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亲妈最会护短》 第1章 第 1 章 “三娘生养时便血山崩,好不容易救回一条命来,而今又下红不止,这等情形我见过不少,三年半载的要不了孩子了。好好将养,或是还能再绵延子嗣,可若是......”产婆王婶面露难色,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 刘子期在大热天的屋里急得满头是汗,一拳拳砸在掌心,口中直念叨:“不成,不成,我是三代单传,爹娘费劲心力供出我这个读书人,没享过一天福就早早去了,若是无后,岂不是愧对九泉下的爹娘?” “是了。”王婶将刘子期拉在一旁,特意压低了声儿:“哥儿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人,养个二房也不算什么。哥儿要好好打算,她那身子骨是不成了。” 刘子期思忖一番,他与王婶熟络,干母子一般,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婶子不是不知道我这秀才如何来的?是那冯氏的母家在我爹娘死后出资助我考学。如今冯氏刚生养一女我便纳妾,传出去也不好听。” 王婶叹了口气,她终究是个外人,不好参与别人的家事。在刘子期小臂上拍了两下便离开刘家。 刘子期看着帘子掀起的光亮转成暗影,小臂上隐隐还有方才王婶拍打的轻微痛感。 他明白,这是王婶让他考虑清楚。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仕途名声他得保全,儿子他也得有。 最好的法子就是冯氏死了。 冯氏一死,从前冯家对他的那些恩情都烟消云散,他再娶妻生子亦是常理。 刘子期回到内室。这里的门窗都紧闭着,一丝风都没透进来,冯氏半躺在床上,下身搭着一件厚实的褥子,却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甚至时不时打着寒颤。 刘子期目光移到冯氏怀中抱着的女儿刘嫣的脸上,她已有三个月,却因着冯氏没奶水瘦的像个干巴巴的猴子。 他难掩对女儿的厌恶,若不是她,冯氏也不会坏了身子,不能给他生大胖小子,这是个实打实的赔钱货! “王婶怎么说?”冯氏张开干裂的唇瓣,有气无力地说道。 刘子期轻咳一声,在冯氏床边坐下,安抚说:“你什么都不用想,好好养身子。” 话是这么说,但他其实并不想冯氏养好身子。他虽是个男人,但十里八乡总听说谁家的媳妇难产死了,亦或是月子里染病没了。 产妇生养后身子骨孱弱,夜里窗户开大一些,风吹得人都能吹死。 刘子期希望冯氏也像那些没福气的一样,如此他便能彻底甩开这个不能生养的拖油瓶。 床上的冯氏眼皮沉重地往下压了压,幽幽道:“我倦了,这几天身子愈发沉,嫣儿又小,实在看顾不了,夜里你将她带着吧。” 冯氏失血过多,全身气力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让刘子期一个大男人帮她看顾孩子。 刘子期嘴角往下一撇,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冯氏:“你是当娘的,你不看她谁看她?何况,我哪有奶水给她,夜里她哭起来还不是要抱给你,倒不如让我好好养精蓄锐,白天也好照顾你们母女,何苦也拖垮了我。” 刘子期是存心不给冯氏休养的机会。 冯氏看着刘子期,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她自打生下这个女儿,刘子期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刚生出来没两天,就嚷着明年得生儿子,全然不管她的身子如何。 只是她现在也无心争辩。 她将女儿放在一边,平躺下身子慢慢闭上眼睛。 刘子期鼻哼一声,扭头走出去,自顾自地看书,也只弄了自己的吃食。 冯氏这一觉便睡到了晚上,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冷风钻进来,她莫名梦魇,头上浮现薄汗,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再睁眼,头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她撑着困顿的身体向下身一摸,潮湿的东西沾了一手。 她不敢向下看,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又昏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孩子的哭声响亮,身旁的冯氏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子期被惊扰睡梦,不快地走进内室,埋怨说:“孩子哭成这样,你没听见啊!” 他一把掀开冯氏盖着的被子,眼前猝然出现一片刺目的红,他连连后腿,瞳孔睁地浑圆。 喘着粗气冷静了很久,他才试探性地探了探冯氏的鼻息。 冯氏的呼吸停了。 这明明是刘子期想要的结果,但他竟有些心痛。 这些年冯氏为他洗衣做饭,研磨扇风,为他辛苦做活供养他读书,他已经习惯冯氏的好,但现在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 他想着自己昨晚将窗户打开的场景,心里一阵痛麻,指尖不断颤抖。 他缓了许久,决定将好丈夫的戏做足。 “女子生产就是鬼门关,死就死了,是她命不好,怪不着我!”他口中碎碎念着,快步奔出大门。 他先去找了大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大夫救救自己的媳妇,那大夫也是被他爱妻之心感动,马不停蹄地就来了刘家。 他却不知,在他离开刘家的这段时间,冯氏指尖颤抖了一下,意识慢慢回转。 现在醒来的冯氏并非冯家的女儿,而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名为冯谷秋的女人。 冯谷秋,二十五岁,大学毕业进了大厂实习,前途一片光明。但加班无度,猝死后穿进了这本看过的古代虐文中。 这本虐文名为?白头到老?,曾把冯谷秋心脏虐到一晚上抽了十几回,她怀疑自己早早猝死就有这本小说的功劳。 小说剧情讲的是,女主刘嫣在母亲冯氏死后,被亲爹弃之不管,被娶进门的继室虐待苛责,后来甚至被卖去做扬州瘦马。做瘦马期间,刘嫣救下了本文的男主——刚中进士的高官之子,后来男主为报恩替刘嫣赎身接回家。 但男主家里看不起刘嫣的身世,男主也不想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做正妻,所以就把刘嫣纳为妾室,从此开启了一整篇虐恋。 男主一面看不起刘嫣,一面又记着她的救命之恩。所以有时会在娶进门的正妻虐待刘嫣时出手相助,有时却也会在正妻构陷刘嫣时不由分说地惩治她。 男主不止一次地说:“将你纳为妾室,给你一个容身之所,你的救命之恩我早就报了,你还要怎么样?” 在男主家中做妾的时日,刘嫣没有一刻是真心快乐的,让她坚持的一直是男主不确定的爱,但最后她还是耗尽所有欢喜,郁郁而终。 她死后,男主才意识她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悔不当初,休弃正妻,从此留恋花街柳巷,用一生去忏悔。 这本小说之所以能让冯谷秋坚持到最后,就是因为期待最后反虐男主。但结果,男主只是在乱花丛中后悔,这大结局差点没让冯谷秋一口热血喷出来。 冯谷秋睁开眼睛,看到身下的一摊血渍,她确定:自己穿成的不是女主,也不是女配,而是书里出现几句话便下线的女主亲妈。 她没有名字,家里排行老三,都叫她冯三娘。 冯谷秋想喝口水冷静一下,但她努力了一番却实在起不来,突然听着门外有动静,于是赶忙钻回被子中。 只听一阵紧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帘子掀开的声音,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自己跟前。一个是拿着医药箱的大夫,一个是刘子期。 刘子期一过来就看见冯谷秋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他那不知道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流露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只剩下恐惧:“三娘,你不是,不是......” 冯谷秋看着刘子期就一阵犯恶心,这男人自私自利到了极致,全然不管三娘和冯家待他的恩情,跟男主如出一辙的以怨报德。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冯谷秋翻了个白眼:“怎么?你很希望我死?” “不,不是!” 话音刚落,大夫手搭在了冯谷秋的脉搏上,他一会眉头紧皱,一会又舒展开来:“如此大的血腥气,按说娘子该脉息浮弱,有生命危险。但老夫把脉却诊得娘子脉搏并无不妥,只是有些无力。” “什么?”刘子期惊讶出声。 那大夫还以为刘子期是惊喜过度,道了一句:“恭喜刘公子,娘子逢凶化吉,日后必有后福。不过身体也要好好养着,老夫这就开药,刘公子抓了药,叫娘子每日养着,不出三月,这病症必定痊愈。” 大夫起身去开药,而刘子期看着冯谷秋已有血色的脸,心里直嘀咕:莫不是回光返照?否则人哪有留那么多血不死的? 冯谷秋冲刘子期笑笑:“郎君,这些时日要劳烦你照顾了。” 刘子期只觉得冯谷秋这笑没有从前的讨好温顺,阴森得让他汗毛直立。他自觉亏心,只是点点头,说:“放心。” “方子开好了,去同济药铺抓药就好。”大夫递上药方。 刘子期给大夫结算问诊费,便马不停蹄地去抓药了。 不多时,刘子期抓药回来。他就在院子里直接将药煮过,滤了一碗药汤给冯谷秋。 那碗药汤呈至冯谷秋面前,冯谷秋闻了闻便放在床边一侧。 “药要趁热喝。”刘子期提醒说。 冯谷秋道:“烫。” “那你稍等一会儿再喝。” 冯谷秋倚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幽幽道:“这药闻着这么苦,只怕我喝下去就会吐出来,要是有蜜饯就好了。我刚嫁入刘家,有一次染病,郎君就是拿蜜饯哄我喝药的。” 刘子期有些不耐,但顿了顿,还是说:“我去给你买蜜饯,回来我要看见你把药喝完。” 说罢,他转身离开。 冯谷秋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撑着身体挪下床,扶墙一步步挪到门外。只见屋子不远正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是一个药罐。 她走过去将药罐打开,用一旁的火夹子在里面拨弄了一会儿,果然看见里面藏着几根不易发觉的暗红色细丝。 藏红花,量多伤身,不宜失血过多食用。她嗤笑一声,想不到刘子期为了害她,竟然连昂贵的藏红花都舍得用上了。 原身这一生当真是错付。 她既是穿成了原身,便要替她好好活下去,将女主抚养成人。就为自己看小说时受的气,也不能再重蹈覆辙。 她看向刘子期抓回来的几包药,这些药足够喝半个月。 刘子期也只会舍得在前几包下药,她索性将药包打开,从中挑出里面的藏红花。好在红花颜色鲜艳,极易分辨,所以不多时她便将里面的红花挑干净,又全部封装完成。 身体是一切的基础,只有忍辱负重养好身体,才能为她和刘嫣谋以后。 第2章 第 2 章 盛夏天炎,砖缝里的草长得像地里的韭菜,冯谷秋病倒后,便无人清理,一茬一茬往外冒。 这几日的药吃下去,冯谷秋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可以自行起身烹药做饭,这些事情她不敢假手于人,总是要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但做旁的心力仍是不足。 刘子期见冯谷秋身体好转,他怀疑过,只是错失良机,便不好再有下手的机会。 他归根做了二十多年的读书人,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再行杀手他没那个勇气,也没有把握。 “三娘,一会子你把院子里的草除了,还有我的衣服都堆了好些了,夏日天闷,衣服上浸了汗没洗干净臭哄哄的,你仔细些洗。”冯谷秋没死,刘子期就像从前过日子一样吩咐她做这做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冯谷秋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实在不想被家务烦扰。她是决定忍辱负重,但没想跟刘子期一块折磨自己。 她看着乱糟糟的家和丧心病狂的他,心里想:再不走!这虐文女主就是她了! 冯谷秋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她直接对刘子期挑明:“刘子期,我要与你和离。” “你疯了?”刘子期正闻着自己脱下来的衣物一脸的嫌弃,听见冯谷秋的话,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冯谷秋:“跟我和离?我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再没我这般体恤温柔的男人了,况且我又是秀才,你竟要与我和离?” 刘子期其实并没有多不舍得冯谷秋,只是冯谷秋提和离二字便是对自己的不敬,他下意识就要为自己辩经。 冯谷秋懒得多绕弯子:“你买的藏红花我都收起来了,若不放我走,我就去衙门检举你杀妻未遂。届时药铺里一盘问就知道你做过什么,便是不能判你重罪,也会给你留下污点,以后你的仕途和名声也别要了。” 刘子期闻言大骇。 难怪......难怪冯谷秋这几日对他态度骤变,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和离书写下,我去与我父母交代。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也予你以后重新再娶,开枝散叶的机会。这是你我都合算的买卖。”冯谷秋理智地说。 刘子期很震惊,不是震惊冯谷秋居然知道了他做的恶事。而是震惊,冯谷秋在得知他做的一切后竟然能如此心平气和,连一句质问都没有。 “我是猪油蒙了心,一心想......”刘子期下意识地解释。 “不必解释!”冯谷秋打断他,“你我夫妻缘分已尽,再执拗,只会鱼死网破。” 刘子期指尖微微发麻,他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拧在一处了。 如今他也别无选择,只好垂头丧气地说:“好。” “女儿我要带走。”冯谷秋提出条件。 刘子期:“可是……” 冯谷秋:“不答应现在我就可以去衙门。” 刘子期知道冯谷秋是认真的,这些日子里她没有戳穿他,而是每一刻都计划着如何离开,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想着日子这么过下去似乎也不错。 他点点头,以一副败者的姿态写下了?和离书?三个字。他是秀才,文笔斐然曾被诸多先生夸奖过,却未想到写得最动容的却是与冯谷秋的和离书。 一篇文章洋洋洒洒二百字,与冯谷秋一式两份。 墨迹未干,冯谷秋便晾着上面的墨迹开始收拾东西。 “娘家的陪嫁你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我带走。”冯谷秋收拾了自己的金银细软还有衣裳,拢共放了两个包袱。 刘子期看着一旁睡得香甜的女儿,没好制止冯谷秋。 收拾罢了东西,冯谷秋将和离书一把塞进包袱里,然后抱起女儿离开了刘家。 刘子期看着她们母女离开的背影,感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他慢慢蹲坐下来,不住安慰自己:“以我这般才气,县令女儿都娶得,我会差给我洗衣做饭之人吗?” - 冯谷秋带女儿离开刘家后并没有回娘家,娘家的母亲死了,两个哥哥已经娶妻生子,每日为着家产争执不休。她若回去,也是被再嫁的命,女儿也会被送走。 她已经想好了去处。 这篇书中写,刘嫣曾在被赎身后短暂悔悟过一次,她看好了一片郊外的马场,那里马草长势喜人,养出来的马膘肥体壮,极易出优良品种。可是,男主不肯让刘嫣抛头露面,这事也就搁置了。 熟读原书剧情的冯谷秋深知,男人是靠不住的,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带着女儿过上好日子,只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了。 这马场在原书中只出现过一次,却是原书女主看中的地方,想来应该不会太差。于是,冯谷秋先带着女儿在一家客栈安置了下来,清点了自己目前有的财产之后,便决定先去马场打探一下情况。 次日一大早,冯谷秋就背着女儿出发了。那马场位于郊区,走路需要非常远的一段距离,因此冯谷秋还特意拜托客栈小二借了一辆马车,幸而冯谷秋以前没穿越之前,爱好广泛,曾经学习过马术,因此不论骑马还是驾车对于她而言都不在话下。 冯谷秋带着女儿一路往郊区方向赶,一直快到了中午时分,方才看到一片用木栏围起来的郁郁葱葱的草场。 “这地方倒真是远。”冯谷秋一边感叹,一边下了马。此时的原书女主还是一个小婴儿,却非常懂事可爱,冯谷秋带着她出来这么久,她一直不哭不闹,乖巧安静的睡觉。 冯谷秋深感欣慰,更加下定决心要给原书女主创造更好的生活。她将原书女主背在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了马场。 原书中对马场的介绍十分有限,冯谷秋不得不自己花时间了解,她观察着马场周围的情况,只见除了一片天然生长的草场之外,马场里有三间木头搭建的简易房屋,其中最大的一间自然是马场主人居住的地方,院里的墙上还挂着一些马鞍和工具,至于另外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则是马厩,不知是不是马场荒废已久的原因,马厩里只剩下几匹小马,并且每一匹马都饿得骨瘦如柴,瞧着精神不怎么好。 见此情景,冯谷秋微微蹙眉,来之前她并没有打听过马场的情况,这一处马场是原书女主选中的地方,按理说,应该是一处适合经营的风水宝地,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落魄?难不成是她来的时间不对……由于她提前十几年带着原书女主来了马场,所以现在的马场还没有发展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呢。 冯谷秋正苦恼,便见前方的木门被推开,走出一位身高体壮,胡子花白的老汉,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马场的主人了。 “你是何人?”养马老汉盯着冯谷秋道:“你是来买马的吗?” 冯谷秋直接了当道:“老伯,我不是来买马的,而是想买下这一处马场。” “你要买马场?”养马老汉顿时面露震惊,近日,他一直在低价处理马场的马匹,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愿意带着马场一起买下来的,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养马老汉好心提醒道:“这马场地处偏僻,经营不善,如今已经被我处理的只剩下几匹小马了,你此时将马场买过去恐怕会亏本啊。” 冯谷秋却十分坚持,她相信原书女主的眼光,“老伯……你有所不知,我已是和离之身,独自带着女儿生活,整日居无定所,艰难辛苦。如今我只想要一个容身之处,做一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和女儿,你就成全我,忍痛将马场卖给我吧。” 闻言,养马老汉更是觉得不忍心,他连连摆手道:“既是如此,我就更不能将马场卖给你了。先前我已经告知你了,马场已经处于亏损的困境,若是你将马场买过去,岂不是更会拖累你和你女儿的生活?” “老伯放心,我自有办法让马场的生意起死回生。”原书女主准备盘下整个马场做生意时,还曾经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虽然最后生意被原书男主阻止,这些计划并没有派上作用,但冯谷秋相信依靠着计划,还有她来自现代的经营理念,一定能够让马场的生意起死回生。 养马老汉虽然觉得冯谷秋年纪轻轻便是和离之身,还带着一个女儿四处奔走,有些奇怪,但见冯谷秋的态度异常坚持,便不再多说,只摆了摆手伸出五个手指头道:“五两银子,这里的一切东西还有马厩里剩下的几匹小马都归你。” 这么大一片马场,买下来居然只要五两银子,冯谷秋知道养马老汉是看着她带着女儿可怜,因此给了她格外便宜的价格。 冯谷秋连忙答应,又好生感激了养马老汉一番。当天,两人便签了地契,养马场顺利过到了冯谷秋名下。 此地虽然简陋,但却是实实在在属于冯谷秋的财产,能为她和女儿遮风挡雨,因此,冯谷秋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冯谷秋相信只要自己好好经营,一定能够让马场的生意起死回生。 …… 买下养马场之后,冯谷秋快速熟悉了屋里的陈设环境。主屋分外里外间,里屋只有一张木床,垫着厚厚的稻草与被褥,外屋则只有几张桌椅板凳,角落还用砖砌了一个简陋的烧火灶,火堆上方挂着一个铁壶,应该是烧水喝的器物。 这里的很多生活物品都是现成的,倒不用再布置了,而且原书女主的年龄尚小,两人睡一张床正合适,无形之中又为冯谷秋省下了一笔钱。 冯谷秋大致将屋子打扫一番,随即将女儿放到床上睡熟了,又去马厩看剩下的几匹小马的情况。 马厩里零零散散地还养着几匹小马,有一匹红棕颜色的马儿稍微有点精神,见到冯谷秋来了,还打了一个响鼻。 冯谷秋摸了摸红棕马的头,马儿的性情倒是温顺,乖乖地低着头蹭着冯谷秋的手心。冯谷秋往马厩里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些剩下的马草,原书中马场长着天然茂盛的马草,因此养出来的马儿都是膘肥体壮,然而,现在的马儿却是一匹比一匹瘦小…… 冯谷秋瞧着红棕马干涩无神的双眼,猜测马场的马儿应该是生病了。 第3章 第 3 章 次日,冯谷秋便请了兽医来查看马场几匹小马的情况,不出冯谷秋所料,兽医检查之后便直接了当道:“冯娘子,这几匹小马已经得了马瘟,若是不及时治疗,恐怕活不到下个月了。” 原马场的主人由于经营不善,一早就生出了将马场卖出去的心思,因此,但凡是马场里健康的马儿都已经被卖掉,剩下的几匹小马由于又瘦又小还有病,便一直留到了现在。 冯谷秋了然地点了点头,难怪马场主人仅仅只要了五两银子就将马场卖给了她,原来剩下的马匹全都是没有价值的病马了。 冯谷秋询问道:“这马瘟可能医治?” 兽医摇了摇头道:“能医是能医,只是瘟病拖了这么久,能不能治好已经不好说了。而且马瘟不是一般的病,治疗的费用十分昂贵,冯娘子可要考虑清楚啊。” 这话的意思便是可能钱花了,马还救不回来,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冯谷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一匹小马驹的价格可不便宜,她刚刚买下马场,还要带着女儿生活,实在是没有钱再去买新的小马驹养了,而且得了马瘟的小马实在可怜,冯谷秋做不到见死不救。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冯谷秋轻声道:“还请大夫尽力为之。” 兽医只得点了点头,他拿过笔写下一张方子递给冯谷秋,道:“若是冯娘子按照上面的药材抓药,兴许这几匹小马还能有救。” 兽医走后,冯谷秋拿着药方仔细一看,果然见到药方上的好几种药材的价格十分昂贵,绝非她能够负担得起,冯谷秋一时陷入了困境,进退两难。 正当这时,屋内传来女儿的哭声,冯谷秋连忙放下药方进屋去哄女儿,原书女主的性子十分沉静乖巧,若是哭了,约莫就是因为饿了,冯谷秋耐心地为女儿喂了奶,不一会儿,女儿又乖巧地睡着了。 冯谷秋一边轻拍着女儿的背,一边想,等赚到钱之后一定要给女儿请一个奶妈,方才能将女儿的身体养好。 不过,现在的情况别说赚钱了,马场怎么经营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冯谷秋正胡思乱想,余光突然瞥见女儿的枕头下方露出一本手札本,她将手札本拿起一瞧,竟惊喜的发现这本手札本是原马场主人留下的工作笔记,这本手札本里面不仅记录着要怎么管理马场的经验,还写了一些针对马匹生病的各类药材与方法! 冯谷秋如获至宝,连忙将药方与手札本上的药材对比,她将药方上昂贵的药材全部换成了手札本上功效差不多、价格又便宜的药材,如此拼拼凑凑,整理出一个新的药方。 这个药方的价格便宜,功效相差无几,但具体的治疗效果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如今的冯谷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急急忙忙地出了门去买药。 按照新药方将药材买回来之后,冯谷秋便每天开始按时按量地熬药。第一日给马儿喝药时,她心中还有一些忐忑,唯恐自己把马场仅剩下的几匹马都给毒死了,然而,马儿喝了药之后,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反而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冯谷秋便知道药方上的药已经起了作用,这几匹小马算是被她从鬼门关抢回了一条命了。 约莫马儿通晓人性,感受到了冯谷秋的善意,病好之后便一直黏着冯谷秋,十分的亲人,冯谷秋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开始思考马场的未来。 原马场主人的主要经济来源是通过养马将马卖出去赚钱,然而,普通农户百姓家一般都是养牛用于耕地,养马无用,而稍微有钱一点富户出行倒是会选择骑马出行,但买马的富户并不多,可遇不可求,再加上马场的原主人一心想着赚钱,忽略了饲养马儿的健康问题,如此陷入了恶循环,最终导致了马场经营不善。 如今,冯谷秋虽然将整个马场盘下来了,却还并没有赚钱的头绪,先将马儿养好是必然的事,但养好马匹之后要怎么赚钱?若是效仿原马场主人的经营模式,恐怕只会落得一样的亏损下场。 这一天,冯谷秋将马儿放到了草场放风,由于她这一段时间的精心照顾,原本奄奄一息的干瘦小马已经长得膘肥体壮,初见宝马的雏形,冯谷秋觉得十分满意。 马场的位置偏僻,远离城区,周围却紧挨着几个人丁兴旺的村庄,每一天都有周围村庄的农户陆陆续续路过冯谷秋的马场,偶尔还会夸赞冯谷秋将马养得漂亮。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拂面,吹得冯谷秋舒服地眯了眯眼,她躺在马场的草垛上晒着太阳,一时惬意地忘记了经营马场的烦恼。 正当冯谷秋舒服的昏昏欲睡时,忽见不远处走来一对步履缓慢的老夫妻,两人应是附近村庄的农户,肩上还挑着新鲜的蔬菜水果,正打算前往城区的市集贩卖。 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附近的农户每逢赶集、节日便会将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水果挑到市集上贩卖,这是各家农户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只是城区的市集距离此地有约莫二十里,一来一回最快也要耽搁小半日的时间,十分耗时耗力,非常不方便。 农户夫妻路过马场时,冯谷秋无意中瞥了一眼,方才发现这位老伯还有一些瘸脚的毛病,走路艰难不说,还不慎踩到一处坑地,脚下一滑摔倒了,背篓里的蔬菜滚落了一地。 见此,冯谷秋心生不忍,连忙主动走上前帮忙。 “多谢,多谢姑娘帮忙……”老伯连声感激。 冯谷秋将蔬菜捡回老伯的背篓,询问道:“你们可是要去集市上赶集?” “我们是长寿村本地的农户。上个月地里种的蔬菜就熟了,只是我和老伴年龄大了,腿脚都不太灵便了,拖延到现在才将蔬菜挖出来背到市集上贩卖。”老伯耐心回答道。 说罢,两人唯恐耽搁了赶集的时候,准备离开。 冯谷秋见两人年龄大了,腿脚又有毛病,挑着这么重的菜进城实在艰难。她灵机一动,提议道:“老伯留步。” “我是这一处马场的主人,我见你们行动实在艰难,不如让马儿帮你们将菜驼到集市上……” 马儿的脚力快,又能够驼重物,正好能解决老伯行动不方便的困难。 闻言,老伯顿时感动不已,“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冯谷秋慷慨地一挥手道:“这点小事老伯不必放在心上。再说了,这些马儿整日在马场无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我正愁没有机会让它们锻炼锻炼呢。” 老伯见冯谷秋盛情难却,便不再推辞。冯谷秋帮忙将装满菜的背篓绑上了马背,这马场的马儿很通人性,任由冯谷秋乖乖摆弄,等到一切就绪,冯谷秋将缰绳递给两人,只需一人牵着马绳轻轻松松地就走了,而且腿脚不便的老伯还能骑在马上进城,非常的便利。 …… 傍晚时分,老伯牵着马回来了。原本他腿脚不便,去的时间又晚,还担心背出去的菜卖不完,没想到中途遇上了冯谷秋帮忙,不仅将菜卖完了,还比预计的时间更早回家。 老伯对着冯谷秋连连感谢,甚至还从今日赚得卖菜钱里抽出了一吊钱感谢冯谷秋。 冯谷秋怎么好意思收?她连连推辞,奈何老伯实在热情,她只能无奈接受了。 “冯姑娘,你别客气。今日若不是你帮忙,我和老伴现在还回不来呢,哪能这么快将蔬菜全部卖完。”老伯笑道。 冯谷秋道:“举手之劳罢了。老伯不必挂怀。” 冯谷秋倒不是谦虚,因为她确实没出什么力,出力的都是她养得马,她什么都没做就轻轻松松地赚到了钱。 “其实……我还有一事想请冯姑娘帮忙。” “何事?” 老伯缓声道:“冯姑娘,我和我老伴年龄大了,孩子不在身边,地里的蔬菜却不能不卖,实在缺一个能做苦力的人。既然你在这儿有一处马场,你能不能长期将马租给我进城卖菜呢?” 听到这儿,冯谷秋脑海里灵机一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马场周围的村庄这么多,而且每一家农户都有运输的需求,那她完全可以靠着马场的马儿做运输生意,这一行没什么成本,只需要她将马儿养好,用马儿出力,而且周边的农户这么多,有不少农户都像这一对老夫妻一样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有运输的需求。 蔬菜水果的重量对于马匹而言不值一提,只要冯谷秋将马儿养好,定然能比直接卖掉马匹更赚钱。 冯谷秋越想越觉得靠谱,立刻答应了老伯想要租马的需求。 “老伯,我准备在马场开设一个运输点,方便周围村庄的村民进城赶集。 “以后只要有想要租马进城的农户,麻烦你介绍介绍,租金我给你减半。”冯谷秋很会做生意,这么一说,直接将老伯哄得心花怒放,连声承诺明日就给冯谷秋带来新的客人。 老伯离开之后,冯谷秋犹如茅塞顿开,立刻开始筹备利用马场做运输生意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