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救世后成全修真界黑月光》 第2章 桃花落君何时归(2) “只要你帮我,我可以让你父母活过来,你也可以有不一样的人生,所有人都和上一世不同的结局。” 天道小嘴巴就没有停过,最后使出必杀技,小心翼翼地捏着李靖安的衣袖摇晃,“求你了,师祖大人。” 李靖安沉思,挑眉,看向拽着她衣袖的小萝卜,“时间回溯吗。” 小家伙点头。 她不信任的眼神中满是觉得小家伙不靠谱。 小家伙不满了,察觉眼前人的不信任,委屈嘟囔,随之急忙地证明自己: “这个我可熟了,只是会有一点点小出入。但是没关系,结果是这样就行。也就时间错了,人物啊,世界进程这些小问题。” 天道越说越心虚,低下头,不敢直视李靖安冰冷的目光。 “第几次了。” “三次了。” “……” 李靖安想起上一世察觉的异样,这小萝卜头狡猾得很,话里藏着玄机,时间回溯当然会和之前不一样,尽说些不着边际的废话,与先前情形完全不同。 她内心烦闷,表面上却运筹帷幄之中的神态,只见清风明月,霁风傲雪,身姿静立如松,却自有一股风华,仿若这天地间的一切,皆不过是她纵横捭阖的棋局。 天道:师祖该不会都知道吧。怎么办!要说吗? 从容间,李靖安素手轻抚,捋平衣袖褶皱。 “也罢。” “恭送师祖回归。” “别在威胁了,知道了。” 李靖安无奈摇头,淡然地走进时间之海里,天道睁大眼睛不肯错过,生怕她下一刻反悔,紧张地手握拳。 * 李靖安走进去,前世回忆不断浮现,她像冷漠旁观者,似看见令她逝去前慌神的那个人—楚清宁。 她蹙眉,满是不解,在她的印象里楚清宁什么事情都抢在前头,是个怪人。 那年,氏族与宗门之间的比赛。 少年手持铜钱落在李靖安身前邪祟上,一脸奇怪看着她,她只当他莫名其妙,笑得得意,她无奈的笑着,任谁过来都要说一句“昭雪君脾气淡若如水。” 可李靖安那一刻觉得少年意气风发,性格欠揍,但是也不好发作,只是想到了比试中并未说不可以这样做。 她转身离去,没看到眼睛闪着光,像她献宝的楚清宁。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怎么不要了。”楚清宁满脸不解,语气疑问。 他放下手中邪祟,急忙追上李靖安,与其并肩,眉眼雀跃,看到有趣的事物和李靖安分享。 李静安面上隐约浮现笑意,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定在那小道长身上。阳光倾洒,将其周身镀上一层金芒,那小道长,扎着俏皮的丸子头,乌黑的发影间似有光影跳跃,一举一动,皆是肆意张扬的模样,仿若天地间都在天地间。 接下来的事情,李靖安后悔结论下得过早,这人可真恶劣。 她没猎一个,他抢先出手。 她无奈而去,他不解追去。 循环往复。 直到楚清宁见李靖安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昭雪君怎么了,前面还如沐春风,后面感觉有冰渣子在身边。 后面李靖安直接摆烂了,一路逛风景,不曾理会身边的黄鹂。 但不自觉的脚步慢下来等这位共赏者。 她心道:“看他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 楚清宁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在感叹他是如何在师长下躲过早课日常生活和分享美好的事物。 楚清宁好奇地问:“昭雪君。” “嗯?何事。”李靖安茫然地看向眼前叫她的楚清宁 楚清宁笑得开怀,好奇的问矜贵无双的昭雪君道:“昭雪君名冠九州四国,心怀赤忱,在下早慕名已久。” “昭雪君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都说是想象了,当然不一样了,要是一样的话那才怪了。” 李靖安淡然地回答,摇头继续:“不要抱有期待,就不会受伤。很多人见到我,都会说和你一样的话。有时候知道别人不能帮助自己时,往往期翼成了宣泄对象。” “不是的……”楚清宁想说他见过,她曾经是众人想象中肆意骄傲的天之骄子,在很早很早以前,久到众人没有发现的时候。 “昭雪君可有未解之事。”楚清宁生硬地转移话题,他听出她不想聊这些,他好奇着她的执念,希望可以帮助她,尝还旧日恩情。 “解了又生念,无求无尽。” * 夕阳落下,一静一动的身影随着比赛落下帷幕。 楚清宁看见众人身边都有猎物,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这一路上心情忐忑,他竟是忘记回收打猎的邪祟。 两人在全场鹤立鸡群,众人窃窃私语,互相打探着二人身份,有的人认出是昭雪君,难以置信李靖安没有猎到;有的人抱着看乐子的心态,落井下石嘲讽; 李靖安依旧从容不迫,唇角轻勾,双眸轻阖。阳光游走的轨迹,河水奔涌的旋律,飞鸟振翅的节拍,皆化作丝丝缕缕的感知,淌入她的心底。 “别担心,是我们的,逃不了。”李靖安胸有成竹,星眸星闪烁,无与伦比。 见到此景的楚清宁也忘记了未出口的话:昭雪君活的像老者。他呆愣的看着壮观的景象。 “……” “君子剑法,一剑曰为天下人。” 楚清宁看到被世人称之绝世君子的李靖安,号称“一剑破沧海”。 此时阳光倾斜散落,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李靖安负剑而立,身姿挺拔如松,把柄长剑于鞘中隐隐透出凛冽的寒芒。 天地倾晃,一道剑光从高处裂谷直扫而来,所到之处邪祟消失殆尽,无损害一草一木。 楚清宁慢半拍紧随其后,一道铜币化成数道随君大杀四方。李靖安挑眉,这傻小子还不知道她已经记住此人—捡漏侠,还傻兮兮的笑。 顷刻间,局势扭转,猎到最多的人咧到耳后嘴角瞬间变脸。 就开心几秒钟。 啧。 天上果然没有掉馅饼的事,有的话,也只能说捡的不够多。 那个人正是跟在两位大佬后面,趁着大佬忘记,在后面捡漏。 回忆总是光鲜亮丽,意气风发,那些痛苦的埋藏在心里,遗憾缝缝补补落成空网。 * 转瞬即逝的画面里: 坟上种满了薰衣草,扎着松松散散丸子头的道长,眼神依旧温润蕴藉,动作熟练的擦去微不足道的浮灰。摆满六大碗,倒入海棠花酿成的佳酿。 “你最爱喝的,知道你一向海量。这次都给你喝。” 楚清宁苦笑,开玩笑的口气,是一副斯人已逝半死不活的状态。可他那动作李靖安要是活着定要和楚清宁掰头一下。 嘿,你小子。 说着一套做着一套。 楚清宁一杯又一杯续起来,没有等来以往会同他开玩笑,用眼刀子刮他千百遍…… 什么都没有。 “是咸的。” “一点都不好喝。” 李靖安如果在的话,必会说:“知足常乐,即有所得,便当惜之。” 温润的声音与之重合。 楚清宁顿住,蹙眉,须臾之间反应过来,神情转为轻松。 “你所珍视的,我亦是。铲除一切危害,你在下面放心吧。” “一剑书道义,君子步天下。” 楚清宁念着墓志铭,眼中水光流转,可惜世人认可的是一出现就是惊才绝绝,风云任叱咤风云充满神性的李靖安,无人知道她的前半生,对于她的人性是厌恶,推入无尽深渊。终是被她创造出来的怪物吞噬。 “世人皆称之昭雪君,表面风光霁月如玉。李靖安啊,李靖安若有来世,选择自己喜欢的活法。” “璞玉经琢易有瑕,勿因他见变,当自成美玉。” * 雪峰上。 藏蓝色的道袍随风起扬,只能看见挺拔消廋的背影,额鬓两旁染上岁月的痕迹,珍重的抱着盒子走遍每一寸地方。 * 李靖安失去意识前好像看了楚清宁,转念一想,或是错觉,就没有细想。 李靖安感觉周身是温凉触感,刺骨的冷,迷茫的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水光,两道黑影折射在水面上,两人在这大声密谋。 她竖起手举在眼前,海藻般的头发在水中肆意飘扬,眼神神圣不可亵渎的神明。 只见李靖安双唇微启,无声地默念着咒文,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她身体中溢出,环绕周身。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先是轮廓模糊,而后与水融为一体。 “等会他必须死,就在这里。你在这里等候便可。” “知道了······” 露出紫眸带着面具的少年,不耐烦地回复眼神藏头露尾的黑衣人,玉鹿保持着杀手的职业素养,忍着脾气半死不活的继续询问。 “任务对象:昆仑山三弟子华文君。” 眼看玉鹿还要继续说下去,黑衣人抬眸看去打断他一副昭告天下人的摸样,等待玉鹿闭嘴后,他开怼:“幻影阁下不愧是红衣阁下的收徒,深得真传。” 玉鹿像是没听见黑衣人话中的嘲讽,说他和他师傅一样张扬,没有杀手的职业素养,天下第一杀手的徒弟竟然是话痨。他无所谓的态度,漫不经心地靠在树上,托起下巴,看向水面。 李靖安听见红衣阁下,不动声色间脑中思绪万千。若是这个世界没有发生变化,从现在的情形来看,那名少年是父亲的徒弟。 她不禁想到,还是发生一系列的变化,眼睛里涌现无措,迷茫到有可能落到亲人不识的悲伤。眼角湿润,看向水中倒影的紫眸,像是透过他看父亲母亲的影子。 李靖安看着黑衣人离开,紫眸少年隐藏在暗处,等待猎物,伺机而动。 ······ 等了很久。 三天过后。 李靖安看着躲在暗处的少年不吃不喝,可怜他一秒钟,看来是被雇主坑了。随后想到自己的处境,不时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 都是年少轻狂惹的祸。 远处传来脚步声。 蝴蝶女浑身狼狈地逃到湖面边。 “包围她,不要让她跑了。” 清脆如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身穿鹅黄劲装,发带随着她的动作带动起来。 李靖安听到熟悉的声音,心神震动,是她。 南渊国的公主,郁明珠。 随后来了很多人,她看见很多熟悉面孔,是什么让上三山中四门下十宗各氏族四国出手,现场基本上来了过半。有人做了一场很大的局,恐怕背后之人图谋甚大。 “列阵。”随后而来的谢家修士领头人率先说声,郁明珠传眼神跟身边的修士,去阻止谢家人。 蝴蝶女用尽仅剩的法力去阻挡,可惜最后还是败了,嘴角血溢出,倔强地挺着身躯,眼神狠辣:“你们永远都别想知道。” 第3章 桃花落君何时归(3)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快速突破重围,阻止蝴蝶女的动作,此人手段狠辣,卸其下颌,断手断脚,折其翼。 “三师兄” 为首的昆仑山弟子面露担忧,在他们眼里华文君是个身世凄惨的小可怜,八岁时目睹妖怪屠全家,面对妖怪要克服很艰难。 李靖安看几方人马神态各异,好家伙,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不像是正派人物手段。 华文君一时不慎,中了蝴蝶女最后自爆一击,脱力倒在地上。李靖安目睹此人变得虚弱不堪,本想着可以见识此人手段,没想成是个一招便是全力。 昆仑派小辈慌忙地有序抬起他们的师叔,派一人出面,向众门派说明缘由。那人承受压力,头上汗珠大又圆,时不时擦拭,干巴巴地说:“各位见笑了,逸怀君今日之事,恐是见到邪祟的应激反应。现邪祟已除,各位道友便自行离开。” 李靖安想着前世并没有华文君,今日之出是哪样,这华文君都快被昆仑山人抬走,那位杀手倒是沉得住气。 郁明珠似笑非笑,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华文君,故作不解:“那可怎么办呢。这蝴蝶女可是关乎着这几年各门派弟子失踪之事关键线索,如今线索断了,以前的弟子能不能找到另说,谁能保证之后不会——继续呢。” 此话一出,心怀贪欲的人瞬间鼓舞起来,嚷嚷着让昆仑山给个交待,不能不明白的算了。有的人认为昆仑山知道线索,想要私吞。 有一人突然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该不会着一切都是上三山的阴谋,各位可有听说上三山弟子失踪之事。如今上三山只来昆仑山,望城山,龙虎山可有派人来,这分明是心虚。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被这么一提,越细想越觉得对,纷纷附和。 李靖安看着众仙家门派犹如虾兵蟹将,吵闹不堪。 原来没变的还是仙家门派,李靖安想到上一世的经历,有些嘲讽的笑。 昆仑山出面的小徒,面对咄咄逼人,众人不听他的道理,说什么都不听,主打厚脸皮。可把昆仑山小徒急的,抿嘴,下一刻好像下定决心,沉重严肃的声音:“失礼了,各位。” 捏起手决,眼神锋芒毕露,数千剑光直指各位,“现在各位能否安静听我说。” 郁明珠淡定地推开脖颈附近的剑刃,来了兴趣,目光直视此人。 在暗处的玉鹿,倚靠树上,挑眉,心道:“昆仑山的人果真不敢小觑,徒字辈的就有如此水平。” 公孙氏修士,一位气质斐然的女君,对于眼前威胁视若无睹,站出来主动把握话语权:“此前诸位也是一番心急,才会失了礼数,让昆仑山小徒为难,毕竟那是一条条人命,各家修士耗尽天材地宝培养出来的-英才,几个月时间,人便不见踪影。十年以来第一次有线索,激动也是难免的,一时把握不好分寸,心急乱投医。在此我替诸位向昆仑山小徒抱歉。” 公孙桢也就是公孙氏族的家主,人称昭霄君。 昆仑小徒是这一代昆仑徒子辈天之骄子,化忧徒。因性格缘故,并未在有太大的名声。 “昭霄君所言极是,在下已有思量。” “这位昆仑弟子真是把上三山之首气度展现的淋淋尽致,倒真是让我等大开眼见。” “这是我昆仑子弟必修之课,多谢夸奖。若还有未尽之语,请昭霄君稍后再言。” 化忧徒一板一眼,语气真挚的回答,好像真的没有听出昭霄君话中深意。 李靖安心道:“这杀手是想等到这群人混乱之际,出手?他不出手,我怎么美救英雄。搅乱这一蹚浑水,引出幕后之人。” 此时被李靖安心心念念的杀手阁下,等待着他们自相残杀,再出去。玉鹿此刻犯了难,随手便是辣手摧花,在那数,下去,不去,下去,不去······ 众仙门在这僵持住。 化忧徒叹气,犹豫片刻,还是把最近消息告知:“各位,我本不想说,这事关我昆仑机密。眼下各位非要有一个说法,我便告知各位。” “该不会真是与邪祟牵扯,修士失踪一事与你昆仑有关。”一名虎背熊腰的王氏修士,指气昂扬地指着化忧徒。 “不是。”化忧徒表情不变,声音有些无可奈何。 “此事与五百年前昭雪事变有关。”化忧徒面露严肃。 “怎么会,这昭雪师祖五百年前就死了,莫不是你想说这失踪一事与昭雪师祖有关,昆仑小儿莫不是糊涂了,这昆仑也不过尔尔。” “当年之事,我尚未出生,不做解释。但听闻昭雪师祖是个无私,大义凌然之人,定不会做此事。”公孙桢不解,眉头紧锁,她没有想过此事还能牵扯出死成灰的人。 在场当年参与昭雪事变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成为一门中位高权重的地位,都害怕昭雪师祖回来索命,躲在各自门派里苟且偷生,毕竟是他们逼迫昭雪师祖献祭。 李靖安懵了,啥情况,不是说平时世界吗?合着,这是我死过五百年后的世界,她越想越不对劲啊,那郁明珠不是也五百年前死了吗?这世界意思怎么弄的,好乱的时间线。 * 另一边世界空间处。 “完了,一切都完了。”小天道瘫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哭嚷嚷着,一副天都塌了,“我搞砸了,我把死去的人全复活了,还复活在原世界里。难度增加了,该怎么办。” 下一秒。 “不管了,只有优秀的下属为上司解难。” “这一切都是我对你的考验,师祖。” * 郁明珠蹙眉,无视周边的威胁,身法如影,来到化忧徒身边只拽他的衣领,下一秒化忧徒就被清尘子拽到后面,与之错开。 化忧徒看见是清尘子,松一口气,露出蘑菇头从身后看向气势汹汹的郁明珠。郁明珠瞪了他一眼,化忧徒害怕的躲回去。 化忧徒喏喏出声:“二师兄。” 李靖安心道:“明珠,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虎了。恐怕等会出去要乔装打扮,瞧着像是有记忆。” “什么风把你,清尘子吹来。” 郁明珠收回手,有些嫌恶地擦拭指腹,“贵山说与靖安有关,我倒是想问问如何有关,是死灰复燃,还是有人借着搞小动作。” 清尘子礼貌的点头示意,不慌不忙说:“一百年前,献祭台发生异变,紧接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当年五百年前跟昭雪师祖有关的人一一复活,随后边境传来消息,那些曾经背叛昭雪师祖的人离奇死亡,修士失踪案里遗留的气息与献祭台里一模一样。如今证据确凿,郁明珠你说呢。各位觉得呢。” “哼,好一个证据确凿,着实可笑。这天底下的灵气哪一个不是从靖安身体里一点一点抽取出来,现在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往靖安身上推。你们这些正派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徒,还称天下第一修仙山。都是眼瞎了,用脚趾投出来。” 李靖安心中感动,好姐妹,说的真好,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郁明珠气愤离开。 倏然,玉鹿决定就现在出手,局势瞬间紧张。 化忧徒捏起法诀,千军剑韧寒光指向来者,对方来势汹汹,轻而易举穿过剑影,寒光中不断变化着黑色身影,动作快到只剩下道残影。 玉鹿毫发无伤,像是走在家里一样轻松。 离华文君越来越近,李靖安这个时候便知道时机来了,她的动作比玉鹿更快,更狠。 “叮当——” 剑器碰撞声音响起。 浅淡眸与幽深紫眸相对视,周围剑影变化莫测,危机四伏。两人便在此环境中对招,昆仑山的人没有停止攻击,众人看着这两人如镜子般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刺客内讧,是想做什么。 玉鹿眸中转瞬即逝惊诧,随后眼中兴趣满满,一时间不分仲伯。 李靖安笑眯眯地看向玉鹿,歪头挑衅,眼神里明目张胆写着:你奈我何。 倏然。 局势斗转。 只因为那一招,让众人神态百出,“君子三剑。” 郁明珠惊诧,心中想是不是靖安回来了,眼中蓄满泪珠。她清楚李靖安所有的招式,不会错的。 李靖安像是逗猫猫般,行为恶劣。两人动作如同闪电般,逐渐看不清。 而引起这一切的主人公华文君悠然转醒,眼中尽是茫然。 天地昏暗,风沙迷乱,灵鸟遁逸。 身边的弟子看着醒来的师叔,高兴地喊着:“师兄,师叔醒了。” 华文君愣住,害怕的扶助身边弟子,喃喃自语:“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呀,谁能想到现在还能看见昭雪师祖的剑招。”清尘子走过来,关心华文君,想要搀扶他,被华文君不动声色之间避开,“清尘子师侄我已没事。劳烦师侄劳心。” “杀了使用昭雪师祖招式的邪魔歪道。” 第1章 桃花落君何时归(1) 栖凰国物饶丰富,水土养人,人才英杰颇多。 其中名声不论美臭,当之无愧的魁首,昭雪师祖。 “昭雪师祖死了······” “可惜了,连累佩玉君。” 一人好奇的问:“会不会佩玉君······把李南安藏起来。” “······应该不会吧,佩玉君如今重伤未愈。” “你说好好的李靖安当初立保南渊国皇室余孽,惹得一身腥,背后刺一刀还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那人叹息:“这些修真界的人都是些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 “想当年,李靖安修仙界第一人,如今落到这番下场。” “李靖安,可惜······” “昔日学宫门庭若市,八方武者踏破门槛争研绝学,金戈与书生共响,恍若武林桃源;一朝大厦将倾,众人如墙头恶犬落井下石,背叛如毒藤攀附,让巍峨宫阙只剩疮痍。” * 云雾缭绕,供灵台宛如悬浮的炼狱,刻满古老咒文的祭祀坛中,李靖安的生命之气被强行抽离,化作璀璨的灵气,贪食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贪欲气息。 李靖安绝望:“我真的该死。我是个罪人。” 楚清宁小心的伸手:“李南安。” 他继续道:“不要。” 李靖安不看他,道:“世人说我是窃取天下灵运,视我为不详。因为有我,世间灵力稀薄。真是好大一张嘴,既然都这么说了,看你们跟条狗是的在后面乞讨食物,我看你们可怜,那我便认下这个说法。” 她顿一下,继续道:“这样也好。” 楚清宁一时说不出话,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法辩解。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是他连累她。 他为什么当初没有看出这一切的阴谋。 都怪他。 为什么不早点发现。 为什么没发现她的状态。 为什么…… 李朝安躺在地上,愧疚不敢与之对视,身边重伤的女人恨铁不成钢看着他,道:“死得好。儿子不是你的错。” 他当初从万魔窟逃出,师祖救了他,还教他识字,术法。可与他有着血亲的人设计害师祖成为天下的罪人。 李靖安这时悲悯的看向陷入自责中的李朝安,道:“你母亲说的不错。” 楚清宁转身大喊:“闭嘴。” 重伤的女人愤恨的看向他,只恨自己现在没有能力解决眼前出言不逊的人,只好目移。 李靖安看着眼下虚伪的人,曾经视为挚友,家人都想她死。也好,活着好像不那么重要了,她也找不到借口。 高处风冷的刺骨,心碎不已。 她道:“这个世界好像不欢迎我。” 李靖安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身上的灵气如抽丝般磨磨蹭蹭,一点也不痛快。她讽刺的笑了,眼中含泪。 决绝的身影的跳下,她心道:“原来一开始就是为我而建的。” 楚清宁抓住她,道:“要去,也是我去。轮不到你来。” 他语气强硬,身子越来越接近消瘦挺拔的俏影,他也是得天独厚天之骄子,也可以献祭。来不及多想,只想阻止一场无法挽回的心痛。 楚清宁手紧握,不容拒绝:“你不行。你真以为自己就是救世主,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李靖安。” 对此,李靖安抿唇,释然一笑,心道:“楚清宁,到死也要和我争第一。” 李靖安觉得他只是为了带她回去说的借口,到现在还在骗她,她此生最恨亲近之人背叛。 她道:“定。” 法言一出,万籁寂静。 台下众人一动不动,有看戏,嘲讽,嫉妒,怨恨,绝望,愧疚,不甘,野心。众生百态,李靖安从未后悔过,走到现在,亲人,挚友,她来寻他们。 走在祭祀坛,纵身一跃。 法言解。 李朝安拖着残躯艰难往前,指腹染血,卑哀如尘。 一瞬间,他浑身充满了力量,来到祭祀坛边缘,绝望涌上心头,瞳孔猩红,染血的手指拼命地往里捞,一切都是徒劳罢。 李朝安情绪激动,疯狂摇头,一只手狂拍地面,发不出任何声音,以这种方式来告诉还有人在意她。 “砰砰砰——” “啊——唔——啊——”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的人在欢呼,有的人则是观察到一个细微之处,他们都以为李靖安是被困在供灵台,所以才有恃无恐。没想到这李靖安如今还有如此深厚法力,恐怕这一切人家也只是在看我们这群人的笑话。 想到这,心中直冒冷汗。这样的人幸好对他们心灰意冷,待着绝望和解脱自愿的走向供灵台。 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天地间从供灵台回馈的灵气。 世间灵气愈发浓稠。 李靖安心想她是该高兴终于解脱,还是可悲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人挽留她,她的一生都在为他人付出,未曾想过为自己活一回。若是重来一回,她还是会这样做。 她有感美目微启,心神一动,心底是短暂的开心。倏然,噼里啪啦轰鸣声落成抚平伤痛的良药,她失语,道:“······你,你” 佩玉有瑕,是谓自愿。 楚清宁一副风轻云淡,就像是吃饭需要拿筷子一样平常的事,法术把两人紧紧绑在一起,生怕眼前的人抛弃。 眼前的人,她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道:“······为何?” 无奈地看着怀着的木头小姐,楚清宁歪头,习以为常的调侃,道:“······你可真笨啊。也罢,谁让我认准的人是根木头呢。这辈子是任命喽。” 李靖安一脸你在说啥,星眸轻瞋,道:“楚清宁,回去。别让我打你。” “哈。”修躯遽震,眸敛晴转,惊惶瞬弭,他郑重:“你打我吧,不管是到哪我都要陪你一起去。” 李靖安白眼一翻:“你真有病,楚二傻子。” 瞬间被气到,楚清宁来了精神,誓要和眼前的小妮子掰头,好像根本没有受供灵台的影响。 他恨恨地道:“木头,我恨你是个木头。什么时候了,你还骂我,你是世间最美好,最善良的人,足智多谋,意气风发,率真果敢,少年有成。虽然有时候不着调,还爱耍小心机,可你一向光明磊落。世界上最懒的人。你受小动物喜欢,你可以看见所有人的优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优点,会有人喜欢你,嗯,李靖安” 他继续道:“为什么不相信你眼前的喜欢,你明明看见,我不求你回应,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你是最好的,你值得世间最好的。” 李靖安愣住,她一向知道楚清宁话多,没想到那么多,突突的冒出,左耳进右耳出。 木头,她是个木头,她反应过来了,李楚清宁这家伙又骂她。 李靖安心道:“比字数是吧。长本事了,还耍起心眼了。” 她随后一想,算了。都要死了,就让二楚傻子赢一次。 她道:“好。你赢了。” 楚清宁担忧看着怀着呆愣的李靖安,听见前半句,心脏砰砰直跳,还未喜悦之情达到大脑。后半句一盆桂花水浇头,一脸懵。 啪。 空气中传来一记掌掴脖颈的闷响。 出手狠辣,毫不犹豫。 脖颈一痛。 眼前一黑。 他最后的念头:歹毒的女人,耍阴招。 李靖安揽着他,看一眼二傻子,不禁摇头:“还真是个傻子。哪有人跟着送死。” 李靖安朝楚清宁输入灵气填满,想到岸上的情况,设下咒语,法术托着人往上送。 她目送着他离开,感觉眼角湿润,嗔笑:“这劳什子工程,怕是哪个小仙童贪玩,随意堆砌都漏小珍珠了。” 一丝阳光穿过山隘照向谷底,不知是谁泪水划过,在光下闪烁着,隐秘而触动,像是为她哀悼,又像是留恋。 这一天。 死的只有一个人。 供灵台怪异的声音响彻好几个月。 * 画面一转,天道处。 “你是说我要活了。”李靖安蹲坐在地上,一脸幽怨,提起小萝卜头的裤子倒立“还要给你这小屁孩天道打工。” 胖滚滚的身子浑身抖擞,天道从李南安手中得到解脱,整理仪容。 “哼。”天道神情庄重,端着身子高傲姿态,“生,则为吾之人;亡亦作吾之役者。” 圆鼓鼓的身躯,显得一副神气的天道动作变得滑稽,李靖安面上无表情,可是心里却想着好霸道丧心病狂的语言。 忍无可忍。 须臾,空气中悠悠传来“噗噗”之声,指尖请戳圆润膨胀如绵囊的肚皮。 这小家伙吃什么长大的,肚皮老滑溜了,李靖安手上动作不断。下一刻,手背发红,她抬头望去和自己齐平的天道。 天道脸色不太好,能感受他很生气,罕见他没有发脾气,只见他不知何时天道左手持鼓,右手敲锣。 皮影戏登场。 “ 嘿,世界之初,诞生灵气与浊气。人族一部分人掌握运用灵气的方法,一些规则由此衍生,。南渊国令狐丘追求更高境界,望杀戮以邪突破桎梏,一时间生灵涂炭。可以说你的出生,便是为了解救苍生而存在。你的结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注定,不过管过程如何,必须是这个结果。一切为了世界的发展,牺牲少数人,成就所有人。你会为了苍生一次次忘记自我,苏栖云为了栖皇国放弃你,李朝安会为了他的母亲站在你的对立面,你的挚友焦赫然会死。然而一切都未结束,这里有的人发生了质变。这类人发现了世间的真相。有的人清醒的配合着这一切,而有一些人啊,真的很不老实。” 天道小屁孩表情由不着调转变严肃,不怒自威,气势十足,李靖安从刚才起就在低着头玩手,漫不经心的抬头一歪,明亮的杏眼盯着他。 “哦?”李靖安语调轻扬,眉眼弯弯,眼波直流转,满是掩不住的兴味。 眼前皮影戏不知觉停了,她上前摆弄着,不管身后的人是如何忌惮深究的眼神,直到对方先败下阵来。 “李靖安,你一向是让我最安心的。”天道态度软下来,带着祈求的意味,“他们在故事后面完全乱套了。” 天道有些心累,李靖安一向很聪明,从创造她的那一天他一直知道,但是她只在她认定的世界里,不会掀乱棋局,但是会和稀泥啊。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 他现在急需要一颗定海神针。 李靖安背过着他,上扬自信的笑,她何尝不知道天道的心思,想让一颗不受控制棋子,重新跳进去棋盘,是需要一些好处。 比如,她心中默念。 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