风暴的引子。 苏筠向白璃作揖谢道:“多谢长老赐福。”苏筠拿着斗篷找到了凌烟。 此时,凌烟还在专心致志地练功,浑然不知苏筠已经来到他的身边。苏筠清了清嗓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喂,还在练呢?” 苏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凌烟闻声抬头,见是苏筠,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说道:“苏姑娘,有什么事吗?” 苏筠径直走到凌烟跟前,将手中的斗篷展开,抖落在地,那斗篷瞬间散发出一股淡雅的光芒,显然是仙界宝物。 凌烟一见,心中大惊,却听苏筠开口说道:“这可是白璃长老赐下的仙界斗篷,能抵御刀枪剑戟。明日行刑,整个铁衣门都会来观看。那个仙苗身上有洞穿任何盔甲的暗器,这斗篷或许能保你一命。” 凌烟听后,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狱卒,竟会被卷入如此大的风波之中。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苏筠轻叹一声,将自己与白璃的对话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凌烟。 她告诉凌烟,那些长老们似乎想抹除掉凌烟,顺便打压白璃,故意安排凌烟去送死。而白璃为了立威,决定利用凌烟的战斗来向那些长老们展示自己的实力。凌烟听完,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能全力以赴,击杀那个仙苗,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他抬头看向苏筠,眼神坚定,说道:“苏姑娘,我知道了。我会全力以赴,不辜负白璃长老的期望。” 苏筠看着凌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知道,凌烟不是那种轻易言败的人。 她轻轻拍了拍凌烟的肩膀,鼓励道:“好,那我就看好你的表现了。”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燃起了熊熊斗志。明日的行刑,将会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而凌烟的命运,也将在这场战斗中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斩仙一战号角鸣 凡规崛起破旧序 巨大的处刑台被无数双眼睛聚焦,仿佛成了整个铁衣门世界的中心。这一天,铁衣门上下,不管是狱卒还是仙苗弟子,全都聚集在此。 人群如潮水般将行刑台围得水泄不通,窃窃私语声浪涛般此起彼伏。弟子们交头接耳,震惊与兴奋交织:“这是我头一次见铁衣门对仙苗弟子动真格的啊,都快百年没这阵仗了吧。” “就是,以往那些仙苗作恶,还不是跟闹着玩似的,最多关几天又跟啥事没有似的出来了。这回白璃长老铁了心要拿他们正经问罪,这变化也忒大了。” 台上长老们神态各异,墨风离脸色如常,喜怒哀乐不易察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被处刑的仙苗云中鹤是他倾注心血教导的弟子,如今弟子身陷绝境,他却因掌门之命无法插手,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看向凌烟的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波澜。而掌门杨龙刑站在高处,目光如炬,冷冽审视着场内的一切,周身气势沉稳雄浑,似能压制全场。 白璃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她清咳一声,庄重开口:“今日行刑对象乃仙苗弟子云中鹤,按门规,弟子犯滔天大罪,本应直接处决。但念在仙苗身份特殊,特给予与狱卒决斗的机会,胜者免罪。” 她嗓音清冷,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法度面前,人人平等。这规矩,可是诸位长老一同定下的。” 白璃扫视长老们,眸中锐气凛然,似要将他们心底的虚妄一一揪出。 她缓步走向前,开始宣读云中鹤的罪行:“云中鹤,仙苗弟子,却在青竹庄禽兽行径,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双手沾满无辜百姓的鲜血,禽兽不如!” 这话一出,台下哗然,狱卒们义愤填膺,仙苗弟子们则神色各异,有的震惊,有的不敢置信,有的却似早有所闻。 白璃顿了顿,眼底掠过一抹狠意:“奈何铁衣门法度不容践踏,今日必让这无法无天之辈得其应有惩戒!” 她话音刚落,四周瞬间安静,行刑正式拉开序幕。 凌烟身披仙界斗篷,缓步踏上行刑台。他深吸口气,紧握长枪,枪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峻的光。云 中鹤披头散发,狂妄大笑:“哈哈,就凭你这凡人,也配与我决斗?我乃仙苗弟子,仙人之躯,你不过尔等蝼蚁,受死吧!” 他手起剑落,剑光如闪电,直逼凌烟。凌烟迅速侧身闪避,剑风擦耳而过,带来一阵凉意。云中鹤攻势汹涌,剑法快如星火,凌烟却也沉稳应对,长枪挥舞,如游龙出海,与云中鹤的剑激烈碰撞,金属交鸣声响彻云霄。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这场对决点燃,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行刑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狱卒们站在台下,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满是紧张和期待。 他们的呼吸随着对决的节奏起伏,仿佛每个动作都牵动着他们的心。仙苗弟子们则站在另一侧,有的脸上露出不屑,有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这场战斗的走向。 云中鹤突然手腕一转,剑走偏锋,一发飞镖破空而出,直射凌烟。凌烟早有防备,斗篷一甩,精准卷住飞镖,可云中鹤左手勾了勾,那飞镖竟闪电般飞回他手中。云中鹤再次投掷飞镖,凌烟俯身躲避,飞镖却诡异转弯,再度袭来。 几个回合下来,凌烟渐渐陷入下风,他心脏猛跳,额角渗出汗珠,可眼神愈发坚毅,内心咆哮:“这斗篷定有隐藏妙用,白璃长老赠我,定不会让我绝境无援!” 台下的狱卒们开始躁动起来,他们紧握双拳,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有的狱卒忍不住叫喊:“凌烟加油!你一定能赢!” 声音中带着急切和不安。而仙苗弟子们则趁机嘲讽,有的拍手大笑,有的冷言冷语:“看吧,凡人终究不是仙苗的对手。”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仿佛胜利已经掌握在他们手中。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白璃突然有了动作,她藏在桌下的右手飞速掐诀,指尖舞动间,凌烟身上的斗篷泛起微光。 霎时,凌烟竟与斗篷一同变得透明,成功隐形,他身体一轻,感觉不到自己存在,唯有一腔热血在沸腾。云中鹤惊恐回头,满脸不可置信,慌乱喊道:“人呢?他去哪儿了?这邪门玩意儿,不可能啊!” 场面瞬间凝固,众人瞪圆眼睛,狱卒们惊愕,仙苗弟子们错愕。就在这时,凌烟抓住机会,迅速找准云中鹤位置,拼尽全力冲向他。 云中鹤惊慌失措,刚要抬手抵抗,一把长枪已如命运之矛,精准贯穿他的胸膛。云中鹤眼眶瞪圆,不敢相信地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长枪,鲜血喷涌而出,他颓然倒地,没了声息。 行刑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狱卒们疯了似的为凌烟呐喊叫好,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脸上洋溢着兴奋和自豪。仙苗弟子们则哗然一片,满是震惊与愤懑。 白璃迅速宣布:“云中鹤已伏诛,胜者凌烟,依门规赏赐钱粮。” 她嗓音清亮,稳稳压住场子。 这时,掌门杨龙刑威严身影一跃而起,他周身气势汹涌,如山峦压顶,瞬间压制全场喧嚣。杨龙刑俯瞰凌烟,沉声开口:“凌烟是吧?” 凌烟单膝跪地,恭敬答道:“弟子在。” 杨龙刑嗓音低沉,却字字有力:“我铁衣门凡人斩仙苗,已是近百年未有之奇事。这并非仙凡有别,皆因我铁衣门法度不严,往昔仙苗作恶,对他们娇纵放任。今日,我宣布,即日起所有仙苗弟子犯法,与凡人同罪,仙苗战胜狱卒即可无罪的旧法,废除!” 杨龙刑宣布变法后,他飞身而起,声音洪亮:“即日起,铁衣门内,无论仙苗还是凡人,犯法一视同仁。望诸位弟子共勉,共同维护我铁衣门的荣耀。” 他的话语刚落,四周瞬间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法震得不轻。这不仅打破了仙苗弟子长久以来的特权,更是对整个铁衣门权力结构的一次重大冲击。 白璃听到掌门宣布变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敬佩。她知道,这不仅是对凌烟的肯定,更是对铁衣门法度的一次正本清源。她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对未来的期待。 白璃相信,这新的法度将引领铁衣门走向更加公正与强大的未来。墨风离的脸色在变法宣布脸色竟无丝毫改变。他的弟子云中鹤被斩,如今连仙苗的特权也被剥夺。他看向杨龙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石烽听到变法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一直关注着凌烟,如今看来,这个年轻人可能会成为铁衣门未来的希望。石烽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变法倒是能让铁衣门更加公正,凌烟这小子也算是为凡人弟子出了一口恶气。” 陆沉舟站在人群中,听到变法的消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变法意味着他所依赖的仙苗特权不再,他需要和凡人弟子一样遵守同样的规则。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感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陆沉舟紧握双拳,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证明自己比那些凡人更强,夺回属于仙苗的荣耀。 灰胡鬼听到变法的消息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新的机会和权力格局的变化。灰胡鬼微微一笑,心中暗道:“变法?这倒是让铁衣门的局势更加有趣了。我倒要看看,在这新的规则下,谁能笑到最后。” 秦阙听到变法的消息,表情十分精彩喜怒哀乐这都有,而且还咯咯的笑出声,但他很快调整情绪,暗自决定要努力适应新的规则,寻找新的生存之道。 狱卒们听到变法的消息,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喊着支持凌烟的名字。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对凌烟的胜利的庆祝,更是对自身地位提升的喜悦。他们感到自己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公正对待。 仙苗弟子们则哗然一片,满是震惊与愤懑。有的仙苗弟子站起身,愤怒地指着处刑台,大声质问:“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仙苗,怎么能和那些凡人同罪?” 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但在这新的法度面前,他们的特权已被彻底剥夺。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狱卒还是仙苗弟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法所震撼。他们深知,这不仅是铁衣门的一次重大变革,更是对未来走向的一次深远影响。 在这激昂氛围中,一处隐蔽角落悄然生变。那株彼岸花似受这场惊心动魄决斗感染,从孤零零一朵,迅猛蔓延成一小片。花瓣红得滴血,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似在诉说这场改变命运之战的惊心动魄。 魂浮墟海花海烈,焰燃前尘梦里寻 处刑台的欢呼声犹在耳畔回荡,凌烟却觉周身酸软,眼皮似压了千斤重,意识模糊稀里糊涂回到狱卒居所。 可当他跌坐在床榻之上,周遭的喧嚣忽而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他困顿地阖上双眼,试图在这宁静之中寻得一丝安宁。然而,再次睁眼整个世界却似被诅咒的画卷,缓缓铺陈出诡异的色彩。 彼岸花,那原本被他刻意忽视的花朵,不知何时竟在空地上蔓延成了一片妖冶的花海。那花瓣红得滴血,花蕊中似藏着无尽的怨灵,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沙沙的低语。凌烟惊恐地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挪动脚步,身后皆是那片荒芜空地,而彼岸花如影随形,将他紧紧包裹。 他慌忙扭头,试图寻得一条生路,却只见那扭曲的空间竟撕裂出一个菱形的口子,似是另一世界的窥探之眼。透过那诡异的裂隙,凌烟目睹了一幕幕令他心惊胆战的景象。那是一片混乱的战场,战马嘶鸣,士兵咆哮,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幅幅血腥的画面。一个老农打扮的汉子,挥舞着大刀冲入敌阵,粗犷的面庞上满是决绝。 他怒吼着,一刀劈向一名身着简易盔甲的士兵,那士兵手中的大旗被斩落,旗杆应声而断,凌烟分明瞧见那旗上绣着的字迹,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究竟是什么字。紧接着,那老农又被一名骑着战马的士兵用长枪刺穿,血花四溅,他的身躯颓然倒下,那双不甘的眼睛紧盯着苍穹。 画面迅速转换,一个头裹红巾的男人映入眼帘。他手持长矛,口中念念有词,似是在吟唱着什么古老的咒语,又似是在鼓舞着士气。凌烟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最后三个字听的真切“天下反!”那声音震彻云霄,带着无尽的愤懑与反抗的意志。 凌烟只觉那声音似有魔力,直击他心灵深处。紧接着,另一面军旗闯入他的视野,可还没等他看清旗上的标识,那军旗便瞬间着火,火势如狂风骤起,而花海似在响应旗帜,燃起火焰迅速蔓延至四周的彼岸花丛中。 熊熊烈火在花海中肆虐,那火光映照着凌烟的脸庞,他的内心瞬间被恐惧、迷茫与未知填满。那火海中走出一道让他十分熟悉的人形,慢慢走向他最终与他融为一体,那一瞬间他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我是谁?”他声嘶力竭地呐喊,试图从这无尽的虚幻中挣脱。可那烈火却似有了生命,朝着他张牙舞爪地扑来。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被这火焰吞噬之际,一连串熟悉的呼喊声如浪潮般涌来。 那是一个老婆婆沙哑的声音:“凌烟……”又似是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嗓音:“凌烟哥哥……”紧接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急切:“烟儿哥……”随后又是一清冷女子的声音:“凌烟……”这声音逐渐汇聚成千人的呼喊,似是在为他而呼喊,为他而歌。最终,那千人之音又化作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凌烟……凌烟?凌烟!” 凌烟的身体在那最后一声呼唤中猛地一震,他骤然睁开双眼,从床上弹坐起身来。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仿若刚从深海中挣扎上岸。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简陋却整洁的木床上,房间内的摆设简单而古朴,透着一股淡淡的木香。 “你可算醒了!”一个略带嗔怪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凌烟转头望去,只见苏筠正站在床边,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满是紧张与担忧,还有一丝掩不住的欣喜。她身着一袭黑色飞衣,裙摆处绣着几朵艳红彼岸花纹样,在晨光的映照下更显清冷。“苏姑娘,我……我不是在处刑台吗?怎么会在床上?”凌烟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清晰。 苏筠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离愁别绪:“你赢了云中鹤后,大家欢呼雀跃。可你身上的仙界斗篷灵力开始消散,你随后便晕了过去。已经昏睡三天了。”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那仙界赐福之物原本就属于仙界,频繁使用会导致灵力快速流失,最终要么消散,要么变成凡物。白璃长老说,你是因为过度使用仙界之物导致力竭,昏迷是正常的。不过,我一回来就发现你一直在床上挣扎,怎么叫都不应,对了既然醒了,就快去找白璃,她说等你醒后有要事与你相商。”凌烟闻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惊骇。他试图回想起梦中的种种,可那些画面却如被狂风席卷的残云,怎么也抓不住。他艰难地扶着床沿站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向屋外。 站在门口,他望着那片熟悉的空地,心中却泛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知道,自己必须去一个地方。“苏姑娘,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凌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没有回头,只是朝着苏筠摆了摆手。苏筠望着他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凌烟的心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也许会改变他的一生。 凌烟独自朝着刑法峰顶行去,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似在丈量着内心的决绝。当他来到峰顶的一处水塘前,他蹲下身,双手捧起一捧清水,狠狠地泼在脸上。冰凉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对着水中倒映的面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是凌烟,我叫凌烟,我爹习武,我娘从医,我出生云梦庄,自幼爹教习武,娘教识字。”他的话语在水塘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笃定。 两天前,在铁衣门的从云殿堂内,掌门杨龙刑与白璃正进行着一场秘密的交谈。杨龙刑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风景,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沉。白璃则坐在一旁,手中轻轻摩挲着一块玉佩,那玉佩上刻着铁衣门的标志——一把剑。 “白师妹,此次变法,你可想过后果?”杨龙刑的声音低沉而稳重,每一个字都似经过深思熟虑。白璃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她站起身,走到杨龙刑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眸:“师兄,自你担任掌门后,性情大变。曾经,你对铁衣门这般对待凡人弟子深恶痛绝,还对刑法峰的存在颇有微词。当年你我师兄姊弟四人,不愿去登仙台,不就是为了改变铁衣门吗? 曾经二师兄原本医者仁心,现在却终日沉迷于尸体炼傀儡,原本师弟虽身为凡人,但极其聪慧成为铁衣门千百年来,第一个凡人长老,现在却因想成为仙苗体质拿个罗盘疯疯癫癫。师兄,你……勿忘初心啊……。” 白璃的话语如一道惊雷,在杨龙刑的心头炸响。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深深地看着白璃,那眼神中藏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白师妹,有时候,当你到达你以为的顶峰时,才会发现原来自己还在谷底深渊。”这简单的一句话,似是包含了他所有的苦涩与领悟。杨龙刑又淡淡开口:“变法之事,仅可有这一次,勿要再生事端。”白璃望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知道,师兄的心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那个秘密,也许会改变铁衣门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