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的躁动》 第1章 纠缠 “不如你离婚吧！”张天傲眯着眼望着王小下的背影说道。 他半躺在床上用被子将□□遮掩着，雪白的床单此刻已是褶皱不堪，那是两个人缠绵过的痕迹。他说得很随意，随意得不像是真心话。 王小下只披了件浴袍站在窗边，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涸，窗户关着窗帘只拉了一半，透过那半扇窗可以看到楼下热闹的街市，她将自己隐藏在窗帘后边抬头看了眼时钟，时间尚早。 “离婚以后呢？”王小下有些轻蔑地说道。 她甚至没有回头，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张天傲一眼。 “和他分开，我们永远在一起”张天傲说。 他一脸玩笑的表情使这真心话听起来也是半真半假。 王小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轻蔑地笑了一下。当**得到释放的时候理智又会占领上峰，她还有家。 “我们这种人哪里配得上永远”她说。 “怎么配不上，你离婚我离婚，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张天傲有些急了从床上坐起来说道。 “我们连对自己的婚姻都不忠诚还能指望对对方忠诚吗？”王小下忍不住嗤笑着说道。 她脸色冷淡得如同这酒店里的床单，洁白无情。 可是她越这样，张天傲便越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她，他爬到床边用力地拉了她一把，直把她拉了个趔趄失去重心倒在床上，她的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他倒在她的身上贪婪地吸吮起来。 “我刚洗完澡”她说。 “那再洗一遍好了”他说。 床单扭扯得好似打了一场大仗将褶皱更深地陷进去，两个人的肢体在这褶皱里互相缠绵，汗水混合着**的味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等王小下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孩子已经睡着了，赵安河坐在餐厅的餐桌里备着教案，昏暗的灯光打在他有些消瘦的脸上，岁月的褶皱在灯光下藏得如同一道道沟壑，可是他仍旧是帅的，就如同十年前那般。 清脆的开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赵安河把思绪从桌子上拉扯出来看向门口。 “你回来了”赵安河习惯地说道。 “嗯”王小下答应一声将包挂在衣架上，换了鞋走进屋内。 “孩子睡了吗？”她轻声问道。 “睡了，睡前还一直找你来着”赵安河温和的声音说道。 他站起身向着王小下走过来。 “今天怎么又加班到这么晚？”赵安河有些抱怨地说道，不喜欢她总是回来这么晚。 “嗯，有些表没做完明天还得继续”王小下说，语气里透着疲惫。 赵安河跟在她的身后还想说什么王小下却一把将他关在卫生间门外将水龙头打开，热水从头顶浇灌下来，冲刷着她身上还残留着的气味，她闭上眼想要把自己从那短暂的躁动里脱离出来。 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赵安河仍坐在沙发上等着，她走过去平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边开始擦拭着她的头发。 “你今天怎么回来就洗澡？”赵安河有些不快地问道。 她每次回来都会磨蹭到睡觉前才会洗澡，直觉告诉他她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王小下却仍慢条斯理地拨弄着她的头发，身上散发着的熟悉的味道使她安下心来，心情也跟着舒畅了许多。 “今天李逵来找过我”王小下平静地说，眼睛瞥向赵安河观察着他的反应。 “哦”赵安河低沉地应了一声看着王小下，他没有做任何的回复而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她说她上周来找过你”王小下继续说。 “嗯”他应道。 他把手伸向对面的茶几，随手拿起上边的一只玩具车摆弄起来。 人在慌张的时候总是很繁忙，她什么都没说他却心乱了。 “她说上学的时候你知道她喜欢你的”王小下看着赵安河继续说道。 “喜欢我又能怎么样！我又没碰过她”赵安河马上解释道。 若无事发生他在急什么呢？王小下眯了下眼却未言语，她不说话反而使得赵安河更加心虚起来。 “我真的没有碰过她！你相信我！”赵安河越发急了地说道，身子向前一倾拉住王小下的手。 王小下却一把将那手甩开，她看着这张已经变老了的脸目光越发冰冷，她嘴角忍不住抽动一下，内心因为反感而产生了生理反应，她只感觉到恶心想吐。 “我们离婚吧！”她最后说道。 “离婚？那孩子怎么办？”赵安河说，他冷静下来身子又安稳地坐了回去，这是他唯一能把王小下捆在身边的砝码，却是无敌的砝码。 王小下冷冷地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我们这种人又怎么配为人父母呢？”王小下说着顿了顿。 “老师？”她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安河的眼睛。 赵安河开始有些闪躲，窗外夜色的光映在她的眼里如星光般影影绰绰。 屋子里孩子的房门倒影正映衬在赵安河的眼镜上，这一句称呼使得他的目光低垂下来，他动了动身子将自己整个地陷在沙发里边，自从结婚后王小下再也没有称呼过他为老师，他甚至一度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这个身份，这使他又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王小下仰着头稚嫩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她那时是笑着叫他，老师。 第2章 同桌 在赵安河的记忆里第一次记住王小下的时候是在新学伊始的某一堂课上，那时他还没有将全班五十多个同学的名字记全，当夏日的阳光洒在那张稚嫩的脸上的时候她正对着她的同桌傻笑，光洒在她的瞳孔里碧波荡漾的，她未哭眼睛却永远一副水汪汪的样子，那个时候水汪汪的眼睛在赵安河这里得到了具象化，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干净，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干净的眼睛。 “那个，王，王，倒数第二排那个女生，你傻笑什么呢！”赵安河双手拄在讲桌上对着王小下喝斥道。 全班同学安静下来都看热闹般地向着倒数第二排看去，这一排总共四个女生，他们顺着老师的目光寻到王小下这里而王小下还傻乎乎到处看着。 她也在找那个热闹的根源。 “说你呢！你笑啥呢！”赵安河再一次问道。 王小下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是在说她，她恶狠狠地瞪了身边的张天傲一眼收起笑来默默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眼睛无神地看着书桌上的课本。 张天傲伏在桌子上笑得更起劲了，王小下将目光瞥过去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说说我刚刚讲到哪了？”赵安河说，他一脸的严肃从透明的眼镜上反射着教室内同学们的倒影。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尾都是新的”王小下对着课本复述着，实际上她只临时记住了这句话却一直没有找到那句话在哪里。 “上课不听讲你干啥呢！这句话在倒数第三行啊！坐下吧！认真听课啊！好了，同学们继续听我说”赵安河说道，将手里的课本又再次拿起继续讲起课来。 王小下有些丧气地坐下来，夏日闷热的风顺着窗户吹进教室打在王小下的脸上，她鬓边的短发胡乱地拍打着她稚嫩的脸，张天傲笑嘻嘻地将头埋起来，这一会儿他和王小下都能安静下来了。 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班里如同烧沸了的水一般又热闹起来了，孩子们聒噪着各自讨论自己喜欢的话题。 王小下抽起书桌上张天傲的一本书便朝着他猛地打过去以报课堂上未报完之仇，张天傲忙用胳膊去挡，同桌几天他对王小下的各种招式已是了如指掌，王小下咬着牙脸上发着狠将书一本接一本劈头盖脸地打过来，直打得张天傲将身子整个地埋在书桌上边。 “打他！使劲打！”李逵在后桌摇鼓助威地呐喊着。 王小下，张天傲，李逵，他们三个是小学同学，李逵喜欢张天傲是全班都知道的秘密，但是张天傲不喜欢李逵。 李逵人如其名，长得威武雄壮且黑，短而硬的头发永远像把刷子一样在头上肆意横飞，张天傲是李逵这么多年来唯一喜欢过的男生，她说张天傲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爷们儿的男生。 张天傲喜欢班里的李念，李念长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学习好性格好，说话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班里的男孩子有一半都喜欢她。 王小下也喜欢过几个男生，偶尔会因为一句话去喜欢一个男生又会因为一句话就不喜欢他了，儿时的喜欢也总充满了儿戏的味道，而现在的王小下谁也不喜欢，准确来说她还没有开始去喜欢谁。 书桌上的书很快被轮着打完了，王小下停手的空当张天傲立马就想到了她下一步的意图，他急忙将手伸进桌堂里把干瘪的书包护住了！王小下比张天傲慢了一步俩人又开始对着书包争抢起来。 “我的借你！打他！”李逵在后边慷慨地拿出书来献给王小下。 王小下接过便又劈头盖脸地朝着张天傲打过去，她总有一个习惯，打一下便要换一本书，直打到每本书都挨过了才算完。 等王小下打完了张天傲气喘吁吁地直起腰来时她仿佛打了个大胜仗一般露出一脸的洋洋得意，张天傲可不闲着立马笑嘻嘻地朝着王小下狠狠地踹回了一脚，他长得又高又壮力气也十分的大，他这一下把王小下疼得差点掉出眼泪来。 年少的玩闹总有些不知深浅。 李逵趴在桌子上伸出长长的胳膊用手里的书打向张天傲，她努力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只为了能够与张天傲更近一些。 张天傲忙用手去搪，脸上的欢愉也瞬间收敛了几分。 王小下趁着这个空档一把抢过张天傲的书包猛地将身边的窗户拉到了最大！ “哎！别扔！”张天傲马上瞪着眼喝斥道。 张天傲一发狠李逵马上惺惺地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敢继续与他闹了。 王小下却一脸嬉笑地看着张天傲，像挟持人质一般将书包抵在窗户那里。 “扔！王小下扔！”李逵怂恿道。 “滚！”张天傲马上对着李逵喝斥道。 “你别！” “那里还有书呢！砸到人呢？” 听张天傲这么一说王小下反应过来，本性善良的她将书包打开把里边的书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却仍是一脸嬉笑地看着张天傲，班里很多人怕他，但王小下从来不怕。 不知道为什么，王小下偏偏不怕张天傲。 “你敢扔一个试试！”张天傲威胁道。 他越威胁王小下便越是来劲儿！话还没有落地那书包便顺着窗户远远地飞了出去，这下把张天傲急得瞬间冲到窗户那里向着外边看去，他双手拄在窗台上扒着窗户向着楼下看过去。 王小下依旧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着热闹。 “喂！赵宇！那我书包帮我捡回来！”张天傲对着楼下本班的一个男生大叫道。 “草！我以为什么玩意儿呢！嗖一下就飞过来了！”赵宇在下边喊道。 “帮我拿上来！” “自己下来拿！” “一会儿上课了！” “叫爹！” “去你娘的！” “草！滚你娘的！拿不了” “草！给我拿上来！一会儿上课了！” “叫爹！” “叫你奶奶！” “不叫爹拿不了！没长手” “叫你娘的屁！拿上来！” “滚你娘的蛋！拿不动！” “拿上来！够意思！上课了你娘的！” 王小下嘻嘻哈哈地在一旁看着热闹眼睛都咪成了一条缝。 第3章 代写 十几岁的时候王小下美而不自知，她自幼都是短发，每日里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并非校服买大了而是她太瘦了，刚步入青春期的她在一年内长高了十厘米，从班里坐在前排的矮个子变成了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高个子了，原本她比李逵要矮上半头，暑假一过她便与李逵同样高了。 身高的快速生长使得她几乎没多少脂肪，所以她消瘦，把原本婴儿肥的脸也瘦得棱角分明了，鼻梁高挺眼窝深陷，莫名地带着一种异域之美。 张天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趴在桌子上看王小下读书，他学习自来不好，他也不喜欢学习，每天的作业也都是让王小下代写，每次的酬劳是中午的一根雪糕。 和王小下交好的王安梓没有和王小下分到一个班级里，她对王小下代写作业一事十分不满觉得张天傲是在欺负王小下，但王小下自己却不以为然，她说如果不帮张天傲写作业的话那她自己的作业也不爱写，帮人写作业也可以间接督促自己要按时完成作业。 当阳光洒在王小下脸上的时候她正埋着头认真地学习，她在认真的时候张天傲从不打扰只安静地看着她，他会趴在书桌上闭着眼睛睡觉，等老师的声音停下来的时候他便会故意将胳膊向王小下那边挤过去。 王小下是旧时代里最后一批用那种两个人共一张桌子的一代人，半年后学校便整体地换了新的单人用的桌椅，而在那之前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和张天傲争地盘。 实际上王小下并不知道张天傲是在假睡，她会用力去推那只粗壮的胳膊，有时候张天傲会故意把胳膊收回来一点点，等王小下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又马上更卖力地挤过去，有时候他甚至挤得她连放本书的地方都没有。 王小下课堂上大半的时间都在暗自跟那只胳膊较劲，但是她又非常懂事地从不打扰张天傲睡觉，只等到下课铃响了张天傲慢悠悠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她才会对着这只胳膊的主人告状。 “你睡觉胳膊都跑我这边来了！”王小下说。 “你这不是有地方么！”张天傲说。 “哪有啊！你睡觉的时候胳膊都压这来了！这么大点的地方我上课连书都打不开！”王小下一边比划一边撅着嘴说道。 “那你就这么看！你别全打开你打开一半不完了么！”张天傲胡搅蛮缠起来。 “那老师还讲这一半呢！” “讲这一半的时候你把那一半翻过去呗！” “那我还得看那一半呢！” “看你就再翻过去，你一半一半看不得了！” “那我咋写字啊！” “你下课写呗！” “那老师讲课我得标记啊！” “啊，那你就把手收起来这么写” “这我咋写啊！” “这咋不能写” “我画线！以后咱俩谁也不许越过这条线” “你画吧！你这不是中间！” “这咋不是中间？我拿格尺量的！” “你量的不准，我给你量” “这明显你那边比我这边大啊！” “那我比你胖啊！胖我就得多占地方” “那行，那就在这画” “不行，我胳膊粗，这块得拐弯” “你这拐弯给我地方拐没了！” “那我胳膊就得在这！” “不行！我就在这画” “不行，你在这画” 于是一场大仗又开启了，王小下先动手打得张天傲，张天傲又马上还了她一脚，紧接着李逵也参与进来，三个人的混战又开始了！ 王小下从未想过第一个发现她给张天傲代写作业的人会是他们的语文老师。 张天傲自从和王小下同桌以后课间外出的时候就很少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一起玩闹，那天他们闹得正起劲呢突然被班里的一个同学打断了。 “王小下！语文老师找你让你去办公室一趟”那个男生说。 王小下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看张天傲，她自来胆子有些小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但是又想不起来错在哪里了，张天傲也一脸迷茫地看向她，她站起身低着头皱着眉头向着办公室走去。 王小下打开办公室的门的时候正迎上赵安河温和的目光，他是这里最年轻的代课老师，年轻而温和，笑起来充满了朝气。他几乎平等地对待每一个学生，似乎在他眼里没有好学生与差学生的分别几乎对每个学生都是那么温和而且充满了耐心。 “你来了”赵安河说，嘴角跟着咧开来。 “嗯”王小下低着头回答。 她走到办公桌前停下来，看到赵安河手里正拿着她的作业本，她一眼便认出是自己昨晚写的作文。 “这是你写的不？”赵安河将那张纸拿起来递到王小下面前问道。 “是”王小下肯定道。 得到了明确的答复之后赵安河才将手轻轻挪开露出了下边的名字，张天傲。 “你写的为什么是张天傲的名字呢？”赵安河问道。 王小下瞪大了眼睛，完了！露馅了！ “不说是吧！你看这个是你作业不”赵安河又拿起一张一模一样的纸递到王小下面前质问道。 王小下代写作文从来都是用自己的本写两份，所以两份作业除了名字不一样其他全一样，所以如果不看名字连她自己也分辨不出来，而赵安河手里的这份下面的署名正是王小下自己。 “嗯”王小下只好承认道。 “为什么帮别人写作业？”赵安河轻声问道。 他没有一丝责怪的语气反而语气温和的让人觉得王小下是受人胁迫的。 “没有”王小下嘴犟地说道。 “这个是谁的？” “我的” “那这个呢？” “张天傲的” “你刚刚不是还说这是你写的？” “不是我写的” “那这是他自己写的？”赵安河问道。 “嗯”王小下说。 “这两个字体一样的，他的是自己写的那你这份是他给你写的？”赵安河说。 “不是”王小下说。 “我知道这两个都是你写的”赵安河笃定地说。 “老师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王小下反而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知不知道每个人写作文都会有各自不同的风格？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作文但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而这个文风一看就是你写的”赵安河耐心地解释道。 “啊！”王小下瞪大了眼睛很是服气地回应道。 赵安河不禁被她这单纯的样子逗笑了。 “行了，以后别帮他写作业了！你回去吧！把张天傲给我叫来”赵安河最后说。 于是王小下如释重负地回了班级里，当张天傲一脸担心又好奇地看着她时她开始对张天傲即将要面临的苦难感到幸灾乐祸。 “语文老师让你去办公室”王小下说，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起来。 于是轮到张天傲一脸迷茫又诧异的表情站起身向着办公室而去了。 第4章 秘密 张天傲对替写作业被发现一事并不惧怕，他仍旧让王小下帮他写作业只不过作文的名字改由他自己写了。 在王小下上课觉得无聊的时候也会主动找张天傲聊天。 “我们互相交换一个秘密啊？”王小下在本子上写道送到张天傲面前。 张天傲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懒洋洋地拿过来在下面写道： “行”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我知道你喜欢李念”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为什么不喜欢了？” “她骂我” “骂你你就不喜欢他了？” “骂我我干嘛还喜欢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全班都知道，我还知道谁喜欢你” “谁喜欢我？” “李逵喜欢你，说你是班里最爷们的” “我不喜欢她，你喜欢谁？” “我谁也不喜欢” 张天傲后来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年少的喜欢总像儿戏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逵也不再对张天傲那么积极了，她把所有的热情全部投入到语文课中去了。 语文课上李逵成了班里最积极的学生，她勇于发言，每天都要去办公室请教问题，由于她的热情使得短时间内她的语文成绩有了飞速的提升，至少可以及格了，这对于她的人生而言已是十分难得的。 张天傲仍旧每日热衷于欺负王小下，王小下曾和王言依抱怨过此事但换来的是王言依羡慕的目光，王言依与李逵说了同样的话：“我觉得他对你挺好” 王小下不理解张天傲的好好在哪里，直到有一次张天傲给王小下手扎破了，王小下哭了十几分钟。 李逵当天就将这件事告诉给了语文老师，语文老师又将这件事告诉给了班主任，然后在那个下午班主任将王小下叫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也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他端坐在办公桌上面色严肃，当看到王小下时他的脸色缓和下来。 “张天傲欺负你了吗？”班主任轻声问道。 王小下被突然问得一愣，她从没有将此事告诉过老师。 “没有”她说。 但是她哭红的眼睛却让人觉得她说的是假话。 “那你为什么哭啊？”班主任又问道。 他慈祥得宛如一个父亲，可是王小下并未觉得自己受了欺负因为她也欺负张天傲，只不过力气没有他大而已。 “不为什么”王小下说，想要替张天傲隐瞒着。 “你中午哭的饭都没吃是吗？”班主任又问道。 王小下先是瞪大了眼睛看向班主任有些吃惊老师是怎么知道她没吃饭的。 “嗯”她只好应了一声。 “张天傲还总让她帮写作业”赵安河在旁边帮衬着说。 王小下回头看了语文老师一眼，赵安河仍旧一脸温和的目光看着她，可她心里却想着完了！张天傲完了！她回过头去耷拉着脑袋。 “行了，你回去吧！去把张天傲给我叫来”班主任最后说道。 王小下低着头回到了教室里给张天傲传了话，等张天傲回来的时候他只一脸诧异地看向王小下。 “你给我告老师了？”张天傲问。 他没有责怪王小下只是觉得有一点不可思议。 “没有，我啥也没说！”王小下同样诧异地说。 “那老师是怎么知道的呢？”张天傲嘟囔着目光笃定地看向李逵。 “那语文老师中午看着她哭了，他问我那我就说呗”李逵马上说道，有些做贼心虚地为自己辩解着。 “你有病啊！”张天傲有些不满地喝斥道，但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就在那天下午班主任便将张天傲和王小下分开了，王小下被分到了另一个男生的座位那里，后来她只记住了那个男生的名字，只记得当她问那个男生可不可以越界的时候，那个男生只回她：“你爱上哪上哪” 在十几岁的年纪里王小下只长了身高而没有长情商，她的喜欢只停留在过家家式的朋友之间的喜欢，因为过于单纯而有些后知后觉。 她看着张天傲一天天颓废下去，看着他变得不爱说话和玩闹，他仍旧让王小下代写作业，王小下总会胡闹般地把他的作业本和习题册画满了图画，他也为此挨了好一顿揍，这是他后来为了向王小下借书的时候才告诉王小下的，那个时候他已经马上就要转学走了。 没有任何征兆地张天傲走了，突然有一天就不来了，他甚至没有跟王小下告别过。不过也是，为什么要跟王小下告别呢？他们又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呢？王小下不禁心里失落地想着。 如果知道昨天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她或许会与他说得更多些，或许她不会再玩闹会好好地跟他说两句话，或许，或许。 青春的懵懂会把友情当□□情，却把爱深埋于心不能自知。 李逵对张天傲的突然转学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全身心投入到语文课里，她说语文老师是她这一生唯一对她好的老师，她自幼学习垫底不受老师们的喜欢所以她几乎无差别讨厌每一个老师，而语文老师是唯一照进她学习生涯的一道光使她愿意为了这个老师而去好好学习语文课。 后来过了很久王小下都要中学毕业的时候有个亲戚家比她小三岁的妹妹要向她借书，她那个时候才把尘封了的书本又拿出来，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那本张天傲死活非要借走的习题册。 他一个学习那么差的人借习题册能学什么呢？王小下不禁想起来打开了那本习题册，可那上面除了王小下自己的笔迹外什么也没有写，她不禁笑了，一个学习不好的人借什么习题册呢！她合上书时却又不经意间看到习题册的最后一页似乎写了什么，她又翻回去看，在那个不起眼的夹缝里张天傲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迟来的惦念如海水般袭来，王小下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张天傲还书以后会满怀期待地盯着她看，当时她只以为他又做了什么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