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间老八门》 第711章 人各有态 俗话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 在江湖中登门拜访，一定要有见面礼，不能两手空空，那不合规矩。 “南先生，我们整天在海上飘着，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带了点特产黄鱼，请您尝尝。” “银狐兄弟，你们太客气了吧？” 打开崭新的电脑包，里面整整齐齐放了十几根金条。 如果单纯只是引荐，这份见面礼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甚至可以说是贵重。 如果是想加入其中，那就另当别论。 “好啊，这可真是一份特产，我肯定要好好尝尝！” 我摆摆手，示意影飞把东西收下，于此同时观察银狐的表情。 这家伙好像天生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情绪起伏。 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见多了大场面，丝毫不为所动。 要么是心思根本不在这些小黄鱼上，另有所想。 我从没见过有人花钱，还花的面无表情，毫不在意。 尤其是跑江湖捞偏门的人，更会把钱看的很重。 “四哥，这么说你答应了？” 三羊冷不丁的问了句，我轻轻点了点头。 “五湖四海都是兄弟，能够碰到一起就是缘分。” “海上的事情我不过问，全权交给三羊处理，你们以后跟着三羊好好合作，有钱一起赚。” 此话一出，银狐并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预想中的反应。 这个家伙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却有有种熟悉的感觉。 眼看着银狐没有什么表示，三羊主动过来握手。 “四哥，我替银狐谢谢你了！” “谢什么，大家都是朋友，都是兄弟，都是伙伴，互相帮助，互相照应。” “银狐，你们来一趟路上需要不少时间，回去还要时间……” “我就不留你们在这里吃饭了，回去踏踏实实的做生意。” “三羊，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好。” 我让银狐他们去车上等着，我带着三羊来到二楼办公室。 刚才一句没提海魔头，但他们的人和货能回去，靠的可不是海魔头大发慈悲。 他们知道是我出面替他们搞定的，这份能力和实力，足够他们这一包小黄鱼。 “三羊，刚才当着银狐那些人的面，有些话不好说，现在有几句话我要叮嘱你。” “四哥，你说。” “海魔头那边我已经谈妥搞定了，回去踏踏实实的合作。” “不过你不要插手银狐他们的生意，让他们以前做什么，以后就做什么。” “他们自己的钱自己收着，不需要给我一份，你也不要去拿一份，听到了吗？” 话音刚落，三羊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四哥，这话怎么说的？他想来找个靠山和背景，让他们出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别的人可以，唯独他的不行！” “噢，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十有八九是灰鸽子！” “啊？四哥，不会吧？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三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需要从哪里得到消息，我看到他们第一眼，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不管他们是不是灰鸽子，你都不要跟他们走得太近，一定要有所保留。” “回去不要问，也不要提，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四哥，我全都听你的！” 三羊一口答应下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毕竟出来跑江湖的，没有几个是脑子不转弯的，也没有几个是不开窍的。 那些榆木脑袋的，也混不到今天这个程度。 “你记住，不要随意的扩大生意，能把现有的生意守好，就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如果有人要来找你谈合作，你要拒绝。” “无论开出多么优厚的条件，无论对方是谁，你都要拒绝！” “四哥，一直以来都没人找我合作，谁会来找我呢？” “以前没有不代表现在没有，也不代表以后没有。”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谈合作的，一定会开出非常优惠的条件！” “甚至会给你开出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那你可要小心了！” “四哥，还真让你说中了！” “噢？说来听听。” 我丢给三羊一支烟，让他一边抽烟一边说。 “在我来之前的时候，就有人托中间的人来传话，要谈合作，而且给的条件很丰厚。” “不过我带银狐过来，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准备回去之后再谈呢！” “三羊，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不清楚，只说是很有实力的大家族……” “看来我猜的没错，的确是有人要搞你，准备对你下手了！” “四哥，你说对方要搞我，为什么还兜圈子呢？” “他们要搞你不会明着来，因为你们在海上飘着，不好抓，不好一网打尽。” “一定会以合作的名义，给你们丰厚的条件作为条件和钩子。” “很有可能是让你们帮他们运一批很重要的货，这样才能把你们一网打尽！” “原来是这样。” “三羊，你记住，回去谁都不要说，也不要表现出来。” “继续到海上飘着，就算停船靠岸，也不要全部人都聚在一起。” “尽量把人分开分散，如果搞不定，随时给我打电话。” “四哥，我记住了！” “好，你带着银狐那些人回去吧，如果他们问起来，为什么不留你在这里吃饭。” “你就说我这边有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正在全力解决和处理，抽不出时间。” “好，明白了。” 送走了三羊，我摸出一支香烟点燃。 在我见到银狐那些人的第一眼，我就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灰鸽子的气息。 这种气质很微妙，藏是藏不住的！ 能在海上做走私生意的，不是面目狰狞，就是目露凶光。 像老鼠一样长时间在偷偷摸摸的环境里，会比一般人更加警惕和警觉。 这种小心谨慎的特质，甚至他们自己都感觉不出来！ 当行为和习惯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那就会如影随形，刻在骨子里。 就像是那些习惯了小偷小摸的人，在行家眼里，从人群中一眼就能揪出来！ 因为他们看人的时候，眼神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总是在观察四周。 这种警惕和警觉的特质，在懂行的人看来，非常明显。 可是我在银狐那几个人的身上，完全没有看到这样的特质。 从逻辑上来说，这根本不符合他们做走水生意的环境。 也不符合他们说的看天吃饭，身后没有背景和靠山。 哪怕他们一个个晒的皮肤黝黑，被海风吹的满脸沧桑。 可是一个人的眼神和神态，那是不好伪装的，也是藏不住的。 以前我见过很多的灰鸽子，挂羊头卖狗肉，到各种地方去卧底。 真正心里有依靠，做事有底线的人，和那些没有依靠，做事没有底线的人，完全不同！ 尤其是他们说看天吃饭的时候，我更加确信他们来头不简单。 毕竟跑江湖和做走水生意一样，都是捞偏门。 要是头上没有伞，脚下没有根，想吃这碗饭难于上青天！ 我就是这样一路走过来，我很清楚会面临什么。 没有背景靠山，又没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早就被人抓住打死了！ 在此之前我听说过，在海参崴单独驻扎了一批很特殊的灰鸽子。 这些人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最主要的作用是控制码头和港口。 有一些不能正常运出去的东西，就需要以毛子的名义，从海参崴的港口出去。 同样的，对于运不进来的东西，也要通过海参崴的港口做一次中转。 这种隐蔽的转运和控制，在平日里看不出有多大的作用。 一旦到了特殊时期，就是一条隐蔽的运输补给线！ 三羊带着银狐那些人前脚刚走，后脚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三羊，怎么了？” “喂，四哥，情况不好，我们被人围了！” 第712章 双佛跳墙 “什么？在哪里？！” “就在龙湖庄园的山脚下！” “我知道了，你小心一点，我马上派人过去。” 挂了电话，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在龙湖庄园的山脚下被人给围了，可是我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这可真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怎么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儿？ 如果是南家和影飞那边动手，肯定会给我来消息。 并且就算动手，也得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不能平白无故的…… 难道是三羊他们，带着尾巴来的？ 转念一想，我又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即使三羊带着尾巴过来，龙湖庄园周围遍布的眼线和明岗暗哨，也一定早就得到消息，不可能毫无察觉。 毕竟这里是南家的大本营，更是我的大本营。 那些明岗暗哨，绝对不是吃素的，也绝对不是草包。 转念一想就能说得通，有人故意透露他们的行踪。 来的时候不需要跟在屁股后边尾随，而在他们走的时候，提前在路上等着。 这样一来，自然而然就能抓个正着！ 想到这里，我并没有安排人立刻下去，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在局势和局面还不明朗的时候，保持稳定才是最佳选择。 很多时候第一时间，并不一定就是最佳时机。 高手都习惯在看不清局势局面的时候，先缓一缓，放一放。 宁愿错过也绝对不会贸然出手，不能得到，最起码也要保证不能失去。 很多人习惯碰到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想应对办法。 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事情搞定解决，但是越忙越容易忙中出错。 更何况我本身就觉得，银狐那几个人不太对劲。 如果围追堵截他们的是灰鸽子的人，那么这个局就非常明朗！ 在江湖中有这样的把戏，叫双佛跳墙。 这是一种多数用在黑吃黑和见不得勾当的交易当中，以骗为主。 早年间有人倒卖佛头，一卖是一对，一出是一双。 在交易的时候，卖家故意让人去通风报信点灯，买家买家一锅端。 但往往只会被抓到一个佛头，另外一个会留在买家的手里。 等被点灯抓进去的人开口，就说这是哪朝哪代的佛头，而且是一对。 等追缴的告示贴出来，另外一个假的也会变成真的。 这种倒卖一般都会重判，死不了但也活不成。 卖家会特意带着买家，混入人群去看审判结果，实际上两个都是假的。 等买家欢天喜地付了钱离开之后，再找人托关系把送进去的人捞出来。 或者在发配边疆流放千里的半路上，花钱把人买下来。 办事的黑皮收了钱，回去就上报人在路上得了疾病死了，事情翻篇过去。 这种双佛跳墙的套路，放现在也一样。 银狐这伙人如果被灰鸽子的人围追堵截抓了，相当于是从侧面再给他们背书。 证明他们的身份是很危险的，是被通缉的。 并且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抓的人出了事，我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捞人。 让我亲自捞出来，一般不会对他们有所怀疑，甚至还能让他们欠我一份人情。 理所应当的对我死心塌地，为我卖命。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这种套路，所以我选择静观其变。 如果他们真的是巧合，被江湖仇家找上门，那算他们倒霉。 要是不死几个人，那我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而在灰鸽子当中，不管做什么，最忌讳的其实就是减员和重大伤亡。 很快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影飞打来的，看来他们已经介入。 “喂，飞哥，什么事？” “四爷，在龙湖庄园山脚下，有伙人从山庄里出来，被人截住了。” “看清楚什么情况了吗？对方是哪里的人？” “不是我们的人，好像是灰鸽子那边的人。” “有伤亡吗？” “他们就抓了几个人，还跑了几个，现在有没有伤亡还不能确定。” “灰鸽子跑到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来抓人，难道南家那边的眼线，就没有任何的察觉？！” “四爷，刚才我已经全都问过，他们换了车和车牌。” “并且不是从一个方向过来的，好像提前知道，这里会有人出现。” “他们来到之后不到五分钟，就把人截住，连截带抓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现在已经在带人回去的路上，我要不要安排人把路截住，把人留下？” “那倒不用，让他们把人带走，你们不要出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派几个人在后边远远的跟着，看看他们是哪一路，最后要去哪里。” “等确定之后，回头给我个信儿就行了。” “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挂断电话，我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 按道理来说，老鸽子那边不会跟我玩这样的套路。 他很清楚我的能耐和实力，不管什么样的套路都很难骗得过我。 现在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站在同一立场。 就算安排眼线，安插卧底，都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和手段。 所以我有理由判断，这是另外一个地区的灰鸽子。 正所谓梧高凤必至，花香蝶自来，混江湖也是这样。 混不好的时候就像一块烂石头，无人问津。 就算摆在路中间别人都不会多看一眼，反而会觉得碍手碍脚，恨不得一脚踢到臭水沟里。 混的好了就是香饽饽，受人追捧。 哪怕藏在路边的犄角旮旯，所有人都会凑上来分一杯羹。 即使分不到，也要占点好处和便宜。 半个小时后，三羊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四哥，四哥……” 还没等进别墅楼，三羊扯着嗓子大喊。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银狐跟他一起，但他身边几个人都不见了踪影。 “出什么事了？别着急，慢慢说。” “四哥，我们刚出庄园到山脚下就被人给堵住了！” “对方好像是灰鸽子，我们被抓了不少人，折了好几个兄弟。” “噢？当场打死了？” “那倒没有，他们被抓了！” 一听到没有出人命，我心说这场局做的还是不够逼真。 “三羊，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灰鸽子，而不是你们的江湖仇家呢？” “看他们的样子不是混江湖的，留着平头，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以前也没得罪过这样的人。” “这么说来，是你们当中有人走漏了消息啊！” “要不然灰鸽子的人，怎么会追着你们的屁股来到我这里？！” “而且你们来我的龙湖庄园，他们没有到庄园里来抓人。” “反倒是在回去的路上，对你们围追堵截，你们就没想想是什么原因吗？” 我开始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要说这一方面，那绝对是我的强项！ “四哥，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猜啊……” 我故意没有把话说出来，眼角余光观察银狐的表情和反应。 看到这家伙一脸严肃的盯着我，我这才慢吞吞的清了清嗓子。 “我猜这些抓人的灰鸽子，是怕龙湖庄园里人太多，容易产生混乱。” “你们可以躲可以藏的地方有很多，不方便他们抓人。” 此话一出，三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银狐也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个理由表面上完全说得过去，但是却经不住逻辑的推敲。 要真是抓罪大恶极的人，外面来的灰鸽子一定会和本地的灰鸽子打个招呼。 最起码他们那些人也知道，三羊银狐来的是什么地方，这地方又是谁的。 老鸽子那边没有任何动静，要是我出面把人捞出来。 银狐这伙人自然而然就有了欠我一次，为我卖命的理由。 而在我看来，我捞他们一条命，自然就觉得他们亏欠了我，用起来舒心方便。 我有种感觉，这是一个局，一个特意针对我的局…… 第713章 蛛丝马迹 “四哥，你神通广大，人脉广，赶紧找关系把兄弟们捞出来吧！” “这事儿不能急，我得先找人问清楚是哪方面的来抓人，也得知道他们犯了什么事儿。” “这样吧，你带银狐先到楼上房间休息，我安排人去问问情况，问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南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如果不行不要勉强。” 银狐突然开口，这话表面上没问题。 可他放在这个时候来说，摆明是个激将法，是在给我上眼药。 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那面子上说不过去。 可我要是出面摆平，那就上当了！ 我没有说话，没有表态，直接让银狐的话掉在了地上。 “哎呀，四哥关系强大，你就不用担心了。” 三羊打了圆场，我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上楼去休息。 说起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在我身上用套路了。 尤其是这样的江湖套路，我也有心思陪着他们玩一玩！ 很快影飞那边来了消息，他们负责跟的人已经找到了落脚点。 不出意外，他们把人带到了老鸽子的地方。 我心说他们可真是会为我着想，怕走的远了，我找不到。 把人从我眼皮子底下抓走，再关进我的眼皮子底下。 要是外边来抓人，抓之前不经过本地灰鸽子的情况下，多数不会停留。 而是直接离开把人带走，带回到自己的地盘，自己说了算！ 因为在本地抓人，难保对方在本地不会有各种关系，迅速离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就像很多被抓的老虎，都会异地关押异审查。 为的就是让人在本地的关系实力派不上用场。 同样也是为本地那些办事的人，留个方便，不会给他们留下麻烦，也不会让他们在明面上得罪人。 确定人在老鸽子那边之后，我没有打电话联系，而是直接去睡回笼觉。 时间一晃而过，下午五点电话响了，是老鸽子打过来的。 “喂，小子，今天他们从你那边抓了几个人回来，你知道吧？” “我听说了，但抓的并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人？” “对，好像是一些做走私生意的，经人引荐过来拜访。” “从我这里出了门就被抓了，我也不清楚是谁抓的。” “原来是这样，抓人的并不是我这边的人，而是北方集团的灰鸽子。” “北方集团？他们抓了人为什么没有走？而是把人带到你那里去？” 我故意装作糊涂的样子，看看老鸽子那边怎么说。 “他们来的人少，说有人跟踪，害怕路上出问题，寻求我们这边的庇护和帮助。” “既然这样，让他们把人带走吧，既然来抓人，肯定是有抓人的道理和理由。” “我跟他们也不熟，所以就不趟这浑水，也不麻烦你老人家出面。” “小子，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放心了，真给我省不少麻烦的。” “对了，老鸽子，你说这北方集团，要抓人不再他们本地地盘上抓，跑到我们这里来抓是几个意思？” “跟踪这么长时间过来，在路上哪个地方不能下手？” “偏偏要在我的龙湖庄园，在我眼皮子底下抓人？” “这我哪里知道？要不我去给你问问？” 一听这话，我立刻察觉出来，老鸽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用问了，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是怕他们会拐着弯跟我扯上关系，把我拉下水，迟早是个麻烦。” “倒不如现在提前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避免夜长梦多，也避免以后麻烦更多。” 正所谓没有困难就要制造困难，没有关系那就制造关系。 当想要对付一个高价值的目标，往往要先扯上一些关系。 有了裙带关系和连带关系，才能师出有名，才能顺理成章的下手…… 这不是什么新鲜的手段和套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此刻我也是在给老鸽子隐晦的打个预防针。 他不好跟我翻脸，不代表其他灰鸽子不好跟我翻脸。 彼此关系搞得这么复杂，他不好动我也不方便动我。 那么他就会找其他的人来动我。 江湖世界，尔虞我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我从来都不高估人性，也从来不高估我与任何人之间的关系。 “小子，你在担心什么？” “一旦北方集团醉翁之意不在酒，变了法想要来搞我，我要插手这件事情，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我要是不插手这件事情，保不齐被抓的那几个家伙，不会把我拉下水！” “所以我还是想听听您老人家的意见。” 我话锋一转，把皮球踢回去，看老鸽子怎么回应。 他要有心帮我，会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帮得到我。 相反他就会置身事外，束手无策。 这是一个非常隐蔽的试探，也是一个非常隐蔽的钩子。 “小子，说实话，现在你们的事情我是真的操不上心，出不上力。” “顶多就在眼皮子底下，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还能说得上话……” “行，你老人家也有难处，以前已经帮了我很多，我已经很知足了。” “这一次如果能顺带手帮个小忙，别说是从我这里把人抓走的，也别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当他们在马路上被抓了。” “小子，他们是来见你的，他们说的话我可替你掩盖不了。” “哦，对，你看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我故意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老鸽子的态度我已经试探出来，非常的明确。 “小子，要不要我帮你把抓到的几个人解决掉？” “老鸽子，你说的解决是怎么个解决法？” 我特意多问了一句，毕竟把他们放走是解决，把他们杀掉干掉也是解决。 “这简单，总之让他们嘴里说不出你的名字。” 一听这话，我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转念一想，如果今天有几个被通缉的人来我这里拜访被抓了。 那么后天大后天一样还可以有一样的人，这样的套路还可以重新上演…… 并且无法杜绝，防不胜防！ “老鸽子，这段时间你一直在静养，让我说还是安安稳稳多过几天清闲日子。” “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也别在参与这些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安定和安稳最重要，只要秩序一切能运转的下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要是把老鼠都打死了，谁还会养猫？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这番话一语双关，他是个聪明人可以听得出来。 表面上我是劝他不要插手，实际上也是在明确的告诉他，不要搞那些弯弯绕绕来针对我。 双方真拉开架势撕破脸，我占不到便宜，他同样也讨不到好处！ “小子啊，你说这话还像是句人话，知道体恤体谅我了。” “我这年纪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无所谓的。” “但是没办法，还要给年轻人创造一些条件，铺铺路。” “不说能够后继有人，最起码发挥一些余光余热。” “哦？这么说来，你那个得意的门生徒弟飞鸟，是来自于北方集团？” 我直接点了一句，在这时候继续装糊涂没有意义。 一个完整的构架和套路，瞬间在眼前变得无比清晰。 今天的事不是一个偶然，而是一个必然，一环套一环！ 而当我发觉的时候，已经身处在这个布局当中！ 我甚至能够清楚看到自己所在局中的位置，以及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问题和麻烦！ “咳咳咳。” 我故意咳嗽了几声，咳的很剧烈。 老鸽子没有回应，像是刚才没有听到我最后的那句话一样。 彼此通过电话没有办法面对面，我也把该提点的已经点出来了，他装听不见是他的事情。 面对无法回答的问题，不做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 “老鸽子，我的电话没电了，就先这样，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我挂断电话，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底有一股没由来的愤怒。 忍不住想要砸一些东西发泄一下，简直是欺人太甚！ 第714章 反客为主 俗话说桃子长大了再摘，猪养肥了再杀。 千百年来，一向如此，从来没有变过。 当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如此赤裸的摆在明面上，也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我和鲨鱼集团对抗，他需要利用我给鲨鱼集团找麻烦。 等我拿到了一切，他就需要连锅端把一切都拿走。 这才刚刚平静了不长时间，各种各样的麻烦接踵而至。 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以前老奇葩经常说，混江湖容易，退江湖难。 曾经我不可置否，可现在已经尝到了这种滋味。 拼尽全力拿回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拱手让人？ 在江湖里还有一些人激流勇退，金盆洗手，算是大智慧。 现在看来并不是放着安稳舒适的日子不过了，而是大大小小的麻烦如同潮水，一波一波的袭来。 无力招架，也无力应对，只能选择离开。 我也知道还会有无数野心勃勃的年轻人，像曾经的我一样。 要出人头地，要拿到一切证明自己！ 挂断电话我起床下楼，三羊立刻迎了上来。 “四哥，怎么样？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你先和银狐回去，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走水路，我会安排人等着送你们上船，送你们回去。” “不用麻烦，四哥，我可以让自己人过来接。” “听我的安排。” 三羊楞了一下，紧接着用力点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告诉他去最近的码头。 三羊立刻带着银狐离开，我让影飞送他们出去。 “飞哥，从南家调十几个人，要长的正派，剃小平头的最好。” “在他们离开后把他们截住，带到以前灰鸽子那个废弃的加工厂。” “让你的人冒充老鸽子的人，把他们分别关押，给他们上点强度。” “多大的强度？” “不要把人整死了，但是要往死里整，尤其银狐，看看他会说些什么。” “好。” 现在既然有人要给我上套路，那我就提前帮他们把这一局演了。 让我做观众没意思，我要做导演，这场戏才会更有意思，更好看…… 时间一晃而过，晚上十二点我来到了废弃的加工厂。 影飞径直带我来到地下室，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边传来的惨叫声。 还有皮带抽打在身上，发出清脆的皮肉声。 影飞打开门，我下意识的捂了一下自己的脸。 “飞哥，就这样进去吗？” “放心，他什么都说了，他已经看不见了。” 进入地下室的大门，我看到银狐被双手吊起脚尖着地。 身上的衣服全被扒了，只剩一条内裤，现在看来是个男的。 身上全都是青一道紫一道，被皮带抽出来的伤痕，头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头套。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我是自己人，我是北方灰鸽子集团的人。” “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你们可以打电话去问，去查我的身份。” “我能说的都告诉你们了，只要打个电话立马就能确认。” “或者你们联系自己的上级，找一下老鸽子，他也能确认我的身份！” 听到这些话，我一点都不意外。 看来我这场戏和这场局做对了，精彩程度要比当观众好多了！ 我给了一个手势，影飞挥手，立刻又是一顿抽打，打的银狐嗷嗷直叫唤。 “我说了我是北方集团的人，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去验证一下我的身份！” “我的名字代号和职务全都说了，如果有一个字是假的你们就抽死我，但是不要伤了自己人啊！” “旁边那个才是真正的目标，是我侦查的对象，你们去打他，保证他们能够吐出来你们想要的……” 银狐不停的嚎叫，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转头离开了地下室，摸出一支香烟点燃。 “飞哥，这家伙收拾了多久才开口的？” “两个多小时，也算是条汉子硬扛，不过后边也扛不住了。” “那还不错，能扛两个小时也不是一般人。” “待会儿你安排两个人照着死里去抽他，把他抽晕过去，一定要皮开肉绽！” “然后找人开车把他拉出去，找个荒山野岭的地方埋了，但不是要真的埋！” “而是要让你的人说话表演，让他知道自己要被埋了。” “要留下一些破绽，挖坑的时候给他一些透气的机会，最好能让他开车逃出去。” “在路上你的人要说话，让他在后备箱里听到。” “说知道他是北方集团的人，就是专门针对他的。” “就说咱们上边的老鸽子，不愿意跟他们合作，也不想让北方集团的人来这边插手。” “明面上不好得罪，不好拒绝，但是把这些事情嫁祸给江湖人干的。” “放心，我找两个机灵的，一定把这场戏给演足了！” “对了，还要透露一个消息，老鸽子这么做是为了让北方集团中他的人。” “以此为借口和理由，打着对付江湖家族和给自己人报仇的名义，带一批人过来。” “借刀杀人，建功立业。” “具体怎么演我不过问。但不要演的太过分。” “放心吧四爷，咱们蜂门里的人最擅长这个！” “好，现在不着急，等过两个小时之后再安排人去办，另外一个招的怎么样了？” “另一个到现在死咬着牙关没有开口，已经被打晕过很多次。” “不敢再续打下去，真怕给打死了。” 一听这话，我颇为意外，没想到三羊是个硬骨头。 “牙口这么硬吗？一个字都没说？” “对，一个字都没说。” “你待会儿也安排一批人，同样把他拉出去找另外一个山头挖坑，把他埋了。” “埋到一半安排人把他救出来，送到我们自己人的医院，养起来。” “四爷，如果他要问救他的人怎么说？” “这简单，你就说我安排的。” “在灰鸽子那边有我的眼线透漏了消息，听说要埋人，我立刻安排人过去解救。” “好，明白。” “飞哥，你安排几个身手好的去老钱庄，找到钱若心，不要靠近她。” “盯着看看她的行动路线，先跟她几天，摸清楚之后给我个消息。” “没问题。”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影飞去安排这场局，做一场戏！ 凌晨四点影飞来了消息，三羊已经被送到了我们的医院。 我立刻来到医院，在病房里见到了三羊。 他整个人是清醒的，身上已经被处理过，擦了一身的药水。 整个人肿的像是气球，身上很多地方充血肿胀，不过脸没问题。 一见到我，三羊立刻瞪大了眼睛。 “四哥，你怎么来了？！” “放心，这是我们自己人的医院，你很安全。” “四哥，我差点让人埋了，好在有人突然救了我！” “我在灰鸽子那边的眼线耳目传来消息，说他们找到了人，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码头那边一直没有等到你们的消息，我觉得很可能是你们出事了，幸好还是赶上了。” “四哥，你信我，我没说半个字！” “好兄弟，我早就知道了。” “在抓你的人当中，就有我收买的眼线，只不过他当时不能救你。” “那真是太好了，我受点罪无所谓的！” 三羊明显松了一口气，也明显变得高兴。 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让他在这里好好休息，好好养着。 “对了四哥，银狐呢？” “我安排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你先不要考虑太多，养好自己。” “放心吧四哥。” 走出病房，我看了一眼影飞，他心领神会跟着我来到后边的花园。 “飞哥，另外一边的局，做的怎么样？” “局已经做了，套也已经下了，人已经逃脱。” “很好，让做局的几个人出去避避风头，等十天半个月风头下去了再回来。” “放心吧，安排他们连夜去内蒙，在那边提前安排好了地方。” “也好，让他们散散心，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第715章 初见成效 回到龙湖庄园，我简单洗了把脸，上床睡觉。 不过我想此刻一定有很多人都睡不着，也一定会有很多人如坐针毡！ 有一点可以肯定，很快老鸽子就会有大麻烦！ 不过他的麻烦并不是来源于他自身，而是他的亲信和嫡系，能否继续在北方集团站稳脚跟。 有些事情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一旦上称，一千斤也打不住。 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把关系统挑破到明面上，就已经有了结局。 毕竟老鸽子不可能明着，把自己的手伸到其他灰鸽子的势力。 其他地方的人，也不可能明着在老鸽子的眼皮子底下，插旗子埋钉子。 很多事情都上不了台面，但也都是相互的，心知肚明。 我知道一直以来，老鸽子都想让他的人过来接手，把所有一切连锅端。 但是很遗憾，每一次他都不能如愿。 因为想要从我南浩瀚的手里一锅端，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着外边有淅淅沥沥下雨的声音，雨点敲打玻璃。 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睡一觉仿佛能够卸下所有的重担和压力，获得短暂自由的喘息。 “不能进。” “闪开，都给我闪开！谁敢拦我？” 在雨声中掺杂着一些吵闹，我听到了但没有理会，任由吵闹声持续。 “嘭！” 直到一声枪响打破了所有的宁静，同时也让所有人的神经变得紧绷。 所有吵闹一瞬间全部都消失，我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老鸽子来了…… 能在龙湖庄园里开枪震慑的，除了老鸽子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我并不意外老鸽子会找上门，现在看来，他的麻烦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下楼看到老鸽子带了一帮灰鸽子的人。 气势汹汹，在墙壁上刚刚打出了一个弹孔，空气中还残留着火药味儿。 “喂，你们在干什么？贵客登门怎么还拦着呢？” 我招呼了一句，所有人立刻退开，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 “老鸽子，你这架势要来找谁？你跟我说一声。” “我把人给你送过去，还用着你老人家亲自带队过来吗？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小子，我给你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顺道过来看看你！” “没想到你的人拦着死活不让进门，也不上去通报！” “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真是没把我放眼里啊！” 老鸽子怒气未消，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 如果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这么大的火气，估计是来撒气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我给老鸽子做的局，效果相当明显！ “误会了，误会了，我跟他们说了任何人来了我都不见，想睡个懒觉。” “哪知道是你老人家来了？来来来，咱们楼上说话。” “其他人也都别剑拔弩张的，该干嘛干嘛去。” 我招呼老鸽子来到二楼办公室，一进门就感觉到老鸽子气不顺，呼吸都变得急促。 越是这种时候，我就越要装糊涂。 “老鸽子，到底出什么大事了？让你老人家这么鲁莽的过来？” “而且看这个样子，气得不轻啊？” 我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小子，昨晚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的人被抓了，让人打个半死，拉到山上活埋。” “不过他福大命大，捡回来了一条命。” “昨晚我去医院里看了，打的那叫一个惨，真的是惨不忍睹啊！” 我没有藏着掖着，直接跟老鸽子打明牌。 三羊躺在医院里，很多人都知道，很多眼睛都看到了，瞒不过去。 同样这也是我故意提前安插的一步棋，故意要把三羊摆在明面上。 三羊被人打的有多惨，那么就能对银狐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 “小子，你知道抓他们的是什么人吗？” “我听说是灰鸽子，搞不清楚是哪里的灰鸽子。”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你老人家派的人。” “如果你老人家要抓人，跟我说一声就得了，根本不用兜这么大的圈子。” “对方出手狠辣，甚至要把人活埋，我觉得很有可能不是灰鸽子……” “噢？” 此话一出，老鸽子颇为意外的看着我。 “因为他们要杀人灭口，这不符合灰鸽子办事的程序。” “你还知道些什么？” 老鸽子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平静的看着他。 “我知道的消息并不多，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毕竟抓的是我的人，如果吐出去什么消息，肯定是对我不利！” “这件事情，有些麻烦了。” “老鸽子，怎么麻烦了？” 我明知故问了一句，老鸽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说不出口。 他提前就知道银狐是北方集团的人，他也提前知道那些人来这里的目的。 昨天我们通过电话，我明确知道他的态度。 现在一定是放跑的银狐，给北方集团传递了消息，老鸽子开始陷入了被动不利的局面。 因为有很多事情是没办法求证的，尤其是在活埋之前，无意间听到的消息。 这一局看似是奔着我来的，实际上真实的目标，是一个从来没有在这场局里出现过的人！ 那就是老鸽子的嫡系，代号飞鸟的那个家伙！ 我也没打算用这样的计划，就能扳倒老鸽子，或者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不过给他找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小子，现在出了一个情况比较棘手。” “说来听听。” “有人冒充灰鸽子……” “谁特么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冒充灰鸽子啊？！” 老鸽子不把话挑明了说，我也跟他打太极。 站在老鸽子的角度和立场，他根本没有办法开口说，银狐是灰鸽子的身份。 不过他急匆匆带人来这里找我，十有八九是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小子，有些情况你不了解，我也不方便跟你说，我需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行，你说，只要能办到的我一定都办。” “派几个人出来顶包，交给我，我拿去交差。” “可以，没问题！” 我毫不犹豫痛快的答应下来，甚至都没问是去顶包什么。 估计老鸽子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紧接着我故意恍然大悟的样子。 “等等，老鸽子，顶包也得有个理由吧？我好跟手下说一声，安排一下。” “别让他们说漏了嘴，要不然让人察觉到是顶包，事情不会解决，反而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我故意这么说，就是让老鸽子亲口说出一些话。 “让你的人说，冒充灰鸽子抓人，要毁尸灭迹。” “等等，冒充灰鸽子的人我可以理解，但是抓什么样的人要毁尸灭迹呢？” 我打破砂锅问到底，绝对不会含含糊糊的就过去了。 反倒是我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给老鸽子上一课！ 让他知道我南家老四南浩瀚，到底是吃肉的还是吃素的！ “当然是抓灰鸽子的人。” “哦，也对，不过抓的是谁？哪一路的灰鸽子？姓什么叫什么？” 此话一出，老鸽子瞟了我一眼。 “怎么，你小子不乐意？反悔了？” “老鸽子你不要多想，我让人顶包完全没问题。” “最起码也得知道一些基本消息，顶包才能像模像样说的过去。” “我安排的人如果连抓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一下子就露馅啊……” “再说了，你老人家难得找我开一回口，我肯定当事办，一定会办的挺漂漂亮亮的。” 我的话有理有据，毕竟要找人顶包，那也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是老鸽子根本没办法说出口，他是想针对我的。 这是一个死局，除非他能想出一个惊为天人的理由！ 第716章 今非昔比 “算了，跟你开个玩笑，看看你的态度。” “哎呀，老鸽子，你看你吓我这一身汗。” “我这里还用什么考验吗？要态度我随时都有，要支持要帮助，随时都没问题。” 我心说老鸽子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估计他心里应该是在怀疑。 因为能让他现在这么难受的人，肯定要有高超的计谋和强大的布局能力。 他能想到的，也就是只有我！ 可我要这么做，肯定要把三羊藏起来，一旦藏那不用说就露馅了。 偏偏我把三羊摆在了明面上，这样我也成了其中的一方受害者。 “小子，我今天刚刚得到消息，北方集团来说那些人中，有卧底眼线。” “等等，老鸽子，你是不是玩砸了？” “手底下的人办事抓错了人？交不了差，所以要找几个人顶包当替死鬼？好给北方集团的有个交代？” 我很隐晦的点了一句，主动给他一个台阶，看他下不下。 只要他下这个台阶，那么我就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不是我安排的，但是现在事情出了落在我身上，有人要在栽赃陷害我。” “不是吧？他们有什么好栽赃好陷害的？总不能是看上你的位置了吧？” 我故作夸张的样子，老鸽子越发的憋屈，只有不停的叹气。 “要是他们提前过来不给你老人家打声招呼，他们被抓了，那是他们自己活该！” “昨天咱们还通过电话，当时没有这个情况，说明他们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啊！” “他们没主动表露自己的身份，那不是他们活该还是什么？！” 此话一出，老鸽子的脸色变得更复杂。 我的每一句话都能戳到他的软肋，因为从一开始他对我就没安好心！ 他没有办法承认，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卡壳。 “老鸽子，要我说是北方集团他们做事不地道，不讲究。” “既然过来了还不提前跟你打声招呼，你手下的人修理了他们，他们再来找你算后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过事情已经出了，你老人家又来找到我，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话锋一转，没有继续揪着不放。 如果老鸽子急了眼，那说不定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对我也不利。 “小子，你想怎么解决？” “这个简单，我安排几个人送到你手下的灰鸽子去顶包，把事情扛下来。” “事情等于是在咱们内部都好解决，只要不牵扯外人，一切都好说。” “把我找的这几个人免了灰鸽子的身份，再给一些象征性的惩罚，这事儿就过去了。” “小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伙人抓了北方集团的人，要把他们活埋啊！” “活埋？那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你说你手底下的人，怎么能捅这么大的篓子？” “埋点一般的小流氓小混混也就算了，埋到了你们自己人，这不管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我开始主动替老鸽子犯愁，心说现在这个局面，绝对是我喜闻乐见的。 “小子，我说过了几遍了，不是我的人做的！” “对对对，你不说我还忘了，从现在开始都应该是我的人干的。”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要活埋了，那消息怎么传出来的？” “难道有人走漏了消息？还是出了其他什么状况？” 我故作疑惑的问了句，老鸽子咬牙切齿的叹了口气。 “事情就出在这里，真要是活埋了也就算了，最后却让人跑了！” 一听这话，我心底泛起了一丝凉意。 老鸽子根本不在乎银狐那些人的死活，他只在乎是否会影响到他自己。 我从不认为心狠手辣是一个优点，因为对别人心狠的人，对自己也一样。 在那些心狠手辣的人眼中，没有谁是特殊的，也没有谁是例外的。 “老鸽子，按说逃脱了是好事儿啊，总比真的闹出来人命好吧？” “那时候就真的没办法收场了，现在人还活着，还有挽回的余地！” “小子，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说不定你能够给我提供一些不错的建议。” 此话一出，老鸽子算是彻底上套了。 听我的意见和建议，那就是让我掌握了主动权。 “老鸽子，想法可以有，但是建议谈不上，我说一个办法，你看怎么样。” “好，你说。” 老鸽子摆出一副聆听的架势，又到了我发挥的时候。 他要不来找我是一回事，要来找到我，我肯定会给他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 毕竟这个扣子是我系的，我知道应该怎么解。 “老鸽子，你就说有一伙江湖人冒充灰鸽子，隔三差五的抓点江湖人讹钱，要点罚款之类的。” “这种事情不用我说也很普遍很正常，说得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小心捅了马蜂窝，抓了北方集团真正的灰鸽子……” “在知道他们真的身份之后，怕事情败露，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和你老人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完全不知情。” “我找一批江湖人来顶包顶罪，你就完全能说得过去，毕竟没有出人命，不会判的太重。” “回头花点钱托点关系，蹲个几年就出来了，不是什么大事。” 此话一出，老鸽子眼前一亮。 其实这个办法可以帮他解围，同样也能帮我解围。 “你小子这边找人顶罪蹲几年，好不好找？” “你老人家不用担心，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替罪顶包的还不好找吗？你说是不是？” 我给老鸽子指出了解决办法，现在看来最合理，最能行得通的解决办法。 尽可能的帮他洗脱，而且也需要有人出来承担后果。 其实找人顶包替罪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有钱人家都会有这方面的准备。 尤其是做偏门生意的，即使自己没有准备，也有关系可以找到这样的人。 只要钱到位，顶包替罪挨枪子都完全不是问题，很多人愿意拿命换钱。 “老鸽子，你觉得我这个办法怎么样？” “不得不说，也是个办法。” 老鸽子缓了半天才给了这么一句话，说明他并没有想到比这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我给他提供的这个建议当中，很隐蔽的埋了一个钩子。 这个钩子极难以被察觉，这个钩子就是这帮人绝对跟我没关系！ 因为跟我有关系的人，就不会不知道三羊是我的人。 冒充灰鸽子抓江湖人弄点钱花，也不会对自己的同门下手，犯了江湖大忌。 这就是我把三羊摆在明面上，最重要的作用！ 我的人遭了别人毒手，首先我就把自己摆在了受害一方的位置上。 从始至终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北方灰鸽子的事情，一直也没往银狐那方面提。 老鸽子没办法捅破，我就当做没事发生。 我让影飞找人做局，透露给银狐的那些话和消息。 不一定会原封不动，全都传到了鸽子的耳朵里。 “对了，老鸽子，昨天你说北方集团的人抓到了人，并且送到了你那里。” “你可要把这件事情搭配好，该封口的封口，要不然顶包替罪的事就容易败露。” “小子，你还以为是我的人干的？！” “唉呀，老鸽子，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其他人会不会这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鸽子做的这个局，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没有特别意外的情况发生，他这块石头是砸定了！ “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呀！” 老鸽子突然特别感慨了两句，而他的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第717章 人生三课 “你老人家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感慨？” “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过来，还有什么看不开想不透的呢？” “不管多么难的坎儿，都有迈过去的时候，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 我安慰了几句，顺便递上一支烟。 “我是说你小子今非昔比，连安慰人都能安慰的这么恰到好处了。” “这说哪里话？这几年我可是您老人家一手培养扶植起来的……” “您老人家亲眼看着我一步一步成长，要说亲，没有谁比你对我更亲。” “要说帮助，也没有谁能比得上您老人家给我的帮助。” “小子，什么时候你还学会跟我老头子阴阳怪气了？” “不是，我是有感而发。” “其他人不知道，但你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直以来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摸爬滚打走到今天。” 我话锋一转，开始打感情牌。 究其内心，我并不恨他，顶多有一些埋怨。 毕竟我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不是老鸽子从小一手带出来的。 能够在我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些帮助，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奢望奢求太多。 “小子，你说这些话，让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老鸽子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不知道他说有感而发，还是有其他想法。 “要是我能狠下心，让那些年轻人像你一样多吃些苦，多历练历练，或许今天就会不一样了……” “不，你老人家可千万别有这样错误的想法！” “哦？” “我南浩瀚现在来说是独一份，是因为我没得选！” “但凡能有的选，我绝对不愿意选这条路！” “人和人的成长环境和经历是不一样的，可遇到的挫折全都一样，又怎么好呢？” “我这样的特例去和其他人比较，又怎么好让其他人以我为标呢？” “说说，你有什么不同？” “老鸽子，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犯了一个很低级的错误！” “什么错误？” “你一直觉得我这样的人是可以复制的，甚至觉得我的成功，别人也可以。” “只要你有这样的想法，就是大错特错！” “一个男人一生当中，最难的三节课，我已经上了其中两节。” “哪三节课？” “接受父母不爱你，接受伴侣不爱你，接受孩子不爱你。” 此话一出，老鸽子明显有些动容了。 “很小的时候有算命大师给我看过，说我天生反骨，天煞孤星，是个丧门星。” “曾经我一度根本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看来是一语成谶。”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我的师傅，带着我在江湖这条路上走。” “混得出来就有价值，混不出来也不会影响南家的运势和运气。” “直到现在，南万天那个老家伙口口声声把南家交给我！” “甚至带我去了南家的密室，让我知道了南家所有的秘密。” “可是在我孤军奋战的时候，却没有伸出援手。” “他以为我必死无疑，眼睁睁的看着我孤立无援，被人围攻。” “很可惜我并没有死，龙黑京也没能除掉我，我活了下来！” “从那一天开始，南万天对我避之不及，躲我躲得就像是躲瘟疫一样！” “现在，只是利用我师傅跟我多年的感情，在中间维系，没有翻脸。” “南万天看人真的挺准，唯独他看错了一个人！” “你是说龙黑京？” “不是龙黑京没有对我痛下杀手，也不是他不想干掉我证明自己。” “而是他没有看清楚我，选择了宽恕与原谅！” “南家所有的勾当和合作，我全都一清二楚。” “我非但没有干掉龙黑京，还重用他，让他替我接管了一切。” “换成是你的人，你想让他们试试这种九死一生的滋味吗？” “你想让他们来挑战一下，能不能拿到这唯一的一丝生机吗？” 此话一出，老鸽子沉默了。 不同的环境会铸就出不同的人，可太过极端的环境，也会铸就太过极端的人。 当一个人变得极端，那么就难以控制。 “在江湖上我有很多女人，有些陪着我同甘共苦，出生入死。” “有些陪着我风花雪月，纵享人生。” “但我一直知道，她们并不爱我，我时常能从她们的眼神和眼睛里，看到一丝怨气和厌恶。” “如果我不是南家老四，如果我没有坐到现在的位置……” “没有掌握这帮兄弟和生意利益财富，没有能在各方势力夹击之下站稳脚跟的能力……” “她们一定会离我而去，绝对不会有半分的迟疑！” “换成你手下的那些人，谁想来试试亲情的刮骨刚刀，还有爱情的穿肠毒药？” “小子，你是不是想多了？你的女人都给你生了孩子，你还在乎这些情爱的吗？” “生孩子是一回事，没有人能不在乎。” “你觉得像我这样一个数十年摸爬滚打，在江湖中风风雨雨阅人无数的江湖人，我能看不透吗？” “你觉得朝夕相处的时候，能够演绎的完美无瑕吗？” “让你的人过来试试，你看他们行不行？” “小子，不算太坏，最起码孩子是你的。” “说的没错，以后或许他们会以我为荣，又或者会以我为耻。” “如果我混的好，就算我死了几十年几百年，仍旧会被人挂在墙上。” “成为光宗耀祖的榜样，成为后人的骄傲，受后人尊敬与香火。” “可我要是混不好，又或者平平淡淡，就算付出一生，又会有几个人记得我？” “又会有几个后人，真真正正的会想起我？” “搞不好还会因我受到牵连，而唾弃我，辱骂我。” “站在我的对手和敌人身边，跟他们同一条阵线，站在我的对立面，对我口诛笔伐！” “有两个不爱我的女人，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又怎么敢奢望他们长大之后，会有奇迹发生？” “换一个你的人来，不用他在未知懵懂中经历。” “直接把结果告诉他，让他把这条路走一遍。” “你看看有几个人能走的过来？又有几个人愿意走这条路？” 此话一出，老鸽子再次沉默了。 “不过有一点，你老人家判断的没错！” “哪一点？” “我是无根的浮萍，悬崖上的野草，也是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 “无拘无束，不受控制，不可控因素太多。” “所以你老人家才会三番五次，想方设法的让自己的嫡系，来占据和拥有这一切！” “从而让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可控，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你老人家同时又犯了一个错误，有能力的不好管，好管的不一定有能力啊！” “我的优点同样也是我的缺点，而那些人的优点，同样也会是缺点！” “世界上没有完全完美的人，温室里的花朵和悬崖上的野草不一样。” “野草饱受风吹雨打，不知道死多少才会留下一株，生的茁壮，才能领略悬崖上的绝顶风光。” “这时候你老人家想把温室里的盆栽移植过来，领略悬崖上的风光，你想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些被精心呵护饲养的良驹宝马，一切都是最好的。” “相反草原上无依无靠的野马，以天地为家，风餐露宿。” “不知道多少当中，才会有一匹能纵横四海，驰骋天涯，成为无数野马中的头马！” “带着他们游历四方，寻找水草最丰茂的地方……” “这时候你老人家想换一匹良驹宝马过来，成为新的头马。” “哪怕更漂亮更强壮，可是没有任何的经验和经历，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那些野马又怎么会甘心情愿的服气？” “即使用手段让他们服气了，新的头马有没有本事带他们到水草丰茂的地方？” “有没有本事，可以跟他们一起驰骋天涯，风餐露宿？” 此时此刻，老鸽子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用最简单直白的话，挑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第718章 真诚必杀 “你老人家不要因为无法亲手种出悬崖上的野草，而感到懊恼。” “更不要因为无法亲手培养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而感到失落和挫败。” “很多东西不是靠人培养出来的，而是靠天和地孕育的，也是看个人的天赋和命运。” “那些少年得志的人，除了家庭资源的加持，必定还要有过人的天赋和远超同龄人的聪慧。” “大器晚成不是碌碌无为，突然一下子就行了。” “而是一直在静静的磨砺和磨练，等待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 “古董不是因为年份久了才值钱，而是本身在当时就价值连城！” “今天闲来无事跟你老人家随便聊几句，没别的意思。” “如果听的顺耳就听一听，不顺耳可别往心里去。” 老鸽子沉默一言不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进去，能听得进去多少。 中途空降都是半路出家的和尚，要想获得超越常人的成就，那就要承受远超常人的痛苦和磨练！ 要从最底层一步一步往上走，一步一步混出来才能够受人尊敬。 才能有属于自己独到的个性，遇事不慌，胸有成竹。 “对了，您老人家前几天应该也得到消息。” “最近来了个秦小姐，把我手里的生意打的稀巴烂，基本上算是打垮了。” “现在让你老人家派个人过来，收拾残局，稳定人心，力挽狂澜，他行不行？！” “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可以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试一试！” 我话锋一转，开出了条件。 如果不让老鸽子的人来试一试，恐怕不会甘心。 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 只有真正的尝试过了，那才能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同样，如果老鸽子的人能搞定秦小姐，那就能转移仇恨和矛盾。 把纷争从我身上，转移到灰鸽子的身上，对我也是有利的。 “看来你小子已经有了应对办法，才敢说这句话吧？” “办法还没有，但是总归是要面对，人都是逼出来的嘛！” “在江湖里，不管我想不想面对，很多是我都要面对。” “不管我有没有把握，都要进行尝试，哪怕失败也要重头再来。” “这几年一路坎坷，一次又一次的被逼入绝境。” “被逼的次数多了也就有经验了，自然而然就能做到进退有度，收放自如。” “别人看来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可如果能有的选，我宁要不要！” “这些经验都是一步一个坑，一次次的打击，硬生生教会的。” “如果你老人家从一开始选对了人，但选错了方向。” “那么不管做再多的努力，不管多长时间，消耗多少心血，都难以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此刻我已经把所有的话挑在明面上，跟老鸽子摊牌。 我知道一直以来，他都想让他亲手培养的人来取代我，无所不用其极。 正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究竟是不是那块料还另一说！ 真正有本事有能耐的人，在天地之间是没有任何东西和事情能困住他的。 能被困住的都是本事不大，却自以为天命不凡的人。 “小子，这么看来，这场局是你一手策划做的了？” 一听这话，我轻轻摇了摇头。 并不是不敢承认这场局是我做的，而是我觉得他这句话就不应该问。 像很多事情摆在明面上，跟打明牌一样，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非要讲出来，档次就低了，意义也就不一样了。 老鸽子站起身，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小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要退休了，把位置让给谁，你觉得最合适？” “白头鹰。” 我没有半分迟疑的说出白头鹰，老鸽子颇为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小子，我还以为你会说这个人是你呢。” “那不会，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拎得清楚。” “为什么是白头鹰？一直以来他都是很难打交道的人，跟你也不对付。” “说的没错，他不是跟我不对付，而是跟我这样的江湖人全都不对付！” “他并不是针对我一个人，而是针对我们这一整个群体。” “既然明知道针对你，那你为什么还觉得他最合适？” 老鸽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估计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以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白头鹰这样的人，但是却不能没有这样的人。” “如果世界上全都是我这样的人，可就要乱套了！” “毕竟像我这种耍阴谋诡计的坏种，一旦泛滥，绝大多数人都会遭殃。” “很多人都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有些头脑但不多。” “内心简单又善良，很容易被情绪感染，也很容易被煽动。” “往前推个几十年连吃喝都成问题，更别说顿顿大鱼大肉，山珍海味。” “你能指望有多少人明白事理？又有多少人能明辨是非？” “所以就需要白头鹰这样的人，铁面无私，只讲原则，不讲情面。” “只有这样才会有秩序，才会有生活。” 此话一出，老鸽子对着我挑起了大拇指。 “我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以前我还觉得你说这些话是虚伪的，说出口过一段时间自己都忘了。” “只有发自内心真诚的话，来源于自己的看法，来源于自己的观点……” “不管过多久都能脱口而出，不会有任何的动摇和变化。” “小子，莫非你觉得你能搞定白头鹰，跟他合作吗？” “我搞不定他，我也没说要跟他合作。” “那你为什么选了一个损人不利己的呢？” “这怎么能是损人不利己呢？并不是所有人一定要成为朋友，要展开合作。” “有些人注定要成为对手，注定走截然相反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实话，原本我以为你会选游隼的。” “毕竟他和黎家有关系，跟你也能走的比较近，方便合作。” “就他？不是我瞧不起他，他能掌管这么大的摊子游刃有余，肯定是有两把刷子。” “但他跟我一样，都有一个致命的硬伤！” “什么硬伤？” “屁股坐错了地方。” “有些事一旦开始，不论后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就像是在一趟列车中的两个车厢，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除非挪动屁股，可是身边的人哪能那么容易就让他起身离开？” “而另外一节车厢里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腾出位置让他来坐下？又怎么可能信任他？容得下他？” 其实在很多派系斗争当中，哪怕明知大势已去，死路一条，也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不是不想换，也不是不想抽身离开，更不是活腻了，想要一心寻死。 而是到了一定程度，盘根错节，藕断丝连，已经不可能再有抽身的机会。 很多人觉得做墙头草，两边倒，趋利避害，可以保护自身周全。 实际这样的人永远不会进入任何一个阵营的核心，也不会受到任何一方的重用和信任。 要么被排挤出局，要么夹在中间作为一个缓冲带。 “你小子怎么这么了解？” “因为我全都经历过，我被排挤过，也被放在中间当成缓冲带过。” “所有的道理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而不是靠凭空想象出来的。” “一个人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即使你手下的得意门生有远超我的智谋，手段，城府，头脑……” “但他永远无法取代我！因为他没有走过我所走的路！” “他可以一步一步建立属于自己的世界，虽然很难，也比要取代我容易的多！” 第719章 自成一派 “老鸽子，一直以来我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我就是个江湖人。” “我尝试过挪动自己的屁股，坐在灰鸽子那边。” “在灰鸽子我经历了什么，有什么样的过程和结果，你老人家心里很清楚。” “我也尝试挪动屁股坐到鲨鱼集团那一边，却碰的头破血流，被所有的鲨鱼排挤，敌对。” “我也尝试过向南家和几大家族靠近一些，可结果怎么样显而易见。”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只有自己站的稳，叫得响，打得开，玩的转，才真真正正是属于自己的天地！” “小子，你以后会伸出援手帮忙吗？” 老鸽子这话问的很模糊，其中包含了很多个意思。 “当然，像曾经你老人家伸出援手帮我一样，力所能及，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此话一出，老鸽子脸上的表情却僵硬了。 原本这是一句让人高兴的话，但他怎么对我的，他心里最清楚！ 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站在他的角度可能以为我全都知道。 一句正常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有可能会变成反话。 同样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意义。 落在不同的人耳朵里，自然也会有不同的结果。 “老鸽子，喝口茶。” 我主动给他添茶倒水，这一刻他坐着我站着。 我年富力强，正值巅峰，站得稳，身姿挺拔。 而他老态龙钟，英雄迟暮。 时间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有怜悯，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停下脚步…… 自古以来，大浪淘沙，英雄豪杰代代出。 “小子，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嫡系般照顾你，呵护你，今天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你老人家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一直觉得你把我当自己人，视我为己处。” “你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没有偏爱，没有偏袒。” “你要知道有些时候偏爱和偏袒不一定是对他好，还有可能是适得其反，把人给害了。” “你老人家就像是一课参天大树，任何人都可以在你的庇护下，尽情的成长。” “可大树底下无大草，能为人遮风挡雨的，同样可以让人不见天日。” “在你这棵大树下，还能生出比你更粗壮更大的树来取代你？那是痴心妄想！” “因为你挡住了那些狂风暴雨，同样也挡住了磨练和磨砺，挡住了生长需要的养分和养料。” “痛苦不一定完全就是坏事，对于男人来说可以鞭策，可以激励，可以帮助人更快的成长……” “老鸽子，原本今天我不应该说这些话，因为我知道要改变别人坚持已久的想法是难上加难，自讨没趣。” “我是看你老人家年纪大了，却还有这一份挣扎和迷茫。” “看你劳心劳力，暗自神伤，有些于心不忍，才多说了几句屁话。” “你老人家听听就得了，能不往心里去就不往心里去。” 我宽慰了几句，把姿态放的很低。 我知道想让一个人承认自己的眼光判断是错的，非常难。 尤其坚持了很多年后发觉是错的，会从内心不愿意接受，不愿意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就证明自己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证明自己付出的心血全都付之东流，所以很多人宁愿选择一错到底！ 老鸽子端起茶杯，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又把茶杯放下，自顾自的站起身，没有说一句话，低着头离开。 他好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样的事情。 出门的时候他并没有把房门带上，我也没有跟出去。 我知道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需要一个人独处的空间。 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老鸽子走出了龙湖庄园的别墅楼。 外边还在下着雨，雨点落在他的身上。 有人替他打开了车门，可他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仍旧自顾自的往前走。 其他人开车在后面缓缓跟着，身后还紧随着几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老鸽子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刚才我的话说的有些重。 一杆子打死了他的希望，否定了他所有的付出和努力，但我并不后悔。 那些话全都是发自我内心的，并不是单纯为了利己，也是为了利他。 真正的聪明人永远都不会固执己见，而是能够听得进去正确的建议。 哪怕这些正确的话像是一把把钢刀，把人捅得千疮百孔，痛不欲生。 但这必定是最终的出路，也是唯一的出路！ 我打开窗户，一股凉风吹过，夹杂着雨水独有的气味。 一夜之间所有的树叶全都发黄，枯萎，在细雨和秋风当中翩翩飞舞。 “飞哥，今晚安排个场子，我们去放松一下。” “好。” 我是一个比较注重自我调节的人，因为我知道压力和情绪就像弹簧，压抑的越狠，反弹的越凶。 与此同时，我也要借此机会向外释放一个信号，我已经完全懈怠放松下来。 不只是做给老鸽子这边看，也是做给秦小姐那边看，更是要做给我熟悉的那帮如狼似虎的兄弟看。 现在他们个个生意有了麻烦，等他们无计可施的时候，就会找到一个主心骨。 别人越乱，我越要稳，别人越急，我越要慢。 当所有人都趴下的时候，只有我站着，那我就是所有人的希望和榜样！ 俗话说跑得快不一定能赢，不跌跟头才是成功。 有些时候越着急越会适得其反，快就是慢，慢就是快。 晚上我招呼人来到了一家洗浴，提前清场，关掉霓虹灯，不对外营业。 换了一次新水，泡在水池里头上顶一块毛巾。 热腾腾的水气仿佛置身于仙境，让紧绷的神经迅速放松下来。 影飞在旁边陪着我，在洗浴另外两边都有他安排的人。 他们换了宽大的衣服和浴袍，并没有换拖鞋，全都穿着运动鞋，随身带着家伙。 “飞哥，在咱们自己的地方不用这个架势，让他们都放松点。” “那不成，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江湖里习惯了。” “最近练的不错，舌头也恢复的挺好，跟着我你也受苦了。” “四爷……” “飞哥，没人的时候别叫四爷，叫我阿南就行。” “别这样说，四爷是我们蜂门的希望，也是挑大梁的顶梁柱。” “没有你，我们这帮人成不了事儿。” “说起来咱俩可是很久没有光着屁股一起泡澡了，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我和影飞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他是我的蜂门大师哥，也是在我之前老奇葩一手带出来的徒弟。 并没有因为我是南家老四的身份就高他一头，受到优待。 相反所有一切全都是靠实力打出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一切有目共睹，只有这样，人才会发自内心的服气。 在我之前蜂门这一辈的人，全都跟在影飞的手下做事，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现在不一样，个个精神抖擞！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在江湖上风风雨雨经过了历练，一个个都身经百战，也吃的膘肥体壮。 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要是没有这份实力放在这里，即使影飞服我，其他人也不服我。 自古以来，手下人背叛反水，表面上看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原因和理由。 实际归根结底就一个，实力不够，镇不住。 就像是灵长类群居动物，只有实力强横才能做老大，一旦受伤立刻就会被取代。 永远都是最强者成为族群的首领，无一例外！ 人也是灵长类的动物，很多方面的习性与生俱来，刻在骨子基因里的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