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死对头的宠物鸭》 第1章 鸭生不易 九月底的大学城,像一个巨大的蒸笼,像是快要把人蒸熟。 滨大和理工大辩论社的辩论赛昨天就已经结束,夏乐乐却觉得与俞境辩论所产生的火药味还没消散。 骑着共享单车的夏乐乐额头冒出汗珠,一边戴着蓝牙耳机在和高中好友吐槽。 “气死我了!俞境那个家伙,鸡蛋里挑骨头!明明我的论点没问题!”夏乐乐一边奋力蹬车,一边跟电话里的闺蜜吐槽,“他全是歪理邪说,他的个人分数竟然比我的高!下次比赛我……” 她话还没说完,被路边窜出来的一个小女孩打断。 夏乐乐脑子一炸,身体比脑子快,双手死命捏闸!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狠狠扭动车头,避开那个女孩。 砰! 巨大的惯性让她飞了出去。 世界天旋地转,侧腰传来剧痛,脑袋重重磕在坚硬冰凉的水泥地上。 天空灰蒙蒙地压下来,然后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夏乐乐不知道过了多久,粘稠的黑暗渐渐松动。 意识像沉在深海里的一块塑料泡沫,晃晃悠悠,上不去也下不来。 身体的感觉很奇怪,没有身体的沉重感,没有呼吸的起伏,甚至没有眼皮可以睁开。 她似乎正在被一种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不过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动弹不得,还有一种无处不在的、轻微的束缚感。 周围有细微的嗡嗡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花传过来的一样。 随着声音的清晰视觉才极其缓慢地、模糊地恢复。 视野所及,是一片浅棕色平面,很宽阔。 几本如同小山般矗立的书随意地堆叠在平面一侧,封面上印着《高等数学》几个大字。 这是哪? 夏乐乐的意识还在一片混沌中拼命挣扎。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拐角处突然窜出来的小女孩,自行车与她撞向地面的产生的剧痛,然后就是一片黑暗与在海上的浮沉。 她尝试转动视线,发现转动不了,她的视野只能在目之所及180°的范围内。 她的视野越过书本堆成的山峦,终于触及了平面的边界,那是一道向内凹陷的木质线条。 这……这好像是一张书桌的边缘? 又往下看着自己有一点毛茸茸的劣质皮肤。 不是!她那么快就投胎了?! 这地府未免效率也太高了,可她这究竟是投胎成个什么玩意儿? 夏乐乐腹诽道。 现在她不得不接受原来童话是真的,玩偶真的有生命。 缓了几分钟她又开始思索,也不知道她的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桌面除了她,还有一个黑色的马克杯,里面残留着咖啡,电脑旁边放着一个银灰色的保温杯。 那本《高等数学》下面还压着几本书,她努力辨认书脊上的名字,其中有《算法导论》和《C程序设计语言》。 这家伙,是个计算机专业的男生? 她的目光扫过书桌的每一个角落,掠过笔筒、草稿纸、充电器。 在书桌靠近墙壁的角落,露出了一小截红色的手绳, 她的视线顿住了。 夏乐乐拼命集中精神,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那种线是编织手链用的那种弹力线,颜色鲜亮,露出的部分很短,只能看出编的歪歪扭扭,有几个大疙瘩。 其他大部分被保温杯挡着,看不真切。 但那两个大疙瘩,夏乐乐的记得很清楚是三角形的形状,她还穿进去一颗绿色的塑料五角星。 当时正值高考前几天。 为了解压,好友刘恋带了一堆线到教室编,说是为了解压,她无聊也胡乱编了一根,她当时还使劲打了几个绝无仅有的大疙瘩,后来就随手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没想到在这个桌子上?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钥匙串哗啦哗啦的碰撞声,宿舍门被推开。 夏乐乐的鸭脖子僵着,眼珠子的余光瞥到一个高瘦的身影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灼热的空气。 他随手把肩上的黑色双肩包扔在靠门的柜子上,动作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散漫。 来人几步走到夏乐乐所在的桌子前。距离拉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清晰地撞入夏乐乐的视野。 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利落,嘴唇的线条显得有些薄,但抿着的时候意外地透出一股倔强的少年气。 额前细碎的黑发垂下来,半遮住那双此刻正低垂着的眼睛。眼睫毛很长,浓密地覆盖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阴影。 是他!俞境! 她昨天辩论赛的对手,也是她高中时的死对头。 在他高二转学到夏乐乐所在学校班级后,夏乐乐的数学第一就再也不保,只能两人轮流当第一,并且此人经常和她对着干,她要做什么他都要掺一脚,还总是一副嚣张得意的嘴脸。 夏乐乐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老天爷,这是什么地狱级玩笑?让她变成玩偶还不够,还偏偏是俞境的玩偶? 那个处处都想压她一头的俞境? 俞境完全没察觉到桌上这只玩偶剧烈起伏的情绪。 他拿起水杯,仰头灌了几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颈侧的线条绷紧,透着一股力量感。 夏乐乐脑子里嗡地一声。 这个角度看这货还挺帅的。 灌了几口水后,他就去了卫生间,夏乐乐听着卫生间传来一阵水流声,没一会儿他就穿着一条裤子,裸着上半身出来了。 随着俞境越走越近,夏乐乐看清楚他不算很深的腹肌轮廓。 她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拼命想挪开视线,可这该死的塑料眼睛,根本不受她控制! 只能直勾勾地看着。 他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可真能喝,这是水牛吗?夏乐乐想。 放下杯子后,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桌面,视线在夏乐乐这只鸭子身上停留了几秒。 夏乐乐瞬间紧绷。 不会被发现了吧? 他是不是觉得这鸭子摆放的角度有点不对? 还是眼神太有穿透力了? 幸好,俞境的目光很快移开,落在了鸭子旁边一个摊开的笔记本上。 他拿起笔,坐了下来。 夏乐乐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作为一只鸭子还有什么“余生”可言。 她就摆在俞境的面前,眼睛也不能闭,只能看向眼前的人。 俞境写字的姿态很专注,侧脸线条在台灯暖黄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一些,但写着写着,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夏乐乐差点吓一跳的动作。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拿起了她。 夏乐乐的“鸭心”骤然提到嗓子眼! 一股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从桌面拔起,填充物在鸭肚子里无助地翻滚。 天旋地转! 视野骤然拔高!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随意拎起来的包裹! 这种不能掌控自己的状态太难受了。 俞境没看她,只是把她随意地放在了自己屈起的大腿上。 柔软的、带着体温的布料触感隔着鸭屁股上那块薄薄的绒布传来。 夏乐乐所有的“感官神经”瞬间绷紧! 卧槽,这也太过分了吧!她还没有谈过恋爱,这也算是是变相在占她便宜吧! 夏乐乐现在被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她并没有感受到玻尿酸鸭的牙齿。 她感觉自己鸭体僵硬。 放松下来后,她只能大呼救命!她能感受到俞境的大腿肌肉很结实,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那种属于年轻男性的韧性和热度。 老天奶!老天爷!快收了你们的神通吧。 为什么眼睛不能转,嘴巴不能发声,她却会有触觉和嗅觉。 每一次他写字时身体无意识的轻微挪动,都像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她的臀部,噼里啪啦地窜遍她的“全身”。 她还是一个连恋爱都还没谈过的女生,为什么要经历这一切。 如果可以动她恨不得立即锤爆俞境的狗头。 而不是只能一动不动,任由那该死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 俞境对此毫无所觉。 他写完笔记,又拿起手机划拉了几下在回消息。 夏乐乐被迫以一个极其尴尬的仰面朝天姿势感受着这近距离的、全方位的洗发水清新气息。 宿舍门口响起一串脚步声,没一会儿,有两个男生走了进来。 “……境哥,你哪儿弄来这么一个丑玩偶?”一个带着调侃的男声响起。 “滚蛋,我这乐乐鸭是可爱。”俞境声音懒洋洋的,尾音微微上扬,“好歹是当年舌战群儒赢回来的战利品,我妈给我寄衣服的时候一起寄过来了。” 俞境捏着那“战利品”的鸭脖子,晃了晃。 夏乐乐感觉自己像在滚筒洗衣机里!眩晕!想吐! 她想破口大骂:俞境你个混蛋!放开我! 然而,所有的愤怒到了喉咙口,撞上了一堵绝对寂静的墙,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死寂! “战利品?”另一个室友凑过来,一张放大的、促狭的脸占据视野,“就这?腮红涂得跟猴屁股似的,嘴巴翘得能挂油瓶!确实丑到极致便也是另类的萌!” 听他们这么一说,夏乐乐想了起来。 高二的时候,他们代表学校去参加市里的组织的辩论比赛,赢得冠军后,赞助商提供的奖品里面有毛绒鸭子,有穿粉蓝色T恤和穿粉色裙子两种款式,她当时在回程的大巴车上还拿出来枕着玻璃睡觉,后来就对这个玩偶没有了印象,估计是那时候落车上了。 室友啧啧有声,“诶,你刚管这丑东西叫啥?乐乐鸭?给我拍下照,我给我女朋友买一个!” 你才丑! 你全家都丑! 夏乐乐暗自为毛绒玩具抱不平。 第2章 鸭的观察 “乐乐鸭是我这只的名字,独一无二的,你直接搜玻尿酸鸭。”俞境对室友道。 三个人里面最开始说话的室友继承了华生的聪明才智,问道,“乐乐?怎么那么耳熟。” 抓耳挠腮两秒钟道,“我想起来了,昨天辩论联赛理工大不就有个叫乐乐的,据说还是你高中同学,你昨天请理工大的人喝饮料,有一杯还特意让我给夏乐乐。” “境哥,不会是你前女友吧?”另一个室友眼里闪烁着八卦之魂。 夏乐乐感觉自己的“鸭脑”炸了。 夏乐乐的了乐? 俞境他给这只鸭子取的名字和她的一样?! 夏乐乐被俞境拿在手里,她眼睛的视野里刚好能将俞境的表情一览无余,他先是捏着鸭子的手明显僵了一下。 然后,夏乐乐的“世界”猛地一翻。 她被俞境下意识地往怀里一按,整张“鸭脸”埋进了他胸前的T恤里! 咚咚咚! 他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得又急又重! 敲打着夏乐乐的耳膜。 “别胡说八道!” 俞境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欲盖弥彰的慌乱,“什么前女友!是快乐的乐!她就是我高中同桌而已,纯属巧合。”他语速肉耳可听地变快。 夏乐乐虽然被按在怀里,但“视野”边缘,俞境紧挨着她“头顶”的下颌线附近,一小片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蔓延开一层薄红,迅速染红了他整个耳廓! 在宿舍惨白的灯光下,红得有点像西红柿! 对,就是那种吃起来口感“沙沙”的西红柿。 夏乐乐赶紧拉回自己跑偏的思绪,重点是他为什么要耳朵红? 俞境平时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还能不好意思? 那不能,估计他只是有病。 夏乐乐说服了自己。 夏乐乐“看”着那抹红透的耳尖,还是有点不能忍,他居然给这只鸭子起跟她一样的名字?! 最主要是还对鸭鸭上下其手,那么大个人了,还抱着鸭鸭陪他写作业。 玩偶也有玩偶权的好不啦! 那个辩论场上咄咄逼人的俞境,和眼前这个捏着鸭子、耳根通红、语无伦次的家伙完全不像一个人。 这个世界坏掉掉了! 夏乐乐想。 “同桌。”室友拉长了调子,显然没信,“行行行,同桌就同桌。看你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鸭子是你初恋呢!脸皮薄成这样。”他摇着头,晃回自己电脑前打游戏去了。 宿舍安静下来。 俞境僵住了一会儿,才慢慢放松,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鸭子挪开一点,低头看着它。 夏乐乐的视野重新开阔,俞境眉头微蹙,眼神飘忽,不敢完全聚焦在鸭子脸上,薄唇抿成一条线,脸颊上还还有点红。 “咳……” 他干咳一声,他捏着鸭子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 他拿着鸭子走到自己靠窗的书桌前,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桌角一摞专业书上,让它“坐”好,正对着他。 这位置让夏乐乐的视野极佳。 俞境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伸过来,用食指指节轻轻碰了碰鸭子那翘起的红线鸭嘴,又盯着鸭子那对毫无生气的圆眼睛,眼神有点放空。 “乐乐鸭。” 他低低叫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亲昵又带着涩意的称呼让夏乐乐的“鸭躯”一麻。 “你说……”他像是在问鸭子,又像自言自语,“你说你是不是蠢鸭。” “蠢你大爷。”夏乐乐在心里吼道。 他还是那个讨人厌的俞境,那个喜欢说话刺她的俞境。 俞境打开电脑写代码,没有再骚扰夏乐乐。 他的另外两个室友也各自带着耳机,舍安静了下来。 夏乐乐这又从头理了一遍她现在境遇,心沉了下去。 她出事了! 爸妈怎么样了? 恐慌席卷而来,可她只能“坐”着,呆滞地“看”着。 终于,俞境终于将手从键盘上移开。 他放下手机,顺手把夏乐乐从桌上抄了起来。 夏乐乐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是俞境上铺床头靠墙的角落!空间不大,不过充满了俞境身上那种干净的清新的气息。夏乐乐被挤在枕头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鸭脸快要被压扁了。 俞境伸手,胡乱地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动作粗鲁。 “晚安笨鸭。” 他的声音从夏乐乐头顶传来,低沉,带着一点沙哑倦意,传入她的耳朵里像羽毛搔过。 夏乐乐:“……” 笨鸭? 她夏乐乐,从小到大顶着“别人家的孩子”光环长大的学霸,理工大的系花,虽然她本人对这个头衔嗤之以鼻,现在被俞境叫“笨鸭”?! 一股无名火蹭地窜起。 可恶的俞境!谁准你给你的鸭取个和我一样的名字! 说不准就是因为他取了这样的名字,她才那么倒霉被困在这个鸭子身体里。 还有谁准你把我塞在这种地方! 还有被子和枕头的味道! 好吧,并不难闻。 被子上阳光混合着皂角、还有一点点属于俞境本人干净清爽的气息。 夏乐乐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惊得鸭躯一震。 完了,一定是车祸伤到了脑子,就算变成鸭子,脑子也坏掉了! 她一定是被这非人的处境逼疯了! 她愤懑地只能精神上试图用鸭喙去啄眼前的枕头套,结果当然纹丝不动。 她只能绝望地、僵硬地卡在这个角落,听着旁边俞境躺下后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感受着身体两侧枕头和被子带来的、令人窒息的柔软包围,在羞愤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强行纳入私人领域的异样感中,度过了一个极其漫长的夜晚。 夏乐乐的“鸭生”就在这种荒诞、羞耻、偶尔夹杂着一丝诡异安心感的节奏中,往前挪了三天。 她被迫成了俞境生活的背景板,一个沉默的、无法反抗的观察者。 浴室门被推开。 蒸腾的水汽带着沐浴露的柠檬清香扑面涌来,瞬间模糊了夏乐乐那对塑料眼睛的视野。 俞境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走了出来。 水珠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肩颈滑落,沿着紧实的胸肌纹理一路向下,滚过腹肌,最后没入腰间松松垮垮系着的浴巾边缘。 夏乐乐正“坐”在俞境书桌的一摞书上,视野开阔,这个绝佳的“观赏位”此刻成了夏乐乐的刑场! 最开始她觉得这是酷刑,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能默默点评几句,腹肌不够块垒分明。 切,弱鸡。 而俞境对此浑然不觉。 他一边用毛巾胡乱擦着头发,一边径直走向书桌,目标是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他发梢的水珠有几滴甚至飞溅到了夏乐乐呆滞的鸭脸上。 俞境!你擦头发能不能去浴室里面擦!水甩到我了!还有……还有那浴巾!系紧点会死吗?! 真是不守男德! 夏乐乐内心疯狂咆哮,鸭体却纹丝不动,只有鸭屁股清晰地传递着桌面冰凉的触感。 俞境擦完头发,把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浴巾随着他坐下的动作,边缘又往下滑落了一丁点,露出清晰的人鱼线没入浴巾的阴影里。 俞境拿过桌上亮起屏幕的手机。 塑料眼珠的余光,更好能看到俞境手机屏幕,也不是她想看,主要是她这眼睛也无法转动。 他三下两下回完同学老师的消息后,又点开了一个微信聊天界面。 顶端的备注赫然写着三个字夏乐乐。 夏乐乐的“鸭心”猛地一跳! 俞境要给她发消息? 俞境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又退出了与她的聊天界面。 然后,他点开了相册图标。 屏幕上瞬间铺满了缩略图。 夏乐乐的塑料眼珠,瞬间瞪到了最大,尽管实际上不可能。 那些照片…… 全是她! 有她在高中图书馆窗边埋头看书时被偷拍的侧影;有她在食堂排队打饭时,微微歪着头看菜单的无意抓拍;有她在学院运动会上参加接力跑,冲过终点线灿烂的笑容;甚至还有几张角度刁钻、一看就是隔着教室窗户偷拍的。 照片一张张划过,俞境的手指停在其中一张上,俞境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久到夏乐乐以为时间都凝固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夏乐乐想多次锤爆他狗头的动作。 他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轻轻触碰了一下屏幕上她的脸。 夏乐乐无声爆了几句粗口, 她真想给警察叔叔打电话啊! 谁能想到俞境是个痴汉,死变态。 关键他痴汉的对象还是她本人。 夏乐乐再看俞境几乎就要鸭躯剧烈地一颤! 她感觉自己像被被雷击中! 俞境…… ……他的手有伸向了某可不可描述的部位的趋势。 她夏乐乐发誓,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以后,一定要报警,让警察人赃并获将他关起来。 好在过了一瞬,俞境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他迅速锁屏,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然后,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还半湿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桌面,最终落在了……夏乐乐这只呆头呆脑的黄鸭子身上。 夏乐乐瞬间屏住自己并不存在的呼吸。 他一定是惧于自己无形中散发的气场,因而放弃行那不轨之事。 [捂脸偷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鸭的观察 第3章 鸭的挣扎 俞境盯着鸭子看了几秒,眼神有点放空,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 接着,他做了一个更让夏乐乐魂飞魄散的动作。他伸出手,把夏乐乐从书上拿了起来。 他不会要对一只鸭子行那什么不轨之事吧。 警察叔叔,这里有变态!救救我! 夏乐乐崩溃无声呐喊。 她都想要刀了俞境了。 然而,俞境只是把她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又是这个熟悉又恐怖的位置! 然后,他重新拿起倒扣的手机,解锁。 夏乐乐惊魂未定地“坐”在他腿上,鸭屁股再次清晰地感知着运动裤布料下传来的体温和肌肉的硬度。 她一动不敢动,塑料眼珠死死盯着俞境的手机屏幕。 俞境的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 宿舍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喧闹。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在空白的屏幕上敲下了几个字。 “夏乐乐,我” 夏乐乐的鸭脖子梗得生疼,似乎能感觉到填充物在胸腔里疯狂鼓噪! 夏乐乐又暗自恨恨道,这变态都给一只玩偶鸭整出错觉来了。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像海啸般席卷了她。 俞境?暗恋她?还是用这么痴汉的方式。 咦惹,夏乐乐表示有点嫌弃。 俞境喜欢她这件事,跟她自己变成鸭子也一样惊悚!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实际上她也无法转睛,观看俞境的动作。 俞境的手指停顿了顿,在斟酌词句。 然后,他继续敲击: “夏乐乐,我其实喜欢你很久了,从高二转学到和你一个班开始。” 夏乐乐回想起高中第一次见到俞境时的样子。 高二开学那天她妈妈送她去学校的路上堵车了,于是当她进学校的时候已经上了半堂课,她来到教室发现自己上学期坐的座位被人占了。 简直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她不就迟到了一会就没有位置坐了。 她黑着脸走到俞境旁边,俞境没有一点自觉,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反倒是她的同桌一个胖胖的男生起来去坐了第一排的位置。 夏乐乐记得从那以后俩人就没有对付过。 她回过神来时,俞境已经将先前打的字都删除了。 平时不是挺利索的吗?现在优柔寡断起来了,夏乐乐从客观角度分析。 “你有空吧?老陶说这周末聚一聚。”俞境打了这段字点击发送。 他所说的老陶是他们高中的班长,现在也在滨城大学城的学校就读。 夏乐乐没记错的话,刚才俞境回的消息根本就没有老陶发过来的消息。 夏乐乐心道:“真狗啊,估计是等她答应了再找老陶组织聚会。” 虽然她很不想要俞境喜欢她,但是她还是很好奇他究竟喜欢她什么? 不过照他之前拍了那么多照片来看,这家伙不会是迷恋她的美貌吧。 可真是下流坯子,夏乐乐暗骂道。 震惊和寒意还未完全褪去,愤怒的巨浪又毫无预兆地将夏乐乐这只可怜的鸭子彻底吞没。 那天下午,俞境没课,宿舍里难得安静。 他坐在桌前,对着电脑屏幕疯狂敲代码。 夏乐乐被放在显示器旁边,被迫听敲击键盘的声音。 写了大概一个小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拉开书桌最底下那个带锁的小抽屉。 夏乐乐的塑料眼珠瞬间聚焦,好奇里面会是什么?更多偷拍照?还是什么变态的收集品? 俞境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不是照片,也不是什么收集的物品,而是一小卷布料? 夏乐乐:“……” 确切地说,是几块裁剪好但还没缝合的、颜色极其粉嫩娇艳的布料,嫩粉色、鹅黄色、还点缀着小小的白色蕾丝花边! 夏乐乐的鸭脑子嗡地一声,瞬间空白。 这……这什么玩意儿? 颜色搭配怎么这么一言难尽? 她的能感觉到自己已经目瞪口呆了,他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爱好吗?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俞境,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盒针线。 扯出一根粉色的线! 俞境熟练地穿针引线,那动作可真像个裁缝。 他拿起一块嫩粉色的、形状像个小背心的布片,又拿起一块鹅黄色的、疑似小裙子的布片,开始将它们缝合在一起。 他神情专注得如在敲代码时一样。 夏乐乐的鸭嘴无声地张合着,内心的吐槽弹幕已经厚到能把俞境淹死。 俞境你私下玩得可真花啊?! 这配色! 这蕾丝! 这可怕的审美! 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夏乐乐的鸭心。 不会是给我穿的吧?不要啊! 打死我也不要穿这种灾难级审美的衣服! 她的无声呐喊注定无法传达。 俞境全神贯注地缝制裙子,经过一番缝制,一件勉强能看出是件“衣服”的东西终于诞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熟练的手法制作出了如此难看的衣服,夏乐乐狠狠嘲笑他。 那是一件主体是嫩粉色,缀着歪歪扭扭的鹅黄色波浪形裙摆,领口和袖口还缝了一圈皱巴巴的白色小蕾丝边,整个造型都有点歪歪扭扭。 俞境似乎对自己的“杰作”还挺满意,他拎着那件衣服,对着灯光审视了一下,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 他的目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慈爱”,落在了夏乐乐这只呆若木鸡的鸭子身上。 夏乐乐的鸭躯瞬间僵硬如铁! 不!不要过来!俞境!求你了!放过这只无辜的鸭子吧! 俞境当然听不见。 他伸出手将夏乐乐拿了起来。 然后,他开始尝试把那件灾难性的粉色小衣服往她身上套。 鸭脖子被强行套进那个歪歪扭扭的领口时,夏乐乐感觉自己像被套上了绞索,鸭身的填充物被挤压、拉扯,蕾丝边刮蹭着她的鸭脸。 俞境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她的鸭身,她能感觉到她手上的的温度,她的触感似乎比最开始那几天要敏锐了。 夏乐乐生无可恋地被摆弄着,耻感已经爆表,此刻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她感觉自己灵魂已经出窍,漂浮在天花板上,冷漠地俯视着下面那只穿着粉色蕾丝裙、造型诡异到足以让所有鸭子祖宗蒙羞的丑衣服 她发誓她回到身体第一件事,就是找俞境算账! 俞境终于艰难地完成了玻年酸鸭的“穿衣”大业。 他把夏乐乐重新放回显示器旁边,还特意调整了一下她的坐姿,让她正襟危坐地面对着他。 他看着穿着粉嫩新衣的鸭子,眼神专注而满意,甚至还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鸭子头上那根因为刚才的折腾而翘得更歪的呆毛。 “嗯,”他低低地、自言自语般,“这样好多了。” 夏乐乐:“……” 好多了?好在哪里? 是这可怕的粉色?还是这勒脖子的蕾丝? 一个毛绒玩具裸着怎么了,我宁愿裸着! 她穿着这件羞耻度爆表的粉色小裙子,在俞境书桌上度过了整整一个下午。 每一次俞境抬头看屏幕,余光扫过她时,夏乐乐都恨不得立刻原地自爆,和他同归于尽。 时间在被迫观看俞境的日常、忍受粉色小裙子的酷刑以及不断刷新对她暗恋认知的震惊中地流逝了六天。 夏乐乐觉得自己体内的怒气值也快要爆棚,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在她看来算得上是腌臜之地的宿舍。 那天深夜,宿舍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远处路灯的微光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空气沉滞,带着秋天特有的粘稠感。 夏乐乐照例被安置在俞境枕头的旁边。 黑暗中,俞境的呼吸声变得平稳,夏乐乐看他睡那么香,特别想打他一顿。 这些天无论她如何尝试她都没有办法和外界建立沟通,无法让俞境知晓她的意图,她现在就特想知道她父母如何了,以及她如何。 夏乐乐试图感悟仙侠传说中的“炁”,意识已经使劲了洪荒之力,她的塑料眼珠在黑暗中徒劳地瞪着,身体还是没有挪动一分一毫。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剧烈的翻身动静。 俞境将被子被胡乱地蹬开,一条手臂,毫无预兆地、重重地压了过来。 夏乐乐感觉自己像被一块烙铁砸中了,那手臂沉甸甸地压在她柔软的鸭肚子上,皮肤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绒毛布料,传到她的填充物里。 更要命的是,俞境整个人都往她这边蜷缩过来,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地喷拂在她毛茸茸的头顶和鸭脸上! 夏乐乐快要窒息了,鸭体被压得扁下去一块。 她在用意识疯狂挣扎,可鸭体纹丝不动。 她以前只是对男的无感,经历这段时间俞境已经让她彻底厌男了。 就在她快要窒息过去的时候,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用鸭嘴啄他! 用鸭嘴啄他! 用鸭嘴啄他! 把他啄醒! 再次行动! 这一次夏乐乐调动起鸭生中最大的意志力,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她那硬邦邦的黄色鸭嘴上。 鸭脖子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抬,试图挣脱那沉重手臂的压制,让鸭嘴够到俞境的额头。 这过程艰难得如同蚂蚁撼树。鸭脖子被手臂压着,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力量。 塑料眼珠死死盯着上方黑暗中俞境模糊的额头轮廓。 它竟然挪动了。 近了! 终于!那坚硬的的塑料鸭嘴尖端,用尽了夏乐乐积攒的全部力气,狠狠地、啄在了俞境的额头上! 他终于翻了个身。 夏乐乐也由于筋疲力尽昏睡了过去。 第4章 鸭的发声 宿舍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室友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气还没喘匀,道,“境哥!出事了,我刚碰到理工大的周林。” “周林?”坐在书桌前的俞境发出疑问。 “就是理工大的,那天联赛对方三辩夏乐乐,你那高中同学的大学同学。”室友解释道,“他说夏乐乐出车祸了,昏迷躺在医院。” 正坐在书堆上的夏乐乐,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听到自己的车祸昏在医院的信息,竟是开心的。 太好了! 她还没死,还在抢救。 夏乐乐又想现在她的灵魂在这个玻尿酸鸭的身体里,那医院里的她就一直醒不过来,她又蔫了。 俞境闻言眉头紧皱,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音,“你说清楚,在哪家医院?” 室友多的情况并不清楚。 俞境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他说话的声音都在抖,他在向电话那头的人询问她的状况。 虽然没有开扩音,好在夏乐乐离得比较近,能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那个声音夏乐乐很熟悉,是刘恋,那天她骑着共享单车就是在和刘恋打电话吐槽。 听到这个声音,夏乐乐都要感动得流泪了。 声音很小听得不是很真切,夏乐乐只听到几个词,“第一医院”、“昏迷”、“回去”。 挂掉电话俞境猛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朝宿舍门口往外走,声音嘶哑地对室友说了一句:“我晚上要是没回来,帮我应付查寝。” 然后匆匆离开了宿舍。 夏乐乐:“……” 跑那么快,搞得像真的很喜欢我一样…… 夏乐乐努力将视线朝门口聚焦。 夏乐乐又像昨晚那样拼劲全力试图开口。 站住!把我也带走! 她想说不定把玻尿酸鸭一起带过去,她的灵魂就能回到自己身体里了。 然而也只是在房间门关好后,从那堆书上栽倒下来。 室友看着俞境那只摔了个大马趴面朝桌面的鸭,心里也只道是俞境关门太用力将鸭子振落。 还好心的将鸭子拿起来放回那摞书上,还不忘出言嘲讽,“啧啧啧,这鸭子真丑啊,这丑裙子境哥从哪里捡来的,还挺搭。” 夏乐乐:“……” 她现在没有心思和他计较,为了确认刚才她确实挪动了一小段距离,她又使尽全身的力量挪动。 她又从书堆上掉了下来,又一次摔了个大马趴,视野所及一片漆黑。 她真的可以动了!!! 她兴奋得不行,于是她又奋力试图翻身。 用力了半晌却纹丝不动,可能动作难度系数太大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是匍匐在桌子上。 而俞境的室友这会儿正在和女朋友视频聊天,压根没有注意到夏乐乐这边的情况。 第一医院住院部。 惨白的走廊上,医院消毒水的气味钻进俞境鼻子。 俞境向刘恋问清了病房号,来到病房所在楼层的房间门口,他从门口看到了夏乐乐父母疲惫的背影,脚步钉在原地。 他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戴着氧气面罩。 他没有进去,而是在夏乐乐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坐下。 刘恋是夏乐乐的好友,坐在他和夏乐乐的前桌,在隔壁市上大学,她在电话里告诉俞境,出事时夏乐乐正在和她打电话,她当时听到一片混乱的声音,电话被迫中断,再拨过来时,是一个路人接听,于是她几乎和夏乐乐父母前后脚赶到了医院,前天已经回学校。 俞境在走廊上坐了半晌,最终还是进了病房,他告诉夏乐乐的父母他是她的高中同学,现在也在滨城上大学。 夏乐乐的父母肉眼可见的疲惫,说话的声音倒是很温和,招呼俞境坐,和他寒暄几句,也便没再说话。 病床上的夏乐乐头上缠着纱布,脸上除了蓝色苍白外倒是没什么伤。 俞境来得匆忙也没有带果篮之类的东西,坐了一会后主动介绍自己和夏乐乐的高中时发生的一些事,多半说些他们在辩论队时的事,夏乐乐父母听完后神色放松了一些,在他们看来自己女儿的这个同学似乎和她关系还听好的。 中途俞境又下楼去给夏乐乐的父母打了饭。 老夏觉得这小子殷勤得像是自家女儿的男朋友一样。 晚上俞境还是离开了医院回到宿舍。 进门便看到桌子上的乐乐鸭面朝桌面,他将夏乐乐捡起来两只手捏在手心。 夏乐乐终于迎来了开阔的视野,俞境看起来很低落,似乎心情很差。 他看着玻尿酸鸭幽幽道,“你怎么也摔了,还真是随你的主人,骑个自行车能给自己摔到昏迷不醒。” 这话说得夏乐乐就不爱听了,像是她脑干缺失自己蹬个自行车平地摔了一样,她明明是为了避开那个小女孩。 俞境说着还扯了扯夏乐乐的鸭手,夏乐乐努力朝鸭嘴蓄积力量。 “嘎~” 它居然能出声了! 面前的俞境一脸懵,他伸手捏了捏鸭嘴,侧过头问室友,“周扬,你刚有没有听到鸭子叫?” 正在刷手机的周扬一脸懵,“鸭子?没有啊,你不会说的是你手上的鸭子吧。” 俞境点头。 夏乐乐也欣慰地点头。 你没听错,就是我啊。 可是她说出口的话怎么是鸭子的嘎嘎声。 夏乐乐不死心地有努力发声 “嘎嘎嘎~” 俞境,我是夏乐乐。 “嘎嘎嘎~” 我爸妈还好吗? “嘎嘎嘎~” 你明天带我去医院吧。 周扬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道,“境哥,要坚强啊,你不能因为你喜欢的女孩进了医院你就承受不住,精神出了问题。” “去你的。”俞境道。 他刚才又听到一连串粗犷嘶哑的嘎嘎声,他望着手里的鸭子,又不死心地问周扬。 “真没有啊。”周扬被他问得有些无语凝噎。 这位S市理科高考状元,全班学号为1号的俞境,不会是个精神病患者吧,他在心里腹诽道,虽然说世界之大,啥人都有,但他还是有些害怕,未来还有三年要相处一室呢。 “真没有,那啥,境哥你好好休息,你也别太担心,你那同学会好起来的。”周扬吞吞吐吐道,“境哥,要不我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 听到毛绒玩具发出鸭叫,这事确实挺诡异。 俞境不禁也怀疑自己是精神太紧张,那声“嘎”是他的幻听,他轻轻摇了摇头将乐乐鸭放回她的专属位置,对她的“嘎嘎嘎”声充耳不闻。 夏乐乐见此也闭嘴,没有再说话。 她说出口的话只能化为鸭叫声,顿感鸭生无望。 俞境去浴室洗了澡又不穿上衣就走了出来,他去门口柜子套好衣服走到书桌前,看到乐乐鸭的身体朝着墙的方向倾斜。 他坐到椅子上盯着那只身体倾斜的鸭子,满脑疑问,这角度和他放的时候不一样。 夏乐乐刚才试了下,她已经比之前灵活了很多,能够朝着意识想去的地方挪动,虽然只是一点点。 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待会儿俞境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时,她就用鸭嘴在他键盘上打字与他沟通。 出人意料的是俞境今晚没有和往常一样打开电脑,擦了擦头发将手伸向鸭子头上,顿了顿又收回手,然后连鸭子也没拿就上了床。 俞境这家伙,看来是被自己那几声鸭叫给吓到了,夏乐乐吐槽道,真是个胆小鬼啊。 夏乐乐决定要发挥主管能动性。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先是从那摞书上翻了下来,然后一点点接近那台银色的笔记本电脑。 俞境的电脑是厚重的游戏本,比夏乐乐轻薄的办公本厚了三倍,她用鸭嘴试了好多次还是没能打开笔记本。 在她试了不知道第多少次,她感觉鸭嘴就要报废的时候只好放弃。 她想给刘恋发消息的计划也就泡汤了。 第二天,俞境起床,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只昨晚放在书堆上的鸭子,现在趴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 那摞书放在笔记本的左后方,即使是鸭子被因为晃动从书上掉下来也不至于掉那么远,再联想到昨天只有他才能听到的鸭叫声,俞境拿出手机拍了一下鸭子现在的姿势,也没有动它,等到寝室人都走光后他才出寝室。 夏乐乐昨晚因为用鸭嘴开笔记本电脑累得没有力气爬回原来的位置,就瘫倒在电脑旁睡着了。 她自从俯身在这只鸭子上就没有睡过觉,昨天是她的首次睡眠,算是睡得相当好,一夜无梦,她也不知道者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怎么没有一觉给她睡回原来的身体啊。 她从桌上爬起来,鸭嘴因为用力过度酸酸的,她无比郁闷地爬回那摞书上坐下。 宿舍空无一人,她又尝试着说话,还是粗犷嘶哑的“嘎嘎”声。 她好好回忆了一遍昨晚的场景,在空无一人的宿舍自言自语道,“昨天她说话的时候只有俞境听到后,询问室友被质疑有病,由此可见只有俞境能听到她的声音。” 空旷的宿舍响起一串,“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嘎累了,她开始思考如何与俞境进行沟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