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 第8章 信 姜宁鸢有些小委屈。 “你放心好了,就冲着阿宝亲生父亲是烈士这一点,我就会把他当亲生孩子……不对,当亲弟弟看待的。” 她才十九岁,要她把陆阿宝当亲生儿子看待,实在做不到。 陆景和听着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两个都是孩子哭鼻子的年纪,可不就是姐弟么。 “阿宝不知道他的身世,我去接他的时候,他才三岁。” 姜宁鸢点点头:“知道了,你去烧火洗菜吧,我要做饭了。” 陆阿宝一回到家看到的就是红着眼睛择菜的姜宁鸢。 爸爸欺负姜妈妈了? 他不敢说话,拿着玩具一个人在堂屋玩。 厨房里。 切好的排骨冷水下锅焯水,姜宁鸢准备好她的蜜汁料汁。起锅烧油,排骨加葱段姜片翻炒至微微焦黄,加入料汁,开水没过食材。 “小火焖煮半小时。” 陆景和按着她的吩咐做。 最后大火收汁。简单又好吃的排骨就出锅咯。 姜宁鸢又煮了个鸡蛋菠菜汤。 “开饭咯!” 家里的食材太少了,简直是埋没她的厨艺。 她决定明天去附近的县城或者市里看看,一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菜,二是想找找这里她可以做些什么。 八十年代,遍地都是黄金,这么好的机会,再加上她前世的记忆,总能给她淘出些什么来。 与姜宁鸢的想法完全不同的是陆阿宝。在姜宁鸢来的这里两天,他天天都能吃到美味的佳肴,还餐餐有肉,还是是别人过年才能吃上的好吃的肉肉! 他觉得自己可太幸福了。 臭蛋哥哥还说后妈都是坏人,会打他,会把他吃了。 才不是,姜妈妈做的饭很好吃,人也很温柔,他很喜欢。 只希望姜妈妈不要像王婶一样后面变坏就好啦。 三个人安静地吃完饭,陆景和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干净,姜宁鸢跟到厨房门口。 她扶着门框说:“我明天想去城里买点东西,我想试着做什么营生。” “好。” 正在洗碗的陆景和答应下来后就没吭声了。 姜宁鸢看着他洗碗的背影,张了张口,没开口。 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儿,姜宁鸢慢悠悠回到堂屋,陆阿宝很乖,吃完饭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就是写的字让人惨不忍睹,每个字的笔画跟要离家出走似的,歪歪扭扭没个正形。 又回了自己屋里,她整理着陆景和下午给她的钱,有三百多块钱。 看着这些钱,姜宁鸢心里有些小窃喜,对陆景和的好感增加不少。 盒子里除了这三百多块,还有一些粮票、油票、布票等等的。 姜宁鸢仔细整理这些,发现这其中还有几封信。 看了眼信上的署名,姜宁鸢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 “给姜宁静的信怎么也给我了?” 她把信放到一边,盘算着明天去城里的事。 趁着天还没黑,姜宁鸢洗了澡。 秋日的傍晚空气里还带着些燥热。 姜宁鸢将陆景和写给姜宁静的信交给他:“这想必是你的,我可没拆开看哈。” 陆景和看了眼那封信,解释:“这是准备寄给她的生活费,现在不寄了,钱你留着用。” “你还每个月都给姜宁静寄钱呢?”姜宁鸢酸溜溜地打开信封,让人欣慰的是里面除了二十块钱,并没有其他。 这可真舍得,他一个月一百块工资,寄二十给父母情有可原,还寄二十给姜宁静,可想而知姜宁静在学校过得有多滋润了。 陆景和没吭声,原来姜宁静是她的未婚妻,二人虽然没什么感情,但姜宁静来信说家里给她的钱不够用又不好意思再向家里要钱,想找个工作不上大学了。 他知道姜家自姜父走后日子开始走下坡路,也欣赏姜宁静考上大学的才华,便出钱供姜宁静读书。 但后来家里来信告诉他,姜宁静并非姜家亲生女儿,姜家的亲生女儿不愿嫁给他。 “家里每个月都给姜宁静寄钱,加上学校补贴和你给她寄的钱,在大学的日子都过得都跟公主似的了。”姜宁鸢握着信封冷笑。 她想起原主刚回到姜家到来海城,中间三个月,一块钱都没给过。还是穿越过来的她从姜家坑了些钱财来。 陆景和对姜宁静这般好,她还联合姜天赐逼着原主嫁给陆景和,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难不成单纯为了隔应原主? 那这个太恶心了。 前十九年占据了原主的美好生活,在原主回家后又抢夺原属于原主的爱。后来又抢走原主青梅竹马的对象方言飞。 姜宁鸢被恶心到了,她想着想着语气就凶了起来:“以后不准给她寄钱了,一分一厘都不给她。” 见她像个暴怒的小老虎一样,陆景和点头回了一句:“好。” “所以这房间本来不是给我准备的?” 陆景和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便解释道:“这个院子原本是我和阿宝他父亲一起住的,他牺牲之后也没人再搬进来。” 他顿了顿,补充:“现在我和阿宝住的屋子是他原来住的,不是专门为了姜宁静准备的。” 姜宁鸢盯着他的眼睛,故作凶状。 “那我一来阿宝就能把我安排好,难道不是你提前教的吗?” 陆景和无奈一笑。 “一个月前,姜天赐写信给我说你这个月会来,但我不确定你来的时间,便提前教了阿宝。” 一个月前姜天赐就写信给陆景和说她一个月后会来? !!! 姜天赐啊姜天赐,这么急着赶走她啊。 姜宁鸢“呵”冷笑一声。 “昨天任务结束,才收到你来了的消息。” “所以你是连夜赶回来的?” 陆景和:“嗯。” 他看着她的面庞,红润的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 “我并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愿意嫁给我,我也担心你是否是被逼无奈,毕竟我带着阿宝。” 姜宁鸢摆摆手,开口:“好,我都知道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最开始我确实不愿意来,我本以为回到姜家我能过上被父母兄长疼爱的日子。可这几个月让我看透了姜家令人作呕的本质。” 不论是自愿,或是被迫,她都愿意留下来,死也不可能回姜家。 第9章 王小凤 过了中秋。 九月的夜晚慢慢开始凉了。 中秋假期过了,陆阿宝要去上学,陆景和只申请了昨天一天的假期,今天要上部队。 早上阿宝上学都有些起不来,陆景和叫了他好一会儿,阿宝才揉着眼睛说:“爸爸,我好困。” 陆景和冷沉的嗓音放低了几分:“中午趴课桌上休息一会儿,现在要起床上学。” “好。” 阿宝还算听话,穿上陆景和递给他的衣服下床去了外面洗漱。 陆景和看了眼正在刷牙的姜宁鸢:“阿宝上学不用送,你再睡会儿。” 姜宁鸢摇摇头:“不睡了,我还要去城里买东西呢。” 陆景和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早饭是陆景和从食堂打来的,也不知道他几点起床,外面晾衣绳上已经挂着洗好的衣服了,包括姜宁鸢的。 见她看着外面的绳子发呆,陆景和沉着嗓子说了句:“盆里还有两件衣服没洗。” 姑娘家的贴身衣物,可能会介意男人触碰,他就没动。 “哦。” 姜宁鸢快速吃完手里的包子,红着脸去院子里洗衣服。 昨天洗完澡居然忘记了洗自己的贴身衣物。 阿宝去上学时跟姜宁鸢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宁鸢在洗衣服啊?”是隔壁二连长媳妇王小凤笑呵呵进了院子。 姜宁鸢站起身,手里还沾着水,想回应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王小凤也挺有眼色,笑着自我介绍:“我叫王小凤,是陆团长首先二连长周天和的媳妇,你要是不介意,以后叫我王大姐就成了。” 王小凤虽然年过三十,五官却很精致,身材丰腴,皮肤粉白粉白的,浑身散发着一种富态美。 姜宁鸢甜甜笑着:“王大姐。” 见姜宁鸢没架子,嘴巴又甜,王小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立马便说明了来意。 “陆团长说你要去城里买东西,担心你找不到路,让我陪着你一起去哩。” “王大姐,”姜宁鸢嘴巴甜甜地叫着,“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衣服挂绳子上晾就可以出门了。” 见姜宁鸢没摆团长夫人的架子,王小凤脸上笑意更浓:“不着急,出去采买的车子还要半小时才出发呢。” 一听还有半小时,姜宁鸢哪里还不着急啊,赶紧把手里的小衣服洗干净挂起来,跟着王小凤出了门。 出门时,王小凤指着右边的院子介绍:“这是我家你平时要是无聊,或者有什么事儿要帮忙,就来这里找我。大家都是军属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别客气。” 姜宁鸢笑着点头,随口问:“阿宝口里的天一哥哥是你家的?” “是我家的,天一和阿宝一样大。阿宝老喜欢跟在他后面玩呢。对了,我还有个儿子叫天明,上三年级了。” 王小凤性格爽朗,十分健谈,有啥就说啥,跟姜宁鸢在一起像是认识很多年似的,一点都不生分。 两人走到前面大院子,几个军嫂正围在菜园子地头聊天,瞧见二人走过来,瞬间闭上了嘴。 王小凤笑着和她们打了招呼,又顺便介绍了姜宁鸢的身份。 几个军嫂看好戏似的看了姜宁鸢一眼,眼神里透露出一股轻蔑,似乎有些瞧不起她。 王小凤也看出来了,没有多逗留,便以采买车快来了为由扯着姜宁鸢走了。 二人没走几步,姜宁鸢隐隐约约听到有个军嫂阴阳怪气地小声说:“陆团长媳妇长得就是娇俏,难怪周老师昨天哭得那么伤心。” 王小凤没把姜宁鸢当外人,走出家属院,在路口等采买车时,跟姜宁鸢说了一些贴心话。 “咱们这军属院跟乡下也差不了太多,碎嘴的女人多,你年纪小又刚来随军,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负人,我刚来随军那会儿可没少被人嚼舌根。” 姜宁鸢还在想那名军嫂说的话一时有些走神,呆呆地“嗯”了一声。 王小凤还以为吓着她了,赶紧笑着安慰她:“你也别怕,你跟我不一样,我刚随军那会儿,我男人还是个普通的战士,后来才升了连长。你是团长媳妇,她们不敢太过分的,最多就是看你年纪小说话带点刺。你也别怕她们,听不惯谁说话就怼回去,让她们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就不敢造次了。” 姜宁鸢觉得王小凤这朋友值得交,不是教她忍气吞声,而是教她在军属院立威,是为她好。 姜宁鸢点点头,好奇地询问:“王大姐,咱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周老师?” “周老师啊,她是学校的小学老师,她是不是为难你了?”王小凤一脸关心。 姜宁鸢摇摇头,拧着小脸说:“欺负我倒是没有,我觉着她对陆景和有意思。” 王小凤一听这话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姜宁鸢还没开口,先叹口气,表情窘迫道:“嗨,你也知道我这不刚来没两天,昨个周老师就打着要来给阿宝补课的名头要找陆景和。” 王小凤拍了拍姜宁鸢的肩膀,又联想到刚刚那些军嫂看她眼神不对劲,明显是有人背后嚼舌根了。 人一小姑娘这么大老远来随军,一来就发现自己丈夫可能和别人有一腿,谁心里痛快? 王小凤“哈哈”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哎呦,你说起这事我就来气。我刚来那会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宁鸢你放心好了,陆团长长得帅又年轻有为,有人惦记很正常。我来这么多年,他不是那种拿捏不清的人。”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你和陆团长,一个年轻貌美,一个一表人才,一看就很登对。谁会丢西瓜捡芝麻呀,你就安一百个心吧。” 姜宁鸢一听她的话也跟着笑了,马屁拍得遛遛的:“王大姐,我可真是太喜欢你了,你可真是深明大义!” 她几句话就把王小凤哄得快笑出一朵花来了。 正好采买车从部队开出来,王小凤伸手拦下汽车,拉着姜宁鸢上了车。 小兵还以为姜宁鸢是哪个军人的妹妹,见姜宁鸢长相娇俏漂亮,耳根子都红了,不敢回头看她们。 第10章 我媳妇 王小凤在部队呆的时间长,没少和这些小兵打交道,知道他们平常接触不到姑娘,见到漂亮姑娘难免害羞腼腆。 她故意调笑他:“你可要认清楚了,这可是陆团长家的小媳妇,以后要是见着她拦车,要顺道带她一程。” “陆团长媳妇?” 小兵惊讶地看了眼姜宁鸢,视线落在姜宁鸢白皙俏丽的小脸上,赶忙移开视线,紧张的心脏忍不住咚咚直跳。 昨天部队里都传疯了,都说陆团长媳妇来随军,陆团长前天可是连夜从江城赶回海城的。 大家都好奇嫂子长啥样呢,今天就给他碰着了,晚上回去都能吹牛了。 部队的生活有些枯燥,就靠着晚上吹吹牛,聊聊战友的家务事来打发时间,今晚回去,他绝对是宿舍最靓的仔。 坐汽车很快,也不颠簸。 到了城里,王小凤和小兵约定好回去的时间,然后带着姜宁鸢去逛市场。 家里柴米油盐几乎都有,没有也可以在供销社买到。 姜宁鸢跟在王小凤后面,她是买东西老手,砍价砍得十分厉害,姜宁鸢只需要负责在旁边拍彩虹屁,听得王小凤耳朵十分受用。 姜宁鸢在四周都逛了逛,东西不多但也丰富。 她便买了只宰好的鸡和许多蔬菜调料之类的。 家里的碗筷杯子盘子什么的都差点,她买到哪,王小凤就砍价砍到哪。 逛了一圈下来,王小凤嗓子都快砍价砍冒烟了。身上背的、手里拿的全是东西。 见姜宁鸢还想继续逛,王小凤赶紧出声阻拦:“宁鸢,咱们今天可不能再买了,这手里都拿不下了,要是还缺啥,明天我在陪你来一趟。” 姜宁鸢手里也拎了一大堆东西,她也不好意思再买了。 逛了一个多小时,王小凤也看出来了,姜宁鸢就是个生活小白痴,物价啥的都不了解,生活知识懂得少,好在姜宁鸢听劝,她也乐意教。 两人聊着聊着,姜宁鸢又拍了一堆彩虹屁,把王小凤哄得乐呵呵的,把家属院里嫂子们那些点事儿都跟她八卦了一通。 “院里就属于美丽两面三刀心眼多,说的话信个三分,不能再多了。和于美丽关系好的贺红梅,结婚都四五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 姜宁鸢正听得起劲,采买车就到了,见她们买的东西多,小兵还下来帮二人把东西提上车。 三人谁也没注意到,一辆军用吉普车从身后开过去。 吉普车后座上坐着的老首长认出了王小凤,侧头问陆景和:“天和他媳妇旁边的小姑娘看起来有点眼生,是谁的家属?” 陆景和正襟危坐,抿着唇回到:“我的。” 顿了顿,又补充:“我媳妇。” 老首长蹙着眉:“你媳妇怎么长着长着变样了?” 他见过以前陆景和家里寄来的照片,跟这个姑娘长相可不一样。 照片上姑娘皮肤黑些,长相也成熟点。这个姑娘皮肤倒是白嫩的,脸蛋也是稚嫩娇俏,根本不是同一人。 陆景和没瞒着老首长:“您之前见到的照片,是她家抱错的女儿,她前几个月才被认回来。” 老首长是个人精,一下子就听出事有蹊跷:“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家里给我同她家自小定的娃娃亲,原先那个未婚妻同她出生时被抱错了……”陆景和言简意赅说出了实情。 老首长脸色黑沉下来:“昨天听说你媳妇来部队,我就觉得事情不对劲。” 陆景和原先的未婚妻正在读大学,怎么会突然过来随军? 老首长板着脸继续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陆景和是老首长看中的人,是他重点培养的接班人,竟然有人算计到部队里,只要陆景和一句话,这事儿必定追究到底。 “宁鸢也是这件事里的受害者,她愿意留下来。她也在部队住了两晚没走,对她声誉有影响,我得对她负责。” 陆景和脑子里浮现出姜宁鸢泪眼汪汪的模样,冷硬的表情不自觉柔和几分。 老首长恨铁不成钢地怒瞪着他,哼道:“你小子平时装得正儿八经,见到漂亮媳妇倒是开窍了,还扯什么责任……罢了,既然你看中了,就好好过日子,找个时间去把证扯了,别搞些影响前途的事情出来。” 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兵,是啥德行他还能不知道? 陆景和这脾气,要是没看对眼,早就把人送走了。 “嗯。”陆景和应声。 老首长瞅他一眼,若不是车子小,他早就抬脚踹陆景和一脚解气了。 想到姜宁鸢那张稚嫩的脸蛋,老首长正色问:“她成年没有?” “她十九了。” 老首长沉默了一会,表情严肃地说:“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算计到部队来,必须要严惩。” 他指的是姜天赐和姜宁静。 陆景和抿着唇说:“先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你抓紧时间把证扯了。” …… “啊切——啊切——” 刚从采买车上下来,姜宁鸢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王小凤调笑着说:“肯定是陆团长想你咯。” 姜宁鸢憨笑:“王大姐,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可没有打趣你,新婚夫妻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家男人刚结婚那会儿对我说话都不大声说,晚上还帮我洗脚……”王小凤想起刚结婚那会儿的日子,眼睛都眯成了道月亮。 二人提着一堆东西进了家属院,路上遇见几个军嫂酸溜溜打招呼:“哎呦,买这么多东西,不得花陆团长一个月津贴啊。” 王小凤接话:“刚结婚家里啥都缺,可不得都置办一下吗?” 几个军嫂撇撇嘴,等二人走远了,才交头接耳说:“陆团长小媳妇还真是会花钱,一点都不会过日子。” “我看她嘴巴也怪馋的,才来多久,昨天买排骨今天买鸡的。” “我们老家村里就有个姑娘跟她一样漂亮,因为嘴巴馋被人拿着两块肉就骗走了,还没结婚呢,肚子就大了。” …… 王小凤帮着姜宁鸢把东西提到家。 姜宁鸢把买的糖块分了些出来塞到王小凤手里。 第11章 盖厕所 “我买的糖块多,你带一些给你家孩子吃。” 王小凤人本身就热心肠,带姜宁鸢去趟城里没指望能拿到什么好处,姜宁鸢这要给她塞点糖块,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年头谁家条件都不好,日子过得苦,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没什么钱给孩子买零嘴吃。 糖块是个好东西,但也确实不便宜。不到过年,王小凤是不舍得买的。 “不用不用,你留着给阿宝吃。” 姜宁鸢甜甜地笑着:“就当是我给几个孩子的见面礼了,毕竟我刚来,以后也还要王大姐多多关照是不是?” 她这么说,王小凤也不好再拒绝,收了糖块。快中午了,她要回去给孩子煮饭,没多待就走了。 姜宁鸢把买的东西收拾好,外头就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 陆阿宝从外头跑回来,额头上汗涔涔的,小脸通红。 他跑到门口,见姜宁鸢在堂屋坐着,才放慢脚步,一步一步挪进堂屋,眼睛一直往桌上的红色袋子瞟。 “姜妈妈,你今天进城了?” 姜宁鸢觉着好笑,笑着问他:“对呀,这么跑这么急?” 陆阿宝看一眼姜宁鸢,又瞟一眼红色袋子,深深吸了口气:“好甜呀,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好香吗?” 姜宁鸢没想逗他,把桌子上的红色塑料袋打开,摊在桌上。 “今天进城买了点糖块,应该是糖块的味道。” 陆阿宝看见糖块,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抬头睁着星星眼看着姜宁鸢。 “我,我,糖块……” “你想吃就吃吧,但是一天只能吃五块,吃多了可是会蛀牙的!” 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进了院子。 “那个,景,景和……” 第一次这么叫他,姜宁鸢有些别扭。 活了两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的她,实在不知道要怎样开口。 “嗯?”陆景和手里提着饭盒,走到她面前,看到陆阿宝正在舔着手里的糖块,一脸的心满意足。 耳边还回荡着她那句“景和”,从没觉得她的名字被人叫起来这么好听过。 他把饭盒推到姜宁鸢面前,“今天去城里了?” 午饭是油渣炒丝瓜和青椒炒鸡蛋,鸡蛋没有多少,但姜宁鸢也很满足了。 这个年代,大部分人都吃着粗粮,能沾上荤腥已经是很幸福的了。 “对呀,王大姐真是个热心肠……” 姜宁鸢兴致十足地讲者今天进城的事情。 吃完饭陆景和自觉地去洗饭盒,姜宁鸢也没跟他抢着干,见陆景和转身往厨房走,她跟在后面。 “哦对了,你有空找根绳子回来吧,院子里的晾衣绳不够用,我衣服没地方晒。” “好。” 陆景和的嗓音沉稳有磁性,很好听,听得姜宁鸢心情都好了几分。 陆景和穿着绿色短袖,侧对着姜宁鸢,坚实的手臂如同钢筋,看得人心脏砰砰乱跳,姜宁鸢脸一红,忽然有些局促的不知道该说些啥。 找对象果然要找帅的,别的不说,至少赏心悦目是真的。 陆景和没听见她的声音,又见她小脸红扑扑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弄得她也有几分不自在。 “碰上什么事情了吗?”他出声。 “啊?啊!” “没什么,就是我们院子里没有厕所吗?” 姜宁鸢昨天就想说了。 住在这个小院子什么都好,有独立的房间,还有专门的洗澡间,但是厕所是旱厕,还要跑到屋后头去上,味道大不说,她怕自己一个踩空掉下去。 陆景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去倒水,你先回屋休息。” 陆阿宝这会坐在堂屋写着老师上午布置的作业。 …… 姜宁鸢醒来的时候,外头传来一阵震耳的拖拉机声,随后是“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她疑惑地出门察看,见一辆拖拉机停在院子外,两个五大三粗,满身灰尘的男人站在院子门口。 见姜宁鸢出门,问:“这里是陆团长家吗?” “是,怎么了?”姜宁鸢疑惑地点头。 二人闻言,也不多说,搬起转头就往院里搬。 姜宁鸢懵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抽空回了一嘴:“盖厕所。” 拖拉机的声音大,周围几户人家几乎都被惊动了,几个军属过来凑热闹,听说是要盖厕所,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 盖啥厕所啊? 自家有旱厕不是一样的吗? 还要把厕所盖到家里来? 陆团长这新媳妇还真是娇气。 没到晚上呢,姜宁鸢嫌弃旱厕,缠着陆景和在家里盖厕所的事情就传开了。 虽说只有两个工匠,但很快就在洗澡间旁边的空地上量好尺寸,开始挖地面了。 姜宁鸢心里快乐开花了,脸上的笑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这个陆景和瞧着跟个木头似的,人还挺贴心,她随口一提,没想到陆景和执行力这么强。 虽说已经是下午了,但大太阳还是火辣辣的,姜宁鸢端了两大碗水出来。 两个工人连连道谢,咕噜咕噜两大口就把水喝光了。 姜宁鸢接过空碗,看着地上两个大坑问:“大哥,你们这是挖粪池吗?” 一个穿着灰色汗衫的男人点头,还好心提醒:“妹子,你家在院子里盖厕所,以后味道肯定大。” 姜宁鸢嘴角一抽,粪池在院子里,味道能不大吗? 她往四周看了看,小院左边几米就是围墙,挖这一条几米的排粪道不容易,但不挖以后准后悔。 她试探着问:“大哥,能不能做城里那种能冲水的厕所,就是把化粪池挖到外头去?” 男人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表情有些为难:“不是不行,只是挖过去起码六七米,人工费和水管费比较高,不划算。” 姜宁鸢迟疑了一下,多挖十米,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钱,陆景和会不会不同意? 男人见姜宁鸢犹豫,补充道:“你们可以自己挖排水道,不过要挖快一些,这个厕所也就一天多的工期,拖的时间长了还要再多花钱,实在划不来。” “那就我们自己挖。” 不过就六七米,大不了挖个通宵。 第12章 于美丽 黄昏前工人就离开了,并说明第二天早晨来。 姜宁鸢将买的鸡炖了半只,里面放了几朵香菇。 外面传来陆阿宝的声音,他背着书包跑进屋,累得满头是汗,表情却很兴奋。 “周老师说咱家院子里要盖厕所是吗?” 周老师就是之前来的周丽丽。 “嗯。”姜宁鸢点头,“去洗手,把脸也洗了,这么搞得满头大汗的。” “哇哦!我们家要有厕所咯!” 陆阿宝丢下书包,兴冲冲地跑出去洗手洗脸。 陆景和回来的时候鸡汤刚出锅,他把饭盒放在桌上。 “以后不用这么辛苦,我回来去食堂顺路。” 姜宁鸢瞥他一眼,“你身上还有几个钱?” 说完,她一顿,接着说:“我这人没什么大的爱好,最爱的就是自己倒弄些好吃的。” 姜宁鸢知道,陆景和把钱都给了她,他自己身上剩的钱应该不多了,去食堂打包是要额外给钱的。 陆景和打包了饭菜,姜宁鸢也没有再额外做什么了。 晚饭是清炒时蔬和番茄炒鸡蛋,配上鸡汤。 这年代物资匮乏,能吃到大白米饭已经很不容易了,大部分人家还是吃粗粮,一家三口吃得很是满足。 “爸爸,咱们家院子里要盖厕所了!” 陆阿宝兴奋极了。 说起这个,姜宁鸢开口:“景和,粪池在院子里怕是会有味道,我想挖个排水道把污水排到院外……挖排水道再加水管费用可能挺高的,你怎么看?” “你做主就好。”陆景和很快就说,耳边只剩下她那句“景和”。 陆景和目光在她小脸上停留一瞬,“钱要是不够用你再和我说,我会想办法。” 他给她舀汤,胳膊线条饱满,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姜宁鸢脑子有些飘飘然。 “工人说我们也可以自己挖,划算很多,但是要尽快挖好。” 陆景和沉思片刻,他以为姜宁鸢是在担心钱的问题。 他今天派人去查了姜宁鸢长大的环境,知道那是一个吃人的家,以为姜宁鸢怕自己责备她才想着自己挖。 “你不用担心钱,一切都有我。” 姜宁鸢闭嘴。 既然他爱出那个钱,那就让他出吧。 吃完饭,陆景和收拾碗筷去了厨房,姜宁鸢想跟陆阿宝打好关系,回屋想找他,却没看见人。 姜宁鸢走到厨房门口,里面只有陆景和在洗饭盒,“阿宝呢?” 陆景和淡声回答:“去找天一写作业了。” “这么积极啊?”姜宁鸢脆声说,“天一和阿宝关系很好?” “嗯。” “我上午买了点糖块给王大姐送了点,阿宝中午一回来就知道家里有糖呢!” 陆景和没想到她年纪虽然这样小,却还知道给王大姐送点小礼物,办事还挺周到。 “王大姐对阿宝很照顾。” 顿了一下,他又说:“你自己也吃。” 后面这句话,他没前一句说得自在。 “这么甜的东西我不喜欢吃,小孩子才爱吃。” 姜宁鸢把糖块收起来,扎紧红色塑料袋,转身回了屋子。 殊不知在陆景和眼里,她就是和小孩子。 …… 陆阿宝和周天一关系好,每天早上两人都是跟在周天明的屁股后头结伴去学校。 今天赵斌斌也跟着他们一起走。 赵斌彬是于美丽的孩子,由于阿宝是陆景和名义上的儿子,于美丽见到他都是一副狼外婆的样子。 于美丽看着陆阿宝和自己家斌斌在一起,故意上前问:“阿宝啊,你后妈昨天买了好多糖块回来,有没有给你吃?” 小孩子哪有那么多心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周天一率先开口:“姜阿姨给我妈拿了好多糖块,我吃了一个,可甜了!” 陆阿宝抿着唇没说话,他记得爸爸和他说的“不要在外面和别人随便讲姜妈妈”。 于美丽看他不说话,有些幸灾乐祸:“哟,你后妈也太过分了吧,把糖块给别人家小孩吃不给你吃啊!” 陆阿宝没理她,他虽然小但他不傻,他看得出来赵斌彬妈妈不喜欢他,他也不爱跟她说话。 于美丽又问:“阿宝,你喜欢你后妈吗?” 陆阿宝这次立马回答:“喜欢。” 姜宁鸢给他做好吃的,买了糖块也不藏起来,现在家里还马上就要有厕所了。 他喜欢姜宁鸢。 于美丽翻了个白眼:“你别被你后妈骗了,她现在对你好都是为了讨好你爸。” 陆阿宝没有那么多心思,想到之前的吴婶,最开始也是对他很好,后来……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难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可别被她骗了,等你爸魂被她勾走了你就没好日子过了。”于美丽添油加醋。 陆阿宝抿着小嘴不吭声,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见于美丽越问越过分,周天明拉起陆阿宝的手转头就要走。 “阿宝,别人对你好不好你要自己去看,别听人一通讲没了自己的想法。” 周天明年纪大些,现在上三年级了,已经开始懂事了。 于美丽的做法实在让人讨厌。 他年纪虽小,板着脸的样子却是有些吓人的。 于美丽脸色黑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周天明一只手拉着陆阿宝,一只手拉着周天一,没理于美丽在后头发癫。 路过的军属看见这一幕,“啧啧”对着周天明竖起大拇指。 …… 姜宁鸢在家没闲着,先是盯着工人挖好排污管,又把最后一些工程弄清楚。 她去了隔壁王小凤家。 这几天用厨房的大灶烧火做饭,虽说不辛苦,但天天点柴火真是太麻烦了。 她想上城里买个煤炉,方便些。 王小凤拉着姜宁鸢的手,“我家里有个旧煤炉,你先用着,下次去城里换个新炉芯就好了。” 姜宁鸢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你了!” “哦对了,”王小凤又说,“买煤球太贵了,咱军属院大家都卖煤回来自己做煤球的。我家老周前两天才买了四百斤煤,还没做成煤球,回去我叫老周分你两百斤,你自个儿打点煤球,晾个半干就能用了。” 第13章 起水泡 姜宁鸢拍了一堆彩虹屁,把王小凤哄得乐呵呵的。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昨天给的糖块,我家那两小子吃了整个人都乐呵呵的。” 说着,二人到王小凤家,王小凤拿了旧炉子,“宁鸢,这炉子你先用着,等我家老周回来,我让他把煤给你送过去。” “谢谢你啦,王大姐。” 王小凤又拿了铁锹和煤机子,带着姜宁鸢去家属院外面的河边挖了许多黄泥回来,教姜宁鸢把黄泥和煤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倒上水搅拌均匀。 王小凤在一旁喊着大嗓门指导,“对,就是这样,用力踩几下煤机子,手一提一摁就好了。” 王小凤手把手教姜宁鸢做煤球,虽说最开始做坏了好几个,但后来也是掌握了精髓。 有几个带着孩子的军嫂,没啥事,抱着孩子过来凑热闹。 “哟,小凤教陆团长媳妇做煤球呢?” “宁鸢以前没做过,烧柴火又麻烦,宁鸢刚到这,没用过煤球不会做,我教教她。”王小凤说。 过来凑热闹的于美丽想到早上被周天明呛得几口,心里就不舒服,对着二人就阴阳怪气起来:“这有啥不会的?不是眼睛看看就能学会,还要人教啊?这城里来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啊。” 这不会那不会,这姜宁鸢把自己当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呢? 姜宁鸢抬头瞥了她一眼:“我人笨,没人教学不会。” “……” 于美丽本来就想阴阳怪气她笨,姜宁鸢就自己承认了,弄得她不知道怎么接话。 王小凤觉得这些人围着碍事,也不想搭理于美丽她们,见姜宁鸢学会了,她冲着姜宁鸢挤挤眼:“宁鸢,我先回去了,你还有啥不会的上我家找我。” 说完,她又对看热闹的军嫂说:“在这里打煤球,满地都是煤灰,我先走了。” 谁稀罕呆在这啊? 于美丽翻了个白眼走了,刚从王小凤家门口走过去,就被李秋梅拉了过去。 “我跟你说啊,陆团长这小媳妇厉害着,你可别和她闹起来,人撒娇哄男人那是一绝啊,才来几天啊,就哄着陆团长在家里盖了厕所,这要花多少钱啊。昨天还上城里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回来,你要学聪明点,看那王小凤多会上赶着讨好人?” “我呸!一脸狐媚子样,谁稀罕巴结她?” …… 王小凤带着姜宁鸢把打好的煤球收好,回了家。 “这些煤球你先用着,等我家老周把剩下的煤送过来,再接着打。” 又是挖黄泥,又是打煤球,忙活大半天,姜宁鸢身上出了不少汗。 姜宁鸢拿着新到手的煤炉,就开始试用起来,王小凤人热情,还给她拿了些她家早就做好的煤球送来,能直接用。 姜宁鸢简单炒了个青椒炒肉和青菜。 陆阿宝蹦蹦跳跳地从外面回来,看到家里只有姜宁鸢一个人,洗了手就上去帮忙。 陆阿宝把碗筷散好,陆景和刚好到家。 累了一上午,姜宁鸢早就饿了,接过陆景和装好的饭,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却被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松开手。 陆景和抬头问:“怎么了?” “没事。”姜宁鸢重新拿起筷子,“被煤球机磨了几个水泡,过几天就好了。” 陆景和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见她别扭地拿着筷子,拧着眉:“以后买成品煤球。” “在家做省钱。”姜宁鸢还没有挣钱,家里收入只有陆景和的津贴,只能尽量减少开支。 她上辈子过了半辈子苦日子,习惯了能自己上就自己上。 陆阿宝手里拿着筷子戳米饭,突然没了胃口。 爸爸的注意力都被姜妈妈吸引走了,又想到早上于美丽的一通话。 他有些吃醋,瘪着嘴说:“早上我去上学的时候,于婶儿说姜妈妈现在对我好都是为了讨好爸爸。” “……” 知道有些人喜欢逗孩子。姜宁鸢撇了陆景和一眼,他正好也看过来,四目相接,姜宁鸢装作没事人一样低头吃饭。 “她还说什么了?” 陆阿宝捏着小脸蛋,闷闷不乐:“她还说等爸爸的魂被勾走了,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说着,陆阿宝拉起陆景和的胳膊撒娇,“爸爸,你要多关心我。” 陆阿宝又抬头看着姜宁鸢,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可怜极了。 “姜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把爸爸的魂勾走啊,我会对你好的。阿宝很乖,阿宝不会惹你不高兴的……” 说到最后,陆阿宝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哭腔。 “咳咳。” 姜宁鸢一激动,被米呛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呛的还是被气的,脸颊通红。 陆景和顺着她的后背,舀了碗水。 陆景和见她不咳嗽了,蹙着眉对阿宝说:“你觉得于婶儿说的就是对的吗?” 陆阿宝摇头,声音小得像苍蝇,“不是,天明哥哥说别人对我好不好要自己想,不能听别人说。” 陆景和抬手揉了揉陆阿宝的脑袋,语重心长:“你天明哥哥说得对,你要自己去感受,不能听到别人嚼几句舌根就摒弃自己的感受。我很高兴你今天能直接说出来,爸爸和你保证,爸爸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听到爸爸的保证,陆阿宝眼眶泛红,他低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对不起姜妈妈,我知道你对我好,还给我糖块吃。” 小孩子是需要沟通和教导的,有些习惯习性是需要从小培养和教育才能在将来有深刻记忆。 陆阿宝前几年缺少亲生父母的陪伴,后来又被虐待,心里缺乏安全感是正常的。 姜宁鸢温柔地笑着对他:“没事。要和我道歉的话,中午的碗你洗了我就原谅你。” 陆阿宝眼睛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 陆景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累了一上午,手心还磨了几个水泡,姜宁鸢觉得肩膀和手腕都酸疼酸疼的,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呼吸就均匀起来。 陆阿宝洗完碗,趁着陆景和不注意,悄悄拿了个糖块塞到嘴巴里。 甜滋滋的味道入口,好吃得差点没把舌头咬掉。 第14章 王主任 姜宁鸢起床时,陆景和、陆阿宝都没在家。 屋里门窗关得很严实,堂屋桌上留了张字条,字条上只有“下午出任务,晚归”几个字。 下午两个工匠来得早,厕所已经开始刷水泥了,排污管里已经放好了水管,等工匠刷完水泥墙,封好之后只等水泥干了就可以用。 上午做的煤球晒了七八分干,姜宁鸢把煤球翻个面接着晒。 煤球翻到一半,院门口来了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张嘴就是一副质问的语气。 “你们挖的泥坑啥时候埋好!我今天一早摔的一跤,腰到现在还疼着!” 女人长相刻薄,气质就像高中教导主任似的,一副灭绝师太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好惹。 自家挖的坑导致别人摔倒了,别人态度不好很正常,姜宁鸢赶紧起身道歉:“实在抱歉,你没事吧?我今天晚上之前就能填上了。” 女人见姜宁鸢好说话,没好气反问到:“我这么大年纪摔了一跤,你说有没有事?” “王主任,您平时都是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串门啊?”王小凤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 篱笆围墙还没半米高,她老早就看到王秋兰在姜宁鸢院子门口。 这可是军属区最不好惹的一位了,只要王秋兰串门,不是找事儿,就是在找事儿的路上。担心姜宁鸢一个人应付不了,王小凤体力小跑过来。 王秋兰见王小凤一来,语气好了几分。 “我早上去医院上班,谁知道这里有个大坑,摔了一跤,腰到现在还疼着,请假在家休息了。” “哎哟,您没啥事吧?摔一跤可不得了了。”王小凤上下打量着她,“要不要我陪您去医院瞧瞧?” 王秋兰用拳头对着后腰锤了两下,“事儿不大,就是担心别人和我似的摔着,来瞧瞧这坑啥时候能填上。” 王小凤在这里,她再说别的不方便,只能暂停。她瞥了眼旁边的姜宁鸢,转头就走了。 姜宁鸢好奇问:“这位是谁啊?” “这是卫生院的妇科主任王秋兰,大家都叫她王主任,她丈夫是张政委。” 王小凤瞅着王秋兰离开的背影,捏着嗓子提醒:“我跟你说,咱军属区啊,最不好惹的就是她了,她现在心里不痛快呢,故意来找你的茬。” 姜宁鸢觉得莫名其妙,“我第一次见到他,怎么惹到她了?” 说完,她蹲下身子,继续翻煤球。 王小凤一边帮她翻着煤球,一边解释:“她这人自诩清高,但又红眼病重。丈夫是政委,自己又是妇科主任,她女儿又考上大学,在整个军属区算过得最好的了,但又见不得别人比她过得好。你是军属院头一个在家里盖厕所的,她心里当然不舒坦了。” “……” 姜宁鸢不理解:“她女儿都上大学了,来这有些年头了吧,为啥不自己盖一个?” “妹子啊,要是能盖谁不想盖啊,盖这个可是要花不少钱。别看她一家看起来风光,但津贴不高啊。”王小凤笑着说,“张政委刚当上政委没几年,她在卫生院工资也不高,她家里有两个大学生呢,她又是个疼孩子的,巴不得一个月给她女儿一百块呢。都是表面风光,实际上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啊……” 这年头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真牛。 姜宁鸢有些尴尬,“我还以为他们双职工家庭,日子会过得好。” “害,几十块的津贴哪里禁得住一大家人用。” 王小凤抬头又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我实话跟你说吧,王主任不喜欢你,还有一个原因。” “当初老首长想撮合陆团长和王主任她大闺女,那时候陆团长还不是团长,王主任瞧不上陆团长啊。谁能想到陆团长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本事当上团长啊,她后面再心动了,你这不就来了?” “……” 她就知道,陆景和年轻有为,肯定被不少人惦记。 姜宁鸢瞬间变成了柠檬精,顺势就问:“咱们军属区是不是好多人都惦记着景和啊?” 王小凤“哈哈”大笑,“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既然姜宁鸢问了,王小凤也不瞒着。 “咱们女人,对这些事比较敏感是正常的。之前啊那个周老师,喜欢陆团长,不过你放心,陆团长不喜欢她。当初她来军属院想帮陆团长收拾屋子,被陆团长赶走了,勒令阿宝不准把人带进房间。” 姜宁鸢惊讶:“还有这事儿?” 这年代的人不应该很含蓄吗? 这个周老师还挺勇猛。 “王主任她大闺女确实优秀,漂亮又是大学生。但是她和陆团长都没怎么见过面,而且我听说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当初还是她坚决拒绝和陆团长凑一对的呢!” 听到这里,姜宁鸢心里更酸了,“周老师这么漂亮地都喜欢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骄傲欺负人。” 王小凤信誓旦旦地保证:“陆团长肯定不会欺负你,当初咱院里有人打媳妇,陆团长可是出面放言,家暴是要记大过的,他还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姜宁鸢失笑,陆景和老是绷着脸,没想到还能说出这种话。 “陆团长说了,当兵的不能只爱国家不爱小家,国家是千千万万个小家组成的,不能对小家的人不好……” 王小凤胳膊肘了肘姜宁鸢,又说:“宁鸢啊,咱们军属区里,就属陆团长最有前途,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别看陆团长不怎么吭声,他知道疼媳妇的。” 虽说相处时间不长,姜宁鸢也察觉到陆景和贴心会疼人,不会像有些男的那么大男子主义。 她不爱显摆,陆景和得好,她能感觉到。 王小凤见她的样子,笑意更深了。 “陆团长没啥背景,靠着自己升到这个职位,背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阿宝刚接来那会儿,大家都觉得他是带了个累赘,以后娶媳妇少不了因为这个吵架,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啊。” 王小凤是个聊天能手,一句接着一句,不带着冷场的。 姜宁鸢从她的嘴里了解到陆景和的另一面。 第15章 阿宝被虐待? 南方的夏天可以一直持续到十月底,九月的太阳仍旧像个火球。 煤球下午就晒好了,姜宁鸢把煤球堆到厨房角落摆放整齐。赶在黄昏前,厕所完工,她给工匠结钱时,看见王秋兰又在院子门口晃荡一圈。 五点半,姜宁鸢用煤炉做了饭。 饭好了,眼见着太阳都快下山了,陆阿宝还没回家。 阿宝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担心孩子出事,姜宁鸢来到王小凤家,他们一家人正在吃饭。 王小凤和周天和放下筷子起身,笑呵呵打招呼:“宁鸢,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姜宁鸢摇头,看向周天一:“阿宝今天没有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周天一端着碗筷呼哧呼哧地往嘴里扒饭,跟个小猪似的,嘴里的饭还没咽下去,“唔唔”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周天和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咽下去好好说!” 周天明好不容易把咽下去,才回答:“阿宝今天作业没写完,被老师留堂了。” 姜宁鸢松了口气,孩子没丢就好。 阿宝不在周家,姜宁鸢也没多待,打了声招呼就往学校去。 王小凤端着碗筷把姜宁鸢送到院门口,忽然看到陆阿宝牵着周丽丽的手。 “咦?宁鸢啊,你看周老师把阿宝送回来了。” 姜宁鸢顺着王小凤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周丽丽牵着陆阿宝的手走过来。 陆阿宝瘪着嘴,看到姜宁鸢,挣开周丽丽的手跑到她面前,像做错了事一样,抱着她的大腿。 “哟,周老师怎么来了?发生啥事了?” “我听说阿宝今天作业都没做完,被留学校了。” “周老师肯定是担心阿宝一个人,送他回来吧,真尽职啊……” 军属院的小院都是半米高的篱笆围墙,还没到腰间,院门口发生点什么,周围几户人家纷纷出来看热闹。 周丽丽耐人寻味地瞥了一眼姜宁鸢,没好气地说:“阿宝后妈,阿宝这几天的作业没有一项是好好做的,作业全部不合格,你不会教就只能让阿宝在学校做完了。” “……” 姜宁鸢无语。 她瞪大眼睛看着周丽丽:“周老师,这是你把阿宝留在学校这么晚才让他回家的理由吗?” 不等周丽丽说话,她又说:“你对我的称呼很不礼貌,你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姜宁鸢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很稳定。 周丽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她只是一时口快,把大家背地里对姜宁鸢的称呼说出来了而已,没想到被姜宁鸢抓住小尾巴,她也不慌,淡定开口: “我这么称呼你确实不礼貌,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 “有啥原因?你一个当老师的这么没礼貌,你这样学生不都学了去?”站在姜宁鸢边上的王小凤接了一嘴。 同为女人,她能瞧不出周丽丽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打听到姜宁鸢才初中毕业,故意来说她不会教阿宝,专门来恶心人吗?周丽丽对陆团长的心思整个军属区谁不知道?知道别人结婚了还往上贴的人,这不是破坏别人家庭吗? 于美丽还真是个事精,端着碗筷就凑了过来。 “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周老师真有什么理由呢?” 姜宁鸢蹙着眉,低头看了眼陆阿宝,阿宝似乎很慌张,盯着鞋尖不敢出声。 姜宁鸢看向周丽丽,“周老师,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也挺想知道,我刚来这里几天,做了什么事情让你都不能用一个礼貌的称呼来叫我了。别借着阿宝作业的事情指桑骂槐的,有话放到明面上说。”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说了。” 周丽丽看向陆阿宝,一脸恨不成钢地说:“阿宝这几天作业做得很差劲,算数算不好,作业全是错别字,上课还走神。我身为老师,今天特意和他谈心,一问才知道,阿宝被陆团长媳妇虐待了。” “我没有这样说!”陆阿宝突然抬起头,怒气冲冲地冲着周丽丽大喊,“周老师不许乱说!” 姜宁鸢安抚地揉了揉阿宝的脑袋,示意他不要说话。 众人一副吃瓜表情,尤其是于美丽,嘴巴都快扯到耳根了,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姜宁鸢。 王小凤一见这情形,追紧问:“周老师你说这话,阿宝好像不同意啊。” 她可不相信姜宁鸢是那种会虐待孩子的人,这几天阿宝来找她家天一上课,脸上可都是挂着笑脸的,谁被虐待了还这么高兴啊? 周丽丽看着陆阿宝,叹了口气,“阿宝,你不要害怕,老师会为你做主的。” 说完,她又看向周围围观的人,语重心长地说:“阿宝你还是个孩子,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不能为了讨好你后妈就把学习丢到一边。时间长了,你就跟不上了。” 姜宁鸢冷笑,牵起陆阿宝的小手。 没等姜宁鸢说话,于美丽就阴阳怪气地接话:“难怪我中午还看到阿宝一个人洗碗呢!” 大家一脸同情地看着陆阿宝,这么小的孩子,陆团长工作忙,在家只能讨好后妈。 “都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陆团长也不管管,看着阿宝被虐待啊。”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冒了这样一句话。 大家心里揣测,但谁也不知道周老师说的是不是就一定是对的呢,但大家也不知道陆团长会不会偏袒媳妇,毕竟阿宝不是陆团长的亲生儿子。 “阿宝洗碗没有谁逼着他。”陆景和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陆景和不是维护姜宁鸢,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见陆景和来了,姜宁鸢和陆阿宝两人一大一小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 陆阿宝一只手被姜宁鸢牵着,另一只手扒拉着陆景和的裤子。 周丽丽没想到陆景和怎么会突然出现,脸上没了之前的自信,她没想到陆景和会维护姜宁鸢,果然被姜宁鸢的外表迷惑住了吗? 她咬着唇,不甘心地看着陆景和:“陆团长,你不相信我吗?” 陆景和没看她,牵起陆阿宝的小手,“吃了饭吗?” 第16章 天快黑了 陆阿宝摇头,看到爸爸关心自己,眼泪不争气地哗哗往外流。 “周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周老师说的话我的丈夫就一定要相信吗?” "对呀,阿宝他爹就在这里,阿宝被虐待他肯定第一个不同意。"王小凤附和。 “阿宝不久在这吗?现在问清楚不就好了?搞那么多弯弯绕绕干啥呢?” “就是趁着现在,大家都在,话说清楚,谁错了谁改正。” “小孩子说谎要教育,虐待孩子的更不能惯着。” 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停不下来。 周丽丽摆正姿态,义正言辞地教育:“阿宝这孩子一直都很乖,你身为阿宝后妈,要爱他,弥补他前几年缺失的母爱,而不是背地里虐待他做这个干那个,你不让阿宝好好学习,你会害了他的!” 于美丽在一旁添油加醋:“不是自己的孩子无所谓呗,自己的孩子打着都要好好让他读书啊。” “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没人管啊……” 众人都伸着脖子等着看好戏呢。 周丽丽见有人向着她说话,底气瞬间又足了起来,把皮球踢给不吭声的陆景和:“陆团长,你不说句话吗?” 众人的目光也看向陆景和,大家都想看看陆景和到底是护着自己的新媳妇,还是护着自己死去兄弟的儿子。 陆景和瞥了眼周丽丽,“宁鸢不是那种人。” 周丽丽质问:“你要向着她?” 王小凤走到阿宝跟前,蹲下去抓起他的手,好声好气哄着问:“阿宝,你跟婶说实话,宁鸢有没有虐待你?小孩子不能说谎,你要是说谎了,以后婶就不疼你了。” 还是那句话,她不相信姜宁鸢会虐待孩子。 阿宝下意思抬头看陆景和,对上他的视线。 阿宝摇头:“姜妈妈没有虐待我,姜妈妈对我很好,我喜欢姜妈妈。” 听到这话,周丽丽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赶紧说:“阿宝,你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景和打断周丽丽的话,“让阿宝说完。” “我作业写得不好我不是故意的,太多了我写不完。”阿宝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苍蝇似的,“我想着反正都不会写那就随便写,然后去玩了。” 阿宝松开牵着姜宁鸢的手,两只手紧紧抱着陆景和的大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爸爸我不是故意不好好写作业,我真的不会写啊……” “周老师说我要把作业做好才可以回家,我说爸爸晚上不在家,我要回家帮姜妈妈干活,我不要留在学校写作业,周老师很生气……” “这几天的作业太难了!”周天明用他的大嗓门说,他刚吃完饭就看到陆阿宝一脸委屈地抱着陆景和,“陆叔叔,你不要怪阿宝,阿宝还小,写不出来很正常的。” 说完,周天明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搂住陆阿宝,安慰他:“阿宝别难过,你还是个宝宝呢,不会写很正常我也好多不会写呢。” “陆叔叔,”周天明抬头看着陆景和,“阿宝是乖宝宝,你不要怪他,你要怪就我吧。” 周天和一把拉过天明,一个巴掌拍在自己儿子头上:“这里没你的事。” 周天明捂着头“嗷”了一声。 “那就是误会呀,你看,周老师你误会阿宝的意思了,搞得大家伙都要误会宁鸢了。”于美丽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一看风向不对,立刻站到姜宁鸢这一队。 说完,她还不忘数落周丽丽几句:“周老师,你也真是的,咋没弄清楚就来兴师问罪,阿宝前面不还说了他喜欢宁鸢吗!” “是呀,阿宝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有人忍心虐待他呀。” “我看宁鸢也不像是会虐待孩子的人。” 这个周老师肯定是看不惯陆团长娶了姜宁鸢,故意找茬呢。 周丽丽脸色通红,指甲都快摁进肉里。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她只能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我也是太关心阿宝,所以听到阿宝要回来干活就生气误会了。” “周老师,我记得你不是阿宝的老师。”陆景和蹙着眉,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周丽丽。 “我……我是听到办公室的……” 没等她说完,陆景和就打断她:“周老师,你对孩子负责,确实是值得表扬的,但也正因为你是老师,就更应该弄清楚再做处理。阿宝作业的事情我回去会教育他,你应该向宁鸢道歉。” “陆团长说得对。”王小凤第一个站出来,“周老师,你不能仗着老师的身份胡说八道,宁鸢差点就要被安上恶毒后妈的名声了。本来这么小的一件事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是呀,委屈宁鸢了。” “阿宝作业没做好也不能怪宁鸢啊。” “我看宁鸢来了这几天,阿宝脸上都长了一圈肉了,绝对不会是那种恶毒后妈啊。” “陆团长找了个好媳妇啊。” 姜宁鸢年纪虽然小,但她是团长媳妇,刚才大家不敢明着踩她,这会儿夸她倒是一个比一个会,快把姜宁鸢捧上天去了。 周丽丽早就没了那股兴师问罪的劲,现下冷静下来,是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误会了阿宝的话,就像借着这个机会,给姜宁鸢安个恶毒后妈的名声。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冲着姜宁鸢鞠了一躬:“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周丽丽能屈能伸,姜宁鸢要是追究下去,倒显得她小肚鸡肠咄咄逼人了。 “没关系,”姜宁鸢笑了笑,“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以后阿宝在学校还希望周老师能多多关照一些。” “……” 这话听得周丽丽心里不舒服,这是说她年纪大,还讽刺她不讲理呢。 这个姜宁鸢,年纪不大,心眼还挺多。 周丽丽深吸一口气,挤出个微笑:“阿宝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很喜欢他,肯定会督促他好好学习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天都快黑了,周老师一个人回去不安全,陆团长送一下周老师吧。”于美丽提议。 第17章 父慈子孝 周丽丽自诩貌美又有学识,她虽然只是高中毕业,但她一直在准备高考。她才22岁,在整个军属院,除了张政委家两个女儿是大学生,她应该是最适配陆景和的人,她也喜欢陆阿宝。她计划着考上大学后追求陆景和,没想到…… 她下意识看向陆景和,心里隐隐有点期待。 陆阿宝三岁时他们就认识了,到现在两年了。 陆景和应该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送送她吧…… 姜宁鸢暗暗翻了个白眼,太阳刚下山,脚步快一点能把整个军属区都逛两遍,再说了,谁敢在部队附近使坏? 于美丽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姜宁鸢也不是吃素的:“景和还没吃饭呢,让宋营长去送吧。” 于美丽拉长脸:“我们也没吃饭呢。” 大晚上的,她可不放心让自己丈夫和年轻女性一起走夜路。 不见陆景和说话,周丽丽失望的扭头走了,“不用送,我自己回家就好了。” 凑热闹的人看热闹都走了,没啥好戏看了,大家纷纷准备回家吃饭。 回到家里,孙铁杠对着姜宁鸢就是一顿夸:“陆团长这个新媳妇不是好惹的,听着说话轻声细语的,话头里却带着刺,你没事别招惹她。” 于美丽白她一眼:“你当我傻啊,我就是看不惯她也不至于上赶着处她霉头,我在军属院这么多年,你看我得罪过谁?”也就你人笨,连拍马屁都不会,在部队这么多年还只是个营长。 于美丽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完,孙铁杠要是有本事,她哪里用得着看别人脸色? …… 姜宁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顶着空肚子说了半天,这会儿肚子都快瘪下去了。 回到家里,她也懒得再加热饭菜了,坐下就大口吃着饭。 陆景和也面无表情吃着饭,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唯独阿宝局促不安,食不下咽。 姜宁鸢吃饭完,见阿宝碗里的饭没怎么动过,她觉得很有必要跟阿宝沟通几句。 “阿宝,以后作业做不出来你就多问问,问我,问你爸或者问你的同学,实在做不出来我会去学校和你老师说。” 阿宝低着头没出声,嘴巴瘪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放声大哭,他抬头,对上陆景和的目光,豆大的眼泪哗地留下来:“爸爸,我错了。” “你错在哪了?” 阿宝瘪着嘴,“我应该好好学习,不能整天想着玩。” 陆景和叹了口气,没说话。 姜宁鸢觉得奇怪,阿宝才五岁,这个年纪小学都还没上吧,上个幼儿园还有什么作业难得要留校啊?况且她没记错的话,上次阿宝不是不是还在背九九乘法表吗?姜宁鸢前世二年级才学呢。 “阿宝,你告诉我4*6等于多少?” 阿宝仰着头,嘴里叽里咕噜“一一的一、一二得二……等于二十四。” 阿宝背得不熟练,不能脱口而出答案,但整体上没有问题。 姜宁鸢想看看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阿宝,你可以给我看看你学校布置的作业吗?” 阿宝跳下凳子,吭哧吭哧抱着书包放在一边,小手往书包里掏。 一本作业本,一本作业本,一本书,又一本书。 阿宝把四本作业堆成一叠,抱在怀里,“今天的作业都在这里了,周老师已经带着我都写完了。” 姜宁鸢对前世自己五岁的记忆记得不多了,但也知道幼儿园一般是没这么多作业的。 可能有,但她反正没做过。姜宁鸢前世第一次写这么多作业还是上了初中以后的事了。 “阿宝,你把作业翻开让我看看。”她倒要看看幼儿园要写的作业是怎样的。 第一本是口算题,加减乘除都有,甚至还有比较难的交换律的问题。阿宝才开始背九九乘法表,那就说明除法应该是还没学的,没学的不会做这不正常吗? 第二本是抄写的字词,普通的认字作业。 第三本是英语字母,也是抄写作业。 第四本是数学解决问题,这是最难的,从橡皮擦的痕迹能看出来阿宝反复写了好几遍。 姜宁鸢把作业推到陆景和面前,“这作业难度不是阿宝一时半会能接受的。” 单说乘法阿宝目前学得差不多了,但除法呢?姜宁鸢记得她小学的时候乘法和除法都不是一个学期学的东西,更何况什么交换律结合律都是四年级才上的。 陆景和黑眸幽深,他也发现了。 阿宝的乘法是他刚教的,阿宝学到什么程度他很清楚。 阿宝见爸爸和姜妈妈两脸凝重,以为是自己太笨了,低着头把自己的衣服扭成一团,又松开。 阿宝抬头看了陆景和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他倔强地憋着不哭,“爸爸对不起,是阿宝太笨了,连作业都写不出来。” 说完,他的眼泪忍不住滴在桌上。 陆景和把作业一本一本收起来,“阿宝,这些作业你看得懂吗?” 阿宝摇头。 陆景和抱起阿宝,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 “这次作业写不出来不怪你,但是你的学习态度不对,爸爸还是要罚你。” 阿宝听到陆景和这样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罚你明天把九九乘法表抄五遍。” “嗯嗯!”阿宝用力地点头。 “阿宝,以后作业有不懂的,要去问问别人会不会,不要一碰到难题就退缩。” 一个五岁的孩子,说太多大道理他也未必能懂。 姜宁鸢站起身,拿了块毛巾沾水,把阿宝脸上的泪痕擦了去。 圆溜溜的脸蛋委屈得红彤彤的,擦一下脸上的肉还duangduang的,真招人稀罕。 阿宝享受着姜宁鸢的擦脸服务,偷偷抬起头瞄了眼陆景和,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 陆景和淡声说:“把饭吃完,我去洗碗。” …… 姜宁鸢接了热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陆阿宝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陆景和坐在桌子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阿宝。 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第18章 百货大楼 这一天又是被留堂,又是被老师当着大家的面批评,阿宝直接就睡着了。 陆景和把阿宝抱到房里,给他盖好被子。姜宁鸢倚靠在门框上。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问。 “嗯。”陆景和从堂屋往外看,似乎透过那道木门,在看另一个东西,“她是故意的。” 他转头看姜宁鸢,对上她的眼神,顿了一下。 “我会解决好这件事,以后不会有人来借着阿宝的问题来找你的问题。” 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敲门声,“陆团长。” 进门的是周天和,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有点唬人,就见他肩上扛着两大袋煤,往地上一放:“我媳妇儿说让我送煤来。” 姜宁鸢赶紧回屋拿了三块钱来,“周大哥,谢谢你了,这是煤钱。” 她已经问过王小凤了,煤一斤要一分五,两袋三块钱。 周天和也不客气,伸过手接了钱笑嘻嘻地打了招呼就走了。 陆景和把地上的煤扛到厨房角落,边洗手边问:“宁鸢,你明天有空吗?” 姜宁鸢有些奇怪,凑到水池旁,“怎么啦?” 陆景和站直身子,他个子高,从这个角度看,姜宁鸢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她一双圆圆的葡萄眼上睫毛一闪一闪。 “咳咳,”他用咳嗽掩饰,“我明天上午休息,有时间去打报告。” 打报告? 什么报告? 反应过来的姜宁鸢脸色突然变红,她装作无所谓地手忙脚乱:“嗯,嗯,有时间……” 人果然在尴尬的时候容易不知道做什么。 姜宁鸢的手不受控制地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起了手。 等她反应过来,赶紧关上水龙头,装作没事人一样擦手。 …… 姜宁鸢和陆景和的申请报告早在两个月前姜天赐就弄好了,结婚函调报告也在部队,二人只需要到婚姻登记机关办理结婚就好了。 陆阿宝上学前看陆景和还没出门,觉得奇怪,“爸爸你今天放假吗?” “请了半天假,中午去接你放学。” “好耶好耶!”阿宝激动地跑去隔壁找天明和天一了。 姜宁鸢起床时,就见陆景和身着一身军绿色西装,他端正地坐在堂屋,桌上放着一个文件袋。 想到今天要做什么,她的脸突然红了。 活了两辈子一次恋爱都还没谈过,马上就要去领证了。 这感觉真奇怪。 抓紧时间洗漱后,姜宁鸢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 “走吧。”姜宁鸢伸出手,笑嘻嘻地看着陆景和。 “嗯。” 陆景和伸手牵住她,脸色无虞。 “喂,你干嘛板着张脸?”姜宁鸢抬头看他,“难不成你不乐意和我领证?” “没有,我很乐意。” 陆景和开车,姜宁鸢坐在副驾上。 军队的越野车,车身高大,姜宁鸢虽说不是第一次坐这种越野车,但坐在副驾上还是第一次。她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 “你还会开车啊,我还以为你都是坐在后面的咧。” “出任务都是要自己开的。”陆景和专心地看着前方,山路蜿蜒,不能大意。 陆景和户口就在明城,在当地婚姻登记机关办理就可以了。 提交了材料后,工作人员把两本红色的结婚证递给姜宁鸢,“恭喜。” 这对新人郎才女貌,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姜宁鸢拿着结婚证左看看又看看,照片里的姜宁鸢微笑看向前方,美艳又不失可爱。 她把结婚证放进自己随身带的小包里,心里莫名有些兴奋,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清脆的声音格外好听。她的声音本来就软软糯糯的很好听,格外有感染力。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笑得花枝乱颤的身影,嘴角不由跟着上扬,他牵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还有时间带你在这里逛逛。” “百货大楼远吗?我想去百货大楼看看。” 之前听王小凤提过,百货大楼里有很多新鲜玩意儿,据说还有些国外进口的东西,虽然她不一定会买,但逛逛饱饱眼福也是好的。 “好。” 政府大楼和百货中心都在明城的市中心,也就是后来的CBD。 二人步行十几分钟就到百货大楼楼下,这栋百货大楼有四层,装修是仿苏联风格,内部商品按商品分区设置木制柜台。 八十年代政策放开,已经有不少人着手做生意,尤其是关乎人民群众生活娱乐的东西。 83年,刚免除布票制度,纺织品供应开放,街上多的是穿着大红裙子的女人,还有穿着的确良衬衫配喇叭裤的人。多的是色彩缤纷。这是改革初期打破思想禁锢、接纳多元文化的象征。 姜宁鸢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搭配黑色半身裙,在其中还显得落伍了些,但胜在她身量纤细、体态优美,整个人身上透露出一股子优雅的气息。 进了百货大楼,一楼柜台陈列各色棉布、化纤布堆叠成山状,还有成衣区悬挂假人模特,中山装、连衣裙,款式不多,还有一些日杂用品。 姜宁鸢对这些不感兴趣,逛了许久,发现这里二楼还有不少的侨汇商品,但需要外汇券。 “进去逛逛吗?”陆景和见姜宁鸢目光停在侨汇专柜,牵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欢迎光临,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售货员一开始没想搭理姜宁鸢,他们这里的商品大部分都是进口的,大部分人都只是看看,没几个真买的,他们也不乐意浪费时间,但禁不住陆景和确实长了一张好脸。 那售货员微笑地看着陆景和,“同志有什么要买的吗?” 姜宁鸢被忽视了,心里不爽,她扯了扯被牵着的手,暗暗瞪了眼陆景和,却不想陆景和突然低头和她对上了。 尴尬…… “怎么了?没有喜欢的吗?” 姜宁鸢“哼”了声,“我想去看看电器。” 说着,她拉着陆景和就往外走,走之前还看了眼那目中无人的售货员。 售货员还给了她个白眼! 气人! “买不起还看,真浪费人时间。”售货员说得很小声。 姜宁鸢转身回头看着她。 “说什么呢你?” 第19章 买衣服 姜宁鸢转身,眼睛半眯:“你刚才说什么?买不起还看,真浪费时间?” 她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油锅里,周围低头挑选商品的顾客抬起头。 售货员愣了一下,缩了下肩膀,又梗起脖子:“我,我就是看你俩在这儿晃悠半天,连问个价都没有……” “晃悠?”姜宁鸢盯着售货员的眼睛。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这的东西可都是要外汇券的,随便一样都要五块起,你能买得起吗?” 说着,她还扯了扯自己胸前的工牌,“还说什么要去家电区,我看你就是给自己找补!” 售货员的工牌上写着她的名字——李秋梅。 “消费者权益手册第17条,售货员不得歧视顾客。”陆景和淡声开口。 李秋梅没想到碰上个硬茬,她脸色发白,抓起柜台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水:“我,我就是看你拉着个男的,不买……” 姜宁鸢冷笑一声,“怎么?看我拉着个男的关你什么事?你嫉妒我老公长得帅?” 说完,姜宁鸢拉紧陆景和的手,一个用力,把陆景和拉得和她贴在一起。 “你看我老公长得帅就理他,忽略我?” 姜宁鸢的语气里满是嘲弄,她笑着看着李秋梅,眼里是冷意。 李秋梅急了:“你,你胡说八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急什么?” 李秋梅指着姜宁鸢,语气冲道:“你进来看不买……” 不等她说完,姜宁鸢打断:“我不买怎么了?哪条规定说了看了就要买?你们这柜台上还贴着顾客有权了解商品信息,我看不能看了?” 周围的人慢慢围过来,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大爷扶了扶眼镜:“小同志说得对,我家闺女在楼上上班,她说现在提倡‘百问不烦,百拿不厌’,你这态度可不对。” 拎着竹篮的阿婆接话:“对啊,国营店得守规矩,怎么还对顾客出言不逊。” 李秋梅脸涨得通红:“我,我就是实话实说!这进口的贵得很,你那白布衫……” “白布衫怎么了?”姜宁鸢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这可是羊城的衣服,你瞧不起羊城的衣服?再说了,我今天就是穿着麻布你也没有资格对我说三道四。” 陆景和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这是外汇券。” 说着他把手里的外汇券放到姜宁鸢手上。 李秋梅盯着那几张外汇券,手指直抖:“你有外汇券还……” 这年头,外汇券不是谁都能拿到的,更何况他们手里有好几张。 “我怎么了?”姜宁鸢提高声音。 这时来了个年纪稍长的售货员,她拉着李秋梅的手向姜宁鸢连连鞠躬道歉:“这位同志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同事这几天刚上岗,还不怎么懂事。” 说着她压着李秋梅鞠躬。 李秋梅不服气,被那售货员一个眼神杀淹了气势,老实地道歉:“同志对不起。” 姜宁鸢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本就是李秋梅一句话冒犯了她,虽然这句“对不起”听起来不服气,但她也不想难为其他人。 于是姜宁鸢没理她们,拉着陆景和就走。 陆景和回头看了眼,记下了柜台名字。 姜宁鸢把手里的外汇券装进包包里,“你是不是偷藏私房钱了?” 陆景和失笑:“昨天和请假的时候老首长给的,他说今天要带你好好逛逛。” 老首长? 那应该是什么大官吧? 听着就厉害。 原谅姜宁鸢不懂。 家电区在三楼,姜宁鸢逛了一圈没什么想要的。 她目前最想要的是一台洗衣机,解放双手。 虽说陆景和会把姜宁鸢换下的衣服顺手洗了,但她还是想要一台。她还想买台电风扇,但九月底天气开始转凉了,明年天气热了再买吧。 陆景和见她什么都没买,二人又回到一楼的成衣区。 “买两身衣裳吧,像这些模特身上穿的。” 姜宁鸢看了眼陆景和指的衣服,大红色波点连衣裙,腰身剪裁得体。 “同志看上这件了?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老板专门从羊城背回来的,只要这个数。”售货员看姜宁鸢的眼神就知道有戏,“同志你看,这布料。” 说着,售货员拉着姜宁鸢的手就在衣服上摸了摸,布料顺滑亲肤。 “同志你皮肤白,这种红色的最能显你有气色!哎哟你身材也这么好,穿起来绝对好看!” 售货员说着就从旁边扒了件同样的红色波点连衣裙,“我们这可以试,看看合不合身。” 姜宁鸢没插上句话,就被推着去了试衣间。 这售货员真热情啊。 姜宁鸢试好衣服,拉开帘子。 “哇!”售货员夸张的反应逗笑了姜宁鸢,“这也太美了!你穿着这件衣服就是整个明城最美的女人!” “我就说这衣服衬你,把你的优点都展现出来了。” “哎哟,你走出去就是给我们做宣传了,同志你要不给我们店里做模特吧。” 这售货员围着姜宁鸢绕了两圈,一句接着一句,夸得姜宁鸢有些飘飘然了。 她站在陆景和面前,问他:“好看吗?” 陆景和点头:“很好看,很适合你。” 姜宁鸢高兴地对着镜子转了几圈,裙摆在空中挥舞。 陆景和觉得姜宁鸢像只小蝴蝶在阳光下跳舞。 他拿起另外一套衣服给姜宁鸢,“这套也试试。” 姜宁鸢诧异地接过,没说什么就去换了。 这是一套类似西装面料的衬衫加喇叭裤,把衬衫塞进裤子里,展现出姜宁鸢完美的腰臀线条。 姜宁鸢今天穿的是带跟的小皮鞋,和这身衣服还挺适配的。 陆景和看对着镜子臭美的姜宁鸢,低下头轻笑。 “这套你也试试吗?”陆景和又抱着一身衣服。 姜宁鸢觉得陆景和的眼光很好,挑的衣服都是经典款,当下流行未来也不容易过时,质感还好。 但她不想换了,她正沉溺于自己的无限美貌中无法自拔。 好不容易换回自己的衣服,她问售货员:“这两身多少钱?” 售货员“咯咯”笑,“你老公已经付了钱咯。” 第20章 李婉婷 越野车直接开到阿宝学校门口。 这时候学校还没下课,陆景和牵着姜宁鸢的手进了学校。 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大都住在军属区,认识陆景和,二人走在操场上就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陆团长来接阿宝啊。”“这是你媳妇吧,长得真俊啊。” “嗯。” 教室里的阿宝想着早上爸爸说过中午来接他的事,兴奋地踢了踢脚,越是临近下课心里越是激动,早早地就把书包收拾好等下课了。 “叮铃铃——” 老师一说下课,阿宝抓起书包就往外跑。 “哎!哎!阿宝你等等我!”周天一跟在阿宝后面。 出了教室,阿宝就见到姜宁鸢和陆景和站在操场的树荫下等他。 “爸爸!”阿宝兴冲冲地跑到他们面前。 “爸爸你今天好帅呀!” 周天一终于追上阿宝,气喘吁吁地抓着阿宝的书包,“你干嘛跑这么快。” “今天布置了什么作业?” “今天的作业我大部分都会写哦。”阿宝骄傲的对着陆景和说。 陆景和揉了揉阿宝的脑袋,又看向一旁的周天一,“天一,昨天的作业你都会写吗?” 周天一点了点头,“昨天的作业不就是超级简单的加减法吗?我早就会写了。” 姜宁鸢与陆景和对视一眼。 姜宁鸢微笑地看着周天一说:“天一,你可以把你昨天的作业给我看看吗?” 周天一翻开书包,掏出昨天晚上的作业,奇怪地对着说:“昨天的作业我错了几题,但是今天都订正过来了。” 姜宁鸢粗略地翻了翻天一的作业,本发现和阿宝的作业不一样。 陆景和簇着眉,沉默。 见陆景和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天一缩了缩脖子,“阿宝平常作业都写得很好,只有这几天被老师批评了。” 陆景和让周天一先回家,“我们带阿宝有些事情。” 周天一一步一回头,担心地看着阿宝。 陆景和牵起阿宝的小手,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我听说陆团长今天带着他的新媳妇儿来接阿宝了,据说他新媳妇儿长得俊。” “和周老师比起来,如何呢?” “好看是比周老师好看,但听说是个初中毕业的,配不上陆团长,谁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陆景和推开办公室的门,冷眼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 “陆,陆团长你来了……” 姜宁鸢跟在陆景和的身后。 “李老师在吗?”陆景和敛下眸中的怒色。 办公室最里面的女人抬手:“阿宝爸爸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阿宝最近作业做得很不好,还被留校了。” 李老师一脸诧异地抬头,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昨天请假了,不清楚。” 姜宁鸢从阿宝的书包里拿出阿宝的作业本,“我昨天看了阿宝的作业,大部分都是他还没学过的。” 李老师扶了扶眼镜框,盯着姜宁鸢看,忽地笑了。 “这就是阿宝的新后妈吗?”她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班都是提前学小学内容的,您可不要看错了。” 陆景和脸色瞬时黑了下来,“李老师是什么意思?” 陆景和气势强,他黑着脸说话让人不自觉紧张起来。 姜宁鸢按住陆景和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李老师是觉得我连小学的数学都不会是吗?” 李老师“切”一声,她瞧不起姜宁鸢。 一个初中毕业的能懂什么?还质问起她来了?不就嫁了个好老公有什么了不起的? 姜宁鸢看她这样子,也不装什么和善了,把阿宝的作业往她办公桌上一丢。 “砰”,两本数学作业摊在桌上,一本计算,一本解决问题。 “李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阿宝才五年级就在做这种题目?我们拿了阿宝同班其他同学的作业对比,为什么阿宝的作业不一样?” 姜宁鸢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指着作业本上的除法问题。 “为什么其他同学做的是加减法,阿宝做的是除法?阿宝认的字能让他把这些解决问题的题目看懂吗?你们布置作业是乱布置的吗?” 李老师看着姜宁鸢丢给她的作业本,脸色白了一白。 这周丽丽怎么这么不靠谱? “我,我昨天请假了,这又不是我布置的……” “那是谁布置的?”陆景和冷声。 李老师眼神慌乱,四处瞟。 办公室里还有好几个没走的老师都竖起耳朵听,他们实在好奇发生了什么,这陆团长的新媳妇看着不像好惹的啊。 “我,我,我不知道……” 陆景和手指敲了敲桌面,“李老师,你……” 还没等陆景和说完话,阿宝扯了扯他的裤子,“爸爸,昨天是周老师上的课。” 李婉婷长呼一口气。 阿宝又说:“周老师说作业是李老师专门给我布置的。” 李婉婷深吸一口气,瞪大眼睛看着阿宝:“你说什么?周老师说是我布置的?” 阿宝乖乖地点头,“嗯嗯,周老师说我学得比其他同学快,李老师专门给我找的题目,让我好好写,但是太难了我不会……” “放他爹的狗屁!”李婉婷忍不住破口骂出声。 周丽丽啊周丽丽,哭着求她给她一节课,她可是放弃了全勤请了一天假,她搞出这样的幺蛾子就罢了,还挂她的名头! 叔可忍,婶不能忍! “李老师,咱们去吃……”周丽丽推开门,看到陆景和一家三口在办公室,“饭吧……陆团长你们也在啊?” 李婉婷没给周丽丽好眼神,站起身给陆景和道歉:“陆团长,我昨天确确实实请假了,昨天是请了周老师代课,作业也是周老师布置的。我刚刚看了阿宝的作业,这确实不是阿宝现在能够接受的,我为我工作的失职向你们道歉,希望阿宝能够原谅我。” 说完,她郑重地对着阿宝和陆景和鞠了一躬。 她又对着姜宁鸢,“阿宝妈妈,是我先入为主对您有偏见,我为我刚刚的无礼向您道歉,对不起。”她对着姜宁鸢又单独鞠上一躬。 周丽丽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一白,转身就要走,李婉婷叫住她:“周老师请留步。” 第21章 做生意 周丽丽腿像被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她笑着回头:“你们有事先聊,我,我就先去吃饭了。” 李婉婷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 “周老师,有些误会还是当面解开的好。”李婉婷手搭在周丽丽肩膀不让她走。 姜宁鸢算是搞懂了,一切都是周丽丽搞的鬼,是她故意给阿宝布置难题,再借着作业的问题找她的茬,只是她没想到他们会查阿宝的作业。 真蠢。 姜宁鸢实在搞不懂周丽丽怎么想得出这么低劣的手段,她是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吗? 陆景和冷声:“李老师,事情我想已经很清楚了,我希望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李婉婷瞥了周丽丽一眼,捶着胸口保证:“阿宝爸爸,您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我以后一定会更加负责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姜宁鸢不想掺和李婉婷和周丽丽之间的矛盾,牵着陆景和的手用力捏了捏。 陆景和看她。 “周老师,我需要你给我们一个交代。”李婉婷声音里带着几分怒色。 周丽丽心虚地看了眼姜宁鸢,用着只有她和李婉婷能听到的声音说:“婉婷,我待会儿和你解释。” 说完,她又看向陆景和,“阿宝爸爸,是阿宝的作业有什么问题吗?” 她的眼神看起来无辜又清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别人冤枉她。 陆景和把阿宝的作业收起来装进阿宝的小书包里,没理周丽丽。 周丽丽尴尬地“呵呵”笑两声,“阿宝爸爸可能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就是太关心阿宝了,碰上阿宝的事情就有些手忙脚乱的,我相信阿宝妈妈也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 “我介意,非常介意。” 姜宁鸢才不给周丽丽面子。 别想道德绑架她。 陆景和低头看着姜宁鸢,轻笑:“我的太太说她很介意,我希望周老师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们一家人。” 周丽丽无措地看着他,见对方连半分眼神都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心里有些受伤。 她又看向阿宝,阿宝怯怯的看着她。 阿宝害怕她。 周丽丽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她这几年对阿宝嘘寒问暖,说话也是闻声软语,今天阿宝看她的眼神里却透露出害怕,她实在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呢?姜宁鸢一来什么都变了,陆景和被她迷惑,连阿宝都被她唬住了。 陆景和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牵着姜宁鸢就离开了。 …… 姜宁鸢中午煮了红薯汤,又烙了一锅油饼,面香扑鼻,她让陆景和把饼子拿到堂屋桌上,然后炒了个蒜蓉青菜。 一盘小青菜被她炒的色香味俱全,她刚把青菜铲出锅,余光里看到阿宝趴在厨房门口,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姜宁鸢注意到他的眼神,笑眯眯说:“你把菜端过去,我给你盛红薯汤。” “嗯。” 陆景和进来端饭碗。 见他这么有眼色,姜宁鸢心里高兴,就算是在前世,大多数男人都还是大男子主义思想,从不进厨房,认为这些都是女人做的活,这个年代就更不用说了,还好陆景和不是这种人。 姜宁鸢拿着筷子跟在陆景和身后进了堂屋。 阿宝盯着油饼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乖,嘴巴很馋也没有先吃。 姜宁鸢把筷子递给他:“吃饭吧。” 阿宝迫不及待地拿起油饼子咬了一口,急得差点咬掉舌头。 “真好吃!”边吃阿宝边说,他突然想起于美丽的话,放下手里的油饼,只吃炒青菜。 “怎么了?刚不是说好吃吗,怎么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姜宁鸢觉得奇怪。 “于婶儿说姜妈妈嘴巴馋,天天吃好东西,说爸爸的津贴不够吃。” 姜宁鸢下意识接话:“别听她瞎说,她就是颗老鼠屎。” 正在吃饼的陆景和抬头看他一眼,心想,这个形容有点贴切。 姜宁鸢话说出口,才想起陆景和也在,见陆景和没吭声,她松了口气,想了想说:“我打算在城里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 改革开放初期,百废待兴,要抓住时代的浪潮儿,多赚点钱。 陆景和这么年轻就混到团长的位置,以后还有上升空间,她要是能再赚点钱,两个人一个从商一个从军,以后日子肯定过得很滋润。 陆景和以为姜宁鸢是被于美丽的那句话刺激到了,才想去做小生意,他淡声说:“我的津贴养活一家人没问题,你不用担心。” “我不喜欢和那些婶子聊什么八卦,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去做点小生意好,既能补贴家用,还能打发时间。” 担心陆景和不同意,姜宁鸢说:“你要是担心我做生意会亏钱的话,我可以写个欠条给你,等做生意赚了钱我就把钱还你。” 听到写欠条这几个字,陆景和蹙眉。 阿宝见爸爸没说话,小声接了句:“以前周老师说那是投机倒把。” 姜宁鸢一听到周丽丽的名字就头疼,“国家都支持农民创业脱贫致富,周老师太落后了。” 阿宝年纪小,分辨不出来姜宁鸢和周丽丽谁的话对,下意识低下头不说话。 “阿宝,咱们要紧跟着国家的步伐往前走,一直用以前的观念活,别人都开上小汽车了,你还在田里刨土豆呢!” 啥年代了,思想不能这么迂腐,该踏出的步子就该早点走出去。 阿宝辩解:“我长大以后要想爸爸一样当军人,我才不要刨土豆。” “你不刨土豆,你刨地瓜。” 姜宁鸢瞥了一眼阿宝手里的半块油饼,催促:“你想赶紧吃饱了读书去。” 阿宝像是被点醒了似的,赶紧狼吞虎咽地吃完饼子,匆匆喝了红薯汤,跑回屋里拿上书包,喊道:“爸爸,我去找天一哥哥写作业了。” 话音还没落下呢,人就跑出院子了, 家里就剩下姜宁鸢和陆景和,见他皱着眉不说话,姜宁鸢也摸不准他的心思,试探问:“你也觉得做生意是投机倒把吗?” “不是。”陆景和摇头,“钱给你保管,随便你这么用,想做生意也可以,注意安全。”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不用说借。” 姜宁鸢眼睛瞬间亮了,心情一好,她还顺便拍了句马屁:“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思想顽固不化的人。” 第22章 菜地 有了陆景和的支持,姜宁鸢也就放心大胆了。 明城沿海,前世是最早发展起来的一批城市之一。她上次去城里特别留意过,城里摆摊叫卖的小商贩不少,在这里做小生意绝对不会差。 问题就是要做什么生意呢? 左思右想一圈,姜宁鸢有些丧气,别人穿越要么有什么金手指,要么就是什么空间灵泉,再不济都是什么绝世天才穿越。她咋跟后妈养的一样,啥都没有啊。 呆在家里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她想去隔壁找王小凤聊聊,刚出院门,正巧碰到王小凤扛着锄头来找她。 “宁鸢,部队给你分了一块菜地,你要不要重点青菜啥的?” “菜地?”姜宁鸢眼睛亮了,“部队还给分的呢?” “当然有啊,”王小凤笑呵呵解释,“家属院的住户都有一小块菜地,平时吃青菜就不用去买,自己在菜地里种就行了,一年下来可以节省不少买菜钱呢。” 姜宁鸢喜出望外,“那可真是太好了,王大姐,你赶紧带我去看看。” 虽说家属区也有供销社,但种类少又要花不少钱,许多人都不上那买。家属区去城里买菜又实在不方便,太远了不说,万一错过采买车,出去回来都是个麻烦事。 唉,交通不方便的年代,出行是第一大难题。 分给姜宁鸢的菜地位置不算好,靠近围墙边,一天里面有大半天见不着阳光,好在她不在这里种庄稼,种个青菜萝卜啥的事没什么影响的。 到了菜地前,姜宁鸢呆愣了,看着只有一米宽的菜地,一脸诧异地问:“王大姐,别人家的菜地那么大,我分到的怎么就这么点啊?” 就这块地,一包菜籽能种半包就谢天谢地了。旁边这块菜地比她的大了好几倍不止,这差距要是一星半点,姜宁鸢也就不计较了,这差的也太远了吧。 王小凤平时没注意这边,乍一见这场景也是有点意外,这一看就是旁边占用了姜宁鸢的地。 “宁鸢,你先别急,可能是于美丽见这块地一直空着,就先种了,我去找她说说,让她把菜地给你腾出来。” 姜宁鸢见菜地里的小青菜刚冒出芽不久,眸光闪了闪,“王大姐,那麻烦你跟她说一声,菜籽钱我出给她,在我这块菜地上种的青菜就算我的了。” 王小凤觉得这样挺好,这菜至少还得半个月才能吃上,没个一两个月也吃不完,拔掉了也可惜。姜宁鸢把菜籽钱给于美丽,这样于美丽亏得也不多,姜宁鸢也有菜吃了。 “宁鸢,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我现在就去找于美丽。” 王小凤在家属区兜了好几圈,才在叶春萌家里找到于美丽,二人正坐在一起织毛衣聊八卦,一听王小凤是来帮姜宁鸢要菜的的,于美丽当即就炸毛了。 把织了一半的毛衣一摔,拉着脸:“凭啥我辛辛苦苦种的菜,她嘴巴一张就要收走?她一来就吃我种的菜,她想吃菜不会自己种吗?” 王小凤本来就不喜欢于美丽,这会儿也不惯着她,“那块地是部队分给宁鸢的,你种了她的菜地,她就算是不还你菜籽钱,也能随便吃。” 于美丽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似的,大着嗓门冲着王小凤怒喊:“她敢!她要是敢偷吃我的菜,我就去找张政委告状,别以为她男人是团长我就怕她!” “多大点事啊,还用得着闹到张政委那里去啊?”眼瞅着两人要在她家里吵起来了,叶春萌赶紧充当和事佬,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于美丽,“美丽,你消消气,占了人家菜地本来就是你不对,闹到张政委那里去,你也没理啊。” 于美丽瞪着王小凤不吭声,她累死累活把菜养得那么好,手都磨破皮了,眼看着马上能吃上菜了,姜宁鸢凭什么啥都没干,嘴巴一张就吃她的菜啊! 她宁愿拔掉喂猪! “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要是闹到张政委那里,还是咋的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就算不要菜籽钱,青菜长大了也是宁鸢的,她拔自己地里的菜还要过问你啊?”王小凤丢下几句话,扛着锄头就走了。 本来打算去地里除草的,扛着锄头兜了几圈,连菜地都没去。 于美丽脸色比粪坑还臭,冲着王小凤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我呸,什么玩意儿,以为自己巴结上团长夫人就了不起了?” 叶春萌捡起被于美丽摔在一旁的毛衣,“你跟王小凤叫啥劲啊,她就是个狗腿子。那块地是部队分给姜宁鸢的,真闹到张政委那里去,你能闹着什么理?要我说,你不如拿了菜籽钱,既卖了个人情,也是回了点本不是?” 于美丽被叶春萌点醒,二话不说就上了菜地。 “姜宁鸢!听说你要给我菜籽钱?只给我菜籽钱我可不接受,这片菜地我翻土施肥花了不少精力,你至少要,要多给我五毛!” 于美丽原身家庭条件不好,长大了知道钱的重要性,又没怎么接触过市场,只知道绝对不能让姜宁鸢这么轻易地拿到她辛苦种的菜。 早知道于美丽肯定不会同意只用菜籽钱,知道她肯定会要加价,但姜宁鸢没想到加五毛。 “好啊,五毛就五毛,说好了,这地里的菜就都是我的了。” “好。” 于美丽没想到一说姜宁鸢就同意了,突然有些后悔只多要五毛了,就应该狠狠的坑她一笔,要她一块! 于美丽跟着姜宁鸢回家拿了钱,手里拿着钱乐呵呵的,对姜宁鸢也多了两分好颜色,“我看你这小身板,可能连锄头也拿不动吧?算了,你以后要是做不来的,我可以给你搭把手,给钱就行了。” 于美丽心想这姜宁鸢的小身板别说扛锄头了,肯定晒两下太阳就会跑回家找陆团长撒娇的。乡下都说找媳妇要找壮的,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姜宁鸢好看是好看,可惜只能当花瓶。 姜宁鸢没理她。 于美丽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第23章 三大件 王小凤也没想到于美丽居然这么痛快地就同意了。 “于美丽平常不做人,今天倒是做了件人事儿哈。” 姜宁鸢眨眨眼,“她看着挺精明,实际上没啥心眼,就是嘴巴毒了点。” “别看家属院没住多少人,闲事儿却不少,但大家伙也只是拌拌嘴皮子,以后你住久了就知道了。” 姜宁鸢挽着王小凤胳膊,“王大姐,我不喜欢和她们接触,就喜欢跟你在一起聊天。” 王小凤被姜宁鸢哄得心花怒放,嘴巴都要扯到后耳根了,拉着姜宁鸢的手,亲切地说:“我第一眼见到你啊,就觉得合眼缘,感觉跟我的亲妹子似的。” 姜宁鸢又随口拍了几句马屁,把王小凤哄得嘴巴就没合起来过。 二人挽着胳膊往回走,正巧碰到周天和和陆景和回来。 陆景和腰杆挺直,修长的大长腿把军装穿得格外好看,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服架子。见他朝着这边走近,姜宁鸢竟然有些不自在,胸口跟揣了一只小鹿似的砰砰乱撞。 还没走到跟前,周天和就扯着嗓门问:“你们在这干啥呢?” “我带宁鸢去看菜地了,回头再去撒点菜籽,吃青菜方便。”王小凤回答说。 周天和看了眼身材瘦弱的姜宁鸢,总觉得她这小身板根本拿不动锄头,但当着姜宁鸢和陆景和面,他也没好说出来。 陆景和目光落在姜宁鸢身上,见她腰肢纤瘦,手腕纤细,说:“你要是想吃什么菜,我让采买员带回来。” 周天和心想:看吧,陆团长跟他想法一样,都觉着姜宁鸢这小身板挥不动锄头。 “我就想自己试试,有王大姐这个师傅带我呢,有什么不会的我就问她。” 王小凤在一旁保证:“陆团长你就放心吧,种菜啥的我在行,保证把宁鸢给您教会了。 周天和见自己媳妇开心,他也龇着一嘴大牙笑:”团长,咱就别管她们了,让她们自己折腾吧,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她们在家呆着也无聊不是?” 陆景和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正巧孙铁杠也从部队回来,见几人在这,主动打了声招呼。 回到家属院,大家都比较放松,没有在部队那么多规矩,偶尔还能开几句玩笑。 孙铁杠早几年对陆景和还是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毛头小子一个。但陆景和能力不凡,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一出大任务就立功,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团长。这几年他和陆景和接触下来,对他是万分敬佩。 “孙营长,今天还要感谢您媳妇了。” 孙铁杠知道自己媳妇不是个善茬,下意识以为于美丽又做了什么事情惹到姜宁鸢了。 姜宁鸢简单讲了菜地的事。 孙铁杠先是皱眉,听到于美丽只多收了五毛才舒展开,笑着说:“这都是应该的,本来也是美丽占了你家的菜地。” 孙铁杠赶着回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周天和是个粗线条,没听出什么,女人家的事情他搞不懂,“弟妹刚来,年纪又小,你平常多关照她一些,别让人欺负了去。” 王小凤瞪他一眼,“还用你说吗?” 姜宁鸢笑着接话:“王大姐把我当自家妹妹看待,平时对我可好了。” 四人很快走到周天和院门口,他跟着王小凤进了院子。姜宁鸢跟在陆景和身边往家走,他有意放慢步子,姜宁鸢也不用走那么快了。 陆景和低头看了眼比他矮了一截,只到他肩膀的姜宁鸢,淡声说:“只要你有理,不用怕水,出事儿也有我兜着。” 出了事儿有他兜着。 挺平淡的一句话,听在姜宁鸢耳朵里,却像句情话。 这男人看着薄情冷漠,还挺扛事儿的。 姜宁鸢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眉眼弯弯地歪头看着他,故意问:“要是我没理呢?你是不是要跟着别人一起批斗我了?” 陆景和没和女生接触过,面对这种刁钻的问题,只能照着心里的想法如实说:“没理,回家关起门,我会给你说道理,不会在外人面前批斗你。” 他的媳妇,做错了事他会教她改,轮不到外人来羞辱。 姜宁鸢见陆景和一脸认真的模样,眼睛都笑成月牙了,“好好,我也会做好一个军嫂该做的,不会让你为难。好了,我去煮饭了,带回儿阿宝回来该饿了。” 不知道姜宁鸢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她的笑容就像一抹阳光折射进陆景和的胸膛,照得他胸口暖暖的。 跟在姜宁鸢身后进了厨房,见姜宁鸢准备蒸米饭,他撸起袖子主动帮忙洗菜,姜宁鸢拿了一块腊肉丢给他,让他一起洗了。 嘴里还轻声念叨:“你在部队训练肯定很辛苦,阿宝又在长身体,你看隔壁天一,和阿宝差不多大,高了阿宝半个头,不吃点荤腥不行。穿的可以差点,吃的要吃好。” “我津贴加上各种补贴,一个月又一百块,你不用那么节省,也用不着管别人怎么说,该花就花。” 陆景和把洗好的腊肉放在菜板上,顺手拿起菜刀把腊肉切成小块,干瘪的腊肉在他手里切成了萝卜丁样。 姜宁鸢偷瞄陆景和的手臂,肌肉真紧实。 姜宁鸢这几天也搞清楚了,现在明城厂里的职工平均工资差不多三十块钱,一些技术工工资高些也才四五十块钱一个月。陆景和一个月有一百块,算是大户人家了。 市场上猪肉七毛到九毛一斤,照着陆景和的工资水平,家里天天吃肉都不是问题。 但姜宁鸢的追求不仅仅是每天吃猪肉这么简单,她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她享受过未来的生活,知道天天吃肉是什么日子。 她想要更多。 “你打算做什么生意?”陆景和难得主动找话题。 说起这个,姜宁鸢也有些纳闷,“还没想好,明天去城里逛一圈看看。” 陆景和目光落在姜宁鸢的身上,“我中午把今天买的衣裳洗了,晾了半天干得差不多了,你明天穿着新衣裳去吧。” 他听说现在结婚流行要三大件,他跟姜宁鸢还没办婚礼,也没给彩礼,终究是亏待了她。 第24章 是你? 姜宁鸢刚想说话,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就见李丰匆匆跑来。 见陆景和在厨房,李丰愣了两秒,想起有正事,“陆团长,老首长有急事找。” 陆景和冷峻的眉峰一皱。 老首长突然让人来找一般都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不耽搁,放下菜刀对姜宁鸢说:“我去部队,晚饭不用等我,晚上锁好门窗。” “哦,好。” 姜宁鸢想可能真有什么急事,也没多想,把切好的腊肉放进米里,准备蒸个煲仔饭,等阿宝下课回来。 阿宝还没到,等到了王小凤。 “宁鸢,陆团长和我家老周一起出任务去了,至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老周让我来和你说一声。” 知道军人随时都可能要出任务,没想到这么突然,姜宁鸢好奇:“他们经常这么紧急地出任务吗?有没有什么危险啊?” 说完姜宁鸢就奇怪自己在说什么话,哪有不危险的啊。 怕姜宁鸢担心,王小凤安慰她:“这种情况比较少,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陆团长厉害,经验丰富,应该不会出事的,你别太担心了。咱们当军嫂的,照顾好家,他们在外头也能少操一份心不是?” 王小凤没和姜宁鸢说,其实他们每次出任务大多都是身上带着伤回来的,周天和最严重的一次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好在那时他年轻身子骨不错,没留啥后遗症,就是身上留了块疤,不好看。 王小凤从前崇拜军人,可那时她只看到了军人刚毅的外在,总觉得军人都是铜墙铁壁、无坚不摧的,当了军嫂,她才体会到军人的不易。 用热血守护安宁,献出时间,甚至是生命。 姜宁鸢虽然不知道陆景和出什么任务去了,但她也不是什么缺心眼,走这么急,八成是有危险的。 都是军嫂,她也不想说什么让王小凤跟着担心,只是故作轻松地笑笑:“王大姐说得对,咱就在家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就好了,我会把阿宝照顾好,让景和安心的。” “我就知道陆团长眼光好,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家里还煮着饭,王小凤没多待,“孩子们马上就放学回来了,我得赶紧回去煮饭了,我家天明天一两个小鬼头每次回来就直喊饿,跟催命似的催饭。” 王小凤刚走没一会儿,阿宝就放学回来了。 路上碰上王婶急匆匆的,他就知道爸爸又出任务去了。 以前爸爸出任务,他都是去王婶家暂住的,现在有姜宁鸢了,他不用借住在别人家了,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姜宁鸢端着饭碗从厨房走出来,瞧见阿宝回来了,脆声说:“把书包放下洗手吃饭了。” “好。” 阿宝把书包放好洗手。 在学校跑来跑去玩了一个下午,他这会儿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下后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腊肉的油脂渗入米饭,将每一粒米染成琥珀色,美味极了。 姜宁鸢吃了两口米饭,叮嘱:“你爸出任务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家,吃完饭你自己去洗澡刷牙,脏衣服放盆里,到时候我一起洗了。” 阿宝偷偷瞄了一眼姜宁鸢,听话地“嗯”了声。 见阿宝吃饭眼睛还时不时偷瞄她,姜宁鸢心底觉得有点好笑。 “厕所也可以用了,以后上厕所都不用跑去外面了。” 部队虽然安全,可家里只有她和阿宝两个人,晚上睡觉时要把门栓锁好,正好厕所水泥也干了。 次日一大早,姜宁鸢把昨天吃剩的米饭加了鸡蛋炒成蛋炒饭。 阿宝跟饿了几天似的,吃了一碗半。 姜宁鸢早上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就吃了一小碗。 天气热,昨天米饭蒸的是三人份的,放久了容易坏,不是担心浪费,她也不会大清早起来做蛋炒饭。 “姜妈妈,你今天好好看啊。” 姜宁鸢今天穿的是陆景和给她买的红色波点连衣裙,她简单扎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洋溢。 小孩不骗人,觉得好看就夸,姜宁鸢很吃这一套,笑着说:“小鬼头赶紧去上学。” 洗了碗筷,姜宁鸢拿了点钱就出了军属区,她要去城里看看做点什么生意合适。 算着时间来到路上,不到十分钟,去城里的车就从部队出来了。 开车的小兵一眼认出她,热情地叫着:“嫂子,你又要去城里呀?” “我刚来这边,缺的东西多上次没买完。”做生意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姜宁鸢不打算告诉别人。 小兵也没怀疑,“嘿嘿”傻笑两声。 到了城里,二人约定好时间,姜宁鸢就下了车朝着市场走去。 明城主街道有三条,菜市场往前走拐个弯就到了商贩摆摊卖东西的地方,各种小吃和生活用品的摊位不少,人流量也很大。 姜宁鸢溜达了两圈,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肩膀,她下意识就要道歉,扭头却看到撞她的人头也不回,走得飞快。 回过神,姜宁鸢随身带的小包不见了! 脑子还没转过来,她的脚就朝着那人追过去了。 那小偷就跟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几乎是同一时间,拔腿就跑。 姜宁鸢冲着前面的人群着急喊:“抓小偷啊!快拦住他!” 一抹绿色身影突然冲出来,身手矫健,还没等姜宁鸢看清楚咋回事儿,她已经把人支付摁在地上。 小偷双手被束缚在身后,侧脸紧紧贴着地面,他挣扎两下,结果被摁得更牢固,无奈只得放弃抵抗,嘴里却在大骂: “你多管什么闲事!老子又没偷你的钱!” 姜宁鸢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恰好听到小偷的话,弯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抢过他手里的小包,“你当小偷还有理了?” 这腿跟兔子似的,跑得还真快,难怪能当小偷。要不是有人帮忙,她还真追不上这家伙。 幸好小包里只装了十块钱,剩下的都被她缝在裙子内衬里了。 虽说不多,但这十块要是被偷了,她也会肉疼死。 “你敢打老子你找死是不是?” 摁住小偷的人听到他威胁的话,皱了皱眉,叱喝道:“老实点。” 训斥玩小偷,她抬头看向丢钱的小姑娘,想让她看看钱少没少,目光落在姜宁鸢脸上时,眼睛一亮:“是你?” 第25章 小偷 姜宁鸢注意力全在小偷身上,听到女人说话,她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扭头看了一眼,也觉得十分惊讶。 “秦怀玉?”姜宁鸢笑了,“这也太巧了,你怎么也在这?” “钱包你们都拿回去了,能不能把我放开你们再叙旧?”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小偷气急败坏,真是倒霉,他刚才都要刷开这个倒霉蛋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四周有人见到这一幕,英勇的女兵制服小偷,听到小偷还想让人放了他,愤怒喊道: “偷了东西还这么嚣张?” “偷了东西还想跑,做啥美梦呢?给他送公安局去!”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跑去偷东西,这位军人同志,你一定要把他送公安局去。” “这次放了他,下次肯定还有继续偷的,千万不能放过他。” 大家最讨厌小偷了。 听到周围人吵着要把他送去公安局,小偷慌了:“别把我送公安局……” 姜宁鸢数了数小包里的钱,一分没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小偷身上,年纪看起来比她还小一些,皮肤黝黑,脸被摁在地上挤压变形了,一双眼睛倒是挺好看。 不过这不足以让姜宁鸢放过他,“你今天敢偷钱,明天就敢杀人,必须要送进去。” 秦怀玉嘴角一抽,她没想到姜宁鸢有这样一套理论。这小偷是肯定要送公安局的,她押着小站起来,对姜宁鸢说:“公安局在前面一公里的地方,我送他过去,你最好跟着一起……” “求求你们了,不要把我送进去。”小偷听到秦怀玉真要送他去公安局,瞬间没了之前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我妹妹会病死的,我不能坐牢啊。” 小偷被秦怀玉提了起来,姜宁鸢这才看清小偷的穿着打扮,袖子裤子都短半截,活脱脱像大人穿小孩的衣服,露出的四肢瘦弱,几乎没什么肌肉。 衣服倒是洗得干净,已经褪色了。这人五官端正,一双眼睛明亮有神,若不是现场抓住,还真难以让人相信他是一个小偷。 见姜宁鸢盯着小偷看,怕她心软,秦怀玉押着人就准备走,“现在的小偷都是很会骗人的,他说这些说不定就是想引起你的同情心,还是送他去公安局吧。” 小偷力气比不上秦怀玉,挣不开束缚,他急出一身汗,一双眼睛通红。 “我妹妹发高烧没人照顾,我要是坐牢了她会病死的!我没钱带她去治病才偷东西的,求求你们了,放过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再也不偷东西了。” 见小偷眼睛通红,眼里含泪,那双眼睛露出祈求之色,透出几分急切。 姜宁鸢被他的眼神触动了。 这个小偷如果不是家里真有个生病的妹妹,这演技绝对可以拿金马奖影帝了。 她喊住秦怀玉:“让他带我们去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妹妹,要是没有,再把他送公安局去。” 有秦怀玉在,她不担心小偷使诈。 秦怀玉也担心小偷家里是否真有个生病的妹妹,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带我们去你家。” 小偷见二人改变主意,瞬间松了口气。 但围观的人却不满。 “你们别给他骗了,一个小偷说的话怎么能相信你?” “就是,直接送他去公安局,哪有那么多理由,小偷就是小偷,还有那么多借口呢?” 小偷瞪着周围说话的人,“老子又没偷你的东西,管你们屁事,信不信老子……” “老实点。” 秦怀玉手上一用力,小偷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闭上了嘴巴。 去小偷家的路上,小偷介绍了他的身世。 所谓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说的就是他。 他叫付草,15岁,妹妹叫付花,3岁。 妹妹出生那年,爸爸得病死了,妹妹一周岁时,妈妈被人贩子骗走,至今下落不明。 家里亲戚嫌他们是累赘,对他们不管不顾,他又当爹又当妈,把妹妹拉扯到3岁,眼看着日子越过越好厄运再次降临。 前几天,家里有个好赌的堂叔赌博欠了钱没钱还,趁着付草不在,要把付花卖了换钱。付花是女娃娃,卖不上价格,又一直哇哇大哭,堂叔气急败坏,把付花直接丢到了湖里,幸好付草回来及时,把妹妹捞了回来。 妹妹自打被捞回来,整个人一直高烧不止,付草带妹妹进城看病,没钱租房就在桥洞下铺了点草。这几天带妹妹治病把身上的钱都花完了,就想着投点钱再带妹妹去大医院看病。 在城里转悠几天,今天好不容易见到个看起来就不差钱的主,没想到踩了钉子。 付草住在天桥底下,三人刚靠近天桥,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女孩可怜兮兮的哭声。 “哥哥……” “我妹妹哭了。”付草甩开秦怀玉,跑到天桥下。 姜宁鸢和秦怀玉对视一眼,走到天桥下。 小女孩小脸很干净,脸颊通红,她的眼睛和付草很像,又黑又圆,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皮肿了。 付花被付草抱在怀里,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姜宁鸢拧眉,伸手摸了下小女孩的额头,烫。 “她烧成这样,赶紧送医院。” 秦怀玉也于心不忍,小女孩看起来确实烧得很严重,再不医治,恐怕要把脑子烧坏了。 付草心疼妹妹却又很无奈,摸着妹妹的头发,红着眼眶说:“你们以为我不想带她去医院吗?没钱医院怎么会给治?她这几天每天都哭着睡着,我只能在她睡着的时候出去看看能不能弄到点钱,可是根本没有人要我……” 付花小手轻轻帮付草擦了擦眼泪,懂事地抱着哥哥,“哥哥不哭,小花不痛。” “是哥哥没用,没有钱带你去治病。”付草心都快碎了。 他妈被人贩子拐走这几点,也不知道还活着吗,只有妹妹和他相依为命。 要是妹妹也走了,他活着也没意思了。 …… 姜宁鸢摸了摸小包里的钱,怎么听着付草的话,她心里这么难受呢?好像今天就让钱被偷走了,就能救回一条命似的。 第26章 一起啃陆景和? 纠结了一会,姜宁鸢狠下心:“你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赶紧抱上你妹妹上医院。” 她不是圣母,可也没有办法看着这么小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病死。 希望现在医院看病不要太贵,别把她钱给花完了。 付草眼睛一亮,怀疑自己幻听了,“你能出钱给我妹妹治病吗?你放心,等我赚到钱一定会还你的。” 姜宁鸢没好气吼他:“别磨磨蹭蹭的,再犹豫我可就反悔了。” 好不容易起了个大早进城,她一分钱东西还没买,就要花钱给不相干的人治病,她感觉有点肉疼。 付草不敢耽搁,激动得差点给姜宁鸢跪下磕头了。 秦怀玉满眼欣赏地看了看姜宁鸢。 明城不算大,可纯靠步行是挺费时间的,走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到了医院。 付草抱着孩子,姜宁鸢去挂号缴费,秦怀玉尴尬地陪在姜宁鸢身边,“我出门没带钱,这个费用你先垫着,我明天拿给你。” 身为军人,秦怀玉内心又很强烈的正义感,她知道姜宁鸢心地善良,她之前在部队听说了陆团长的新媳妇没有工作,这钱不能让姜宁鸢一个人出,不然回到家里,她肯定不好交代。 姜宁鸢一脸肉疼地摇摇头:“算了,就当我做好事积德吧,以前我做的孽今天就全部一笔勾销吧。” 她要当这个好人,答应给付草出钱给付花治病,哪里有叫秦怀玉买单的道理? 秦怀玉嘴笨,不知道怎么接话,她觉得姜宁鸢说话怪有意思,明明是挺悲伤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气氛都缓和了。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医院病人不多,医生是个中年大叔,摸了摸付花的额头,板起脸就开始训斥:“这一看就是烧了好几天了,你们也太不负责了,现在才带来看,孩子得多受多少罪?” 付草急切询问:“医生,我妹妹情况怎么样?” 以为是乡下人重男轻女才不给孩子带医院治病,医生十分不高兴地瞥了几人一眼,“再晚两天,都要烧成傻子了你说呢?再严重点,这女娃可能连命都没了。” 他给付花检查,付花乖乖地抱着付草脖子。 “你们也真忍心拖这么久……”医生边检查,嘴里还在碎碎念。 付草心疼妹妹,红着眼眶不敢顶嘴。 姜宁鸢和秦怀玉站在一边,听到医生说要预缴十块钱,她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小包,自我安慰着,先预缴十块钱,说明费用应该不会很大。 注意到姜宁鸢心疼钱的小动作,秦怀玉有点想笑,安慰她:“这些钱应该够用的,明天我来缴剩下的费用。” “明天再说吧,这些钱说不定够用呢?” 这年才钱耐用,猪肉才几毛钱一斤,省着点用,一家人一个月可能还不需要十块钱。 付花烧得严重,再玩几天送来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到时候可能要送到省城治疗,付草听到医生说这话,浑身都在发抖。 医生把付花带进检查室进一步检查,付草扑通一声跪在姜宁鸢面前,“咚咚咚”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付草哭得满脸眼泪鼻涕分不清,“谢谢你,以后你就是我和小花的再生父母,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在所不辞,你就算是要我现在跳油锅我立马就去跳。” 姜宁鸢一听这话就不淡定了,赶紧躲到秦怀玉身后,探出头对付草说:“可别,我给你妹妹治病可已经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你以后要是还让我把你们兄妹俩当亲弟弟妹妹,我可养不起。” 她现在还没收入呢,自己都啃陆景和,可没那么大脸,再带两个人一起去啃陆景和。 “……” 付草是真心感谢姜宁鸢,压根没想到那么多。 正想要解释,秦怀玉上前把他扶了起来,“你妹妹好了以后,你好好找个活,踏实赚点钱,不要再做犯法的事情。” 付草抹干眼泪点头,要不是妹妹生病,他也不会去当小偷。 自从爸爸去世,妈妈又被人贩子拐走后,他和妹妹相依为命,之前一直被欺负,这两年他长高了很多,学着变凶,村里人不敢欺负他了,日子才算好过一点。 所有人都避他们兄妹两如蛇蝎,说妹妹是天煞孤星,克死爸爸,害死妈妈。妹妹生病,也没有亲戚愿意借钱给他,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投钱,姜宁鸢在这时候出现,把他从岔路口拉了回来。 付花的检查结束又送去了住院部留院观察,三人肚子饿得咕咕叫。 秦怀玉和付草都没钱,姜宁鸢去外面买吃的,她心疼钱花在了别人身上,没舍得买肉包子,就买了几个馒头。 这年代的馒头很实在,个个都大,面香十足,姜宁鸢吃一个就很满足。 秦怀玉吃了两个,付草狼吞虎咽吃了一个,剩下两个他没舍得吃,打算留给妹妹吃。 付花吃了药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医生没有让继续缴费。 姜宁鸢松了口气,临走时,拿出一块钱零钱给付草,“这钱你留着买饭吃,你省着点用,我家也穷。” 十五岁的少年,这一刻被姜宁鸢整破防了。 付草接过钱,眼眶有红了起来,低着头低声啜泣。 姜宁鸢无语,吐槽:“之前一口一个老子老子的,这会儿怎么有跟个小姑娘似的。” 感觉比自己还能哭。 不等付草说话,她又说:“你们兄妹俩要是在老家过不下去,就看看城里有没有什么能赚钱的生意做做,听你说你那群亲戚没一个靠谱的,你要再回去又碰上这种事就不一定还碰得上我这么人美心善的人了。” “自己做生意吗?”付草眸子一闪。 姜宁鸢点头:“你别瞧不起别人做生意的,你看看街上那些做生意的哪个像你这么穷的?没有本金你就想办法,捡点废品也能卖钱,别瞧不起这种工作,能养活自己的都是好工作。” “好了,再多的我自己也不懂,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 出来这半天,正事没干成,现在回部队的车早就没了,真让人头疼。 第27章 陆团长迟早后悔 还好陆景和不在家,不然该担心了。 不知道阿宝自己一个人在家有没有吃饭,中午有没有饿肚子。 见姜宁鸢走,秦怀玉也没有再逗留,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医院,她想问问姜宁鸢明天还会不会来,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正纠结着,姜宁鸢忽然开口:“你等下打算回部队吗?我能不能和你一起?” 秦怀玉愣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反应过来,现在大中午的回部队的车应该走了,要再等下一趟就要下午了。 “跟我一起?” “对呀,你如果也回去,我就跟你一起走,你去部队,我回军属院,正好顺路。”姜宁鸢把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你要是不回,那我就在城里再逛会儿,下午再回。” 秦怀玉想了想,“我还有事要办,大概半小时后才回去,你要跟我一起吗?” “好呀。” 二人来到城中街道,这里是商贩聚集地,卖小吃玩具等等各种生活物品的商贩占满了街道两旁,姜宁鸢左右观察一圈,“这里卖的东西还挺多啊,人流量也大,卖点东西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秦怀玉:“你想做生意吗?” 姜宁鸢黑亮的眸子眨了眨:“你觉得怎么样?” 秦怀玉尴尬地摇头说:“不清楚,我不了解做生意这一块。” 从十八岁入伍,到现在五年了,她几乎全在部队度过,对做生意这块完全不了解,只知道改革开放以后,个体户多了,街上多了很多摆摊的人。 但具体赚不赚钱,她是真不知道。 想了想,她开口:“陆团长津贴应该不低,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据她所知,陆团长在部队名声很好,除了训练极其严苛以外,并不是那种对家里人抠搜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每家日子都有每家的活法,她也不好问是不是陆团长苛待她导致她要自己做生意赚钱。 “我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我也不想和其他嫂子一样整天呆在军属院,我这人跳脱惯了,呆不住。” 听姜宁鸢这么说,秦怀玉才放下心来,她对姜宁鸢的印象很不错,乐观开朗又有礼貌,人还长得漂亮,今天又看到她的另一面,对她很是欣赏。 若是陆团长真对她不好,她可以帮帮她。 秦怀玉左右看了一圈,又上下打量姜宁鸢,“你衣服好看,你可以试着卖卖衣服,你身上穿什么就卖什么。” 说完,她又补充:“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你也不用太在意。” 姜宁鸢扭头看向秦怀玉问:“你知道最近的批发市场在哪吗? “在南街,不远。”秦怀玉提醒,“那里人流量杂,你要是去那边批发最好让你丈夫陪着。” 陆景和那么忙,哪里有时间陪她啊? 心里这么想,她嘴上却说:“我知道。” 秦怀玉去了政务中心,姜宁鸢就在外面等她,又在外面买了点东西。 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路口。 秦怀玉打开后车门,示意姜宁鸢上车,自己从另一边上车。 开车的是个女兵。 女兵没想到,平常严肃的营长带了个秀气的小姑娘,还对她这么客气,眼里八卦的火苗都快把眉毛烧着了,透过后视镜时不时瞄姜宁鸢一眼,黝黑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注意到女兵的行为,秦怀玉皱眉:“好好开车,先去军属院。” 女兵滋着口大牙,嘿嘿傻笑两声。 “营长,这是你妹妹吗?以前咋没听说,真好看。” “不是,这是陆团长媳妇,今天碰巧遇上了。” 陆团长? 女兵吓傻了,她居然是那个铁面阎罗陆团长的媳妇? ?!? 这么甜美的仙女和陆团长? 陆团长清冷寡淡,他媳妇竟然这么稚嫩俏皮……她脑子里闪过一句话——老牛吃嫩草。 有点难以想象。 前几天听说陆团长媳妇突然来随军,据说长得跟仙女似的,她也没见过,如今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女兵拧巴着脸。 对着镜子里女兵的表情,姜宁鸢憋着笑:“对呀,我是陆景和媳妇,前几天刚来随军的。” 秦怀玉被她俏皮的表情闪了眼,不自在把头转向窗外,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汽车到了军属院门口,姜宁鸢跟秦怀玉和小兵礼貌道谢,随即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小跑着回了自己院子。 开车的女兵偷偷看了眼姜宁鸢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八卦说:“难怪陆团长之前一直不找媳妇,原来他是喜欢年轻漂亮的,他媳妇可真好看,比电影里的明星还好看。” 秦怀玉瞥了眼女兵:“训练得怎么样了?” 女兵心虚地看了眼秦怀玉,瞬间蔫了:“我这不是好奇嘛……” …… 下午两点多,军嫂们三五成群地织着毛衣,呆在大树下乘凉唠家常,两三岁的孩童在周围玩闹,看着还挺和谐。 看见姜宁鸢走进,手里还提着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一群人跟商量好的一样,全都闭上了嘴不吭声。 于美丽和叶春萌也在这些人堆里,等姜宁鸢走过去了。 于美丽嘀咕:“又上城里去逛了大半天,瞧又买了一大堆。” 叶春萌手上织毛衣动作不停,掀起眼皮看了眼姜宁鸢背影,没吭声。 见叶春萌不吭声,于美丽就自己说:“陆团长这不昨天才出去,还没一天呢,她就不着家,孩子饿得嗷嗷叫她也不管,一看就不是踏实过日子的。” 旁边有人偷笑:“陆团长媳妇年纪轻,长得还漂亮,跟咱们可不一样。” “你瞧她今天这一身,要花不少钱吧?” 于美丽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之前不是还说陆团长媳妇是个大学生吗?我可是听王主任说她才初中毕业呢,你瞅她那个样,连人家周老师半根头发都比不上,你等着吧,陆团长早晚后悔。” 旁边人不敢说话了,姜宁鸢好歹是陆团长领了证的媳妇,这话要是传到陆团长耳朵里,可vu是闹着玩的。 背后嚼舌根也得有分寸,她们可不敢跟于美丽这样口无遮拦。 担心这话传了出去赖到她们身上,于是帮姜宁鸢说话:“话也不能这么说,姜宁鸢这身材脸蛋,周老师就比不上。” 于美丽冷嗤:“长她那样容易招蜂引蝶,更何况过日子又不能盯着一张脸过。” 第28章 她走了 听于美丽越说越过分,叶春萌用胳膊肘提醒她:“别说了。” 旁边几人也不敢再开口不想再听了,纷纷找借口开溜。 “我突然想起来,家里晒了被子,我要去翻个面。” “我也是,咱一起。” 等人走的只剩下于美丽和叶春萌了,叶春萌才提醒:“美丽你这嘴巴咋啥话都往外说,刚才这些话万一传到陆团长耳朵里咋办?” “我才不怕。” 于美丽嘴硬,但心里也有些后悔,刚才一看到姜宁鸢心里就恼火,没想那么多。 刚才那些军嫂和她关系不错,应该不会瞎传吧。 …… 逛了大半天,还吃了个馒头,姜宁鸢还没喝上一口水,嘴唇都干得要起皮了。 回到家里,她直接喝了一大碗凉白开,从厨房出来,眼尖地注意到厕所的门敞开着。 难道阿宝中午出门忘了关? 厕所门开着,姜宁鸢觉得不好看,要去把门关上。 “宁鸢你回来了?”王小凤从院外走进来,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你是不是在城里迷路了?咋这么晚才回来,中午看你没回来,我让阿宝上我家吃饭他也不愿意,自己热了点蛋炒饭就上学了。” 知道阿宝没饿着,姜宁鸢松了口气,“我今天在城里遇上小偷了,还好碰上了军人同志,也是咱们部队的,她帮我抓了小偷,我跟她一起回来的。” 想到什么,她又补充:“说来真是有缘分,我从海城来明城的火车上就和她坐一起。” 王小凤乐呵呵的,“那还真是有缘分,前几天从海城回来的不会是女兵团的秦营长吧?” “应该是她。”姜宁鸢点点头,“接她的女兵叫她秦营长,我只知道她叫秦怀玉。” 王小凤一听笑了,说:“那就对了,咱们这部队啊,最出名的就是她跟陆团长了。” “之前咱们老首长还打趣说让陆团长和秦营长凑一对过日子算了,两个人都跟木头桩子似的,二十几了一直没发芽开花的。” 姜宁鸢眨眨眼,“那怎么没成呢?老首长就没给两人牵线搭桥?” “咋没有牵线啊?” 王小凤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前年老首长组了饭局,专门让两人凑一对,谁知道秦营长老家突然来人找,还说是她的未婚夫,这事不就黄了?但是我听我家老周说,陆团长当时把阿宝带上,阿宝在饭桌上故意捣乱气的老首长胡子眉毛都皱到一团了,据说还是陆团长专门教阿宝这么干的。” 姜宁鸢又好奇的八卦:“那老首长后面还有给景和介绍对象吗?” “咋没介绍啊,去年老首长给他介绍了个文工团的姑娘,人家姑娘还不介意带着阿宝。谁知道人家姑娘刚进门,陆团长就板着脸,人家姑娘以为他要打人,吓得哭了,老首长气得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打那以后就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了。” 姜宁鸢咯咯笑:“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她又想起秦怀玉,问王小凤:“秦营长那个未婚夫后来怎样了?秦营长什么时候回去结婚啊?” “秦营长性格虽然一板一眼的,她人倒是很不错。”王小凤叹了一口气,“后来倒是没听说过她那个未婚夫的消息了,说不定也是哪里找来唬住老首长的。” 说着,她灵光一闪:“宁鸢,你有没有什么哥哥弟弟什么的,可以给秦营长介绍介绍,你长这么好看,你什么表哥表弟的肯定也好看,说不定秦营长就看上了。” 想到原主亲哥姜天赐,姜宁鸢忍不住抖了一下,犯不住恶心的想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没有,我和他们关系不好。” 王小凤不知道姜宁鸢的家庭情况,也没多问。 姜宁鸢不想宣扬家里那些丑事,干脆转移话题:“王大姐,我这几天应该都要进城去,中午不确定回不回得来,要是我没回来,能不能让阿宝去你家吃饭?” 王小凤是个热心肠,当下就答应:“那可以啊,我家两小子巴不得和阿宝一起吃饭呢。晚上阿宝放学回来,你和他说一声就行。我今天叫他来吃,他还不愿意。阿宝呀有点像他爸,倔得很。” 知道王小凤说的是阿宝亲爸,姜宁鸢想起阿宝的样子,阿宝虽然年纪小,但五官长得好,估计他亲爸长相也不差。 可惜了,阿宝可能还没怎么和自己爸爸相处,他就牺牲了。 姜宁鸢算着时间煮了晚饭,蒸了鸡蛋,还炒了个青椒炒腊肉,刚准备把碗筷端到堂屋,一出厨房门,就见阿宝牵着李婉婷,一脸不高兴地进了院子。 也不知道阿宝是不是和谁打架了,眼皮又红又肿。 看到姜宁鸢,阿宝呆住了。 中午回来没见到姜宁鸢,于美丽告诉他姜宁鸢跑了,不要他了。 担心是自己惹到姜宁鸢不高兴,她才跑的,他想了一个下午也没想出什么由头,难过地哭了一下午。 放学时,李婉婷留下他问为什么哭,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把于美丽的话告诉了李老师。 他不知道为什么姜宁鸢中午不在家,但现在看到她没跑,阿宝心里踏实了不少。 “阿宝这是怎么了?” 阿宝瘪着嘴解释:“于婶儿说你跑了,她说你肯定是讨厌我,不想管我……” 阿宝越说越小声。 姜宁鸢拧眉,又是于美丽这个老鼠屎,刚干件好事又忍不住开始搅和了,真是逮着机会就要弄什么幺蛾子出来,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她逗你的。”姜宁鸢蹲下身子,两只手轻轻搂住阿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今天碰上点事,中午没赶上回来的车。” 陆景和长得帅,人品好又年轻有为,津贴还全上交,傻子才跑呢。 李婉婷对姜宁鸢的态度比第一次好多了,“阿宝最近的情绪不是很好,学校现在提倡要关注学生心理健康,我只是看阿宝哭了一下午才来看看。” “你人还怪好嘞。” 李婉婷拉不下脸,一脸傲气地扬了扬脖子,扭头就走。 第29章 合作 姜宁鸢懒得搭理李婉婷,端着碗筷进了堂屋。 阿宝看着李婉婷离去的背影,犹豫两秒,小跑着跟在姜宁鸢身后进了屋。 他把书包放好,又去外面洗了手,再坐到桌前吃饭。 见他两只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真正的埋在碗里想说话,又不敢吱声的样子,姜宁鸢觉得又气又好笑。 “我今天在城里碰上小偷了,中午没赶上回来的车。我以后都要忙着做生意,中午可能赶不回来,我不在家,你就去你王婶家吃饭,我跟她打过招呼了。” 阿宝抬头偷瞄姜宁鸢一眼,咧着嘴巴说瘪着嘴巴说:“嗯。” 姜宁鸢没有生气就行。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反正爸爸也都没意见。 “你待会儿去厨房里,拿上几个鸡蛋给你王婶送去。” 总在别人家吃白食可不行,尤其在这个年代,大家家里都不富裕。 姜宁鸢不爱占别人的小便宜,有来有往关系才能长久。 累了一天,姜宁鸢累得全身酸疼,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躺就睡死了过去。 这一整天啥都没干成,还白白花了钱出去,姜宁鸢晚上睡觉都觉得肉疼。 …… 一大早姜宁鸢就坐上餐卖车来到城里,东拐西拐,终于到了医院。 付花从哥哥嘴里知道是姜宁鸢带她来的医院出的医药,见到他可亲近了,一个漂亮姐姐听得姜宁鸢心都要化了。 姜宁鸢心想这钱也算没白花。 可又听医院说还要再交10块钱,姜宁鸢觉得这几句漂亮姐姐的代价有点大。 她不想听了…… 早知道就不来了。 付草见他一副割肉的表情,斩钉截铁地保证:“这钱算我借你的,以后肯定会还给你。” “你当然要还我了。”姜宁鸢瞥了眼付草,心疼道:“我家也穷,没几个钱。” 她现在准备要做生意了,这钱是花一分少一分。 到了病房后,姜宁鸢就换了副嘴脸,温柔地对付花说:“你要好好休息,我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付花拉着姜宁鸢的衣角,不舍得她走,“漂亮姐姐,你真的还会再来看我吗?” 从小到大,只有哥哥对她好,村里的大朋友小朋友,个个见了她都骂她灾星,骂她克死了自己爸妈。 难得有人对她这么好,说话这么温柔,付花心里对姜宁鸢产生了一点依赖感。 “当然会啦,过几天我就来看你。” 姜宁鸢捏了捏付花的小脸蛋,滑嫩嫩的,摸起来舒服极了。 见她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姜宁鸢顺手给她扎了个小辫子。 “下次来看你,给你带糖块吃。” 付花舔了舔小嘴巴,一双大眼睛亮了起来,口是心非地说:“我不喜欢吃糖块,只要你能来看我就好了。” 糖块是过年才能吃的。 去年过年,哥哥买了两块糖块给她吃,她记得那甜滋滋的味道。但她也没忘记哥哥为了攒下钱,从山上摔下来的事。 钱很难赚,糖块很贵。 这是付花少少的记忆中,印象最为深刻的。 见付花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了,还说不吃,姜宁鸢觉得她很可爱,眯起眼睛笑着说:“既然答应了你,那就肯定会做到,周六我就来看你,再给你带糖块吃。” 数着日子,后天就是周六,她又说:“到时候带个哥哥来给你认识。” 周末带阿宝一起进城。 总不能让阿宝一整天都呆在王大姐家,姜宁鸢就琢磨着付花在医院也无聊,干脆带上阿宝来一起玩好了。 付花欢呼,两只小手还拍拍,“好呀!” 姜宁鸢冲着她挥手:“好啦,我要去做别的事情,先走啦,再见哦。” 付草送姜宁鸢到医院楼下,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 见他一直纠结,姜宁鸢开口:“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的,再不说我可就走了。” 付草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昨天下午捡了不少东西,你知道在哪里可以卖得更多钱吗?” 姜宁鸢没说话,其实是她也不知道哪里可以回收废品。 付草继续说:“我昨天找了个废品站,一整袋的废品,他给了我一毛。” 姜宁鸢盯着他没说话。 “昨晚我跟着那老板一路,我实在想不通这些废品他收去有什么用。” 付草没上过学,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不知道废品回收也很正常。 “我看到有个大老板开着车到废品站,把废品都收走了,给了废品站老板一把钱。我想了一整夜,我捡破烂捡到八十岁也不一定能捡到多少钱,但是我收破烂就不一样了。” 姜宁鸢心思一动,她昨天叫付草去捡破烂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在前世她也有看到生活拮据的老人去捡破烂换取生活费的。 但听付草这么一说,她有些想法在脑海里跳跃。 付草接着说:“我没有本钱,我想找你合作。” 姜宁鸢挑眉,问:“怎么个合作法?” 付草转过头,没敢看姜宁鸢。 “你出钱,我出力。你出本金,我去收废品,赚到的钱我们分账。” 这个提议有点不要脸,但他想试试。 毕竟,谁都知道做生意,钱才是关键,人力哪里都可以找。 姜宁鸢思考,问:“怎么个分账法?” “你七我三,每月一结。”付草担心她不同意,又说,“你要觉得不想,二八分也可以。” 姜宁鸢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收破烂听起来不咋体面,但实在赚钱。而且这个年代,很多厂矿管理松散,浪费多。 但收破烂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赚的是外行人不懂的差价,一台电视几十块收进来,里面的稀有金属和机械零件再倒卖出去,能赚不少。 投资成本不能确定,姜宁鸢身上也没多少钱,大部分还是从杨春花那里敲来的。 有人帮衬着做生意,感觉还不错,奈何兜里没多少钱。 她身上这点钱,别给人坑几次就没了,要谨慎。 见姜宁鸢没拒绝,付草内心激动。 要是能在明城立足,还能赚点钱,他和妹妹就不用回村里看那群人脸色了。 第30章 批发市场 出了医院大门,姜宁鸢打算着去市场看看,刚迈出脚步就被人喊住。 “姜宁鸢同志。” 姜宁鸢转过头,就见秦怀玉从马路对面走过来:“秦营长,你也是来看小花的吗?” 秦怀玉点头:“你看完了?这是准备回家属院了?” 姜宁鸢回答:“看完了,小花恢复得不错。我还要在这边逛逛,看看能不能做生意。” 秦怀玉性格木讷,不擅长聊天,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沉默了一会,从兜里掏出三十块钱。 “这是三十块,你收着,小花的医疗费算我的。” 姜宁鸢摇头没收,“我和付草说好了,我出医药费,他算借我的,以后还。” 姜宁鸢想,既然钱已经花出去了,也没必要从秦怀玉身上要回来,花点小钱,讨个好名声也不错。 她不收,秦怀玉也不好跟她推让,把钱装回兜里。 刚想问姜宁鸢准备去哪,姜宁鸢就开口了:“你快去看看小花吧,她要是知道你来看她,肯定很高兴。” 姜宁鸢还惦记着去市场,没什么心思闲聊。 还是这个市场,离医院不远,走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街道狭窄,来来往往的人走在拥挤的街道上。 “你这料子摸着就一般,价格这么贵?还不如上百货大楼买呢。” “这大热天的,还以为能有什么新鲜衣裳看看,到头来还是这几样。” “我上次来你这可是买了不少东西,这次可要便宜点,否则下次就不来了。” “你都是老顾客了,我还跟你玩什么心眼子啊?” 周围的摊子卖什么的都有,什么衣服、牙膏牙刷等等的生活用品居多。 姜宁鸢顺着街道,来到服装批发市场,眼前一条街都是服装批发的地方,再往前走是批发玩具地。 十几个门店挤在一起,店里挂着成品衣服。 街上行人不多,但大多都是扛着买好的货物,个个累得汗流浃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 姜宁鸢从店门口往里看,除了有几件样衣挂在外面,店里几乎都是大包大包的包装。 最后一家店,里面站着好几个拿货商,正在围着老板砍价,这几人说话圆滑,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 姜宁鸢站在店门口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砍价技巧。 “这款式不好,我敢说除了我,绝对没几个店能卖出去。” “你这料子洗了会缩水的,我拿去卖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我来你这多少次了?你赚了我多少钱,这个价你看行不行,不行就算了。” …… 老板一脸为难的样子,表情跟亏了百八十万似的,“这个价格我真亏欠,我拿来就是这个价,这一路人工店面哪样不要钱啊?” 说完,老板又一脸心疼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看你们都是老顾客了,这次就亏本给你们,你们可别和我媳妇说,她知道了不得又给我一顿臭骂。” 老板拉过麻袋就开始清点。 几个商贩见老板拖鞋,脸上表情一变,乐呵呵地调侃起老板: “你做这么大生意咋害怕媳妇?大不了换一个。” “你看我王哥,媳妇留在老家,明城养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多滋润……” “就是,家里女人不听话,那就换个听话的,最好漂亮点,身材好点。” “哈哈哈哈哈。” 老板没理会这些商贩,抽空回了句:“我这年纪了,哪还有那心思。” 店老板看着三四十岁,吃得圆圆润润,一脸福相。 他手脚麻利清点货物,又开单结账。 看着几个商贩扛着货走了,才开始拿着账本算,越算眼睛越亮。 一看就赚得不少。 姜宁鸢走进店里,老板把账本收起来,眯着眼睛乐呵呵问:“小姑娘来批发衣服啊?” 老板精明,一眼就看出姜宁鸢是第一次来没经验。 “第一次来吧?” 姜宁鸢点头,没说什么,在店里看着这些挂出来的成衣。 “小姑娘你好好看,看上啥我给成本价。” 姜宁鸢可不信他的鬼话,她没直接问价格,只是指着挂出来的成衣:“刚刚那些人拿的是这几件吗?” 店老板抬头看了眼,挂出来的款不少都过时了,不少老顾客都是跟着他到后面去看新款。 老板拉过一条碎花连衣裙给姜宁鸢看,“小姑娘,我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来,别的货都不用看,这裙子可是经典款,我保证你拿多少都能卖掉。” 姜宁鸢接过裙子一看,收腰连衣裙,是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碎花连衣裙。 要知道这裙子,上至六十岁退休大妈,下至少女,全部通杀,毫不夸张地说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一条碎花连衣裙。 姜宁鸢一脸嫌弃的样子,“老板,这都快十月了,裙子早就不好卖了。” 而且她刚刚可是看到了,刚才那几个摊贩拿的可是黑色的。 八成是别的商贩知道这种裙子现在不好卖,不拿货,老板担心这批货砸在手里,准备坑她这个小白呢。 她又不是傻子。 老板心虚,没想到被拆穿了,又从旁边拉过一条黑色裤子给姜宁鸢看。 “哎呦小姑娘,那你看看这个裤子,我保证你拿多少就能卖掉多少,卖一个月就能买自行车盖新房子!” 姜宁鸢接过裤子一看。 竟然是健美裤,这可是曾经全民风靡的现象级单品,“国民神裤”。 但她这几天在大街上,几乎没有见过有人穿健美裤。 老板又说慌了。 还打算再坑她一次呢。 这还真要感谢十八辈老祖宗了,让她带着记忆穿越,知道健美裤后来的流行情况,不然她肯定也不会拿着这种裤子去卖。 姜宁鸢装作一副不信的样子:“这裤子这么小,还紧,还真有人买?” 老板有模有样地说:“你不知道吧,你看了央视那个《健美五分钟》吗,她们穿的就是这种裤子。我跟你讲,这裤子可是我从省城进的货,整个明城只有我家有。” 姜宁鸢有点纠结,犹豫开口:“我第一次做生意,心里不踏实,少拿一点试着卖,你看成不?” “姑娘,我这是批发市场,最少都要三十件才能卖。” 得亏这会子没啥人,否则他可没心情接待这种小生意,“这样吧,给别人都是一条八块的,我看你年纪小,五块钱一条给你。这裤子你到大街上一条卖二十都不成问题。” 第31章 进城卖了你 这年代人收入不高,可衣服电器之类的价格却不便宜。 姜宁鸢猜到批发要花不少钱,但没想到这么贵。 卖二十一条裤子,真的有人买吗? 健美裤又是个大商机,不能错过,她要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这老板精明得很,连着骗她两次,五块钱肯定不是什么最低价。 姜宁鸢佯装生气:“老板你也太精了,我亲戚说来明城批发裤子都是两三块一条,你张口就要我五块,太离谱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老板急了,这裤子他弄了一大批回来,就是看到央视节目,以为肯定能卖火爆,没想到压了好久还没卖出去一件,就因为这,他媳妇跟他吵架,还跑回娘家去了。 好不容易来个冤大头,可不能让她跑了。 老板追到门口,解释:“小姑娘,你亲戚批发的款式不一样,我这里也有两三块一条的裤子,那款式质量不一样。” 姜宁鸢板着张脸,“你以为来之前没做功课啊,我亲戚可是说了,不管啥裤子,超过四块钱一条就不能拿,你不就看我第一次做生意故意坑我吗?有你这样做生意的?三块钱一条,这价格你要能接受,我就先拿三十条。” 好不容易能把这批货卖点出去,生怕姜宁鸢跑了,老板连连点头,“行行行,给你三块钱一条,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第一次做生意不容易,这裤子我是不往外批发的。” 他转身进店,把裤子捆好给她,“九十块,要是卖得好,下次拿货可不能拿这么少了,这次看你第一次做生意就算了。” 姜宁鸢脸色转变得极快,立马喜笑颜开地回答:“行,卖得好下次多拿二十条。” 说完,她转过身背对着老板,数了九十块钱递给老板,又从老板这里要了个蛇皮袋,把裤子装进去。 姜宁鸢一把扛起蛇皮袋,吭哧吭哧地去约定的地方等回部队的车。 小兵已经认识姜宁鸢了,一口一个嫂子,还帮姜宁鸢拿东西。 “嫂子,你这买的啥,咋这沉咧?” 姜宁鸢敷衍过去:“这不天气转凉了,买了床单被子,省得到时候还要在卖。” 回到家属院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学校还没放学,军属院的嫂子们大都在家里忙着煮饭,一路上没什么人。 姜宁鸢心里高兴,正好她也不想太招摇,毕竟有挺多人还是觉得做生意是投机倒把的事情。 出了一身汗,浑身难受,闻着还难受,姜宁鸢把东西放好,那这衣服就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她从蛇皮袋里拿了条裤子一起泡在换下的脏衣服里。 她是想赶紧换上试试,但实在是太脏了。 批发店里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不说灰尘什么的,就批发店那环境和工厂也没什么区别了,姜宁鸢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阿宝刚好到家。 午饭姜宁鸢煎了几个鸡蛋,阿宝看着鸡蛋两眼放光,“姜妈妈,你煎这么多个鸡蛋干啥?” 姜宁鸢用碗分了一半的鸡蛋出来,放在堂屋桌上。 “另外一碗给你王婶儿送去,我再炒个青菜就可以吃饭了。星期六带你进城里玩。” 陆景和工作忙,休息时间基本呆在家里,很少带阿宝出去玩。 阿宝除了三岁那年坐火车来明城那次,还没有再进过城呢,一听姜宁鸢要带他进城,高兴地欢呼,蹦蹦跳跳地抱着玩往外跑。 “好耶!进城玩!” 姜宁鸢站在门口喊:“你慢点,别把碗给我摔了。” 阿宝哪里还听得进去别的话啊,他这会儿巴不得让整个军属院的小朋友都知道他过几天就要进城里玩的事了。 三岁以前的事他记不太清了,但他记得爸爸把他从老家接走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子一个一个的,可羡慕了。 阿宝到了王小风家送鸡蛋,就和天一天明说了自己周六进城的事,果然见到他们羡慕的目光。 “姜姨可真好,我爸妈都不带我进城,说进城要花钱。” “我也想要姜姨这么好的妈妈,不打人,还带我进城玩。” 小孩子心思单纯,有什么说什么。 阿宝笑得一双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似的。 “干啥笑得这么开心?”于美丽从叶春萌家里走出来,看到阿宝咧着嘴笑得开心,就莫名来气。 天一抢答:“姜姨说周六带阿宝进城玩呢。” 于美丽嗤笑一声,嘲讽说:“你后妈带你进城你也敢去啊?就不怕她把你卖了?” 没过足嘴瘾,她又说:“你爸至少要十几天才能回来,这时间被卖到山沟沟里谁找得到?” 于美丽的儿子孙志强跟在后面添油加醋:“电影里的后妈就是这么恶毒的,她肯定是想趁着你爸爸不在家卖了你,到时候她再和你爸爸生几个娃,你爸爸就把你忘了!” “才不会!你就是个爱在背后嚼舌根的长舌妇!”天一口无遮拦,一把把阿宝拉到自己身后,护犊子地指着于美丽骂。 于美丽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又是你妈和你说的是吧?看我今天打不打死你!” 于美丽撸起袖子,就看到王小凤站在台阶上,黑着脸看她。 王小风本就比于美丽高半个头,站在台阶上显得气势十足。 “你要打我儿子?” 于美丽气势一下蔫了下去,拉着孙志强的手就走了。 阿宝愣在原地,天一叫他也没反应。 姜宁鸢要卖了他? 爸爸不再将,谁能来救救他? 他之前表现得很乖很听话,只是昨天下午不争气地哭了,应该没有惹到姜宁鸢吧。 她不能真的趁着爸爸不在家,把他卖给人贩子吧。 早知道这样,他还不如留在村里不来部队呢。 姜宁鸢等了半晌还不见阿宝回来,正准备去找呢,就见他慢吞吞挪进院子里。 “怎么送了这么久?饭都快凉了。” 阿宝瘪着嘴把碗放在桌子上,低着头说:“我还是不进城了,周末作业肯定很多。” 刚才还高兴得差点飞起来,这会儿又蔫了,明显不对劲。 “谁欺负你了?” 不问还好,一问阿宝就绷不住,嘴巴一张哇哇大哭。 第32章 至于吗 姜宁鸢蹲下身子看他。 这小娃娃怎的每天都要哭呢? 是眼泪做的吗? 阿宝边哭边摇头,“我以后肯定乖乖听话,我不进城了,不进了不进了。” 姜宁鸢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出去送了个鸡蛋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不进城了,你别卖掉我好不好,我以后会好好孝顺你的,等爸爸回来我也不抢爸爸,我叫爸爸和你睡觉,你们生十个娃娃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姜宁鸢无语望天,真是莫名其妙了起来,“我又不是人贩子,干啥要卖你?我要是把你卖了,我怎么和你爸爸交代?你难不成觉得我能打得过你爸爸?再说了,你身上都没有二两肉,卖了也没人要啊。” 一听不卖他,阿宝哭声立止,抽抽嗒嗒地看着姜宁鸢,“是叶婶儿说你带我进城就是为了趁着爸爸不在把我卖给人贩子的,还说买了我你就立马和爸爸生小孩。” “这个搅屎棍,又在背后胡说八道!” “叶婶儿不是搅屎棍。” “你还帮她讲话?” 阿宝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脸疑惑:“如果叶婶儿是搅屎棍,我们不就是屎吗?” “……” 好像是这么个理哈。 “那她就是颗老鼠屎!”姜宁鸢来了脾气,揉了揉阿宝的小脑袋,“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算账!” 姜宁鸢拿了块干净的毛巾给阿宝擦脸。 于美丽正在家里发脾气呢,老家又打来电话催生活费了,孙铁杠一个月才五十块津贴,每个月还要寄二十块回去。 她家志强志刚志满三个儿子,哪样不花钱的?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她家三个儿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家人连肉都吃不上几口,每个月还要寄生活费给那个老虔婆。 她想到这些东西就头疼,“寄十块就够了,总不能只有咱一家出生活费吧?老两口就两个人一个月能吃多少?我看都被你那大哥贪了。” 孙铁杠板着脸,“你在胡说什么!爸妈年纪大了,我们不能在跟前尽孝已经是大不敬了,大哥出力,我出点钱怎么了?” 于美丽把筷子摔在桌上,“那你就不帮咱儿子想想吗?咱们自己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 “你吼什么?不是还有三十五块吗?你好好跟别人学学,为什么别人日子就过得好好的,你就做不到?我把钱都给你,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个钱。” 整个家属院,就他家日子过得最差,有的人津贴没他高日子不也过得美滋滋?也就他不说于美丽不会过日子,否则家里早就存下一百块了。 “我想吵吗?”于美丽很生气,“别人家要个个月往老家寄二十块吗?你知道家里每个月的开销吗?” 过日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凭啥怪在她头上啊? “家里不就吃点饭要花钱吗?你少买点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就好了?”孙铁杠反驳。 于美丽刚想把话题上升一个高度,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她拉起一张脸,站着没动,孙铁杠走过去打开屋门。 见姜宁鸢站在门口,他愣了一下:“弟妹,你怎么来了?” 他级别虽然没有陆景和高,却大陆景和五岁。 孙铁杠皮肤黝黑,声音大又粗狂。 姜宁鸢脆声问:“于美丽在家吗?” “你找我干啥?” 于美丽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姜宁鸢牵着阿宝,她心下了然,心底有些慌,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姜宁鸢开门见山,直接说:“我是来警告你,不要再孩子面前胡说八道。” “你又胡说啥了?”孙铁杠瞪了于美丽一眼,他就知道这婆娘准又没干什么好事。 于美丽嘴巴臭,喜欢嚼舌根,这事儿他也知道,提醒了好几次,但没什么效果。现在气得姜宁鸢专门找上门,估计这次说得还挺过分。 于美丽一听这话,瞬间就来火了,瞪着孙铁杠吼:“你知道啥事吗你就跟着别人来后我?” 别人家丈夫都是帮着自己媳妇,就他孙铁杠跟别人不一样,嫁给他就是倒了八辈子霉。当初要不是人家都说孙铁杠是铁饭碗她才嫁的,结婚这么多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整天被埋怨还要咬碎了牙吞下去。 重来一次,找八抬大轿她都不嫁! 于美丽吼这一下把左邻右舍的邻居都惊动了,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看热闹。 “这又是咋了?你们两口子又吵架了?” “陆团长媳妇和阿宝也在啊?” “发生什么了大家围在这?” 大家眼里纷纷露出八卦的意味。 虽然姜宁鸢来部队随军也才几天,但大家都知道她和于美丽闹了几次矛盾,但都草草过去了,现在又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就起正面冲突了? 见围观的人一多,于美丽心感不妙,转身就要关门。 姜宁鸢可不会随了她的意,一把拉住于美丽的胳膊,一个用力,于美丽踉跄摔倒在地上。 “打人了!打人了!” 于美丽顺势坐在地上,胳膊还被姜宁鸢抓着,她挣开姜宁鸢的手,直拍着地板。 “大家可都看到了,要帮我评评理啊。陆团长媳妇仗着自己丈夫级别高就欺负人了!就算她是团长媳妇,也不能欺负到我家门口吧!” 姜宁鸢冷笑一声,看着于美丽演戏。 孙铁杠觉得丢人,真搞不懂这女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你之前在阿宝面前说我坏话,我都没计较,你不会觉得我什么软柿子任由你编排造谣吧?” 于美丽有点心虚,但觉得自己有理,非但不收敛,还更起劲了,“我就跟阿宝说了句玩笑话,陆团长媳妇就来我家找事,还打人,还有没有天理了!” 众人也不知道于美丽到底说了什么样的玩笑话,只看到姜宁鸢确实动手了,都看向姜宁鸢,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眼神却表明了内心的想法。 叶春萌在旁边当和事佬,和稀泥:“陆团长媳妇,我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至于为了一句玩笑话吵架。” 旁边有人低声附和,觉得姜宁鸢有点小题大做了。 不就一句玩笑话,至于吗? 第33章 试裤子 姜宁鸢冷眼看着于美丽作妖,一把拉起于美丽,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姜宁鸢的力气不大,但这一巴掌是费了她十足的力气挥出来的。 一时间,四周寂静了。 于美丽刚被拉起来,还没站稳就又摔倒在地,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姜宁鸢,大吼:“你敢打我!” “你不是说我打你吗?我总不能什么都没做就被人冤枉吧?”姜宁鸢蹲下,居高临下地半眯着眼,“既然你已经给我盖上罪名,那我也不能吃亏不是?” 反应过来的孙铁杠扶起自己媳妇。 于美丽摸着刚被扇巴掌的半张脸,不服气地挥着手要和姜宁鸢拼命,“你个贱人敢打我!” 孙铁杠从后面保证于美丽的腰,不让她乱动。 “我打你了,我就是你打你怎么了?就凭你做的那些破事,我打你十次都不为过。” 说着姜宁鸢又作势要挥起胳膊,被周围的军嫂拦下了。 “别,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对呀,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好,别伤了和气。” “到底发生啥了闹这么大?” 姜宁鸢冷笑一声,“于美丽之前在阿宝面前说我坏话,我都没计较。今天她又在阿宝面前编排我说带阿宝进城是为了把阿宝卖给人贩子,把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于美丽被孙铁杠压制着,身体不能反抗,嘴里还在狡辩:“我不就开了个玩笑?至于把他吓哭吗?谁知道是不是你在家里虐待他才哭的?就算是真哭了,那也是他自己胆子小!” 叶春萌在旁边当和事佬,“陆团长媳妇,这件事美丽确实做的不对,你也教训回去了,一件小事而已,就别再计较那么多了。” 对孩子来说,这不是小事。 姜宁鸢瞥了叶春萌一眼,提高声音,面向着周围的人说:“都说后妈难当,我对阿宝掏心掏肺可也抵不住总有人挑唆我们母子关系,往小了说是开玩笑,往大了说,这就是在挑拨军人家庭关系!”、 话锋一转,她又声情并茂地说:“阿宝的事情我想在场的各位都知道,你们可以不心疼他,但不能伤害他。” 阿宝是烈士遗孤的事情军属区的人都知道,尤其阿宝的亲生父亲还是让人敬畏的那位。 这孩子本就敏感缺少安全感,后来又碰上个虐待孩子的保姆,大家对他只有心疼。 大家看着阿宝红红的眼眶,就知道阿宝把于美丽的话当真了。 “美丽,你快给阿宝和陆团长媳妇道个歉吧。” “是呀,这么大点的孩子你说啥就信啥,以后可别乱开玩笑。” 一听大家全倒向姜宁鸢,于美丽脸色比菜地里的烂白菜还臭,梗着脖子不吭声。 想让她道歉?不可能。 “道歉。”孙铁杠见她不吭声,怒吼一声。 “你又吼我?” 自家男人向着外人,于美丽觉得很没面子,咬牙应付一句:“对不住,我以后不说了就是。” 孙铁杠板着一张脸,“你以后要是再乱说话,再闹出这种事,你就回老家去。” 于美丽听自己丈夫要把自己送回老家,立马就蔫了。 姜宁鸢缓和了语气说:“我本来也没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提醒一下。如果我一直忍气吞声,就会有下一次、再下一次,就这点事说开了就行,大家也都是军属,这点事别往心里去,往后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今天让大家见笑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带着阿宝先回去了。” 于美丽看着姜宁鸢离去的方向,“呸”地吐了口口水。 “美丽啊,以后在别的孩子面前说话注意一点就好了。” “对呀,陆团长媳妇看起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是个明白人。” 住在军属院的人大都知道于美丽的德行,说了再多也没用。 于美丽心里暗骂这些人都是泥腿子。 心里气不过,关上大门,怒气冲冲地瞪着孙铁杠,自己三个儿子还在饭桌上吃饭,好像外面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于美丽摸了摸自己的脸,姜宁鸢看着瘦,力气倒是挺大,她的脸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 …… 经过一个晚上,姜宁鸢洗的健美裤已经干了,她换上,又简单搭配一下。 走到院子里低头打量,这裤子弹力好,穿着挺舒服,就是有点土。 “宁鸢,你这裤子好看的嘞,在哪里买的?”王小凤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姜宁鸢看向走过来的王小凤,嘴角一抽,不确定询问:“王大姐,你真觉得这裤子好看?” “对呀。” 王小凤盯着她一双长腿,又长又直,“之前你总是穿得宽松,我都没看出你腿还真长,又细,哎哟这小腰也这么细,咋长的咧这么好看。”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姜宁鸢也一样,她被夸得喜笑颜开的。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呀,是黑裤子显瘦,看起来不就细吗。” 黑裤子显瘦,这句话戳中王小凤心窝子,她生完孩子后大腿、肚子一直减不下来。 减不掉肉,穿衣服能显瘦也好呀。 “宁鸢你这裤子哪买的?多少钱一条,我也想买条一样的。” “十块钱一条。”姜宁鸢笑眯眯说,“我屋里还有一条,你要喜欢拿回去试穿一下。” 王小凤听到价格有点犹豫,但抵不住心动,“我拿回去试穿一下,要是能穿的话,我也买一条。” “我去给你拿。” 姜宁鸢拿了裤子出来,王小凤一摸料子觉得十块钱值得。 这年代物资匮乏,去外面的裁缝店,定做一条裤子的加工费就要八块左右,再加上料子,也差不多要十块。 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不舍得买件新衣裳,一件衣裳缝缝补补能穿好几年,穿不了了还可以把布料用来做其他的。 明城物价高,她还以为这条裤子要十几块呢。 王小凤拿着裤子乐呵呵回到家里,门一关,迫不及待试起了裤子。 还别说,这裤子穿着正合适,弹性大又不勒,蹲着坐下都不勒人。 王小凤喜欢得不行,穿着裤子小跑到姜宁鸢院子里,嘴角都合不上了。 第34章 投机倒把 “宁鸢,你这裤子在哪买的,我穿着挺合适,想买一条穿。” 姜宁鸢觉得这裤子不好看,容易暴露身材缺陷,可这八九十年代确确实实流行健美裤,就算她说不好看,那也是无法消灭的时代标志,健美裤火遍全国是既定事实。 倒是喇叭裤她还挺喜欢,尤其是后来有一段时间流行的微喇裤。 “你穿着很好看。”姜宁鸢拍了句彩虹屁,然后才说,“王大姐,我跟你说句实话吧,裤子不是在别的地儿买的,是我打算做生意专门批发来的,打算带去城里卖的。” “你自己做生意?”王小凤一脸惊讶,“陆团长知道不?” 王小凤挺意外的,没想到姜宁鸢看起来柔弱,还挺有想法。 这几天,军属区里大家背地里说陆团长娶了个姑奶奶回来供着,说姜宁鸢好吃懒做,不敢正事。 要她看,全院的军嫂绑在一起也比不上姜宁鸢。她觉得姜宁鸢有文化有涵养,和其他人不一样。 姜宁鸢点头:“他知道,他没有意见。” 陆团长都没意见,王小凤也不会说什么丧气话,姜宁鸢把做生意的事情告诉她是信任她,她更得支持。 王小凤:“那我就当你第一个顾客吧,这条裤子我买啦。” 话锋一转,她又提醒:“宁鸢,我没做过生意,但也知道做生意要脸皮厚,还得心狠。你既然做了生意,就不能太顾着情谊什么的,不管谁找你买衣裳,该咋收钱就咋收钱,可别亏了本。” “王大姐,你就放心吧。”姜宁鸢点头,“这裤子不管谁来买,低于十五块钱一条我不卖。” 王小凤开心,“我回去给你拿钱。” 她回去拿了十五块,姜宁鸢坚持只收十块。 按照她和王小凤的关系,哪怕按照批发价给她也不会心疼,但她现在是做生意的,不可能这么做,否则得亏。 王小凤从别人手里买,起码得十几块钱,她收十块钱,两人都不亏。 王小凤硬要把钱往姜宁鸢手里塞,“宁鸢,你做生意肯定要赚钱的,我去别人那买裤子肯定也是要这么多的,这钱给别人赚不如给你赚。” 姜宁鸢坚决不收,推搡着。“王大姐,你是第一个关照我的顾客,再说了,咱俩这关系,收你十五我良心也过不去呀。” 王小凤被姜宁鸢的话哄得开心,也没有再继续退让,眼看着学校快要放学了,她还要回家煮饭。 临走时对姜宁鸢说:“宁鸢,你自己做生意的事情别对外说,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在城里找了个帮人卖衣裳的工作,知道吗?” 军属院的女人也只是普通女人,和城里的乡下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嫌你穷又怕你富,眼红的大有人在,抓住点错处就往大了说。 姜宁鸢做生意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有些人背后会怎么说呢。 姜宁鸢和王小凤想一块去了,姜宁鸢点头答应:“我听你的。” 吃了午饭,姜宁鸢跟着姜宁鸢去菜地里学种菜,两个人身上穿着健美裤,引起了其他军嫂的注意。 “哟,小风买新裤子了?” “小风你这裤子还怪好看的,多少钱买的?” 这些军嫂平日里基本没什么事情,孩子们自己玩,她们三个五个聚在一起织毛衣,要是遇上点事情就跟看表演似的围成一堆。 这会儿就围在王小凤和姜宁鸢身边,盯着裤子打量。 王小凤觉得这是给姜宁鸢做宣传的好机会,立刻开始了表演。 “这部宁鸢在城里找了个帮人卖衣裳的工作,我觉得她老板卖的裤子还挺好看,就让她帮忙买了一条回来。”说着,王小凤还抬起腿展示。“这裤子弹力好,质量好,穿着可舒服了,还显瘦。” 姜宁鸢在一边乐得不行,不得不夸,王小凤的演技可真了得,一点表演痕迹都没有。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裤子吸引走了,一时间也没听到姜宁鸢在城里找工作的事情。 一个军嫂扯了扯王小凤的裤子,“这弹性这不错,摸着也是好布料。” 其他军嫂也跟着摸了一下,围着姜宁鸢打听价格。 “城里都卖十五块,这不王大姐是自己人,我给老板打了招呼员工价十三块买的。” 有几个军嫂觉得挺值,也有人觉得太贵。 有个抱着孩子的军嫂认真地说:“我想要宁鸢身上这款,我觉得这款穿起来好看些。” “去去去,我和宁鸢穿的同一款,你埋汰我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就缓和起来。 “如果要买,我看看还能不能用员工价给你拿下来,便宜两块钱呢。” 听到这话抱着孩子的军嫂当下就提出给姜宁鸢钱,让她帮忙带一条回来, 军属院的随军家属,大都带着孩子,没时间往城里跑,随后又有两人提出要买。 姜宁鸢在城里找了个卖衣裳工作的事情没多久就传了出去,没有半天,于美丽和叶春萌就得到了消息。 于美丽讥讽:“真是够有钱的,十三块钱买条裤子,什么裤子这么贵啊,还不如多吃点肉。” 叶春萌没吭声,只是叹了口气。 于美丽阴阳怪气:“我敢打包票,姜宁鸢肯定赚差价了,我可不信她有那么好心还帮别人带裤子?” 叶春萌一脸怀疑,琢磨着,“听说她在城里找了个卖衣裳的工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于美丽翻了个白眼,“城里的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去找过。” 叶春萌趁着于美丽不注意,难为情地看了她一眼。 不勤快,又事多,能找到工作才奇怪。 之前于美丽去城里找工作,嫌弃饭店的工作,说那是伺候人的。 介绍给她的工作,不是嫌脏就是嫌累,没学历又没手艺没背景,能找着才怪。 叶春萌心里这么想,嘴上倒是没说出来。 叶春萌一脸纳闷地说:“你说她不能真的在中间赚差价了吧?这事要是真的,陆团长脸不得被她丢光啊?” “她要真敢赚差价,那跟投机倒把有什么区别?” 第35章 见面 叶春萌也看不惯姜宁鸢,可一些大道理她还是懂的,“这应该不算投机倒把吧,现在改革了,叫个体经营。” 于美丽眼底微闪,“就算不是投机倒把,她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就不对,我明天就去城里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 只要她能买得比姜宁鸢便宜,就能证明她在中间赚差价。 “军人的钱都敢黑,也不怕折寿。” 到时候看看姜宁鸢还有没有脸呆在军属区,等陆团长回来,肯定会好好收拾她。 于美丽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晚上被姜宁鸢扇的那一巴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绝对不会放过姜宁鸢。 贱人。 叶春萌看穿了于美丽心里的想法,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织毛衣。 …… 下午一共有四个军嫂想买裤子,姜宁鸢收下钱,答应明天把裤子带回来。 王小凤见她生意好,心里也高兴:“宁鸢,你生意还没正式开始做就有好几单生意了,以后每天卖一两条裤子,一个月赚的比陆团长津贴还高咧!” 姜宁鸢心里高兴,虽然没指望在军属区赚钱,但今天至少证明了健美裤确实是有市场的。 “王大姐,我问你件事儿呗?” “有啥事你只管说。” “我去城里卖衣裳,中午肯定没时间回来给阿宝做饭了,以前景和不在阿宝都是怎么吃饭的?” 王小凤笑呵呵说:“陆团长会给阿宝留饭,让他去食堂吃,有时候也会来我家吃。” “王大姐,我以后去城里买衣裳,中午肯定是没有时间回来给阿宝煮饭了,以后他中午能不能去你家吃饭?我每个月给你十五块钱伙食费。” “十五块?这也太多了。”王小凤说,“我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会少阿宝一碗饭吃,你提钱就太见外了。再说了,阿宝那小肚子,能吃多少?” 阿宝是烈士遗孤,身份特殊,有点良心的人都会对他关照一些。 一顿饭而已。 姜宁鸢想了想,笑嘻嘻说:“我去赚钱,让阿宝去你家吃饭,这不还要你关照一下,要是不给生活费,景和回来知道该说我了。” 知道陆景和的脾气,要是让他知道阿宝在别人家白吃白喝,确实不好。 王小凤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直接说:“用不了那么多钱,阿宝一个孩子吃不了多少,你一个月给我两块就好了。” 姜宁鸢亲切拉着她的手,“王大姐,凭着咱俩的关系,我也不瞒你了,这裤子拿到城里,能卖二十块一条,我刚开始做生意才卖十五块一条的,我就算一天只卖一条,那也不少了。” 姜宁鸢顿了顿,又继续说:“这样吧,我一个月给你十块钱,给孩子们加餐。你也知道阿宝那小身板,和你家天一才差几个月,矮人家半个头,我瞧着心疼啊。你就拿着这些钱给孩子们多做些吃的,再盯着阿宝多吃点。你要是拒绝,我可就生气了。” 姜宁鸢都这么说了,王小凤若是再拒绝,就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她也是个爽快人,没在推脱,答应下来。 阿宝下午放学几乎是飞着回家的,天一怕他摔倒,一直护在他身后到了家。 今天阿宝在学校和其他同学说了自己明天要去城里的事,果然班上的小朋友都羡慕他。 阿宝到家的时候,有个军嫂来给姜宁鸢送钱,刚准备走就看见阿宝跑得红彤彤的小脸,书包都要飞走了。 “阿宝回来啦。” 阿宝害羞地点了点头,“柳婶好。” 姜宁鸢在院子里收煤块,下午天气好她自己弄了一些。 阿宝兴冲冲地把书包放好就去帮她。 “阿宝晚上想吃什么?” 姜宁鸢刚把饭蒸下去,还没开始炒菜。 阿宝撅着屁股,弯下小身子,把两块煤块叠在一起,抱在怀里。 “想吃鸡蛋!”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鸡蛋都凉了,没那么好吃了。 “好,那晚上给你煎两个鸡蛋。早上早点上床睡觉,明天一早咱们就进城去,我带你去见个妹妹。” 阿宝眼睛一亮,嘴里欢呼着,手里的煤块差点没抱住。 看他这么开心,姜宁鸢脸上也露出笑容。 这孩子真乖,一点不难缠,带着真省心。 不像有些熊孩子,看着就烦人。 傍晚微风习习,姜宁鸢脑子里想了一大堆东西。 等赚了钱,得买个洗衣机。 每天看到那些要洗的衣裳就烦人。 也不知道陆景和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等赚了钱,还是要自己有车比较方便,到时候去哪里都方便。 …… 一大早,姜宁鸢拿了几个上次买的糖块。 阿宝很乖,每天只吃三块,到现在家里还剩着不少。 姜宁鸢又煮了几个鸡蛋,背着健美裤就出了军属院。 这会还早,军属院的大伙都忙着洗衣服,没什么人在外。 否则,肯定又围上来一顿打听。 阿宝第一次正式去城里玩,很亢奋,昨天晚上翻出了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衣裳。这会儿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窗外。 车窗外的景色在阿宝眼里是新鲜的,他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到了城里,姜宁鸢先带着阿宝去医院看了付草两兄妹。 她把阿宝拉到付花病床边,温柔地对着付花说:“小花,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小哥哥,他叫阿宝,比你大两岁。” “阿宝,她是小花,我跟你说的小朋友就是她。” 付花是个妥妥的E人,有点社牛,看到阿宝立刻笑嘻嘻的:“阿宝哥哥。” 阿宝有点不好意思,平时在军属院,他都是和天一天明这些男生玩的,没怎么和小女孩玩过。 在学校,要是和小女孩玩得好,是会有人笑话的。再说他比较社恐,也不怎么喜欢交新朋友。 这会儿,阿宝小脸都红了,从兜里掏出糖块和两个鸡蛋递给付花。 阿宝低着头说:“给你。” 付花眼睛一亮,小手动了动,看向付草,看到哥哥点头,才接过糖块和鸡蛋。 甜甜地说:“谢谢漂亮姐姐!谢谢阿宝哥哥!” 她左右看着糖块,打开一块闻了闻,小舌头甜了一下,开心地眯上眼,“好甜呀。” 第36章 第一次卖裤子 姜宁鸢和阿宝被她可爱的样子逗得咯咯笑。 还要去摆摊,姜宁鸢不能多待,付草提议把阿宝留在医院和付花玩,等她忙完了来接。 才跟付草见过几次面,姜宁鸢可不放心把阿宝留在这里。 “算了,等我忙完就直接回去了,还要拐过来接太麻烦了。” 付草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犹豫着问:“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 “我这不是还要赚点本钱吗?”姜宁鸢说,“你没钱,我也没钱,哪里来本钱去收破烂?你先陪着小花,等小花出院了就开始。” 付草欣喜若狂,又准备一顿保证自己绝对跟着姜宁鸢好好干,被姜宁鸢打断。 “好了,别啰嗦,我要去赚钱了。” 姜宁鸢牵着阿宝走,阿宝站着不动,他从兜里掏出两块糖块和一个鸡蛋递给付草。 “哥哥,给你吃。” 付草脸一红,有点别扭:“我一个大男人吃啥糖块,鸡蛋都是小孩吃的,我吃了不得给人笑掉大牙啊。” 阿宝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姜宁鸢,“大人也可以吃鸡蛋,我爸爸妈妈都吃,妈妈早上也吃了。” “啥?你说她是你妈?” 这下轮到付草一脸疑惑,姜宁鸢看着顶了天二十岁,儿子都这么大了? 姜宁鸢没解释,催促着:“快接着吧,阿宝的一片心意。我们还急着去赚钱呢。” 付草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鸡蛋和糖块,“谢谢你哦。” 没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付草还是能见人的。 付草转身那一刻,还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 姜宁鸢:……还真是容易感动。 没有被人用善意对待过的孩子,别人对他稍微好了一点就容易感动。 姜宁鸢牵着阿宝往城中街走,随口问了句:“你刚才为什么要把鸡蛋给那个哥哥吃?那是你的点心。” “哥哥很瘦。”阿宝年纪小,说话语无伦次的,“刚刚我给小花妹妹鸡蛋和糖块的时候,我看到他吞口水了,肯定很想吃。哥哥还很瘦,肯定很困难。” 姜宁鸢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阿宝的小脑袋:“你做得很棒。” 阿宝是个很善良又有责任心的孩子。 城中街人流量大,又碰上周末,摆摊的人不少。 还好她带的东西少,占的位置小。 姜宁鸢找了个空地,摊开裤子就学着其他商贩叫卖。 姜宁鸢不是天上的社牛,刚开始叫也是有些别扭。 但是一想到要赚钱,叫着叫着就顺口了。 为了打广告,她今天还是穿了昨天那条健美裤。修长纤细的大长腿,很快就吸引了一些年轻姑娘的注意,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见人多了起来,姜宁鸢把阿宝拉到跟前,叮嘱他:“你哪里都别去,就在这里,等卖完裤子,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还给你买玩具买糖块。” 阿宝重重点头。 姜宁鸢也没有和阿宝多聊,拿起裤子就给小姑娘们推销。 “这裤子版型好,你看央视里的嘉宾穿的就是我手上这款,不挑年纪不挑人,喜欢可以买回去看看。” “这裤子弹性可大了,蹲着坐着一点都不勒人,穿着还显腿长。” 唉。 其实姜宁鸢觉得这裤子老土了。 都是为了生意。 都是为了钱。 穿着健美裤打广告。 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拿着裤子在身上比来比去,爱不释手。 “多少钱一条?” “十七块钱一条。” “能不能便宜点。” 都是在明城生活的,姜宁鸢早就打探清楚了,别的摊子这样一条裤子至少要十七八块钱一条,她报价十七,心里的底价是十五。 留两块钱给顾客砍价。 姜宁鸢第一次做生意,但也知道这样的摊子不给一点降价的余地,肯定会留不住顾客。 她对着姑娘就是一顿夸:“姑娘,这裤子质量好,是我专门从省城进的货,穿着可时髦了。我这是摆摊才这么便宜的,你要是进店里买,至少也得二十。” “哎呀,便宜一点嘛,我和我同事一起买,便宜一点嘛。”姑娘拉过在看裤子的另一位姑娘。 “就是,我们一起买,老板便宜点吧。要是好看,我下次带我姐妹一起来你这买。” 几个姑娘一起砍价,姜宁鸢佯装肉疼地每条减去一块钱。 “你们这样,我成本都回不来啊,算了算了,看在你们是我今天第一批顾客,亏本卖给你们。” 这几个姑娘看着也不是缺这么一块钱的人,但讲掉一点价格心里舒服,总觉得跟赚了似的,心里头高兴。 不到半个小时,姜宁鸢就卖掉了三条健美裤,大赚了一笔。 小姑娘们走了,摊位上又来了几个四十几岁的女性。 一个穿着干练的套装的知性女人弯腰拿起裤子打量。 姜宁鸢还没等人问,就脆声开口:“十七块钱一条,比在店里买划算多了。” 女人扶了扶镜框,上下打量着姜宁鸢,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身上穿的是同款?” 姜宁鸢点头,笑着说:“对呀,我这条是这从这里面抽了一条自己穿。” 说着姜宁鸢转了一圈,展示裤子的上身效果。 女人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十七块就结账。 真痛快啊,居然没想着砍价。 姜宁鸢心里想着,没敢说出来。 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大妈走过来,捏起裤子看,一脸嫌弃,“这质量多少钱?你刚刚卖给那个人十七块?这也太贵了,这料子看着不如裁缝店定做的好。” 大妈拿着裤子就是一顿损,从质量到颜色再到款式,在她嘴里没有一个好的。 姜宁鸢也不生气,在一旁笑脸相迎。 见大妈只是嘴上损着,手上却没放下裤子,姜宁鸢就知道她看上了,损裤子只是为了好砍价呢。 果不其然,损了半天,见姜宁鸢不为所动,大妈开始砍价了。 “我看十块钱一条我就买了。” 姜宁鸢愣了一下,知道对方会砍价,没想到一下砍这么多啊。 “哎哟,你这边不是让我难做嘛?我进货都要十五块一条了,你开价十块,我这不是要赔到姥姥家了。” “你说进价十五就是十五啊,十二块,不能再多了。” 第37章 坏蛋老鼠屎! 大妈拉拉扯扯,姜宁鸢咬住十六块不松口。 这年头大妈们的传播力量可不小,她在这里做生意不是一天两天,万一有些顾客相互认识,一核对价格,那些买贵的八成要来找麻烦。 姜宁鸢的摊子过一会就有客人来看看,有许多人看着一点就凑上来看看热闹。再加上姜宁鸢身材好,一双大长腿就是最好的广告牌,在一堆摊贩中格外显眼。 路过的小姑娘、成熟女性,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再加上她卖得不算贵,成交率很高。 除去给军属院的嫂子们留的四条健美裤,剩下的二十四条健美裤,才到中午就卖了不少。 眼看着日头高了起来,姜宁鸢把摊子一收,开始数钱。 做生意就是暴利。 数了数,姜宁鸢一个上午,卖出十八条裤子,每条裤子均价为十六块,一共卖出二百八十八块钱,再加上军属院的嫂子们的六十二块钱。 扣除成本九十块钱,已经赚了二百六十六了。 抵得上陆景和两个月的津贴了。 姜宁鸢很开心,简直是发大财了。 但她高兴虽高兴,但也没有因为赚点钱就骄傲起来。 毕竟,这些钱在这个年代很多,但在她上辈子,有些破破烂烂质量差的出奇的裙子都要两三百一件了。 收起摊位,把衣服装进蛇皮袋里,姜宁鸢揣着一包的巨款对阿宝说:“走,带你上饭店吃!” 阿宝盯着她的包包,眼睛闪闪发光,“妈妈,你是不是赚了好多钱?” 他刚刚乖乖地站在一边看姜宁鸢做生意,看到姜宁鸢收了很多钱紧包里,她的小包都鼓起来了。 姜宁鸢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轻声说:“财不可外露,咱们要低调。” 阿宝赶紧捂住嘴巴,眼珠子紧张地往四周张望,生怕有人来抢钱。 姜宁鸢憋着笑,低着头看着他,叮嘱他:“今天在城里的事情,回去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买衣裳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家赚了钱。记住了吗?” 阿宝问:“爸爸呢?可以和爸爸说嘛?” 不和别人说他能做到,不跟爸爸说他做不到。 他对爸爸绝对忠诚。 姜宁鸢点头:“只能和他一个人说,只要你嘴巴严,以后放假我都带你出来玩。” “好耶!” 阿宝高兴坏了,走起路来像个小兔子一蹦一跳的。 有了上次被付草偷钱的经历,姜宁鸢不敢在街上多待,带着阿宝就去了人多的地方,一路找饭店。 姜宁鸢给阿宝点了几个菜,又去市场买了点小孩子喜欢的零嘴文具之类的。 阿宝开心地抱着怀里的东西,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下午姜宁鸢又支起个摊子,把剩下的六条健美裤都卖了才带着阿宝回军属区。 开车的小兵认识阿宝,见他嘴巴咧得跟葫芦开瓢似的,逗他:“阿宝怎么开心呀?” 阿宝“嘿嘿”笑,也不说个原因。 小兵自以为阿宝是乐傻了,感叹一下阿宝碰上个好后妈,就专心开车了。 回到军属院,阿宝就跑出去跟小朋友们炫耀去了。 回到家,姜宁鸢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凉白开,把钱收起来藏好,拿着裤子给昨天定了裤子的军嫂们送去。 这几个军嫂昨天都是坐在一起织毛衣的,今天也一样都围在一起。 见姜宁鸢过来,几人表情有些古怪。 察觉到几人脸色不太对,姜宁鸢笑着说:“几位嫂子是不想要了吗,也没事,我回去拿钱退给你们。” 抱着孩子的军嫂东看看,西看看,拉着姜宁鸢的手走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宁鸢,我想要,你别退我的。” 说着,她轻声说:“我晚上去找你拿。” 姜宁鸢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其他几个嫂子抬头瞄了一眼姜宁鸢,才开口:“我要退,你去把钱拿给我。” 姜宁鸢回到家里拿了钱,退还给几位嫂子。 “你们数数对不对。” 姜宁鸢懒得多说一句话。 几位军嫂见姜宁鸢这么爽快,有点尴尬。 “宁鸢对不住啊,家里男人赚点钱不容易,我们也不能把钱都花在自己身上。” “没关系。” “你不生气就好,我们就先回去了。” 几个军嫂结伴走了。 “于美丽要是框咱咋办?我看她好像不是很高兴,她要是给陆团长吹枕边风咋办?” “你这么一说是啊,咱们太冲动了。十三块就十三块吧,让她赚一点也可以?” “管那么多干啥?钱都已经拿回来了,现在想这么多不是也晚了吗?” 三个结伴走的军嫂边说边一路小跑,被一旁玩闹的阿宝和周天一听了个一清二楚。 阿宝年纪小,但也知道跟谁是一家的,更何况,他今天亲眼看到了姜宁鸢在城里买衣裳的样子。 一条裤子明明定价是十七块,别人砍价都是卖十六块一条。 姜妈妈给她们一人十三块一条,还要在背后嘀咕。 阿宝气呼呼地把棍子丢在地上。 “阿宝你咋啦?”天一歪着脑袋看他。 “这些婶儿真坏!” 阿宝说完,立马用手捂住嘴巴。 糟糕,他差点就把姜宁鸢做生意的事情说出去了。 他瞪大一双眼睛,摇着头,嘴里“呜呜呜呜”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天一试图把阿宝的手扒开,“你说啥呢,我咋一个字听不懂。” 阿宝怕自己露馅,噔噔噔跑回家。 看到姜宁鸢坐在堂屋,那个抱着孩子的军嫂鬼鬼祟祟地在自家院子门口徘徊。 “杨婶儿,你做啥呢?”天一的大嗓门把人家吓得怀里的孩子都差点飞出去。 阿宝跑到堂屋,趴在姜宁鸢的耳边说:“我刚才听到她们说是老鼠屎让她们退钱的。” 老鼠屎? 姜宁鸢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阿宝这孩子,真逗啊。 看来她以后要注意言辞了,才说了于美丽几次老鼠屎,就被阿宝学了去。 姜宁鸢脆声说:“这个外号没白给她取,以后她说啥你都别信,她就是见不得咱们过得好。” 阿宝重重点头,跟姜宁鸢同仇敌忾。 坏蛋老鼠屎,影响自己家赚钱的坏蛋! 第38章 阿宝要清理门户 在阿宝幼小的心灵里,已经给于美丽贴上了坏人标签。 “真乖。”姜宁鸢揉了揉阿宝的头,“明天还想跟我去城里玩吗?” “嗯!想!” 家属院的小朋友都羡慕他今天去城里玩了。 他还把姜宁鸢买的零嘴给大家分了分,他们都说他有个好妈妈。 杨梅抱着孩子在院门口敲门,旁边天一一脸埋怨地盯着阿宝。 “臭阿宝!你又跑那么快干啥呢!” 阿宝转头看向天一,低着头。 天一跨着大步,气冲冲地走到阿宝面前,喘着大气,胸口一上一下的。 杨梅往外瞧了瞧,没见到人,这才鬼鬼祟祟地进了院子,把门关上。 杨梅从兜里掏出十三块,塞到姜宁鸢手里,“宁鸢,我想要这裤子,我把钱给你。” 姜宁鸢收下钱,把裤子给杨梅。 姜宁鸢猜到了个大概,但还是开口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 杨梅叹了口气说:“于姐说你是为了赚差价才给我们带的裤子,那几个嫂子气不过,这不就不高兴了?” 她抱着孩子,孩子看起来才几个月,裹在襁褓里,白嫩的皮肤,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盯着姜宁鸢看。 “我实在是喜欢这裤子,带着孩子也不方便进城里去。我想呀,麻烦你带东西回来,本来也该给你点好处,你赚点差价就赚,咱们丈夫都是一个部队的,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一个大家庭,让你赚点总部让外面的人赚好。” 杨梅这一番话挺招姜宁鸢喜欢的,有格局。 杨梅摸着裤子,满脸笑容,“这裤子摸着真舒服哈?要是质量好我给我婆婆也买条穿穿。” 阿宝拉着天一的手站在姜宁鸢身旁,昂起胸膛,像两个门神似的。 两个小圆脸,故作严肃。 杨梅怀里的小宝宝突然小脸一皱,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杨梅抱着孩子就开始哄,“宁鸢这次对不住哈,裤子我拿走了,我女儿应该是拉了。” 阿宝看着杨梅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他坐在堂屋里,一脸苦恼。 “阿宝你到底咋了?刚刚不还很高兴吗?” 天一坐在另一边,两只手撑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阿宝。 “天一哥哥,怎么天天有老鼠屎来坏我们这锅汤呀?” 天一不知道阿宝在说什么,只能求助地看向姜宁鸢。 这小孩,脑子里都在想啥呢? 姜宁鸢拿出今天买的零嘴放在桌上,示意天一想吃就自己拿。 她买了几个大白兔奶糖,剥了一个自己吃。 嗯……奶香十足。 是记忆中的味道。 就是贵了点。 其他完美。 又剥了两个奶糖,一个塞到阿宝嘴里,一个塞到天一嘴里。 “阿宝你看天一哥哥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阿宝嚼着嘴里甜甜的奶糖,突然站起身,“啪”的两只手拍在桌子上。 吓得桌上的零嘴抖三抖。 “我决定了!我要清理门户!” ? ! ? 姜宁鸢:?_? 孩子你在说啥? “好!那我跟你一起!”天一不懂,但天一支持,“阿宝,清理门户是什么意思?” “啊?”阿宝挠了挠后脑勺,“我不知道呀,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 姜宁鸢把阿宝按下,让他坐好,“你想做什么?” “妈妈!” 阿宝现在已经不叫姜宁鸢姜妈妈了。 最开始叫姜妈妈是希望姜宁鸢不要虐待他。 在学校里,老师告诉他们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无私的爱。 阿宝以为只要叫姜宁鸢妈妈,就能唤起她的母爱,所以一直小心翼翼。 今天姜宁鸢带他去城里玩,吃了好吃的,还见到了个可爱的妹妹,而且他也没有被卖掉。 阿宝决定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认定了姜宁鸢是他的妈妈。 阿宝的嗓门很大,声音又尖,这声“妈妈”喊得姜宁鸢耳朵都要震聋了。 阿宝一脸正经,“妈妈!我要替你报仇!” 说完,他看向天一,坚决地说:“天一哥哥,你要照顾好自己,我要为了这个家!可以付出一切!” 天一热泪盈眶,一脸感动地抱住阿宝,“阿宝!我和你一起!” “不,我把妈妈托付给你,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说着,阿宝抹去了脸上不存在的泪水。 姜宁鸢:what are you弄啥嘞? 这孩子是犯中二病了吗? 这不应该十几岁才会得的病吗?阿宝才五岁怎么也这么中二? 两个孩子抱成一团。 “阿宝,我舍不得你……” “天一哥哥,你要替我和爸爸说,我爱他。” “好,阿宝,我答应你,你要平安回来。” “……” 姜宁鸢一只手一个,把两个戏精拉开,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俩演什么苦情剧呢?” 话落,两个戏精一人抱着姜宁鸢一条腿,“呜呜呜”的不知道在哭什么。 姜宁鸢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她加入了。 “阿宝,你的计划是什么?” 阿宝扶着下巴,眼珠子一转,露出狡诈的一笑,“桀桀桀,桀桀桀。” 笑完,阿宝又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姜宁鸢,“我还没计划好呢。” “我有个好主意!” 姜宁鸢和阿宝看着天一。 “不如我们这样……这样……” 天一说得津津有味,阿宝听得津津有味。 至于姜宁鸢嘛,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 天一为自己完美的计划骄傲,“你们觉得怎么样?” 阿宝给他点了一个大拇哥。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就现在!” 说着,天一和阿宝一人牵起姜宁鸢一只手,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姜宁鸢觉得好玩,她也想看看这两个小鬼头要做什么。 也顺便盯着这两小鬼,别做什么错事。 三人一路盯梢,一有人出没就躲起来,没人了再出来,原本五分钟能走完的路硬生生走了二十分钟。 到了于美丽家门口。 阿宝又露出那狡诈的笑容,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桀桀桀,桀桀桀。” 姜宁鸢觉得他中邪了。 等陆景和回来给他请个大师看看。 阿宝让姜宁鸢躲在后面,看他们的情况行事。 姜宁鸢躲在墙后,像个间谍似的。 第39章 鬼鬼祟祟地于美丽 这个点儿,于美丽还在叶春萌院子里织毛衣。 “于姐,你可别诓我们。” 于美丽看着这几个人,笑了笑:“我还能骗你们呢?我今天可是上城里了,城里的裤子哪里要十三块一条哦。” 骗你的人当然不会告诉你她在骗你。 于美丽才没时间进城里专门去看姜宁鸢卖衣服呢。 “唉?姜宁鸢那小妮子给你退钱没?没退可要找政委好好教育她!” 叶春萌瞥了一眼于美丽,又低下头打毛线,眼里带着一丝嘲讽。 “退了退了,我们说了就给退了。” 于美丽惊讶,“居然这么爽快?” “对呀,但是我瞧着陆团长媳妇好像有点不高兴了,你说她会不会吹陆团长枕边风啊?” 叶春萌淡声开口:“我觉得不会。” 于美丽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一皱,有些不认可,“你可别这么早下定义,我瞧着她倒像是会怎么做的。” 叶春萌再次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了。 于美丽觉得无趣,和旁边的军嫂说起了话。 “弟妹们都聚在一起呢?” 王秋兰刚听说了陆景和的新媳妇在城里做生意的事,也知道姜宁鸢帮军属区的军嫂们带衣裳的事情,有人和她说姜宁鸢在中间赚差价。 这可是部队,哪里容得下姜宁鸢她在这里搞什么投机倒把的事情? 她心里对陆景和这个新媳妇有气,一听姜宁鸢帮军嫂带东西还要赚差价,更是怒火中烧。 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打听了情况,就立马来找几个被“赚差价”的军嫂来了。 王秋兰是政委媳妇,自己又是卫生院妇科主任,自认为在军属区话语权还是比较大的。 几人见王秋兰来,连忙起身。 “王主任,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王秋兰摆摆手,“听说,陆团长那个新媳妇赚了你们的钱?” 几人相视,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叶春萌把手里的毛线收了收,敛下眼皮。 一位退了裤子的军嫂见没人说话,犹豫着说:“王主任,这咱们也不清楚,咱们几个的钱陆团长媳妇都退回来了,她具体有没有赚差价咱们也不知道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呀对呀,咱们也不清楚。” 王秋兰只知道这几天买了衣裳,还不知道她们退了的事情。 “她给你们退了?” “对的对的,陆团长他媳妇退钱倒也是很痛快。” 王秋兰盯着几人,若有所思。 居然退了? 难道姜宁鸢没有赚差价? 王秋兰又问:“你们知道你们买的衣裳市面上多少钱吗?” 几人摇头。 她们也怀疑姜宁鸢背地里赚她们的差价,但没有证据。 她们若是有时间进城里看看,也不会拜托姜宁鸢从城里带衣裳回来了。 见几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王秋兰突然觉得有些心烦,揉了揉太阳穴。 “你们不用这样,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说出来,我作为咱们军属区政委媳妇,有义务为你们这些军属处理事情。你们今天去退了衣裳,就算陆团长媳妇给你们退了钱,那你们也可以和我说说,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说着,王秋兰看向于美丽,眼里充满了怜爱与疼惜。 “我刚听说美丽昨天和她起了冲突?” 于美丽:“啊?” 叶春萌用胳膊肘捅了捅于美丽,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于美丽还记着姜宁鸢给她的一巴掌,心里不痛快,“陆团长媳妇脾气比较大,我昨个和阿宝开了个玩笑,这不就惹到她了?跑到我家院门口闹事。” 叶春萌接话:“对呀,这点小事怎么好劳烦王主任处理,昨天我就在一边看着呢,美丽昨天也没被怎么样,只是被陆团长媳妇扇了个巴掌而已。” “扇了个巴掌?”王秋兰嗓门很大,“那小妮子才来军属院几天呐就敢打人了?真是胆大包天了!” 于美丽见王秋兰反应大,眼睛一转,立马好像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委屈了起来,一只手抹着脸上不存在的泪水,一边说:“王主任你是不知道啊,姜宁鸢她昨天一来就把我推倒在地,抬起手就是一巴掌,我的脸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啊。” 于美丽指着自己被打的那半张脸,确实肿了。 “岂有此理!我到要看看这个姜宁鸢到底有多大的胆子!又是打人,又是搞投机倒把的事情!” 其余几人噤了声,都没说话,看着王秋兰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 待王秋兰走远了,于美丽嗤笑一声,“等着看好戏咯。” 叶春萌把毛线球放在篮子里,提起篮子就进了自家堂屋,其他人见她走了,也不好再呆在院子里,纷纷收好东西回了家。 于美丽跟在王秋兰身后。 去姜宁鸢院子,要经过于美丽家门口。 …… 远远地,天一就看到于美丽鬼鬼祟祟地跟在王秋兰身后,拉了拉阿宝。 阿宝看到王秋兰,心里有点害怕。 倒是天一,看到王秋兰,隔得老远嘴巴就甜甜地大喊:“王婶!你怎么啦?” 王秋兰心里有气,看到天一拉着阿宝在路边玩,没好语气地说:“你们别在路边玩,挡到人了。” 天一也没管王秋兰语气里的不耐烦,回嘴:“这里路这么宽,王婶你过不去吗?” 说完,天一挤着阿宝,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阿宝你没听见王婶说咱们挡着她的路了嘛?赶紧往边上靠靠。” 部队的车不进军属院,只能到大院门口。所以军属院的路修得不宽,但也有至少两米。 王秋兰听到天一的话心里更加不痛快了,但她一个快五十的人也不好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阿宝,你后妈呢?” 王秋兰嗓门很大,一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 阿宝有些怵。 天一还记着他们的计划,赶紧接话:“王婶,你找阿宝妈妈做啥呢?”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天一和他妈王小凤性格是一模一样,完全听不得这种话。 他看了眼王秋兰后面鬼鬼祟祟的于美丽,有点担心阿宝的计划完成不了。 第40章 我不能不管 天一拉着大嗓门:“于婶儿,你跟在王婶儿后面干啥呢?” 王秋兰回头。 于美丽跟在她后面,半个身子缩在墙后,听到天一的话之后才尴尬地走出来。 “天一,你这孩子乱说啥呢?我这不是会自己家吗?”于美丽先是训斥两句,又讨好地朝王秋兰笑了笑。 她可不是跟在王秋兰身后,她只是想去看看热闹。 要是能看到王秋兰收拾姜宁鸢,她就更高兴了。 王秋兰一看于美丽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于美丽这人看起来有点小精明,实际上蠢得让人头大。 最可怕的就是,她还自以为很聪明。 天一拉着阿宝就回头要走,走之前还打了声招呼:“王婶儿,于婶儿,我们先去玩啦,你们慢慢聊。” 两个小鬼头边走,边嘀嘀咕咕着。 “阿宝,今天的计划好像泡汤了。” “天一哥哥,我们明天再来一次,趁着别人都不在的时候。” “好,我刚刚看到于婶家有个狗洞,明天咱们从那里钻进去。” 到了拐角的地方,姜宁鸢看到两个小鬼头给她使了个眼色,还用很小的声音说:“快跑,王大妈来找你麻烦了。” 王大妈? 谁啊? 天一带着阿宝和姜宁鸢跑到了自家院子里。 推开堂屋的门,只有天明一个人在家。 天明在写着一道数学题。 阿宝不客气地坐在天明旁边,天一给姜宁鸢倒了一碗凉白开,一脸的语重心长:“阿宝妈妈,你可要小心啊!” 姜宁鸢觉得奇怪,这两小孩碰见鬼啦? 怎么去的时候好好的,这才过了一会,回来拉着她就跑。 姜宁鸢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咋啦?” 天一仰头长叹一声,“啊——” 天明抡起手就是一个拳头,“好好说话。” 天一立马坐直,端正身子,微笑。 阿宝趴在桌子上,抓着姜宁鸢的一只手,玩弄着手指头。 “刚刚王大妈问咱们你在哪呢?我觉得她肯定是要来找你茬的。” “王大妈是谁?” 天一看了眼天明的眼色才开口:“就是那个在卫生院工作的王大妈呀,她之前在你家门口摔了一跤哩。” 摔了一跤的,在医院工作的。 王秋兰,王主任,好像是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的那个,张政委的媳妇。 姜宁鸢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 姜宁鸢问:“她找我干啥?” 天一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只要这个王大妈出现,准没好事发生。 姜宁鸢搞不清楚,她最近没做什么惹到王秋兰的吧? 王小凤扛着锄头从外头回来。 “哎?宁鸢,你咋在这?” 天一噔噔噔跑到王小凤面前,殷勤地帮王小凤把锄头放好。 “是我带姜姨来的,王大妈问姜姨在哪呢,我怕她来找茬,带姜姨避避风头呢。” 王小凤“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拍天一的小脑袋瓜。 王小凤洗了个手,问姜宁鸢:“我刚听说你昨天打了于美丽?” 姜宁鸢点头,“是。” 王小凤哈哈大笑,“她就该打,成天嚼舌根,还经常给人造谣,一张嘴就该刮了去。说说发生啥了?你这么好的脾气都动手了。” 王小凤实在好奇,在她眼里,姜宁鸢温温柔柔,说话都很少大声说,这次居然动了手。 听说于美丽脸都肿了。 姜宁鸢得有多生气啊。 姜宁鸢也不矫情,三两句就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了,包括于美丽在阿宝面前乱说话吓得阿宝哇哇哭,在大家面前污蔑她打人的事情。 又把今天于美丽挑唆别人退裤子的事情也都告诉了王小凤。 “真该打啊。”王小凤话锋一转,“那王主任又是怎么的要来找你?她可不是那种无事会登三宝殿的人。” 姜宁鸢摇头,猜测道:“可能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吧,没关系,我行的端坐的直,不怕事。” 姜宁鸢又把杨梅偷偷来找她重新买裤子的事情告诉王小凤。 王小凤低头沉思一会儿才开口:“杨梅她性子比较软,但她人还是挺有主见的。” 想当初,杨梅和她是同一年先后来的军属区,那时候两人的丈夫级别都不高,刚来军属区,杨梅没个孩子,丈夫又经常不在家,和她聊得最合得来。 没几年,王小凤先后生了天明和天一,杨梅肚子一直没啥动静,她抑郁了好几年,直到去年才怀上,整个人才有了点精神。 到现在,面对人还是有些畏畏缩缩的,完全没有了当初青春洋溢的样子。 王小凤问:“于美丽到底是哪里和你过不去,怎么成天给你使绊子?” 姜宁鸢也想不通。 她来军属区才几天呀?和其他人都没什么来往,就这个于美丽好像和她天生磁场不和似的,做啥都要和她对着干。 “我看她就是嫉妒你。” 从堂屋往外看,王秋兰从院子门口走过去,到了姜宁鸢家门口,她敲了几下院门没人理。 王秋兰没走,走到侧边从外往里看。 院子的围栏矮,挡不住什么。堂屋的门关着,里面没有人。 王秋兰这才又踩着她那小皮鞋哒哒哒地走远了。 于美丽跟在不远处,没看到什么好戏,也走了。 姜宁鸢倒是有点好奇,王秋兰为什么要来找她的茬? 她最近都没有碰上过王秋兰吧? 和王小凤聊了会天,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姜宁鸢带着阿宝告辞回了自家院子。 姜宁鸢正准备做饭,刚把米淘好,外面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 “陆团长媳妇,你出来一下。” 王秋兰? 她来干啥? 下午没见到她,这会儿又专门来一趟,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姜宁鸢满腹疑惑走出去,就见院子外占了四五个军嫂,由王秋兰带头,旁边站着于美丽和其他几个下午来退钱的军嫂。 见王秋兰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姜宁鸢挑眉问:“王主任,您这么兴师动众的,是有什么事吗?” 王秋兰顶着一张灭绝师太的厌世脸,昂着下巴:“大家都知道我丈夫是政委,他比较忙,没时间来管咱们女人间的琐事。家属院里头,我年纪是最大的,有人被欺负了,我不能不管。” 第41章 王秋兰定罪 姜宁鸢懒得听她摆谱,“王主任,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王秋兰见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恭维,脸色臭了几分。 “有人举报你在军属院赚黑心钱,好几个军嫂在你这买了裤子,一条居然要十三块。城里的裁缝店里定做才十块钱,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人一多,动静就大。王秋兰话音刚落,又有几个人围过来,其中一个就是杨梅。 看杨梅的态度,像是单纯来看热闹,没有插话的意思。 见人多了起来,王秋兰起了范,义正言辞地指责着:“咱们是军嫂,得有思想上的觉悟,不能做一些投机倒把的事情,丢军人的脸面。陆团长不在家,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好好给她们几个道个歉,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 “不不不,不用道歉。” 被点到的军嫂连连摆手,她只是想来看个热闹,毕竟姜宁鸢给她退了钱,她也没吃到什么亏。 更何况,她男人昨天晚上提醒过,这件事能拿回钱就过去了,别追究那么多。 王秋兰皱着眉说:“为啥不要?她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责任,你们不要因为她是团长夫人就畏畏缩缩的不成样子。当团长媳妇更应该以身作则。” 姜宁鸢站着没吭声,也没有要道歉的举动。 无语。 于美丽幸灾乐祸,姜宁鸢越倔,王秋兰就会越生气,这出戏就越好看。 她在一旁添油加醋,“你是不是对王主任的调解不满意?王主任最年长,评理最公正了。平时咱院里有啥问题都是她出面调解的,大家都很尊重王主任,积极配合她的工作,这么多年可都没一个像你这样的。” 王秋兰闻言,阴沉着脸问:“姜宁鸢,你对我的处理结果有什么不满的,你大可以提出来。可别等到陆团长回来再去他面前哭哭啼啼说咱们大家欺负你。” “哎呀……真不用道歉……” 那嫂子看了看王秋兰,又看了眼姜宁鸢,急出一头汗,表情比哭都难看,恨不得立马把她男人叫回来。 这可咋办啊。 就不该来看着出戏的,现在矛盾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 真得罪人。 眼看着姜宁鸢和王秋兰都不退步,有军嫂怕事情闹大,站出来打圆场:“陆团长媳妇,赚黑心钱确实是不应该的,你就给她们道个歉吧。” “就是,道了歉以后别再做这种事情,咱们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以后该咋样还是咋样。你年纪小不懂事,大家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姜宁鸢一直没啥表情,听大家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她才出声:“王主任,你说我赚了黑心钱,说我投机倒把,你有什么证据吗?凭着你的一面之词就要给我定罪?” 姜宁鸢转头看向于美丽,眼底透着冷意:“是你和嫂子们说我赚黑心钱,叫她们找我退钱的。” 于美丽有点心虚,下意识说:“本来就是,你有那么好心?” 王秋兰盯着姜宁鸢,她倒要看看姜宁鸢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还有一件事,听说你昨天在军属院打了人。” 姜宁鸢挑眉,不屑地看了王秋兰一眼。 但凡她好好打听打听,就知道昨天晚上姜宁鸢动手的事情经过,但她没有。 她只知道结果,并不知道事情全貌。 好一个评理最公正。 “既然说我赚了黑心钱,就应该拿出证据来,而不是在这里莫名其妙给我定下罪名。” 说着,姜宁鸢瞥了于美丽一眼,提高声音:“你可以用低于十三块的价格买到这裤子,顺便也帮我带两条呗?” 于美丽眼神乱飘,心虚地说:“我这几天没时间进城,你不是在城里帮人买裤子吗?有时间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 本来姜宁鸢也有点心虚,她不确定于美丽是不是有渠道能拿到低价裤子。 毕竟,批发很便宜。 但如今看于美丽这心虚的样子,她心里有了答案,底气也足了。 姜宁鸢一笑:“在哪家店买的?我有时间去看看。” 于美丽更心虚了,试图用糟糕的语气掩饰慌乱:“路边摊看到的,老板经常换地方摆摊,我哪里知道去哪里找她?” 旁边看热闹的人眼睛不瞎,见于美丽推三阻四,这事儿不对劲。 至少不是于美丽说的那样。 王秋兰却认为姜宁鸢是在故意找茬,皱着眉说:“姜宁鸢,你别装疯卖傻,好好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昨天打人的事,也和美丽好好道个歉,大家也不计较那么多。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忙,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在这里耗着。” 没那么多时间还专门来她家两次,就为让她道歉? 真闲得慌。 “王主任。”姜宁鸢声音突然拔高,把在场的人都吓一跳。 “我敬你年长,相信你以往评理最为公正。我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于美丽没有办法证明我卖的裤子价格低于十三块,也没有证据证明城里有哪家裤子低于十三块。既然她没有办法证明,那你怎么就知道她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说的为什么就是假的?” 姜宁鸢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 她可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性子,更不会陷入自证陷阱。 没有任何证据的事情,凭什么轻易就定了她的罪? 于美丽瞪着姜宁鸢,“你别强词夺理了,我就是看到城里有人卖十块钱,这是事实,你昧着良心赚大伙的钱,现在还各种狡辩,分明就是要扭曲事实,死不悔改!” 姜宁鸢面无表情说:“包青天断案都要讲究证据,没有直接下刀砍人的道理,你们想定我的罪,那就拿出实质证据,不然咱们就找老首长评理去!” 姜宁鸢在一群人中年纪最小,说话却一点也不怯场。 本就觉得蹊跷的众人也反应过来。 是不是真的冤枉姜宁鸢了? 不同的店卖的裤子价格不一定相同,姜宁鸢那个店家说不定真卖十三块呢? 于美丽说看到有摊贩卖十块钱一条裤子。 但这并不能证明姜宁鸢在中间赚了差价呀。 第42章 希望你不要误会她 当众被质疑公正,还要闹到老首长那里,王秋兰的脸色黑得比粪坑还臭。 “你当老首长你你村口大爷闲得没事儿过来给你评理?” 姜宁鸢:“我被冤枉了,我不得找人评评理?” 王秋兰气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剜了于美丽一眼,问:“你到底在哪里看到的?有没有看到姜宁鸢卖的裤子多少钱一条?” 事情要真闹到老首长那里,对她没什么好处。 这么多军嫂看着,要是没有处理出个结果,以后怕是要落人口实。 旁边有军嫂附和着:“对呀,美丽,你想想在哪里看到的?明城也就这么点大,就算摊贩换了地摆摊,也总在那么几条街上。” “对啊,你要是没亲眼看到宁鸢卖裤子,怎么能说人家做中间商赚差价呢?” 眼瞅着风向变了,于美丽慌了,没好气地对姜宁鸢说:“我就是看到有人卖一样的裤子十块钱多嘴说了一句,你们爱信不信。” 姜宁鸢嗤笑一声,连个正眼都没给对方。 这么一来二去,连王秋兰也发现不对劲了。 “你倒是给个准话,和姜宁鸢身上一样的裤子哪里有卖十块钱一条的。” 说实话,姜宁鸢身上这裤子看起来不错,要是真有十块钱一条的,她正好可以买上三条,她和两个女儿一人一条。 “……找不到地方了。”于美丽脸颊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一点也没了之前嚣张的气势。 姜宁鸢冷笑:“这些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真相摆在眼前了。 城里到底有没有低于十三块的健美裤不知道,但于美丽没见到是肯定的。 为了表明自己的公正,王秋兰又站在至高者的角度上,厉声斥责于美丽:“于美丽,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于美丽脸色燥红。 “你诬陷姜宁鸢同志,是何居心?有你这样的军嫂简直是给我们院抹黑,还好我没有被你迷惑,要不然今天还真是冤枉了姜宁鸢同志。” 于美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直没出声的叶春萌这会冒头,她用胳膊肘捅了捅于美丽,示意她赶紧服软,“美丽,快给陆团长媳妇道歉。” 于美丽咬牙道歉,“对不起。” 万一姜宁鸢不依不饶,真闹到老首长那里…… 那可不得了了。 “好了,既然道歉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大家该干啥干啥去吧,别扎堆围在这里。”王秋兰试图收场。 于美丽再也待不住了,捂着脸就要跑。 姜宁鸢可没打算就这样结束,她冷笑,“王主任,我敬重您,把您当长辈看。别人找您评理,我配合,可是我觉得您刚才的评断方式有失偏颇,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就让我道歉,侮辱我的人格。” 姜宁鸢用着恭敬的称呼,说着气人的话,“还有,昨天我确实动手打了于美丽一巴掌,这件事的始末您多问几个人就能知道,但您不由分说的就来问罪于我,您是不是应该也向我道个歉?” “你说什么?”王秋兰怀疑自己听岔了。 让她给姜宁鸢道歉? 她在军属区这么多年,熬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军嫂,哪个见到她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王主任”? 她要是低头道歉,等于承认了错误,这跟在她脸上抽巴掌有什么区别? 在场的其他人本来都打算走人了,听到姜宁鸢这话,也都愣住了。 有军嫂出声当和事佬:“陆团长媳妇,这事差不多就这样吧,王主任是长辈,又是张政委媳妇,你让她道歉,这不是不把张政委放在眼里吗?” “王主任身为政委媳妇,不更应该以身作则吗?” 姜宁鸢把王秋兰给她的话原原本本还给她。 她作为团长媳妇应该以身作则,那王秋兰呢? “王主任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评断是非,这样的处理方式,难免不让人怀疑之前有没有军嫂也被冤枉过。” 姜宁鸢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王秋兰气坏了,在军属区,还没人敢这么对她。 她手抖着,指着姜宁鸢连说“你!”,也没有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王秋兰人一激动,身子就软了下去。 “王主任……” “哎呀,不得了了,王主任气晕了……” “你别生气,别激动,先缓缓。” 一群人围着王秋兰又是顺气,又是掐人中的。 “都散开。” 姜宁鸢从厨房里直接接了一盆水泼上去。 …… 世界好像静止了。 “凉水能把晕倒的人泼醒,我看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众人:“……” 王秋兰刚醒就被泼了一身水,差点又要气地晕过去,几个军嫂赶紧把她扶回了家。 等到这些军嫂从王秋兰家里回去,路过姜宁鸢家门口时,就见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院子里收衣裳。 把王主任气晕,又泼了一身凉水,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收衣裳。 这心可真大啊。 换了别的小姑娘,早就吓哭了。 也不知道姜宁鸢是不是脑子少跟弦。 反正这几天出的这几件事情,大家都看出来了,姜宁鸢不好惹,她就是个刺头。 连王主任这个刺头,都被她扎穿了。 此时的阿宝跑到杨梅家。 “咚咚咚”敲了几下门。 杨梅抱着女儿从外面回来,“阿宝,你怎么在这?” “杨婶儿,妈妈没有坑你的钱。” 杨梅推开院子门,阿宝跟在她身后。 “我今天跟着妈妈去城里买衣裳,那裤子妈妈卖十七块一条。” 杨梅其实并不计较姜宁鸢有没有在中间赚差价,她也和姜宁鸢说了,就算她赚了差价又如何呢? 总是要有人赚钱的,那为什么不能是军属院里的人呢? 说不定自己到时候还能沾上点光。 但听到阿宝的话,她愣住了。 那条裤子城里要卖十七块一条? 但姜宁鸢只收了她十三块。 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员工价十三块一条拿下的。 杨梅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桌上让阿宝拿着吃,抱着怀里的女儿,温柔地看着阿宝:“谢谢阿宝专门来和我说哦。” 阿宝害羞摇头。 “杨婶儿,妈妈没有多赚你的钱,希望你不要误会她。” 第43章 卖完了? 晚上阿宝上床睡觉后,姜宁鸢提了点零嘴去了王小凤家里。 王小凤晚上出门了,天一吃坏肚子,送去卫生院看病去了,到了很晚才回来。 不过,家属院发生了什么事,王小凤倒是一清二楚。 这会儿见姜宁鸢来了,王小凤可高兴了,搬了两个木凳来,拉着姜宁鸢在院子里坐下来聊天。 “孙铁杠和于美丽又吵了起来,差点打起来,还是好几个军嫂拉架才拉住的。但我听说啊,孙铁杠要把于美丽送回老家去哩。” 军属院其他人跟姜宁鸢不熟,也不怎么和她来往,要不是王小凤说,她还真不知道孙铁杠要把于美丽送回老家。 姜宁鸢眉飞色舞地说:“王大姐,你下午没在跟前,要是在的话,肯定也觉得很解气。那个王主任被我气晕了,我本来还以为她是装晕,故意泼了一盆凉水,真痛快啊。” “我听说了。”王小凤神情激动,“王主任她这人这些年被家属院的人都捧惯了,突然来个敢跟她叫板的,她能不气吗?还得是你,换作别人被冤枉,估计只能吃了哑巴亏了。我看这些年被她冤枉的人这次应该都解气了些。” 姜宁鸢:“景和说了,只要我有理,他给我做主。” 王小凤打趣着:“以前没看出来,陆团长看起来冷冰冰,还怪知道疼媳妇的。” 姜宁鸢不要意思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问:“于美丽回老家,那她几个孩子也跟着回去?” “那可不吗?也就孙志强年纪稍微大点,可以留在院里自己照顾自己,其他几个那么小,离不开于美丽啊。” 说着,王小凤“呸”了一声,愤恨地说:“我看于美丽几个儿子都跟她学坏了,一个一个地在学校里不学习就罢了,还欺负人。” “啊?” 姜宁鸢不知道这些,王小凤就给她说了孙铁杠几个儿子在学校不仅不学习,还公然和老师叫板,甚至还会欺负班里的其他同学。 后来孙铁杠被部队教育了,他才管起几个儿子。 那次,听说孙铁杠和于美丽两人吵了一整个晚上,邻居都被吵得整晚睡不着觉,第二天在院里和于美丽又差点打来了。 姜宁鸢对这种男人也是无语,“这孙铁杠也不是什么好的,几个孩子自己不教,学坏了才想起来管,有什么用?” 她最讨厌这种当甩手掌柜的男的了。 “哦对了,宁鸢,你在城里卖裤子多少钱一条啊?之前找你退钱的那几个军嫂,估计还会找你帮她们买裤子,你还要不要卖给她们?”王小凤转移话题。 “我不准备卖给她们了,我这一条裤子在城里至少能卖十六块钱。” 王小凤打心眼里高兴,这样一条裤子,姜宁鸢卖给别人十六块一条,卖给军属院的军属十三块一条,而卖给她才十块钱一条。她省了不少钱,这个月吃肉都可以多吃几天了。 亏得她跟姜宁鸢关系好啊,整个军属院除了她,也没别人有这福气了。 …… 王小凤没猜错,第二天一大早,退了钱的三个军嫂一脸谄笑地来找姜宁鸢了。 “陆团长媳妇,昨天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受了于美丽的挑唆,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三个是专门来找你道歉的。” 昨晚上三人凑一起商量了一晚上,把于美丽从头骂到脚趾头。 今天一大早杨梅那小妮子还专门来找她们,说阿宝告诉她姜宁鸢姜宁鸢卖的裤子城里一条定价十七块,最低都要十六块才能买到。 这回好了,本来十三块就能买到的裤子,想要去城里买要花十七块钱。 整整贵了四块钱。 不知道还好,这下知道了差价。才知道自己不仅少了条实惠的裤子,而且还得罪了姜宁鸢。 “没关系呀。”姜宁鸢深明大义地说,“裤子我拿回来,你们退钱,对我来说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不用道歉。” 三个军嫂听到这话,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只是没等她们开口,姜宁鸢继续说:“就是可惜了,现在健美裤卖得好,老板现在不同意低价出售了,昨天好说歹说老板才同意我拿几条回来给你们,现在肯定不行了。” 三个军嫂听到这话,表情比吃了牛粪还糟心。 都还没开口提让姜宁鸢帮忙带裤子的事情呢,就被她几句话堵了回去。 都怪于美丽,没事瞎说,本来今天裤子都能穿在身上了。 姜宁鸢直接下了逐客令:“我要去上班了,就不陪你们多聊了。” 无奈,几个军嫂离开了。 心里又把于美丽拖出来鞭打一遍。 姜宁鸢往自己贴身的兜里装了钱,吃了早饭,带着阿宝进城,到了批发市场。 这会儿批发市场没多少人,姜宁鸢来到上次批发的档口,老板正端着大汤碗吃饭,一眼就认出了姜宁鸢。 前几天才拿三十条裤子走,今天又来了,要么退货,要么再进货。 他这几天在没看到街上有人穿健美裤,那说明这小姑娘大概率没卖出去,来退货的。 老板赶紧放下碗筷说:“小姑娘,我之前给你的价格是史上最低价,不能退货的。” 阿宝被老板的表情吓住,害怕地躲在姜宁鸢身后,不敢看老板。 姜宁鸢笑了,“老板您误会了,我不是来退货,我是来进货的。” “进货?” 老板眼睛一亮,这才注意到姜宁鸢手里没有裤子。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那三十条都卖完了?” 还有三条,是军属院的军嫂退回来的。 “还剩一条。”姜宁鸢没说实话,“我自个留了一条穿。” 老板娘坐在一旁算账,原本是没把姜宁鸢放在心上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这会儿听说姜宁鸢把那难卖的裤子三十条全卖了,老板娘的眼神瞬间变了。 她之前气这批货难卖,只能砸在手里,前天她丈夫告诉她有人拿了三十条走,还担心会被找回来。 现在告诉她都卖完了? 这小姑娘有点本事啊。 第44章 你把他照顾的好 老板娘跟见了财神爷似的,一脸谄媚地拉着姜宁鸢进了档口。 “小姑娘,你还要健美裤是不?快进来,咱们多着呢。” 上次拿了一批健美裤回来,有几百条,本以为能赶上个时髦卖个好价钱。结果倒好,来进货的商贩一看一个不吱声,根本卖不出去。 前天丈夫说卖出去三十条,她还没当回事,没成想这才过了多久就卖完了。 她看这小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剩下这些,保不准小姑娘也能全卖掉呢。 看到躲在姜宁鸢身后的阿宝,老板娘捏了捏他的脸,笑呵呵说:“这是你弟弟吧?和你长得真像,真可爱,你们姐弟俩长得都好看。以后长大了,肯定能迷倒一大群小姑娘。” 阿宝吓得一缩,躲开老板娘的咸猪手,“她是我妈妈。” “她是你妈?”老板娘不可思议地看向姜宁鸢,“你看着真年轻,想不到儿子都这么大了?” 姜宁鸢笑着点头,故意说:“我丈夫是当兵的。” 老板娘和老板听到这话对视一眼,心里暗暗有些后怕,还好当初没坑到她。 否则,麻烦就大了。 到时候她男人要是带着人把屋顶掀了,他们连吃饭的饭碗都得被砸得稀巴烂。 注意到二人的变化,姜宁鸢不动声色地打开蛇皮袋,“老板,健美裤再给我拿三十条,你们这有好看点的上衣吗?我再拿一点搭配着卖。” “有有有。” 老板连连点头,扯出一批蝙蝠衫开始各种推销:“这款在省城卖得可好了,刚到的新货,还没别人拿过咧。你搭配着一起卖,保准一卖一个光。只要两块钱一件。” 姜宁鸢接过打量了一会儿,是八九十年代最流行的蝙蝠衫,看着不赖,跟健美裤一样不挑人。 她拿了三十件蝙蝠衫,三十条健美裤。 “行,我给你捆好,你直接拿着就能去卖。” 姜宁鸢扛起蛇皮袋,临走前问:“老板娘,要是有人来你这买一条两条裤子,你们都啥价卖啊?” 老板娘也是个人精,瞬间听懂了姜宁鸢的言外之意,信誓旦旦地保证:“妹子你放心吧,我们这一条街的衣裳都不散着卖,就算散着卖也不便宜,一条裤子最低也得二十二块钱。” 批发档口的货,没几个老板会散着卖,就算散着卖也不便宜。别说她家,这一条街都是这样,整个批发市场都是这样。 他们就是走量赚钱。 要不怎么叫批发市场? 见姜宁鸢一个人背着蛇皮袋,还带着个孩子,老板娘提议:“姑娘,每次来进货都你一个人扛,那多累啊,你可以买个拖车,后面有条件了还可以买个三轮车呢。” “那得不少钱吧?” 老板娘也热情,“脚蹬的三轮车应该三四百能买下,你做生意不买个车子,过几个月冬天的货扛不动。” 老板娘做了好几年生意,家里条件好,在她眼里,三四百不算什么大钱,说得轻松。 姜宁鸢扯了扯嘴角,虽然她有钱,但是她暂时不想都拿出来。 她随便扯了一句,“我现在还没那么多钱。” 见姜宁鸢一个小姑娘做生意不容易,丈夫又是当兵的,老板娘好心提醒:“姑娘你可别犯傻,做生意可不是做慈善。这健美裤你摸摸材质就知道不是便宜货,可不能低于十五块一条卖,不然你生意做不长久的。咱们明城买衣裳的摊子不少,你要是卖太低,会扰乱市场价格,小心别人来找你麻烦。” 知道老板娘是好心,姜宁鸢点点头:“谢谢老板娘,我知道的。” …… 姜宁鸢找了个摊位,刚把东西摆好,就来了客人。 还是个回头客。 一个小姑娘带着三四个岁数差不多大的姑娘过来,看着像附近的大学生。 她指着姜宁鸢说:“就是这个老板这买的,你看我身上穿得多好看呀。” 姜宁鸢眼睛一亮,把健美裤拿出来就开始推销:“看看吧,这款裤子卖得可好了,看这材质,穿着可舒服了。” 小姑娘看姜宁鸢把蝙蝠衫摆开,随口问了句:“老板,你卖新衣裳了?还怪好看的。” 姜宁鸢感觉把蝙蝠衫拿出来,放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我专门搭配健美裤的,你看穿着既休闲又优雅,穿着可时髦了。” 姜宁鸢长得好看,嘴巴又甜。一上午来的顾客都被她哄着买了衣裳。 除了姜宁鸢自己抽出来的一件蝙蝠衫,其余的一上午卖光了。 姜宁鸢把东西收拾出来,在阿宝脸上捏了一捏,“今天又赚了不少钱。” 忽然眼前出现一身熟悉的颜色。 姜宁鸢今天穿的是陆景和之前给她买的一套,很显身材,本来就精致漂亮的脸蛋,这下更好看了。 姜宁鸢的眼睛亮亮的,“秦营长,你怎么来了?” “办点事情,顺便来看看付草他们,正好路过这里。上次你说要做生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里摆摊了。” “阿宝懂事了,也不用我操心,在家属院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找点事情做呢。” 说着话的间隙,姜宁鸢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秦营长,这事儿你可别在部队里说哦,不然肯定有人说我投机倒把呢。” 秦怀玉点头,“现在政策不一样了,国家都支持个体户,不是投机倒把。” “我一看你就是个明白人。”姜宁鸢拍马屁的话信口拈来,牵起阿宝的手说,“走吧,我也正好准备去看看付花他们。” 秦怀玉的目光落在阿宝身上,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改口:“这就是陆团长的儿子?” 姜宁鸢点头:“对呀,他叫阿宝。” 又弯下腰对阿宝说:“叫秦姐姐。” “秦姐姐。”阿宝十分听话地叫了句。 秦怀玉点头,“叫阿姨叫婶都行,我比你还大呢。” 姜宁鸢“噗嗤”一笑,没说什么。 “你把他照顾得很好。” 姜宁鸢一手牵着阿宝,一手提着蛇皮袋,秦怀玉想帮忙拿着,她嘴笨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才照顾阿宝几天呀?是景和照顾得好。” 第45章 担心别人偷屎呢? 医院附近有饭馆,秦怀玉打包了些饭菜。 到了医院,付花见到姜宁鸢和阿宝来了,很是开心地叫着:“漂亮姐姐,阿宝哥哥,秦姐姐。” 小孩子彼此熟悉得快,阿宝和付花已经完成好朋友了。 阿宝从兜里掏出几块糖块,分给付花和付草一人一个。 分完,阿宝十分愧疚地对秦怀玉说:“对不起秦婶儿,我不知道你来,所以才没带你的。” 秦怀玉没跟小孩子相处过,有些尴尬回答:“没关系,我不爱吃糖。” 这年代生活条件不好,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胃口好。 付草最能吃,大部分的饭菜几乎全是进了他的肚子。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秦怀玉是开车来的,姜宁鸢正好能带着阿宝坐她车回军属区。 路上,姜宁鸢在心里默默算了算这两天赚到的钱。不过两天时间,她的存款翻了余额往上涨了不少,照着这个收入算,她一个月的收入能顶上陆景和一年的津贴还多了。 难怪都说八十年代遍地是黄金呢。 就是每天都要扛着蛇皮袋卖货,实在有些不方便。 等再赚些钱,买个脚蹬三轮车吧。 秦怀玉把汽车开到军属院门口,见姜宁鸢还在发呆,她提醒:“到了。” 姜宁鸢回神,往外一看,秦怀玉把汽车停在军属院门口,里头几个军嫂正歪着头往这里瞄。 秦怀玉虽然是女兵,直接住在部队里,几乎没来过军属区,许多军嫂都不认识她,大家都好奇,这是谁把姜宁鸢送回来了。 等姜宁鸢走近,一些军嫂就围上来问:“宁鸢,送你回来的人是谁啊?” 姜宁鸢随口解释:“秦营长,我路上碰见她,她顺便送我回来。” “哟,秦营长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哈。” 另一个军嫂:“他人还怪好咧,开车把军嫂送到家属院门口的,我都还没见过几个咧。我怎么就没有这待遇?” 听出她话里的阴阳怪气,姜宁鸢也不让着她:“等你也当上团长夫人就有这待遇了。” 被怼的军嫂脸上难看,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谁让人家男人是团长呢? 等姜宁鸢走远了,她翻着白眼嘀咕:“拽个啥啊?不就是个团长夫人,跟多了不起似的!” 旁边人接话:“你说她这上的啥班啊?这才几点就回来了?” “你瞧她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大明星似的,陆团长知道了,估计都没心思出任务了。” “这要是在俺们村里,脊梁骨都要被人戳穿了,谁家过日子打扮成这样呀?” 军属院大部分军嫂家里都有几个孩子,过日子全靠丈夫那点津贴,还要寄点回老家,日子过得紧巴巴。 说起来,她们也才比姜宁鸢大个几岁,日子过得却是天差地别。 心里很难不酸。 再加上整日闲着无聊,见点风吹草动就开始八卦。 这不,见到阿宝从家里跑出来玩,几个多事的人,抓着阿宝就开始套话了。 “阿宝,你后妈在城里做啥工作啊?” “你们怎么遇上秦营长的?她和你后妈什么关系啊?” 这一幕正好被去菜地里锄草的王小凤看见,她把锄头往地上重重一放,发出一声巨响。 王小凤没好气地冲着这群人说:“你们真是一个个吃饱饭闲着没事儿干,抓着阿宝个孩子打听这打听那有什么意思?想知道啥,直接去陆团长家里,当着宁鸢的面慢慢问不就好了?” 阿宝趁机挣脱被人抓着的手,跑到王小凤身后躲起来。 几个军嫂讪笑着:“小凤,你怎么较真了?我们不就逗孩子玩吗?” “有这么逗孩子的吗?” 王小凤瞪着几个军嫂:“还扯上秦营长,你们真是大嘴巴子啥都往外说,一点也不担心自个男人的前程是吗?” 几个军嫂本来还想反驳一下,被王小凤这么一说,也有点心虚,没敢顶嘴就落荒而逃了。 等几人走光了,王小凤弯腰对阿宝说:“阿宝,你可别把宁鸢的事情跟这些人乱说,她们都没安好心,知道吗?” 阿宝点头,“我不会往外说的,我和妈妈才是一家人。” 王小凤笑着朝阿宝屁股上拍了一下,“聪明,玩去吧。” …… 姜宁鸢回到家里,先是喝了一碗凉白开,眼神落在院子里。 厕所的门怎么开了? 早上出门前她明明关上了。 姜宁鸢放下碗,要去把厕所门关上,走进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推开门一看竟然是…… 还没有冲。 姜宁鸢被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这不故意恶心人吗? 谁这么没良心,跑别人家上厕所,还不冲水弄干净? 她以后几乎每天都要出去做生意,不可能天天在家里守着。 以防以后还有人这么干,她得买个锁体把厕所锁起来才行。 姜宁鸢吭哧吭哧把厕所打扫干净,出了不少汗,她直接去洗了个澡。 换下来的衣裳泡在水里。 姜宁鸢双手托着脑袋。 真不想洗衣服。 姜宁鸢琢磨着,该买个洗衣机了。 赚了钱,姜宁鸢也不想亏待自己,第二天就花了两百多买了台洗衣机回来。 洗衣机还没送上门呢,姜宁鸢买洗衣机的事就在家属院传开了。 “陆团长媳妇这日子不打算过了?这不才刚上班没两天吧,又是新衣裳又是洗衣机的,哪家人经得起她这么花呀?” “好看的女人都爱花钱,我儿子以后要找个这样败家的媳妇,我就立刻吊死在家门口。” 大人说这些话也不避着孩子,全被放学回家的阿宝听了去,跑回家里学给姜宁鸢听。 姜宁鸢:“我不仅要买洗衣机,我在赚点钱还要买电视机,她们不得直接气死了?过两个月天气冷了我还要买电热毯呢!” 听到姜宁鸢要买电视机,阿宝两眼放光:“电视机!” 姜宁鸢不光买了洗衣机,还买了几把锁回来。 以后出门,就把厕所给上锁。 这件事一下子又被传了出去。 “一个厕所还上锁,是担心别人进去偷屎吗?” “钱多烧的,等陆团长回来看到她这样花钱,不得好好收拾她一番。” 第46章 阿宝打人了 姜宁鸢忙着赚钱,没什么闲心管那些流言蜚语,谁爱说谁说去,她无所谓。 只要不挡着她的发财路,什么都好说。 于美丽被孙铁杠送回老家去了,军属区里没有人来找姜宁鸢的茬,眨眼睛日子就过了小半个月过去。 眼看着十月过去了小半个月,姜宁鸢这天终于给自己放了个假。 翻出账本,细算下来,这段是时间平均一天差不多赚二百元,十四天收入两千八百多。 姜宁鸢给自己和阿宝各买了三套秋装和新鞋子,除去其他开销,再加上陆景和原先给她的钱,还剩下两千四百多。 这两千多块是不包括姜宁鸢从杨春花那里敲来的五百块。 姜宁鸢从两千四百里抽出四百块,和那五百块放在一起。 她要给自己留些私房钱。 姜宁鸢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抱着这些钱。 哈哈哈哈! 富婆也是轮到她当了。 等陆景和回来,她就去办个存折,把钱都存进去。 到时候再买个脚蹬三轮车,说不定每天能赚更多呢。 姜宁鸢这天买了面粉回来,自己尝试揉面。 她揉了小半盆面粉,打算一半做饺子,一半煮面条。 阿宝放学一进院子就闻到煎鸡蛋的香味,见到姜宁鸢煮了一大锅面条,上面还飘着煎蛋。 姜宁鸢笑着说:“快放下书包洗手准备吃饭了。” 阿宝兴致缺缺,不太高兴的样子。 姜宁鸢有些担心,这段时间下了一场雨,天气凉了许多,阿宝不会是生病了吧? 摸了摸额头,没发烧。 阿宝是烈士遗孤,她得好好照顾。 阿宝今天胃口不好,刚吃几口就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见阿宝碗里还剩小半碗面条,姜宁鸢觉得很不对劲。 “阿宝,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阿宝摇了摇头,下巴都快戳到碗里去了,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嗡嗡问:“妈妈,家里还有零嘴吗?” “没有。”姜宁鸢摇头,“我今天没进城,上次买的都吃完了?” 姜宁鸢喜欢买东西,自己也爱吃,经常会带些零嘴回家,大白兔奶糖、高粱饴、钙奶饼干,阿宝和她都爱吃。 前几天刚买了两斤钙奶饼干回来,给王小凤家送了一斤,留了一斤在家,应该没那么快吃完吧? 阿宝瘪着嘴不说话。 他放下筷子,背上书包:“我上学去了。” 姜宁鸢觉得事情非常不对劲,阿宝平时很乖,不会为了这点吃的生闷气。 更何况,一斤钙奶饼干,她只吃了几块,也没见着阿宝吃,怎么就突然没了? 该不是学校有人欺负阿宝吧? 等他傍晚回来,要好好问问。 下午艳阳高照,姜宁鸢把被子一股脑弄出来,洗了被单,又把被子全晒在院子里。 多亏买了洗衣机,要是她一个人洗被单,那得洗到猴年马月。 刚把被子摊好,就见周天明跑过来。 人还没到眼前,声音先到了:“姜姨!不好了!” 周天明一路跑过来,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喘着气说:“姜姨,你快跟我去学校看看吧,阿宝被人欺负了……” 姜宁鸢放下手机的东西往外走,走边问:“发生什么了?” “阿宝和二年级的人打架了,他拿石头砸到人家头了,人家妈妈到学校来了,那女人可凶了,老师让我回来喊你去学校。” 阿宝和小学的人打架? 上小学起码要六岁,二年级至少也有七岁了,有的可能八岁。 五岁的阿宝打了七八岁的孩子打架,对方还叫了家长。 姜宁鸢加快脚步。 从家里到学校不远,一路小跑十分钟就到了。 正值上课时间,操场没有什么人。 周天明把姜宁鸢带到办公室,指着前方:“姜姨你先过去吧,我要去上课了。” 姜宁鸢从兜里拿出一毛钱给他,“这钱你拿着,下课了跟你弟弟去买点吃的。” 周天明不敢接,姜宁鸢直接把钱塞他兜里,“快去上课吧,小心钱别掉了。” 这是小学老师的办公室,包括小学部全部老师,全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这会没课的老师全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 姜宁鸢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的怒骂:“你个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儿子!你不要小命了是吧?我告诉你,你爸妈今天要是不赔钱,我把你皮都扒了!” 姜宁鸢冷着脸进了办公室,李婉婷挡在女人和阿宝的中间,阿宝躲在李婉婷的身后,眼睛里满是恐惧,连哭都不敢哭。 旁边几个老师觉得女人过分,却不敢出声。 姜宁鸢心疼坏了,直接冲进办公室,冷着脸对女人说:“孩子之间打闹,你作为家长出面就应该等我到了跟我交涉,在这里欺负孩子干什么?” 看到突然出现的姜宁鸢,张洁玉愣了愣,质疑:“你是他妈?” 周丽丽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接话说:“她是后妈。” 阿宝紧紧抓住姜宁鸢衣角,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张洁玉才不管什么后妈亲妈的,只要能赔钱就行。 “你来了正好,你看看我儿子的头,你说你咋赔吧。” 周丽丽:“陆阿宝用石头把人家额头打了个大包,这事儿是他的错。” 姜宁鸢看了眼张洁玉旁边的小男孩。 这小胖子看着有两个阿宝那么宽,还比阿宝高了一个头。 好家伙,阿宝把对方打得叫了家长。 真有出息。 “阿宝为什么打他?事情起因结果呢?” 小胖孩仰着下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在操场上玩,他拿着石头就砸我,我差点晕过去。” 张洁玉心疼地摸了摸儿子肿起来的额头,眼睛瞪着姜宁鸢:“我儿子以后可是要考大学的,要是被砸出个好歹,我跟你没完!我儿子以后要是没考上大学,我还会来找你们算账!” 姜宁鸢无语。 咋不说是生他的时候,夹坏脑子了? 还没等姜宁鸢开口,周丽丽就先出了声:“这么小就打人,以后说不定会杀人犯法,可别是什么天生的坏种。” 阿宝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周丽丽。 第47章 吃得跟个米缸似的 听到周丽丽一番话,李婉婷不可置信地看着周丽丽,“周丽丽你说什么呢!事情经过还没了解清楚你就妄下结论吗?” 自从上次的事情,李婉婷就没给过周丽丽好脸色。 周丽丽冲李婉婷翻了个白眼。 姜宁鸢瞥了两人一眼,蹲下身,给阿宝擦了擦眼泪,轻声问:“阿宝,你别怕,把事情说出来,妈妈给你做主。” 周丽丽脸色变了变,说:“要我说,陆阿宝打人的事,你直接赔对方五块钱医药费,再给人家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办公室几个老师,听到这话,嘴角露出讥笑。 这个周老师教室不咋地,处理事情到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你明明可以直接去我家抢钱的。”姜宁鸢嘲讽,“还要五块钱,真敢狮子大张口啊。” 一听姜宁鸢的话,张洁玉不满意了,“你是不是想耍赖不赔钱?你去外面打听打听,我张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姜宁鸢懒得搭理这人,再次问阿宝:“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阿宝年纪小,但也知道五块钱不是一笔小钱。 爸爸说过,男孩子要勇敢,要勇敢揭露坏人的恶行。 阿宝眼神变得坚定:“是他天天在学校门口堵我,威胁我给他带零嘴,我不带他就打天一哥哥。我给他带了好几天,今天没带,他要去揍天一哥哥,我就拿石头扔他,但是我只扔到他后背,是他自己摔了一跤,跟我没关系。” 姜宁鸢点头:“我相信你。” 难怪阿宝这几天情绪不好。 原来是遇上校园霸凌了。 周丽丽板着脸:“陆阿宝,小孩子不能说谎,不少人都看到你拿石头砸人了。” “我没有!”阿宝像头小狮子冲着周丽丽喊,“你可以问天一哥哥,你也可以问我们班上其他人,他们都被威胁要带零嘴了。” 说着,阿宝扯了扯姜宁鸢的衣角,委屈巴巴地说:“他叫赵天天,老是在我们放学的时候堵在学校门口,要我们给他零嘴,不给就不让我们走,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每天回家拿零嘴出来。” 闻言,赵天天指着阿宝怒骂:“你个小兔崽子还敢乱说!” 张洁玉不讲理地跟着喊:“我管你前面发生了什么,我儿子就是被打了,你们要是不赔钱,这件事就过不去!” 姜宁鸢环顾办公室一圈,“校长呢?让校长来评评理,实在不行,咱们就找公安。” “屁大点事你找啥校长,找啥公安?你不赔钱是吧?那我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兔崽子。” 张洁玉伸手要去拉阿宝,姜宁鸢起身把阿宝护在身后。 “谁有娘生没娘教?我就是他娘,我看你儿子啊今天敢说谎打劫小朋友,明天就敢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你儿子就是没娘教的典型例子,你不好好教育教育,以后国家教育。” “你个小女表子敢诅咒我儿子,看我撕不撕烂你的嘴!” 张洁玉扑过去抓姜宁鸢头发,好在姜宁鸢反应快,拉着阿宝躲了过去。 张洁玉不罢休,嗷了一嗓子,继续扑向姜宁鸢要打,姜宁鸢也不让着她。 二人你抓我,我抓你,直接扭打在一起。 阿宝见姜宁鸢被欺负,哭喊着拍张洁玉,“不准你打我妈妈!” 反应过来的赵天天也加入战斗。 一时间,办公室乱成一锅粥。 姜宁鸢和阿宝比张洁玉母子两瘦小,但真打起来倒也没吃亏。 张洁玉娘家条件好,整天坐在家门口嗑瓜子,今天来学校都算是超负荷运动了。姜宁鸢虽然看着瘦小,原主之前在家啥活都干,劲儿大手巧,再加上姜宁鸢最近每天扛活,力气比张洁玉大多了。 张洁玉手上没占着好,嘴里倒是骂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你个死女表子,也不掰开你的狗眼瞧瞧你姑奶奶是谁,今天我非要把你的马蚤嘴撕烂,扒光你的衣服丢到学校门口让大伙儿都瞧瞧你的马蚤样!” 几个老师见状,赶紧过来拉架,周丽丽也在其中,从姜宁鸢身后抱着她,害姜宁鸢被张洁玉踹了一脚。 这种明显拉偏架的行为,可把姜宁鸢气着了,直接在周丽丽鞋上剁了一脚,把周丽丽疼得乱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又被张洁玉不小心踩了一脚,疼得她眼泪掉下来。 眼看着拉不住了,一个年轻女老师赶紧跑出去找校长。 正当几人打得火热,办公室门口传来一声厉呵:“住手。” 乱作一团的人顿时愣住,齐刷刷看向办公室门口。 一个身穿军装、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爸爸!”阿宝趁机推开赵天天,跑到陆景和跟前,委屈地“哇”一声哭出来,“爸爸,他们欺负妈妈。” 姜宁鸢此时正被张洁玉压在周丽丽的办公桌上,听到阿宝这一声“爸爸”,她脑子都宕机了,窘迫到不知所措,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景和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啊? 呜呜…… 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要形象的吗? 几个老师赶紧把张洁玉拉开,陆景和这才看到姜宁鸢。 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不敢和他对视,脸颊也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气的,红彤彤的。 陆景和瞳孔微缩,不发一言,却威慑力十足。 张洁玉母子俩都不敢吱声了,生怕陆景和冲上来打他们。 周丽丽也被吓住了,壮着胆子打破沉默:“陆团长,你来得正好……” 陆景和无视周丽丽,走到姜宁鸢面前,看着她问:“怎么回事?” 本来好好的,打得正起劲,也没怎么样,这会儿陆景和一来,姜宁鸢突然觉得很委屈,还有点想哭。 她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说:“那个熊孩子威胁阿宝给他带零嘴……你看他吃得跟米缸似的,阿宝能打得过他吗?” 她又看向周丽丽:“她身为老师,没有问清楚事情经过就乱判案,跟着张洁玉一起敲诈,要我赔五块钱医药费,我不赔,张洁玉就动手打人。” 第48章 露出伤口 “有学生看到阿宝……”周丽丽想狡辩,可对上陆景和视线,剩下的话就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赵天天躲在张洁玉身后不敢出来,他做了亏心事,怕军人同志把他抓走。 张洁玉也怕了,壮着胆子说:“别以为你是军人我就怕你,我公公可是校长。” 陆景和没理对方,看着姜宁鸢说:“你带着阿宝到外面等我。” 从陆景和出现那一刻,姜宁鸢就有了安全感,她听话地牵着阿宝走了出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陆景和对里面的人说:“去把校长叫来。” “已经有人去叫了……” 牵着阿宝刚走出办公室没几步,就见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的男人,面色慌张地跑进办公室。 阿宝指着男人说:“他是校长。” 姜宁鸢给出评价:“肥头大耳,獐头鼠目。” 校长在学校却一直没进办公室,说好听点是避嫌,说难听点,就是仗势欺人。 赵天天顶着校长孙子的头衔,会有老师向着阿宝吗? 低头看了眼阿宝,他的一张小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得跟花猫似的,姜宁鸢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侧身拍了拍阿宝的小脑袋,“咱们今天也算是共患难了,是一起打过架的友谊。” 无论是前世还是这里,她也没跟人这样打过架呀。 还刚好被陆景和撞到。 还好是在这个年代,要是在二十一世纪…… “来来来,家人们,我们看看是谁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打架,想看的老铁扣1,我带你们看后续。” 姜宁鸢摇摇脑袋,赶紧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挥散。 “对不起。” 阿宝稚嫩的脸蛋,露出感动和歉意交杂的复杂表情,眼睛里蓄满泪水,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就在刚刚,姜宁鸢无条件信任他,还因为他被人打了,他既感动又自责。 “行啦行啦,你是小男子汉,你和我讲讲赵天天是怎么威胁你的。” 姜宁鸢搓了搓阿宝的小脸蛋,突然发现他这段时间胖了不少,脸颊肉嘟嘟的,比之前可爱多了。 阿宝把眼泪憋了回去。 原来是阿宝班上新转来一个小女孩,正巧是赵天天邻居。那天放学天一和阿宝在回家路上碰见赵天天欺负小女孩,两人一起救下小女孩,自此就被赵天天记恨了。赵天天这段时间经常下课堵着阿宝和天一,又发现阿宝经常分零嘴给其他人,便逼着阿宝给他带零嘴,要是不给就随机抓阿宝班上的小朋友揍。 阿宝和天一两个人一起能打得过赵天天,但他不能保证班上每个同学都打得过,迫不得已才答应下来。连着带了好几天零嘴,把赵天天的胃口越喂越大,阿宝既担心同学,又不甘心就这么便宜赵天天…… 阿宝说完,有点担心询问:“爸爸会不会生气?” 姜宁鸢眨眨眼:“你把眼泪流着,你爸爸等一下,要是对咱们发脾气,你就哭,哭得越可怜越好,哭到他没脾气为止。” 阿宝:“那你呢?” “我也哭。” 二人还在酝酿情绪,蓄着泪呢,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赵天天杀猪一样的哭声,都能替代学校喇叭了。 姜宁鸢心想:不能是被陆景和打哭的吧? 没过多久,陆景和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校长和张洁玉母子俩,李婉婷跟在校长身后。 人还没到跟前呢,校长就舔着一张大饼脸,谄媚地笑着道歉:“阿宝妈妈,实在是对不住了,刚才我有事儿在忙,没能及时赶回来,让你们受委屈了,我也已经教育过赵天天了,还有周老师,她处理事情不当,学校给她记大过。” 张洁玉也一改之前嚣张的气焰,不好意思地搓手,讪笑着赔礼:“妹子,我刚才没打疼你吧?你男人是部队团长,这么大的事儿,咋没早说呢?闹了个大乌龙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张洁玉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姜宁鸢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天天不懂事,他爷爷刚才教育过他了,你心里还有气的话我把他叫过来,你再打一顿,实在不行,你打我也成。” 姜宁鸢诧异地看了眼陆景和。 她还以为张洁玉早就知道阿宝是陆景和的儿子…… 看到张洁玉,姜宁鸢心里就来气,“你看看我的头发,你说疼不疼?” 她好看的头发都快成鸡窝头,气死她了。 张洁玉尴尬地扯着嘴角赔笑,点头哈腰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是团长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您心里要是还有气儿,您揪我头发,我保证不还手。” 瞅着她油乎乎的头发,姜宁鸢直皱眉。 要不是打架上头了,她才不会碰这么油的头发。 …… 陆景和领着姜宁鸢和阿宝回家。 出了校门,姜宁鸢观察陆景和的脸色,想看看他有没有生气,可这家伙脸上压根什么表情都没有。 摸不透。 半个月没见,陆景和脸都瘦了,在外面肯定没少吃苦。 明天买点肉回来,给他补补。 还好今天他来得及时,万一学校包庇张洁玉,吃亏的肯定是她跟阿宝。 “你和她打,容易吃亏。”陆景和冷不丁出声。 这是责怪她不应该跟张洁玉打架? 姜宁鸢瞬间灭了要给他买肉吃的念头,不服气地辩解:“又不是我想和她打架,她先动手打阿宝,我能袖手旁观呐?她壮得跟头牛似的,跺一下脚,办公室都要塌了,阿宝那小身板经得起她一拳头啊?” 有点生气,姜宁鸢加快脚步,想把陆景和甩到后面。 说来奇怪,从家属院出来时,姜宁鸢健步如飞,这会儿没走两步,人差点摔得四仰八叉。 陆景和扶住她:“小心。” 姜宁鸢胳膊被张洁玉拧过,本来都不疼了,这会儿被陆景和抓着,又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嘶,痛。” 陆景和没有拧了拧,撸起她的袖子看了眼,白皙的胳膊上紫了一块。 姜宁鸢也看到胳膊上的伤,没好气地说:“这张洁玉下手可真狠,还好我也捏了回去。” 说着,姜宁鸢故意提了一下裤子,把小腿上的伤也露出来。 第49章 没有不妥 “我腿上也有呢。” 陆景和薄唇抿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陆景和腰杆挺直,跟个木桩子一样站着。 他本来就比姜宁鸢高,姜宁鸢蹦起来才能摸到他的脑袋。现在腿又疼,根本爬不上他背上去。 “你是不是没背过女生啊?你这样我怎么上你背上?你蹲下来点。” 陆景和配合地沉下腰,姜宁鸢顺势趴到他背上:“走吧。” 陆景和背起姜宁鸢,很轻,没什么重量。 腿也细。 太瘦了,可能营养不良,得好好补补。 姜宁鸢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歪着头问:“你会不会觉得我今天这样不好?” 两人距离拉近,姜宁鸢说话间气息吐在他脸上,陆景和有点不自在。 “没有。” 顿了顿,又补充:“对方体型和你差距太大,没胜算,下次碰上这样的事情,先忍一忍,等我回来。” 陆景和没想到姜宁鸢会和别人打架,他之前也没想过跟姜宁鸢说这种事情。 眼见陆景和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姜宁鸢觉得有点好玩,笑着说:“你这不是来了嘛?” “你胳膊和腿受伤了。” 姜宁鸢趴下陆景和背上,脆生生说:“本来我吃不了什么亏的,都怪周丽丽在一旁拉偏架,她要是没抱着我,我才不会被张洁玉踢一脚。” 说着,姜宁鸢用力捏了一捏陆景和,“要我说,周丽丽就是对你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 “别乱说。” “谁乱说了?”姜宁鸢哼了声,“周丽丽那点心思,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呢。” 陆景和没接话,任由她一双小嘴叭叭。 姜宁鸢把下巴抵在陆景和肩膀上,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不算难闻。 “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澡了?” 陆景和“嗯”了一声。 他出任务回来就听到人说阿宝出事了,家都还没回就去学校了。 根本没时间回去洗澡换衣服。 以为姜宁鸢嫌弃,他说:“忍一会儿,快到了。” 姜宁鸢趴在陆景和肩膀上,闭着眼休息,“我没觉得难闻。” 她不嫌弃? 陆景和有些意外。 之前军属院发生过夫妻打架的事情,起因就是男人训练一天回来,妻子嫌弃他一身汗味要求他洗完澡再吃饭,男人不听,妻子絮絮叨叨,矛盾激化,男人动了手。 不过,不论事情起因如何,仗着自己有力量上的优势就动手打人,这是不对的。 下午这会儿,三个五个军嫂都围在一起,几个军嫂注意到陆景和背着姜宁鸢回来,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哟,陆团长你媳妇走路都要背着呀?你可真疼媳妇。” “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别胜新婚呐!” “陆团长这不刚新婚?” 姜宁鸢趴在陆景和背上闭着眼,压根没睡着,听到军嫂们打趣,还以为陆景和会解释,谁知他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回了家。 见陆景和走远了,也不知道谁带头说了句:“陆团长八成还没进家门吧,不知道他家底都要被姜宁鸢败光了。” “陆团长现在怎么跟换了魂似的?” “我要是男人娶了这样的媳妇,保证裤子都提不起来。你瞅瞅姜宁鸢这小脸蛋,哪个男人顶得住?” “就是,我要长这样,我男人不得回家就搂着亲呐?” …… 陆景和把姜宁鸢背进堂屋,让她坐在凳子上休息,回屋拿了衣裳准备洗澡,目光停在洗衣机上。 姜宁鸢坐的位置正好对着门口,见他在看洗衣机,解释说:“你不在,我洗衣裳洗不干净,就买了台洗衣机回来。” 陆景和点头:“我去洗澡,你先坐着休息。” 见他去洗澡,姜宁鸢撸起袖子去了厨房,下了点手擀面。 不知道陆景和今天回来,家里也没什么肉了,姜宁鸢煎了两个鸡蛋。 估计有好几天没洗澡了,陆景和洗澡的时间有点长。 陆景和出来,手里端着一盆脏衣服。 姜宁鸢站在厨房门口喊他:“等晚上都洗了澡一起丢洗衣机里洗,你快过来先吃点,我给你下了面条。” 本来没觉得饿,这会儿闻到面香,肚子很配合地叫了两声。 陆景和放下盆,去厨房把面端到堂屋。 他弯腰拿起一个板凳,“你胳膊腿上都有伤,别乱走动,晚饭我到时候去食堂打点回来吃。” 陆景和扶着姜宁鸢坐好,“这次完成任务,可以休息两天,可以陪你进城好好逛逛。” 陆景和坐下,大口吃起面条。 手擀的面条劲道,味道好,比食堂的肉还香。 “你先吃饭,我也去洗个澡。洗完澡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家里存款翻了好几倍,不知道陆景和知道了是什么表情。 真是让人期待。 今天不想出门,待在家里,姜宁鸢拿了件休闲宽松连衣裙,这是她前天特地找裁缝做的。 趁着洗澡,姜宁鸢也顺便洗了个头。 原主和姜宁鸢前世长得一模一样,连头发都一样乌黑发亮。 别看它人瘦,身材倒是挺好,匀称又凹凸有致,陆景和能娶到她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姜宁鸢从洗澡间出来,陆景和已经吃完面条,把碗筷也洗了。 她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往堂屋走,正好和陆景和撞个满怀。 怕她摔倒,陆景和大手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腰,下一秒,跟被烫到了似的快速缩了回去。 等姜宁鸢站稳了身子,他才看清楚姜宁鸢的穿着,快速别开了头。 姜宁鸢见他这反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一点衣裳。 裙子宽松,是半袖,长度到了胳膊肘,长度在膝盖上方一点,连领子都是圆领。 这也没有袒胸露乳,也不是包臀紧身的,陆景和不是那么封建的人,怎么这个反应? 姜宁鸢满脸疑惑:“我穿的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不妥。” 陆景和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燥,抬脚往外走,“你先把头发擦干,我去把衣裳洗了。” “等阿宝回来,和他的衣服一起洗了吧。” “嗯。” 姜宁鸢头发长又多,光靠毛巾是擦不干的,只能坐在院子里慢慢晾干。 第50章 真不知羞 晾到半干,她喊了句:“我刚才想和你说的事情还没说呢。” 陆景和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再次面对姜宁鸢时,他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样子。 他的眼睛落在姜宁鸢的小脸上,不敢再往下看。 “后天发津贴,你明天想进城的话,我先去周天和那里借点。” 陆景和以为姜宁鸢要和他讲家里没钱了,一台洗衣机要两百多,她又买了新衣服,身上肯定没什么钱了。 “谁说我没钱了?” 姜宁鸢拉着陆景和的手进屋,笑嘻嘻地从柜子里拿出装钱的铁盒子。 她坐在床上,把铁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装了一盒钱。 陆景和一脸愕然:“哪里来这么多钱?” “这些钱是我卖衣裳赚来的,你出任务后我就去城里摆摊,生意还不错,每天都能赚些。” 陆景和沉默了,他以为姜宁鸢之前说要做生意只是头脑一热,没想到她行动这么快,还做得这么好。 这样懂事又聪慧的姑娘,姜家怎么舍得亏待她? 若是当初姜宁鸢碰上的不是他,而是一个自私自利又贪恋酒色的男人,他不敢想后果。 “把钱收好,明天我带你去城里办存折,钱你存起来,以后生活开销用我的津贴。” “……” 铁盒子里有两千多块钱,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陆景和也太淡定了吧。 “你都不问问,也不数数,这里面有多少钱吗?” “这是你赚的钱,你做生意的收入,不要告诉别人。”陆景和教她。 财不可外露。 眼红是非多。 姜宁鸢刚想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声音。 “宁鸢,你在家吗?” 是叶春萌。 姜宁鸢觉得奇怪,“叶春萌来找我干什么?” 她平时和叶春萌没什么交集,偶尔见过几次,叶春萌都是和于美丽在一起。 “你把钱收好,我出去看看。”陆景和开门出去。 姜宁鸢赶紧把钱装好,放到衣柜里,跟在陆景和后面来到院门口。 叶春萌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住在于美丽隔壁的张嫂。 姜宁鸢穿着宽松裙子,头发随意散乱在肩头。 刚洗完澡,又在闷着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她和陆景和脸上泛着桃红。 在叶春萌和张嫂眼里,二人大白天锁着门在屋里,准没干好事,直接想歪了。 张嫂咧着嘴笑说:“哎呦,我们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哦。” 姜宁鸢不想听她扯,直接问:“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啥大事。”叶春萌讪笑着,“我听说现在城里可流行健美裤了,我们这不是明天想进城买两条穿穿,想问问你在哪里上班,我们去你店里买,还可以给你加点业绩呢。” 姜宁鸢:“我帮老板摆摊卖的,明天不出摊。” 明天她要去办存折存钱。 而且明天是周末,她打算带着阿宝去玩玩。 叶春萌一脸为难,“这样啊,我后天有点事儿,没时间去城里……” 没等别人说完,张嫂就说:“宁鸢啥时候上班呐?可不可以帮咱们带几条回来?我们也不着急穿,你上班了顺便帮我们带就行。” 叶春萌一百大腿,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咧。” 她看向姜宁鸢,熟稔地笑着:“宁鸢啊,这个忙你就帮帮我们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姜宁鸢看她们演一出难看的戏。 “可以倒是可以。” 张嫂和叶春萌眼睛一亮。 她们还以为要去找陆景和帮忙,姜宁鸢才肯帮忙呢,没想到这么顺利。 谁知兴奋劲还没过,就被姜宁鸢浇了一头凉水:“现在健美裤涨价了,18块钱一条,老板说了,低于这个价就不卖。” 说完,她伸出手,“谁要裤子的话,把钱先给我吧。” 叶春萌脸上的笑容僵住,扯着嘴角说:“这价格涨得也太快了,之前不还是十三块吗?十八块一条裤子也太贵了。” 姜宁鸢:“十三块那是因为我拿的员工价,这不之前买了又退,老板不高兴了,以后都不准我便宜卖了。你们要是想便宜买,可以等到健美裤过时了再买,那时候肯定便宜。” “这不是为了赶流行才想买嘛……” 裤子涨价了,她舍不得买,只得离开。 院子大树下,几个军嫂坐着聊天,见叶春萌从姜宁鸢家里回来,招手把她和张嫂叫了过去。 “陆团长媳妇答应给你们带健美裤没?” 张嫂一肚子气正愁没地发,没好气地说:“现在都涨到十八块钱一条了,还买啥?” “那也比店里便宜不少,店里现在卖到二十二块钱一条了,我昨天去批发市场,还要二十块钱咧,我觉得想买还是得去找陆团长媳妇。” 话是这么说,但之前十三块钱可以买一条,同样的东西,贵那么多,她宁愿不要。 大家都是这么一个想法。 所以整个家属院,除了杨梅和王小凤,也就姜宁鸢有健美裤。 张嫂说:“要我说,这事儿就怪于美丽,要不是她乱说话怂恿别人瞎整事儿,陆团长媳妇就还可以用员工价帮咱们带裤子。” 叶春萌:“活该她被送回想下去。” 也不知道谁问了句:“你们刚才去的时候,陆团长他们在干啥呢?他媳妇这么败家,陆团长有没有发脾气,有没有教育教育她?” 比起健美裤,大家伙更好奇陆团长夫妻俩的事情。 张嫂心里正气着,听到这话,撇撇嘴:“发啥脾气啊,我们过去的时候陆团长正在屋里抱媳妇呢。” 叶春萌没吭声,张嫂继续绘声绘色地说:“他们家大白天关着门,我们叫了好半天才开门出来,两个人脸上红扑扑的,还流着汗,我瞧到陆团长媳妇的膝盖都红了咧。” 她没直接说姜宁鸢和陆景和在屋里干什么。 “大白天干这事儿,真不知羞。” 一群人说得正起劲呢,王小凤过来了,“都在聊啥呢?” 王小凤现在穿着的就是从姜宁鸢那买回来的健美裤。 几人知道王小凤和姜宁鸢关系好,叉开话题问:“小凤啊,你和陆团长媳妇关系好,能不能拜托她给咱们便宜点拿裤子啊。” 第51章 哪有男子汉和爸爸睡觉的? 晚饭是陆景和去食堂打回来的。 吃过饭阿宝自顾自回屋,把门反锁了。 姜宁鸢看陆景和一眼。 “阿宝怎么啦?” 陆景和摇头,走到房门口,“叩叩”敲门。 “阿宝?” 屋里传来闷闷的声音:“爸爸我想自己睡觉。” “噗!”姜宁鸢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这话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她赶紧拿毛巾把桌子上的水擦干净。 阿宝又说:“爸爸去找妈妈睡觉,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一起睡的,你们也要一起!” 这小鬼说什么呢? 姜宁鸢偷瞄陆景和的神色,见对方脸颊微红,耳尖也红红的。 他们两领了证,但领证当天陆景和就出任务去了,这过了半个月回来,姜宁鸢都快忘了他们领证这回事。 “那,那个……”姜宁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啊啊啊我不管!我就要自己一个人睡觉!” 陆景和又敲了下门,问:“有人和你说什么吗?” “……” 阿宝打开房门,露出一个小脑袋,抬头看着陆景和:“爸爸,我是男子汉,不能一直和爸爸一起睡觉。” 姜宁鸢偷笑看着这父子俩。 “爸爸,我听天一哥哥说他们都是自己睡一个屋,爸爸妈妈睡一个屋。” 姜宁鸢接话,“天一是和天明一个屋,天一也不是一个人睡的。” “嘭”的一声,阿宝又关上门,里面传来清脆的童声:“我不管,哪里有男子汉还要和爸爸一起睡觉的?” 陆景和无奈地看了一眼姜宁鸢。 “咔哒。”阿宝又把门反锁了。 姜宁鸢给了陆景和一个眼神:你自己看着办吧。 阿宝今晚格外犟,不论陆景和说什么也不肯开门,一直嚷嚷着要爸爸妈妈一起睡觉。 无奈之下,姜宁鸢和陆景和坐在一张床上,相对无言。 十月的天,不比夏天那么严热。 一张床上躺着两个大人,姜宁鸢躺在床里面,陆景和拉灭了昏黄的电灯泡,躺在外侧。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两人中间隔着一些距离,姜宁鸢觉得有些尴尬,翻来覆去睡不着。 早饭是陆景和去食堂打回来的。 等到姜宁鸢起床的时候,阿宝正坐在堂屋津津有味地喝粥。 姜宁鸢洗漱完就看到阿宝一脸笑嘻嘻地看着她,她觉得有些奇怪,只以为阿宝是想进城玩了,问:“今天周六,你爸爸又休息,咱们一起进城里玩吧?” 阿宝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今天想买几个大白兔奶糖可以吗?上次天一哥哥没吃到,我想给他分几个尝尝。” 这段时间,王小凤很是照顾姜宁鸢和阿宝,天一也像个大哥哥似的护着阿宝。 正好今天陆景和陪着她,不用自己大包小包那一大堆东西。 “可以呀,咱们多买点,以后慢慢吃。” 阿宝吃过早饭写了一会作业,天一和天明来找他玩也没出去。 王小凤家大门敞着,院子里没人,姜宁鸢往厨房里看了眼,也没人。 她走到堂屋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子“吱呀吱呀”的声音。以为是王小凤在屋里收拾东西,她开口喊了声:“王大姐!” “吱呀吱呀”戛然而止。 王小凤焦急里又透露着点喘息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宁鸢?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姜宁鸢刚想说“不着急”,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这一大早的…… 周天和应该也回来了。 屋里的声音……不会是…… 姜宁鸢脸色瞬间爆红,赶紧说:“不用,不用着急,我就是想说我今天带阿宝进城,你中午不用准备阿宝的饭了。” 王小凤披上褂子打开一条门缝,见姜宁鸢走了,她回头瞪了眼周天和一眼,嗔怪说:“一大早的不老实,我以后见到宁鸢还要不要脸了?” 周天和长的五大三粗,看起来凶,在媳妇面前却成了软兔子,被媳妇训斥,他心里苦:“咱们分开这么久了,我不是想你想得急嘛。” “你还委屈上了。”王小凤又气又急,给周天和胸口上锤了一拳,“人家陆团长刚结婚也没像你这样猴急。” 周天和说话直白:“陆团长那是假正经。再说了他们家就阿宝一个,咱们家两个儿子都缠着你,晚上啥事儿也办不了。” …… 姜宁鸢回到家,换了一身新买的裙子,为了跟衣服搭配,她又特意编了一条麻花辫。 姜宁鸢皮肤白,长得又好看,这么一打扮,陆景和进屋看她,都怔愣了几秒,第一次觉得一个姑娘这么漂亮。 姜宁鸢俏皮一笑:“好看吗?” 陆景和点头,神色不太自然。 阿宝一只手拉着姜宁鸢,一只手拉着陆景和,三人准备去城里。 临走前,姜宁鸢还不忘记给厕所上锁。 “你不在的这半个月,有人来咱们家上厕所,还不冲干净,等我回来满院子都是臭味,恶心死了。” 陆景和心里了然,并没有说什么。 他刚出任务回来,就陪着姜宁鸢去城里,有几个军嫂见了心里泛酸。 “我就说陆团长刚回来,小别胜新婚,这会儿姜宁鸢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摘下来。” “你看她打扮得跟千金小姐似的,一看就不是踏实过日子的人。” …… 今天是陆景和开车,不用去搭部队的车。 三人到了城里,先去了医院。 付草见到一身正气的陆景和,心里有点发怵,都不敢和他对视。 姜宁鸢看着瘦弱,丈夫怎么看着这么高大壮硕。 付花也有点害怕,小手缩在被子里搓着不敢出声。 姜宁鸢见兄妹俩这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忽然就想起她第一次见陆景和的场景,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她当初不会也这么怂吧? 陆景和问:“你妹妹什么时候能出院?” “明天就能出院。”面对陆景和,付草下意识挺直腰背,就差点立正了。 想了想,他开口:“小花的医疗费算是我借姜姐的,等我赚了钱,肯定加倍还你们。你,你别因为这件事情欺负她。” 他觉得姜宁鸢出钱救治自己妹妹的事情他还是得主动提一下,万一陆景和因为这件事对姜宁鸢动手,她那小身板可不够一拳锤的。 第52章 老家来人 “不至于。”顿了一下,他问,“出院后你们住哪?” 察觉到陆景和不是来找麻烦的,付草放松了些。 “住在垃圾站那边,我搭了个帐篷住。” 不等陆景和接话,他又说:“我和姜姐打算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她跟你说了吗?只要你们同意,钱三七分或者二八分我都没问题,开工资我干活也成,只要能让我们兄妹俩有口饭吃就行。” 姜宁鸢救了他妹妹,他欠姜宁鸢一条命,她叫他做什么都可以。 陆景和淡声:“宁鸢做决定就好,我不掺和。” 姜宁鸢眼睛一亮:“我和他合伙做生意,你没意见?” 陆景和点头,提出建议:“垃圾站那附近已经批下来要搞开发,去那不好。城北那里有一块空地,可以租来用,还有民房可以租,有个缺点就是喝水不方便,但打个水井就好了。” 斟酌了一下,他又补充:“国家现在大力支持个体户,你们有时间可以订几份报纸,第一时间了解政策变化,还有做生意的一些程序要多问问,有什么不会的你来问我。” “那真是太好了!” 姜宁鸢激动地抓住陆景和胳膊蹦哒,眼底的欢喜溢于言表。 她当下就做出决定:“那就这么办,你和小花在医院多住两天,等我把场地租下来,你们直接搬过去住就好了。” 又商量了些事情,姜宁鸢跟着陆景和出了医院。 她好奇地歪着头问:“你都没和付草聊几句,怎么就同意我跟他合伙做生意咧?” “眼神。”陆景和言简意赅,“他的眼神很诚恳。” 姜宁鸢点头,“我当初也是被他的眼神触动的才没把他送去公安局。他年纪小,父母又都不在了,能独自把付花带到这么大,至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走了几步,她又想到什么,问:“那我还要不要去存钱了?我还想买个三轮车和自行车,至少也要几百块,现在又要租场地,得要不少钱吧?” “现在国家有补助,租金不会太高,先准备五百块就够用了。” 姜宁鸢心情好,拉着陆景和往吉普车前走,“那我们先去存钱,再去买自行车,三轮车等场地租下来了再买。” 两千块,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银行工作人员态度非常好,全场微笑服务。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姜宁鸢办了两本存折,一本存了一千块进去,一本存了九百。 九百的那本是她的私房钱。 不过几分钟就办好了。 姜宁鸢拿着存折小跑着出去,陆景和见她出来,给她递了瓶汽水。 姜宁鸢接过瓶子喝了一小口,把存折收好,说:“走吧,咱们去买自行车。” 陆景和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会不会骑自行车?” 姜宁鸢愣了一下,刚想脱口而出“当然啦”,又反应过来。 改革开放没几年呢,原主原来家里穷得揭不开锅,饿不死就不错了,哪里有钱买自行车? 回到姜家也不过三个月,按照姜家那几个人的性子,她不可能有机会学自行车。 好险。 差点就说出来了。 姜宁鸢心虚的没看陆景和,“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陆景和“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这年代制造业技术不成熟,不少工业品成本高、产量低,价格就比较贵。 买自行车不像买衣服。 纺织业放开了,市面上的衣服款式多了起来,比以往起,可以砍价的余地多了不少。 自行车的价格是焊死的,一辆自行车最低也不会低于两百元,想砍掉一点价格难于上青天。 姜宁鸢也没浪费口水,挑了一辆黑色自行车,拍了拍坐垫:“就这辆吧。” 姜宁鸢挑的一辆二八杠自行车。 陆景和看着比姜宁鸢腰线高出不少的自行车,有些担心。 “你要不先试试?” “不用试了,这辆轮子大,跑得快。” 姜宁鸢丝毫不担心自己驾驭不了自行车,她的身高不矮,完全没问题。 见她喜欢,陆景和没再说什么。 二人买完自行车,又去菜市场买了一些食材和零嘴。 在城里吃了午饭,姜宁鸢又带阿宝去买了些文具。 回到军属院时,已经过了两点了。 刚进军属院,就有人乐呵呵地迎上来:“陆团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老家来人看你们了,都在你家院子里等半天了。” 老家来人? 姜宁鸢家里人肯定是不会来的,那么只有陆景和家里人了。 她看向陆景和:“你家里人来没提前告诉你吗?” 老家来人看望,一般都会提前写信或者打电话告诉一声吧? 陆景和摇头:“没有。” 叶春萌冷眼看着姜宁鸢,她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自从姜宁鸢来了军属院,花钱大手大脚,这会公婆来了,总算有人能治住她了。 离家越来越近,姜宁鸢越心虚。 “咱俩扯证的事情,你跟你家里说了吗?” “还没有。” 姜宁鸢一脸囧:“他们不会是得到什么消息,专门过来兴师问罪的吧?” 原来和陆家联系的是姜宁静,还不知道陆家知不知道换媳妇了。 这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很高,要是让陆家知道大学生儿媳妇变成村姑,陆景和父母不得把屋顶给掀了? 陆景和:“不清楚。” 他没跟家里说,却不知道姜天赐他们有没有说。 姜宁鸢停下脚步不走了,仰着头看陆景和,“你爸妈身体好不好?别待会直接气晕过去了。” “还算硬朗……” 不等他把话说完,姜宁鸢就哭丧着脸自言自语:“完了完了,你爸妈要是逮着我来个男女混合双打,我岂不是会被打成牛肉丸?不行不行,我去王大姐家多一会儿,你先把他们思想工作做好了你再来找我。” 她转身就想走,却被陆景和拉住胳膊:“遇到事情要勇敢面对,不能当逃兵。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有过激行为。” 姜宁鸢故意跟他抠字眼:“什么算过激行为?他们骂我算吗?我一听到别人骂我,我就管不住嘴,可能会在冲动之下,说出什么不尊重长辈的话,你可要当和事佬。” 第53章 陆景和心疼 “别自己吓自己,他们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没有那么可怕。” 陆景和主动牵起姜宁鸢的手。 软软小小的一只,好像稍稍用力就会一下断掉。 姜宁鸢心底有些不踏实,都没注意到陆景和牵起她的手。 “阿宝,你先去找天一玩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回来。”陆景和拍了拍阿宝的脑袋吩咐道。 阿宝抬头看了眼陆景和,又看了眼姜宁鸢,点点头。 快到王小凤家门口,阿宝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心里纠成了一团。 二人还没到家门口,就看见陆建国和刘三妹在院子门口坐着,旁边放着两个满满当当的蛇皮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饿了,二人正在啃煎饼,一时间还没注意到走进的姜宁鸢和陆景和。 “爸,妈。” 姜宁鸢:“……” 原来这家伙对着自己爸妈也是一股冷淡劲儿啊。 爸妈大老远来部队看他,这反应也过于冷淡了吧。 “咳咳。”姜宁鸢清了清嗓子,甜甜地叫了句,“爸,妈。” 陆建国夫妻俩已经两年没见到自己大儿子了,乍一听陆景和叫还没反应过来。 仔细瞧了瞧陆景和的样子,才激动地站起来,又听到姜宁鸢喊“爸妈”,两人手里的煎饼都吓得掉在地上,笑容僵在脸上。 陆建国和刘三妹对视一眼,均是一脸疑惑。 二人的目光在姜宁鸢身上来回打量,看到她和陆景和握在一起的手差点没忍住冲上前给二人分开。 陆建国问:“怎么回事?她是谁?” 刘三妹:“景和,她是你认的干妹妹?还是你战友的妹妹?” 家里已经和姜家谈婚论嫁了,马上就要准备领证了,儿子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胡来。 所以,只有儿子认了干妹妹或是部队战友的妹妹,这样的解释才说得过去。 陆建国板着一张脸,不管是什么妹妹姐姐,也不能就这么牵着手走路。 伤风败俗。 更何况自己儿子还是马上要结婚的人。 姜宁鸢在旁边低着头不出声,当初陆家与姜家提婚事,原主刚被姜家认回。 陆建国夫妻俩没有见过原主,所以也不知道她。 陆景和回答:“她是我妻子。” 陆建国脸都绿了,连带着也没给姜宁鸢好脸色:“先进去。” 打开门进了屋,把东西放在地上,姜宁鸢转身给陆建国夫妻俩倒了凉茶。 “爸,妈,你们先喝点水。” 刘三妹看了一圈屋子,家里收拾得整齐,她的目光落在院子里。 “那是什么?” 姜宁鸢顺着刘三妹的手指看过去,回答:“洗衣机,洗衣服用的。” 刘三妹盯着洗衣机眼里放光:“你们洗衣服还要买个机器?这得花不少钱吧?为啥不自己洗?” “两百多。” 女人和男人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刘三妹进屋后注意力都在屋里的摆设上了。 “这么贵你们也舍得买?”刘三妹听得心里肉疼。 她知道自己儿子在部队混得不错,住着好房子,但不知道他还用着这样高端的东西。 她又打量起姜宁鸢,模样倒是好看,比之前的姜家女儿好看,看着打扮也挺洋气,家里收拾得也很清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学生。 她转头一想,姜宁鸢连洗衣服都要买个洗衣机,肯定娇贵得很。等他们老两口老了,到时候不会嫌弃农村穷、乡下人脏,不给他们养老吧? 陆建国坐在主座,刘三妹坐在一边。 陆建国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完了一碗水,满脸怒容瞪着陆景和:“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里头已经给你介绍了媳妇,就要准备扯证了,你又在外头弄了这么一个女人出来,要是让姜家知道不得闹到你部队里来?你不想要前程了?你这么多年以来都懂事,怎么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犯糊涂!” 陆建国往上几代过的都是穷苦日子,到他这代苦了一辈子养了两个儿子,终于出了个大儿子在部队混出点名头,家里日子才过好一些,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被逐出部队,他的脊梁骨都会被亲戚和村里人戳破,成为一个笑话。 陆景和等陆建国把话说完,他才解释:“姜家人不会来闹,她是姜家的亲生女儿,也是姜家几个月前寄来资料的人,我已经和她领了证了。” “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女儿?姜家不就一个女儿吗?你别给我扯什么有的没的,就算姜家多了一个女儿,那也是你的小姨子。” 陆建国两眼一黑,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姜家的事情,这些年来也只去过一趟姜家,那时候和他们见面的可不是现在这个儿媳妇。 陆景和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说:“宁鸢是姜家的亲生女儿,姜天赐寄给我政审的资料也都是她,她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和姜宁静面都没碰过,没有任何实质性往来,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刘三妹:“你让老大先把话说完。” 陆景和把事情简单叙述完。 陆建国听完气得胸口疼,“当初姜家来找我们谈亲事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这么多年没联系过,怎么突然就愿意和咱们家谈婚论嫁,我也是看中姜宁静有文化,以后她大学毕业国家会分配工作,等你退伍转业了日子也一样好过。” 刘三妹一下一下顺着陆建国的背,叹了口气:“当时我就说吧,哪有什么天降的好事轮到咱们?姜家就是一群白眼狼!当初没有咱家他们能过上过日子?到头来还要将咱们一军。” 姜宁鸢老老实实地坐在刘三妹旁边。 她才不会上赶着去找骂,他们爱说啥说啥。 反正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姜家人。 姓姜的人多了去了,不多她一个。 再说了,他们一家三口,是父子、是母子,说再多都是一家人。她一个外人说错一句话就会落人口实,怀恨在心。 陆景和见她老老实实坐着不动,以为她是害怕不敢吭声。 平常的姜宁鸢欢脱得像只兔子,现在拘谨成这样…… 陆景和心里有几分心疼。 第54章 刘三妹 “天色不早了,你先去厨房煮饭。”陆景和故意支开姜宁鸢。 她给陆景和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提着东西去了厨房。 “姜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先拿以前的事情打亲情牌,又让上大学的姜宁静做诱饵,最后把认回来的小女儿送过来。以后他家自个养的女儿继续读大学,出来分配工作也能找个男人嫁了。好处他家全得了,咱们就是他们找的倒霉鬼呗?” “姜天赐也是真没良心!以为自己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他们是吗?我就不信了,我现在就要回去,我要上他们家门口宣传宣传,让大家都看看他们一家都是什么货色!” 姜宁鸢在厨房听得津津有味,姜天赐算计了陆家,把她当祭天人选,她恨不得刘三妹现在就飞到姜家门口大骂。 堂屋里,刘三妹骂骂咧咧抱怨一通,拽着陆景和:“你跟她离了,以后妈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妈给你找个漂亮的大学生当媳妇。” 他儿子长得好,还是当兵的,前途无量,一大堆好姑娘等着呢。 实在不行,也比现在这个好,看着就不像会过日子的。 “婚是不会离的。”陆景和表明态度,“宁鸢是和我过日子,不是跟你们过日子,你们要是不喜欢她,我就少带她回去。” “这怎么行!”刘三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话。 她颤抖着嘴,“难怪人家都说娶了媳妇就忘了娘,我没想到我拼了半条命从鬼门关走一圈生出来的儿子,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姜宁鸢看着就娇气,不像会过日子的,现在就把自己儿子迷得神魂颠倒,那往后呢? 陆建国板着张脸:“事已至此,景和是军人,离婚影响他前程,这事要是闹出去我怕以后有人举报景和,离婚就算了。” 在陆建国的认知里,离婚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刘三妹咽不下这口气,村里人都知道他大儿子媳妇是大学生,还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女儿,个个见到她都夸她有福气。 现在都是啥破事啊? 她越想越气,情绪太激动,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就晕了过去。 姜宁鸢趴在门上偷听。 没想到刘三妹居然差点就被气晕了。 陆景和打开门,姜宁鸢没了支点,直接贴到陆景和胸口上。 偷听被抓包,她赶紧装出一副关心刘三妹的神情:“妈没事儿吧?” 陆景和扶好姜宁鸢,顺手关上门,“让他们缓缓就好了。” 姜宁鸢继续煮饭,陆景和在旁边帮忙。 中午买条五花肉,姜宁鸢全拿出来,做了个红烧肉和辣椒炒肉,炒了两个素菜,煮了丝瓜汤。 肉香飘得满屋都是,刘三妹坐在院子里都闻到味了。 “这是做啥呢?这么香。” 刘三妹心里不是滋味,眼睛一直盯着洗衣机看。 “你看姜宁鸢这一身行头,没个二十块拿不下来,还有这洗衣机,要两百多块啊。咱们辛苦半辈子养大的儿子,赚点钱全养姜宁鸢去了。” 想想都心疼,家里大大小小六七口人,一年到头生活也花不了两百块啊。 姜宁鸢日子过得是滋润得很,以来随军就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洗衣机,怎么没给她请个保姆啊? “不能这么说,景和以前的津贴不都寄回家了?”陆建国不是完全不明白事儿的人,“咱们家里现在不也盖了新房子?没有景和也盖不起来。” 刘三妹琢磨着:“他肯定是藏私房钱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就跟他提秋妹的事儿,现在趁着他们刚新婚,好要钱。等他们感情深了,景和的津贴八成都会给他媳妇管。” 以前儿子每个月至少都会寄四十块钱回家,多的时候甚至有五十,这个月居然只有二十了。 夫妻俩担心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赶紧来看看,顺便提一提秋妹结婚的事。 谁知道发现了姜宁鸢这个人。 “咱不是说好只是问问老大有没有能介绍给秋妹的人吗?八字还没一撇,你咋就想着什么钱不钱的,还当着新媳妇的面要钱,我可没脸。”陆建国不愿意开口。 “行行行,就你会当好人,我来做这个恶人。” 刘三妹站起身子,她要去看看这个败家儿媳妇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刚推开门,刘三妹就和姜宁鸢撞见了。 见她拉着脸,姜宁鸢主动搭话:“妈,爸,准备吃饭了,我去叫一下阿宝。” 刘三妹和陆建国没吱声,直接坐在饭桌旁。 姜宁鸢去隔壁王小凤家把阿宝接回来,阿宝一双手扒在门口:“我,我想在天一哥哥家吃饭。” “你确定吗?我晚上可是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哦。” 阿宝一听到“红烧肉”三个字眼睛就开始放光,拉着姜宁鸢的手就往回跑,快走到堂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瘪着一张嘴看了眼姜宁鸢。 陆景和把饭菜端到桌上,碗筷散好。 陆建国夫妻俩看了眼阿宝,没说话,拿起筷子就吃饭。 他们夫妻俩从上午就到了,在门口等了大半天陆景和才回来,这么久只啃了半块煎饼,这会儿确实饿了,看着饭桌上比过年还丰盛的菜,吃得有滋有味。 桌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刘三妹开始挑刺了:“你们平时也这么吃吗?又是汤又是肉的,这一个月得吃多少钱啊?” 姜宁鸢回答:“又不是天天吃,这不是景和刚出任务回来,专门买的肉给他补补。” 刘三妹刚把最后一块红烧肉夹起来,听到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顺手把肉放进了陆景和碗里。 “你出任务辛苦了,确实得多吃点补补。” 陆景和又把肉给她夹了回去:“我吃饱了,你们吃。” 刘三妹觉得自己儿子是心疼妈,心里一阵欣慰,开始摆起婆婆的姿态说教:“既然你已经和老大领了证,那就是我们陆家的媳妇,进了我们陆家的门,就要守陆家的规矩。” 姜宁鸢低头吃饭,不吭声。 “我和你公公结婚这么多年,没舍得让他进厨房一趟,咱们当女人啊,要勤快,操持好家里的事情……” 第55章 姜家只给了我五块钱路费 刘三妹以为她听进去了,又说:“景和是男子汉大丈夫,他要忙着挣钱,撑起这个家,你要知道心疼他,平时他在部队已经够辛苦的了,回到家里,你不能再让他干这个,干那个,家里的事都是女人干的活。” 刘三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愣是没听到姜宁鸢吱一声,她不高兴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姜宁鸢一脸无辜,“听了听了。” 刘三妹脸色难看。 合着她说了半天都白说了。 正想再说几句,陆景和出声:“过日子的事,我们有自己的相处模式,你不用操心这些,妈你跟爸在家养好身体就行。” 陆建国也跟着说:“他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你少掺和。” 家里小儿媳天天把小儿子当狗使唤,也没见她说什么。 刘三妹拉长脸,一脸不高兴:“行,我不掺和,我说点话,谁都不爱听,谁都听不惯,我不说了,省得扰了你们的清静。” 姜宁鸢装作听不见,自顾自地把米饭往碗里送。 对姜宁鸢这媳妇,刘三妹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 才刚消停两分钟,又开始念叨起来。 “你们啥时候领的证?彩礼给了没,姜家给了你嫁妆吗?” 姜宁鸢回答:“姜家对我不好,只给了我五块钱路费。” “……” 刘三妹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啊,这样啊……” …… 一顿饭吃完了,陆景和把陆建国夫妻俩安排在阿宝的房间休息,坐了大半天车,老两口也累了,睡着打呼噜跟拖拉机似的。 阿宝不高兴地看着陆景和。 “爸爸,我今天睡哪?” 陆景和把阿宝抱上姜宁鸢的床,把他放在中间,“你今天睡中间,爷爷奶奶过几天就回去了。” 阿宝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确定其他人都睡着了,姜宁鸢关上屋门,坐在堂屋,闷闷不乐。 “你爸妈不喜欢我。” “不是你的问题。”陆景和很了解刘三妹的性格,“换个天仙来给她当儿媳妇,她也一样不喜欢。” 婆媳问题是千古难题。 姜宁鸢笑了,“还好你的性格好,跟他们不一样。” 其实陆建国和刘三妹两人颜值都不低,五官端正,只是乡下人常年在地里干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风吹日晒,皮肤差了些。 但看得出来,他们夫妻两年轻时也是帅哥美女。 陆景和是遗传了他们的优点。 “有我在,他们不会为难你。” 天色渐晚,姜宁鸢爬进床里侧,陆景和关了灯,躺在外侧。 阿宝睡觉不老实,有点动静就翻身,整个人都挂在姜宁鸢身上。 刘三妹一觉醒来就闻到一股香味,顺着味道来到厨房,就见姜宁鸢正在煎饼,儿子在一旁打下手。 她撸起袖子把儿子往外推:“你说艾特跟你爸聊天去,这里有我帮忙就成。” 姜宁鸢赶紧说:“妈,你们大老远过来,哪有叫你帮忙的意思,您快去歇着吧。” 她可不想和婆婆一起,更不想听婆婆絮絮叨叨讲一大堆。 刘三妹本来也不是真想帮忙,拉着陆景和就出了厨房,“我有点事要问你,你跟我来一趟。” 阿宝还没醒。 陆景和被刘三妹拉到堂屋,陆建国看向儿子。 “那个孩子,你真接回来养了?” 陆景和说:“我答应过战友,会好好照顾他儿子。” 陆建国还没说话,刘三妹就炸毛了:“你是咋想的?你想要孩子,你跟你媳妇生几个不就成了,你们又不是不能生养人家的。干啥多一张嘴吃饭,不要多花钱买粮食啊?” 陆建国板着脸:“咱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你养着他,以后还要供他读书娶媳妇,得花多少钱?” 见陆景和不听,刘三妹气急败坏:“我看你那战友就是欺负你老实,他怎么不让别人养偏偏让你去养啊!” 陆景和脸色不悦,冷声说:“这件事没得商量,阿宝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把他抚养长大。” 任老两口怎么说,陆景和都不妥协,知道儿子有主见,老两口只得答应。 心里不高兴,阿宝起床后,老两口也一直拉着脸。 趁着阿宝去洗漱的功夫,刘三妹没好气地说:“儿子啊,我还跟你说几句知心话,你记在心里。” 陆景和:“你说。” 刘三妹一脸算计,压低声音:“你媳妇儿各个方面条件都配不上你,可不能被一个女人给拿捏了,津贴可不能全给她,你得让她生活开销全记账,花多少给多少。我看她鬼精鬼精的心眼子肯定不少,要当心她藏私房钱补贴娘家。” 陆景和拧眉:“你不了解她,不要对她有偏见。” 刘三妹受不了儿子维护儿媳妇,跟她对着来,瞪着陆景和:“我是你亲妈,我会害你啊?你就是傻,又帮别人养儿子,又把自己拿命挣的钱给别人花。” “宁鸢是将来要和我共度一生的人,是我孩子的妈妈,不是别人。” 陆景和深知要改变父母思想难如登天,但可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跟宁鸢比较忙,没时间照顾你们,吃了饭送你们去火车站。” 刘三妹一听儿子的话直接炸了:“你要赶我跟你爸走?” “不是赶,是送你们回去。”陆景和十分冷静,“我假期今天就结束了,明天要回部队,宁鸢也有事要忙,没时间在家陪你们。” “不就是洗衣服做饭那点破事,哪个女人不干?她有啥可忙的,再说你们家还卖洗衣机,她不得闲死自己?” 刘三妹此时对姜宁鸢怨气十足,她才说了她几句,不是儿子就要赶她走。 陆建国脸色也不好看,被儿子赶走,他觉得十分没面子,沉着脸对妻子说:“咱们吃完饭就走。” 刘三妹哪里甘心就这么走,她好不容易来趟城里,就这么空手回家了? 她直接跟儿子谈起条件:“让我们走也成,家里准备买两只猪仔,你掏二百块钱出来。” 陆景和面无表情:“我现在没钱。” 刘三妹不信:“你媳妇穿的衣裳都要花不少钱了吧?还有那什么洗衣机,你们吃饭吃肉有钱,爹娘跟你要点就没钱了?” “那些东西是宁鸢自己贴钱买的。” 第56章 花起来都是一样 刘三妹觉得儿子就是不想给钱,在找借口。 “她不是说了姜家只给了她五块钱路费,她哪来的钱?” 陆景和摇头:“宁鸢在城里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不少钱补贴家用,她赚的比我津贴多。” 知道儿子不会随便扯这样的谎话来敷衍他,陆建国好奇问:“她在城里做啥生意?” “卖衣服。”陆景和回答。 刘三妹一听儿媳妇自己赚钱,态度立马就变了:“你们是两口子,她赚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还没有支配的权利啊?” 大儿子条件好,就能多补贴点给家里,他们脸上也有光。就是没想到姜宁鸢看起来是个花瓶,居然还有点用。 陆景和:“她赚钱是为了补贴我跟她的家,不是用来补贴陆家的。” 刘三妹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气急败坏地看向陆建国:“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我们辛苦半辈子养大的儿子,早知道他长大是这个样子,我当初就该把他丢到河里淹死算了!” 陆建国也气得不轻,板着张脸说:“养老不是你弟一个人的责任,你弟弟在家尽心尽力照顾我们两口子,你不在跟前尽孝不出力,那就多出点钱吧。” 他说的理直气壮,陆景和这些年大半的津贴都寄回家的事情,他是一字不提。 陆景和:“你们要是觉得我没有在身边照顾,就是不孝,我可以转业回去,在家一边种地,一边照顾你们。” 刘三妹和陆建国一听儿子要转业回家,气势瞬间就蔫了。 这些年,家里盖了新房子,日子越来越好,村里的人见了他们都要敬三分,都是因为自己大儿子在部队混得好。 这要是转业回去了,两个儿子除了争在那点不值钱的地,还能有啥出息? 再说了,他们老两口才五十几岁,身体硬朗,压根不用人照顾。 老两口拉长着脸,不说话。 阿宝洗漱完跑进厨房。 他有些害怕这两个爷爷奶奶。 陆景和打开门进厨房,准备把早饭端到堂屋。 阿宝坐在一边自己发呆。 姜宁鸢眨眨眼:“你爸妈是不是说我啥了?” 陆景和关门,“他们想要两百块钱买猪仔。” “你答应给了没?” 陆景和摇头:“没有。” 顿了顿,他又说:“我之前的津贴大部分都寄回家了,算下来也有好几千块。爸妈都不是会挥霍的人,这些年他们肯定存了不少钱,不缺这两百块钱。况且,我成家了,如果还是跟以前一样把津贴都给家里,对你不公平。” 他每个月往家里寄二十块钱已经足够了。 姜宁鸢听到陆景和这番话,眼睛亮了起来。 陆景和果然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有些男人在结婚以后突然长脑子会算计了,开始心疼爸妈的不容易,媳妇进门就道德绑架,唯公婆马首是瞻。老人不出钱不出力,儿子成家了他们该享福了,嫁妆钱都算好要怎么花,欠的账呢媳妇得跟着一起还十几年,房子却只留他一个人的名字,不高兴了再让媳妇从哪来的回哪去…… 陆景和长的脑子和那些人不一样,知道维护小家,维护媳妇。 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难怪不少人都惦记着。 陆家可真是歹竹出好笋呐。 陆景和把饭菜端出去,阿宝端着碗筷。 刘三妹吃饭时一直拉着张破鞋脸,吃着饭还故意吧唧嘴发出声音。 陆建国脸色还算好,主动找姜宁鸢搭话:“我听老大说,你在城里做生意,做的怎么样?” “还行吧,赚的比景和多几块钱。” 多几块钱。 没说是一个月赚的多几块钱还是一天赚的多几块钱。 姜宁鸢故意把赚的钱说少了,以免公婆眼红,同时也是提醒公婆,她可不比陆景和差。 刘三妹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投机倒把赚的钱和老大赚的钱可不是一个档次。” 姜宁鸢说:“花起来都是一样的。” 刘三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这小丫头嘴巴可真够犀利的,说一句呛一句。 她摆出婆婆的谱来,说:“家里要买几只小猪仔,钱不够,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想从你们两口子这里借点。” 借点? 光说借却不说还。 好在姜宁鸢早有准备,一脸为难说:“我刚到这里不久,赚了点钱都补贴家用了。” 没等刘三妹说话,她又说:“家里倒是还有十几块钱,吃完饭我给妈拿。之前景和给姜宁静寄了不少生活费,你们去找她拿,足够买小猪仔了。你跟爸这趟回去可以准备去趟姜家,把钱要回来。” “……” 姜宁鸢继续说:“我嫁到陆家,就是陆家的媳妇了,我肯定向着你们这边想,支持你们把钱要回来。” 刘三妹吃着饭被呛了几口,连咳几下,脸都绿了。 “啥钱啊?老大你之前还给姜家寄钱?” 姜宁鸢瞥了眼陆景和,心里坏坏地笑了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陆景和简单解释几句。 刘三妹“啪”地把筷子摔在桌上:“这姜家咋这么不要脸?还没结婚呢就朝咱们要钱呐?” 姜宁鸢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对呀妈,你们回家这不是可以顺便去姜家把钱要回来嘛?” 陆建国“咳咳”两声。 刘三妹冷静下来,“要啥要,我可没那个脸要钱去。” 在乡下,这都算是彩礼钱。 哪有人结了婚再去把彩礼钱要回来的,传出去多丢人啊。 但是这钱也没到姜宁鸢手上,刘三妹心里肉疼。 要是给的是姜宁鸢,她心里还舒服点,至少姜宁鸢赚了钱还会补贴家用,那个姜宁静把钱自个儿花了。 刘三妹越想越生气,又知道自己说不定姜宁鸢,转移了挑毛病的目标。 她咋看阿宝咋不顺眼:“你这么点大,肚子还挺大,吃了两块鸡蛋饼,还能喝下这么一大碗粥啊。” 阿宝不敢吱声,把头埋进碗里。 就算这样,刘三妹也不罢休,对着姜宁鸢说:“他这胃口,家里就算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他吃的,你以后给他吃饭要限量。” 不等姜宁鸢说话,陆建国就出声呵斥:“你可少说两句,鸡蛋饼还堵不住你的嘴,对着个孩子发什么脾气。” 第57章 老两口回家 阿宝委屈得快哭了,姜宁鸢把他送到隔壁王小凤家,“忍一忍,他们很快就走了,你中午去你王婶儿家吃饭。” 阿宝瘪着嘴去王小凤家。 “好。” 陆建国夫妻俩吃完饭就在军属院逛了一圈。 回到家里,刘三妹就到姜宁鸢跟前念经:“外面那么多空地,你把这些开垦出来,种点粮食,你们以后就不用出去外面买粮食,多的还可以卖了赚钱了。” “……” “哦我忘了,你还要做生意,没时间弄这些。”刘三妹好像刚想起似的。 姜宁鸢眼睛一亮,想到个好主意:“妈,我看你跟爸的身体还挺硬朗的,要不我在这附近给你们租个房子吧,从现在开始到明年春天,起码能开垦出两亩地,明年就可以开始种上粮食了,那咱家可以省不少钱了。” 家里几亩地,刘三妹老两口起早贪黑都操碎了心,哪里还有精力在这边开垦荒地。 再说了,这边大多都是红土地,地里还多的是石头,地里都没啥营养,他们老两口要是在这里忙上几个月,老腰都得断。 在姜宁鸢这里讨不到好,刘三妹回到屋子里,气得嘀嘀咕咕:“我看这个大儿媳心眼多得很,以后养老八成得指望小儿子了。” 陆建国说:“我看她没啥问题,也能赚钱,至少比那个姜宁静好。” 陆建国见过姜宁静两回,那姑娘仗着自己有文化,傲气得很,还有点瞧不起乡下人。 刘三妹翻了个白眼:“吃两顿饭你就被收买了。” 说着,她脱掉鞋子上床。 陆建国闻到一股臭味,他皱着眉说:“你洗洗脚再上床,我看到阿宝和大儿媳都挺爱干净的,这张床应该是阿宝的,他看到肯定会不高兴。” “他敢?”刘三妹声音尖锐,“他那小屁孩凭什么不高兴?他吃我儿子的住,住我儿子的,我在我自己儿子家里,他凭啥嫌弃?” 陆建国懒得跟媳妇吵架,所幸也不管了。 陆景和去部队办了件事回来,带回来两张火车票。 “我给你们买了两张火车票,吃了午饭,有车来接你们送火车站。” 陆建国点头接过火车票,说几句关心话:“我们这次过来主要还是想看看你,你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你要是能请到假,就带你媳妇回去摆酒席。” 刘三妹也跟着说:“咱们家出去了多少分子钱还没收回来呢?这几年份子钱上涨了,你姑姑家儿子结婚,现在都要两块了。” “再说吧。”陆景和转移话题,“饭应该快好了,你们先坐着,我去端饭。” 姜宁鸢在厨房炒菜,看到陆景和过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让阿宝中午去王大姐家吃饭,省得你妈又说他。” 姜宁鸢端着碗筷出了厨房,正好陆景和过来,他伸手接过碗筷,二人一起进了堂屋。 刘三妹见阿宝不在,龇着大牙说:“那小孩儿呢?怎么这个点了还不回家吃饭?” “你少说两句。”陆建国瞪了媳妇一眼。 就这唠叨劲儿,各种挑毛病,儿媳妇不烦才稀奇。 “我话都不能说了?” 老两口斗了两句嘴,没吵起来。 吃完饭,门口就来了车把老两口接走了。 …… 姜宁鸢趁着陆景和最后一天假期,打算请王小凤一家吃个便饭。 姜宁鸢去菜地割韭菜,碰到王小凤过来。 “你晚上包饺子呀?” “晚上你们都去我家吃,我给你们做煎包吃。” 王小凤推脱几下,见姜宁鸢是真心实意要请她吃饭,也没整虚假客气那一套,点头说:“光吃煎包有点干,我回去煮点汤,煮点米粥端过去。” …… 天气热,面团发酵得快,没多久就膨胀满盆了。 姜宁鸢抓了一把干面粉在面板上,又把发酵好的面从盆里挖出来,在面板上使劲揉搓。 陆景和从外面回来,过去帮姜宁鸢,外面就来人了。 “张政委。”陆景和叫了句。 (张政委就是王秋兰的丈夫。) 见到陆景和在厨房里帮忙,张涛眼神里露出几分不满。 “陆团长,我有事儿找你聊一聊。” 张涛讲话习惯性带点腔调。 姜宁鸢还没看到张政委,听着他说话的语气,跟王秋兰一个样。 她不喜欢。 她朝着外面看了眼张涛,个子挺高,微胖,眼睛不大,嘴角向下撇,一副苦相。 姜宁鸢对陆景和说:“你去陪张政委聊天吧,菜放一边就好了。” 陆景和点头,放下菜,带着张涛进了堂屋。 二人刚进堂屋,王小凤就来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张政委坐着,她笑着打了声招呼,直接进了厨房。 姜宁鸢在揉面。 “张政委怎么来了?” 姜宁鸢猜测:“我上次不是把王主任气晕了嘛,还泼了她一身水,我猜她跟张政委告了状,要来教训一番呢。” “那件事儿不本来就是王主任的问题吗?张政委敢来告状,这是不要他那张老脸了?” 堂屋里,陆景和给张政委倒了一碗凉白开。 “陆团长,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聊一聊,你媳妇的作风问题。” 陆景和皱眉:“她才刚来不久,作风能有什么问题?” 张政委低头看了眼桌上的凉白开,没喝。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媳妇刚来军属院没几天你就出任务去了,这大半个月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他观察陆景和的神色,又继续说:“自从她来了,她身上的闲言碎语就没断过,给咱们军属院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 “既然您今天专程为了这件事情过来,就把话说得直白一些,她造成了哪些负面影响?” “你知道你媳妇在城里找了工作对吧?她每天早上出去,下午两三点就回来。” 陆景和看着对方,让他继续说。 张政委表情严肃,拿出一张信封:“有人匿名举报你媳妇经常坐着车回来,人家还把她送到军属院门口,许多军嫂都看到了。” 陆景和没伸手借那封信,沉着地看着对方,问:“张政委,您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第58章 煎包 捕风捉影的事,张政委也不会说得太直白。 他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早就是个老油条了,此刻见陆景和脸色不好看,说道:“陆团长,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别人写了举报信,我不能坐视不理过。这封信的内容,我没跟任何人提过,你看着处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提过一句姜宁鸢把王秋兰气晕又泼凉水的事情。 好像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公事。 从院子出去,他还瞟了眼在厨房忙活的姜宁鸢。 王小凤在帮忙切菜,注意到张政委走了,催促地推着姜宁鸢:“宁鸢,张政委走了,你去问问陆团长,他是来干啥的?” 没等姜宁鸢说话,陆景和就进了厨房。 王小凤直接干脆问他:“陆团长,张政委找你干啥呢?” “没什么事。” 王小凤不信:“陆团长,你就别瞒着了,他八成是来告状的。” 担心陆景和信了张政委的鬼话,晚上和姜宁鸢吵架,王小凤继续说:“张政委说的话肯定带着私人恩怨。王主任是她自己没理,这么多年总算有人站出来呛她几句,她自个心理素质差晕过去了,宁鸢也是为了叫醒她,才往她身上泼水的。” 王主任气晕? 泼水? “具体怎么回事?” 王小凤一愣:“张政委没说吗?” 陆景和摇头。 “我看他是八成没脸提这事,王主任带着人来找茬说宁鸢赚黑心钱,让宁鸢道歉赔钱。” 王小凤说起这件事来,嘴角就没合起过,跟说书似的侃侃而谈起来。 “宁鸢给军属院的人都是打了折扣卖的,王主任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诓骗了去,又见势头不对想收场,宁鸢可勇了,要求王主任道歉,谁想得到她玩装晕那一套啊。宁鸢一盆水给她泼醒了。” 王小凤嗓门大,说得又起劲,姜宁鸢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惜王小凤说得正起劲,压根没注意。 “要我说,王主任就是自己活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宁鸢定罪。我呀,就喜欢宁鸢这性格,不欺负人,也不会让自己被人欺负。” 姜宁鸢在一旁窘迫不已,尴尬得要挖出三室一厅了。 上回在阿宝学校,她刚露出泼辣的一面,再让陆景和知道这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姜宁鸢双眼一闭,不愿面对。 “嫂子,团长,这锅汤放哪?”周天和端着一个大锅来到厨房门口,扯着大嗓门问。 姜宁鸢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赶紧说:“放堂屋就行。” 然后有对陆景和说:“你赶紧去陪周大哥聊天吧,这里有我和王大姐就行。” 陆景和看了她一眼,没有再问王秋兰的事情。 姜宁鸢有苦难言,不知道陆景和心里怎么想的。 他那样正经的人,应该喜欢那种温柔贤淑的姑娘吧? 不管了,加钠。 反正现在她才是陆景和的合法妻子,当初是陆景和拉着她去领的证,现在后悔也晚了。 姜宁鸢打了十几个鸡蛋,倒在平底锅煎熟,又把煎蛋切成小细条,放在盆里和切好的菜拌在一起。 这年代除了油盐酱醋,也没什么其他调料,放了一点酱油,就能提味了。 拌好馅料,姜宁鸢和王小凤一起擀面皮。 王小凤是北方人,擀面皮这种事她最在行了。 把包子包好后,姜宁鸢往锅底放了点猪油,把一个个小包子摆好,倒了点水,锅盖盖上。 煎包煎熟了。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香味。 王小凤闻着都忍不住吞口唾沫。 王秋兰从城里回来,路过姜宁鸢家,闻着香味翻了个白眼,回家就和张政委说:“陆景和找的媳妇长着张馋嘴,成天在家里不知道做啥好吃的,半个军属院都是香味。” 张政委在陆景和面前没讨着好,这会儿脸色不是很好看。 王秋兰拉过木凳,坐下来问:“我听说陆景和回来了,你去找了他吗?” “新婚小夫妻,他维护得紧,没事别去招惹他媳妇。”张政委提醒,“陆景和这次又立了三等功。” 王秋兰不高兴了,“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要不是几个军嫂找我帮着评理,我才懒得管,谁知道于美丽在背后使坏。” 张政委长叹一口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什么都不听我的,当初要是听我一句,陆景和现在就是咱们女婿,哪里还轮得到姜宁鸢?” “我哪里想得到陆景和真这么有本事?再说了,咱闺女又不是非得从部队里找男人,她大学毕业,以后再分配个好工作,比陆景和条件好的那不是随便挑?” 张政委懒得和王秋兰讲这些,根本就讲不清楚。 …… 煎包还没煎完,阿宝和天一天明就闻着味回了家。 阿宝一溜烟地跑进厨房,伸着长脖子问:“今天吃啥呀这么香?” “煎包。” 姜宁鸢手上捏包子的动作不停,“你们可以再玩会儿,晚上你王婶儿一家都在咱们家吃饭。” 阿宝没吃过煎包,但光是闻着味,他就馋了。 小跑着去找天一天明两兄弟。 两兄弟一听说要在姜宁鸢家吃饭,高兴地在院子里直蹦哒。 天一扒在厨房门口问:“妈,咱们晚上真在姜姨家吃饭吗?闻着好香啊。” 王小凤把几个孩子往外推:“去去去,一边玩去,别挤在门口碍事。” 第一锅煎包差不多熟了。 姜宁鸢装了一盘出来,递给天明:“拿出去先吃着吧。” 周天明眼睛一亮,“谢谢姜姨!” 三个孩子坐在院子分着吃一盘煎包。 “好香啊!啊好烫……” 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几个孩子眼睛发亮,恨不得立马全塞进肚子里。 周天和早就闻着味了,肚子咕噜噜地直叫。 这会儿看到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吃东西,感觉肚子更饿了。 “天明,你们吃的啥,拿过来给我瞧瞧。” 天明端着盘子到堂屋,“爸,陆叔叔,这是姜姨做的煎包。” 周天和瞪了他一眼,“有了吃的就忘记老子,我出去这么久,有好吃的也不想着老爹。” 天一舔着手指上的油渍,一下子就看出爸爸也想吃了。 “爸,你跟陆叔叔也尝尝,可好吃了。” 第59章 练瑜伽 几个孩子里,就属周天一性格最外向,也最皮实。 周天和确实饿了,捏起一个煎包丢嘴里。 煎包不大,一口一个,嘴里爆汁,香气在口腔炸开。 他眼睛一亮,伸手又拿了一个。 “陆团长,你也尝尝,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呢。” 陆景和这会儿还不饿。 他不是贪吃的人,在不饿的前提下,很少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吃东西,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拿了最后一个煎包。 煎包底部煎得金黄酥脆,表面有白白胖胖,看起来很有食欲。 见陆景和拿着包子不吃,周天和满眼期待地问:“团长,你是不是不喜欢吃?” 几个孩子也吞了口唾沫,盯着陆景和手里的包子。 “……” 陆景和对几个孩子说:“你们再去装一盘。” 有了这句话,几个孩子笑着跑向厨房。 孩子们走了,陆景和才吃起包子。 看陆景和吃,周天和眼馋。 “弟妹做的包子可真好吃,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 他还想吃。 陆景和:“你媳妇应该学会了。” 言下之意是,想吃大的让你媳妇回家给你做,别在这里挑剔。 周天和性子直来直去,平常听不懂别人拐弯抹角的话,这话是听味了。 “团长,你心眼怎么变小了?” 他看到孩子们又从厨房端了一盘煎包出来,感觉喊着:“端过来一起吃。” 王小凤正端着煎包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一幕:“你都多大人了,还和孩子们抢东西吃。” 周天和被媳妇说得老脸一红,“我这不是饿了吗。” 王小凤:“快去帮宁鸢端碗筷去,别坐着跟个大爷似的。” 周天和嘴里在嘀咕着什么,身子却很诚实地站起来走向厨房。 孩子们胃口大开,一手煎包,一手汤,边吃边夸姜宁鸢手艺好。 尤其是周天和,吃的最多,一直到走的时候还在夸姜宁鸢。 最近手里宽裕了起来,生活条件改善了不少,姜宁鸢总觉得自己长胖了,摸着腰上多了些赘肉。 她洗了澡爬上床头,盘起腿开始练瑜伽。 上辈子,她除了爱宅在家打游戏,就是喜欢练瑜伽和普拉提。 由于她是个纯粹的宅女,又没有那方面的心思,所以当同龄人都在谈恋爱结婚了,她还是母胎单身一个。 所幸,她也没有什么家人,也没有恋人,失踪了也没有人会担心…… 原主身体柔韧度不错,姜宁鸢盘起腿,吸气时,将双手向上伸直,举过头顶,手臂贴耳,掌心相对,保持着这个姿势,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陆景和一进屋,就看到姜宁鸢坐在床上,做着怪异的动作。 他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水汽,额角的发丝滴着水珠。 姜宁鸢放下手,爬到床里面,继续练瑜伽。 “你在做什么?” “减肥呢。” 姜宁鸢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她的衣服被抬起,露出一半节腰身,窈窕白皙。 陆景和别开目光,坐到床边,“阿宝这段时间有没有调皮?” 姜宁鸢拉过薄毯盖在腿上。 “挺乖的,阿宝爱吃我做的饭。” 陆景和脑海里闪过阿宝圆了一圈的脸蛋,“看出来了。” 姜宁鸢练了一会儿瑜伽,暂时还睡不着,索性就跟陆景和聊起了天。 “你不在的时候,你猜我碰见谁了?” 没等陆景和开口,姜宁鸢一张小嘴就开始叭叭讲: “我跟你讲哦,我碰上秦营长了,就是秦怀玉。我坐火车来的时候和她还是坐一起的呢,你说是不是很有缘?我当时碰上付草,还是秦营长帮我抓住的他。” 陆景和看着她:“你有没有受伤?” 她这么柔弱,当时肯定吓坏了。 姜宁鸢摇头,“受伤倒是没有受伤,当时确实吓了一跳。” 付草的事情她前几天就和陆景和说过了,秦怀玉还是第一次提起。 “我跟你讲哦,秦营长虽然是女生,但英姿飒爽,帅极了!” 陆景和没吭声,看着她一张小嘴一开一合的。 “我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以后我去做生意,王大姐管阿宝中午一顿饭,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让王大姐吃亏,我一个月给她十块钱伙食费。” 姜宁鸢打了个哈切,有点困了。 陆景和见状,关了灯。 “睡吧。” 姜宁鸢还没适应黑暗环境,啥也看不见,摸索着躺了下去。 陆景和也上床,躺在床上。 屋子里黑漆漆的,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两人也十分默契地没提张政委和王秋兰的事情。 早上姜宁鸢是被疼醒的,这时候陆景和已经出门了。 小腹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这种感觉她可太熟悉了。 上辈子,她每个月都要经历一回。 她突然发现,这具身体……好像是第一次来月经…… 小时候在孤儿院,姜宁鸢经常听院长妈妈提过,以前的人穷,大部分人都营养不良,尤其是女孩子,发育得晚。 月经自然也会来得晚。 可……这也太晚了吧。 家里没有准备卫生巾这些东西,姜宁鸢也不知道这边能不能买到卫生巾。 她趁着疼痛还能忍耐,忍着去了王小凤家里。 短短十几米的路程,她走出了翻山越岭的感觉,越走肚子越疼。 王小凤在家里缠毛线,瞧见姜宁鸢捂着肚子进院子,她赶紧把毛线放在一边,走上前关心问:“宁鸢,你这是咋了?肚子疼?” 姜宁鸢这会儿已经疼得不行了,捂着肚子强撑着:“王大姐,我来事了,肚子疼,你有没有那个?” 王小凤赶紧扶着她坐下,纠结着说:“我有是有,可都是我用过的,也没法给你用呀。” “啊?” 姜宁鸢呆住了。 这玩意儿用过还能留着? 王小凤见姜宁鸢这表情,好奇问:“你以前用啥呀?” 姜宁鸢:“我之前家里条件不好,可能有点营养不良,这还是第一次来。” 王小凤了然,这年代女生十八九岁才来月经不是罕见的事情。 想着姜宁鸢可能不懂这些,王小凤解释着说:“我听说城里有钱的人家会用月经带、卫生纸,不过我没用过那玩意,不知道好不好用。我平常都是用棉布,脏了再洗了反复用。” 第60章 肚子疼 姜宁鸢明白了。 她想用卫生巾是不可能了,除非自己进城找有卖的店铺。 家里的卫生纸粗糙得紧,想来想去,她想去自己有件纯棉的衣裳,裁剪一下能将就着用用。 姜宁鸢站起身:“我有件纯棉的衣裳,我回去拆了用吧。” 看她难受,王小凤有些心疼。 “我扶你回去躺着,我给你拿些红糖水,喝了会舒服点。” 姜宁鸢难受得紧,也没拒绝:“谢谢你了王大姐。” “说那客气话干啥呢。” 王小凤很快就端来一碗煮好的红糖水,“宁鸢,你先喝点红糖水。” 王小凤身体好,来月经基本没什么感觉,五六天就干净了,她也不确定红糖水管不管用,但这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她跟着学。 姜宁鸢刚把纯棉衣裳裁剪好,躺在床上,见王小凤来,她又坐了起来,接过红糖水。 “麻烦你了。” “这有啥麻烦不麻烦的。”王小凤交代着,“你待会就躺着休息,等陆团长回来,让他搓热手掌给你捂捂肚子。” 姜宁鸢咕咚咕咚喝完红糖水,把碗放在一边,躺在床上休息。 王小凤顺手拉过薄毯盖在姜宁鸢肚子上。 “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你好好休息休息,我虽然没疼过,但是我也见过别人疼的嗷嗷叫,甚至晕倒的也有,你可要注意点,要是撑不住你就喊我,我就在院子里。” 王小凤开门走出去,还贴心地帮忙关上门。 阿宝中午回来,见姜宁鸢不在堂屋,以为她进城里摆摊去了,蹦蹦跳跳地就跑到隔壁。 王小凤见阿宝来,问:“阿宝,宁鸢怎么样了?” “我没见着妈妈,她今天没进城吗?” 王小凤不放心,过去看姜宁鸢,见姜宁鸢蜷缩成一团,唇色发白,她吓了一大跳。 “宁鸢,宁鸢……” 姜宁鸢睁开眼,喘着气:“王大姐。” 她疼得意识涣散,感觉看到太奶了。 王小凤松了一口气,“怎么疼成这样,王主任今天休息,我去她家问问有没有止疼药。” 王小凤把几个孩子安排好,一路小跑着去王秋兰家。 王秋兰在堂屋里看着报纸,余光见王小凤过来,有些意外。 王小凤这人性子直爽,为人仗义,在军属院人缘不错。 王秋兰和王小凤接触不多,但也没有矛盾,本来她对王小凤印象很是不错的,但自从知道她跟姜宁鸢关系好后,就不怎么搭理对方了。 不过,这会儿人都到家里了,她也不会摆着张冷脸。 “小风,你怎么来了?” 王小凤笑呵呵地说:“王主任,你家有止疼药吗?” “要止疼药做什么?” 王小凤知道王秋兰对姜宁鸢有意见,她要是说止疼药是给姜宁鸢借的,王秋兰八成不会搭理。 “我刚刚路过杨梅家,见她来了事儿,肚子疼得脸色发白,赶紧来问问您有没有止疼药借两颗给她。” 王秋兰一脸不屑地说:“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哪个女人来事的时候不疼?这点疼忍忍就过去了。” 王小凤觉得王秋兰说话刺耳,扯了扯嘴角说:“每个人身体不一样,我看她嘴唇都发白了……” “我家没止疼药,你给她泡点红糖水得了。” 王小凤转身往外走,“红糖水喝了不管用,我去卫生院买点止疼药给她。” …… 姜宁鸢下午吃了止疼药,肚子好受了些,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阿宝从外面跑回来,看到陆景和在路上,焦急地喊着:“爸爸爸爸!妈妈肚子疼!我们快回去看她吧。” 陆景和皱了皱眉,快步回家,径直进了屋子里,见姜宁鸢蜷缩成虾米似的,脸色苍白,他心脏猛地一揪。 “宁鸢。” 姜宁鸢睡得昏昏沉沉,听到陆景和的声音,她睁开眼看他,委屈得不行。 “陆景和……我肚子疼……” “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最开始是肚子疼,后来后腰也疼,屁股也疼,逐渐蔓延到浑身疼。 “别说傻话,我送你去医院。” 陆景和掀开摊子,直接将姜宁鸢抱了起来。 到了周天和院门口,陆景和喊他去队里开车出来。 周天和还在家里抱媳妇呢,一听姜宁鸢身体不舒服,赶紧往部队跑。 王小凤从厨房里出来,见姜宁鸢脸色依旧不好,猜测可能不光是来月经的原因。 “陆团长,不要送宁鸢去医院吗?” “嗯。” “那你们快去吧,宁鸢都疼一天了。” 疼了一天? 陆景和眸色更深,低头对姜宁鸢说:“忍忍,很快就到医院了。” 姜宁鸢把脸埋进陆景和怀里,“我就是来事儿了。” 陆景和身子一僵,低头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看了一会儿。 他不懂女生这方面的事情,却也知道,疼成这样肯定是不正常的。 “乖,去医院做个检查。” 开车很快就到了医院,陆景和抱着姜宁鸢进了科室。 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医生正准备下班,见到来人,神情不太好。 “什么症状?” 陆景和神情严肃:“来事儿了,肚子疼。” 女医生眼神怪异地看了陆景和一眼,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态度不是很友好:“又不是什么大病,回去吃点止疼药就好了。” 陆景和脸色一沉,冷声说:“她下午吃了,你给她做个检查。” 女医生被陆景和眼神吓住。 看到他一身军装,态度好了几分:“你先把人放椅子上。” 陆景和把姜宁鸢轻轻放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怎么了,姜宁鸢的后背都浸湿了,额头全是汗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是哪个部位疼?” “都疼。” 姜宁鸢分不清到底哪里疼,只知道整个腹部都疼。 女医生一时半会也不能判断姜宁鸢是怎么回事,别看她在医院工作了好几年,实际上她就是个半桶水,平常看看发热感冒这种小毛病还好,大病真不行。 她怕出岔子,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你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女医生一路小跑着出去,没一会儿就拉着个满头白发的老医生过来。 姜宁鸢:弄半天是去摇人了啊。 这位医生看起来年纪挺大,腰杆却直挺挺的,眼睛炯炯有神。 一看就是有两把刷子的。 第61章 肾结石 “这是李主任,他以前是军医,是退休后返聘过来的。” 女医生对李主任的态度很尊重,李主任也不多言,给姜宁鸢检查了情况,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很快就诊断出病情。 “你这是急性肾结石,我先给你打一针止疼针,再开点排石药吃。” 李主任很快就开完单子,递给陆景和:“你去缴费拿药过来。” 又对姜宁鸢说:“疼成这样要赶紧过来,别等严重了疼到昏死过去,你也是这能忍。” 他从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都见过。 陆景和很快拿了药来,李医生简单交代了几句话,走了出去。 女医生打开药袋子,拿了一个注射器出来。 “要打屁股针,你把裤子扒下来一半。” 打屁股针? 当着陆景和的面? 姜宁鸢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推了推陆景和,“你先出去一会儿,我不用人扶着了。” 陆景和站着没动,姜宁鸢脸色苍白,手脚冰凉,他担心她坐不稳。 女医生拿着注射器盯着二人来回打量一圈,问:“你们是不是两口子?” 陆景和回答:“是。” “那还出去干啥?”女医生催促,“你看你媳妇疼成这样,都坐不稳了,赶紧帮她把裤子脱下去一点,早打完针少受点罪。” 陆景和迟疑了两秒,僵着手臂把姜宁鸢的裤子往下拉了一下。 女医生眼神古怪地盯着陆景和看,她是第一次见两口子不太“熟”的。 “那下去点,这样我咋打呀?” “……” 陆景和脸色有些不太自然,红着耳尖,将姜宁鸢的裤子往下多拉了些。 姜宁鸢大脑在陆景和扒她裤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宕机了,直接抱着陆景和的腰,把脸埋进他胸口上装死。 她一个大姑娘,还没谈过恋爱呢,在刚有好感的男人面前,打屁股针。 呜呜呜…… 别说埋在陆景和胸口的感觉还真不错。 回味…… 止疼针很有效果,没多久,姜宁鸢就感觉疼痛减轻了不少。 她吃了点药,又在医院观察了一个多小时。 女医生一直没走,她频繁看着墙上的钟表,直到姜宁鸢脸色恢复红润,她才准备下班。 “好多了吧,你回去把药吃了,多做做运动,把结石排出来就好了。” 陆景和脸色缓和许多,对女医生道谢,他弯腰准备去抱姜宁鸢,被姜宁鸢拒绝了。 “我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她刚打了屁股针还疼着呢,一抱肯定更疼。 陆景和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一手拿着药,一手扶着她出了医院。 女医生正好出来,“本来我五点半就能下班了,被你们这么一耽误,天都黑了。” 姜宁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着天黑了,女医生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问陆景和:“咱们送她回去?” “好。” 女医生看到了路上停的军车,听说他们要送她回去,脸上挂起笑容,“我家就住在前面第四个路口左拐,跟你们回部队是一条路。” 陆景和点头“嗯”了一声。 驾驶员见陆景和出来,赶紧拉开车门,还顺便关系地问了句:“嫂子,你没事吧?” 姜宁鸢摇头:“医生说是肾结石,吃点药就好了。” “肾结石可疼了,你可得按时吃药,不然严重了还要做手术呢。” 驾驶员是个话唠,还想继续叨叨几句,被陆景和瞪了一眼,他摸摸鼻子上了车。 女医生坐在副驾驶,他回头看了一眼姜宁鸢和陆景和,“你们小两口感情挺好的,刚结婚不久吧?你男人不错,懂得心疼媳妇。” 没等姜宁鸢回答,驾驶员就接话:“那是,陆团长和嫂子郎才女貌,咱们部队都说他们般配得很咧。” 女医生:|???ω??)??? 团长? 女医生心里“咯噔”一声。 这可是团长和团长夫人。 她回忆起之前的态度,一直到下车也没敢再吱声。 要是得罪了部队团长,她这饭碗就保不住了。 车子到了军属院门口,陆景和下车时说:“把车开回去,过来吃饭。” 驾驶员笑得开花,“我就知道,团长虽然平时对我们凶,实际上最好了。” 他还没吃完饭,就听说姜宁鸢生病了要去医院,火急火燎地开着车出来了。 这会儿食堂早就关门了,没饭吃,他还以为要饿肚子了。 嘿嘿,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他到陆团长家吃饭,肯定羡慕到嫉妒。 姜宁鸢被驾驶员逗笑了,转头问陆景和:“你平时对他们很凶吗?” “不算凶。”沉默一会儿,他又补充,“只是有点严厉。” 阿宝在王小凤家,和天一天明一起睡了。 陆景和扶着姜宁鸢进了屋子。 王小凤见陆景和回来,走到门口过来问:“宁鸢是咋了?” 陆景和扶着姜宁鸢上床躺下,回答:“肾结石。” “哎呦,肾结石啊。我就说呢来事儿咋能这么疼。”王小凤性子直爽,说话不避讳,“陆团长,你等会回屋睡觉的时候,搓热手掌给宁鸢捂捂肚子,也能缓缓。” “阿宝在我家和我家两个娃已经睡了,你们不用担心。”王小凤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姜宁鸢,“我还给你们留了点面条,我去端过来。” 陆景和把门关上,让姜宁鸢在里面休息。 驾驶员李放把车开回部队,就屁颠屁颠地来了。 王小凤端过来一盆面条,还是热乎的。 陆景和:“自己拿碗盛。” 李放也不客气,进厨房拿了碗筷盛了一大碗面条,“滋溜滋溜”吃了起来。 “团长……” 陆景和面无表情:“吃饱点,少说话。” “团长,你放心吧,我不爱说话。” 李放呲着一口大牙,嘿嘿笑着回应。 陆景和端了一碗面条进屋,见姜宁鸢下床。 “怎么起来了?” “身上全是汗,好难受,我要去洗个澡。” “吃完饭再去洗。” 姜宁鸢今天一整天都疼,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会儿也确实饿了。 “去堂屋吃吧。” 陆景和把面条放在桌上,李放见姜宁鸢,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又“滋溜”吃了一大口面条。 等姜宁鸢吃完面条,进屋拿换洗衣服出来时,李放已经回部队了。 第62章 金鸡独立 陆景和回屋时,姜宁鸢已经睡着了。 今天受了大罪,她脸色正常,唇色却还发白,看起来有点虚弱。 平时看惯了她欢脱的样子,这会儿有点不太适应。 关灯后,他想起王小凤的话,搓了搓手,放在姜宁鸢小肚子上。 她小腹光滑,陆景和常年锻炼手掌粗糙,有些扎人,刚碰到她肚子,就被她拍了一巴掌。 “唔……有蚊子。” 翻了身继续睡了。 陆景和:“……” 次日一早,姜宁鸢就被饿醒了,陆景和从食堂打了饭回来。 “你在家多休息一天,城北那块地我已经找人帮你打听清楚,签十年合同,每年租金两百块,一年一交,十年内不会涨租金。” 姜宁鸢激动地乱蹦,差点没忍住抱住他亲一口。 “陆景和,你怎么这么好呀!” 见她又恢复了往常活泼的模样,陆景和放心了不少。 “吃完饭记得吃药,要是嫌苦就吃点糖块。” “我又不是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宁鸢总觉得陆景和把她当成孩子看待。 陆景和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刚来月事,不是孩子是什么? 天气好,姜宁鸢把床单拿出来全洗了一遍,被子也抱出来晒,才弄到一半,王小凤就笑呵呵地过来。 “宁鸢,今天感觉怎么样?昨天可是把我吓坏了。” 姜宁鸢笑眯眯说:“王大姐,昨天真是麻烦你了,又是拿药又是带阿宝的。” “跟我这么见外干啥。” 闲着没事,王小凤一边帮着姜宁鸢晒被子,一边说去王秋兰家借药的事。 “王主任肯定是记恨你上次泼她凉水的事儿,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就不该去她家。” …… 阿宝中午回到家里,刚进院子就见姜宁鸢在厨房,眼睛一亮, “妈妈!”阿宝小跑着进屋,脆生生地喊着,“你回来啦!” “把书包放好,过来帮我择菜。” 阿宝把书包放在堂屋,飞快地跑进厨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姜宁鸢旁边,有模有样地择菜,还时不时瞄姜宁鸢一眼。 小心翼翼的模样,弄得姜宁鸢有些奇怪。 正当她想说话时,阿宝先出声:“妈妈,你肚子还疼不疼了?” 这小家伙还懂得关心人,没白疼他。 “不疼了。” “我今天在学校听说,老鼠屎又回来了。” 姜宁鸢回想了下老鼠屎是谁。 “孙志强还跑来我班上,说你昨天肚子疼是因为嘴馋……” “别听他们瞎说,尤其是那老鼠屎和她三个儿子,说话跟放屁一样,又臭又恶心,把他们当做河边蹦哒的癞蛤蟆就行了。” 姜宁鸢骂得正过瘾呢,厨房门口忽然笼罩了一层阴影,扭头就见陆景和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爸爸。” 阿宝背对着陆景和,面对姜宁鸢吐了吐舌头。 陆景和走进厨房,本来还挺宽敞的,他一进来就显得狭窄得转不动身子了。 于是对阿宝说:“你到外面玩。” 阿宝放下菜,惴惴不安地走到门口,不放心地说了句:“爸爸,你别打妈妈。” “我打她做什么?” 阿宝:“天一哥哥说孙叔叔打于婶儿了,因为她乱说话。” 姜宁鸢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总算没白疼你,还知道维护我了,快去外面玩吧,你爸爸不会打我的。” 闻言,阿宝看了看陆景和,确定他不会动手打人,才开开心心地到堂屋坐着等吃饭。 陆景和接过阿宝手里的活,问:“今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想到昨天打屁股针的那一幕,姜宁鸢有些尴尬:“挺好的。” 她转移话题:“你晚上回来把自行车推回来吧,我明天进城去签合同。” 上次买了自行车,听到陆建国两口子来部队,就直接放在部队里了,到现在还没拉回来。 陆景和点头:“我明天没时间陪你去,你先去医院找付草,让他陪你去政府找刘主任,签完合同,记得把手续全办了,免得后面出什么岔子。” 陆景和想得周到,连人都安排好了。 这家伙看着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挺懂得搞人际关系的。 饭菜很快就好了,阿宝吃过饭就屁颠屁颠去隔壁找天一去了。 姜宁鸢吃得有些撑,闲着没事,在床上做瑜伽,谁知刚做了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陆景和就推门走了进来。 见姜宁鸢又做着奇怪的姿势,他皱了皱眉。 姜宁鸢尴尬地放下手脚,“你还没去部队啊?” 她还以为陆景和洗了碗就去部队了。 陆景和眼神复杂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要吃了吗?” “还没呢,吃得有点撑了,等一会再吃药。” 陆景和提醒:“你要是想消食,可以到外面走走。” 姜宁鸢下意识摇头,“那不行,外面又晒又热,不想出去。” 陆景和有点无奈,她出去摆摊卖衣服的时候,可不嫌弃外面又晒又热。 “我去部队了,你别忘了吃药。” 说完,顿了一下,他又提醒:“注意别摔着了。” 姜宁鸢点点头,“知道啦,你晚上记得把自行车推回来。” “嗯。”陆景和走了出去。 确定陆景和这回真的去了部队,姜宁鸢又在屋子里做起了瑜伽,结束后又拉伸了一会,才去吃药。 下午犯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到了部队的陆景和,脸色严肃,翻找了一下之前的报纸。 这是近五个月的报纸,昨天他叫人拿过来的,从杂物房拿出来,报纸上已经落了不少灰。 6月27日,明城日报。 一则因为封建迷信而纵火自焚的新闻,主要内容是男人受了蛊惑,以为练这些所谓的“功”能脱离凡身,飞升成仙。 新闻上还配了几张图片,有些姿势竟然和姜宁鸢做的类似。 陆景和看着图片,眼神越来越冷。 “报告。”李放声音在门口响起。 “什么事?” “团长,首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陆景和把6月27日的报纸塞进抽屉,交代李放:“把这些报纸收起来。” 说完,大步去了首长办公室。 首长正在和张政委聊着什么,见陆景和过来,张政委立刻闭上嘴,表情有些心虚。 第63章 有几分他年轻时的风范 张政委出去,办公室只留下陆景和。 首长站起身,双手握在身后,绕着陆景和转了一圈,问:“你们小两口这段时间相处得怎么样?” 陆景和回答:“挺好。” 老首长点点头,身子半倚靠在桌子上。 “你媳妇对姜家人感情怎么样?” “她到姜家才三个月就来部队了,感情不深。”陆景和说,顿了顿,“姜家对她好像不好。” 老首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电报递给陆景和。 “这是海城杨校长发来的电报,你看看。” 杨校长是海城大学的校长,姜宁静在这个大学读书。 陆景和接过电报,简单看了眼上面的内容,“我没有意见。” 老首长点头:“你花费这么多心神处理这事儿,你跟你媳妇说过没有?她可别帮着求情,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会。”陆景和回答得很肯定。 老首长盯着陆景和看了会儿,“张政委说你媳妇很闹腾。” 陆景和对老首长很尊重,可听到张政委在老首长面前说姜宁鸢的坏话,他皱了皱眉。 “张政委是说宁鸢哪一方面?” 老首长见陆景和明知故问,板着张脸:“泼凉水。” 实际上,老首长得知这个消息时,差点笑出来。虽然没跟这姑娘接触过,可是通过外人的描述,就觉得她还挺有个性。 他不住军属院,一些事情不算了解。 王秋兰这些年打着为军属好的名头干了不少奇葩事,你要说她坏呢,她确实是抱着好心去掺和,你要说她好呢,又没干什么好事。 她这些年在军属院也算是个刺头,尤其是张政委升官以后,更是没几个人敢得罪。 姜宁鸢一个小姑娘,刚来就敢泼她凉水,确实是让他刮目相看了一把。 有几分他年轻时的风范。 “救人心切,也是情有可原。”陆景和说。 老首长听到这话,差点气笑了,“你这小子开窍了,倒是知道护着媳妇。” 老首长抬起手拍了拍陆景和肩膀,“听说你媳妇在城里找了个工作,是做什么的?” 老首长没把张政委的话放在心上,倒是注意到姜宁鸢找了个工作,早上出门,下午两三点就回家了,他好奇什么工作上班像当老板一样自由。 “宁鸢自己做点买衣裳的小买卖。” 城北那还没签合同,也就没提。 老首长赞赏地点头:“嗯,年轻人就是得有上进心,你媳妇不错。” 对于老首长的夸赞,陆景和替姜宁鸢收下,开口:“宁鸢做生意的事情,暂时不想让别人知道。” “你当我是那种喜欢嚼舌根的?” 老首长抬脚在陆景和腿上踹了一脚,见陆景和腿都没弯一下,他板着的脸色更黑了。 怪不得这小子翅膀硬了还知道顶嘴了,想当年他一脚能把陆景和踹趴下。 他瞪了陆景和一眼,转身坐在椅子上:“你媳妇来军属院快一个月了吧?” “快了。”陆景和回答。 老首长:“在家自己做饭?” 陆景和心里了然:“宁鸢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过几天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我家吃顿便饭。” 老首长脸上总算好些,“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出去吧,让我清净清净。” 陆景和晚上推着自行车从部队回家,趁着吃饭的时间,提了老首长过几天要来家里吃饭的事情。 “老首长想来家里吃个饭。” 姜宁鸢直接答应:“可以啊,我煮饭算不算很好吃,招待客人还是可以的。你定好时间提前告诉我一声。” 老首长是大人物,还是陆景和顶头上司,对他还挺不错,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招待一番。 正在低头往嘴里扒饭的阿宝抬头接话:“妈妈,你煮饭很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了。” “马屁精。”姜宁鸢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哪里学来的,嘴巴这么甜,下回我进城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阿宝一听这话,瞬间高兴坏了,放下碗筷,抱着姜宁鸢的胳膊蹭,张口就是彩虹屁:“妈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陆景和看着阿宝狗腿子的模样,眼神闪了闪。 有那个人的影子…… 姜宁鸢嫌弃地推了推阿宝,却没用力,“咦咦咦,你都没擦嘴,别弄我一身油。” “嘿嘿嘿。” 吃完饭,阿宝洗澡换上了姜宁鸢新给他买的小短裤,小跑着回了屋,然后把门从里面反锁。 陆景和洗完碗筷,姜宁鸢刚好洗完澡从洗澡间出来,他说:“你晚点睡,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姜宁鸢打了个哈切,“那你快点。” 陆景和洗澡确实快,姜宁鸢练瑜伽,刚练完一个动作,他就洗完澡进屋了。 姜宁鸢放下手,坐在床上,“你要跟我聊什么事情?” 陆景和没着急说,随手关上屋门,问她:“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姜宁鸢反复回忆着,仔细想想,摇了摇头,“没有啊。” 陆景和一脸严肃。 姜宁鸢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景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姜宁鸢。 姜宁鸢接过报纸看了会儿,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都好几个月前的报纸了,有什么问题吗?” 陆景和坐在姜宁鸢旁边,床往下陷,他看着她的眼睛,“那些怪异的姿势,是谁教你的?” “……” 听着陆景和的话,姜宁鸢又看了眼报纸上的内容,恍然大悟。 她指着报纸上的内容问:“你是觉得我在练这个?” 没等陆景和说话,她哭笑不得地说:“我脑子又没病练这个做什么?我练的是瑜伽,可以锻炼身体的柔韧性,还可以塑形,看起来好看。这就跟你们在部队训练可以练出腹肌一样。” 难怪他中午看她的眼神那么奇怪,原来是想歪了。 这张报纸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上面都是灰尘,估计他找报纸都花了不少时间吧。 见姜宁鸢面色坦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陆景和这才放下了心,把报纸收起来,放在一边。 “不是就好。” “当然不是啦!我可不信这些邪教的鬼话呢。” 第64章 自行车 姜宁鸢的经期与上辈子的她一样,前两天疼,后面就正常了。 这几天她带着付草去城北郊区签下那块地,她得负责出钱,付草出力。 经期结束的第一天,姜宁鸢就进城摆摊去了。 骑自行车比做部队的车慢,但时间自由,不用担心能不能赶上车的问题。 这天晚上老首长要来吃饭,姜宁鸢不敢在城里多待,买了食材匆忙回了军属院。 这个军嫂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面聊天,聊着聊着就见姜宁鸢推着自行车回来了,几人很是吃惊,跟看马戏团似的围了上来。 “宁鸢,你买自行车了呀?”张婶盯着姜宁鸢的自行车上下打量着,“这得花不少钱吧?” 这年代,在乡下,谁家有辆自行车说出去绝对是倍有面的事情。 整个军属院,也就只有张政委家里有自行车。人家夫妻俩是双职工,日子好过,奋斗了大半年,买辆自行车大家都理解。 姜宁鸢才来军属院一个月,前面是改厕所,后来是买洗衣机,现在又是自行车,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几个军嫂心里不是滋味。 姜宁鸢大方回答:“两百多吧。” 于美丽自打被送回老家一趟,人老实了不少,这会儿在一边只看着,也不出声。 张嫂满心疑问:“你来军属院不久就买了这么多东西,你家公婆上次来没骂你呀?” 主要是换作她公婆,只怕要跑到她娘家直嚷嚷“退货”了。 姜宁鸢觉得好笑,说:“我又没从他们口袋掏钱花,他们凭什么骂我?” “……” 张嫂哑口无言。 旁边站着林嫂,阴阳怪气起来:“陆团长的津贴这么耐用啊,你这么能花钱,还没把他吃穷啊。” “景和在部队这么多年,平时一个人又用不到什么钱,有点存款不是很正常吗?” “这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怎么能这么花?” 林嫂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她看到姜宁鸢花钱,自动就代入了婆婆的角色,想着自己未来儿媳妇这么花钱,自己心肝就疼得厉害。 姜宁鸢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还管起我家的花销?我也没请你来给我做管家啊?” 说完,姜宁鸢直接走了。 她这一走,在场的几人说起话就肆无忌惮起来,尤其是于美丽和林嫂两人,这会儿脸色都不好看。 “她这张嘴可真厉害,咱们还没说什么呢一张小嘴就叭叭讲,一点亏都不肯吃。”于美丽带头说。 林嫂撇撇嘴:“你看她那自行车上挂了多少东西,她可真不把钱当钱花。整个军属院就她一个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陆团长拼命赚点津贴全被她花在自己身上了,我看她公婆八成就是看她不惯又说不过,被气走的。” 吞了口唾沫,她接着说:“这要是我儿媳妇,我早就让我儿子跟她离婚去,千万不能让这样的败家子进家门!” …… 姜宁鸢不管这些人在她背后说什么,却也知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话。 她推着自行车到王小凤家门口,给王小凤送了点麦芽糖。 “王大姐,这是我今天买的麦芽糖,我拿点给天一天明尝尝。” 王小凤爽快收下,眼尖地看到院外停着的自行车,她把麦芽糖放在桌上,小跑着出去,围着自行车转了一圈,跟个孩子似的,还摁了摁车上的铃铛。 “叮铃铃——” 这声音真好听。 “宁鸢,这自行车多少钱呀?” 姜宁鸢跟了出来,笑着回答:“两百多,快三百了。平时出去摆摊来回不方便,干脆就买了自行车。” “自行车好学吗?”王小凤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姜宁鸢看穿她的心思,提议说:“好学。王大姐你可以试一试。” 王小凤摇头,“我都不会骑,别把你吃的给摔坏了。” 两百多可不是什么小钱。 “哪里会那么容易摔坏呀。”姜宁鸢把车上挂着的东西放到自己院子里,“你在院子里试着骑一骑,我要先去煮饭,晚上首长要过来吃饭。” 一听首长要来吃饭,王小凤一脸认真地叮嘱:“宁鸢,你晚上多煮几个菜,好好表现表现。首长对陆团长很是看重,毫不夸张地说大家都说他是把陆团长当亲生儿子一样来培养。” 没等姜宁鸢开口,王小凤又说:“宁鸢,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以后肯定有享不完的福。陆团长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但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疼你、爱护你。上回你生病,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我和他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还是头一回看到他那个表情。我家老周回到家里就说啊,陆团长是真心喜欢你呢。” 姜宁鸢眨眨眼。 陆景和喜欢她? “我来部队之前和他都没见过面,跟他没什么感情,我才来多久呀,我觉得他对我好,大概率是因为责任。” 王小凤下意识说:“你这么漂亮,性格又好,对阿宝也好,陆团长咋可能不喜欢你?他要是不喜欢,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板凳坐。” 姜宁鸢看了眼天色:“王大姐,我先不和你多说了,你先学骑自行车,我要回去煮饭了。” “快去吧。”王小凤摆摆手,推着自行车走到空地上。 林嫂回家准备做饭呢,就看到王小凤推着自行车走出来,立刻凑了过来,“小凤你也买上自行车了?” 张嫂也围了过来凑热闹。 “咦?我咋看着这自行车跟陆团长媳妇买的长一样咧?” “就是宁鸢的,我借来学一会儿。”王小凤说着,有模有样地骑了起来。 几个军嫂心里冒着酸水呢。 林嫂撇了撇嘴角,“陆团长媳妇对王小凤可真好,才新买的自行车就舍得借给她骑。” 张嫂:“要不说人家会拍陆团长媳妇的马屁呢?她可是陆团长媳妇眼前的红人。咱们几个的嘴巴一个比一个笨,没有人家那么会说话,肯定是比不了的。” 说完,她朝着王小凤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王小凤学骑了一会,有点感觉了,但看着快到放学时间了,她只能先把自行车给姜宁鸢送了回去。 第65章 陈首长上门 姜宁鸢买了点牛肉,想着老首长常年在部队,口味比较重,多放点辣椒,做了个水煮牛肉,又做了个麻婆豆腐、地锅鸡、凉拌菜,煮了个海带汤。 老首长是北方人,姜宁鸢主食做了煎饼和面条。 馒头和米饭部队常有,煎饼这东西不到北方难吃到。专门把老家的东西做出来才能表现出她的用心。 不谈论老首长对陆景和的好,光是他的功勋、对国家对人民的贡献,她也得好好招待。 饭菜刚做好,阿宝就放学回来了。 阿宝现在养成了习惯,回家先到厨房看看姜宁鸢有没有什么要打下手的,没有就去写作业。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姜宁鸢就知道是阿宝回来了,推开厨房门,阿宝看到好几样菜。 “妈妈,你怎么做这么多好吃的?” “今天首长要过来咱家吃饭。” 阿宝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松开,“那个凶巴巴的老爷爷?” “啊?”姜宁鸢奇怪问,“很穷吗?我还没见过。” 阿宝点头,可怜巴巴地说:“他不笑的时候,可凶了。” “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只有那些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在风雨中淬炼出钢铁意志的强者,才会自然流露出这种气势,是保家卫国正气。不要被表面的威严所吓倒,因为这背后,是对国家的忠诚,对人民大众的守护,要用最崇高的敬意对待,知道吗?” 被她这么一说,阿宝就不觉得老首长可怕了。 在他心里,姜宁鸢说的话都是对的。 …… 军属院门口,首长和陆景和走在一起,边走边聊着部队里的事情。后面跟着周天和几人。 在外面的军嫂,碰到首长,都一脸谄媚地笑着打招呼。 军属院一副怡然自得的景象,老首长面露欣慰的表情。 眼见着快到陆景和家门口了,这些人还跟在后头,老首长命令道:“我就是去蹭个饭,不是过来视察的,你们都别跟着了,各回各家吃饭去。” 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 一听到老首长发话,几人都散去。 首长跟着陆景和到院门口,看到屋檐下停着一辆自行车,他一笑:“你小子还知道存点私房钱给家里用,也不算没脑子。” 陆景和如实说:“是宁鸢赚钱买的。” 首长敛下笑容,不满地看他一眼:“我就知道你这脑子,全留给部队用了。” 他严词教育:“你现在结了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该顾着妻儿的不要落下了。” 陆景和家里的事情,首长有些了解。 陆景和十八岁参军,常年不在家,发的一点津贴除了自己吃饭,大半都寄回了家,家里改了房子,给弟弟娶了媳妇。 三年前陆景和回老家,却连个正经屋子都没有,晚上只能在堂屋打个地铺睡觉。父母偏心小儿子,不为陆景和做打算,姜家不要彩礼,就同姜家结了亲。 陆景和要是不长点心眼,在部队混得再好,以后也是给他人做嫁衣。 陆景和点头:“我以前寄回去不少钱,我父母手里还有钱用,以后我每个月寄二十块钱回去,其他的都留给宁鸢。” 首长闻言,这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板着脸夸:“结了婚长了脑子,不错。” 姜宁鸢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从厨房往外看,见陆景和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气势磅礴的军人,猜想这就是首长了。 她像是对待寻常长辈似的,礼貌地说:“陈首长,您来啦?饭菜已经做好了,洗个手就可以准备吃饭了。” 陈首长看向姜宁鸢,她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恭维他,而是像对待家里的长辈一样,礼貌又热情。 他不由得笑出了声。 对待姜宁鸢和对待陆景和的态度,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姜,今天辛苦你了。” 姜宁鸢笑眯眯说:“不辛苦不辛苦,你们先进堂屋,马上就好。” 一进堂屋,就见阿宝坐在桌子旁边的木凳上,肉嘟嘟、胖乎乎。 陈首长盯着阿宝看了会儿,“这孩子一段时间没见,长大了不少,我差点没认出来,看来小姜把他养得不错。” 听首长夸姜宁鸢,陆景和露出笑意,对阿宝说:“叫陈爷爷。” “陈爷爷好。”阿宝抬头看了陈首长一眼,又迅速低下头,一双小手不安地抓住袖子。 “你怕我?” “不,不怕。” 阿宝摇头,可表现出来的样子,跟说出的话却完全不一样。 见陈首长还盯着他,为了证明他不怕,小声解释着:“陈爷爷一身正气,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我、我不害怕,我要尊重、尊敬爱戴您。” 陈首长被阿宝的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 他觉得一个五岁的孩子说不出这样话来,看向陆景和:“你教他的?” 陆景和摇头。 “是妈妈告诉我的。”阿宝提起姜宁鸢时,表情很是骄傲。 陈首长笑得更加开心了:“小姜同志很不错,你们父子俩碰到她也是真有福气。” 陆景和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说:“您先坐着,我去把饭菜端出来。” 陈首长摆摆手,“去吧。” 汤刚煮好,姜宁鸢把灶台上的油渍擦干净,见陆景和进来,疑惑地问:“你把陈首长一个人丢在屋里?” 陆景和的目光落在姜宁鸢红扑扑的脸颊上,迟疑了一下,抬手擦去她额头上的汗。 “陈首长不是外人,不用太客气。” 姜宁鸢心里甜甜的,笑着说:“你先把煎饼端出去。” 陆景和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开心,但看到她笑,他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应了一声“好”,端着一盘煎饼进了堂屋。 姜宁鸢把汤盛出来,也端着进堂屋。 陈首长在和阿宝聊天,招呼姜宁鸢坐下,“小姜同志,别忙活了,快坐下吃饭。” 饭菜都上齐了,姜宁鸢在陆景和旁边坐下,笑着说:“您尝尝我做的菜,合不合您的胃口。” 陈首长看到桌上的煎饼,心里奇怪,她居然会做。 一手拿着煎饼,一手拿着筷子夹菜。 眼角不自觉泛红。 姜宁鸢有些无措地看向陆景和。 第66章 挖坑给你挑 她做的饭菜很难吃吗? 陈首长要被她的饭菜难吃哭了? 陆景和摇头,眼神安慰她,示意她不要害怕。 陈首长神色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问:“我看你资料上写的是海城人,没想到也会做煎饼。” 姜宁鸢点点头:“怎么样?我这是之前和别人学的,还是第一次做,做得不好的请见谅,下次我改进改进。” 陈首长摇摇头:“做得挺好的,只好好些年没吃过了,都快忘了是什么味道了。” 他似乎陷入回忆,思念故人,夹起菜卷在煎饼里。 姜宁鸢细心地观察到,他拿着煎饼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这是想起谁了? “首长,吃饭没酒可不行,我们老两口给您送点酒来。” 几人顺着声音往外看去,张政委手里拿着一瓶酒,身后跟着王秋兰,走了过来。 姜宁鸢:他们还干嘛?还想喝凉水? 当着陈首长的面,姜宁鸢没说什么。 这两口子不客气,拎着酒,厚着脸皮就坐了下来。 桌子本就不大,三个大人,一个阿宝,刚刚好,这会加了两个大人,挤得不行。 阿宝缩着肩膀,只有一个脑袋露出来,苦哈哈地看着姜宁鸢。 陆景和给阿宝夹菜,又拿了张小凳子,让阿宝在一边吃。 姜宁鸢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给他们盛了两碗面条。 见姜宁鸢没有那酒盅过来就直接坐下了,王秋兰挑剔说:“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我酒都带来了,你们两个酒盅都不准备下?” 陆景和漠然说:“家里没人喝酒,没有酒盅。” 张政委故意刁难:“首长和我都在这里,酒也有了,咱们喝几杯。” 王秋兰站起身说:“我回家拿酒盅,马上就回。” 陈首长摆摆手,示意王秋兰坐下,“我现在也不喝酒了,你们要是想喝,回家慢慢喝,今天就来蹭个饭,别把外面那套带进来。” 陈首长发话,王秋兰只能尴尬地坐下。 两人听说陈首长来陆景和家吃饭,陆景和连瓶酒都没准备,本意是想给他们制造难堪,却没想到陈首长现在不喝酒了。 不知道是真不喝,还是护着陆景和。 瞥了眼桌上的饭菜,王秋兰心里暗暗讥讽,姜宁鸢可真不会过日子,这一桌菜至少要花十块钱吧。 “小姜同志有心了,煎饼做得很正宗,你们尝尝。”陈首长对张政委夫妻俩说。 张政委拿起一块煎饼,直接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开始评价:“没什么味道,还有点噎人。” 王秋兰夹了一块牛肉,呛得露出咳了好几下,一脸挑剔地说:“这也太辣了。” 陆景和皱了皱眉,正想说话,姜宁鸢却一改常态,一脸悉心受教地问:“王主任,你再尝尝我做的地锅鸡怎么样?” 她脸上笑着,眸子里却带着一丝狡猾。 陆景和猜她心里八成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呢,没吱声。 王秋兰一脸傲色,吃了一口地锅鸡,评价到:“鸡肉太老了,不好嚼又塞牙,吃着犯恶心。” 姜宁鸢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却是赞同地点点头说:“王主任说得对,多谢你的指导,下次改进。既然你觉得我做的水煮牛肉和地锅鸡不好吃,那就多喝点汤,还有豆腐和凉拌菜,这些不辣,也不老,还不油腻,您肯定喜欢。” 王秋兰这才反应过来。 姜宁鸢这小妮子给她挖坑跳呢,心眼子真多。 张政委见媳妇吃瘪,接着话说:“秋兰在医院上班,平时对菜品很是注意,知道吃什么才健康,年轻人要多学学。” 陈首长表情不悦,开口说道:“小姜在厨房忙活半天,你们两口子坐下吃现成的,就别挑三拣四了。” 王秋兰脸上有些挂不住,扯着嘴角没说话。 姜宁鸢差点没笑出来。 她可真想站起来给陈首长拍手叫好,这番话可太解气了。 胃口都好了不少。 一口煎饼,一口汤。 姜宁鸢给阿宝盛了碗面条,又夹了点菜到他碗里,还有一个单独的小碗,里面装汤。 阿宝年纪小,吃不了太辣的,姜宁鸢给他夹的肉都在汤里涮了涮。 姜宁鸢给陈首长夹菜,给陆景和夹菜,又对着张政委夫妇说:“张政委,你和王主任不喜欢吃辣的,我就不给你们夹了,这凉拌海带丝不辣,你们多吃点。” “……” 张政委脸上的表情和海带丝一样绿油油。 知道姜宁鸢是故意的,他们当着陈首长的面,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陈首长眼底露出笑意。 这姑娘有仇现报,有几分他当年的意味在。 桌上饭菜丰富,张政委和王秋兰却只吃了一碗面条,根本没吃饱。 两口子也不好意思主动把酒要走,扯着嘴角笑着和陆景和陈首长告别后,阴沉着脸回了家。 陆景和把陈首长送到军属院大门口,陈首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媳妇性格不错,不惹事,也不吃亏,你跟着她,日子能过得好。” 一晚上陈首长夸了姜宁鸢好几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姜宁鸢。 陆景和脑海里闪过姜宁鸢笑着的样子,眼底露出笑意。 “她年纪小,小孩子心性。” 陈首长看了一眼陆景和:“别人都说你性子板正,跟个木有似的,我看整个部队里,最有心眼子的就是你,一肚子坏水。看你媳妇呛张政委夫妻俩,表面上无所谓,心里头怕是早就乐开花了吧。” 陆景和回了句:“是您教导有方。” 陈首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抬腿踹了陆景和一脚,见到他膝盖微微弯了一下,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嘴里却嫌弃地说:“不用你送,赶紧回去帮你媳妇收拾东西,今天辛苦她了。” …… 姜宁鸢把桌子收拾好,看到张政委带来的酒,拿起来打量着。 她不喝酒,也不了解酒的价格,只知道几个熟为人知的牌子。 不知道张政委带来的酒多少钱,但想想带给陈首长的酒,至少也应该是个好酒。 瞥见陆景和回来,她问:“这酒多少钱呀?” 陆景和回答:“四块钱。” ! ? 四块钱! “张政委可真舍得。” 第67章 我不要和爸爸一起睡觉 知道姜宁鸢不喜欢张政委夫妻俩。 “我明天把酒送回去。” 姜宁鸢瞥了陆景和一眼,转身去柜子里翻找。 东翻翻西找找,拿出来一个瓶子。 洗干净,姜宁鸢把酒咕咚咕咚倒进瓶子里,刚刚好。 然后。 “啪!” 张政委送来的酒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 姜宁鸢一脸无辜地看着陆景和,“哎呀,我真是不小心,这么贵的酒就这么摔了。” 她才不要送回去,这是当着陈首长的面送来的,又不是私底下受贿、拉帮结派。她看王秋兰的时候盯着酒,她故意不吱声,她做的菜可不能让那夫妻俩白吃。 姜宁鸢坏坏一笑,抱着瓶子说:“王大姐丈夫好像喜欢喝酒,我明天给她送去。” 陆景和以为姜宁鸢不喜欢张政委,会不想要他家的东西,所以才想着还回去。 这会儿见姜宁鸢干坏事,无奈一笑,老实地拿了扫把来,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扫起来。 阿宝先去洗澡,姜宁鸢趁着还没洗澡,在屋里锻炼。 她今天尝试练习难度高一些的动作,一只手和一条腿支撑身体,双腿劈叉,另一只手抓住脚背,整个身体如同在半空中静止的雕塑。 这个动作需要强大的核心力量和平衡感。 好在原主这副身体柔韧度不错,回姜家以前也经常有干活,身体素质不错。 陆景和推开门,姜宁鸢吓了一跳,没有保持平衡,身体往前倒。 本以为会脸朝地,直直摔在地上,却被一双大手抱住腰身,一条腿还在空中。 还没等她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见陆景和带着无奈的语气发问:“这又是什么瑜伽动作?” 他刚进门,就看到姜宁鸢做着一种奇怪的姿势,见她差点摔倒,赶紧上前抱住她。 姜宁鸢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每次出糗都要被陆景和撞上! 她现在双手撑地,把腿放下。 陆景和长得高,往下看是姜宁鸢的纤细的腰身,往下是…… 他不经意地咳嗽几下,“以后不要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姜宁鸢还没站起身,就听到阿宝的声音传来:“爸爸,妈妈,你们在干嘛?”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陆景和抱着姜宁鸢的腰,四条腿交叉,中间还有姜宁鸢的两只手。 姜宁鸢回过神,赶紧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陆景和怕她受伤,一直盯着她。 阿宝穿着拖鞋哒哒哒跑过来,“妈妈,你怎么啦?” 原主身子骨虽然比较柔软,却也没有练过这么高难度的动作,这么折腾一番,大腿内侧有些疼。 “没什么大事,就是腿有点疼。” 阿宝见姜宁鸢还在喘着气,哒哒哒跑出去装了一碗凉白开进来,两只手捧着递给姜宁鸢。 “妈妈,你喝水。” 姜宁鸢确实有些口渴了,接过碗喝了口水,还没喝下去呢,就听到阿宝稚嫩的童音说:“妈妈,你刚刚是在和爸爸给我生妹妹吗?” 天明哥哥说了,他看到王婶儿就是和周伯伯抱在一起,过了几个月天一哥哥就出生了。 他一直都想要个哥哥,但是他知道爸爸妈妈不可能给他生个哥哥了。自从接触付小花以后,他觉得有个妹妹也不错。 当然,弟弟也可以。 以后有人欺负弟弟妹妹,他就可以像天明保护天一一样,保护弟弟妹妹了。 “噗!咳、咳……” 姜宁鸢一激动,嘴里的水喷了一地,呛得直咳嗽,手里的碗都差点拿不住,摔在地上了。 陆景和接过碗,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表情也有几分尴尬。 阿宝也学着陆景和的动作,在姜宁鸢后背轻轻拍了几下,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好奇地问: “妈妈,你怎么喝水都能呛着呀,是不是小妹妹在你肚子里踢你了?” 姜宁鸢刚缓和一点,又被阿宝几句话创死。 “咳咳,那个,阿宝,你别误会,我刚刚在锻炼身体,不是在和你爸爸生妹妹,我肚子里也没有小妹妹。” 阿宝追问:“那你们什么时候生妹妹?弟弟我也喜欢,生弟弟也行。” “……” 姜宁鸢把皮球踢给陆景和:“这个问题要问你爸,我说了不算。” 阿宝仰头看向陆景和,一张小嘴说:“爸爸,军属院的小朋友,都在等着吃红鸡蛋呢。” 这边的习俗是结婚、周岁宴等红事都会用红曲米给鸡蛋染红,再同喜糖装在一起发给来吃席的亲戚朋友们。 陆景和面不改色地说:“等你长大一点。” 说完,他看向姜宁鸢。 阿宝刚想说什么,就被陆景和单手抱起来往外走,“明天还要上课,早点睡觉。” 阿宝一张小嘴还在叭叭说:“爸爸,我想要妹妹,也想要弟弟,你和妈妈生两个好嘛?” 姜宁鸢抿唇偷笑,她眼尖地看到陆景和耳朵红了。 这家伙看着冷清冷漠,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体贴纯情,有情有义。 她误打误撞,捡到宝了。 当初离开姜家来部队,真是个好决定。 拿上欢喜衣物准备去洗澡,刚出屋门,就和从阿宝屋子里出来的陆景和碰上。 “你晚上和阿宝睡吧,好好和他解释解释。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万一他把话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当着孩子的面做了什么呢。” “啪嗒!” 阿宝屋子里的门被反锁了。 “……” 屋子里传来阿宝的声音:“我不要!我不会乱说的!” “……” 阿宝半个身体都抵在门上。 天一哥哥教他,如果想要弟弟妹妹,就不能赖着和爸爸一起睡觉,要让爸爸妈妈一起睡觉,他才说自己想要一个人睡觉的。 再后来,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睡觉实在是太爽了,那么大一张床,自己可以滚来滚去。天气这么热,也没有爸爸这个大火炉了。 他现在已经爱上一个睡一个屋了。 如果说最开始姜宁鸢刚来的时候,爸爸和他睡一个屋,他很开心,那是因为这可以证明在爸爸心里他比较重要。但现在,他知道妈妈是真心对他好的,爸爸不会因为多了一个人就忽略他。 而且,他今天在生理课上学到,爸爸要和妈妈一起睡觉觉,才有可能怀上小宝宝。 他想要抱小宝宝,可不能让爸爸回来和他睡觉。 “我不要和爸爸睡觉觉!” 第68章 偶遇方言飞 姜宁鸢一大早就起床,踩着她的自行车进城。 付草已经在提前约定好的地方等她了。 她骑着自行车带着付草和付花先去买了一个脚蹬三轮车,花了四百多块钱,把姜宁鸢身上带的钱都掏空了。 心在滴血…… 车行老板是个热心肠,听说姜宁鸢二人准备搭建铁棚,直接把自家亲戚介绍给他们。 “我姐夫是搞着一块的,明城谁家要搞大铁棚,大多都是找他们。你们住哪里,我晚上找他说一声,让他上门找你们去。” 姜宁鸢大喜。 真是渴了有人递水喝,困了有人送枕头。 她把地址告诉车行老板,拉着付草对车行老板说:“这是我弟弟,明天找他就行。” 车行老板打量了一番付草,没说什么。 这种三轮车骑起来不需要什么技术,付草学骑车学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能载人了。 从车行出来,已经快中午了。 付小花坐在三轮车后面,新奇的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摸摸那里,开心得不行。 付草也开心得两个两百斤的胖子,谁能想到,他来城里一个月,居然能骑上几百块钱的三轮脚蹬车了? 一切都不真实得像在做梦。 “宁鸢姐,你快掐我一下,我总觉得我在做梦。” 姜宁鸢也不客气,直接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疼得付草龇牙咧嘴。 “哎呦!哎呦!你真掐啊,痛死我了。” 付花咯咯地笑着:“是你自己让姐姐掐的。” 付花是真心把姜宁鸢当成了姐姐,对她的称呼也改了。 付草轻轻捏了捏付花的脸颊,酸溜溜地说:“你个坏小花,有了姐姐就忘了哥哥。” 姜宁鸢揉了揉付花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小花最乖啦,你坐哥哥的车回去,我待会还要去卖衣服。” 付小花有些舍不得姜宁鸢,两只小手拧在一起,“姐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卖衣服?” “可以呀。” 付花现在身上衣裳干净,头发也清爽,看得出来付草把她照顾的很好。 但姜宁鸢还是细心地发现她脖子黑不溜秋的,上面全是灰,姜宁鸢对付草说:“你帮小花洗澡的时候把脖子也搓搓。” 顿了一下,她又说:“算了,我晚上把小花带回家去洗。” 付花两眼放光,“那我是不是可以见到阿宝哥哥了?” “阿宝哥哥也很想你,他要是知道你去,肯定也很高兴。好啦,时间不早啦,我带你们去吃饭吧。” 下午姜宁鸢卖了十三条健美裤,这段时间又进了新的喇叭裤,也卖的不错。 好不容易把存货卖完了,付草帮姜宁鸢收拾东西,姜宁鸢挥着扇子给自己扇风。 眼前突然被一团黑影笼罩。 姜宁鸢以为是来了顾客,没太在意,“都卖完了,明天再来看看吧。” “阿鸢,真的是你?” 男人神情激动,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宁鸢。 姜宁鸢错愕地看向面前的男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戴着副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这号人。 “方言飞?” 见姜宁鸢一副好一会儿才认出他的模样,方言飞觉得好笑:“阿鸢,你不会想说你刚刚没认出我吧?” 他承认自己之前故意疏远姜宁鸢,已经很久没和她见面了。上大学之后,他身上的气质也变了,打扮也比以往在乡下改变了许多,可也不至于让姜宁鸢认不出来。 姜宁鸢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小说原男主吗?和原主青梅竹马长大谈着恋爱,又和姜宁静勾搭上,故意疏离原主,PUA原主,害得原主一度自卑,陷入自证陷阱无法逃脱的渣男。 姜宁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他:“你是人民币吗我要认得你?你要是,就算掉到粪坑里我也能认得出来,可惜你充其量只能算个人。” 方言飞愣了愣,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姜宁鸢。 从前的姜宁鸢在他面前,一贯是娇羞可爱,和他说话连说话都夹着不敢大声说。 估计是心里对他有怨,才是这个态度。 想到这里,他心里生出几分愧疚,抓起姜宁鸢的胳膊,“阿鸢,你怎么在明城?是因为知道我被分配到这里,才跟过来的吗?” 姜宁鸢讥讽:“你可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你是不是以为地球都是为你转动的?没了你太阳都不会升起了?” 付草这才注意到方言飞,看到他抓着姜宁鸢的胳膊,冲上前一把扫开。 方言飞尴尬不已,咳嗽几声,“阿鸢,我知道你在怪我,那件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们一起长大,看着这么多年感情的面子上,你能不能放平常心,跟我好好聊一聊?” 姜宁鸢心里“呸”一声,翻了个白眼,“跟你说话就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姜宁鸢不想和方言飞啰嗦,给了付草一个眼神,示意他离开。 见姜宁鸢不愿和他说话,他又开始摆起谱,讲起大道理:“宁鸢,你不想提以前的事我理解,但我以后会是你姐夫,咱们不可能断了联系,老死不相往来的,你早晚也得面对我。” “谁给你的脸的?”姜宁鸢嘲讽地看着方言飞,“姜宁静?她是我姐?她也配?谁说不能断了来往?我和他们早就断了联系。” 方言飞一脸复杂地看着姜宁鸢,语气无奈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还没有放下我,所以才这么恨我?” 姜宁鸢姜宁静两姐妹,他最喜欢的还是姜宁鸢。 不提从小长大的情分,姜宁鸢漂亮,身材好,性格软好拿捏,每次朋友夸姜宁鸢,都能让他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唯一的缺点是没文凭,姜家又不重视,对他以后的事业提供不了帮助。 姜宁静虽然没姜宁鸢漂亮,但也考上了大学。两人一起在大学相处了一年,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这期间姜宁鸢被认回姜家,但他发现姜家还是更喜欢姜宁静,他又在不断的相处中,对姜宁静生出好感。 姜宁鸢长久不在身边,他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姜宁静。 爱情和外表不能当饭吃,姜宁静更适合娶回家。 可现在,见到姜宁鸢,心又忍不住悸动起来。 想到这里,他又一副深情的样子解释道:“阿鸢,其实我刚开始跟阿静接触,是因为她是你姐姐,我才多照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69章 封建迷信 方言飞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楚,干脆转移话题:“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仇人。” “呸!”付草在一边听半天,差不多弄清楚前因后果,愤愤不平,“你可真会恶心人。” 姜宁鸢:“我去你爹的,我看你这脸皮是八百年都没搓过澡了,也就姜宁静还惦记着抢你,我当初是眼珠子掉地上才错,把你当成个人了。就你这样的,给你配个王八精都得提前半辈子给他烧几炷香。” 方言飞脸色通红,恼羞成怒质问:“阿鸢,你以前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个骂街的泼妇?阿静从来都不会这样。” 果然有文化和没文化就是不一样,还好他选择了姜宁静。 果然,好看不能当饭吃,光盯着长相,过不了一辈子。 姜宁鸢讥讽他:“姜宁静当然不会像我这样了,你们是狼狈为奸、蛇鼠一窝,所以你们才能互相看对眼了!” 方言飞被骂得没了脾气,跟姜宁静勾搭在一起的事情,确实是他做的不光彩,姜宁静生气也是正常。 看着姜宁静比以往更加漂亮的模样,他迅速调整好情绪,耐着性子问:“你住哪里?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去好找你好好聊聊。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我不会不管你。我们一起长大,你又是阿静的妹妹,身为你未来姐夫,我也应该多照顾你。” 姜宁鸢嗤笑一声,无语地看着方言飞,“你可真是个大好人,我不在身边,你照顾姜宁静,现在她不在你身边,你又想着照顾我,要不要我帮你写一封信寄回去,把你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她?” 方言飞有些心虚,“你姐姐也是很关心你,她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也会让我好好照顾你的。”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方言飞很害怕姜宁静知道他遇见姜宁鸢。 二人刚在一起时,姜宁静知道他在老家有个已经在谈婚论嫁的女朋友,时不时会试探他心里到底装着的是谁。 后来,姜宁鸢被认回姜家,姜宁静更加没有安全感,逼着方言飞做选择。 好在,方言飞每次的表现,姜宁静都很满意,但隔一段时间,姜宁静还是会试探一番。 姜宁鸢冷笑一声。 姜宁静心疼她?还不如说太阳从西边升起来的靠谱些。 懒得跟方言飞废话,姜宁鸢警告他:“别跟我吵吵,不然我老公来了看到你纠缠我,直接把你脑袋拧下来。” “你还没说你住哪……”方言飞话说到一半,直接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皱起眉,“你结婚了?” 不等姜宁鸢回答,他又接着问:“你是不是骗我的?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姐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见方言飞神情不像是装的,十之八九是真不知道她结婚的事情,姜宁鸢讽刺地笑了。 “看来姜宁静还没当你是自己人啊,连她和姜天赐算计我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和你说啊。” 算计?结婚? 方言飞下意识反驳:“阿静和天赐哥不是这种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突然反应过来。 姜宁鸢是海城人,和明城一个南,一个北,姜宁鸢刚回姜家几个月,怎么可能…… 他想起两个月前姜宁静打电话回家,他当时秉承着礼貌,没有听电话内容,但也不小心听到几句: “让她嫁给那个老男人不就好了?” “哥哥,我才不要给人当后妈!” …… 方言飞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姜宁鸢嫁给了个老男人?还是带着孩子的老男人? 他看了眼姜宁鸢身边的付草和付花,孩子这么大了,少说也得三十五以上了,甚至可能四十以上。 姜宁鸢才十九,嫁给了那么老的老头子? 他当初连手没牵过的人,竟然便宜了一个老头子…… 他想发疯。 “误会你爹,赶紧滚远点。” 付草一把推开方言飞,让姜宁鸢骑着自行车走,车后轮子还从他脚背上碾了过去。 “嘶……” 方言飞疼得龇牙咧嘴,抱住脚,他想拉住姜宁鸢问清楚,可又被付草踩了一脚。 等稍微缓过来一些时,姜宁鸢早就骑着自行车走远了,没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碰上方言飞,被触了一身霉头,姜宁鸢骑着自行车刚出城,车轮子居然被扎破了。 无奈,她只得把自行车推到付草那里,付草也不知骑着三轮车去了哪里,家里没人。 姜宁鸢把自行车放在隔壁屋子,就赶紧出了城。 好在运气不错,坐上了辆牛车。 才走了一半路,天就黑了,路过一个村庄时,牛车大爷问:“小姑娘,你家里有人接你没有?” 姜宁鸢不知道陆景和会不会来接她,可她也不敢轻易相信大爷,留了一个心眼说:“有呀,再往前走一会儿,我丈夫就在前面等我。” 大爷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到村了,剩下一点路,你们两口子走回去吧。” “……” 姜宁鸢无语了,“大爷,我给你加钱,你帮忙多送一段路行不?你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实在走不动啊。” 谁知道大爷听到这话,比姜宁鸢还会叫惨,“天黑了,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家里也没手电筒,看不见路呀。” 话说到这份上,姜宁鸢也不好勉强,只好从牛车上下来。 大爷看了看姜宁鸢,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斟酌了好一会儿,说:“小姑娘,不是我想吓唬你,如果我不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良心上过不去。” 姜宁鸢闻言,心里提高了警惕,“大爷,前面不会有什么坏人吧?” “要是人,我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问题是,那玩意儿,不是人。” 大爷表情严肃,像是想到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不等姜宁鸢说话,他又指着前方说:“前面有条小河知道吧?” 姜宁鸢点点头,“知道。” “那里邪门得很,这几个村子里,夭折的娃、不要的女娃,都丢在河边的芦苇丛里头,不少人晚上经过那里都遇到过怪事,你等下从那里过,别到处乱看,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好奇去看,直接快点走,知道没?我儿媳妇前几天刚添了个大孙子,我去那种邪气的地方不好,我就不去了。” “……” 搞半天是封建迷信啊。 第70章 你的才华不局限于文华 姜宁鸢笑了笑,“我八字硬,不怕这些东西。” 她上辈子在网上看到一个好玩的说法,鬼是不会吓死人的,死了的人成了鬼,那他不就可以去找吓他的鬼报仇了? 更何况,人比鬼可怕对了。 她付了车钱,笑着对大爷说:“您赶紧回去吧。” “唉。”大爷嘴里边嘀咕着,边拉着牛车进了村子,“现在的年轻人呀,不听劝。” 姜宁鸢是真不怕鬼,就怕一些装神弄鬼的人。 明月高照,勉强能看见路面。 担心遇到坏人,姜宁鸢步子迈得大,走了几百米,也没遇上什么坏人。 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把大爷的话放在心上。 路过河边芦苇丛时,联想到大爷的话,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她就不该听大爷讲这几句话。 眼看着快走过河沟了,前面路上突然多了一道黑影。 黑影速度不慢,看方向像是冲着她来的。 天色漆黑,她看不清前方是谁,只能从身形上判断出是个男的。 随着距离拉近,姜宁鸢有些害怕。 万一对方看她一个小姑娘,起了歹心,凭着男女力量差异,她没有胜算。 想到前世在网上看到的各种女性受到侵犯的案件新闻,姜宁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千万不能这么倒霉啊。 悬着一颗心,姜宁鸢加快脚步往前走,谁知道男人快走到她跟前时,竟然从路的另外一边往这边走,速度还加快了。 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这是要对她下手的节奏啊! 姜宁鸢转身就要跑。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跑,怔愣了一下,出声:“宁鸢,别怕,是我。” 话落,他已经快步追上了姜宁鸢,一只手把认抓住。 姜宁鸢根本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下意识要反击,胳膊肘刚挥出去,就被对方抓住了。 姜宁鸢认怂:“大哥,大哥,别杀我,我有钱,我给你钱,你别杀我。” “是我,宁鸢,别怕。” 发现吓到他了,陆景和在她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姜宁鸢脑子反应过来,惊魂未定地看向他:“陆、陆景和?” “是我。” 姜宁鸢松了口气,扑到陆景和怀里,突然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委屈地在男人胸口上锤了两下。 “你吓死我了,我看到一个男人朝我走过来,还以为是遇上坏蛋了。” “抱歉。” 陆景和夜晚视力比正常人好,加上受过专门的训练,隔得老远就能看清楚。 他认出姜宁鸢,见她没骑自行车,心里担忧才会快步走来,没想到吓到她了。 姜宁鸢:“……” “你不会一开始就认出我了吧?” 陆景和点头,“怎么没骑车?” “自行车轮胎被扎破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在大马路上丢钉子。我做牛车坐到一半路,牛车大爷怕鬼,不愿意往这边送了。” 陆景和目光落在姜宁鸢小脸上,想到她刚刚惊慌的模样,沉声说:“世界上没鬼。下次遇上这种事,去政府打电话到部队,我去接你。” “好呀!”姜宁鸢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世界上没有鬼,大晚上一个男人朝我跑过来,我当然怕呀。好啦,咱们快回去吧,我都饿了。” 陆景和低头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胸口涌出一股陌生的感觉。 奇怪,但他不抵触。 走了一会儿,姜宁鸢跟陆景和讲起今天的事。 “你猜我今天在城里碰见谁了?” “谁?”陆景和顺着她的话问。 姜宁鸢气呼呼地说:“方言飞。” 陆景和挑眉:“方言飞是谁?” 姜宁鸢侧头看了他一眼,坏笑着说:“你要是知道他是谁,肯定会想揍他的,就是他把你原来定的大学生媳妇拐跑了。” 不等陆景和回答,她又继续说:“他是我以前的对象,本来说好等他大学毕业就结婚的,谁知道他上大学勾搭上姜宁静,想踹了我,我回姜家以后,姜家让他做选择,他选了姜宁静。” “姜宁静对象是你前男友?”陆景和蹙着眉问。 这种事情,瞒不住,陆景和早晚会知道,为免以后出现什么误会,还不如自己和他说清楚。 “你别多想,我和他也没什么,他一直在读书,我上完初中就没读了。我们见面的次数很少,只有他放假的时候才偶尔见一面,最多也只是一起在路上走走,手都没牵过。” 其实,方言飞是想跟原主亲密接触的,原主平时虽然没什么主见,但思想保守,没给方言飞牵过手。 也还好没给他牵过。 不然她连这手都不想剁了去。 陆景和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他有没有为难你?” “他还想借着身份压我,他以为他是谁啊?被我骂了一顿,我看他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背着姜宁静勾搭我呢。” 姜宁鸢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不是傻子,方言飞那样子一看就是贼心不死,想着享受齐人之福呢。 死渣男。 陆景和没吭声,天色黑,姜宁鸢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出声,姜宁鸢“哼”一声,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想去揍他一顿?” “……” 陆景和还是不吭声。 姜宁鸢不高兴了,抬头看他,酸溜溜地问:“你是不是气他拐走了你的大学生媳妇?” “没有。”陆景和回答得很果断。 姜宁鸢不信,“我看你的态度,分明就是想揍他。” “……”陆景和再次沉默。 他的媳妇,和差点成为他媳妇的人,都和方言飞有点关系,他有想揍方言飞的想法,也是人之常情。 见陆景和一副闷葫芦的样子,姜宁鸢也不气。 突然生了几分八卦的心思,问他:“你以前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没有。” “周老师喜欢你,你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没有。” “姜宁静呢?你之前还给她寄钱。”提起姜宁静,姜宁鸢话里泛酸。 这是姜宁鸢第二次询问这件事情了,陆景和认为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我跟她面都没见过,更谈不上其他。当初给她寄生活费,是欣赏她的才华,现在考上大学不容易,换作是其他人,我也会寄钱。” 姜宁鸢听不得陆景和夸姜宁静,差点没忍住把他手甩开,没好气地问:“那我没文化,没才华,岂不是没有给你欣赏的点了?” 陆景和看着她,一脸认真:“你的才华不局限于文华。” 突然,陆景和也不知道瞧见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怪异,抬手捂住了姜宁鸢的眼睛。 第71章 前十九年的家 “陆景和,你干啥呀?”姜宁鸢停下脚步去拍他的手,“你捂住我的眼睛,我怎么看路啊?” “跟着我走,别乱看。”陆景和说。 姜宁鸢无语,“你把我眼睛捂住了,我还能往哪里看呀?” 陆景和越不让她看,她好奇心就越重,可惜陆景和手劲大,她扒不开他的手。 跟着陆景和往前走了好一会儿,陆景和才放开她的手。 姜宁鸢趁着陆景和不注意,往回看了一眼。 十几米之外,两簇绿油油的火苗。 黑夜,格外诡异。 鬼火! 姜宁鸢两眼放光。 以往都是在电视剧、电影里才看到过,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鬼火。 “不用怕,世界上没有鬼。”陆景和轻声安抚。 他握紧姜宁鸢的手,给她增加一些安全感。 姜宁鸢激动地往前走了几步,“我知道呀,这是自然现象而已,我当然不怕。” 这里以前埋了不少夭折的孩童,尸体腐烂后,骨头里的磷元素经过变化生成磷化氢,磷化氢的燃点较低,容易自燃,且鬼火颜色随着人体含有的元素颜色而改变…… 以前学过的知识出现在眼前,姜宁鸢觉得很新奇,她想凑近去看看是什么样子的,谁知道还没跑到跟前呢,火球就灭了。 陆景和护在姜宁鸢身后,见她一脸失落,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不由好奇,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刚才遇到他的时候,姜宁鸢吓得花容失色,这会儿遇到鬼火,她却好像发现宝藏,恨不得抓到眼前好好鉴赏。 夜色太黑,姜宁鸢没太注意陆景和的反应,只是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了,没有近距离观察到。” 前世,禁止土葬,尸体都火化了,没有腐烂形成的气体自燃,鬼火就跟灭绝了似的,只听说过,没看到过。 她还以为有机会能观摩一下呢。 “你不怕吗?”陆景和问她。 姜宁鸢摇头,“怕什么,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化学中的自燃现象。” “你读过几年书?” 姜宁鸢只有初中文凭,虽然现在初中也上化学,但学的知识点比较少。 姜宁鸢暗暗瞥了陆景和一眼,以为他起了疑心,回答:“就读到初中毕业,但是我看过姜宁静的书。” 原主不爱学习,原来的那个家里穷,也不支持她继续读书。但知道方言飞上了大学之后,原主为了追赶方言飞,经常翻翻方言飞读过的书。 到了姜家,原主偶尔会翻翻姜天赐放在客厅的书,但经常都会被姜天赐讽刺“没文化看不懂”。 但这会儿,只要她不说,谁能知道? 嘴长在她身上,她想说啥就说啥。 姜宁鸢转移话题,“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陆景和神色淡淡:“这种东西在野外很常见。” 他常年在部队,出任务经常在野外过夜。 这种东西不稀罕。 走了好一会儿,姜宁鸢突然被块石头绊倒。 “哎呦!” 踉跄地往前摔,还好陆景和及时拉住她,否则她就要和大地来个面对面亲吻了。 “没事吧?”陆景和扶住姜宁鸢,关切地问她。 姜宁鸢刚想说“没事”,脚踝就传来一阵疼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陆景和蹲下身子,姜宁鸢扶着他的肩膀,检查她的脚踝。 “没什么大碍,过几天就能好,剩下一点路,我背你回去。” 说完,他半蹲在姜宁鸢身前。 姜宁鸢趴在陆景和背上。 二人回到家,刚到院门口,姜宁鸢就闻到一股焦味,她奇怪地问陆景和:“什么东西烧焦了?你出门前煮东西了?” “没有。我从部队回来,就去接你了。” 家里进贼了? 总不能是阿宝吧。 带着疑惑,二人进了厨房。入眼就是阿宝站在小木凳上,有模有样地炒着青菜,胸口上还系着条比他人还高的围裙。 姜宁鸢心都快融化了,走近,捏了捏阿宝肉嘟嘟的小脸。 “阿宝,你也太乖了吧,我以后赚好多钱好多钱给你,给你娶个漂亮媳妇!” 阿宝正认真煮饭呢,小脸被姜宁鸢左揉揉,右捏捏,他急坏了,“妈妈,菜要黑了……” 姜宁鸢从阿宝手里接过铲子,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 “瞧你热得满脸都是汗,快出去洗把脸,我来炒就行。” 姜宁鸢一双眼睛笑起来,弯弯得像小月牙。 看到姜宁鸢开心,阿宝也很高兴,在一旁邀功:“妈妈,我还煮了饭。” “哇哦,阿宝真棒!” 青菜炒起来简单,还容易熟,姜宁鸢炒了几下就装到盘子里。 阿宝煮的饭也熟了,姜宁鸢打开煮饭的锅盖看了眼,看起来不错。 陆景和把饭锅端进堂屋,阿宝拿碗筷,姜宁鸢又炒了盘鸡蛋,端着菜跟在父子两身后进了堂屋。 青菜炒得有些焦了,味道发苦,姜宁鸢却吃得津津有味。 “家里不是没有青菜了吗?这些青菜是哪里来的?” 阿宝扶着小碗说:“菜田里摘的。” 菜田里的青菜,应该是于美丽之前种下的,这会儿刚好能吃。 自己后来又撒了些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 “妈妈,咱们菜田里的菜长虫了,再不吃就要被虫子吃掉了。” “啊?还长了虫?” 阿宝奇怪地盯着姜宁鸢:“妈妈,你以前没种过菜吗?” 阿宝虽然才五岁,但之前在乡下的时候,爷爷奶奶种地都带着他,后来在军属院也经常跟着王小凤去菜地,他还会锄草呢。 陆景和也看向姜宁鸢。 “当然种啦,不过我都是去田里插秧、拔草之类的,还有在家里煮饭收拾家务这些活,种菜都是我妈跟我哥弄。”姜宁鸢随口胡诌。 反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陆景和也没那个时间精力去一一调查。 阿宝有些羡慕:“妈妈,你有哥哥和妈妈,真好。” 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才能给他生个弟弟妹妹。 姜宁鸢“哼”了一声,“好啥好呀,我和他们都断绝来往了,我妈偏心,心里只想着她的好大儿,我连屁都不是。” 原主生活了十九年那个家,父亲无德,母亲无赖,唯一一个兄长还是个老色胚,半夜躲在衣柜对原主有所企图,被原主发现还倒打一耙,那个恶心的妈还说什么“他还小,他知道什么”。 恶心死人了。 姜宁鸢不是原主,她对那家人只有鄙夷、不屑,没有任何正向情感。 还好她穿越来的时候原主已经到了姜家,要是让她碰上那么一家子,她宁愿去死。 第72章 搭秦怀玉车 阿宝有些心疼姜宁鸢,气鼓鼓地说:“妈妈,我心疼你,以后我长大了会好好孝敬你,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姜宁鸢“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小鬼头,嘴巴可真会说话,以后长大了,肯定比你爸爸会哄姑娘开心。” 陆景和:“……” 他确实不太擅长哄人开心。 良久,他问:“你真决定不跟娘家来往了?” 姜宁鸢认真地点头,“你可能不了解我家的具体情况,我跟姜天赐他们,前前后后相处了不到三个月,他们兄妹俩联合起来一起排挤我。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生活了十九年的那个家,也姓姜,那个家就算了,回去得给他们吸血吸成干尸。” 说着,她讽刺地笑了笑,“他们要是知道你是团长的话,对我的态度可能会改变,没准还会想让我把你让给姜宁静呢。” 听完姜宁鸢对家人的描述,陆景和蹙了蹙眉,“没出意外的话,退休之前,我们都会在部队里度过,回老家的时间少,你要是不想和他们来往,以后就不来往了。” 父母不仁,子女也不可能孝顺。 他尊重姜宁鸢的决定。 姜宁鸢好奇问:“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做不好?” 陆景和摇头,看着姜宁鸢:“不会,我们是一家人,本该就一条心。” 姜宁鸢听到这句话,心里安心了。 这个男人,可真是让她越来越喜欢了。 夜晚,姜宁鸢坐在床上,陆景和推开门。 “阿宝又把门反锁了。” 姜宁鸢拍了拍自己的边上,示意他坐过来。 “没事,咱们结婚了还分房睡,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俩发生什么了。”姜宁鸢一双葡萄眼忽闪忽闪,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睫毛阴影落在眼尾。 陆景和怔愣了一下,点头。 “在阿宝面前我不好说。”姜宁鸢一脸认真,“无论是哪个姜家,我以后都不会和他们来往了。如果以后他们打着你的名义在外面虚张声势,你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好。” 陆景和坐上床,眼神落在她发红的脚踝上,“还疼吗?” “啊?” “脚踝。” “不怎么疼了。” 姜宁鸢穿着长款睡裙,是她用以前宽松的裙子改的,长度刚好到脚踝上方。 陆景和自然地捏起姜宁鸢脚踝,温热的大手帮她按摩。 …… 一早起来,阿宝和陆景和都出门了。 姜宁鸢收拾了一番,到部队门口等车。她刚到没一会儿,于美丽就挽着周丽丽胳膊一起走了过来。 见姜宁鸢在,于美丽朝着姜宁鸢翻了个白眼,随即就跟周丽丽热情地聊起天。 两人就跟做戏似的,笑的特别开心又大声,还时不时挑衅地看姜宁鸢一眼。 ……无语。 等了十几分钟,部队的采买车出来,于美丽冲到前面拦下车,扯着周丽丽坐在车上。 采买车前面只能坐下两个人,驾驶员从车窗上探出头,看着姜宁鸢:“嫂子,你先上来,挤挤就好了。” 没等姜宁鸢出声,于美丽就没好气地说:“就这么点位置,要把我挤成肉饼啊?” 姜宁鸢不想为难驾驶员,也不想跟于美丽挤在一辆车上,笑着对驾驶员说:“我不坐了,你走吧。” 驾驶员刚想说话,就见一辆吉普车从部队出来,他眼睛一亮:“嫂子,秦营长好像也要进城办事,你坐她的车子吧。” 还没等姜宁鸢出声,看到这边情况不对劲的秦怀玉就把吉普车开了过来,摇下车窗问:“是不是坐不下?” 姜宁鸢点点头,问:“秦营长,你方便载我一下吗?” 秦怀玉直接下车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上车吧。” 坐在采买车上的于美丽脸色绿得跟菜叶子似的。 上次秦怀玉送姜宁鸢到家门口,她不在场,是后来叶春萌告诉她有个人送姜宁鸢回来,她专门写了举报信,谁知道一点消息没有,后来才知道送姜宁鸢回来的是秦怀玉。 于美丽恨死叶春萌了。 秦怀玉是谁? 暂且抛去她是个女性,和姜宁鸢坐一辆车能发生点什么。早些年来军属区的人,谁不知道秦怀玉是从京都部队下来的? 还好这件事没掀起什么火花…… 姜宁鸢这小妮子,可真好命。 看到姜宁鸢上车,驾驶员把头缩了回来,说:“你们坐稳。” 姜宁鸢坐在秦怀玉车上,透过后视镜看到于美丽拉着一张脸,虽然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却也能猜到准没说什么好话。 见她一直盯着后视镜,秦怀玉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于美丽在说我什么坏话呢。”姜宁鸢收回视线,说,“她和我不对付,成天在背后嚼舌根污蔑我,看到我坐你车子,说不定又在后面编排什么呢。” 秦怀玉好奇问:“你上门和于美丽吵架,是因为这些事情?” “这你都知道?”姜宁鸢调侃着,“你还知道什么?” 秦怀玉思考一会,“你上次把王主任气晕的事?” 一听,姜宁鸢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在部队也听得到这些八卦啊?” 秦怀玉有些尴尬,解释道:“部队里大家生活枯燥,有点风吹草动,大家喜欢聊一聊打发打发时间,不过,大家都在背后夸你。” 姜宁鸢自我调侃:“我刚来部队不久,也没怎么和你们接触过,还得罪了不少军嫂,大家夸我什么?难不成夸我母老虎啊?” 她像母老虎? 秦怀玉想说大家都夸姜宁鸢漂亮、性格好,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木讷地说:“没有人这么说,大家都夸你。” 姜宁鸢笑了,“八成是看在陆景和的面子上,不敢说。” 秦怀玉哑然,她不能否定,或许确实有这些成分在。 她转移话题:“你要去批发市场拿货吗?我不去那边,但可以把你带到城边上。” “把我放城北就行了。” 到了城北边,到付草那就近了。 秦怀玉点头,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她又找话题:“你知道付草他们去哪里了吗?我前两天去医院,发现他们已经出院了。” 宁可不开腔,也不能说假话,姜宁鸢没打算瞒着秦怀玉,告诉她:“我把他们安置在城北郊区了,我打算做点别的生意,我一个人不方便,付草帮着我一起。” 她没说付草和她合伙的事情,含糊地几句话带过。 秦怀玉也没多问,不久就到了城北,姜宁鸢下了车,见秦怀玉车子没影了,她去了付草那里。 第73章 冤家路窄 车行老板姐夫已经到了,正在和付草商量盖大棚的费用问题,付草做不了主,正巧看到姜宁鸢来。 他跑到姜宁鸢面前,把她拉到一边,“宁鸢姐,我刚刚问了下价格,他们说最少要一千块!还要先交五百块材料费,这也太贵了,咱们不会是碰上骗子了吧?要不,咱们先买塑料布和木棍,搭一个简单的大棚吧。” 一千块,对付草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把他和小花卖掉都不值这么多钱。 而且,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赚到钱呢,就要花这么多钱盖铁棚,这成本也太高了。 姜宁鸢沉思片刻,说:“我去跟他们聊聊。” 姜宁鸢走向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付草跟在她身后。 “我是他姐,费用的事情,你们方便我们再聊聊吗?” 两个男人本来看付草年纪小,穿得又破破烂烂,跟他聊起费用就没指望能做成这笔生意,要不是自己妹夫介绍来,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被骗了。 这会儿看到姜宁鸢来,才确定这单生意确实可做,二人这才打起了精神。 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开始自我介绍:“我叫李建国,是车行老板的姐夫。” 又指着旁边的男人说:“这是我堂弟,李超美。” 接着切入主题:“你们要搭建铁棚,基本上都是用钢架搭,价格贵一些,每平方至少要十块钱,我刚刚大概估算了一下,你们这差不多一百平,包工包料至少要一千块。低于这个价,是真的做不了。” 姜宁鸢沉思,不语。 李建国一脸诚恳说:“如果用竹木搭建,可以便宜很多,应该四百以内能弄好,你可以考虑考虑。” 姜宁鸢想了想,试探问:“要是面积小一点呢?” 李超美接话:“我听那小伙子说你们要收废品,这不像其他生意那样价格浮动大,收废品讲究的就是遇到好东西等它增值,有些担心现在出手不划算,可以在仓库多放一段时间,仓库钥匙弄小了,没什么大用处。你这里面积这么大,不好好规划就浪费了。” 姜宁鸢一脸为难,“一千块实在是太贵了,能不能少点?” 付草在一边听着,担心姜宁鸢被李家兄弟俩说动了,听到她砍价,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还知道砍价。 “小姑娘,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在城里打听打听,我们兄弟俩从来不赚黑心钱,不会乱要价。”李建国拍着胸脯保证。 闻言,姜宁鸢一脸肉疼的模样,咬了咬牙问:“现在咱们做点生意也不容易,这样吧,我先给你们三百材料费,你们先弄着,不够的我后面再补。” 李家兄弟俩对视一眼,商量好下午来拿钱便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付草。 一千块钱,他还以为姜宁鸢会砍砍价呢,谁知道只是先拿出三百。 付草又要重新审视姜宁鸢了,总觉得她一会儿有脑子,一会儿又丢了,办事让人捉摸不透。 见李家兄弟走远了,付草不放心地问:“他们不会是骗子吧,万一拿了钱跑路咋办?” 姜宁鸢摇头,“放心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车行就在那里,他们和车行老板搭点关系,找他们比找别人靠谱些。” 付草还是担心:“可是一次性要拿这么多钱……” 姜宁鸢拍了拍付草的肩膀,“放心吧,我把存折带出来了,等今天买完衣服去去三百块钱出来。” 付草瞪大眼睛:“你丈夫知道吗?一次性拿这么多钱出来,你可得和他商量商量,他人长得那么大,又是当兵的,你这小身板够他揍一拳吗?” 乡下男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打媳妇,姜宁鸢一下子去三百块钱出来,万一陆景和发脾气可怎么得了? 虽然他现在把姜宁鸢当再生父母看待,可他目前没有养姜宁鸢的能力,更没有打得过陆景和的力量…… 姜宁鸢被打了,他没办法帮她出气。 姜宁鸢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总是觉得陆景和像会家暴的人?他不是这种人。” “不像。”付草一脸担忧,“三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他见过不少人平常对家人朋友温和有爱,碰上钱以后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哎呀,别婆婆妈妈的了,以后咱们赚的钱可是这几百块的几千几万倍,甚至更多。别纠结这些了,对了,小花呢?” 姜宁鸢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付花的身影。 付草领着姜宁鸢往屋子里去,“小花还在睡觉呢,这会儿差不多该醒了。” 两人走到屋子里,发现付花还睡得像只小懒猪似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两只小手举起来,嘴里嘟囔着:“哥哥,抱。” 姜宁鸢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钱递给付草,“我自行车轮胎昨天扎爆了,放在旁边院子里了,你待会有空帮我修一下,剩下的先当做生活费,我带着小花去进货,你修完车子去找我们。” 付草接过钱,稚气的脸庞上已经分裂出成熟的年轮。 “你们要注意安全。”付草不放心地叮嘱,转身出了屋子。 姜宁鸢把付花抱起来放在三轮车后面,一起去了批发市场。 现在付草这有地方存放衣服,她一次性多拿了点货,以后卖不完也不用扛回家了,可以先放在这边,以后也不用每天都往批发市场跑了。 健美裤已经爆火了起来,从百货大楼到各大服装店,再到各种小摊,都在卖健美裤。姜宁鸢凭借着好身材,自己做模特,搭配着不同上衣卖,一天也能卖个七八条健美裤和八九件上衣。 竞争大了,价格被迫降低,生意也没有那么好了,却也不算差,天天都有进账。 付草修完自行车就到姜宁鸢摊前,担心自己的穿着会影响到姜宁鸢生意,便带着付花到不远处的树下等着。 眼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了,姜宁鸢正准备收拾东西收摊,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你不是在店里卖衣服吗?怎么在这里摆摊?”于美丽一脸错愕地看着姜宁鸢,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周丽丽也吃惊,二人听说这边有个小姑娘摆摊卖的衣服款式多样又好看,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姜宁鸢在这里卖衣服。 真是冤家路窄。 明城就这么大,遇到熟人很正常,姜宁鸢早就准备好了措辞:“老板他媳妇来了,就把我辞退了,我现在自己摆摊卖衣服,你们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吗?” 第74章 付草煮面 周丽丽:“你这是投机倒把,你一个军嫂,丈夫还是团长,居然还干这种勾当。” 于美丽幸灾乐祸地看着就姜宁鸢,附和着周丽丽:“就是,你一点都没有当军嫂都觉悟。” “你是活在那个山沟沟里还没解放吗?”姜宁鸢嘲讽,手上收拾的动作不停,“国家都支持个体户,支持农民创业,你们还在这里说什么投机倒把,是对国家政策存着什么心思吗?” “……” 周丽丽和于美丽被怼得接不上话。 姜宁鸢之前就听阿宝说过,周丽丽认为做生意是投机倒把,今天就跑到她面前说了。 新仇旧恨参杂一起,她正愁着没有机会怼她那,逮着这个机会,她可不打算就此放手。 “周老师,你身为一个人民教师,带着这种思想,怎么能好好教育孩子?你思想觉悟不够,还是要多读读报纸了解国家政策。” 周丽丽哑口无言,脸色不太好看。 教师在这个年代是很吃香的职业,她虽然只是高中文凭,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高学历人群了,现在被人说思想觉悟不够,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姜宁鸢才不管周丽丽什么脸色,没好气地说:“我在这做生意,你们不买不卖的,在这里赖着不走又是什么意思?” “……” 于美丽现在学乖了,知道自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 反正姜宁鸢说的也不是她,她无所谓。 周丽丽憋了半天才开口:“我们就是一时口误而已,你没必要抓着不放吧。” 姜宁鸢瞥了她一眼,讽刺:“我还以为你站在这里是讨骂呢。” 周丽丽抿着唇接不上话,她自认清高,不屑和姜宁鸢吵嘴皮子。 缓了缓脸色,才说:“我们就是看你在这卖衣服,过来打声招呼……” “招呼打完了,您可快些走吧。”姜宁鸢不想听她们废话,直接下起了逐客令。 周丽丽咬着下唇,转身离开了,于美丽看了姜宁鸢一眼,跟在周丽丽身后。 两人刚走,摊子上就来了人,痛快地买了一条健美裤,正巧被不远处的周丽丽和于美丽看到了。 于美丽牙齿都快咬碎了。 “之前卖十三块一条,老板都有赚钱,她现在卖十八块钱一条,一条裤子起码赚个七八块钱,就算两三天只卖一条,一个月最少也能赚快一百了。” “这么多吗?”周丽丽不相信,真这么赚钱,哪里轮得到姜宁鸢? “我倒希望没有。”于美丽咬着后槽牙,“就算她一条裤子赚五块钱,一个星期卖两条,一个月也有四十块。” 周丽丽心里默默计算着,心里有些不平衡。 她在学校工作,看起来体面,实际上每天面对一群熊孩子,有时候还要安抚熊家长,整天烦得要死,有些家长自己还得罪不起,想到就觉得头疼,一个月才二十块钱。 姜宁鸢轻轻松松地就赚回来了。 …… 姜宁鸢注意到于美丽和周丽丽的身影,知道她们在偷看。 不管她们,索性收了摊。 付草一见姜宁鸢收摊,赶紧抱着付花过来帮忙,“今天怎么这么早收摊?我看现在才刚十一点呢。” “碰到讨厌的人,没心情摆摊了。”姜宁鸢边收拾东西边说,“你带着小花先回去,我去银行取钱。” 付花见姜宁鸢情绪不对,脆声说:“姐姐,哥哥做的面条可好吃啦,我们先回去给你吃好吃的!” “真的吗?”姜宁鸢笑眯眯地说,食指刮了刮付小花的小鼻子,“那我可一定要尝尝。” 说完她又看向付草,半警告半开玩笑地说:“你可得给我煮好吃点,我嘴巴可是很挑的。” 付草梗着脖子,嘴硬地说:“我煮的面条可没得挑,你,你吃了就知道了。” 姜宁鸢把衣服放在三轮车上,跨上自行车,“好了,你们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去银行取了三百块钱,姜宁鸢又买了包烟,骑着自行车去城北。 到的时候,付草已经煮好了面条,看到姜宁鸢来,给她盛了一碗,“忙活了半天,肯定饿了吧,给你放了两个鸡蛋,你快尝尝。” 姜宁鸢看着黏黏糊糊,泡在清水里的面条,上面卧着两颗荷包蛋,原本饿着的肚子,现在啥胃口都没有了。 付小花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姐姐,你快尝尝,哥哥煮的面条可香了!” 付草两兄妹以前日子苦,吃不到什么好东西,现在能吃上面条加鸡蛋,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日子了。 姜宁鸢看着这碗清水面,在付草和付花期待的目光中尝了一口。 面条还没煮熟……荷包蛋煮过了…… 没有什么味道。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鸡蛋坏了还是怎么,好像有点……臭味。 姜宁鸢硬着头皮吃了一碗。 和付草对视上,姜宁鸢赶紧捂着碗,生怕付草再给她打一碗,连忙说:“很好吃,我吃饱了。” “你只吃了一碗。” “我减肥,吃一碗就够了,再吃就胖了。” 付小花咯咯笑,“姐姐不胖,姐姐就算胖了,也是最可爱最漂亮的,我一样喜欢你!” 姜宁鸢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就你嘴嘴甜。” 外面想起拖拉机的声音,姜宁鸢往外看了一眼,就见李建国、李超美两兄弟从拖拉机车上跳下来。 姜宁鸢和付草赶紧出门迎接。 几人简单聊了几句,姜宁鸢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把三百块钱给了李建国。 姜宁鸢给钱爽快,李建国兄弟两个态度也好,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干。 等李家兄弟俩走了之后,姜宁鸢带着付草两兄妹去裁缝店量了两身衣服。 付草身上穿着的还是以前的旧衣裳,小腿和胳膊露在外面,衣裳还破破烂烂的,像个小乞丐。 付花收拾得干净,但衣裳早就洗得褪了色。 以后要做生意,可不能是这样一番打扮。 “不用给我们花这么多钱买衣裳,我身上得洗一洗就好了。”付草无措地搓了搓手。 “你以后跟着我干,穿成这样,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们了。” 量好尺寸,姜宁鸢带着两兄妹回了军属区。 第75章 张秋珍 姜宁鸢前脚把付小花带回了家,后脚就有人传姜宁鸢捡了个要饭的女娃回来。 王小凤得了信,一路小跑着到姜宁鸢家里,院门大开,她进去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她站在院子里朝里喊:“宁鸢,你在家不?” “王大姐,我在这呢。” 姜宁鸢的声音从洗澡间传出来。 王小凤乐呵呵地走到洗澡间门口,“宁鸢,你咋大白天洗澡啊?” 姜宁鸢打开门,牵着付小花从浴室里走出来,“不是我洗澡,我在给小花洗。” 王小凤惊讶地看着付小花,弯下腰,“哎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呀,真可爱。” 付小花吓了一跳,往姜宁鸢身后躲,又好奇地探头去看王小凤,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可把王小凤给萌坏了。 姜宁鸢笑着把付小花拉出来,“小花别怕,这是王婶儿,她人可好了。” 付小花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王婶儿。” 然后一脸害羞地低下了头。 王小凤高兴,恨不得抱着付小花好好揉捏一番,“这小姑娘也太可爱了,我越看越喜欢呐,我家老周不争气,不能给我生个女儿。” 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闹腾,心里一直想要个女儿,但前几年生天一大出血,要了半条命,周天和自打那会儿就去做了结扎手术。 她的女儿梦就此破灭了。 付草这才把洗澡间的东西收好,走出来。 姜宁鸢笑嘻嘻地,指着付草说:“这是我朋友的妹妹,把他们带来跟阿宝玩。” “我听说你捡了个姑娘回来,我就知道这些话不能信,这么可爱的姑娘,谁家舍得扔?” “有些人就是闲的。” 姜宁鸢回屋搬了几张小凳子出来,坐在院子里帮小花梳头。 “付草,你也去洗洗,待会我给你拿件陆景和的衣裳换换,你身上这身就丢了吧。” 姜宁鸢看他这身衣裳不满很久了,这回来,顺便丢了算了,否则按着付草的性子,肯定还会接着穿。 姜宁鸢回屋挑了件上衣。 陆景和的衣服对付草来说大了不少,凑合着也能穿,裤子姜宁鸢没拿,让付草接着穿他自己的。 陆景和腿长,又高出付草一大截,他穿着拖地。 “王大姐,你家里有篦子吗?小花头上长了不少虱子,小姑娘还是不剃头发了,我看看用篦子梳,能不能把虱子弄干净。” “有,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家拿。” 王小凤乐呵呵地回家,没一会儿就拿着篦子来了。 两人给付小花清理了一会儿虱子,眼看着快到放学时间了,王小凤才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前还叮嘱:“宁鸢,你有时间多带着小花来玩呀,这小姑娘真可爱呀,我越看越喜欢。” “好呢。” 见王小凤要走,小花笑嘻嘻地目送她出了院子,抬起小手对着王小凤挥了挥:“王婶儿,再见!” 姜宁鸢让付草帮小花梳好头发,轻声说:“你们在堂屋玩会,我去厨房煮饭。” 付草坐在堂屋里。 初到一个陌生环境,还是别人家里,他不自在,端正地坐在堂屋里,也不敢乱看,专心地观察桌子上的纹路。 “姐姐,我想陪着你。”小花瘦小的身体抱着和她差不多大的凳子,跟在姜宁鸢身后进了厨房。 看着这可爱的小姑娘,姜宁鸢感觉心都要化了,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坐门口吧,待会阿宝哥哥回来了,你们就一起玩。” 付小花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坐在木凳上,捧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姜宁鸢忙碌的身影。 姜宁鸢刚把青菜洗好,准备切菜,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往外看,见王主任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她不熟悉的面孔。 “哎呦,这小女娃,长得真可爱,有三四岁了吧?”王秋兰盯着付小花上下打量,“眼睛圆溜溜的,和你还长得挺像的。” 付小花一下面对两个陌生人,被吓得瑟瑟发抖,惊慌失措地跑到付草身边,抱住付草的腰,不敢出声。 姜宁鸢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举着一把菜刀,“王主任这是又听到什么事情了?” 王秋兰身后的女人有些嫌弃地问:“她怎么不说话?该不会是个哑巴吧,才被家里丢掉的。” 付草一听这话,瞬间来了脾气,愤怒地瞪着女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说谁是捡来的?” 张秋珍瞥了付草一眼,还想说什么,被王秋兰一把拉住。 姜宁鸢举着菜刀,轻轻拍了拍付草,“别怕,有我在。” 张秋珍看到姜宁鸢举着菜刀的模样有些胆怯,她最近可是听说了姜宁鸢的光辉战绩,心里有些发怵。 她壮了壮胆子,说:“不是捡来的,难不成是你们生出来的?” “你再乱说话试试?”姜宁鸢把手里的菜刀往桌上重重一放。 她就说王秋兰带着人来,总没好事情。 张秋珍吓了一跳,王秋兰赶紧在旁边打圆场,“哎呦,宁鸢,你咋跟吃了枪药似的这么大火气,我们听说你带回来个孩子。”说着,她介绍张秋珍,“这是新来的后勤助理员,姓张,专门来瞧瞧你带回来的孩子。” 姜宁鸢冷笑,“谁像你们这样,上来就说别人孩子是捡来的,还说人家是哑巴,你们礼貌嘛?” 张秋珍表情不悦,挂着一张黑脸,“我就一时口误,你何必斤斤计较?” 姜宁鸢绷着脸不说话,懒得搭理这种神经。 王秋兰见状,心里咒骂张秋珍一顿,明明她只是个陪衬的中间人,现在搞得她不上不下,夹在中间看人脸色。 要不是张秋珍她…… ……算了。 王秋兰摆出一副官架子,“本来我也不想多管闲事的,是秋珍拜托我来做个中间人,我才来的。” 姜宁鸢笑了笑,脱口而出:“王主任,您既然也不想多管闲事,依我看,这中间人您还是别做了吧,又不是没什么好差事,没准里外不讨好,还累着自己了。” 虽然不知道王秋兰要说什么,但也猜到十之八九没什么好事。 姜宁鸢不给面子,王秋兰脸色不太好看,“来都来了,我还是把事情说清楚。” 第76章 领养付花 王秋兰看向躲在付草身后的付小花。 付草挡在前面,直愣愣地看着王秋兰。 “秋珍家里有个堂哥,结婚好几年了,还没个孩子,他们商量着领养一个冲冲喜,这不听说你捡了个女娃娃吗?你们家有阿宝来,你和陆团长以后肯定还要再生个孩子,养这么多也费劲,这个孩子干脆就给秋珍她表哥养得了。” 王秋兰话音刚落,张秋珍赶紧接话:“她要是个哑巴,我们就不要了。” 老家都说,生不出孩子是没这个命,领养个天生带兄弟姐妹的孩子回家,过几年就能有了。 但,倘若这孩子是个哑巴,他们肯定是不要的,传染给自家孩子怎么办? 付小花年纪小,但她不是个傻的,一听说要把她带到别人家养,吓得都快哭出来了,紧紧抱着付草不松手。 姜宁鸢气笑了,看着两人说:“你们也太可笑了吧?想领养孩子去福利院啊,来我家干啥?你们也不提前调查清楚,小花的亲哥哥就在我家呢,你们到这里领养什么?” 她懒得给王秋兰面子,直言快语:“王主任,您年纪这么大了,怎么事情都不弄清就跟着起哄呢?传到您单位里不得给您同事笑话啊?” 王秋兰被说得脸上挂不住,一股气从胸口直冲脑门,眼看着又要晕过去,姜宁鸢赶紧去厨房舀了一瓢水来。 王秋兰见姜宁鸢动作,人瞬间精神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进不去出不来,不上不下,闷着难受,她阴沉着一张脸,看向张秋珍:“怎么回事?” 张秋珍抿着嘴不说话。 姜宁鸢在一旁煽风点火:“王主任,您一片好心可别被人当枪使,这可不是第一回了。” 张秋珍咳咳几下,才开口:“那可能是我误会了,既然这孩子不是没人要的,那我也不好强求,先走了。” 说完,张秋珍直接走了,留下王秋兰和姜宁鸢大眼瞪小眼。 姜宁鸢嗤笑着把水瓢放回厨房,给了付草一个眼神,把王秋兰请了出去。 王秋兰一把年纪,在军属院生活了二十几年,就在姜宁鸢身上吃过亏,偏偏她还是不占理的那个,不舒服也只能打掉牙齿往下咽。 这口窝囊气,把她难受得不行。 王秋兰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按照她的性子,短时间内都会避着姜宁鸢了。 王秋兰一走,付草立即把院门一关,发出“嘭”的响声。 “宁鸢姐,她们都谁啊?” 姜宁鸢把腌制好的肉下锅,“就是个喜欢出风头的,这回八成是想牵线当中间人呢。” 具体他们打着什么算盘,姜宁鸢不在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是在军属区,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付小花一脸崇拜地点头:“姐姐,你可真厉害,她们都被你赶跑啦!” “那当然啦,她们都是坏蛋,我可是正义的化身,专门治理他们的!” 姜宁鸢挥了挥拳头,把付小花逗得咯咯笑。 几人的欢声笑语从厨房传出去,阿宝放学回来,就见小花在家里,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付小花嘴巴甜,一口一个“阿宝哥哥”,哄得阿宝都迷失自我了。 晚饭陆景和没回来吃,姜宁鸢给他留了点饭菜。 “姐姐,你煮的菜菜真好吃!”付小花的肚子吃得鼓鼓的,“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菜!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饭!” 阿宝肉嘟嘟的小手,给付小花夹了一块肉,人小鬼大地说:“你喜欢吃,以后就经常来我家玩,妈妈会煮很多很好吃的菜。” 付小花小脸皱成一团,看了眼付草,“嗯……可是,小花来,姐姐要专门做好吃的,要浪费好多钱钱,小花不想。” “那……”阿宝咬着筷子,悄悄看了一眼姜宁鸢的神色。 小花这么小,肚子肯定也小小的。 他又看了眼坐在小花旁边的付草。 ……这个哥哥也好瘦。 他们吃的多不多呀?如果家里一下子多两口人的话,会不会把他们家吃穷呀? 到时候爸爸和妈妈养不起家里怎么办? “好啦好啦,你们吃这么点,浪费不了多少钱,也就多吃点米罢了。”姜宁鸢被两个小屁孩逗笑,“以后有时间,可以一起在城里玩玩。” “好耶!” “姐姐,你真好!” 阿宝和小花都高兴极了,两人一起拍彩虹屁。 两个孩子闹腾了一会儿,乖乖吃完饭,洗澡睡觉。 姜宁鸢收拾了碗筷,洗完澡回到房间睡觉。 姜宁鸢收拾好东西,洗完澡回屋。 床尾的墙皮脱了皮,墙灰落得满地都是。 姜宁鸢把陆景和上次带回的报纸翻了出来,去厨房弄了些浆糊,把报纸贴在墙上,刚贴完两张,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 回头见是陆景和,姜宁鸢眼睛一亮,“弄回来啦,锅里给你热着饭菜,你快去吃吧。”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布置小家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暖意,走到床边帮姜宁鸢按住报纸。 “先帮你把报纸贴好再吃。” 陆景和在部队吃习惯了,从来没觉得部队食堂的饭菜难吃,对于陆景和来说,能吃饱就行。可这段时间吃了姜宁鸢做的饭菜以后,再吃部队食堂的饭菜,脑子里总会浮现出姜宁鸢的模样。 有人摁着报纸,姜宁鸢觉着方便了不少,一边往报纸上刷浆糊,一边说:“你们部队里还有多余的废报纸吗?你改天能不能多拿一些回来,我给阿宝屋子也贴一点。” 陆景和点头:“我明天带回来。” 姜宁鸢手里动作不停,偷偷瞄了他一眼,说:“我今天把付草和付花接来洗澡了,他们晚上和阿宝睡,现在应该睡着了,你待会出去声音小点。” “嗯。” 姜宁鸢清了清嗓子,“你快去吃饭吧,这里也没报纸贴了。你累一天了,吃完饭早点睡觉吧。” 陆景和看了眼地上的报纸,没动,“不着急,先帮你贴完。” 姜宁鸢直接把剩下几张报纸收了起来,“快吃饭去吧,你手脚粗,在这里碍事,明天再贴。” “……” 陆景和见姜宁鸢确实把报纸都收起来,就去了厨房。 第77章 我妈妈是我爸爸的媳妇 早上起来,陆景和已经去部队了。 这天阿宝居然起得比姜宁鸢晚,姜宁鸢煮好早饭,去屋子里把孩子们叫了起来。 小花一喊就醒了,阿宝和付草却跟个小懒猪似的。 姜宁鸢捏了捏阿宝的脸蛋,“阿宝,起床啦。” 小花咯咯笑着:“阿宝哥哥是大懒虫。” 听到小花的声音,付草立马就醒了,阿宝还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妈妈,是不是要上学了?” “今天周末不用上学,快点起床,我带你去城里玩。” 阿宝一听要去城里,瞬间来了精神,坐起身子,身上盖着的被子滑落下来,付草立马捂住付小花眼睛。 小花嘻嘻笑着要扒开付草的手,“我看见啦,阿宝哥哥没有穿衣服,羞羞脸。” 阿宝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身上没穿上衣,红着小脸手忙脚乱地拿起床头的衣裳套。 姜宁鸢都快笑岔气了,她夜里来看几个孩子,发现阿宝额头上都是汗,叫陆景和帮他把衣裳脱了。 没想到才几岁的孩子,都会害羞了。 她伸手帮阿宝把衣裳套在身上,然后把付小花从床上抱了起来,“阿宝,我带小花妹妹去梳头,你赶紧洗漱一下吃早饭了。” 阿宝红着脸蛋点头,都不好意思看付小花了。 付草帮付小花扎了两个冲天辫。 几个孩子都很乖,吃了早饭,几人就进了城。 到城北郊区时,李建国兄弟俩已经带着工人来干活了,他们顶着安全帽,身上穿着粗布汗衫。 见姜宁鸢来了,李建国打了个招呼,又提醒道:“我们这里施工,孩子们在这里不安全,你最好带着他们去别处玩。” 到处是铁皮,搭建棚子还要电焊什么的,小孩子调皮,既影响施工,又危险。 姜宁鸢点了点头:“我待会儿就带他们走。” 李建国松了口气。 这小姑娘明事理,不像有的家长,带着孩子乱跑,提醒几句还咄咄逼人。他们施工的工人也怕碰上事,还要分心时刻注意着点孩子。 陆建国欣赏姜宁鸢,心里生出了几分当媒婆的心思:“小姑娘,你有对象吗?我媳妇家里有个表弟,今年刚大学毕业分配到银行工作,长得一表人才的,我觉得他配得上你,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没等姜宁鸢说话呢,阿宝赶紧绷着脸奶声奶气地替爸爸宣誓起主权:“她是我妈妈,是我爸爸的媳妇!” 哼!他回去要告诉爸爸,这里有坏叔叔想撬爸爸的墙角! 李建国闻言,一脸震惊地看着姜宁鸢,这小姑娘看起来这么年轻,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娃? 他不可置信地看看姜宁鸢,又看看阿宝,“他是你的孩子?” “是呀。”姜宁鸢大大方方承认。 阿宝仰着下巴,一脸骄傲又防备地对李建国说:“我妈妈长得好看,我爸爸也很厉害,是个大英雄!他们很般配!” 谁也不能抢走他妈妈,这是他爸爸的媳妇。在外面,他不仅要保护好妈妈,更要帮着爸爸守住媳妇,否则他就没有妈妈了…… 李建国被阿宝的话逗笑,心里有点惋惜。 本来还想介绍给自家亲戚的,可惜了。既然人家已经嫁了人,他也就歇了心思。 “我先去干活了。” 姜宁鸢笑着点头:“辛苦你们了。” 她转身带着阿宝进屋,舔了舔唇瓣,天气热,“哪里有水,我渴了。” “家里没水了,我去打点回来。”付草转身就要去厨房拿水桶。 姜宁鸢应了声,就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没一会儿就见付草提着一桶水回来,桶里还飘着几粒绿色,不知道什么东西。 姜宁鸢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没有打水井,疑惑问:“你去哪里打的水?” 付草:“就前面那个水池里。” 姜宁鸢:! “你昨天煮的面条,也是从那里打的水?” 姜宁鸢往外一看就看到了付草口中的水池,常年没人打理,野草从池子里蔓延到陆地,水池里长了不少水草,偶尔还有几只鸟歇息。 难过昨天的面条味道怪怪的。 “对呀。”付草点头。 姜宁鸢脑袋都快炸了,“那里的水不卫生,不能直接喝。下午你找个打水井的来,就在屋门口打个井。” 付草一脸懵,他以前在乡下都是直接打山上的水来喝的,到了这边自然而然地就打了水池的水。 姜宁鸢解释:“你想啊,那水池里死鱼死虾的不说,有的鸟往水里拉了你都不知道,多脏啊。以后不要喝生水,打了水井以后,喝的水都要煮开了再喝。” 付草:“开水喝着多热啊。” 他喝生水喝了这么多年,也没怎么样啊。 姜宁鸢瞪着他,凶巴巴地说:“你不知道水煮开了能放凉啊?” “哥哥真笨。”付小花捂着嘴巴偷笑。 “付草哥哥,你要听妈妈的话。”阿宝走到付草身边,示意他蹲下来,凑到他耳边说,“我跟爸爸在家都很听妈妈话的,妈妈不让我们喝生水,我们都不敢喝的。” 付草被姜宁鸢凶了一顿,心里不但不烦躁,反而觉得一股暖流滑过。 小时候,他妈就经常这样凶他,他知道,凶他是为了他好。 尤其是听到阿宝说,姜宁鸢也不准他们喝生水时,他觉得自己被珍视了。 付草嘴角都快扯到耳后根了,笑着说:“我听你的就是了。” 姜宁鸢揉了揉付小花的小脑袋,“小花,你帮我监督他,他要是敢喝生水,我就把他脑袋给拧下来。” “嗯!”付小花点着小脑袋,对付草说,“哥哥,我监督你!” 付草轻轻拉了拉付小花耳朵,“你个小叛徒。” 姜宁鸢让付草把衣服搬出来,她上午带着阿宝和付小花去卖衣裳。 阿宝和付小花坐在三轮车后面,姜宁鸢在路上买了两顶帽子给他们戴上。 蹬着三轮车,拉着两个娃和衣裳去了城中街。阿宝和小花都很懂事,一路上一直用小手攥着货,生怕掉了。 一上午卖了十条裤子,八件上衣。 这段时间入不敷出,姜宁鸢嘴上没说,心里却心疼坏了,今天赚了不少,心情都好了不少。 姜宁鸢低头看着两个小娃娃,旁边还有几个顾客逗着他们。 第78章 你真给人当后妈去了? 姜宁鸢收摊,买了几瓶汽水,一瓶汽水两毛。 阿宝之前喝过一次,付小花还是第一次喝,跟个小猫似的舔着嘴角。 姜宁鸢觉得好玩,多买了几瓶,打算带回去喝。 中午太阳火辣辣的,姜宁鸢蹬着车,也起了十几分钟才到城北郊区。 还没到屋门口,就见付草和个男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付草的小身板像只大公鸡似的斗气昂扬,对着比他高上半个头的男人,气势一点也不虚。他稚气的脸庞上充满怒气,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男人摁在地上摩擦。 眼看着箭在弦上,马上要打起来了,姜宁鸢赶紧从车上下来,跑过去拉住付草:“怎么了?” 付草指着男人,“呸”了一声,缓了缓声音,“他坐地起价!” 姜宁鸢打量着男人,看起来四十几岁,皮肤不黑,泛着黄气,眼神里泛着精光,一看就是老油条,平常准没少做坐地起价的事情。 男人抖了抖身上的褂子,情绪很稳定,还耐心地跟姜宁鸢解释:“我们谈的十块钱是打十五米深的井,按照这边的位置,起码要打二十米,说不定要更多,我让加十块钱,说不定还少了,你们找别人来打井,说不定价更高。” 付草喊着大嗓门,“你当我们没见过别人打井啊?有你这么坐地起价的吗?我们这旁边就是水池,怎么可能打二十米才有水?你当我是傻的吗?” “你要是这么说,你去找别人来打。”男人拉着装工具的车子就要走。 付草见男人收拾东西,心底慌了一慌,故作沉着地说:“找就找,我还就不信了,整个明城就你一个会打水井的?” 男人背影愣了一下,又转过身来,“要不注意,十五米以内按十块钱算,超过十五米,一米加一块钱怎么样?” 付草犹豫了一下,看向姜宁鸢。 姜宁鸢指了指屋子左边,“你测测这边能打吗?可以的话就在这打。” 男人把架子车拉过去,测了之后就开始动工。 姜宁鸢对付草说:“买了几个包子回来,快去吃。” 付草站在打水井男人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等会儿再吃。” 他要盯着看男人打多少米,可不能被黑了钱。 姜宁鸢用胳膊肘捅他一下,“打水井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工的,赶紧去吃。” 阿宝从三轮车上跳下来,手里提着一袋包子,举得高高的,“付草哥哥,这是肉馅的,可好吃了。” 付草被捅了一下,人老实了,接过阿宝手里的包子进屋,又转身出了屋子。 他把付小花从车上抱下来,把三轮车停好,车上的东西搬到屋子里,才开始吃包子。 姜宁鸢坐在一边,语重心长道:“遇到事情要冷静,多动动脑子,不要逞匹夫之勇,光想着蛮干,用蛮力解决问题是最笨的,严重了还可能把自己送进去吃牢饭,咱们是要成大事的,平常多动动脑子。” “我怕被他坑。”付草一改刚才对男人怒气冲冲的样子,闷着头吃包子,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眼眶红红的。 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性子软弱。付草幼年被人欺负,长大些学会了逞凶的一套,村里的其他孩子不敢欺负他了。屡试不爽,他自然就把这一套带到了城里。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讲这些。原来不是遇见事情就需要硬刚。 姜宁鸢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他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还是个孩子呢。 “我知道你怕被坑,也知道你心疼钱。在我眼里,你比钱重要,你要是为了这十块钱跟人打起来咋办?” 听她这么一说,付草心里一暖,梗着脖子说:“那老头子都一把年纪了,打不过我。” “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你一定要选一个?你以后不准再这么冲动了,听见没?” 付小花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付草:“哥哥,我不要你坐牢,更不想你住院。” 付草哽咽着“嗯”了一声,把头埋得更深了,含糊不清地说:“我知道了。” 见付草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姜宁鸢把汽水拿出来,一人分了一瓶。 “一人一瓶,吃完饭我带阿宝和小花去买点东西,你在家看看施工的大哥有没有什么要弄的。” 付草激动坏了,咬掉瓶盖,咕噜噜一下喝了半瓶汽水。 汽水甜滋滋,真好喝。 以后赚了钱,成箱成箱地买回来喝。 …… 姜宁鸢蹬着三轮车,吭哧吭哧地进城。 蹬三轮车可比自行车累多了,幸好城里都是水泥路,这要是泥巴路、石子路,腿都得给她蹬断。 先去了百货大楼,买了些香皂、洗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又买了饼干糖果一些零食。之后去了菜场,买了些米面粮油和肉菜。最后又去了一趟裁缝店,给阿宝也量了一身衣服,约好两天后来取。 阿宝看着姜宁鸢往外掏钱,在一旁担心坏了。 妈妈兜都瘪了,他们家会不会没钱了? 付小花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姜宁鸢一直往外掏钱,好多钱,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 姜宁鸢没注意孩子们的表情,单手抱去付小花,另一只手牵着阿宝的小手,“好啦,咱们回去吧。” 阿宝一双小短腿跑两步才跟得上姜宁鸢一步。 “阿鸢?” 姜宁鸢顺着声音回头看了眼,顿时感觉被一股晦气缠上。 怎么哪都有他? 方言飞快步走到姜宁鸢面前,绅士地笑着:“阿鸢,又遇见了,咱们真有缘分。” 姜宁鸢把付小花抱到车后面,没理他。 阿宝见状,从姜宁鸢的反应猜出来方言飞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赶紧放在方言飞面前,一张小脸绷着。 “你离我妈妈远点。” 方言飞看了眼阿宝,拧着眉:“这小屁孩是谁?” 他叫姜宁鸢妈妈? 怎么可能? 姜宁鸢:“我儿子。” “你真给人当后妈去了?”方言飞拔高声音,他看了眼阿宝,又看了眼付小花。 他认出了付小花,上次见过,阿宝他第一次见。 上次两个,再加上阿宝。 姜宁鸢嫁的男人有三个孩子? 第79章 戳穿方言飞心思 想到姜宁鸢晚上躺在一个三四十岁甚至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怀里,他就嫉妒的发狂。 “管你屁事。”姜宁鸢瞪了他一眼,把阿宝抱上车。 方言飞气急败坏地说:“阿鸢,我知道你被我上了心,可你不能这么堕落。不对,你是故意让我良心过不去是不是?” 他伸手去抓姜宁鸢,却被她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阿宝跟个小大人似的,站在三轮车后面,掐着腰蹬着方言飞:“你不准碰我妈妈!我爸爸很能打的,他要是知道你欺负我们,会过来揍掉你的大门牙!” 他怪自己太小,不够高大,还不能保护姜宁鸢。 外面的坏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坏男人,他要回去告诉爸爸,派一支军队来保护妈妈! 付小花也在一边凶巴巴地说:“我哥哥也很能打,他会把你打成大猪头!” 方言飞厌恶地瞪了一眼阿宝和小花,想到他们是那个老男人的种,他快气疯了,恨不得把他们摔死。 姜宁鸢被阿宝和小花感动坏了,眼看着方言飞脸色不对劲,担心他动手伤害孩子,警告方言飞:“你最好别动歪心思想欺负孩子,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言飞一脸痛心疾首,“阿鸢,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就算是为了报复我,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但我不能眼看着你堕落下去,你知道我看到你这样,我有多心痛吗?” 姜宁鸢冷笑一声,讽刺着:“你是不是脑子没发育好,我嫁的是军官。你自己过得差,来心痛我这个吃穿不愁的军官太太,你不是脑/残吧?” “你以前那么单纯善良,现在咱们变成这副恶毒嘴脸了?” “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就是单纯善良,没有就是恶毒?”姜宁鸢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心思,“方言飞,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过就是没有你设想的继续把心思花在你身上,没有为你守身如玉、终身不嫁、等你回头,你心里落差太大,心理不平衡罢了。” 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姜宁鸢跨坐上三轮车,蹬着车直接走了,嘴里留下一句:“你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见利忘义的伪君子。” 心思被戳穿,方言飞站在原地,难堪得面红耳赤。 他确实不能接受姜宁鸢变心得这么快,前几个月为了他投河自尽的女人,一转身嫁给了别的男人,他无法接受。 那个红着脸,说这辈子只嫁他的姜宁鸢去了哪里? 她的心,怎么说变就变? 之前的誓言算什么? 他心里恨。 见方言飞没有追上来,阿宝表情才放松了些,“妈妈,加油!别人坏男人追上了。” “不用怕,他不敢追。” 姜宁鸢回想着原书中的内容,男频爽文,方言飞青少年时期有原主这样够美却无势力的女人,后来认识美貌与背景共存的姜宁静,再后来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美女主动献身,原配姜宁静为爱包容…… 目前,他才刚让姜宁静陷入他的牢笼之中,其他人,在他那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为了姜宁静,为了前途,他不敢刺激她。 姜宁鸢突然有些后怕,方言飞是爽文男主,得罪他会不会…… 算了,管他呢。 下次再碰见他,她得先打一拳解解气再说,恶心自己两回了。 …… 回到城北,水井还没打好,付草在一旁双手抱胸,瞪大了眼睛监工,生怕男人钻空子。 打水井的男人不慌不忙,像是早就习惯了有人在旁边看着。 见姜宁鸢蹬着三轮车回来,付草赶紧上前,见车后面放了不少东西,他瞪大眼睛。 “你咋买这么多东西?” 他又要担心姜宁鸢会挨打了。 “这边刚搬来,很多东西都要添置,你把这些搬下来。”姜宁鸢指着车上的生活用品,又指了指另外一袋,“那些,我要带回家的。” 付草老实地把东西搬进屋子,心里好奇,问到:“你对我们这么好,不担心我是个白眼狼?” 姜宁鸢瞪了他一眼,“你白眼狼就白眼狼呗,这里登记的是我的名字,我老公还是团长,你变成白眼狼又能拿我怎样?你是孙悟空,我就是如来佛,你怎么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付草知道,姜宁鸢是真心对他们兄妹俩还,只是嘴硬不爱说些煽情话。 他一感动,张口又想说些上刀山下火海的话,姜宁鸢像是提前预判了他的心思,先一步说: “你是不是又要替我上刀山下火海了?” 付草臭屁地扭过头,“哼”了声,“谁要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啊?” 他嘴上这么说,嘴角却翘到天上去了。 姜宁鸢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样,“好好跟着我混,等我混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姜宁鸢自认不精明,但也不是傻白甜,她也是有私心的。付草和付小花年纪小,又缺少关爱,她现在多付出一分,日后二人对她的感情也多一分。 她穿到这里,除了陆景和、陆阿宝和王小凤,没有真正与她交好的人,多一对弟弟妹妹挺好的。 若是付草两兄妹以后是白眼狼,她也不怕,有陆景和在她身后,付草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分道扬镳。 到那时,她生意稳定了,也不怕付草走。 人生在世,谁没遇到过几个白眼狼啊? 人生就是一场场押宝赌博,唯一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是心态。 她主打的就是心态好。 看了眼天色,姜宁鸢打算回去。 “付草,小花,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付草摇了摇头,“我明天一早就要盯着他们施工,来来回回太浪费时间了。” 付小花想跟着姜宁鸢走,可是见哥哥不去,她也摇头,“姐姐,我们下次再去你家玩。” 说完,她还跟个小大人一样对阿宝说:“阿宝哥哥,你在家里要听话,不要惹姐姐生气,乖乖的,我下次再去找你玩。” 阿宝一听付小花不去军属院了,闷闷不乐地问姜宁鸢:“妈妈,我明天能不能还跟你一起出来?” “你晚上回去把作业写完就行。” “好耶。”阿宝开心坏了,跟付小花拜拜,“小花妹妹,我明天再来找你一起玩。” 第80章 喝酒 陆景和办公室,李放提着布兜走进来。 “团长,你买的麦乳精到了。” “放桌上。” 李放把东西放在桌上,一双眼睛转了一圈,眼珠子里的八卦都快着火了。 “团长,这东西保质期就几个月,你这一下买这么多,得抓紧时间喝。” 陆景和点头:“把去年七八月的报纸拿来。” 团长又要报纸做啥? 李放觉得奇怪,但还是去搬了两个月的报纸过来,搬之前,把上面的灰尘拍得干干净净。 “团长,都在这里了。” 陆景和:“放桌上。” 李放放下报纸,没有立刻出去,厚着脸皮,嘿嘿笑着:“团长,你买这么多麦乳精是不是给嫂子补身子用的?我听他们说嫂子怀孕了。” 陆景和冷眼:“出去。” “是。”李放立刻敛下笑容,摆正神色,走了出去。 抓耳挠腮想了好一会儿,没从团长脸色上判断出嫂子是不是怀孕了。 晚上吃饭,李放被一群人围住。 “打听出来没?” “嫂子是不是怀孕了?” “我看八成是,你看他从前怎么不买这么多麦乳精?” 李放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姜宁鸢没怀孕的可能性大一些,“没有。” “团长说的?” 李放:“团长没说,你想啊,嫂子要是怀孕了,团长那脸还能跟个冰块似的,说话不得有点温度啊?” 谁知道他这样一说,大家更认定姜宁鸢怀孕了。 “我觉得嫂子肯定怀孕了,刚新婚一个月,嫂子就怀孕了,团长肯定欲求不满,有火闷着,能不黑着一张脸吗?” “还敢调侃团长,你不想活了?”李放赶紧跑开去打饭,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怪不到他身上吧? 不过,他们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几句话,没多久,就传到部队其他地方去了。 周天和追上陆景和,主动帮他提着报纸,“团长,恭喜你啊,你光买麦乳精可不够,小姜太瘦了,得买点奶粉补补。我家小凤就是喝奶粉补的,你看她现在珠圆玉润的,多好看呀。” “恭喜什么?” 周天和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老家人都是怀孕前三个月要低调,孩子没坐稳,不能到处宣扬。 他是不太相信的,但这不是他媳妇、他孩子,陆团长说不定在意呢。 赶紧岔开话题:“陆团长,你拿这么多报纸回家干啥?” “贴墙。” 周天和奇怪,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你结婚以后变得持家了,贴墙纸也用不了这么多,分我一半吧。”周天和絮絮叨叨,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我拿去当厕纸,我儿子的书擦屁股太硬了,硌得慌……” …… 姜宁鸢早就做好了晚饭,坐在堂屋往外看,等了好久才把陆景和等回来。 她小跑着到陆景和面前,见他手里拿着一捆报纸,“怎么拿了这么多呀?” 陆景和回答:“部队杂物房报纸很多,留着也是占地方。” 瞥见他另外一只手还提着布兜,问:“唉,你还带了什么回来?” 陆景和把麦乳精提起来给姜宁鸢看,“麦乳精,冲水喝。” 他低头看姜宁鸢,她的一张小脸,来部队一个月了,还是没长肉。 姜宁鸢以为是买来给阿宝补身体的,点着头说:“阿宝在长身体,确实该补补。” 陆景和:“你也喝,你太瘦了,得补补。” 姜宁鸢心里甜滋滋的,陆景和平常话少,跟个木头一样,但细心,会照顾人。 陆景和又说:“喝完再买,不用省钱。” 见她眼睛亮晶晶,他心里柔软几分。 又想到姜宁鸢身世,眼底的疼惜溢出。 二人一起进屋,阿宝在写作业,看到陆景和回来,阿宝偷笑。 “爸爸,妈妈等你好久了。” 姜宁鸢轻轻拍了拍阿宝小脑袋,“还会揭我老底了?” 说完,她偷偷瞄了陆景和一眼,却没想撞进他柔软的眼神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景和这副神色。 “你有事想和我说?” 姜宁鸢:“没什么事情,你快把东西放下洗手吃饭吧,累了一天饿了吧。” 陆景和确实饿了,把东西放到一边,带着阿宝出去洗手,回来看到姜宁鸢已经把碗筷散好,手里正抱着上次张政委上回送来的酒。 对上陆景和疑惑的眼神,姜宁鸢解释着:“我还没喝过酒呢,今天也让我尝尝四块钱一瓶的酒是什么味道。” 姜宁鸢上辈子其实是个酒蒙子,但因为一些事情,后来喝的比较少了。 “上次忘记把酒给王大姐送去了,干脆咱们也喝点,省得送一整瓶王大姐不好意思收。” 姜宁鸢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这酒怎么样,也不知道这具身体酒量如何。 但她有些事情想问陆景和,开不了口。 喝点酒壮壮胆。 阿宝抓住陆景和大手寻求安全感,声音软糯糯的,“妈妈,你别这样笑,我害怕……” 平时的妈妈笑起来跟太阳似的,现在怎么跟大灰狼一样。 姜宁鸢瞪大眼睛:“快坐下吃饭,吃完早点睡觉,否则就不带你进城了。” 威胁的话很管用。 阿宝立刻乖乖坐下吃饭。 见这一幕,陆景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四块钱的酒不是什么便宜货,按照王小凤的脾气肯定不会收,就算收了,也会再找别的理由送同等价位的礼物回来。 周家人多,日子过得紧,几块钱不是一笔小的开销,直接送过去,弄不好好心办坏事。 姜宁鸢想得很周到。 姜宁鸢给自己到了一小碗的酒,不知道这具身体的酒量如何,不敢多倒。 最重要的是,她了解自己的酒品。 不敢喝多。 喝多了还误事。 她看向陆景和:“你能喝多少?” “都行。”陆景和坐下。 姜宁鸢:“那你少喝点,尝尝味就行。” “……” “来!”姜宁鸢拿起自己的碗,和陆景和装着酒的碗碰了一下,“干杯。” 轻轻抿了一口白酒,入口绵柔,余味悠长,醇厚得化不开。 真不错。 张政委可真舍得。 姜宁鸢夹了一口菜吃,又猛猛喝了一大口。 “慢点喝,这酒度数有点高。”陆景和提醒。 第81章 喝酒头晕 姜宁鸢喜欢酒,尤其烈酒。 但这副身体,与她的意愿背离,才刚开始喝,她的小脸就开始泛红了。 陆景和想阻止她,姜宁鸢却又端起碗喝了一口,还催促他赶紧喝。 “都倒出来了,别浪费,吃完饭赶紧回屋睡觉。” 陆景和端起碗把碗里的白酒咽下肚,看得姜宁鸢一阵佩服。 若是放到上辈子,她一定拉着陆景和不醉不休,但这里不行。 姜宁鸢太阳穴发胀,整张脸红扑扑的。 “妈妈,你没爸爸喝酒厉害,爸爸脸都没红。”阿宝一张小嘴叭叭的。 “行行行,你爸爸喝酒最厉害啦。”姜宁鸢捏了捏阿宝鼻子,“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睡觉。” “收到!”阿宝放下筷子,向姜宁鸢敬了个礼,说话跟喊口号似的。 说完他端正坐姿,听话地往嘴里扒饭。 高浓度烈酒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姜宁鸢一张脸通红,可她还是不听陆景和的劝阻,把倒出来的酒一口闷了。 爽! 陆景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里疑惑。 她今晚貌似亢奋得异常。 吃完饭,姜宁鸢收拾东西,陆景和领着阿宝进屋。 “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阿宝本来还想着找机会传递情报呢,这会儿听到爸爸问话,小嘴叭叭地夸大其词:“爸爸,外面的坏人好多,好多坏男人都想把妈妈拐走呢。” 陆景和眸色微深。 姜宁鸢年纪小,脸庞稚嫩青涩,又长得漂亮,有人喜欢、有人追求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陆景和不吭声,阿宝拉了拉他的手,奶声奶气地安慰:“爸爸,你别担心,虽然今天盖棚子的大叔还想给妈妈介绍对象,但妈妈很果断地拒绝了。她说她已经结婚了,他心里只有你,除了你,谁也不喜欢,这一辈子都只喜欢你。” “……”陆景和沉默片刻,“全是她亲口说的?” 阿宝咧嘴笑了起来,乳牙露在外面,“前面是妈妈说的,后面我是帮妈妈说的,她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还发生了什么事?” 阿宝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一张小脸就皱巴巴地看向陆景和,气鼓鼓地说: “今天有个坏男人欺负妈妈,他说妈妈嫁给你、给我当后妈,是自甘堕落,他动手要拉妈妈的手!”阿宝说着就来气,小拳头往前挥了挥,“对了爸爸,他还说你是个老男人。” 为了回来传递情报,阿宝特意竖起耳朵听方言飞讲话,路上害怕忘记,还在心里复盘了两遍。 陆景和皱了皱眉。 老男人?说的是他吗? 二十五岁的老男人? 方言飞纠缠姜宁鸢,是听说姜家的事情了? 见他不说话,阿宝晃了晃他的胳膊,声音稚嫩地说:“爸爸,你派支军队保护妈妈吧,那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陆景和低头看向阿宝,眉头舒展,“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阿宝看了看他,突然叹了口气,皱巴着小脸,愁眉不展,“爸爸,我不想换妈妈,我就想要这个妈妈,她要是被拐走了,我就跟着她走。” 陆景和:“……” 阿宝突然扑进陆景和怀里,委屈巴巴地说:“爸爸,我舍不得你。你可不能让妈妈被人拐跑了,不然怎么爷俩可怎么办呀。” 陆景和嘴角一抽,站起身说:“别瞎想,去洗澡睡觉。” 阿宝乖乖点头,撅着屁股爬上床,把床头的衣服拿了出来,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跑去浴室。 姜宁鸢收拾好厨房,就回了屋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头越来越晕,她拿上换洗衣服打算去洗澡,一转身就撞到一堵人墙。 脚底一滑,差点摔一跤,陆景和连忙伸手扶住她。 姜宁鸢抬头,脚步虚浮,她知道自己喝得有些醉了,极力克制自己。 她挥起醉拳,一把推开陆景和,扶着门框。 陆景和无奈,“你喝多了。” 姜宁鸢觉着自己意识很清醒,只是头有点晕,嘴硬道:“我没喝多,就是有点晕,我先去洗澡,你,你别跟着我。” 陆景和担心她又摔着,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没喝多,不用你扶,你赶紧去拿换洗衣服,等我喜欢你就去洗。” 陆景和:“……” “嗝……”姜宁鸢打了个饱嗝,满嘴都是酒味,她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些。 姜宁鸢不让碰,陆景和只能跟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背影。 她今晚喝酒,是因为碰到方言飞,想到伤心事了?…… 姜宁鸢推开洗澡间门,里面传来阿宝尖锐的叫声:“啊啊啊!妈妈!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穿衣服呢。” 阿宝吓得一屁股坐在W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去拿裤子,手忙脚乱地刚穿上一条腿,另一条腿还没穿进去呢,脚底一滑,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宁鸢喝多了酒,反应有些迟钝,呆呆地站在洗澡间门口。 直到一只大手捂住眼睛,她才反应过来,“就一个小屁孩,我啥也没看见。” 严格来说,她看见阿宝撅着个小屁股在那里穿裤子。 不过,这也没什么吧。 这年代小屁孩光屁股在河里游泳的可不少见。 陆景和刚才想起方言飞,心里烦躁,以至于忘记阿宝还在洗澡。 “妈妈,你太坏了,我不要理你了。” 阿宝红着脸,穿上裤子,踉踉跄跄地跑回屋子,把门紧紧一关。 呜呜呜……他被看光了,要是被天一哥哥他们知道,肯定会在背后笑话他的…… 陆景和移开捂住姜宁鸢眼睛的手,扶着她进洗澡间,“我先出去,你站不稳就坐在木凳子上洗。” 姜宁鸢晕乎乎地点了点头,关上浴室门就准备脱衣服,手刚摸到裤腰,就被一双大手制止。 “我还没出去。”陆景和耳尖泛红。 他刚刚要是动作慢一点,姜宁鸢裤子就脱掉了。 姜宁鸢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这才看到陆景和还站在一边,她真是有些醉了,刚才还以为他已经出去了。 她冲着陆景和邪魅一笑:“你怎么还没出去呀,想和我一起洗?” 第82章 有没有伤到他的自尊心 陆景和没想到她能说出这么生猛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对上她迷蒙的眸子,忽然觉得浑身发热。 喉咙发紧,身体燥热,他扭头看向外面,“我出去。” 姜宁鸢确实喝多了,脑子昏昏沉沉的,已经有些迷糊,反应慢半拍。 陆景和已经出去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陆景和那反应……是害羞了……吗? 姜宁鸢身体泛着红,柔软细腻的皮肤滑过香皂,垂落的发丝微微浸湿。 晚风吹在身上,陆景和神色恢复正常。 脑海里浮现姜宁鸢娇憨的模样,身体的燥热更加明显。 没多久,洗澡间门打开,姜宁鸢擦着发丝出来,脸颊微红,皮肤在昏暗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 发丝往下滴水。 滴在地上。 姜宁鸢对上陆景和眼神,灼热。 “咳咳。”姜宁鸢身上酒气散去,身上的皂香传入鼻腔。 陆景和走过来,一脸正经说:“有心事可以买买衣服,可以去逛逛街,吃点好的,不要用喝酒来疏解情绪。” 顿了顿,他又说:“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容易胃不舒服,早上还会头痛。” 她喝多了,他有些招架不住。 姜宁鸢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迷离,看着陆景和:“你说得对,喝酒确实不能疏解情绪,我觉着夫妻之间还是得多交流沟通,才能增加夫妻情感。” 她声音清脆干净,微微仰着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陆景和刚堆砌的情绪,犹如高塔,瞬间崩溃瓦解,一盘散沙…… 她喝多了。 陆景和对自己说。 避开姜宁鸢的眼神,“我扶你进去。” 姜宁鸢感觉太阳穴在往外跳,意识却是清醒着。 一只手搭在陆景和身上,慢慢往屋里走。 陆景和拿过被子,盖在姜宁鸢身上,哄孩子似的叮嘱:“你身上湿着睡觉容易生病,把被子盖好。” 姜宁鸢乖巧点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快去洗澡吧。” 陆景和点头,拿着换洗衣物去了洗澡间。 姜宁鸢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陆景和回来,脑袋昏昏胀胀,好像看到周公来接她了。 “啪。”姜宁鸢一巴掌拍在自己身上。 还怪疼的。 又等了一会儿,陆景和还没回来,她下床打开屋门往外看,就见陆景和在院子里晾衣服。 眼看着衣服快晾完了,姜宁鸢赶紧跑上床,背对着门口。 陆景和进屋,就见姜宁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顺手关灯。 躺下,姜宁鸢像只小蛇,灵活地滑进怀里。 血液直冲大脑,陆景和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在部队里,闻惯了汗味,如今闻着姜宁鸢身上淡淡的香味,思绪难宁。 陆景和喉结微微滚动,“怎么还没睡?” “我有事要和你说。” 姜宁鸢一双手扒在陆景和胸口,心里乐开了花。 男妈妈,男妈妈。 好舒服好舒服。 姜宁鸢觉得自己像个变/态,满脑子都是龌龊下流的黄色废料。 陆景和想推开姜宁鸢扒在自己身上的手,使了使劲,没想姜宁鸢扒得更紧了。 他叹了口气,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今天用了新的香皂?之前那个都快用完了,这个味道好闻。” “你喜欢就好。”陆景和侦查能力一向很强,姜宁鸢刚洗完澡出来他就发现了。 姑娘家本来就喜欢这些东西。 “……” 姜宁鸢一双手在陆景和身上继续扒拉着,想往下摸摸腹肌,被陆景和的大手按住。 “咱们都领证了……”姜宁鸢的声音甜甜的,拨动着心弦。 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陆景和怎么没点反应? 姜宁鸢把手抽出来,趁着酒意,起身,跨坐在陆景和身上。 陆景和差点失了分寸。 呼吸发烫,黑夜里,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别闹,下来睡觉。” 陆景和试图把她抱下来,姜宁鸢却跟八爪鱼似的,趴在他胸口不愿下来。 她的呼吸打在陆景和脖颈上,温热,一下接着一下,面对枪林弹雨都从容不迫的陆景和,此刻却心慌意乱。 心脏快要跳出身体。 “我不下。”姜宁鸢一口咬在陆景和肩膀上,“我们都结婚了,你天天跟我离得那么远,是不满意我吗?难不成你还想和我离婚娶别的媳妇?” “没有不满意。”陆景和喉咙发紧,嗓音沙哑。 “既然没有不满意,为什么不和我做真正的夫妻?” 借着夜晚,什么也看不见,姜宁鸢试图趁着陆景和不注意,小手往陆景和腹肌下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听话,别闹。” “我没闹。” 姜宁鸢试图把手抽出来,奈何对方力气太大,抽不出来。 姜宁鸢喝了酒,情绪放大,见陆景和这么抗拒,她立马委屈了起来。 “你是不是还想着换媳妇,怕我们做了真夫妻不好收场?你要是真这么想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要你一句话,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她情绪激动,又喝了酒,说话时身体不稳,左右摇晃。 陆景和注意力全集中在身体触感上,想忽略都难。 双手掐着她小蛮腰,一个使劲,把她抱下,摁进怀里。 姜宁鸢还没反应过来,感受到陆景和抱她的力度,声音闷闷的:“你说句话呀。” “你别误会。婚姻不是儿戏,我对你是认真的。” 他的胳膊抱得紧,跟铜墙铁壁似的,姜宁鸢挣脱不开。 陆景和对她是认真的?那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呢? 姜宁鸢脑子转得慢,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不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总不能是身体不行吧…… 越想越觉得是陆景和身体出了问题,他以往出任务经常受伤,说不定伤着哪里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她刚刚跟只饿狼似的扑到人家怀里,估计把陆景和吓坏了。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的自尊心。 她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一层呢? 不知道现在去医院看医生治疗还来不来的及。 嗯嗯……东西还在的话,还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第83章 这可咋办 姜宁鸢喜欢酒,尤其烈酒。 但这副身体,与她的意愿背离,才刚开始喝,她的小脸就开始泛红了。 陆景和想阻止她,姜宁鸢却又端起碗喝了一口,还催促他赶紧喝。 “都倒出来了,别浪费,吃完饭赶紧回屋睡觉。” 陆景和端起碗把碗里的白酒咽下肚,看得姜宁鸢一阵佩服。 若是放到上辈子,她一定拉着陆景和不醉不休,但这里不行。 姜宁鸢太阳穴发胀,整张脸红扑扑的。 “妈妈,你没爸爸喝酒厉害,爸爸脸都没红。”阿宝一张小嘴叭叭的。 “行行行,你爸爸喝酒最厉害啦。”姜宁鸢捏了捏阿宝鼻子,“赶紧吃饭,吃完饭早点睡觉。” “收到!”阿宝放下筷子,向姜宁鸢敬了个礼,说话跟喊口号似的。 说完他端正坐姿,听话地往嘴里扒饭。 高浓度烈酒真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姜宁鸢一张脸通红,可她还是不听陆景和的劝阻,把倒出来的酒一口闷了。 爽! 陆景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里疑惑。 她今晚貌似亢奋得异常。 吃完饭,姜宁鸢收拾东西,陆景和领着阿宝进屋。 “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阿宝本来还想着找机会传递情报呢,这会儿听到爸爸问话,小嘴叭叭地夸大其词:“爸爸,外面的坏人好多,好多坏男人都想把妈妈拐走呢。” 陆景和眸色微深。 姜宁鸢年纪小,脸庞稚嫩青涩,又长得漂亮,有人喜欢、有人追求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见陆景和不吭声,阿宝拉了拉他的手,奶声奶气地安慰:“爸爸,你别担心,虽然今天盖棚子的大叔还想给妈妈介绍对象,但妈妈很果断地拒绝了。她说她已经结婚了,他心里只有你,除了你,谁也不喜欢,这一辈子都只喜欢你。” “……”陆景和沉默片刻,“全是她亲口说的?” 阿宝咧嘴笑了起来,乳牙露在外面,“前面是妈妈说的,后面我是帮妈妈说的,她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还发生了什么事?” 阿宝想到白天发生的事情,一张小脸就皱巴巴地看向陆景和,气鼓鼓地说: “今天有个坏男人欺负妈妈,他说妈妈嫁给你、给我当后妈,是自甘堕落,他动手要拉妈妈的手!”阿宝说着就来气,小拳头往前挥了挥,“对了爸爸,他还说你是个老男人。” 为了回来传递情报,阿宝特意竖起耳朵听方言飞讲话,路上害怕忘记,还在心里复盘了两遍。 陆景和皱了皱眉。 老男人?说的是他吗? 二十五岁的老男人? 方言飞纠缠姜宁鸢,是听说姜家的事情了? 见他不说话,阿宝晃了晃他的胳膊,声音稚嫩地说:“爸爸,你派支军队保护妈妈吧,那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陆景和低头看向阿宝,眉头舒展,“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阿宝看了看他,突然叹了口气,皱巴着小脸,愁眉不展,“爸爸,我不想换妈妈,我就想要这个妈妈,她要是被拐走了,我就跟着她走。” 陆景和:“……” 阿宝突然扑进陆景和怀里,委屈巴巴地说:“爸爸,我舍不得你。你可不能让妈妈被人拐跑了,不然怎么爷俩可怎么办呀。” 陆景和嘴角一抽,站起身说:“别瞎想,去洗澡睡觉。” 阿宝乖乖点头,撅着屁股爬上床,把床头的衣服拿了出来,小屁股一扭一扭地跑去浴室。 姜宁鸢收拾好厨房,就回了屋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头越来越晕,她拿上换洗衣服打算去洗澡,一转身就撞到一堵人墙。 脚底一滑,差点摔一跤,陆景和连忙伸手扶住她。 姜宁鸢抬头,脚步虚浮,她知道自己喝得有些醉了,极力克制自己。 她挥起醉拳,一把推开陆景和,扶着门框。 陆景和无奈,“你喝多了。” 姜宁鸢觉着自己意识很清醒,只是头有点晕,嘴硬道:“我没喝多,就是有点晕,我先去洗澡,你,你别跟着我。” 陆景和担心她又摔着,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我没喝多,不用你扶,你赶紧去拿换洗衣服,等我喜欢你就去洗。” 陆景和:“……” “嗝……”姜宁鸢打了个饱嗝,满嘴都是酒味,她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些。 姜宁鸢不让碰,陆景和只能跟在她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背影。 她今晚喝酒,是因为碰到方言飞,想到伤心事了?…… 姜宁鸢推开洗澡间门,里面传来阿宝尖锐的叫声:“啊啊啊!妈妈!你怎么进来了,我还没穿衣服呢。” 阿宝吓得一屁股坐在W地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去拿裤子,手忙脚乱地刚穿上一条腿,另一条腿还没穿进去呢,脚底一滑,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姜宁鸢喝多了酒,反应有些迟钝,呆呆地站在洗澡间门口。 直到一只大手捂住眼睛,她才反应过来,“就一个小屁孩,我啥也没看见。” 严格来说,她看见阿宝撅着个小屁股在那里穿裤子。 不过,这也没什么吧。 这年代小屁孩光屁股在河里游泳的可不少见。 陆景和刚才想起方言飞,心里烦躁,以至于忘记阿宝还在洗澡。 “妈妈,你太坏了,我不要理你了。” 阿宝红着脸,穿上裤子,踉踉跄跄地跑回屋子,把门紧紧一关。 呜呜呜……他被看光了,要是被天一哥哥他们知道,肯定会在背后笑话他的…… 陆景和移开捂住姜宁鸢眼睛的手,扶着她进洗澡间,“我先出去,你站不稳就坐在木凳子上洗。” 姜宁鸢晕乎乎地点了点头,关上浴室门就准备脱衣服,手刚摸到裤腰,就被一双大手制止。 “我还没出去。”陆景和耳尖泛红。 他刚刚要是动作慢一点,姜宁鸢裤子就脱掉了。 姜宁鸢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这才看到陆景和还站在一边,她真是有些醉了,刚才还以为他已经出去了。 她冲着陆景和邪魅一笑:“你怎么还没出去呀,想和我一起洗?” 第84章 陆景和是团长? 陆景和办公室,李放提着布兜走进来。 “团长,你买的麦乳精到了。” “放桌上。” 李放把东西放在桌上,一双眼睛转了一圈,眼珠子里的八卦都快着火了。 “团长,这东西保质期就几个月,你这一下买这么多,得抓紧时间喝。” 陆景和点头:“把去年七八月的报纸拿来。” 团长又要报纸做啥? 李放觉得奇怪,但还是去搬了两个月的报纸过来,搬之前,把上面的灰尘拍得干干净净。 “团长,都在这里了。” 陆景和:“放桌上。” 李放放下报纸,没有立刻出去,厚着脸皮,嘿嘿笑着:“团长,你买这么多麦乳精是不是给嫂子补身子用的?我听他们说嫂子怀孕了。” 陆景和冷眼:“出去。” “是。”李放立刻敛下笑容,摆正神色,走了出去。 抓耳挠腮想了好一会儿,没从团长脸色上判断出嫂子是不是怀孕了。 晚上吃饭,李放被一群人围住。 “打听出来没?” “嫂子是不是怀孕了?” “我看八成是,你看他从前怎么不买这么多麦乳精?” 李放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姜宁鸢没怀孕的可能性大一些,“没有。” “团长说的?” 李放:“团长没说,你想啊,嫂子要是怀孕了,团长那脸还能跟个冰块似的,说话不得有点温度啊?” 谁知道他这样一说,大家更认定姜宁鸢怀孕了。 “我觉得嫂子肯定怀孕了,刚新婚一个月,嫂子就怀孕了,团长肯定欲求不满,有火闷着,能不黑着一张脸吗?” “还敢调侃团长,你不想活了?”李放赶紧跑开去打饭,他可不想惹祸上身。 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怪不到他身上吧? 不过,他们分析得很有道理啊。 几句话,没多久,就传到部队其他地方去了。 周天和追上陆景和,主动帮他提着报纸,“团长,恭喜你啊,你光买麦乳精可不够,小姜太瘦了,得买点奶粉补补。我家小凤就是喝奶粉补的,你看她现在珠圆玉润的,多好看呀。” “恭喜什么?” 周天和刚想说什么,突然想起,老家人都是怀孕前三个月要低调,孩子没坐稳,不能到处宣扬。 他是不太相信的,但这不是他媳妇、他孩子,陆团长说不定在意呢。 赶紧岔开话题:“陆团长,你拿这么多报纸回家干啥?” “贴墙。” 周天和奇怪,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你结婚以后变得持家了,贴墙纸也用不了这么多,分我一半吧。”周天和絮絮叨叨,一张嘴就没停下来过,“我拿去当厕纸,我儿子的书擦屁股太硬了,硌得慌……” …… 姜宁鸢早就做好了晚饭,坐在堂屋往外看,等了好久才把陆景和等回来。 她小跑着到陆景和面前,见他手里拿着一捆报纸,“怎么拿了这么多呀?” 陆景和回答:“部队杂物房报纸很多,留着也是占地方。” 瞥见他另外一只手还提着布兜,问:“唉,你还带了什么回来?” 陆景和把麦乳精提起来给姜宁鸢看,“麦乳精,冲水喝。” 他低头看姜宁鸢,她的一张小脸,来部队一个月了,还是没长肉。 姜宁鸢以为是买来给阿宝补身体的,点着头说:“阿宝在长身体,确实该补补。” 陆景和:“你也喝,你太瘦了,得补补。” 姜宁鸢心里甜滋滋的,陆景和平常话少,跟个木头一样,但细心,会照顾人。 陆景和又说:“喝完再买,不用省钱。” 见她眼睛亮晶晶,他心里柔软几分。 又想到姜宁鸢身世,眼底的疼惜溢出。 二人一起进屋,阿宝在写作业,看到陆景和回来,阿宝偷笑。 “爸爸,妈妈等你好久了。” 姜宁鸢轻轻拍了拍阿宝小脑袋,“还会揭我老底了?” 说完,她偷偷瞄了陆景和一眼,却没想撞进他柔软的眼神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陆景和这副神色。 “你有事想和我说?” 姜宁鸢:“没什么事情,你快把东西放下洗手吃饭吧,累了一天饿了吧。” 陆景和确实饿了,把东西放到一边,带着阿宝出去洗手,回来看到姜宁鸢已经把碗筷散好,手里正抱着上次张政委上回送来的酒。 对上陆景和疑惑的眼神,姜宁鸢解释着:“我还没喝过酒呢,今天也让我尝尝四块钱一瓶的酒是什么味道。” 姜宁鸢上辈子其实是个酒蒙子,但因为一些事情,后来喝的比较少了。 “上次忘记把酒给王大姐送去了,干脆咱们也喝点,省得送一整瓶王大姐不好意思收。” 姜宁鸢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这酒怎么样,也不知道这具身体酒量如何。 但她有些事情想问陆景和,开不了口。 喝点酒壮壮胆。 阿宝抓住陆景和大手寻求安全感,声音软糯糯的,“妈妈,你别这样笑,我害怕……” 平时的妈妈笑起来跟太阳似的,现在怎么跟大灰狼一样。 姜宁鸢瞪大眼睛:“快坐下吃饭,吃完早点睡觉,否则就不带你进城了。” 威胁的话很管用。 阿宝立刻乖乖坐下吃饭。 见这一幕,陆景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四块钱的酒不是什么便宜货,按照王小凤的脾气肯定不会收,就算收了,也会再找别的理由送同等价位的礼物回来。 周家人多,日子过得紧,几块钱不是一笔小的开销,直接送过去,弄不好好心办坏事。 姜宁鸢想得很周到。 姜宁鸢给自己到了一小碗的酒,不知道这具身体的酒量如何,不敢多倒。 最重要的是,她了解自己的酒品。 不敢喝多。 喝多了还误事。 她看向陆景和:“你能喝多少?” “都行。”陆景和坐下。 姜宁鸢:“那你少喝点,尝尝味就行。” “……” “来!”姜宁鸢拿起自己的碗,和陆景和装着酒的碗碰了一下,“干杯。” 轻轻抿了一口白酒,入口绵柔,余味悠长,醇厚得化不开。 真不错。 张政委可真舍得。 姜宁鸢夹了一口菜吃,又猛猛喝了一大口。 “慢点喝,这酒度数有点高。”陆景和提醒。 第85章 别人他们进来 想到姜宁鸢晚上躺在一个三四十岁甚至四五十岁的老男人怀里,他就嫉妒的发狂。 “管你屁事。”姜宁鸢瞪了他一眼,把阿宝抱上车。 方言飞气急败坏地说:“阿鸢,我知道你被我上了心,可你不能这么堕落。不对,你是故意让我良心过不去是不是?” 他伸手去抓姜宁鸢,却被她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阿宝跟个小大人似的,站在三轮车后面,掐着腰蹬着方言飞:“你不准碰我妈妈!我爸爸很能打的,他要是知道你欺负我们,会过来揍掉你的大门牙!” 他怪自己太小,不够高大,还不能保护姜宁鸢。 外面的坏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坏男人,他要回去告诉爸爸,派一支军队来保护妈妈! 付小花也在一边凶巴巴地说:“我哥哥也很能打,他会把你打成大猪头!” 方言飞厌恶地瞪了一眼阿宝和小花,想到他们是那个老男人的种,他快气疯了,恨不得把他们摔死。 姜宁鸢被阿宝和小花感动坏了,眼看着方言飞脸色不对劲,担心他动手伤害孩子,警告方言飞:“你最好别动歪心思想欺负孩子,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方言飞一脸痛心疾首,“阿鸢,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就算是为了报复我,你打我骂我,我都接受。但我不能眼看着你堕落下去,你知道我看到你这样,我有多心痛吗?” 姜宁鸢冷笑一声,讽刺着:“你是不是脑子没发育好,我嫁的是军官。你自己过得差,来心痛我这个吃穿不愁的军官太太,你不是脑/残吧?” “你以前那么单纯善良,现在咱们变成这副恶毒嘴脸了?” “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就是单纯善良,没有就是恶毒?”姜宁鸢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心思,“方言飞,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过就是没有你设想的继续把心思花在你身上,没有为你守身如玉、终身不嫁、等你回头,你心里落差太大,心理不平衡罢了。” 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姜宁鸢跨坐上三轮车,蹬着车直接走了,嘴里留下一句:“你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见利忘义的伪君子。” 心思被戳穿,方言飞站在原地,难堪得面红耳赤。 他确实不能接受姜宁鸢变心得这么快,前几个月为了他投河自尽的女人,一转身嫁给了别的男人,他无法接受。 那个红着脸,说这辈子只嫁他的姜宁鸢去了哪里? 她的心,怎么说变就变? 之前的誓言算什么? 他心里恨。 见方言飞没有追上来,阿宝表情才放松了些,“妈妈,加油!别人坏男人追上了。” “不用怕,他不敢追。” 姜宁鸢回想着原书中的内容,男频爽文,方言飞青少年时期有原主这样够美却无势力的女人,后来认识美貌与背景共存的姜宁静,再后来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美女主动献身,原配姜宁静为爱包容…… 目前,他才刚让姜宁静陷入他的牢笼之中,其他人,在他那里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为了姜宁静,为了前途,他不敢刺激她。 姜宁鸢突然有些后怕,方言飞是爽文男主,得罪他会不会…… 算了,管他呢。 下次再碰见他,她得先打一拳解解气再说,恶心自己两回了。 …… 回到城北,水井还没打好,付草在一旁双手抱胸,瞪大了眼睛监工,生怕男人钻空子。 打水井的男人不慌不忙,像是早就习惯了有人在旁边看着。 见姜宁鸢蹬着三轮车回来,付草赶紧上前,见车后面放了不少东西,他瞪大眼睛。 “你咋买这么多东西?” 他又要担心姜宁鸢会挨打了。 “这边刚搬来,很多东西都要添置,你把这些搬下来。”姜宁鸢指着车上的生活用品,又指了指另外一袋,“那些,我要带回家的。” 付草老实地把东西搬进屋子,心里好奇,问到:“你对我们这么好,不担心我是个白眼狼?” 姜宁鸢瞪了他一眼,“你白眼狼就白眼狼呗,这里登记的是我的名字,我老公还是团长,你变成白眼狼又能拿我怎样?你是孙悟空,我就是如来佛,你怎么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付草知道,姜宁鸢是真心对他们兄妹俩还,只是嘴硬不爱说些煽情话。 他一感动,张口又想说些上刀山下火海的话,姜宁鸢像是提前预判了他的心思,先一步说: “你是不是又要替我上刀山下火海了?” 付草臭屁地扭过头,“哼”了声,“谁要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啊?” 他嘴上这么说,嘴角却翘到天上去了。 姜宁鸢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模样,“好好跟着我混,等我混好了,不会亏待你的。” 姜宁鸢自认不精明,但也不是傻白甜,她也是有私心的。付草和付小花年纪小,又缺少关爱,她现在多付出一分,日后二人对她的感情也多一分。 她穿到这里,除了陆景和、陆阿宝和王小凤,没有真正与她交好的人,多一对弟弟妹妹挺好的。 若是付草两兄妹以后是白眼狼,她也不怕,有陆景和在她身后,付草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分道扬镳。 到那时,她生意稳定了,也不怕付草走。 人生在世,谁没遇到过几个白眼狼啊? 人生就是一场场押宝赌博,唯一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是心态。 她主打的就是心态好。 看了眼天色,姜宁鸢打算回去。 “付草,小花,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付草摇了摇头,“我明天一早就要盯着他们施工,来来回回太浪费时间了。” 付小花想跟着姜宁鸢走,可是见哥哥不去,她也摇头,“姐姐,我们下次再去你家玩。” 说完,她还跟个小大人一样对阿宝说:“阿宝哥哥,你在家里要听话,不要惹姐姐生气,乖乖的,我下次再去找你玩。” 阿宝一听付小花不去军属院了,闷闷不乐地问姜宁鸢:“妈妈,我明天能不能还跟你一起出来?” “你晚上回去把作业写完就行。” “好耶。”阿宝开心坏了,跟付小花拜拜,“小花妹妹,我明天再来找你一起玩。” 第7章 烈士遗孤 周丽丽瞪大眼睛:“陆团长什么时候结婚了?” 没等姜宁鸢回答,她着急地问:“你是阿宝的后妈?” “你是?”姜宁鸢看着她,觉得莫名其妙。 陆景和下午带着姜宁鸢在四处逛了一圈,这附近的军嫂军属大多都知道姜宁鸢了。有路过的军嫂看见这一幕,主动搭话:“妹子啊,这是周老师,是学校的语文老师。” 这位军嫂又转头对周丽丽:“这妹子是昨天刚来部队的,是陆团长家里介绍的媳妇。” 周丽丽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看着姜宁鸢,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陆团长突然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和我说一声,所以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了,我叫周丽丽,平常一直都有带着阿宝。” 姜宁鸢摇摇头:“没事,你找景和有什么事情吗?” 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觉得周丽丽在听到她是陆景和时的反应有些奇怪。 学校的老师,跑来家属院来找陆景和,结合陆景和的身份和长相,周丽丽八成对他有意思…… “我是来给阿宝补课的……”周丽丽被姜宁鸢问得有些尴尬。 姜宁鸢听着觉得奇怪,直接开口:“然后呢?” 给阿宝补课,来找陆景和干嘛? “……” 周丽丽以为姜宁鸢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又说一遍:“我来给阿宝补课,你明白吗?” 姜宁鸢敛住思绪,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你这话问得有点逗了,你给阿宝补课,问景和做什么?” 她顿了顿,又开口:“阿宝出去玩了,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坐会儿吧。” 周丽丽尴尬地摆摆手就要离开:“不了,既然阿宝不在,那我下次再来。” 周丽丽快步离开,姜宁鸢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妹子,”刚刚的军嫂凑到姜宁鸢边上,“你刚来不知道吧,你这一来周老师的好算盘全乱咯” 姜宁鸢疑惑地看着她。 “陆团长相貌堂堂又年轻有为,虽说带着个孩子,相中他的人也是排队能从这排到部队门口咧。周丽丽来这边快一年了吧,对阿宝那是好的不能再好咯。 “不过你放心哦,陆团长洁身自好着,这么多年都没见着他和一个女的聊得来。陆团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找就找个你这样好看的。我要是个男的,得嫉妒死他。” 周丽丽对陆景和有情?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哎呦哎呦,看这天要下雨了,我的衣服!”那军嫂家离这边有些距离,赶着回家收衣服。 同时,陆阿宝也听见附近的婶子说要下雨了,赶紧跑回家。 姜宁鸢回到堂屋,对陆景和说:“你跟我进屋里,我有话和你说。” 陆景和跟着姜宁鸢进屋,还顺手关了屋门。 这间屋子是主卧,原本是他住的,在得知姜宁鸢来之后,他便搬去隔壁和陆阿宝一起住了,也就没再进过这间屋子。 屋子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床单被铺都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来,她很用心地收拾了这里。 他的视线落在姜宁鸢的小脸上,刻意将语气放得轻缓些:“想问什么?” 姜宁鸢眼里含着怒气,气鼓鼓地问:“在我来之前你是不是勾搭了别人?” 活了两辈子没谈过恋爱,刚穿过来就被亲生哥哥算计,她才十九岁就要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当后妈,现在又冒出个情敌,搁在谁身上谁受得了? 看那周丽丽的阵仗,想必是来家里好些次数了,一点都不见外。 还说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和我说一声”,陆景和结婚还要和她报备吗? 为什么自己要到这里来? 越想越委屈,又想到前世孤儿院的院长奶奶要是知道她死了得有多伤心,姜宁鸢眼泪忍不住的往外冒。 “我能接受你比我大这么多,也接受你有个五岁的儿子,但是我一点都接受不了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纠缠。”她一边哭一边说。 陆景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竟然能跟雨珠子一样,不断线地顺着脸颊往下落。 他抿着唇:“我没有和别的女人有纠缠。” “刚刚那周老师一看就是经常来家里的。”姜宁鸢瞪了眼他,抬手要抹去脸上的眼泪。 “不是,”陆景和摇头解释,“我经常要出任务,没时间照顾阿宝,以前找了个婶子来,可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 “没想到那个人趁着我不在就虐待阿宝,还是我妈从老家上来看我发现的。” 姜宁鸢的眼泪戛然而止。 陆阿宝之前被虐待了? “我妈说她到这边就听到阿宝撕心裂肺的哭声,进来发现那个人把阿宝关在屋子里不管。 “后来我把阿宝送到学校里,周老师对阿宝很是照顾,阿宝也喜欢她,有时候会邀请她来家里玩。”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的眼睛:“我和她没什么接触,也没有在外面勾搭别人。” 姜宁鸢吸了吸鼻子,鼓起腮帮子瞪着陆景和:“就算你这么说也没用,我要看的是你以后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一样。” 陆景和无奈地笑了笑。 叨叨一顿,姜宁鸢心里舒坦了,看陆景和情绪一直很稳定,她又凶巴巴地问:“那你之前的媳妇呢?为什么不管阿宝了?” “我没媳妇,没结过婚。” 姜宁鸢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瞪着一双大眼睛:“你和别人偷吃禁果了?” “……”陆景和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有。” 担心姜宁鸢有问出什么离谱的话来,他补充:“阿宝是我战友的孩子,两年前他爸爸因公殉职,妈妈又失踪了,爷爷奶奶去世了,我就把他接到身边来照顾。” 原来陆阿宝是烈士遗孤。 陆景和一个未婚男,愿意帮死去的战友养儿子,可见人品非同一般。 她羞愧的脸都红了。 看她脸颊越来越红,从来没跟女生相处过的陆景和以为她还在生气,斟酌了一会,他说。 “你要是介意不愿意留下来,我可以送你去车站。” “你别动不动就要送我去车站,我又没说不和你过了。” 第6章 周丽丽 姜宁鸢午睡的时间不长,起来的时候才两点钟。 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陆景和带着陆阿宝念书。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陆阿宝背得起劲:“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陆景和就默默听着陆阿宝背书,偶尔在错的地方指正一下。 “爸爸爸爸,我能把九九乘法表全背下来了。” 姜宁鸢惊讶地挑眉,陆阿宝才五岁,还没开始上一年级,这就背上九九乘法表了? 她当年二年级才学。 陆阿宝正要开始背,就看到了姜宁鸢顶着大大的笑容:“姜妈妈起来啦。” 姜妈妈。这真是个奇怪的称呼。 “要不要带你在这附近熟悉一下?”陆景和看着姜宁鸢。 既然她决定留下来,那就应该带她熟悉这边的环境。 姜宁鸢点头:“好啊,正有这个打算。” 于是,陆阿宝走在中间,左手牵着姜宁鸢,右手牵着陆景和,蹦蹦跳跳地出门咯。 几个军嫂的视线落在姜宁鸢身上,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打量着她:“哟,这是陆团长的媳妇呢?长得可真是仙女儿似的,这小腰真细!” 另一个穿着花褂子的军嫂酸溜溜地说:“长得不好看陆团长这么急着赶回来?我可听我家那个说了,这次任务本来至少要半个月,这陆团长接到电话说媳妇要来,把事情挤着十天就回来了。” 穿着军绿色褂子的婶子用胳膊肘挤了挤刚说话的军嫂,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不美了你吗?昨天你家老林回来你不是高兴死了?” “滚滚滚,不许打趣我。”说着,穿着花褂子的军嫂羞着个红脸就走了。 姜宁鸢发现,军属区和部队隔的近。这里随军的家属不算多,似乎才几十户,所以这边的军属住的都还不错。 “陆团长!”一个大大咧咧的军嫂跟他们打招呼,“这是你媳妇呢?可真漂亮,真白啊。” 姜宁鸢佯装害羞地笑了笑:“嫂子真是太抬举我了。” “哪有哪有,像你这样好看的我还只在海报里见过呢,陆团长有福气啊。” 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军嫂扯开话题说:“好啦好啦,你别打趣人家小年轻,害羞着呢。” 跟着陆景和走了一会,到了食堂。 食堂在部队和军属区的中间,旁边还有几栋五六层的楼房,阳台大多晾着衣服,是有人住的。 “以后不想做饭就来这里吃,回去我给你钱。”陆景和开口。 食堂旁边有学校,这里孩子不多,学校规模也不大。但从幼儿园到初中,这个学校是包揽了军属区孩子的大部分教育。陆阿宝便在这里上幼儿园。 现在正是中秋假期,学校里没什么人,他们也没有往里看。 再往前走就是部队了,陆景和便带着她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不同于来时,这里能路过供销社。陆景和带着她进去。 “这里可以买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你看看家里有什么还要添置吗?” 姜宁鸢身上只带了一块钱。她看了看供销社,里面多着是粮食、油菜等等,甚至还有些布料皮具。 家里东西几乎是齐全的,她想要的这个年代也难买到。 她看中了个面盆,打算拿来专门洗自己的贴身衣物。又拿了几条毛巾和几个杯子。 她突然想起家里没什么油了,又在想买油要不要油票?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犹豫的样子,以为她是因为没有钱才犹豫,便开口:“你不用担心钱,我带了。油票肉票这里可以先记着,到时候部队发的时候就扣了。” 姜宁鸢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于是,姜宁鸢又挑了三根排骨和一桶油。 “两块五。” 陆景和掏了钱,又记了肉票和油票的花费,提着买的东西带着姜宁鸢继续逛。 到了个路口,路口边停着几辆军用车,还有些别的车。 “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可以在这边坐车,每天上午九点半出发,下午五点半前回。”陆景和指着这几辆车。 姜宁鸢点点头。这边离市区远,整个军属区只有一家供销社,东西肯定不齐全,到时候要买些什么东西还是要去市区看看的。 又走了几分钟,已经能看到家了,到了军医院门口。 “生病了可以直接来这,拿药看病都很方便。” 这一路,陆景和把整个军属区的大致都告诉姜宁鸢了。 再回到家,已经是四五点了。 陆阿宝一路上乖乖的,不捣乱也不闹腾。 但是一到了家,就想着玩。 “爸爸,我想去找天一哥哥玩!” 陆景和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去吧。” 陆景和示意姜宁鸢跟着他,到了他和陆阿宝的屋。 他从床底拿出个铁盒子,打开里面是钱和各种票。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要留在这里,”他看着她的眼睛,“我每个月的津贴有一百块,但我每个月要往家里寄二十块,剩下的八十都交给你,不够的你和我说,我会想办法解决。” 姜宁鸢没想到陆景和居然把这么多钱都交给他了,还要把工资交给她保管!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扯证?” 陆景和把盒子放在姜宁鸢手上:“你年纪小,扯证的事情不急,以后你要是后悔了要走也有回头路。”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郑重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对阿宝,他是个可怜孩子。” “咚——咚——”有人敲门。 “陆团长,你在家吗?”小院门口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姜宁鸢起身,他让陆景和把钱和票先放到她屋里去。 院子门口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你是?”周丽丽上下打量着姜宁鸢,眼神里满是疑惑,好像还透露着几分别的东西。 “我是陆团长的爱人,你来找他吗?” 姜宁鸢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柳叶眉杏眼薄唇,身材纤瘦,整个人身上透露出一股柔弱的气息,还挺好看。就是打扮奇怪了些,碎花连衣裙配凉鞋,还穿着袜子,不洋不土的。 “陆团长的爱人?”周丽丽震惊了。 第5章 留下 “爸爸——爸爸——” 陆阿宝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就传来,由远及近,后来还伴随着他兴奋的脚步声。 姜宁鸢往外看,就见一群小孩子跑向自己这个方向,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陆阿宝。 她正想跟孩子打招呼呢,就听见一个小胖子对陆阿宝说:“你爸给你找了个后妈,以后就不疼你了。” 又是这句话…… 陆阿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大声反驳:“你胡说。” 小胖子有理有据:“我可没胡说,我妈都说后妈恶毒,会天天打小孩。” “才不是,我后妈昨天给我做了好吃的肉!我知道肉很贵,后妈肯定不会打我。” “那是她还没有露出真面目。” “你胡说!” 姜宁鸢听不下去了,招呼着手:“阿宝,过来。” 陆阿宝看向小胖子,眼神里好像在说“你看着吧”,然后就跑到了姜宁鸢面前。 这里的小孩似乎很有分寸,不进别人家院子。姜宁鸢对此很满意。 “阿宝,”身后传来陆景和的声音,“这几天有没有乖?” 陆阿宝一看到爸爸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姜宁鸢在孤儿院呆的时间太长了,她一眼就看出陆阿宝的笑是真心的,那能不能说明陆景和对阿宝还不错? 但是阿宝的性格问题…… “爸爸,我可乖了,我放学了就写作业,也有好好吃饭,你可以去问张老师。”陆阿宝像个战士似的,挺起胸膛,骄傲地说着他这几天的事情。 “阿宝中午想吃什么?爸爸去给你打。” 姜宁鸢看着外面的天,快中午了,想着昨天买的五花肉还有半条。 好想吃红烧肉…… 红烧肉…… 阿宝正在思考着他中午伟大的项目,眼神一转就看到了姜宁鸢发呆,随即又兴奋地和陆景和说起昨天的事来?“爸爸爸爸,昨天姜妈妈来,我可是都有按照爸爸的安排做哦,但是我们没有去食堂吃,是姜妈妈做的饭。” 说着,陆阿宝又想到昨天晚上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好吃了!吃完饭阿宝主动地去洗碗!” 陆景和温柔地听着陆阿宝的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转过头对姜宁鸢说:“昨天辛苦你了,还要帮着照顾阿宝。” 姜宁鸢连忙摆摆手:“阿宝很乖。” 陆景和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样子,主动开口:“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说着,他便去拿柜子里的铝制饭盒。 “不用,我昨天买了肉,今天不吃掉就坏了。”姜宁鸢讨厌吃食堂的大锅菜,她觉着大锅菜总有股怪味。 虽然还没有吃过这边的食堂,但她从内心抗拒。 还是自己动手做的饭菜她才喜欢。 陆景和双手将袖子一撸,就准备去做饭。 “想吃什么?我做也行。” 姜宁鸢看他这么主动,马上就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红烧肉!”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陆景和不会做红烧肉。 他一个大老爷们,原来自己一个人时随便吃两口就对付了。后来有了阿宝,怕小孩吃不好,在家属院里找了个婆婆帮着做饭给阿宝吃,只可惜那婆婆…… 要他做些简单的吃食可以,红烧肉这样的大菜,实在不行。 姜宁鸢看着陆景和顿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来做吧,正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这句,她又悄悄靠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希望看在我的厨艺的份上别赶我走哦。” 五花肉切小块,冷水下锅。等水“咕噜咕噜”开了以后,撇去浮沫,再捞出五花肉。锅里重新烧油,撒几颗冰糖,熬糖色。五花肉倒进锅里煸炒上色。 “这一步要把猪油炒出来,”说着,姜宁鸢还舀出了些猪油,“这是肥而不腻的关键。” 提前准备好的调料一股脑全放进去,加开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炖五花肉的时间最好不低于半小时,趁着这个时间,姜宁鸢偷偷观察观察着陆景和。 陆景和坐在灶前,听着姜宁鸢一会大火一会小火的添柴减柴,又洗了米在尾锅里煮饭。 “大火收汁!” 姜宁鸢翻炒着锅里的肉,香味直冲冲飘进一家三口的鼻子里。 真香! 重新烧水,将菠菜焯水。锅里少放油,将打散的鸡蛋倒入锅中,加开水,把菠菜放进锅里。最后再加点调味料。 一道清爽的菠菜鸡蛋汤就做好了。 “开饭咯。” 虽然不算丰盛,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又有肉,又有蛋,已经是很好的吃食了。 姜宁鸢不贪心,一荤一素就够了。 “姜妈妈,你做的菜可真好吃,比食堂的好吃一百倍!” 陆阿宝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着姜宁鸢比大拇指。 “这可是咱们一家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鬼灵精怪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又不动声色地恢复冰块脸。 他低着头吃饭,突然碗里就多了两块肉,是姜宁鸢夹给他的。 她的眼睛很亮,笑着说:“你多吃点,别老吃干饭。” 陆景和吃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了起来。 秉承着粒粒皆辛苦的原则,一家三口把饭和菜吃得干干净净。 姜宁鸢十分满足地擦了擦嘴巴,认真地看着陆景和:“我想清楚了,我愿意留下来和你过日子,只要你不嫌弃我初中毕业就行。” 陆景和面无表情地点头“嗯”了声,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你屋子里东西不多,先将就一下,过几天我会去帮你买。” 姜宁鸢本来想说东西已经够了,可话还没说出口,陆景和就收拾碗筷要去洗碗了。 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 姜宁鸢把陆阿宝打发走,顺手关上屋门,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计划着下午要把昨天换的脏衣服洗了。 没有洗衣机的日子,衣服还要自己洗……唉……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转头看到窗外晾着的衣服除了男士的军装,也挂着姜宁鸢昨天穿的连衣裙,连衣裙旁边还夹着一片白色布料,是她贴身的小背心。 姜宁鸢突然反应过来,她昨天晚上洗完澡衣服好像随手就丢在一边了。 陆景和今天回来肯定是要洗澡换衣服的。 啊啊啊啊社死! 第4章 团长? 没有手机的夜晚有些难熬。 对于夜猫子的姜宁鸢来说更是,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她来到这个世界,那21世纪的姜宁鸢去哪里了呢? 算了,她本就是个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在哪里不是过日子呢?照顾好自己。 …… “咚咚咚——” “姜妈妈,”是陆阿宝在敲门,“我和天一哥哥去玩啦,锅里给你留了饭记得吃哦。” 姜宁鸢睁开迷糊的眼睛,随意地应了两句,有倒头睡过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站在厨房的大灶前时,看到的是——一碗在锅里隔水加热的粥、整齐叠放的抹布。 不是?这小孩才几岁啊,一大早起来就熬了粥,还知道给大人留饭? 姜宁鸢突然有些心疼陆阿宝,叫宝,却似乎并没有过上真正宝贝的生活。 她对陆景和的印象差到了极致,是多不负责的爹才能养出这样懂事又敏感的小孩啊。早逝的妈、不负责的爹、新来的后妈,陆阿宝悲惨的前五岁…… 姜宁鸢不愿陆阿宝养成过于敏感讨好他人的性格,就算这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想看到有孩子和曾经的她一般受人欺负,而是要与如今的她一般重拳出击。 三下五除二,姜宁鸢吃好了早饭,又洗好碗后打算在四处遛遛,了解这附近的环境。 陆家住的位置处于军属院的东侧,坐北朝南,是个好地方。姜宁鸢拎起桌上的小包准备出门。 与此同时,一双穿着解放鞋的大脚踏入院子,往上看去就是一副五大三粗的身躯,嘴唇上两撮胡子格外扎眼,一双突出的眼睛看起来又凶又暴力,再配上一身黑黝黝的皮肤——姜宁鸢惊呆了。 她微张着嘴唇,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不求着陆景和长相多么出众,但至少得是五官端正吧。 “快让让,门就这么大,你站在这儿,让团长怎么进?” 李兴一把将堵在他前面的李丰推进了院子里,紧接着他跟着一道宽肩窄腰的高大身影一前一后进了院子。 原来这才是陆景和。 李兴便是昨天接姜宁鸢的人,看着姜宁鸢瞠目结舌的样子,他“嘿嘿”笑着:“嫂子,团长回来了。” 团长?陆景和居然还是个团长,她还以为陆景和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李兴说着,便把李丰往外拉,嘴里还嘟囔着:“团长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去接嫂子,这么急着回来肯定有话要和嫂子说,咱们先出去……” 可他话虽是这么说着,可脚已经走到了门口拐角的地方却停下来,没有要走远的迹象。 姜宁鸢朝着门口看了眼,撇到一双军绿色的鞋头。 与此同时,陆景和也回头了,明显发现李兴没走,他皱着眉头。 姜宁鸢这才有机会偷眼瞧了瞧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他面部轮廓流畅,五官立体分明,鼻梁高挺,眸子深邃,唇瓣也挺红润。小麦色的皮肤配上他一身的军装,透着一身正气。 单从外表来说,姜宁鸢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前世的她就是个颜控,这辈子也不例外。 “你……” “我叫姜宁鸢,是姜家的亲生女儿。” 陆景和疑惑地打量了她疑惑儿,正想开口,姜宁鸢就急切地说出声。 “姜家,我知道。”他的话里没什么温度,也不知道是平时说话就这样还是生了气,“我不是写信回去退婚吗?” 这下是换姜宁鸢疑惑了,退婚? “什么退婚?姜天赐说我已经和你扯了结婚证,要我赶紧来部队找你。”姜宁鸢刚说出口,突然反应过来,“杀千刀的姜天赐,这是想着法子赶我走啊!” 陆景和走进屋子,将随身的东西放下,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你要知道,我陆景和,有个五岁的儿子。”他顿了顿,又补充,“嫁给我是要给人当后妈的。” 姜宁鸢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说:“你也看到了,我姜宁鸢这么大一个人,初中毕业,一个没有文化没有工作没有存款的三无人员,不可能回去姜家,也没有别的去处。” “如果你不介意,我们扯个证,要是介意,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自己走。”姜宁鸢又看着陆景和。 他沉皱眉,沉默。 “我送你去车站,我会写信说清楚。” 姜宁鸢没想到他油盐不进,一听这话急了,顶着倔强的小脸看着他:“我是不可能回去的,我出来时就和姜天赐放了狠话我绝对不可能回去,更何况姜家也容不下我。” 杨春花和姜天赐肯定不知道陆景和是团长,所以才让她嫁过来。脸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本事的男人,要是错过了,以后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反正他姜宁鸢都已经到这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要是回去,说不定又要被嫁给谁,不回去他又无处可去,倒不如和陆景和相处试试。 陆景和看着她:“你知道留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姜宁鸢点头:“知道。” 陆景和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往后的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但她心里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她对他的了解几乎为零,陆景和看起来是半句软话都不会说的性子,还有那个五岁的陆阿宝,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照顾起来比寻常孩子更费心思。 但她目前没有退路,她和姜家已经撕破表面脸皮,再回去肯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若是自己一人独自打拼,没钱没权,哪天被人吃了都不知道。长远来看,留下才是对自己更有利的选择。 姜天赐有句话说得不假,以后找的男人未必比得过陆景和。 陆景和看着她娇俏稚嫩的小脸,倒是讨厌不起来,抿着唇问:“想清楚了?确定要留下来?” 姜宁鸢吸了吸鼻子,正想说“想清楚了”,没想到一出气,竟然冒出了个鼻涕泡,她尴尬的面色爆红,到嘴边的话也没说出来,脚趾头使劲地扣着鞋底,此刻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陆景和不忍直视地避开视线:“你先休息会,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等姜宁鸢回过神时,陆景和已经回了屋。 不对啊,陆景和在她来之前已经安排好了接她的人,也准备了她的屋子,甚至连陆阿宝都被他交代过,怎么搞得好像只有他本人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第3章 阿宝 “爸爸——爸爸——” 陆阿宝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就传来,由远及近,后来还伴随着他兴奋的脚步声。 姜宁鸢往外看,就见一群小孩子跑向自己这个方向,其中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陆阿宝。 她正想跟孩子打招呼呢,就听见一个小胖子对陆阿宝说:“你爸给你找了个后妈,以后就不疼你了。” 又是这句话…… 陆阿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大声反驳:“你胡说。” 小胖子有理有据:“我可没胡说,我妈都说后妈恶毒,会天天打小孩。” “才不是,我后妈昨天给我做了好吃的肉!我知道肉很贵,后妈肯定不会打我。” “那是她还没有露出真面目。” “你胡说!” 姜宁鸢听不下去了,招呼着手:“阿宝,过来。” 陆阿宝看向小胖子,眼神里好像在说“你看着吧”,然后就跑到了姜宁鸢面前。 这里的小孩似乎很有分寸,不进别人家院子。姜宁鸢对此很满意。 “阿宝,”身后传来陆景和的声音,“这几天有没有乖?” 陆阿宝一看到爸爸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姜宁鸢在孤儿院呆的时间太长了,她一眼就看出陆阿宝的笑是真心的,那能不能说明陆景和对阿宝还不错? 但是阿宝的性格问题…… “爸爸,我可乖了,我放学了就写作业,也有好好吃饭,你可以去问张老师。”陆阿宝像个战士似的,挺起胸膛,骄傲地说着他这几天的事情。 “阿宝中午想吃什么?爸爸去给你打。” 姜宁鸢看着外面的天,快中午了,想着昨天买的五花肉还有半条。 好想吃红烧肉…… 红烧肉…… 阿宝正在思考着他中午伟大的项目,眼神一转就看到了姜宁鸢发呆,随即又兴奋地和陆景和说起昨天的事来?“爸爸爸爸,昨天姜妈妈来,我可是都有按照爸爸的安排做哦,但是我们没有去食堂吃,是姜妈妈做的饭。” 说着,陆阿宝又想到昨天晚上的美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好吃了!吃完饭阿宝主动地去洗碗!” 陆景和温柔地听着陆阿宝的话,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转过头对姜宁鸢说:“昨天辛苦你了,还要帮着照顾阿宝。” 姜宁鸢连忙摆摆手:“阿宝很乖。” 陆景和看着她有些局促的样子,主动开口:“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说着,他便去拿柜子里的铝制饭盒。 “不用,我昨天买了肉,今天不吃掉就坏了。”姜宁鸢讨厌吃食堂的大锅菜,她觉着大锅菜总有股怪味。 虽然还没有吃过这边的食堂,但她从内心抗拒。 还是自己动手做的饭菜她才喜欢。 陆景和双手将袖子一撸,就准备去做饭。 “想吃什么?我做也行。” 姜宁鸢看他这么主动,马上就把自己心里想的说出来:“红烧肉!” 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陆景和不会做红烧肉。 他一个大老爷们,原来自己一个人时随便吃两口就对付了。后来有了阿宝,怕小孩吃不好,在家属院里找了个婆婆帮着做饭给阿宝吃,只可惜那婆婆…… 要他做些简单的吃食可以,红烧肉这样的大菜,实在不行。 姜宁鸢看着陆景和顿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来做吧,正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这句,她又悄悄靠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希望看在我的厨艺的份上别赶我走哦。” 五花肉切小块,冷水下锅。等水“咕噜咕噜”开了以后,撇去浮沫,再捞出五花肉。锅里重新烧油,撒几颗冰糖,熬糖色。五花肉倒进锅里煸炒上色。 “这一步要把猪油炒出来,”说着,姜宁鸢还舀出了些猪油,“这是肥而不腻的关键。” 提前准备好的调料一股脑全放进去,加开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炖五花肉的时间最好不低于半小时,趁着这个时间,姜宁鸢偷偷观察观察着陆景和。 陆景和坐在灶前,听着姜宁鸢一会大火一会小火的添柴减柴,又洗了米在尾锅里煮饭。 “大火收汁!” 姜宁鸢翻炒着锅里的肉,香味直冲冲飘进一家三口的鼻子里。 真香! 重新烧水,将菠菜焯水。锅里少放油,将打散的鸡蛋倒入锅中,加开水,把菠菜放进锅里。最后再加点调味料。 一道清爽的菠菜鸡蛋汤就做好了。 “开饭咯。” 虽然不算丰盛,但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又有肉,又有蛋,已经是很好的吃食了。 姜宁鸢不贪心,一荤一素就够了。 “姜妈妈,你做的菜可真好吃,比食堂的好吃一百倍!” 陆阿宝一边吃着饭,一边对着姜宁鸢比大拇指。 “这可是咱们一家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鬼灵精怪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又不动声色地恢复冰块脸。 他低着头吃饭,突然碗里就多了两块肉,是姜宁鸢夹给他的。 她的眼睛很亮,笑着说:“你多吃点,别老吃干饭。” 陆景和吃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又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了起来。 秉承着粒粒皆辛苦的原则,一家三口把饭和菜吃得干干净净。 姜宁鸢十分满足地擦了擦嘴巴,认真地看着陆景和:“我想清楚了,我愿意留下来和你过日子,只要你不嫌弃我初中毕业就行。” 陆景和面无表情地点头“嗯”了声,语气里没有什么波澜,“你屋子里东西不多,先将就一下,过几天我会去帮你买。” 姜宁鸢本来想说东西已经够了,可话还没说出口,陆景和就收拾碗筷要去洗碗了。 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 姜宁鸢把陆阿宝打发走,顺手关上屋门,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计划着下午要把昨天换的脏衣服洗了。 没有洗衣机的日子,衣服还要自己洗……唉…… 迷迷糊糊中,她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转头看到窗外晾着的衣服除了男士的军装,也挂着姜宁鸢昨天穿的连衣裙,连衣裙旁边还夹着一片白色布料,是她贴身的小背心。 姜宁鸢突然反应过来,她昨天晚上洗完澡衣服好像随手就丢在一边了。 陆景和今天回来肯定是要洗澡换衣服的。 啊啊啊啊社死! 第2章 揣钱跑路 姜宁鸢午睡的时间不长,起来的时候才两点钟。 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陆景和带着陆阿宝念书。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陆阿宝背得起劲:“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陆景和就默默听着陆阿宝背书,偶尔在错的地方指正一下。 “爸爸爸爸,我能把九九乘法表全背下来了。” 姜宁鸢惊讶地挑眉,陆阿宝才五岁,还没开始上一年级,这就背上九九乘法表了? 她当年二年级才学。 陆阿宝正要开始背,就看到了姜宁鸢顶着大大的笑容:“姜妈妈起来啦。” 姜妈妈。这真是个奇怪的称呼。 “要不要带你在这附近熟悉一下?”陆景和看着姜宁鸢。 既然她决定留下来,那就应该带她熟悉这边的环境。 姜宁鸢点头:“好啊,正有这个打算。” 于是,陆阿宝走在中间,左手牵着姜宁鸢,右手牵着陆景和,蹦蹦跳跳地出门咯。 几个军嫂的视线落在姜宁鸢身上,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打量着她:“哟,这是陆团长的媳妇呢?长得可真是仙女儿似的,这小腰真细!” 另一个穿着花褂子的军嫂酸溜溜地说:“长得不好看陆团长这么急着赶回来?我可听我家那个说了,这次任务本来至少要半个月,这陆团长接到电话说媳妇要来,把事情挤着十天就回来了。” 穿着军绿色褂子的婶子用胳膊肘挤了挤刚说话的军嫂,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不美了你吗?昨天你家老林回来你不是高兴死了?” “滚滚滚,不许打趣我。”说着,穿着花褂子的军嫂羞着个红脸就走了。 姜宁鸢发现,军属区和部队隔的近。这里随军的家属不算多,似乎才几十户,所以这边的军属住的都还不错。 “陆团长!”一个大大咧咧的军嫂跟他们打招呼,“这是你媳妇呢?可真漂亮,真白啊。” 姜宁鸢佯装害羞地笑了笑:“嫂子真是太抬举我了。” “哪有哪有,像你这样好看的我还只在海报里见过呢,陆团长有福气啊。” 另一个抱着孩子的军嫂扯开话题说:“好啦好啦,你别打趣人家小年轻,害羞着呢。” 跟着陆景和走了一会,到了食堂。 食堂在部队和军属区的中间,旁边还有几栋五六层的楼房,阳台大多晾着衣服,是有人住的。 “以后不想做饭就来这里吃,回去我给你钱。”陆景和开口。 食堂旁边有学校,这里孩子不多,学校规模也不大。但从幼儿园到初中,这个学校是包揽了军属区孩子的大部分教育。陆阿宝便在这里上幼儿园。 现在正是中秋假期,学校里没什么人,他们也没有往里看。 再往前走就是部队了,陆景和便带着她往回走。 往回走的路不同于来时,这里能路过供销社。陆景和带着她进去。 “这里可以买的一些生活必需品,你看看家里有什么还要添置吗?” 姜宁鸢身上只带了一块钱。她看了看供销社,里面多着是粮食、油菜等等,甚至还有些布料皮具。 家里东西几乎是齐全的,她想要的这个年代也难买到。 她看中了个面盆,打算拿来专门洗自己的贴身衣物。又拿了几条毛巾和几个杯子。 她突然想起家里没什么油了,又在想买油要不要油票?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犹豫的样子,以为她是因为没有钱才犹豫,便开口:“你不用担心钱,我带了。油票肉票这里可以先记着,到时候部队发的时候就扣了。” 姜宁鸢惊讶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于是,姜宁鸢又挑了三根排骨和一桶油。 “两块五。” 陆景和掏了钱,又记了肉票和油票的花费,提着买的东西带着姜宁鸢继续逛。 到了个路口,路口边停着几辆军用车,还有些别的车。 “你要是想去别的地方可以在这边坐车,每天上午九点半出发,下午五点半前回。”陆景和指着这几辆车。 姜宁鸢点点头。这边离市区远,整个军属区只有一家供销社,东西肯定不齐全,到时候要买些什么东西还是要去市区看看的。 又走了几分钟,已经能看到家了,到了军医院门口。 “生病了可以直接来这,拿药看病都很方便。” 这一路,陆景和把整个军属区的大致都告诉姜宁鸢了。 再回到家,已经是四五点了。 陆阿宝一路上乖乖的,不捣乱也不闹腾。 但是一到了家,就想着玩。 “爸爸,我想去找天一哥哥玩!” 陆景和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去吧。” 陆景和示意姜宁鸢跟着他,到了他和陆阿宝的屋。 他从床底拿出个铁盒子,打开里面是钱和各种票。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要留在这里,”他看着她的眼睛,“我每个月的津贴有一百块,但我每个月要往家里寄二十块,剩下的八十都交给你,不够的你和我说,我会想办法解决。” 姜宁鸢没想到陆景和居然把这么多钱都交给他了,还要把工资交给她保管!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扯证?” 陆景和把盒子放在姜宁鸢手上:“你年纪小,扯证的事情不急,以后你要是后悔了要走也有回头路。”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郑重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好好对阿宝,他是个可怜孩子。” “咚——咚——”有人敲门。 “陆团长,你在家吗?”小院门口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姜宁鸢起身,他让陆景和把钱和票先放到她屋里去。 院子门口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你是?”周丽丽上下打量着姜宁鸢,眼神里满是疑惑,好像还透露着几分别的东西。 “我是陆团长的爱人,你来找他吗?” 姜宁鸢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柳叶眉杏眼薄唇,身材纤瘦,整个人身上透露出一股柔弱的气息,还挺好看。就是打扮奇怪了些,碎花连衣裙配凉鞋,还穿着袜子,不洋不土的。 “陆团长的爱人?”周丽丽震惊了。 第1章 她只想跑! 周丽丽瞪大眼睛:“陆团长什么时候结婚了?” 没等姜宁鸢回答,她着急地问:“你是阿宝的后妈?” “你是?”姜宁鸢看着她,觉得莫名其妙。 陆景和下午带着姜宁鸢在四处逛了一圈,这附近的军嫂军属大多都知道姜宁鸢了。有路过的军嫂看见这一幕,主动搭话:“妹子啊,这是周老师,是学校的语文老师。” 这位军嫂又转头对周丽丽:“这妹子是昨天刚来部队的,是陆团长家里介绍的媳妇。” 周丽丽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有反应,看着姜宁鸢,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陆团长突然结婚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和我说一声,所以不知道你的身份。对了,我叫周丽丽,平常一直都有带着阿宝。” 姜宁鸢摇摇头:“没事,你找景和有什么事情吗?” 出于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觉得周丽丽在听到她是陆景和时的反应有些奇怪。 学校的老师,跑来家属院来找陆景和,结合陆景和的身份和长相,周丽丽八成对他有意思…… “我是来给阿宝补课的……”周丽丽被姜宁鸢问得有些尴尬。 姜宁鸢听着觉得奇怪,直接开口:“然后呢?” 给阿宝补课,来找陆景和干嘛? “……” 周丽丽以为姜宁鸢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又说一遍:“我来给阿宝补课,你明白吗?” 姜宁鸢敛住思绪,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你这话问得有点逗了,你给阿宝补课,问景和做什么?” 她顿了顿,又开口:“阿宝出去玩了,还没回来,你先进来坐会儿吧。” 周丽丽尴尬地摆摆手就要离开:“不了,既然阿宝不在,那我下次再来。” 周丽丽快步离开,姜宁鸢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妹子,”刚刚的军嫂凑到姜宁鸢边上,“你刚来不知道吧,你这一来周老师的好算盘全乱咯” 姜宁鸢疑惑地看着她。 “陆团长相貌堂堂又年轻有为,虽说带着个孩子,相中他的人也是排队能从这排到部队门口咧。周丽丽来这边快一年了吧,对阿宝那是好的不能再好咯。 “不过你放心哦,陆团长洁身自好着,这么多年都没见着他和一个女的聊得来。陆团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找就找个你这样好看的。我要是个男的,得嫉妒死他。” 周丽丽对陆景和有情?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哎呦哎呦,看这天要下雨了,我的衣服!”那军嫂家离这边有些距离,赶着回家收衣服。 同时,陆阿宝也听见附近的婶子说要下雨了,赶紧跑回家。 姜宁鸢回到堂屋,对陆景和说:“你跟我进屋里,我有话和你说。” 陆景和跟着姜宁鸢进屋,还顺手关了屋门。 这间屋子是主卧,原本是他住的,在得知姜宁鸢来之后,他便搬去隔壁和陆阿宝一起住了,也就没再进过这间屋子。 屋子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床单被铺都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来,她很用心地收拾了这里。 他的视线落在姜宁鸢的小脸上,刻意将语气放得轻缓些:“想问什么?” 姜宁鸢眼里含着怒气,气鼓鼓地问:“在我来之前你是不是勾搭了别人?” 活了两辈子没谈过恋爱,刚穿过来就被亲生哥哥算计,她才十九岁就要给一个五岁的孩子当后妈,现在又冒出个情敌,搁在谁身上谁受得了? 看那周丽丽的阵仗,想必是来家里好些次数了,一点都不见外。 还说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也没人和我说一声”,陆景和结婚还要和她报备吗? 为什么自己要到这里来? 越想越委屈,又想到前世孤儿院的院长奶奶要是知道她死了得有多伤心,姜宁鸢眼泪忍不住的往外冒。 “我能接受你比我大这么多,也接受你有个五岁的儿子,但是我一点都接受不了我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纠缠。”她一边哭一边说。 陆景和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泪竟然能跟雨珠子一样,不断线地顺着脸颊往下落。 他抿着唇:“我没有和别的女人有纠缠。” “刚刚那周老师一看就是经常来家里的。”姜宁鸢瞪了眼他,抬手要抹去脸上的眼泪。 “不是,”陆景和摇头解释,“我经常要出任务,没时间照顾阿宝,以前找了个婶子来,可没想到……” 他叹了口气。 “没想到那个人趁着我不在就虐待阿宝,还是我妈从老家上来看我发现的。” 姜宁鸢的眼泪戛然而止。 陆阿宝之前被虐待了? “我妈说她到这边就听到阿宝撕心裂肺的哭声,进来发现那个人把阿宝关在屋子里不管。 “后来我把阿宝送到学校里,周老师对阿宝很是照顾,阿宝也喜欢她,有时候会邀请她来家里玩。” 陆景和看着姜宁鸢的眼睛:“我和她没什么接触,也没有在外面勾搭别人。” 姜宁鸢吸了吸鼻子,鼓起腮帮子瞪着陆景和:“就算你这么说也没用,我要看的是你以后到底是不是像你说的一样。” 陆景和无奈地笑了笑。 叨叨一顿,姜宁鸢心里舒坦了,看陆景和情绪一直很稳定,她又凶巴巴地问:“那你之前的媳妇呢?为什么不管阿宝了?” “我没媳妇,没结过婚。” 姜宁鸢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瞪着一双大眼睛:“你和别人偷吃禁果了?” “……”陆景和眼角抽搐了一下,“没有。” 担心姜宁鸢有问出什么离谱的话来,他补充:“阿宝是我战友的孩子,两年前他爸爸因公殉职,妈妈又失踪了,爷爷奶奶去世了,我就把他接到身边来照顾。” 原来陆阿宝是烈士遗孤。 陆景和一个未婚男,愿意帮死去的战友养儿子,可见人品非同一般。 她羞愧的脸都红了。 看她脸颊越来越红,从来没跟女生相处过的陆景和以为她还在生气,斟酌了一会,他说。 “你要是介意不愿意留下来,我可以送你去车站。” “你别动不动就要送我去车站,我又没说不和你过了。” 第86章 滑稽了兄弟 姜宁鸢骑着自行车到军属区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阿宝坐在后座,一双小手紧紧抱着姜宁鸢的腰,耳朵贴在她后背。 “妈妈妈妈,下周再带我去找小花妹妹玩吧。” “好呀。” 到了军属区门口,守卫士兵见姜宁鸢来。 姜天赐几人刚离开,擦肩而过。 杨春花瞥见一女子骑着二八杠自行车从自己身边骑过,后座还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叫着“妈妈”。 起床的女人有些眼熟,她回头一看,背影纤细,乍一眼看真像她那个唯唯诺诺的亲生女儿。 但她腰背挺拔,骑车姿势熟练。 这么一看又不像了。 后座的小男孩还亲昵地叫着“妈妈”,按照姜宁鸢的性子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俘获小孩心的。 杨春花摇摇头,肯定是自己认错了。 她咬咬牙,想起姜宁鸢离开海城前从她那坑走的五百块,心痛啊。 偏偏她还不能说出来,只能咬碎了牙吞下去。 姜宁鸢也真是不感恩,如果不是他们,她怎么可能嫁进部队,还嫁了个团长,这个团长夫人就这么让她当上了,真是便宜了她。 姜宁鸢这死妮子得了便宜还不满足,居然给陆景和吹耳旁风,还得姜宁静被大学开除,姜天赐被单位开除,甚至老宅都被收走了……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烦躁,她气得往路边吐了口老痰。 姜天赐也注意到骑车的女人,身形与姜宁鸢有些相像,但气质截然不同。 他们这次来,主要还是想问姜宁鸢,是不是她求着陆景和做的这些。 “我就说言飞靠得住吧,你们当初还不同意我和言飞的事。”姜宁静手里拨弄着被风吹乱的发丝。 她一大早就起来精心卷的大波浪,今天在火车上可是吸引不少人回头看呢。 姜天赐瞥了她一眼,沉着声音,“这时候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怎么没有用?”姜宁静不服,瞪了姜天赐一眼,“当初你们嫌言飞乡下出身,现在到了明城,不还得靠着他?” 姜宁静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她提出要与方言飞结婚时,姜天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一口一个门当户对,让她死了这条心,还是她求了大半个月姜天赐才同意他们继续交往下去。 可谁想,没多久姜宁鸢就回来了,她才知道自己是假冒的姜家大小姐,方言飞还是姜宁鸢的未婚夫。 她气得整个人都炸了,她不服气,更不可能放手,姜家的母亲和哥哥她要,方言飞她也要。她逼着方言飞做决定,最终也是她赢了。 至于陆景和? 她一直都知道作为姜家唯一的女儿,必须嫁给陆家,可她怎么可能愿意?农村出身的,就算在部队当排长营长又如何?她还是瞧不上,所以姜宁鸢一回到姜家,她便开始筹划让姜宁鸢嫁给陆景和的事情。 现在,陆景和成了团长,她,被大学开除了。 她心里恨啊…… 姜天赐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姜宁静继续说:“我看妹妹肯定是不会帮我们了,今天我们一家人都来求她,她连出来看我们一眼都不肯,说不定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 军属区门口守卫的士兵正好交接完成,见姜宁鸢来,赶紧追上去。 “嫂子,下午来了几个人说是你娘家人,我们没放人进去。” 娘家人? 不能是姜天赐那个王八蛋吧? “谁啊?”姜宁鸢下车,疑惑地看着士兵。 “有三个人,他们自称是你哥哥……”士兵几句话说完,“陆团长不让放行。” 还真是姜天赐他们啊。 不过,他们没事怎么来明城了?还三个人都来了?姜宁静不用上学了?姜天赐不用上班了? 奇怪。 姜宁鸢点头,示意士兵她都明白了,开口:“按照你们团长说的做就好。” 阿宝坐在自行车后座,坐不稳,直接跳下来,嘴巴甜甜地向人问好。 听到姜宁鸢的家人来,他突然想起妈妈之前好像说过什么姜天赐……什么算计她…… ……记不清了。 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和昨天城里遇到的坏男人一样! 阿宝稚嫩的脸庞揉在一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姜宁鸢推着自行车,满脑子都是问题,找不到答案。 一个不注意,在拐角的地方自行车撞到墙角,发出“嘭”的一声。 姜宁鸢思绪被拉回,连忙调整好自行车,往家里走。 迎面走来于美丽,笑得满脸褶子皱成一团,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姜宁鸢看。 “哟,这不是宁鸢嘛,你可总算是回来了,你回来没碰上你家里人?”于美丽的语气里带着试探,注意着姜宁鸢的反应,生怕错过姜宁鸢神色失落的时刻。 姜宁鸢没给她一个正脸,直接无视对方,往家的方向走。 于美丽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气得直跺脚,“你瞧不起谁啊!比你那个姐姐还看不起人!” 阿宝好奇地竖起耳朵听,边跟着姜宁鸢走,还边回头看于美丽几眼。 老鼠屎嘴巴里说的就是妈妈那讨人厌的家人吗? 他低着头思考,像个小大人似的。 抬头见姜宁鸢心事重重,紧锁着眉头,他扯了扯姜宁鸢的衣角。 “怎么了阿宝?”姜宁鸢低头看他。 阿宝抱住姜宁鸢,声音软软糯糯的,“妈妈,你不要不高兴,有坏蛋来,我会保护你!” 姜宁鸢“噗嗤”一下,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音,她用食指点了点阿宝的小额头,“你这小鬼头,说起话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说,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阿宝见姜宁鸢眉头舒展,心情也跟着变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和谁学呀,应该是爸爸吧。” 姜宁鸢开始脑补陆景和说这些话的样子: 一张冰块脸,蹬着大大的眼睛,手还拉着她的衣服,低沉的声音用着撒娇的语气说“我会保护你”。 有点滑稽了兄弟。 越想觉得越好笑。 她有点想象不出来陆景和具体的神情,他那张脸实在是太像个木头了,都没什么表情。 没一会儿就到了家。 第87章 她的气息 姜宁鸢早就逐渐忘了姜家人,包括在姜家的生活。 突然想起原书中的剧情。 姜家一行人到明城…… 不对啊,那不是很后面的故事吗?那时方言飞事业已经非常成功,姜家却遭到重创,不得不来明城寻求方言飞的帮助…… 可现在的方言飞,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一所研究所工作,还只是个实习生呀。 完了,不会是她看小说看混了吧…… 阿宝牵着姜宁鸢的手,一进堂屋就撒开了。 “阿宝!”篱笆院外天一清脆的嗓音传来,“你爸爸回来了吗?” “还没呢。” 天一挥着手,“那你和姜姨先过来吧,我爸爸也还没回呢。” 阿宝抬头看了一眼姜宁鸢,得到她肯定的眼神,兴冲冲地跑到隔壁去。 姜宁鸢跟在阿宝身后,刚进王小凤家院子,周天和粗矿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团长,你看,我就说吧,宁鸢妹子都已经到了,你就别那么客气了。” 听到声音姜宁鸢回头看,正好对上陆景和看向她的眼神。 今天的训练可能比较辛苦,陆景和额角还滴着汗珠,看到姜宁鸢,原本冷冽的眼神温和起来。 他快步走到她身旁。 周天和被落在后面,憨笑起来。 陆团长平常看起来这么正经一个人,娶了媳妇不也是这样?他就说陆团长以前是假正经吧。 王小凤在厨房就听到周天和声音,扯着嗓门喊:“老周,快过来帮我!” 周天和听见媳妇喊自己,三步并两步,一眨眼就进了厨房。 姜宁鸢只看到一道绿色的身影从自己眼前闪过,她疑惑地往里看了一眼,就见周天和跑进厨房,没一会儿就端着几盘饺子出来了。 “团长,你们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吧。”周天和把饺子放在桌上,乐呵呵地说,“我媳妇做的饺子那是一绝,你们可一定要尝尝。” 王小凤两只手端着两盘饺子,跟在周天和身后,一个抬脚踹在周天和屁股上。 “别乱说,你别吹牛把我吹到天上去了。” 王小凤头发上还沾着面粉,脸上乐呵呵的,对姜宁鸢说:“宁鸢,你也尝尝我的手艺,有什么不好的,你可要跟我说说。” “好呀好呀。” 阿宝挤在天一天明两兄弟中间,天一用筷子戳了戳阿宝,有些闷闷不乐。 “阿宝,你都好久没来找我玩了,我一个人都打不过哥哥。” 说着,天一偷偷瞄了一眼天明,又迅速低下头。 阿宝也偷偷抬眼瞄了天明一眼,正巧发现天明也在看他,赶紧低下头。 姜宁鸢夹起一个饺子,刚出锅的饺子冒着腾腾热气,轻轻咬一口,滚烫的汤汁先在舌尖炸开鲜香,猪肉馅的醇厚混着白菜的清甜在嘴里慢慢散开,姜末和葱花的香气恰到好处地提了味,连带着劲道的面皮一起咽下。 “好吃好吃!”姜宁鸢忍不住给王小凤点了个大拇哥,“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连着吃了好几个,姜宁鸢又问:“王大姐,你这饺子皮怎么擀的,怎么这么劲道。” 王小凤回答:“擀饺子皮就是普通的擀,重要的是这面粉。” 饺子蘸醋,她又接着说:“这是我过年回老家专门带的新面粉,跟市面上卖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我还是第一次吃上这种面粉呢。” 连着吃了一大盘饺子,姜宁鸢有些吃不下了,最后自己盘子里剩下几个。 “吃饱了?”陆景和低声询问。 “嗯!真好吃!” 阿宝跟个小饿狼一样,看着饺子两眼放光,胃口嘎嘎好。 吃完饭姜宁鸢道别。 洗完澡出来,看到阿宝趴在桌上咬着笔头许久,就是下不去笔,抓耳挠腮半晌,才求助地看向陆景和。 “爸爸,这道题我不会。” 姜宁鸢走过去瞧了一眼,说:“让你爸爸去洗澡,我教你,我数学最好了。” 她一边念题目,一边吐槽,“小明买了50个苹果,买这么多吃得完嘛?小明吃了五个……还挺能吃的……” 姜宁鸢幽默的讲解方式,逗得阿宝直乐,不但学会了题目,笑得也特别开心。 “学会了吗?”姜宁鸢问阿宝,“学会了我再给你出几道类似的题目看看。” 说着,姜宁鸢就开始出题。 陆景和洗完澡出来,看着两个毛茸茸的脑袋挤在一起做个数学题还其乐融融,表情变得柔和许多。 自从姜宁鸢到了这里,家里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发生改变。 阿宝身上穿的衣服换了新的,书包换了新的,多了文具盒,她还帮阿宝叠了包书皮…… 堂屋柜子里多了许多零嘴,墙上是她贴的报纸,屋里的被子从沉闷的深色换成了浅色…… 家里每件物品上都沾染了她的气息…… 对于决定把一生都献给国家的陆景和来说,姜宁鸢的出现,让他体会到家的温暖。 除了守护疆土以外,他对生活有了期待,也有了规划,生命中有了羁绊,不再是那个不在意生死的人了。 这是他人生二十几年,第二次找到生活的重心。 “对啦,就是这样做的,是不是很简单?我可是数学天才没有,以后不会做的就来问我,没有我不会的题目。” 姜宁鸢教完阿宝,还不忘记把自己夸上一遍。 看着她自信满满、自卖自夸的模样,陆景和轻轻笑出声,眼底多了几分温柔。 姜宁鸢抬头发现陆景和站在自己身后,“你洗好啦?” 陆景和点头。 “你可不用担心我教不会阿宝,这种题目,可难不倒我哦。” 陆景和嘴角微微一笑,又敛下,摇头说:“我知道。” 从她刚才讲解题目的方式来看,她确实很聪明。 姜宁鸢也是随口一说,没太纠结,忽然,她眸光一闪,灵机一动,说了句让陆景和意外的话: “你说我去高考怎么样?考个大学。” 陆景和沉默一会儿,沉声说:“我过几天给你找一些高中课本回来看看。” 没想到他居然答应得这么快,还直接帮她找书,姜宁鸢心里头高兴。 她眨巴着眼睛,歪着头,好奇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想考大学吗?” “有上进心是好事。”陆景和说。 第88章 阿宝生病 姜宁鸢笑嘻嘻地,眼睛眨了眨,突然想到什么,委屈巴巴地问:“我好像才初中文凭,能不能参加高考啊?我都和你结婚了,有没有什么限制啊?” 陆景和沉默一会儿,沉声说:“没有高中文凭,如果能提供成绩单,达到高中水平也可以参加高考。” 姜宁鸢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话是说想去参加高考吧,但姜宁鸢心里也在犹豫。 一来,她忘不了上辈子高三的痛苦,二来,她在思考自己都穿越了,为什么还要考试呢? 虽说学历不是最重要的,可一想到自己才初中文凭,姜宁鸢心里就有点不舒服,感觉自己像混社会的,初中上完就辍学了。 咦惹……姜宁鸢抖了抖身子。 不行,至少得是个本科文凭,不然她都瞧不上自己。 中国人被学历支配的一生…… 姜宁鸢脑子里又回忆起原主的记忆,其实原主学习成绩很不错,考上海城第一中学是绰绰有余,可惜没那个条件读下去……原主本身也是有考上大学的可能性的。 她突然觉得心脏突突跳,心里某种欲望被打开。 她想起来了。 原主在回到姜家后,提出过自己要接着读书的想法,只不过被姜天赐一票否决了。 姜宁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橡皮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学习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当初被洗脑了,加上家里没那个条件,要不然,我现在肯定也是个大学生呢。” 话锋一转,她又委屈巴巴地看着陆景和,“他们张口闭口就是我学历低,你娶我是亏本生意,我得把身价提高点,看谁还敢在学历上说我配不上你。” 她是为了他才想考大学的? 陆景和目光落在姜宁鸢精致小巧的脸上,他垂着眼,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水面之下早是翻涌的潜流,千万条涌浪在深处冲撞、堆叠。 他感觉胸腔里闷闷在响,是海,远方航船的鸣笛,隔着厚厚的水层传出来,轻得只剩一点模糊的嗡鸣。 “你没有配不上我,学历不等于人品,姜天赐也是大学毕业,他就是个例子。” 说起姜天赐,姜宁鸢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唉,我今天听说姜天赐他们来部队了?” “对。”陆景和拿起碗,喝了口水,“我没让人放他们进来,他被单位开除了。” 啊? 姜宁鸢还是第一次听说姜天赐被开除的事情。 她记得姜天赐好像是在银行工作?还是哪里? 陆景和把事情简单和姜宁鸢说清楚。 “哈哈哈哈!”姜宁鸢笑得开心,太解气了。 姜天赐和姜宁静这对狗兄妹,活该! 笑了一阵,姜宁鸢转身回屋拿衣服准备去洗澡。 阿宝一直想说话,可他知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总算找到了机会,他眼神崇拜地看向姜宁鸢。 “妈妈,我支持你考大学,这么难的题目你都会做,你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姜宁鸢大囧,一百以内的加减法,他要是不会做,那她以前数学老师不得组团穿越过来跟她断绝师生关系啊? 咳咳……在小孩子面前,伟大的形象还是要树立好的。 姜宁鸢摸了摸阿宝毛茸茸的脑袋,“以后我考上大学了,你就能跟别人吹牛说,你妈妈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啦。” 阿宝眼睛亮闪闪,发着光,小脸笑起来红彤彤的,像个苹果,“妈妈,你本来就很厉害,班上的小朋友们都很羡慕我有你这么好的妈妈,他们都想和我做朋友呢。” 姜宁鸢笑了笑,拿着衣裳去洗澡了,阿宝剩下一点作业也很快就写完了。 姜宁鸢给自己洗澡,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陆景和的模样,尤其想象着陆景和的八块腹肌……也不知道有没有。 昨天她好像摸到胸肌了…… 洗完澡出来,就看到阿宝白着一张脸,看到姜宁鸢出来,求救地看向她。 姜宁鸢赶紧跑上前,“阿宝你怎么了?” “好痛……好痛……”阿宝两只手捂着肚子,虚弱地说着。 他脸色苍白,身上冒虚汗,双手无力地撑着身体,指节泛白,微微发颤。 见陆景和不在堂屋,姜宁鸢一下慌了神,她抱起阿宝就往外跑。 纤细的胳膊力气不大,抱起一个五岁的男孩有些费劲,姜宁鸢此刻却感觉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 阿宝靠在她怀里,嘴里还在嘟囔着,“妈妈……我好痛……肚子好痛……” 姜宁鸢心里担心,刚刚还满脸笑容,活泼好动的阿宝,一会儿就变成这样。 她有些心痛,更多的是自责。 她愧疚,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阿宝。 抱着阿宝,她走不快,更跑不起来,陆景和这会儿又刚好不在家,她心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跨出院子门,陆景和在周天和家门口和周天和说着什么。 他背对着姜宁鸢,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 姜宁鸢怀里的阿宝小脸烧得通红,小手无意识地抓着她的衣襟。她双臂僵紧,脚步在原地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身影时,怀里的阿宝忽然哼唧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抱着孩子跑过去。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眉骨上,说话的声音发颤:“阿宝……阿宝生病了,咱们快带他去医院。” 阿宝的小脑袋在她臂弯里晃了晃,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看得她喉头发紧,指尖死死掐着自己的胳膊才没哭出声。 陆景和伸手接过阿宝,让周天和去开车。 看到陆景和在,姜宁鸢突然觉得松了口气。 没多久就开车到了医院。 周天和跟在陆景和身旁,表情沉重,有些胆战心惊,阿宝不能是吃了他家饺子才肚子疼的吧? 不应该呀。 急诊,阿宝被送到急诊室,没多久就被护士推着出来,几人陪同一起去了病房,他此时还在昏睡。 “不用担心,孩子没事了,他是肠痉挛,检查结果显示胃肠道激素失衡,我开点抗胆碱的药给他吃,以后要注意孩子的饮食,少吃点辛辣刺激的食物。” 周天和脸色好了许多,还好阿宝没什么大碍。 阿宝还没醒,周天和去把医药费缴了,守在病床旁。 姜宁鸢后怕地靠在陆景和身上,阿宝那副样子真的吓到她了。 第89章 准备回海城 见阿宝确实无碍后,姜宁鸢肚子突然有些疼,去了一趟洗手间,让陆景和在病房里等她。 谁知她刚进去一会儿,李卫东就到了陆景和面前。 李卫东是阿宝主治医师的侄子,也是上次姜宁鸢看泌尿外科的实习医生。 他对姜宁鸢有印象,也知道她丈夫后来没有配合来医院看病。 刚毕业的大学生,总是满怀正义感。怕姜宁鸢的丈夫要面子,害了她。 李卫东走到陆景和面前,“你好,请问你是姜宁鸢的爱人吗?” “我是。”陆景和回答。 明明他的语气很正常,情绪也稳定,但李卫东还是感觉到一股无形装逼的威压逼迫着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箭在弦上,李卫东硬着头皮说明来意:“你好,我是李医生的侄子,同时我也是医院泌尿外科的实习医生,有点事情想找你聊聊,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陆景和眸色深沉,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到门口说吧。” 李卫东看了眼病床上的阿宝,迟疑了一下,见姜宁鸢不在,走到病房门口。 关上病房门,对上陆景和视线,李卫东觉得心脏突突狂跳,这个男人不仅身材高大,而且气场强大。 他若是打起人来,姜宁鸢那小身板可能都不够他揍一拳的。 心里的正义感爆发出来,他想拯救那个正值花季的女性,如果他不勇敢一点,姜宁鸢那么年轻,以后还有大好年华,不能就这么蹉跎了。 自我催眠一番,效果显著。 李卫东握起拳头,鼓足勇气说:“是这样的,昨天天,姜同志来咨询你的病情,正好今天碰到你了,我就想和你聊一聊。” 观察到陆景和脸色如常,并没有发怒的迹象,李卫东继续说:“其实,身体有些小毛病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好了。” 说着,他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继续说:“男人嘛,要面子很正常,但是不能为了面子的事情耽误了病情,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医院是会帮病人保密的,你大可以放心来看病,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来医院看过什么病。” 心里紧张,李卫国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但总归是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陆景和面不改色地听李卫东说完,虽然说的话东一句西一句,但他还是从零零散散的话里拼凑出事情原委。 姜宁鸢来过医院,来咨询泌尿外科,还是替他咨询的。 他暂时分辨不出来眼前的实习医生特意来找他谈话是为了什么。 陆景和眸色幽暗,语气强硬,“我身体没有问题。” 这句话在李卫东看来,陆景和就是嘴硬,难怪姜宁鸢要背着他来医院咨询。 既然已经开了口,就不能半途而废,李卫东继续苦口婆心劝解:“你现在还年轻,治疗起来效果好,恢复得也快,如果一直拖下去,那就严重了,难道你想后半辈子都不行……真没有必要为了面子……希望你能来医院好好做个检查……”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冷,对上陆景和深不见底的眼眸,喉咙似乎被人扼住,发不出声音。 姜宁鸢从厕所出来,就看到李卫东在和陆景和说什么身体、检查的事情,赶紧窜出来,挡在陆景和面前,冲着李卫东拼命眨眼。 “李医生,你误会了……不对,是我误会了,他身体好得很,好得很,谢谢你的关心哈,他现在没问题了。” 这个老六,竟然趁着她上厕所的间隙,跑到陆景和面前来了。 要是早知道,她就憋着回家再上了。 她现在根本不敢回头看陆景和的表情…… 没想到姜宁鸢会突然冲出来,周遭冷凝的气息得到缓解,李卫东有些尴尬。 见姜宁鸢一直冲着他使眼色,他心里的正义感更加爆棚了,心想,她一定是非常害怕她丈夫。 不过也是,这样的男人,谁不怕? 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李卫东决定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心一横,硬着头皮继续说:“姜同志,既然你们夫妻二人都在这,那咱们就把话说开就好了。” 他看了眼姜宁鸢,又看向陆景和,声音有些颤抖,“很多男性都有这种问题,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看医生积极治疗就行了。你看起来体质应该很不错,我相信很快就能治好的。你们夫妻俩都很年轻,以后日子还很长,不能因为这些东西影响到夫妻感情。” 姜宁鸢揉了揉太阳穴,无奈说:“李医生,谢谢你的好意,他现在确实是没有问题。这种问题我们也没办法证明给你看对不?等过几年我们孩子出生了,我请你吃喜糖,你看成不?” 说完,她没再给李卫东说话的机会,拉着陆景和直接进了病房,“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李卫东呆呆地看着关上的病房门,心里觉得惋惜。 这么一对夫妻,看起来郎才女貌,这么久……唉,都怪他,面对陆景和的眼神,居然怯场了,没能劝服他来检查。 姜宁鸢拉着陆景和进了病房,阿宝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看到姜宁鸢和陆景和神色不太对劲,没出声。 姜宁鸢见阿宝醒了,赶紧上前关心,“阿宝,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阿宝摇摇头,又说:“妈妈,我嘴巴好渴。” 陆景和端着一杯水喂给阿宝喝。 “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一杯,没多久,阿宝又睡了回去。 姜宁鸢坐在病床前眼睛乱瞟,也不敢跟陆景和对视,只敢用余光偷偷看他。 陆景和坐得板正,跟棵松树似的,直挺挺的。 他在生气吗? 这家伙不会在蓄着怒火,回家后就把她扔到床上,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吧?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脑子里突然多了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姜宁鸢越想脸越红,忍不住拍了拍脸颊,防止自己想入非非。 陆景和眸子幽暗,嗓音温和,“周五回海城,你提前把事情安排好。” “婚假批下来了?” 第90章 字丑 “嗯。”陆景和声音不大。 姜宁鸢眼睛笑得弯弯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忽然想到回老家之后,要面对那难缠的婆婆,姜宁鸢笑容僵在脸上,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她脸色变得飞快,陆景和有些琢磨不透,“怎么了?” 姜宁鸢前世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除了院长妈妈,几乎没有和长辈打过交道。面对长辈,她实在有些手足无措。 算了算了,也就回去几天时间,还要办酒,需要她应付的应该不多。 姜宁鸢摇摇头,叹了口气,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陆景和看不清她脸色。 “我要是和别人吵起来,你可要站在我这边啊。”姜宁鸢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说着,她老成地拍了拍陆景和的手。 “嗯。”陆景和回握住她的手,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娇嫩的掌心。 对于情爱之事,他生性迟钝,以往别人介绍女性给他认识,往往在对方放弃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姜宁鸢来部队一个多月,生活里多了新的气息、新的痕迹,体验到家的温馨。最开始,他认为自己想保护姜宁鸢,仅仅是他身为丈夫,应该对妻子尽的责任。 当初接受家里订婚,是因为对他来说,娶谁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例行公事。 可最近,陆景和突然意识到,这个时而娇俏,时而泼辣的姑娘,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渗入他心里。 …… 姜宁鸢是个行动派,知道陆景和婚假批下来,花了两天时间,把付草和付花两兄妹安排好。 阿宝本来在周一上午就转好了,但还是在医院观察到周二才出院。 转眼时间就到了周四,姜宁鸢先去学校给阿宝请假,又进城把该交代的事情,跟付草交代了一遍。 “我明天回老家,可能要回去五六天,你们好好照顾好自己。记住啊,遇到事情不要太冲动,能不用武力解决就不用,一定要避免动粗,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付草点头,“你放心回去吧,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耍横的人了,这里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 付小花有些舍不得姜宁鸢,抓着她的手,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回家要注意安全,小心坏人,我和哥哥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们哦。” 付小花这段时间吃得好了一些,脸上已经长出了些许肉肉,身上却还是硌得慌。 姜宁鸢笑嘻嘻地揉了揉付小花小脸,“我当然会想你们啦。” 付草被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一地,搓了搓胳膊,嫌弃地说:“咦,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肉麻。” 姜宁鸢白了他一眼,没给他好脸色,“不想和我肉麻,就去帮我把东西搬到车上,我还想着回老家之前多赚点钱呢。” 别看付草有时候感觉很嫌弃姜宁鸢,实际上,只要姜宁鸢开口,他就不可能违背。 今天来得晚,姜宁鸢以往的摊位被一个中年男人霸占了。 中年男人脸上一道疤,胡子拉碴,一副凶相,见姜宁鸢来,“呸”地一下,往姜宁鸢身上吐痰。 还好姜宁鸢反应快,及时往后撤了一步,才免遭这口老痰。 付草瞪了男人一眼,火气一下冲上脑门,又收住脾气,看到姜宁鸢没有被吐到,压着语气说:“你没长眼吗?我们这么大两个人站在这里,往这里吐,吐你妹啊。” “你这小破孩,说什么呢你?买不买,不买就滚。”男人声音粗犷,说话间脸上的疤显得更加怖人了。 姜宁鸢拉了拉付草,示意他别和男人吵,又在附近找了个新摊位。 这几天付草已经开始独立卖货,男装不比女装好卖,但他也卖童装,付小花打扮可爱坐在一旁,吸引了不少女性,有年轻一些的,也有二三十岁新任妈妈,也有年纪稍大一些的,总体也能赚些钱。 姜宁鸢的摊子在付草隔壁,今天生意好,卖了十条裤子,十二件上衣。 眼看着时间快中午了,姜宁鸢还想着下午回家收拾东西,就收了摊,边收摊,她一边嘱咐着:“我不在,你可别跟人家起争执,做什么事情之前先想想小花。” “姐姐,我会看着哥哥,不让你操心的。”付小花奶声奶气地说。 “还是你乖。” 付草年轻气盛,虽然正在努力改变,但短期之内是无法改变一个人长期以来的行为方式的。 姜宁鸢担心他跟别人打起来没轻没重,万一上了,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付草臭屁地撇了撇嘴,他亲爱的妹妹已经逐渐姜宁鸢化了。 吃了饭,付草把卖衣服的钱,全掏出来递给姜宁鸢,一副长辈叮嘱晚辈的口吻说道:“你们回老家肯定要花不少钱,这些钱你拿着吧。我明天去摆摊,再赚钱够我和小花生活了。” 付草的手上有伤,是陈年旧伤了,疤痕从手背到手臂,长长的一条。 姜宁鸢从付草手上抽出一小打钱,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算你给我结婚随的份子钱,剩下的你留着,李师傅那里有什么要补的你先出一部分。” 付草也没有婆婆妈妈,把钱装进了兜里。他有些舍不得姜宁鸢,又嘴硬不开口,抱着付小花把姜宁鸢送到路边。 “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吧,太阳这么大,你们也不嫌晒。”姜宁鸢摆了摆手。 付小花对着姜宁鸢拜拜,“姐姐,记得想我哦。” 付草抿着唇,一张嘴想被502胶水粘上了似的,姜宁鸢也没在意,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个抬腿上了自行车。 没多久就起远了。 直到姜宁鸢的身影在拐弯处消失,付草才抱着付小花回到屋子里。 他数了数钱,拿出枕头下的账本。 账本是全新的,歪歪斜斜,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账本上记着他这几天的收入和支出。 他在自学,从最简单的字开始学习。十五岁启蒙,已经很晚了,但胜在他有些小聪明,又努力好学,现在已经认识不少字了,也能写。 不过,字确实有些丑。 第91章 妈妈好漂亮 阿宝知道周五要回爸爸的老家,也知道这趟回去是要办酒。临着马上要走了,他心慌,一整天上课都无精打采的。 姜宁鸢收拾了好一会儿,想着这个带,那个也要带,陆景和的东西带上,阿宝的东西也带上…… 收了小半天,终于收拾出两个行李袋,她一个,阿宝和陆景和一个。 阿宝和陆景和那一袋主要是衣服,还有一些零嘴,不多。 阿宝放学回家,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到堂屋里姜宁鸢收拾出来的两袋行李,小脸一垮。 “怎么啦?” 阿宝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妈妈,我不想回去,我害怕奶奶,我不想去她家里……” 阿宝委屈得都快哭了,看来是真的很不想去。 “额……”姜宁鸢想起上回刘三妹对阿宝的态度,“等你爸爸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 “谢谢妈妈。”阿宝瞬间开心起来,自觉地拿出作业写起来。 他要表现得好,让爸爸知道他已经长大了,不回老家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姜宁鸢无奈地笑了笑。 晚上陆景和回来,她说了这件事,“阿宝不想跟咱们回老家,他怕你妈。” 陆景和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堂屋里认真写作业的阿宝身上,眼底带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情绪,他说:“那就不带他回去了。” 阿宝五岁了,吃饭穿衣服洗澡这些日常生活都不用人照顾,只需要自己吃几天饭就行了,留在这里,也行。 姜宁鸢没想到陆景和会这么回答,有些惊讶地瞥了眼陆景和,“阿宝是咱儿子,不用带回去见亲戚,认祖归宗吗?” 陆景和摇头,声音低沉,“阿宝的事情,以后再说。” ? ! ? 阿宝的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姜宁鸢心里奇怪,但仔细想了想,除去部队的事情,陆景和对她几乎是知无不瞒,阿宝的事情,可能真的需要以后再说? 姜宁鸢识趣地没有追问,把厨房里的蔬菜鸡蛋收拾出来,给王小凤家送去。 现在虽然不比七八月份热,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些东西坏得快。 王小凤也没客气,全收了,放了起来,“你们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阿宝的。” 说着,她转身进屋,让姜宁鸢先别走,没一会儿她走出来,脸上乐呵呵地,抓起姜宁鸢的手给她塞东西。 姜宁鸢低头一看,是个红包。 “宁鸢,你们在老家办酒,我也去不了,心意总是要有的。”见姜宁鸢手在挣扎,王小凤使劲扣着她的手,“这是我和老周一点心意,祝你和陆团长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呀。” 姜宁鸢学着以前手机里看到的收到红包以后边推脱边把红包踹进兜里的操作。 “那就谢谢王大姐啦,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姜宁鸢把红包踹进兜里,“等我回来,给你带点海城特产给你尝尝。” 王小凤又忍不住叮嘱着:“你这次回去可要长点心眼子,别给人把钱给骗走了,陆团长以前的津贴大都给家里了,和你结婚也没什么积蓄。钱要留着给你们小家用,现在还好,就养一个阿宝,要是以后再要个孩子……” 王小凤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哽住,说不下去了。 姜宁鸢觉得奇怪,“怎么了?” 王小凤想了想,没说,只是扯了一个笑容,摇摇头,“没啥,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可别回老家看谁日子过不好就同情心泛滥,把钱都撒出去了。” 姜宁鸢点点头,没有追问王小凤前面断开的话题,她转移话题,说:“王大姐,这几天我们不在家,阿宝留在这里,就麻烦你几天了。” “小问题。”王小凤一口答应,把姜宁鸢送到门口后,她扯着周天和的胳膊肘进屋。 周天和刚到家,两个小崽子还在外面写作业,被王小凤拉着进了屋,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媳妇,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呀?” 王小凤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想啥呢。我是在想,陆团长和宁鸢领养了阿宝,还有生孩子的名额吗?他们以后不要孩子了?” 周天和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媳妇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这两年国家政策和以前不一样了。 两口子惆怅起来,整夜都在想这件事情,愁得一夜翻来覆去。 …… 次日一大早,姜宁鸢就起了床。 陆景和比她起得早,姜宁鸢刚出屋子就闻到一股面饼香。 她今天专门好好打扮了一番,编了两条鱼骨辫挂在肩膀上,身上穿了现在流行的衬衫搭配高腰裤,衬衫颜色亮丽,青春又活泼,高腰裤突出她的腰部线条,拉长腿部比例,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又有气质。 对着镜子臭屁了好一会儿,姜宁鸢欣赏着自己曼妙的身姿,美丽的容颜,这走出去,不得把陆景和给迷得神魂颠倒啊。 姜宁鸢收拾了笑容,打开门,阿宝刚刷完牙在堂屋散碗筷,看到她出来,阿宝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后,夸张地跑到姜宁鸢跟前,绕着她转了两圈,发出惊叹。 “哇!妈妈!你今天好漂亮!” 惊叹完,阿宝又哒哒哒跑到厨房,拉着陆景和出来,“爸爸,你看妈妈,好漂亮!” 陆景和手里还端着早餐,扭头看向姜宁鸢,对上她巧笑嫣然的模样,怔愣了两秒,语气跟个木头似的,“可以吃饭了。” 然后把头扭了回去。 姜宁鸢:“……” 这是什么反应? 她今天不好看吗? 又突然瞥到陆景和泛红的耳尖,她心里一乐。 这家伙,难不成害羞了? 姜宁鸢洗漱好坐下吃饭,阿宝跟个马屁精似的,在一旁叽里呱啦。 “妈妈,你可太漂亮了,我同学都说你是最漂亮的妈妈,以后我长大娶媳妇,也要像爸爸一样娶你这么漂亮的媳妇。” 姜宁鸢:“做人不能这么肤浅,找媳妇最重要的是要看内在,不能光看着外表。” 阿宝大声反驳她,“妈妈,你骗人,你自己都找了爸爸这么帅的,却让我别看中外表!” 第92章 天黑了 姜宁鸢被阿宝一番话逗得笑开了花,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快吃饭上学去吧,才几岁啊,就想着找媳妇啦?” 说说笑笑很快就吃完了饭,阿宝背着书包去隔壁找天一。 姜宁鸢推着陆景和进屋,换上她买的新衣服。 宽肩窄腰,身上几乎没有赘肉,简单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都像精心剪裁过,袖口随意卷到小臂,反倒衬得肩线利落又舒展。 二人好好收拾一番,陆景和牵着姜宁鸢的手出门。 见姜宁鸢打扮成这样,个别嘴碎的人又在背后议论纷纷。 “我的妈呀,姜宁鸢打扮得跟个大明星似的,可真好看,难怪陆团长这么差点把她捧到天上去了,陆团长以前哪是这个样子的?” “可不嘛,我看陆团长挣点津贴,全被她造了。” “我听说她在城里自己摆摊,应该也能挣不少钱,有钱就是好呀,可以好好捣拾捣拾自己……” “她做投机倒把的事情,能不挣钱吗?那种黑心钱她也敢挣!” …… 李放开车将二人送到火车站,把提前买好的火车票递给陆景和,见陆景和要走了,他又忍不住乐呵呵地直笑。 “团长,你今天这一身可真帅啊,肯定是嫂子给你买的吧?嫂子眼光可真好,等我下回回老家的时候,让嫂子也帮我挑一身衣裳呀?” 姜宁鸢爽快地答应:“好呀,你什么时候回老家,提前和我说,保证给你挑一身最帅的,回老家迷倒一大片小妹妹去。” 李放笑嘻嘻地露出八颗大门牙,整个人都快起飞了,冲着姜宁鸢连连道谢。 突然,感觉周遭空气凝固,气压低得喘不过气来,他赶紧摆正脸色,站得挺直:“团长,嫂子,你们赶紧进去吧,我就先回部队了。” 姜宁鸢朝他挥挥手,“那你回去注意安全。” 李放见二人转身离开,深深地吐了口气,赶紧跑了。 边跑他还边回头看陆景和没有回头。 姜宁鸢侧着头看陆景和一眼,眼睛眨了眨,“你平时肯定很凶,你看他多怕你呀。” 陆景和低声,“嗯。” 二人进了站没多久,火车就到了,姜宁鸢还以为和来时一样,要坐硬座大半天,没想到,李放买的是卧铺。 卧铺车厢人没有硬座车厢人多,二人排队没多久就上车了。 两张下铺,姜宁鸢跟陆景和一人一张。 姜宁鸢坐下休息,陆景和没在自己的床位,而是坐在姜宁鸢身边,“你今天起得早,困了就睡会儿,我看着东西,你放心睡。” 姜宁鸢打了个哈切,就见一大妈带着个男孩进来,看到姜宁鸢,二话不说就开始使唤:“你,起开。” 姜宁鸢:? 我吗? 姜宁鸢看了眼自己的车票,她没找错啊? 大妈见姜宁鸢没反应,伸出手就想把姜宁鸢拉起来,被陆景和一个眼神制止住。 大妈虽然气势瞬间蔫了下去,嘴里却还在叭叭,“你们给我起开,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不知道尊老爱幼吗?” 陆景和的床铺上放着行李,但没坐人。 “这不是你的床位。”陆景和沉着,声音却带着冷意。 大妈边上的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在空中乱挥,撒泼:“奶奶!奶奶!我要坐这里!我就要坐这里!” 大妈心疼孙子,作势又要去拉姜宁鸢,却被陆景和挡在中间,抬起的手被陆景和捏在手里。 一使劲,大妈疼得嗷嗷叫,“来人呐,打人啦!打人啦!” 中铺上躺着个年轻女人,听到声音,摘下眼罩,冲着大妈就开始一顿输出:“你呀干啥吵吵的?是你的床位吗就乱叫,旁边还有一张床你怎么不去占那张?就想着欺负人家小姑娘是吧?你个死老太婆,带个闹腾娃子,烦死个人!” 陆景和床上放着两个行李袋,从外观上看,一眼就能看出是男款。 “你不就看那张床可能是个男的不敢过去吗?怎么,你以为这小姑娘她男人买票不会买到一起啊?要闹滚出去闹,别再我面前吵吵。” 女人瞪了大妈一眼,盖上眼罩倒头大睡。 大妈怎么可能是几句话就能打发的,她气得就要爬上中铺跟女人争论,却一个脚滑,摔坐在地上,疼得直叫唤。 男孩见自己奶奶摔在地上,赶紧爬起身趴在她身上,一顿痛哭。 “奶奶!奶奶你没事吧?你别死呀!” “……” 大妈捂着屁股起来,指着姜宁鸢和中铺的女人一顿大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让我儿子把你们都抓起来!” 陆景和把姜宁鸢护在怀里,不让大妈靠近,语气冷硬:“你儿子哪个单位的?” 大妈看了一眼陆景和,瞬间没了刚才的气焰,语气僵硬,“关你屁事。” 乘务员从门外经过,陆景和喊她,“这里有人闹事。” 乘务员一见是大妈,脸色一僵,对着陆景和跟姜宁鸢道歉。 “实在抱歉,我现在把她们带走。” 说完,拉着大妈就往外走。 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个乘务员来到车厢,向姜宁鸢道歉。 这位大妈,家里给她买了两张上铺的票,不想爬。闹着要和下铺的乘客换位,态度还极度恶劣,已经闹了好几个车厢了。 乘务员让补价买下铺票,又不肯多花钱,四处撒泼。 姜宁鸢被闹得已经不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窗外风景,陆景和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吃了午饭,困意来袭,姜宁鸢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下午五点多,火车抵达海城。 姜宁鸢伸了个懒腰,跟着陆景和下了火车。 “躺着就是比坐着舒服,我上回坐火车去明城,姜天赐给我买的坐票,可难受了。咱们回明城的时候,还是买卧票吧。” 陆景和淡淡地“嗯”了一声。 姜宁鸢光顾着侧头和陆景和说话,差点撞到路人,陆景和伸出大手,牵着她。 二人出了火车站,陆景和似乎并不着急带姜宁鸢回家,而是先带着她去附近吃了个晚饭。 吃完晚饭,天色已经黑了,这时候肯定没有回乡下的班车,他们只好在城里招待所住了一晚。 第93章 元宝 清水村在离海城远,坐班车要坐两个小时。 陆景和下楼买了早饭回招待所,姜宁鸢一口一个小笼包。 “你家里有几口人呀?” “我爸妈,你见过的。”陆景和把豆浆推到姜宁鸢面前,“我还有弟弟弟妹,他们有两个孩子,一个六岁,一个四岁。” 姜宁鸢喝了口豆浆,嘴巴塞得满满的,像只小兔子。 “那咱们待会回去之前买点礼物吧。” 姜宁鸢虽然年轻,但这些简单的人情世故还是知道的。 …… 吃了饭,陆景和跟姜宁鸢在海城里逛了逛,买了不少东西。 到车站等车。 班车摇摇晃晃,还一股味,不晕车的姜宁鸢都晃得有些反胃,靠在陆景和肩头上,双手捂着肚子。 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上来一个女人,坐在姜宁鸢后面,踹了一脚座位靠背。 “这是车上,公共场合,你们俩黏黏糊糊的干啥呢?” 姜宁鸢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一头过耳齐发,浓眉大眼,是这个年代老一辈人喜欢的长相,就是皮肤有些黑。 此时,女人正一脸嫌弃地看着姜宁鸢,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 姜宁鸢难受得紧,说不出话来,她没跟女生呛声。 陆景和大手揉着姜宁鸢肚子,轻声问她:“还难受吗?马上就到了,你再忍忍。” 姜宁鸢摇摇头。 后座的女人不依不饶,“跟你们说话呢!” 陆景和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是夫妻,她靠在我肩膀上,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撇撇嘴,见到陆景和优越的五官,突然愣住了一下,红着脸,“注意点影响。” 车子摇摇晃晃,终于到了镇上,距离清水村还有一段路程。 刚下过雨,土路坑坑洼洼,深一脚,浅一脚,姜宁鸢好几次差点摔倒,好在都被陆景和及时扶住。 在姜宁鸢又一次差点摔倒时,陆景和沉下腰,站在她面前,“我背你。” 姜宁鸢摇头拒绝,“不用,我不累。” 原主没来过清水村,不知道前面还要走多久呢,陆景和拿着行李,再背她,肯定很累。 马上就办酒了,可不能让他累坏了。 等办了酒,她跟陆景和的小日子才算是真正开始。 路程远,后来走到一段石子路,好走多了,姜宁鸢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找他聊天,“你以前回家要走多久呀?” 陆景和:“二十分钟。” 姜宁鸢这会儿脚后跟磨得有些累了,惊喜道:“那快到了。” 陆景和抿了抿唇,看了姜宁鸢一眼,想开口,又忍住没说。 乡下人家自己养牲畜的多,每路过一个村子,路边都有几只鸡鸭,偶尔还能看到有狗。 走了好一会儿,姜宁鸢走得双腿泛酸,脚后跟有些疼,心里叫苦连天,没什么心思跟陆景和聊天了。 她回想了一下,她走了绝对不止二十分钟。 陆景和说的二十分钟,是按照他平时走路的速度来计算的。 啊啊啊!他那大长腿,一般人能比吗? 二人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到了清水村。 刚到村口,有只黄色影子从旁边草丛窜出来,冲着二人就开始狂吠。 姜宁鸢吓得躲在陆景和后面,一股脑抱住他的后腰,“啊啊啊!狗!” 没一会儿,那只狗好像突然变了性,绕着陆景和,激动得哼哼唧唧,还直咬着陆景和裤腿。 “元宝。”陆景和弯腰摸了摸大黄狗脑袋,元宝才心满意足地蹭着陆景和小腿,狗尾巴都摇出虚影了。 姜宁鸢见元宝不带恶意,拍了拍胸口,问陆景和:“这是你家狗啊?” “它是我当年捡回来的。”陆景和解释。 又往前走了几户人家,到了和旁边完全不一样的红砖洋房面前,院子修得气派。一路以来这么多户人家,这栋房子盖得是最体面的了,大门敞着,陆景和牵着姜宁鸢的手往里走。 陆景程坐在院子里,看到二人进来,憨厚地笑着:“大哥,你们总算到了,坐了这么久车肯定饿了吧,饭马上就好了。” 陆景程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快步走到陆景和面前,接过行李袋。 陆景和神色淡定,对陆景程介绍:“这是宁鸢。” 又向姜宁鸢介绍:“这是我弟。” 陆景和身材高大,陆景程视线都被大哥吸引走了,听到大哥介绍,他才注意到姜宁鸢。 “大嫂好。” 姜宁鸢笑着说:“你好。” 陆景程提着行李袋往屋里走,“甜妹知道你们要回来,可高兴了,我一大早起来特意杀了只大公鸡,床也铺好了,被子都是前几天刚洗过晒过的,就等你们回来了。” 陆景和牵着姜宁鸢走在陆景程身后,听到陆景程的话,他说:“辛苦弟妹了。” “都是一家人,说那么见外的话干啥。” 姜宁鸢走在后面,看不到陆景程的神色,但光从他说话来判断,这个弟弟比公婆好相处,句句话里带着真诚,从语气能听出来,大哥回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元宝一路跟在陆景和身边,到了院子就不再往屋里走了。 一个穿着碎花上衣蓝布裤子的女人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 看到陆景和跟姜宁鸢,立马热情地笑着打招呼:“大哥,你回来啦?这就是大嫂吧,长得真好看。” “弟妹。”陆景和客气地叫了声。 姜宁鸢也跟着叫了句:“弟妹。” “你们肯定饿了吧,快进屋吃饭吧。”孙甜妹高兴地往堂屋走,嘴里还喊着,“爸妈,大哥大嫂到了。” 她这一嗓子没把公婆叫出来,倒是叫出了两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他们眼神好奇地打量着陆景和跟姜宁鸢,十分呆萌可爱。 在孙甜妹的指导下,三个孩子齐声叫:“大伯,大伯母。” 姜宁鸢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糖块,一人分了一点,“你们好呀。” 两个孩子腼腆地接过糖块,不敢看姜宁鸢,脸上却笑得开心。 孙甜妹性子急,见公婆还不出来,跑到东边屋子把两个老人喊出来,“爸妈,大哥大嫂到了。” 刘三妹绷着脸,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陆建国跟在后面,不冷不热地来了句:“回来了?” 第94章 栽树人 陆建国表面上拉着一张黑脸,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大儿子,上次回来已经是三年前了。 陆景和叫了声“爸妈”,就没再说话,他屋里气氛于是有些尴尬,陆景程把东西放到屋子里,孙甜妹笑呵呵地招呼着大家坐下吃饭。 桌上弄了几个大菜,这些至少要做三个小时。 “鸡是早上我和爸刚杀的,鱼也是昨天才钓上来的,你们多吃点。” 姜宁鸢点点头,拿起碗筷,就听到门口来了个女人。 圆脸,柳叶眼,身材丰腴,身上穿着藏青色连衣裙,腰间系着同色腰带,一双小高跟哒哒哒的。 刘三妹见女人来,放下筷子,一张老脸笑成一团,招呼着女人坐下。 “玲玲,快来快来,老大回来了,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吧?” 林玲扭着小腰坐在刘三妹旁边,正对着姜宁鸢跟陆景和。 孙甜妹有些尴尬地看了姜宁鸢一眼,刘三妹使唤她:“老二媳妇,快去再那副碗筷。” 陆景程按住准备起身的孙甜妹,面色不悦。 “没事没事,不用麻烦。”林玲连忙摆手,夹着嗓音,“我就是听说陆大哥回来了,想来看看。” 说着,她娇羞地看着陆景和,又低下头,耳后的发丝滑落下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陆建国不满地瞪了陆景程一眼。 刘三妹见使唤不动孙甜妹,自己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拉着林玲手,一副慈祥样子。 “玲玲,跟咱们客气啥,你跟景和从小一块长大,这么久没见面了,肯定有很多话想说吧。” 刘三妹说着,拉着林玲手坐到陆景和旁边,“来,你坐这,和你陆大哥好好叙叙旧。” 姜宁鸢:? 你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吗? 陆景和站起身,跟姜宁鸢换了个位置,另一边坐着陆景程。 林玲好像这才看到姜宁鸢似的,眼眶突然发红,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声音颤抖:“这是陆大哥的媳妇吗?” 陆景和旁若无人地给姜宁鸢夹了一块排骨,声音柔和,“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尝尝弟妹的手艺。” 又夹了好几只虾开始剥壳,剥好的虾仁沾料汁,放进姜宁鸢碗里,“你多吃点。” 林玲有些难堪,脸上的表情快要裂开了。 陆景程也给孙甜妹剥虾,“媳妇,你也吃。” 刘三妹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对,主动接话:“这是你陆大哥媳妇,他们这趟是专门回来办酒的,快坐下吃饭吧。” 姜宁鸢偷偷瞄了眼坐在自己边上的林玲,她只夹了一块鸡肉和青菜,往嘴里送饭。 其实她刚刚就感觉到林玲对她有一股似有若无的恶意,从她刚刚的言行来看,八成是喜欢陆景和。 陆景程跟孙甜妹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叫陆轻轻,六岁,另外一个儿子叫陆宝宝,四岁。 两个孩子的名字都是乳名。 男孩子吃饭比较虎,在长身体,吃得又快有多,端着碗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碗,端着碗又去盛了一碗饭。 刘三妹笑着给陆宝宝夹菜,嘴里忍不住夸着:“我家宝宝就是棒,多吃点,长得好,以后考上大学,娶个城里的漂亮媳妇回来。” 大家好像是听习惯了,没什么反应,倒是林玲突然放下碗筷,对刘三妹说:“刘婶,我家里好像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刘三妹手里还在给陆宝宝夹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忽略林玲脸上失落的神色,嘴里说:“那你先回去吧。” 陆轻轻吃完一碗饭,去打第二碗,刚刚还乐呵呵的刘三妹,脸色瞬间拉下来,“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帮忙干点活,胃口倒是不小,能吃得下那么多饭,咱们家可不富裕,要都像你这么能吃,不得穷到去讨饭啊?” 孙甜妹不高兴了,放下筷子,“轻轻才多大,能吃多少。” 一听二儿媳顶嘴,刘三妹嗓门顿时大了起来,瞪着眼珠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让她可劲吃,蒸一锅饭都不够她一个人吃的,吃那么多饭也不知道干点活,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猪成精了。” 陆轻轻六岁了,早就到了能察言观色的年纪了,也开始有了自尊心,被奶奶骂了一顿,她脸上臊得通红,拿着手里的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家里一年到头也吃不上这么丰盛的菜,好不容易吃一次,她也只是想多吃点饭,还不准她多吃。 奶奶太讨厌了。 孙甜妹对婆婆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不满意,陆轻轻是她第一个孩子,是在她满满的爱意之下诞生的孩子,她疼惜女儿,经常与婆婆为这事拌嘴。 今天陆景和刚回来,她心里不舒坦,也忍着没爆发,脸却拉了下来。 陆建国跟没听到似的,低头吃饭不吭声。 陆景程挂着一张黑脸,起身给陆轻轻打了一大碗米饭,又给她夹了好几块肉,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轻轻在长身体,多吃点好,以后咱们轻轻也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 陆轻轻眼睛一亮,眼泪夺眶而出,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刘三妹把筷子摔在桌上,“她一个女娃娃读那么多书干啥?还考大学,读完初中就找个人家嫁了。” 陆景程黑着脸不吭声,心里不是滋味。 姜宁鸢眨巴着大眼睛在一家人身上来回看了一圈,陆建国没说话。 “对,轻轻也考大学,好好学习,考一个重点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能赚不少钱呢。” 姜宁鸢看到陆轻轻抬手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微笑着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陆轻轻眼里有光。 这个年代的姑娘们,书包里总压着一副担子,“读书无用”,说丫头片子迟早要嫁人,认不认字一个样。她们得先喂猪、做饭、缝补浆洗,才有资格摊开课本。 可就观念像块巨石,新思想偏在石缝里冒头。 越是这样,越要突破束缚。 姜宁鸢上辈子享受到了上一代女性抗争后的福利,到了这里,她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她,这次要成为栽树的人。 第95章 只办席 吃完饭,陆景程主动把桌子收拾干净。 刘三妹把两个儿子叫到屋里谈话。 孙甜妹带着姜宁鸢上二楼,进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大红木柜和一个红色床头柜,床上四件套都是大红色的,墙上贴着囍字。 孙甜妹笑呵呵地说,“大嫂,床都给你们铺好了,你放心,都是新的洗过的,晚上你和大哥就睡这屋,你别嫌弃。” 姜宁鸢没什么好挑剔的,把随身行李放好,“你这说什么话呢,我以前住的还是土房子咧,嫌弃什么呀?” 孙甜妹笑着拍了拍脑门,有些不好意思。 “大嫂,你看起来像城里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我心里担心你嫌弃家里条件差。”说着,她指了指对面屋子,“我和景程的屋子就在对面,你晚上有什么事情敲门就好了。” 二楼一共有两个房间,楼梯往上走,还有三楼,孩子们住着。 刘三妹陆建国夫妻俩不习惯爬楼梯,在东边盖了个小屋子住。 这年代,在乡下能住上这样的房子,算是条件非常好的了。 想起吃饭时林玲突然造访,姜宁鸢好奇地问:“咱们吃饭的时候,那个玲玲是谁呀?” 孙甜妹心直口快,平常爱唠家常,也没见外,姜宁鸢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那个林玲就住咱隔壁呢,今年已经二十四了还没结婚。”她说着,声音突然低了下来,靠近姜宁鸢,“据说是在等大哥呢。” 这个年代,二十四没结婚,已经算老姑娘了,十八九岁结婚的大有人在,不过乡下不讲究领证,讲究办酒席。 孙甜妹和陆景程就是二十岁结的婚,老家说虚岁,其实结婚时,孙甜妹才十八岁。 “她家里也不催吗?”姜宁鸢随口问。 “她上头没人了,下面就一个妹妹。”孙甜妹想到什么说什么,“她也不要人介绍,就自个一个人带着妹妹生活。” 说着,孙甜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些许惋惜,“林玲这妹子,说来也怪可怜的。原来家里给定了亲,谁想到后来她爹妈上山摔死了,人家嫌她家晦气,就不结了。” “那她和陆景和呢?”姜宁鸢问。 “大哥以前没进部队的时候,和她也算是一起长大,毕竟住得这么近,年纪又差不多,以前来往应该多一些。但大哥这性子,你也应该知道,林玲给他抛媚眼,他还以为人家眼睛进水了。” 孙甜妹说着说着嘴巴就没把住门,“妈以前是说,要是大哥到三十岁还找不到媳妇,林玲也没结婚的话,就撮合他们两个,两个老光棍组一队去。” 姜宁鸢:“啊?” 孙甜妹嘴巴在前面讲,脑子在后面跟,说完她就察觉到自己多嘴了,突然尴尬得不行。 “大嫂,你先歇一会,我去看看孩子们在干啥。” 说完,她逃跑着出了屋子,到一楼,抬手在嘴巴上拍了两下,她怎么就戒不掉嘴快的毛病啊,要是大哥大嫂为了这事吵起来咋办? …… 东边屋子,陆建国夫妻屋子里。 陆景和跟陆景程兄弟俩站着,陆建国坐在床上,刘三妹在一边盘着腿。 “你们这次回来,咱们就把酒席办了,这几年你叔叔伯伯舅舅姑姑家各种酒席,咱家也随了不少份子钱,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有快三十块钱了。你们办酒席,咱们可以收点回来,这两年大家日子都好了,起码能收回四十吧。” 这几年,经济好了,大家日子比之前好过了,份子钱都涨了,刘三妹盘算着用礼金赚些钱回来。 陆景和吐出一口烟,手指叼着被吸了一半的烟,搭在膝盖上,“你们婚礼打算怎么办?按着习俗来?” 陆景和:“我们只办酒席,这次回来只能带四五天,不打算办太繁琐,主要是带家里人认识一下宁鸢。” 只办酒,那就意味着传统习俗里的拜天地等等这些都不要。 陆景程看向陆景和,眼神里带着疑惑。他知道这个大哥性格冷淡,不喜欢吵闹喧嚣,还以为结了婚会有所改变,居然还是这样。 大嫂同意吗? “只办酒席?”刘三妹瞪大眼珠子看陆景和,“那咱家还要不要脸了?结个婚连天地都不拜了?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多穷酸呀,不行,该办的都办了,哪有人家只办酒席的。” 陆建国赞同地点了点头,“你们这是头婚,又不是二婚,哪有人头婚跟别人二婚一样的?传出去我老脸往哪搁?” 陆景和抿着唇,“这是我和宁鸢一起做的决定。” 陆景程知道大哥脾气,一般决定好的事情,几乎不可能改变,想着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也不想家里闹不愉快,只能硬着头皮两边劝。 “爸,妈,我觉得大哥大嫂自己结婚,还是听他们的意见好,他们不想办,那就算了吧。” 办喜事,图的就是开心,当事人都不开心,办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刘三妹气得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对着小儿子就是一顿输出:“你住嘴,让你说话了吗就给我哔哔赖赖,你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了,还管起你爹妈了?家里就你最窝囊,一年到头挣不到几块钱,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话?” 所以说呀,最熟悉的人最会戳人心窝子,揭伤疤那是一揭一个准,几句话把陆景程一个大男人骂得眼眶红红的。 刘三妹骂完小儿子还不罢休,转头又想去骂大儿子,可对上大儿子冷漠的眼神,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陆景和面不改色,语气坚决:“不办那么多事,我们过几天就回去了,让叔伯长辈们都认识一下宁鸢。你们要是同意,我跟宁鸢出五十块钱做伙食费,不同意,我们就请长辈们去饭店吃。” 刘三妹本来还想发火,可一听到五十块钱,表情瞬间就变了。 陆建国见大儿子冷下脸,大喘了几口粗气,知道大儿子从小就有主见,不像小儿子一样好管束,他们做不了他的主,可也不想丢了当爹的面子。 他阴沉着脸说:“我和你妈商量商量,你们先出去吧。” 第96章 遇见你之前 孙甜妹在堂屋就听到几人吵架的内容了。 等到陆景和上了楼,她拉住陆景程问:“大哥为啥不想办婚礼呀?大嫂这么漂亮,要是连个简单的婚礼都没有,也太亏待人家了,大哥该不会是因为大嫂不是大学生才补办的吧?” 大嫂如果是个大学生当然很好,不是也没什么问题,有没有文化她不在意,就是觉得大嫂长得跟天仙似的,跟大哥站在一起很般配。 大哥现在虽然是排长,要是找个大学生当媳妇,以后退伍转业了,没准人家还嫌弃他呢。 陆景程吸了吸鼻子,摇头:“大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咱们说再多也没有用。” 孙甜妹注意到丈夫眼眶和鼻尖红红的,嫌弃地推了他一把。 “你咋又哭了?你个大男人,就这点出息呀,天天被你爹娘骂,还没被骂习惯呀?” “谁天天骂他了?别在这里头挑拨我们母子关系。”刘三妹从屋子里出来,听到孙甜妹说她坏话,火气蹭的一下窜了上来。 孙甜妹没回嘴,转过身直接去了厨房。 刘三妹瞪了瞪小儿媳背影。 二楼。 姜宁鸢有些乏了,坐在床边把行李收拾出来。 陆景和进来,见她面无表情,走过去帮着一起把衣裳收拾出来,关心问:“是不是不习惯?” 姜宁鸢语气冷淡,“又不是自己家,当然住不习惯。” 陆景和察觉到姜宁鸢情绪有些不对劲,只以为是回老家不习惯,轻声安抚她:“你再坚持四五天,办完事就回去。” 进来压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不对,姜宁鸢憋不住了,酸溜溜地说:“你可真能,部队里有人觊觎你就罢了,怎么家里还有个等着你的,以前也没听你提过还有个青梅竹马呢。” 陆景和诧异地看着姜宁鸢,“什么青梅竹马?” 姜宁鸢:“你要是三十岁没结婚,你妈就撮合你跟你那个青梅玲玲妹妹,你也没和我说过。” 其实她心里清楚,陆景和不会喜欢林玲,但一想到他一副娶谁都可以,都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就不舒坦。 陆景和眉头轻蹙,“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只把她当做妹妹看。” 他两只大手掰过姜宁鸢肩膀,眼神严肃又认真。 姜宁鸢哼一声,娇嗔地瞪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娶谁都可以呢。” 陆景和低头看着她,“那是遇见你之前。” 说完,他神色不太自然地别开视线。 他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视线往下移,喉结滚了滚,耳廓泛着薄红,像被晒过的熟樱桃。 “妈,你站那干啥呢?”门外传来陆景程的声音。 刘三妹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使劲推开房门。 屋里子的姜宁鸢跟刘三妹目光对视。 刘三妹回头瞪着小儿子骂:“你这死孩子,想吓死我啊?” 陆景和把衣裳挂好,脸色有些阴沉地看着刘三妹:“妈。” 刘三妹心里发怵,往后退出屋子,关上房门,抬起手在陆景程身上使劲打了好几下。 “你要吓死你妈才高兴是不是?” 姜宁鸢上午坐了两个小时班车,又走了一个小时的路,这会儿已经有些乏了。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大哥,大嫂,我是甜妹。” 陆景和看了一眼困乏的姜宁鸢,谁想对方瞪他一眼,一个拳头推着他,“去开门啊。” 孙甜妹见陆景和开门,有些尴尬,笑着看向姜宁鸢:“大嫂,我之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咱妈虽然以前有过那个想法,但大哥肯定不会同意的,咱们做不了主。” 她想了好一会儿,生怕因为自己的多嘴让大哥大嫂生了嫌隙,赶紧上来解释。 姜宁鸢“噗嗤”一声笑出来,“你放心吧,我没往心里去。” 孙甜妹松了一口气,直言:“那就好那就好,你第一次回来,我可担心你跟大哥为了这事吵架,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姜宁鸢笑了笑,转头看向陆景和,“你去楼下看看还有什么没带上来的吗?” 其实东西姜宁鸢都带上来了,她故意想支开他。 想着孙甜妹嫁过来这么多年,肯定知道不少陆景和以前的事情,她想问问。 见陆景和点头,关门离开,姜宁鸢拉着孙甜妹的手就问:“弟妹,你跟我说说他以前的事呗,他平时就是个闷葫芦,不问他,他也不主动和我说。” “我是本村人,和你二弟从小一块长大。景程他呢,从小就很敬仰大哥,他天天在我面前夸大哥怎么怎么厉害,我那个时候觉得他死气沉沉的,不像个活人,可怕他了。大哥十八岁那年,村里有征兵名额,大哥背着爸妈去报了名,也没想到没多久就通过了。” 孙甜妹只上过几年学,没什么文化,说起话来比较直白。 “我感觉大哥自从报上名,就像活过来一样。后来,是当了两年兵以后大哥才回来,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像以前半死不活的,反正好多了。” 姜宁鸢越听越觉得奇怪,感觉孙甜妹说的那个人很陌生,跟现在的陆景和完全不一样。 琢磨一会儿,她问:“是不是爸妈以前对他不好,还是小时候发生过什么,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孙甜妹摇头,“那我也不知道了,咱们乡下养娃有口饭吃就不错了,景程小时候经常吃不饱饭,还要靠我接济他。我跟你说哦,我跟景程结婚第二年,那年轻轻都出生了,他还被咱爸追着打呢。” 说到这里,孙甜妹突然笑了起来,拍了拍姜宁鸢的手背,“但你可以不用有这个顾虑,咱爸妈怕大哥,不敢对他动手。” 姜宁鸢:“……” 见姜宁鸢不吭声,眼皮开始打架,孙甜妹说:“你看我,你赶了这么久路也肯定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休息会儿吧。下午带你在村里转转,不然还没到明天,咱们就满村吆喝,说大哥娶了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还没办酒席呢你就没好名声了。” 孙甜妹想起自己结婚那阵,好心给姜宁鸢提个醒。 第97章 顾老师 一楼,堂屋。 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陆景程心里高兴。 陆建国夫妻俩忙着种田,陆景程从小跟在陆景和屁股后面,哪怕大哥不爱说话,身上没什么人气,他心里最敬佩的也是陆景和。 现在大哥身上越来越有人味了。 陆景程忍不住想和大哥聊聊知心话:“大哥,你不打算办婚礼的事,大嫂知道么?她有没有意见?” “她没意见,我们商量过决定的。”陆景和回答。 陆景程有些想不通,既然专门回来一趟办酒,怎么就不顺便把婚礼也办了呢? 他拉回思绪,“你过几年是不是就转业回来了?” 顿了顿,他语重心长地说:“大哥,你现在和大嫂结婚了,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跟甜妹商量过了,这栋房子是用你寄回来的津贴盖的,我们不能厚着脸皮霸占着不走。我打算把隔壁那块地皮盖上房子,等你们回来我们就搬过去,不过爸妈可能不会愿意搬过去,跟我们一块住,要和你们住在这了。” 爸妈的脾气陆景程很了解,他们才不会愿意跟他一起搬过去住土房,肯定会赖在这栋房子里不走。 陆景和沉默,眸子幽暗,眼底不带些许情绪,沉着嗓子说:“景程,这些年你一直在照顾爸妈,辛苦你了。” “这有啥辛苦的,咱爸妈现在还年轻,用不到我照顾,平时他们还帮衬我,你寄回来的钱他们也补贴了不少给孩子们用。”陆景程实话实说。 说起来,刘三妹说得没错,他确实没什么出息,比不上大哥。 陆景和:“有个儿子在身边,爸妈心里总是踏实些。” 说完,他看向陆景程,“我在部队暂时不会转业,这些年我一直没有照顾到家里,房子就留给你们住,算是补偿我没有尽到的责任,你们不用搬走,这房子以后就是你们的。” 陆景程两口子都商量好把房子还给大哥了,没想到大哥居然不要。盖房子花了三百多块,全是大哥挣的。 这房子,他没出一分钱,住着良心不安,他知道大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说把房子留给他,绝对是真心的。 他也确实需要这房子。 陆景程是个憨厚的老实人,不玩虚情假意那一套,感动得眼睛红红的。 “大嫂她……” “她没意见。” 陆景程更感动了,眼睛湿漉漉的,“大哥你娶了个好媳妇,咱们这边条件不好,她也没嫌弃,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陆景程跟孙甜妹一样,潜意识里觉得姜宁鸢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总是担心她嫌弃家里条件不好。 “我会对她好的。” 陆景程憨笑两声,“大哥,你结婚以后,比以前更有人味了。” 陆景和:…… 兄弟俩从小到大,还是第一回聊这么多。小时候陆景程想跟大哥玩,大哥直接无视,完全不理他。 还记得之前村里有小孩骂大哥是傻子,他生气跟人打架,没打过,还被揍得鼻青脸肿,大哥直接找别人打了回来…… 想到往事,陆景程又开始傻笑起来,以前那些说大哥是傻子的,没一个混得比大哥好。 他感到骄傲,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 姜宁鸢只眯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 下楼时刚好碰见陆景和提着水桶回来,她揉了揉眼睛,“你去哪了?” “去菜地浇水。” 说着,他把水桶放好,“我带你去镇上逛逛。” 陆景程跟在陆景和后面,指着院子屋檐下的自行车说:“骑自行车去吧,快一些,还不累人。” 陆景和没推辞,推着自行车带姜宁鸢出门。 陆景程见状,转头对媳妇说:“我去大伯家一会儿,你在家歇会儿。后天办酒,我明天去买东西,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帮忙,我去多叫几个人来帮帮忙。” 孙甜妹点点头,“你顺便去看看轻轻和宝宝都去哪玩了,怎么一个下午没见着人。” 陆景程点头,抬脚出门。 乡下没城里那么热,这会儿虽然是两点多,风吹在脸上,还挺舒服的。 村民们在地里翻土,准备种下一茬粮食,也有几个人在树底下休息,瞧见陆景和骑着自行车载姜宁鸢过去,议论纷纷。 “哎呦,那骑自行车的小伙是谁家亲戚呀,长得可真俊。” “你年纪大傻了吧,建国家大的那个呀,带着媳妇回来的。” “这闺女长得好看,就是太瘦了,跟个猴子一样,一看就生不出儿子。” “建国家的大儿子?那不以前傻得慌的那个?” “你可别这么说,以前跟傻子一样,去了部队可有出息了,现在好像还是个排长呢。哎呦,当初不是担心他还会犯傻病,我就把我大哥家的侄女介绍给他了,我侄女吃得白胖胖的,身体倍棒。” …… 姜宁鸢虽然没亲耳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但也是间接感受到来自乡下村口大妈的实力了。 泥巴路上经常出现几颗石子,坑坑洼洼,哪怕陆景和挑着好路骑,还是无法避免颠簸。 姜宁鸢觉得自己的屁股裂开了,还是四分五裂的那种。 防止掉下车,她搂着陆景和窄腰,摸了摸陆景和肚子,硬邦邦的,特别结实。 陆景和声音跟着风传到耳边,“这几天可能会委屈你。” 姜宁鸢觉得奇怪,她受啥委屈了? 陆景和声音低沉,“这趟回来时间太赶,不能带你好好逛逛。” 姜宁鸢笑着捏他肚子,“有啥委屈不委屈的,这趟你可要让你的亲戚们都知道你媳妇是我。” “嗯。”陆景和点头答应,浑身肌肉绷紧,耳尖泛红。 到了镇上,陆景和带姜宁鸢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满头白发,面容慈祥。 见到陆景和,她扶了扶镜框,端详好一会儿才认出人来。 “是你啊,小伙子,总算回来了。” 老太太拍了拍陆景和的胳膊,看向姜宁鸢,“这是你媳妇吧?” 陆景和点头,像姜宁鸢介绍:“这是顾老师。” 又向顾老师介绍:“这是我媳妇,姜宁鸢,我们这趟是专门回来摆酒的。” 第98章 陆家婶子 顾老师全名为顾青禾,是陆景和曾经的班主任。 “好好好。”顾青禾一边笑着点头,一边要领着二人进屋,“哪天办酒席呀?” 陆景和牵着姜宁鸢手跟在后面,“后天,老师有时间来吗?” 这是一座小房子,青灰砖墙爬着青苔,木门雕着云纹,推开时“吱呀”作响。客厅铺着浅灰方砖,迎面是幅山水挂画,旁边贴着毛主席画像。桌上青花瓷瓶插着一束干花,旁堆着线装书,架子上摆着旧瓷杯。 处处整洁,墨香混着木味。 二人到客厅,陆景和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放在桌上,顾青禾给他们泡茶。 “有时间我自然会去。” 茶杯里是今年新出的红茶,汤色如琥珀般温润,顾青禾将茶杯推到姜宁鸢面前,茶倒七分满。 “姑娘,尝尝。”顾青禾面容慈祥,声音里带着些柔和,“这是我老家寄来的茶。” 姜宁鸢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抿了一小口,茶香浑厚,在舌尖散开。 “好喝。”她轻声说。 顾青禾笑了,眼角的细纹弯起来:“老家人自己炒的茶,不比外面卖的精细,你喜欢就好” 她转向陆景和,“你这趟办完酒席,也不知道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还记得你小时候啊,呆呆愣愣的,长大了倒变了样,不错。” 呆呆愣愣? 姜宁鸢看向陆景和,眼神里满是疑惑。 “那时候你呀,拿着个棍子,天天在操场上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练武。”顾青禾慢慢啜着茶,“性子也不像个孩子,那时候别人觉得奇怪,骂你傻,你也没反应。” 她看向姜宁鸢,眼神温和,“宁鸢看着和你互补,往后啊,你多管管他。” 姜宁鸢点头:“顾老师放心。” 陆景和握紧她的手,指尖传来暖意:“嗯。” “两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顾青禾放下茶杯,起身从里屋拿出个木匣子,递过来,“也没什么好送的,这算是我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你们好好收着。” 陆景和接过来,沉甸甸。 “后天的席,我带老伴一起去。”顾青禾拍了拍他的胳膊。 …… 拜别顾青禾后,二人在镇上买了些糖果和饼干,还买了不少零嘴。 想到陆景程跟孙甜妹人都不错,这几天还需要他们帮忙招待亲戚长辈,于是又买了十几迟布料回去。 给他们和做衣裳应该是足够了。 回去的路上,姜宁鸢搂着陆景和腰,“顾老师为什么说你呆呆愣愣呀?和别人口中的你不一样唉。” “我也不懂。” 回去的路依旧颠簸,但好在陆景和骑车稳当。 陆景和声音被风吹散,“当年是顾老师告诉我村里有征兵名额,我很感激她。” 姜宁鸢侧脸靠在他后背,感受着体温。 没一会儿就到了家,刚进院门,堂屋门口就有人乐呵呵地喊着:“景和,你们回来啦?” 姜宁鸢看着从堂屋走出来的女人,她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几道褶,嘴角咧得不算小,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那双眯起的三角眼亮得很,底下的精明劲儿挡也挡不住。 女人很快走到二人面前,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姜宁鸢,一脸谄媚地说:“哟,你就是景和媳妇吧?长得可真好看呀。” 陆景和给姜宁鸢介绍:“小婶。” “小婶。”姜宁鸢礼貌叫人。 “哎。”小婶笑得更加谄媚了,脸上的褶子挤到一团,“你长得可真俊呐,跟我们家景和可真般配。” 孙甜妹抱着陆宝宝从堂屋里跟出来,招呼着几人进屋,“怎么都在门口站着,快进屋坐吧。” 陆景和点点头,把自行车停好,提着东西进了堂屋。 见他拎着这么多东西,陆婶子一双眼睛直放光,“你们咋买了这么多布料?” 姜宁鸢从陆景和手里接过东西,随口回了句:“给弟妹他们做衣裳。” 说完,提着直接放到里屋去。 还好她比较聪明,把吃的东西都用布料包起来。 瞧着这个陆婶子的模样,一看就是个贪心的老油条。 孙甜妹听说是给她买的,赶紧推辞着:“大嫂,我都没给你见面礼,你咋还给我们买布料啊?我们都有衣裳穿,不用你买,你留着自己用吧。” 还没等姜宁鸢回话,陆婶子就接话:“哎呦喂,景和他媳妇大方,给你买你就收着呗,他们两口子肯定赚得不少钱,你客气啥呀。” 说着,她对着孙甜妹使眼色,让她收下布料。 孙甜妹才没那么大脸,谁家挣点钱容易啊,大哥在部队那是拿命去赚钱,他已经帮他们够多了,连房子都要留给他们。 现在大哥终于结婚了,他们要是再继续占人家便宜,那还是人吗? 知道陆婶子的为人,孙甜妹直接反驳:“大哥他们刚结婚,能有多少钱啊?” 陆婶子平常在家里强势惯了,尽管这会儿不在自己家里,她也不让着,阴阳怪气地嘲讽:“你可真不识好歹,你大哥在部队,大嫂在城里做生意,能差你这几个钱?倒是你们两口子,装啥清高,兜里几个钱就装上了?人家舍得给,你就收着呗,废话那么多。” 她可是听刘三妹说了,陆景和夫妻俩一个月赚不少钱呢。 以前就陆景和一个人的津贴寄回来,就盖了这么气派的房子,姜宁鸢自己做生意赚的肯定不少,他们手里肯定不少钱。 姜宁鸢不悦地拧着眉,没好气地怼陆婶子:“弟妹一片好意,为我们着想,婶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陆婶子一时语塞,没想到姜宁鸢第一次见面就敢跟她顶嘴,又见陆景和没有开口,摆明了就是向着媳妇的架势,她心里明白了。 这两口子,现在正打得火热,粘糊着呢。 她心里还想着有事要求陆景和,不敢跟姜宁鸢闹掰,呵呵笑了两声,陪着笑脸说:“瞧你说的,我这人嘴巴直,说话就这样,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平时个你婆婆说话也是这个样子,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了。” 说着,她还看向刘三妹,“二嫂,你快帮我跟你大儿媳解释解释,可别让她误会了我这个做婶子的。” 第99章 陆婶子恼羞成怒 孙甜妹有些佩服姜宁鸢,她嫁到陆家七年了,也算半个老油条,跟人吵架还经常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从没有像姜宁鸢这么大胆过,看谁不舒服就怼谁。 要知道,小婶可是能跟婆婆对骂三天的人,现在竟然主动向姜宁鸢低头。 她抬头看了会天,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到小婶吃瘪的样子,那可是太解气了。 可解气归解气,孙甜妹也不能眼看着她们真吵起来,毕竟姜宁鸢是在为她出头,于是打圆场说:“大嫂,咱们在这干站着多累呀,坐,都坐着聊天。” 陆婶子没忘了这次过来的目的,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咱们都坐坐,这外头热得慌。” 陆婶子殷勤地搬出凳子,见姜宁鸢脸色如常,笑着跟陆景和说:“景和呀,咱们都是自家人,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也知道婶子讲话直,从来不拐弯抹角,就跟你直说了。” 姜宁鸢:怎么说了这么多,还没开始正题? “其实呀,我家天宝可崇拜你在部队里,也想跟你一样进部队。这不,婶子一听说你回来了,就来找你说一下我家天宝当兵的事情,你过几天回去,能不能把我家天宝带到部队里当兵啊?” 陆景和皱眉:“想当兵,按正规流程走。” 陆婶子暗暗撇撇嘴,要是正规流程能通过,她还来这里做什么? 毕竟是要求人,她也只敢心里这么想想,不敢说出口来。 脸上谄媚的笑容更加明显,一脸讨好地看着陆景和:“别人走正规流程,那不是因为在部队里没熟人吗?咱天宝堂哥都在部队里当军官了,哪里还用那么麻烦,这不是你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没等陆景和说话,她继续说:“你把天宝带到部队,多关照关照他,你知道的,我们惯着他,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你到时候别给他安排那么多苦差事,先给他安排的轻松活,过个一年,再给他提拔当个排长什么的,实在不行,当个班长也行。” 姜宁鸢实在听不下去了,无语地看着陆婶子。 她这一番话说的,好像跟洗手吃饭一样随便。 这是有脑子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还直接弄进去当排长,实在不行班长也行?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 “你把部队当成自己家的啊?想安排什么就安排什么?” 陆婶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理直气壮地说:“景和不是在部队里当军官吗?这点事情都安排不了?” 姜宁鸢又气又好笑,直接怼她:“照你这么说,那村长是不是可以把村里所有的土地都留给自家亲戚种,不给其他人分?” “那咋能行?”对于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陆婶子一听就很激动,“其他人都饿死啊?他一个村长哪有那么大权利?” 孙甜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小婶,你都知道村长没有那么大权利,大哥也没有啊。” 陆婶子依旧理直气壮,站起身子,扯着嗓子:“就算没那么大权利,不能给天宝安排个官当,那带他进部队总行吧?” 陆景和神色严肃,语气决绝:“想当兵必须走正规流程。” 见怎么都说不通,陆婶子脸色一变,一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景和,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天宝之前救人伤了手,小拇指断了,体检过不了。”说着,陆婶子一脸鼻涕一脸泪地哀叹,“天宝他一直把你当榜样,也想像你一样进部队,可……你要是能帮帮他……” “身体有缺陷当不了兵。”陆景和直接打断她说话,打破她的幻想。 听到他说自己宝贝儿子身体有缺陷,陆婶子立马就不高兴了,“天宝那是为了救人!这可是勋章,况且,他就断了根小拇指,少跟小拇指又不影响啥,平常拉屎都用不上,这叫啥缺陷?你们要求也太不合理了吧?” 孙甜妹在一旁冷不丁开口:“小拇指断了,抠鼻屎都抠不出来吧。” 姜宁鸢错愕地扭头看她一眼,知道你话糙,但这个太糙了吧。 孙甜妹捂住嘴,冲着姜宁鸢笑。 陆婶子憋了一肚子气,见求人不成,立马翻脸开始嘲讽:“我算是知道了,不就是没那么大本事呗,整天听二哥二嫂炫耀多厉害多能耐,我还以为排长是多大的官呢,弄半天啥也不是,啥也干不成。” 说完,她还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扭着腰往外走了。 姜宁鸢冲着陆婶子背影大喊:“你当初咋不给你儿子找个军官当爹?现在哪里还要花这个心思?” 孙甜妹也跟着喊:“你说天宝是为了救人断的手指?我怎么记得是跟人打架没打过啊!” 陆婶子离去的背影踉跄一下,回头瞪了她们一眼,嘴里还在恶狠狠地说着什么。 陆景和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张冰块脸。 孙甜妹可真是气到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姜宁鸢懒得跟这种人生气,拉着孙甜妹进屋,从袋子里拿出布料和买的零嘴。 “弟妹,这些糖和饼干是买来做回礼的,还要麻烦你帮着装起来,布料是买给你们的,我们办酒席,还要辛苦你了。” 孙甜妹震惊,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把陆宝宝放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姜宁鸢:“大嫂,你买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呀?” 姜宁鸢不在意地说:“我们难得回来一次,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不是我们自己结婚嘛,不多花点钱也说不过去不是?” 说着,她又拿出一小袋零嘴,里面有桃酥、奶糖等等,塞到孙甜妹手里,“这些是买给自家孩子吃的,如果明天有其他孩子来玩,你就给他们发点其他的,这些布料你自己看着怎么做。” 孙甜妹不好意思收这么多东西,摆着手想拒绝,可想着东西既然已经买了,也没再推脱。 “大嫂,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酒席我肯定会办好的。你们下次回来,可不能再这么破费了,你们现在刚结婚,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不能光补贴我们,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第100章 跟华妃娘娘似的 办酒席是件耗时耗精力耗人的活,第二天一早,陆景程陆景和兄弟俩就去城里采买了鸡鸭鱼肉等等食材。 姜宁鸢和孙甜妹在家,应付着一些来来往往的亲戚朋友们。 很快,一天就过去了。 姜宁鸢庆幸没有办婚礼,据孙甜妹说,这里的习俗是男方去女方家接亲是在大半夜,还要拜堂……一系列流程,听着就觉得累了。 虽然没有一个正式的婚礼,但也算是个大日子。 这日一大早,家里就来人了。 孙甜妹笑着做介绍:“大嫂,这是大伯,大伯母。” 姜宁鸢笑着打招呼:“大伯,大伯母好。” 陆伯点头应了一声,就跟着陆建国搬桌子板凳出来洗了。 村里都是这样,每家每户桌子凳子总是有备用的用来办席用,等到谁家客人多时,桌子板凳不够用就去亲戚邻居家借。 刚翻出来的桌子板凳上都是灰尘,要擦洗一遍。 陆伯母拉着姜宁鸢的手一顿夸:“哎哟,我们景和真是有福气,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瞧瞧这小模样,长得跟小仙女似的。我们这十里八村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姑娘。我一看就喜欢得紧哟。” 她一张嘴恨不得把姜宁鸢夸到天上去。 夸完,就去厨房帮着洗碗了。 没多久,陆家姑姑姑父也来了,夫妻俩见到姜宁鸢,都挺开心的,笑容很真诚,还给姜宁鸢带了见面礼,虽然不多,用红纸包起来的两块钱,单独塞到姜宁鸢口袋里。 孙甜妹见状,回屋给陆姑姑抓了一大把糖果塞兜里。 “这是大嫂买给大家吃的喜糖,今天孩子们上学没法来,小姑你装回去吃。” 陆姑姑本来还想推脱,一听说是喜糖,才笑着接了。 侄媳妇年纪虽然小,但办事儿还行,看着真让人欢喜。 这里吃席分中午晚上两场,中午人多,一整个上午都忙着准备席面。 今天的酒席虽然不算盛大,也有十几二十桌。 陆姑姑有些惊讶,把姜宁鸢拉到一边单独聊了起来。 “宁鸢,我这个当姑姑的说两句,你别嫌我烦。你和景和以后两个人过日子呢,要精打细算,不能有多少就花多少。景和性子冷,对外在的东西不看重,你以后要抓着家里的钱,可别由着他乱来。” 说完,她认真地看着姜宁鸢,“该管钱的,一定要管住了,别让他乱花钱。” 陆姑姑是踏实过日子的人,她出嫁前当过一段时间德华,对陆景和感情比较深,了解他的性格。 她也是看侄媳妇性格外向,为人也挺不错,才好心提醒她。有钱要抓在手里,居安思危,不能等侄子把钱挥霍完以后,让侄媳妇跟着过苦日子。 姜宁鸢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陆姑姑是为了她好,笑着应答:“小姑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管好钱,照顾好我们的小家。” 陆姑姑握着姜宁鸢手,欣慰地笑道:“景和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陆姑姑越看这个侄媳妇,心里越喜欢,他这个大侄子性子沉闷,就得找这样活泼的媳妇。 陆姑姑往外看了一眼,见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想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做。 赶紧说:“好了,我也不跟你聊了,我先去帮忙。” 姜宁鸢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她没见过这种席。 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没有亲人,根本没有吃过席。长大了再去吃席,都是朋友同学为了赚她份子钱来的,参与不到席面背后的地方。 孙甜妹不让姜宁鸢干活,把她赶到一边,“虽然你们不办婚礼,那你今天也是新娘子,可不能动手干活,你在外面歇会儿吧。” 陆景和走到她跟前,关心问:“小姑刚刚和你聊什么?” “她说,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她就来帮我出气。” 姜宁鸢心情不错,说着还吵陆景和挥了挥拳头。 话音刚落,陆景程就走了过来:“大哥,大嫂,大舅和二舅到了,咱们去接一下吧。” 陆景和点头,侧低着头对姜宁鸢说:“你要是不想出去,就在堂屋歇着。” 姜宁鸢摇了摇头,俏皮地笑了笑,“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省得以后别人说我架子大。” “走吧。”陆景和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刚出院子,就和几人碰上面,大舅一家几口人都来了,小舅家只来了小舅妈她儿子两个人。 “大舅,大舅妈,小舅,小舅妈。” 陆景和给姜宁鸢介绍,姜宁鸢在旁边跟着叫了一遍。 大舅和大舅妈看着憨厚,对姜宁鸢态度友好,抓着她的手直夸她。 小舅妈在一旁却一副狂傲自大的模样,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从外在打扮上来看,小舅一家条件似乎比大舅家好了不少。 姜宁鸢打量着几人的同时,发现小舅妈家儿子张颂一双眼睛盯着她看,色眯眯地打量着她,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姜宁鸢觉得这人心思不正,立马瞪了他一眼,牵着陆景和的手使劲捏了捏。 张颂不理会姜宁鸢愤怒的眼神,还想继续看,被陆景和冷眼一扫,瞬间老实了。 张颂没陆景和个高,气势不如他,小时候打架被摁在地上摩擦,打小就怵他,现在更怕,不敢跟陆景和叫板。 陆景程问:“小舅怎么没来?” 张颂偷偷摸摸地瞥了眼姜宁鸢,“我爸没空,他人忙着呢。” 陆景和没理他,后面又来了几个人。 张颂见对方不理他,“哼”一声。 陆景程摸了摸鼻子,憨厚地冲其他人笑了笑,“忙点好呀。” “那是当然,你以为谁天天都那么有空啊?”张颂跟他妈一样仰着下巴。 见张颂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姜宁鸢好奇询问:“他家干啥的?外甥结婚都不来?” 陆景和摇头,“我这几年一直在部队,没打听过他们的事情。” 陆景程冷不丁插话:“小舅舅前年接了外公的工作,在学校当上主任了,手底下管着不少学生和老师。” 大舅和大舅妈进了院子就去厨房帮忙,小舅妈却金贵地进堂屋一坐,跟华妃娘娘似的,看谁都不顺眼。 第101章 酒席 刘松一脸不高兴,“妈,我看陆景和当个兵还真就拽了起来,一点都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本来在亲戚里,就属他最有出息,自从陆景和当了排长,就有人时不时拉出来夸一夸,他听着嫌烦。 真没想到,小时候跟傻子一样的陆景和进了部队,居然能混出点名堂来。 后来城里那个姜家说要和陆景和定亲,他心里不平衡,觉得老天没长眼。 但心里也总是祈祷陆景和娶的媳妇是没人要的,不然怎么可能便宜他? 今天还想来看看笑话呢,没想到陆景和居然娶了个天仙一样的媳妇。 他真想不明白,陆景和凭什么这么好命? 姜宁鸢站在陆景和身边,招待着来的客人。 刘松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背影,盯着那小腰,吞了口唾沫。 小舅妈瞪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今天可别办什么丢人的事情,她是你表嫂” 刘松前几年刚进学校,才是个后勤,过几年再给他拖点关系转部门。 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刘松阴阳怪气地接话,眼神还黏在姜宁鸢身上,“她要是个正经人,就算是招惹她,也做不出丢人的事。” 快到中午了,陆家大姨一家才姗姗来迟,进了堂屋就和小舅妈一起坐着聊了起来。 到了点,大家伙都坐好,男人一桌,女人儿童一桌,满满当当的十几二十桌基本上坐满了。 快开席了,陆景程看了看人,说:“小叔一家怎么没来?我去叫他们。” 陆景和出声阻止:“不用。” 村里的规矩,亲近的人家出汉子端菜,十几桌人至少需要四个汉子。 自家大哥结婚酒席,陆景程是不可能闲下来的,眼看着开席时间马上到,也不管谁来没来了。 陆建国坐在主桌,“咱们家不巴结谁,不来就算了。” 他跟三弟之前关系就不好,年轻时没少打架。 爹和大哥都发话了,陆景程也没去请人,小叔一家没来,八成是因为天宝当兵的事情。 去了不一定能请来,他们一家也肯定没什么好脸色。 结婚酒席就是丰盛,比过年吃得还好。 陆景和在部队当排长,大小也是个官,在一众亲戚里,算是很有出息了。 陆家大姨儿子张颂,他可是听说了,姜宁鸢这个表嫂虽然是姜家的亲生女儿,但其实既没文化,又不得姜家喜欢。 今天来,就是想来看陆景和笑话,现在见着姜宁鸢,觉得没什么乐子看,无聊地敲着桌子。 陆家大姨坐在堂屋里,扯着嗓门叫刘三妹:“三妹啊,你上次说你大儿媳妇在城里摆摊做生意啊?景和在部队当排长,你就不怕她做什么投机倒把的事情,影响他前途?” 刘三妹今天心情很不错,听了一圈恭维她的话,这会儿听自己大姐带着刺的话,一下就不爽了起来。 但她呀,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泼妇样,但真正到了自己家兄弟姐妹,倒成了个怂包。 大姨见刘三妹不回话,继续讥讽着:“景和,听大姨一句话,管管你媳妇,让她别在外面摆摊了,传出去多丢人啊?咱们虽然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媳妇在外面摆摊做生意,我们这几家脸面都要被丢光了……” 她还没说完,大舅妈扯着她的胳膊,示意她闭嘴,“大姐,景和大喜的日子,你……” 大姨一把甩开大舅妈手,“你媳妇影响到你自个的前途呢,不要紧,反正你也才十个排长,不算什么大官,影响到我们刘家可不行。” 陆建国脸色一沉,“宁鸢是我陆家媳妇,关你刘家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那人家传出去,不得说我小弟的外甥媳妇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啊?”陆家大姨强词夺理。 小舅妈也跟着点头,一副教书育人的口吻:“景和在部队又津贴,又不是养不起家,让她做这些掉身价的事情干啥?咱们这种小地方,可高攀不起这种搞投机倒把的人。以后要是影响到我们怎么办?” 这两人原来一直不和,这会儿倒是一致对外了。 陆景和冷眼扫视着几人,“谁若是觉得丢人,现在就放下筷子出去。” 大家听到陆景和的话,大多都愣住了,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这还是当初那个沉默寡言,被打了都不吭声的陆景和吗? 现在居然会维护媳妇了? 刘三妹起身要去拉陆景和,对上他冷漠的眼神,停下动作。 小舅妈牛气冲天,直接拍案而起,指着陆景和鼻子质问:“陆景和,你为了一个女人要赶我们走?你为了一个女人,连亲戚都不要了?想跟我们断绝来往是吗?” “她是我的妻子。”陆景和表情冷漠,语气冷淡,气势却碾压众人。 小舅妈这会儿怒了,她没出嫁前在娘家是娇宠长大的,嫁了人,丈夫对她也是事事听从,她一辈子强势惯了,这会儿被一个小辈压了气势,怒从心起。 “你算什么东西?”小舅妈面红耳赤地骂着,“这家里还有你爸你妈当家做主,怎么也轮不到你说话!” 她拿起面前的碗准备摔在地上,可她的手刚举起来,就被一股大力遏制住,钻心的疼痛直达脑门,疼得她表情扭曲。 “陆景和……你还想动手打人是吗?” 陆景和把碗拿下来,放到桌上,“这里是陆家,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轮不到你在这里摔碗砸盘。 她觉得陆景和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心里发怵。 小舅妈和陆家大姨对视一眼,装作没事人一样坐下。 反正她们脸皮厚,只要陆家不指名道姓赶她们走,她们就能死皮赖脸地在这里坐着。 今天这顿饭菜这么丰盛,有肉有菜,不吃可惜了。 其他人赶紧站起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别闹起来让外人看了笑话。” 小舅妈摸了摸手腕,倒吸口凉气。 陆景程敬了两轮酒,喝得有点多,脑子已经转不动了,这会儿还在外面扶着墙哗啦啦吐呢。 小舅妈和陆家大姨坐下了继续吃饭,眼神瞥向主桌,收敛的阴阳怪气:“景和从小到大也没和人红过脸,现在也不知道吹了哪股妖风,才进门几天啊,就搅和得家里鸡飞狗跳。” 第102章 张颂 姜宁鸢算是看出陆景和在家里的处境了。 他之前不争不抢,在某些人眼里,这就是傻子行为,觉得这是脑子不正常。 现在他混出名堂来了,反差太大,不符合某些人的心理预期,他们就心理不平衡了,卷牛角尖证明自己比陆景和强。 姜宁鸢不惯着他们,直接讥讽回去:“现在起矛盾,难道不是因为之前一直忍让的人,现在不愿意惯着了,有些人却还想像以前一样欺负人,发现这一套行不通了,狗急跳墙了呗。” 老一辈的没什么文化,听不懂弯弯绕绕的话,但姜宁鸢骂自己是狗的话,他们却听出来了。 陆家大姨瞪着姜宁鸢质问:“你骂谁是狗呢?” 姜宁鸢捂着嘴笑,一张小嘴叭叭说道:“你倒是还挺通人性的嘛,我随便说两句,就知道对号入座了。” 大姨愣了一下,脑子里正在处理姜宁鸢的一番话是骂人还是求和的,陆小姑就赶紧出声打起了圆场,把她还没起来的火气压了下去。 陆小姑给她夹了一块鱼肉,“快吃菜,快吃菜,今天这鱼肉做得真不错,都没啥刺,不知道多少钱买的,赶紧多吃点。” 陆家大姨被吃的转移了注意力,把姜宁鸢的讥讽抛在脑后,也懒得去追究她话里的意思了。 吃了几口肉,她和桌上的人聊了起来,对着陆小姑说:“我记得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叫马丽娟的姑娘?今年是不是十七岁了?” 陆小姑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家张颂今年二十五了还没娶上媳妇,昨个回来和我说瞧上你们村的马丽娟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帮着我多操操心。” 陆小姑装作没听到似的低头扒着碗里的菜。 马丽娟是他们村村长的独生女,人长得好,又聪明,还上进,现在还在念高中呢,将来是要考大学的。 张颂,人游手好闲没个正形,长得还一脸凶相,二十五了还没个正经工作。 别说姑娘瞧不起这样的对象,让她介绍这样的对象给人家姑娘,她心里过意不去。 没什么深仇大恨,真没法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跳。 陆家大姨又继续挑着刺:“不过我听说,那姑娘还想着考大学,我看心气高着,八成想巴结城里有钱人家的儿子,不是什么好姑娘,要真嫁给我家我也是不要的。” 陆小姑和旁边人对视一眼,两人表情别提多精彩了,正想找话搪塞过去呢,陆家大姨看到孙甜妹从厨房出来,拉着她说: “甜妹,你是不是有个堂妹叫什么孙……孙莉妹?今年十九了吧,有婆家没有?” 孙甜妹一直不喜欢这个大姨,看她这一脸兴奋的样子,又看见陆小姑在后面对着她疯狂使眼色,直接摇头说: “还没婆家,之前相了一个,因为彩礼的事儿没谈成。她家要八十块钱彩礼,外加一台缝纫机和一辆自行车。” 知道大姨抠门,她故意把彩礼往高了说。 果然,一听到彩礼,陆家大姨立刻嫌弃地撇嘴,阴阳怪气地说:“要这么多彩礼是脸上镶金是吗?敢要这么多钱,哪里有人敢娶啊,等着当老姑娘去吧。” 了解陆家大姨为人的人没接话,谁想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低着头吃饭不吭声的林玲,笑呵呵地问她:“林玲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景和都结婚了,你也差不多改说亲了,以后嫁给我家张颂,跟景和还是一家人,怎么样?”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张颂啥人?林玲啥人? 让林玲嫁给张颂,她这话也说得出来。 “哪里好了?是能吃苦赚钱养家?还是长得一表人才?”林玲直接抬头直视她。 陆家大姨没想到林玲说话变得这么损人,嘴巴跟被糊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林玲嘴巴毒,对外人说话更是如此,“张颂不是那个十里八村都闻名的懒猪吗?饿死他一个就算了,你还想给他找个媳妇饿死一家子给他陪葬啊?” 儿子被人当着她的面这么说,陆家大姨气得差点蹦起来,正准备发飙呢,就被堂屋几个人拉住,几人你劝一句我劝一句,总算劝住了。 林玲爹妈以前都是村里熟人,为了救火双双牺牲,都是英雄,只留下林玲和她妹林芝两个女儿相依为命。 这些年林玲对陆景和的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么多年一个人守着未成年妹妹,等着陆景和。 但如今陆景和结了婚,某些人就开始打着小算盘了。 姜宁鸢坐在主座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林玲是那种温柔的小绿茶,没想到说起话来,嘴巴还挺能讲的,也不是那种容易被人拿捏的性子。 损人不带脏字,听着可真带劲啊。 中午的酒席从十一点多持续到一点多,除了关系远一些和住得远的人吃完饭就走了,一些邻居和亲戚都留下来帮忙收拾东西,帮着洗碗筷盘子。 姜宁鸢吃完饭突然觉得来感觉了,起身去厕所。 院子里,刘松瞥见姜宁鸢出去了,心里像是抓猫一样痒痒的,他注意到刘松盯着姜宁鸢的背影。 刘松偷偷瞄了一眼陆景和,然后把酒盅里的酒倒出来,一饮而尽,捂着嘴出了院子。 大白天的,没人多想,也没人注意,只以为他是出去吐酒了。 张颂跟在刘松后面。 乡下厕所都是旱厕,挖一个大坑,坑上放木板,两块木板中间一个小坑。为了注重隐私,会把茅坑用木头围起来,讲究点的会用转头围。 茅坑臭气熏天,一般都建在离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姜宁鸢上完厕所,正提着裤子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她吓了一跳。 茅坑虽然有门,但只是一道木门,连锁都没有,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赶紧喊:“有人。” 通常这么一说,来人知道里面有人就会走,谁知道外面脚步声非但没停,还更近了。 姜宁鸢赶紧整理好衣裳出去,正好和刘松碰了个照面。 看她出来了,刘松脸色明显失望,随即痞里痞气地坏笑。 第103章 张颂被打 “哟,表嫂,你在厕所里啊。还好你裤子提得快,不然我就看到你的大白屁股了。” 姜宁鸢脸色黑下来,眼神一凝。 这种人就不该给他好脸色。 面对这种人也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模样,不然他就蹬鼻子上脸,觉得自己牛逼坏了。 “你说话注意点。” 说完,姜宁鸢想绕过张颂,谁知张颂挡在她身前,流里流气地往姜宁鸢面前凑,一身酒味伴随着口臭,再配上他鬼迷日眼的模样。 “表嫂,你别急着走啊,咱们玩点刺激的?” 姜宁鸢捂着鼻子躲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滚,小心我让景和揍你一顿。” 张颂伸手要拉姜宁鸢,跟个地痞流氓一样,一张丑脸笑得让人能把隔夜饭恶心出来。 “表嫂,你脾气可真辣,你要是想打我,你就亲自来,我心甘情愿被你打。” 姜宁鸢躲开张颂,语气冰冷,“打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你等着……” 张颂看姜宁鸢骂他的模样,简直让他心神荡漾,兴奋起来,色胆包天地伸手去抓姜宁鸢的手。 “嫂子,打我……你快来打我,你想咋样打我都成……啊!” 张颂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胳膊上传来刺骨钻心的疼痛,突然,“咔嚓”一声。 张颂疼得抱着胳膊在地上打起了滚。 陆景和拉过姜宁鸢的手,胳膊半搂着她娇小的身躯,眼神里的冷意让人直打颤。 姜宁鸢脑子还有些懵。 张颂躺在地上哀嚎,胳膊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后弯,眨眼的功夫就肿了起来。 断了。 陆景和上下打量着她,关切地问:“没事吧?” 姜宁鸢摇摇头,“没事。” 想到张颂刚刚的无耻行为,姜宁鸢气愤地往他命根子上踹了一脚。 张颂叫得更加凄惨了,一只手不知道是捂上面还是捂下面。 惨叫声引来了院子里的人,周围也有人跑来看热闹。 “哟,这是咋了?胳膊咋折了?” 陆家大姨本来还想来看看笑话,第一个冲过来,一看到自己大儿子躺在地上直嗷嗷,陆景和跟姜宁鸢站在一边。 她惊恐地跪在地上,抱住张颂脑袋,心疼坏了。 “颂子啊,你咋啦颂子?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刘松躲在角落里目睹全程,这会儿后背发凉,惊出一身冷汗。 他很庆幸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不是自己。 张颂疼得脸色发白,牙咬切齿地说:“是,是陆景和……啊……是他把我胳膊弄断的……” 陆家大姨一听说是陆景和干的,站起来,五官扭曲地拿头撞向陆景和。 “你敢打我家颂子!你这么有能耐,把我也打死算了,你打死我们好了,我到要看看还有没有王法了!” 陆景和个子高,伸出手挡住陆家大姨的头,还没开始使劲,对方就撞不到他了。 姜宁鸢站在陆景和身边,语气冰冷:“你儿子光天下日耍流氓,你还有脸在这里闹?你要是继续闹,我马上去报案,让公安把他抓紧了吃牢饭!” 陆家大姨气得火冒三丈,压根没听清姜宁鸢说了什么,只听到她要把自己大儿子送去坐牢,对着她直骂: “你说他对你耍流氓就对你耍流氓啊!我看你长得跟狐狸精一样,八成是你主动勾引我儿子!” 这样倒打一耙的言论,让在场的人纷纷咋舌。 “你别不讲理了,你家张颂那个样子,人家怎么可能瞧得上?” “就是,还给别人泼上脏水了。” 陆家大姨恼羞成怒地对着说话那人吐了口唾沫,又对着姜宁鸢咒骂:“我儿子咋不对别人耍流氓?还不是因为你长得跟狐狸精似的,你要是长得正经,他能对你耍流氓啊?你长成这样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 村里的老人实在看不过去,“人家长相是天生的,你儿子犯错还怪到别人身上去了?” “就是,你儿子敢对表嫂耍流氓,打死都不过分!我等一下就去报案,把这个流氓抓起来,为民除害!” 张颂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流氓,母狗从他身边过去都得被调戏一番,谁不知道他啊? 见大家都向着姜宁鸢,陆家大姨又要发疯,周围人赶紧拉住她,三四个人差点没拉住。 “你们都帮着狐狸精说话,我看你们和她都有一腿!” “啪!”姜宁鸢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陆家大姨愣住了。 她这辈子,被爹娘打过,被丈夫打过,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晚辈打脸。 她像头野猪一样,尖叫着要往姜宁鸢身上扑,却被陆景和抓住,疼得她重心不稳,跌倒在地。 姜宁鸢看向陆景和,差点没忍住给他拍手叫好,她就喜欢这种废话不多,直接动手的角色。 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咱们现在就去报案,对军嫂耍流氓,我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一听姜宁鸢真要把自己儿子送去坐牢,陆家大姨气得咬牙切齿,看向人群中的刘三妹。 “你们就这样看着他们欺负我和你大外甥吗?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外甥去坐牢吗?” 刘三妹脸色发黑,不吭声,显然是站在姜宁鸢这一边的。 陆家大姨见刘三妹不愿意帮她,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嘴里嚷嚷着:“我可真命苦啊!一把屎一把尿把弟弟妹妹拉扯长大,到头来他们还要把我儿子送去坐牢!” 刘三妹心里开始动摇,脸色松动,刚想开口,被陆景程拉住。 陆家大姨见状,开始号啕大哭,“我可怎么办呀!当初就该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哪里管这些弟弟妹妹,耽误了自己啊!” 陆景和跟姜宁鸢还没出声,陆建国突然走过来说话了,板着脸说:“够了,你快带他去治吧。” 大舅爬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见陆建国开口,他扶起坐在地上的人。 姜宁鸢刚想说什么,收起思绪,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说:“既然公公开口了,那就算了。他要是下次还敢,我们就不只是断他一只手了,直接把他腿给敲断,让他再也干不了坏事。” 陆景和见姜宁鸢松口,才点头,算是放过张颂。 第104章 唐诗 另外一边,明城。 姜宁静只知道方言飞的单位地址,却并不知道他住所位置。 姜天赐带着杨春花和姜宁静在招待所住了几天。 他们来的不巧,方言飞被单位派去外地出差几天,姜宁静到了明城也找不到他人,只能每天来单位门口等他。 “阿静?”一道惊讶的声音从姜宁静身后响起。 姜宁静转身,方言飞穿着一身正装,身边跟着同样穿着正装的女人,高高扎起马尾。 对方微笑看着姜宁静,默不作声地上下打量着她。 姜宁静一时有些诧异,调整好情绪,满脸欢喜地小跑向方言飞。 “言飞。” 确定没有认错人,方言飞脸色非但没有出现惊喜的神色,反而看了眼身边的女同事,不自然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姜宁静脸上笑容淡了几分,“我来,你不高兴吗?” 方言飞也知道自己表现得不太对劲,赶紧解释:“我不熟那个意思,你不是在上学吗?怎么突然来明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姜宁静叹了口气,敛下眼底的失落,重新扬起笑容:“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阿鸢结婚了,她丈夫是个军人。” 方言飞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他怎么不知道?姜宁鸢嫁给了个老男人,给三个孩子当后妈。 还没等方言飞开口回答,站在他身边的女人说:“言飞,快到上班时间了。” 方言飞看了眼唐诗,点头“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姜宁静:“阿静,你现在住在哪,我下班后再去找你。” 姜宁静告诉她招待所的位置,眼看着方言飞和唐诗两人并肩走进单位大楼。 方言飞个子一米八,唐诗站在他身边显得娇俏无比。 方言飞侧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唐诗笑得快扑在他身上。 姜宁静捏紧拳头,死死盯着二人背影,忽地,唐诗回头,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姜宁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女人一个踉跄,身体重心不稳地向男人方向倒去,男人神态温和地搂住她的腰。 看起来真熟稔啊…… 姜宁静咬着牙,抬起腿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拉开唐诗,语气凶狠:“你不知道他是有对象的人吗?” 唐诗摔坐在地上,两只手撑在地上,一双眼睛看向方言飞,湿漉漉的。 “你干什么?”方言飞扶起唐诗,看向姜宁静的眼神里充满怒气。 “她勾引你!”看到依靠在方言飞怀里的唐诗,姜宁静气得差点失去理智,“她故意的。” 方言飞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阿静,她和我是同事,也是朋友,你不要用这样龌龊的思想揣度别人。” 说完,他低头看唐诗,男人的大手把女人的手捧在手心,“你没事吧?” 姜宁静觉得自己要疯了,留下一句“你变了”,扭头就走。 小高跟跺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方言飞没有追上来。 姜宁静走了好久才回头,她看到方言飞还在原地,看了她一眼,扶着唐诗进了单位。 她脸色阴沉,方言飞变了。 以前在学校,他的周围不会出现除她以外的女人,他们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从家庭聊到未来理想,他们是灵魂契合的伴侣。 在姜宁鸢回到姜家以后,姜宁静曾经惶恐不安,方言飞写信安慰她陪伴她。在得知姜宁鸢和方言飞有婚约后,她提出分手,他为了她和青梅竹马的姜宁鸢分手,选择和她在一起。 她以为他们是突破万难的梁祝,是黑夜里相拥取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隔着阶级鸿沟仍紧握彼此的保尔与冬妮娅…… 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姜宁鸢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 怎么可能呢? 言飞怎么可能会变心呢?他只是被外面的女人迷惑了而已…… 姜宁静总是自信又骄傲的。 方言飞扶着唐诗上楼梯,唐诗靠在他怀里。 女人身上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勾得他心神荡漾,搂着女人腰间的手不自觉用力。 “啊。”唐诗娇嗔地瞪他一眼,“你弄疼我了。” 方言飞眼神闪烁了两下,胳膊一使劲,把女人贴紧自己胸膛,低头看着她。 四目交接,暧昧情深,额头相抵。 鼻尖温热的气息相交。 唐诗踮脚,轻轻在男人嘴唇一啄,又娇羞地低下头。 …… 唐诗和方言飞是同一批分配到单位的大学生,除去工作上的交流,两人私下相处甚少。 单位里的出差总是安排新人,唐诗和方言飞在其中。 女性在职场中总是容易受到歧视,尽管你已经足够优秀,还是少不了人刁难。 唐诗被中年男领导开恶意的黄色玩笑,周围的同事跟着调笑,她难堪无措,无可奈何…… 方言飞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他为她出头,恶狠狠地怼骂中年男领导,写举报信举报男领导。 她觉得他是她的盖世英雄,为答谢他,她邀请他一起去吃饭,一起看电影。 在之后的几天相处中,情愫渐起,并难以控制。姜宁静来的时候,她悄悄打量了这个说是方言飞对象的女人。 她承认自己手段卑劣,行为龌龊,但那又如何呢? 她想要的,就要得到手。 …… 唐诗和方言飞的工位是邻座,两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办公。 这个点同事基本都到了。 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方言飞,刚刚外面有个姑娘,给了我一封信说交给你。” 方言飞吓一跳,很反感同事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行为,脸上神色不变,接过信封。 “那姑娘不会是你的对象吧?” “是有如何?不是又怎样?” 同事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不耐烦,直愣愣地说:“那姑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你不会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吧?把人家姑娘惹得这么伤心。” 方言飞没吭声,拆开信封,纸上上面写着招待所的名字和位置。 他把信纸折起来塞到抽屉里,和同事道了一声谢谢,眼神瞥向身边的唐诗。 见她伤神的样子,心里似乎被人拧了一把。 第105章 好羞涩呀 视角回到姜宁鸢这边。 相比中午,晚上的酒席人少了很多,只有三桌人了。 晚上吃的都是中午的剩菜。 办一场酒席,十几二十桌,每桌十几道菜,到了晚上关系亲密的亲戚朋友留下解决一些剩菜,再多的就是一家子后面慢慢吃了。 乡下没那么多讲究,也没什么食品安全的概念,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晚上,陆轻轻和陆宝宝被孙甜妹哄睡着了。 西边陆建国夫妻俩屋子里,数着今天收到的红包,每个红包都至少有五毛钱,多的有两块的。 刘三妹数钱数得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咚咚。”有人敲门,“二哥,是我。” 陆小姑的声音。 刘三妹听到声音,把钱一股脑往屁股底下塞,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陆景和开门。 陆小姑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还是自己大侄子的婚席,留下来帮忙,明天一大早再走。 见一家人都在,她说:“二哥,现在景和他媳妇也进门了,你身为公爹,也该表示一下,还没给宁鸢彩礼吧?现在结婚流行三大件,他们过几天就走了,自行车和缝纫机也用不上,给她买一块手表好了。” 陆小姑心里喜欢姜宁鸢这个侄媳妇,之前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有些心疼。 二哥家的家业大多是大侄子挣来的,现在大侄子娶媳妇了,二哥身为公公,总是要表示一下的。 当然,她敢这么提,是因为她知道二哥手里有钱,每个八九百,也至少有五六百。 她要是不帮忙开口,按照陆景和小两口老实巴交的样子,估计啥也捞不着,说不定连份子钱都得被贪了去。 姜宁鸢眨眨眼,有些惊讶地看着陆小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小姑姑可真是太可爱了,她肯定是知道陆建国夫妻俩手里有存款,而且估计存款不少呢。 听到妹妹竟然帮大儿媳要彩礼和手表,这跟剜他的肉有什么区别? 陆景和跟姜宁鸢结婚是没出彩礼的,当然也没嫁妆。 陆建国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当着自己亲妹妹的面,他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委婉地说:“当初甜妹进门,家里就给了十块钱彩礼,其他啥都没有,对两兄弟要公平,给宁鸢买手表,对甜妹不公平。” 话音刚落,孙甜妹就表明态度:“爸,现在时代不同了,我结婚那时候和现在比不了。再说了,家里的房子都是大哥出钱盖的,大哥对家里付出这么多,给大嫂买块手表也是应该的。” 大哥大嫂把房子都留给他们了,公公婆婆给他们买块手表而已,她要是对这都有意见,那还是人吗? 陆建国:“……” 刘三妹不满地瞪了一眼小儿媳。 “既然你都没意见,那就买一块吧。” 陆建国心里算计着,买一块梅花牌手表至少要一两百块,贵一点的可能要两百多。 越想心越痛。 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心在滴血啊。 不如拿一百块钱出来给他们。 一百块肯定不够买一块表,但若是让他们自个去买,按照大儿子的性子,要多补的钱,肯定不会让他再出。 “我这几天腰疼,没时间去镇上,你带她去买吧。” “你们自己看着办。” 瞧着陆建国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姜宁鸢都快藏不住眼底的笑意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明早还要赶回去呢。”陆小姑看到二哥肉疼的模样,也觉得好笑。 …… 夜晚。 姜宁鸢抬手捏了捏肩膀,“办酒席可真累人啊,感觉啥也没干,浑身却跟被人走了一样,哪都不舒服。” 陆景和刚洗过澡,坐在她旁边,床往下陷,伸手帮她捏肩膀。 “啊!哦!”姜宁鸢疼得直嗷嗷,“痛痛痛,快停下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外头仅有月光洒下,屋内昏暗的灯光照在床上。 陆景和松手,“很疼吗?” 姜宁鸢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反手抓住陆景和的大手,抬头看他。 突然撞进他的视线。 色胆包天,姜宁鸢使劲把陆景和推倒在床上,俯下身子看他。 他的唇色是自然的淡粉色,下唇饱满,像颗果冻。 姜宁鸢这几天一直想亲他,这会儿总算有了机会。 见陆景和不反抗,她低下头,伸手捧住他脸颊,看准位置,深吸一口气,准备下口。 腰间突然多了一双大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姜宁鸢就被他抱着,转了一圈。 她躺在床上,陆景和俯身看着她。 陆景和眼神里充满柔情,粗糙的手指扶过脸庞,姜宁鸢费劲地抬头想去亲他,接过只亲到了下巴,还被他的胡子扎了一下。 姜宁鸢不满地瞪着他。 陆景和的手捂住她双眼,低头。 他的气息裹着清洌的香气压下来,姜宁鸢感觉唇上一软,微麻的感觉传递全身。 这家伙好像……开窍了。 姜宁鸢有些失神,唇瓣就这么傻傻贴着,她第一次没经验。 陆景和比她还笨拙。 男人挡住视线的手移开,唇瓣分离,四目交接。 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察觉到男人心跳更快,可两人僵着,盯着对方看,没有下一步动作。 突然觉得有点尴尬,甚至有点想笑。 陆景和怎么跟块木头似的,有点子可爱。 虽然是第一次亲嘴吧,没有什么实践经验,但姜宁鸢可是看过不少电视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多少都比陆景和强一点吧。 她试探性地勾住他的脖子,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瓣。 谁知这一下,直接让陆景和失控了,本来还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的陆景和,此时打开了任督二脉。 他的吻不再是浅尝辄止,而像是带着骤然浓烈的情绪压下来。 唇齿相缠间,呼吸变得灼热,周遭的气温都上升了好几度。 姜宁鸢只觉得呼吸都被夺走了,脑子昏昏沉沉,有些转不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景和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可能真的要失控了,才终于停下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紊乱的呼吸表明了一切。 姜宁鸢第一次知道,平时一丝不苟的陆景和,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哎呀,这要是回到部队……好羞涩啊…… 第106章 我们买了 次日,中午。 大儿子下午就要出发回明城了,陆建国夫妻俩还是有点舍不得的,召集一家人在堂屋,开了个家庭会议。 “我听老二说这房子你准备留给他了,你们兄弟两个从小感情好长大了,不为争房子闹笑话是好事。”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说:“你常年在部队照顾不到家里,家里有点事,还得靠老二,你当大哥的,多出点钱也算公平。” 刘三妹点头,说:“你也别光顾着事业,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我们俩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也不求你们能在床前,只要你能多回来看我们。” 她虽然嘴上没有明说,其实她对大儿子不争抢房子的事情感到很欣慰。 小儿子虽说没啥本事,却是她从小疼到大的,这些年一直在身边,还给家里舔了大孙子,让陆家香火能传下去。 大儿子不受管束,他们也管不了他,反正他在部队挣不少钱,两口子省吃俭用,存个一年半载的,想盖房子,到时候在其他宅基地上再盖一栋就是了。 陆景和脸色如常,语气冷淡:“有时间我会回来。” 陆景程和孙甜妹两口子低着头没吭声。 虽说是大哥提出来把房子留给他们,但自己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心里有些愧疚,觉得过意不去。 陆建国想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你们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吧。” 陆景程去村长家借了辆自行车,和陆建国一起,送陆景和跟姜宁鸢进城。 刚出院门,就见林玲一脸犹豫地看着他们,她身边站着比她矮一截的女孩,眼里噙着泪。 似乎是鼓起十分的勇气,才走到姜宁鸢面前。 林玲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低着头,塞到姜宁鸢手里,拉着女孩转头就跑了。 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姜宁鸢。 姜宁鸢抬头看了眼陆景和,眼神里满是疑惑。 红纸包着什么东西,姜宁鸢打开一看,是一封信,信封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 姜宁鸢远远地跟林玲对视一眼。 土路颠簸,尽管陆景和已经拿旧衣裳包了后座,姜宁鸢屁股还是被颠得要裂开了。 看向陆景程后座上的陆建国,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到了城里,陆建国又交代了几句,就跟陆景程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回去了。 海城市区。 虽说姜宁鸢在海城生活了三个月,实际上只认得姜家门口三百米的路,远了她不敢一个人走。 “我们这是去哪?” 这里距离火车站有些距离。 陆景和解释:“火车站人多嘈杂,环境不太好。” 姜宁鸢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还是个讲究人呢。 “那我们现在去哪?” 陆景和:“先带你去买手表。” 姜宁鸢眼睛一亮,“你找你爸拿钱了?” 陆景和轻轻“嗯”了一声,他今天早上就去找陆建国拿了一百五十块和工业券。 陆建国肉疼了许久,才给他。 没想到陆景和把这件事放心上了,这年代没手机没电话的,看时间都不方便,买块手表确实方便不少。 姜宁鸢开心坏了,屁颠屁颠地跟在陆景和身后。 两人很快就到了百货大楼,一楼有专门卖表的柜台。 售货员是年轻男人,见二人进来,立刻笑着打招呼:“你们是想买男士手表,还是女士手表?咱们这里新上了几款,可以看看。” “女士的。”陆景和用不上手表。 售货员一听,赶紧领着两人看柜台前当然女士手表,他一直介绍着几款刚到的新款。 这几款看起来确实不错,但不足以打动姜宁鸢。 千篇一律,看着没什么特色。 见姜宁鸢好像没什么喜欢的,陆景和温和地说:“如果没有喜欢的,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火车票是明天的,今天时间还长,可以多逛逛。 还没等姜宁鸢说话,售货员赶紧说:“其他地方有的款式,我们这也有,这里还有很多款式,可以来这边瞧瞧。” 姜宁鸢跟着走过去看了一眼,不锈钢表壳,表盘带经典梅花标识,搭配简洁刻度与指针。 好眼熟…… ……好像院长妈妈带的那款。 陆景和注意到她眼睛盯着那块梅花手表,便让售货员拿出来看看。 见二人看上这块表,售货员表情有些惊讶,他边往外拿手表,边说:“二位真有眼光,这块手表是从瑞士进口的梅花表呢。” 听到瑞士进口这几个字,姜宁鸢就知道手表不便宜。 她在手上试戴,一下就戳中了她的心头。 早就听说过梅花牌手表,还是第一次亲手带上,果然名不虚传,大气又耐看。 “多少钱?” 售货员:“这款是带日历的,要两百三十元,加十五张工业券。” 售货员其实是没报太大希望能把这块表卖出去的,这些日子结婚的人多,不少人来买手表都看中,却都被价格劝退了。 做生意,主要做个口碑,他把手表拿出来给二位看。 说不定就卖掉了呢? 姜宁鸢听到价格,瞬间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至少要六七百呢。 见她戴着手表左看右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陆景和对售货员说:“我们买了。” “买,买了?”售货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这块手表二百三十元,还要十五张工业券。” 几十块的手表卖得多,上百的偶尔有人买,超过一百五的,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个。 一般来买这种手表的,都是赚了大钱的人。 姜宁鸢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心动,一脸认真地说:“这块表我们是真要了,麻烦你帮我把表带调大一点。” 售货员还是有些诧异,但身体已经条件性点头,整个人热情得不行。 姜宁鸢戴上手表,走在街上,看着阳光下的手表,跟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高兴过了头,她没看路,下台阶“唰”地一下摔了一跤,小腿擦伤了。 好在只是破了点皮,不算严重。 姜宁鸢没当回事,扶着陆景和手站起身,还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 陆景和却微微蹙起眉,看到路边刚好有个卫生院,抿着唇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小孩嗝屁套 姜宁鸢乖乖点头。 陆景和去卫生院没多久就回来了,他把行李放在地上,弯腰给姜宁鸢消毒。 她注意到他耳尖红红的,没放在心上,看了眼手表,已经五点多了。 “天快黑了,我们先去吃个饭吧。” 海城市区没多大,没什么好逛的。 陆景和点头应了一声,提起行李便牵着她往前走,从头到尾都没跟她对视过。 二人找了个饭馆,吃了特色炒粉。 附近没有军人招待所,二人找了个旅店住下。 这家旅店老板听说他们是夫妻住宿,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宁鸢,不信地摇摇头。 “最近查得严,你们要拿出结婚证来,不然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 这小姑娘看着才几岁啊,咋可能结了婚? 老板盯着陆景和看,生怕他是拐卖无知少女的人贩子。 “有,结婚证在包里呢。” 姜宁鸢弯腰去拿陆景和手里的行李包,却被他握住手腕。 姜宁鸢奇怪地看着他:“怎么啦?” 陆景和神色不自然,抿着唇,“我来拿。” 姜宁鸢打开她的手,“我来拿就行了。” 老板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结婚证而已,咋搞得像里面装了什么违禁品似的? 他瞪大眼睛盯着行李包,生怕错过什么。 随着姜宁鸢打开包,里面掉出来一个小东西,还没等她看清楚,又掉出来几个。 在看行李包里,少说也有一两百个。 姜宁鸢捡起地上掉的看了眼,认出是什么后,脸色瞬间爆红。 ……小孩嗝屁袋。 陆景和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小孩嗝屁袋装包里的? 这么多,不得把人家店里一扫而空啊? 救命啊!她现在能不能装作不认识他啊? 原来那个冷静自持的陆景和去哪里了?……不能是落在村里了吧? 陆景和弯腰把掉在地上的几个小孩嗝屁套装回包里,这会儿脸色有些赫然。 老板开旅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了。 他很快回过神,眼睛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打量着陆景和,“你干啥的?包里装这么多这个东西是要干啥?” 姜宁鸢被她的大嗓门拉回神,赶紧把结婚证拿出来,又手忙脚乱地拉上拉链。 “那个……我们还年轻……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 她硬着头皮把结婚证递给老板,“这是我们结婚证。” 这会儿的结婚证还是奖状样式,上面只写了夫妻双方的名字,没有照片。 这会儿也还没有身份证,老板也没有办法确认这结婚证是不是这两人的。 不过,结婚证上的日期才一个多月前,上面女方的年龄和姜宁鸢也相仿。 他打开门做生意的,也不能太死板,从抽屉里翻出一打钥匙,从中挑了一把出来递给姜宁鸢,“上楼右拐第二间房,202。这里屋子隔音差,晚上动静小点,别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姜宁鸢装作没听懂老板的言外之意,厚着脸皮接过钥匙,“谢谢谢谢。” 说完,赶紧跑上楼去,陆景和提着行李包跟在她身后。 找到202,打开房门,房间不大,一张双人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不过有一点不错的,有独立卫浴。 关上屋门,姜宁鸢转身看向陆景和:“这是你买的还是爸妈放的?” 她刚刚在尴尬之余,脑子还是没宕机的,她想了一下,按照陆景和的性子,应该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陆建国夫妻俩……也不会给他们花钱买小孩嗝屁套吧。 陆景和:“我买的。” 他这会儿神色恢复正常了,把行李放在桌子上。 姜宁鸢眼神诧异地盯着他,“你,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话刚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可能脑子真的宕机了,这话问得太废了。 买小孩嗝屁套还能干啥?嗝屁小孩呗。 难怪说陆景和是个假正经呢。 姜宁鸢脸色不受控制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火辣辣的开始发烫,眼神到处乱瞟。 老天爷呀! 看着姜宁鸢红扑扑的脸颊,陆景和也有些尴尬,他抿了抿唇,认真的回答:“不算多,两百个,应该能用五六个月。” 他不是重情色的人,两百个够用很长时间了。 “我平时工作忙,出去时间少,你一个小姑娘脸皮薄,我就一次性多买一些。” 姜宁鸢:“……” 她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两百个,一天一个,也要六个多月才能用完,再除去生理期几天…… 啊啊啊啊!这家伙真是的。 “咚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隔壁房间男女的尖叫声传到姜宁鸢耳里。 姜宁鸢心里有些发毛。 这个年代虽然治安不差,但改革开发初期,流动人口增多,一些地方出现流氓斗殴、寻衅滋事的现象,个别地区甚至还存在团伙犯罪的现象。 她抓住陆景和的手,紧张地看着他,声音有些颤抖:“会不会有抢劫的?” “抱头,蹲下。”外面男人的声音粗犷。 “咚咚。”有人敲门。 陆景和冷静地让姜宁鸢站在房间最里面,那边离门最远。 姜宁鸢听话地点头,把行李包抱在怀里,里面还装着不少钱呢,可不能被抢了。 陆景和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打开房门,四五个警察直接冲进了屋子。 “例行检查。”领头的警察厉声,“把证件拿出来。” 姜宁鸢见警察似乎真是例行检查的,松了一口气,大着胆子往外看了一眼。 咦惹,楼梯口蹲着赤裸身体的两男一女。 还好他们是背对着她的。 辣眼睛。 “快点。”警察催促着。 姜宁鸢赶紧把结婚证递给他:“我们是真夫妻。” 结婚证上只有名字,没有照片,单凭结婚证很难判断两人是否为夫妻关系。 他一脸严肃地看向陆景和:“你们从哪来?到哪去?” “从清水村来,要去明城。”陆景和回答。 说着,他手揣进兜里要拿什么东西,几个警察见他动作,一阵紧张,领头的警察下意识摸向腰间:“老实点,别乱动。” 陆景和神色冷淡,停下动作,“我拿证件。” 警察警惕地看着他。 这男人一看就不简单,不像是普通人,没准身上藏了什么。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不敢看陆景和 领头的警察走到陆景和面前,伸手从他兜里摸到一个类似证件的东西,掏出来。 看了一眼他,瞬间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错愕地看了一眼陆景和,随即对他进了个军礼。 其他几名警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见队长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对不住了陆团长,我们也是秉公办事,并不知道您的身份。” 谁能想到,这样一家小旅馆住了这么一个大人物,偏偏还给他们撞见了。 其他几个警察惊得目瞪口呆。 团长? 是部队的团长? 陆景和回敬了一个礼,神色淡定:“没事。” 说完,他从队长里拿回证件装进兜里。 “没其他的事儿,你们可以出去了。” 领头警察闻言,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带着几个还在发愣的警察一起出了门,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年轻的警察好奇地问队长:“队长,他真是部队团长啊?” 领头警察心有余悸,点了点头,随即领着其他警察又去隔壁几间房检查,过了二十几分钟才离开。 姜宁鸢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好像抓到两男一女乱搞男女关系,还是被其中一个男的媳妇举报的。 几名警察压着三人下楼,老板嘴里嘟嘟囔囔:“我就是他们三个有问题吧?哪有正经人两男一女开一间房的。” 他见警察只压着这三人,上前问:“警察同志啊,202那间有没有检查呀?是不是坏人啊?” 旅店老板儿子也是警察,警惕性很高,遇到可疑人员就会报警。 有这个意识是好事,领队警察没说什么,只是交代他:“他们没问题。” 老板还是不放心,追着领队说:“你们调查清楚了吗?我可是看见他包里有至少两百个那个东西呢。谁家好人装那么多玩意?我看跟他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年纪小的哟,八成还是个未成年,肯定不是他媳妇,我怀疑他是人贩子,专门拐小姑娘的。” 见老板不依不饶,被压着的三人开始不安分,领头冷着眼瞥了他们一眼,对老板说:“年轻人新婚不久,有啥奇怪的?” 他当然知道年轻人身体好,但那小姑娘……算了,警察都调查清楚了,他乱操什么心。 姜宁鸢把结婚证收进包里,拿出换洗衣服。 原本还有些心神荡漾,拿衣服时又看到包里的小孩嗝屁套,这会儿居然有些尴尬,什么旖旎的心思都飞散了。 “今天出了好多汗,我先去洗个澡。” …… 一早。 二人收拾一番,下楼退房,在附近吃了早餐就坐车去了火车站。 一路上很顺利,只是到了明城的时候,天都黑了,好在李放开着车来接他们,不用走路回去。 到军属院时,天色已经黑了,刚过饭店,路上没什么人。 阿宝在王小凤家,这会儿还没睡,和天一天明两兄弟在堂屋玩拍卡牌的游戏,听到外面有动静,见到是陆景和跟姜宁鸢回来,三个孩子兴奋地跑了出来。 “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我好想你们呀。” 阿宝扑上去抱住姜宁鸢腰,笑着笑着瘪着小嘴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他绷着一张小脸埋到姜宁鸢肚子上,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天一在一旁哈哈大笑:“姜姨,阿宝是爱哭鬼。” 阿宝瞪他一眼,小脸通红,刚蓄好的眼泪憋了回去,气鼓鼓地说:“我才没有要哭,我不是爱哭鬼。” 知道阿宝是想他们了,姜宁鸢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们也想你呀,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礼物回来?” 听到妈妈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阿宝心里有点小醋,妈妈怎么不是只想他一个人呢? 陆景和手里拿出三盒弹珠,阿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瞬间就忘了和天一天明吃醋的事情,兴奋地看着陆景和:“是弹珠!” 陆景和给三个孩子一人发了一盒弹珠,他们高兴坏了。阿宝也不想着和爸爸妈妈贴贴了,在院子里就玩了起来。 他又拿出姜宁鸢之前给王小凤准备的海城特产放在堂屋桌上。 王小凤跟周天和这两口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也没见着人。 坐了一天火车,身体有些乏累,姜宁鸢只想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放松放松。 那好睡衣跟浴巾,转头看了一眼陆景和,她露出坏笑,走到他跟前,小手勾着他的大手。 “我先去洗澡,你先休息一会儿。” 陆景和应了一声,回屋把行李收拾出来,把衣服挂好,姜宁鸢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也都收拾好。 没多久,姜宁鸢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屋,一边催促着:“我洗好了,你快去洗吧。” 姜宁鸢今天穿的是睡裙,长度堪堪到膝盖上方,露出一小截大腿。 陆景和目光在她白皙的小腿上扫过,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拿上衣服去洗澡间。 姜宁鸢仔细擦着湿漉漉的发尾,突然想念起吹风机了。 以往为了头发干得快,她都是白天洗头,坐在院子里晾一会儿就干了。这会儿,想着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她嘴角不自觉上扬,手上的动作快了不少。 陆景和今天洗澡出奇的慢,平常十分钟就能出来,这会儿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她头发都干了,也没见人出来。 他不能太兴奋在洗澡间晕过去了吧。 姜宁鸢等得抓心挠肝,就差点出去把人抓出来了。 此时陆景和还在洗澡间,他用肥皂洗了一遍还不满意,又用毛巾全身上下都搓洗一遍,连脚底板都没放过。 穿上衣服,出了洗澡间,走到屋门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犹豫一下,把上衣脱了下来,推门进去。 姜宁鸢见他赤裸着上身,八块腹肌就在眼前,吞了口唾沫,色眯眯地盯着陆景和。 “咳咳……”她别过头,不敢看他,“你把灯关了。” 嗯……好吧……到了这一步,她有些怂,有点害羞。 她觉得自己脸颊发烫,不敢看陆景和。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你昨天弄疼我了 【对不起宝宝们,这章涉黄了,没发表出去,我才发现,以下是我修改过的】 “嗯。”陆景和沉着嗓子,把门关上,拴上门栓。 走到床边,他的眸子幽暗,屋子里一片漆黑,却一点也没影响他看她,嗓音低沉地问她:“准备好了吗?” 姜宁鸢靠坐在床头,感觉身边的位置往下陷,陆景和贴近她,带来一股热浪。 “嗯。” 她的小腿白皙光滑,他眸色一深,浑身燥热难捱,肌肉紧绷,小心地把姜宁鸢圈进怀里。 “宁鸢。”声音很近,好像在她脖子的右上方,气息热热的。 她半睁开眼,周遭看起来有电影里镜像模糊的效果,片片虚影。 一张脸被男人捏住下颚,在扭转方向朝右,男人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声音虚哑。 随即,这个吻下来得毫无征兆,不讲道理。 她满嘴都是男人口腔薄荷的冷味,他舌头很软,有弹性,加上不断分泌的唾液,这吻就像喝了一杯加了奶油的常温田饮,勾人上瘾。 他越吻越深,她的氧气要被耗尽了。 缺氧,让大脑更不清醒了。 “你身上好热。”她伸手推搡,摆摆手,表示抗议。 男人指头插进指缝,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紧绷的那根神经像被拨动的琴弦,喉咙上下滚动。 “嗯。” 忽然,他将她压在身下。 两人都是第一次,虽然了解大致程序,但真正步入整体时,却生涩笨拙。 粗粝的手指滑过细嫩的皮肤,像触电般,酥酥麻麻。 小指,随后是食指,再是中指。 另一只手扶过嫩红的水蜜桃,柔嫩,酥软。 姜宁鸢脑子昏昏胀胀,黑暗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粗粝的手指。 随后,兵临城下,剑拔弩张。 男人才刚尝到一点甜,她就娇声娇气喊疼,陆景和僵住身体,不敢进一步。 生怕把她碰碎了。 对陆景和来说,她给予的反应,胜过世间一切情药。 空气中的裸露的身体,不知疲惫似的。 泰山压顶不弯腰的男人,这一夜恨不得折断腰。 “累不累?”他的声音低哑。 姜宁鸢几次求饶,他只哑着嗓音在耳边哄她。 “乖,最后一次。”…… 男人在床上的话最不可信,姜宁鸢只觉得腰不是腰,腿不是腿,浑身酸软无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只记得有人用湿毛巾温柔帮她清理。 夜晚的梦中,闪过残存的画面,她像是打开第三视角,从上往下看到画面,她羞得耳根发红。 …… 清晨阳光穿过窗子,房间亮了起来,姜宁鸢一看,昨晚散乱的衣服整齐叠在床头,男人的睡衣覆在她的衣服之上,覆盖得完完全全,像是一种预兆。 床头柜上,撕开包装的小方袋都被清理干净。 看了一眼床上盯着她看的男人,背上、腰上、手臂上,还有她指甲刮出的红痕。 脑海中又跳出昨晚场景,是陆景和咬着她的耳朵,轻声说。 “爱你,阿鸢。” 她躺在床上,身体的疲累并没有随着睡眠散去,反而更加酸痛。 陆景和起床时,轻轻吻在她的双唇,“我去做饭。” 她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看到他膝盖红红的,好像脱了一层皮。 姜宁鸢脑子晕晕乎乎,翻了个身,倒头睡了回去。 再次醒来,已经快八点了。 阿宝在堂屋,刚吃完饭,收拾书包准备出门了。 见到姜宁鸢出来,抬起小脑袋说:“妈妈,你醒啦?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晚呀?我想叫你起来吃饭,爸爸不让叫,他说让你多睡会儿。” 姜宁鸢:囧。 平时都是她叫阿宝起床,今天倒是变成阿宝等她起床了。 回头看了眼没啥隔音效果的门板,突然有些心虚,“阿宝,你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阿宝眼睛转了一圈,摇摇头,“没有呀。” 姜宁鸢松了口气,又心虚叮嘱:“昨天晚上家里进老鼠了,没吵到你就好。” 阿宝已经懂事了,屋子不隔音,他以后可得注意点,不能闹出太大动静。 都怪陆景和……她昨天晚上都忘了。 阿宝听到有老鼠,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老鼠抓到了吗?没抓到我晚上回来帮你抓!妈妈,你下次见到老鼠就喊我起床,我不怕老鼠,我昨晚睡着了不知道家里进老鼠了,不然我就保准抓得到。” “……”姜宁鸢尴尬,“老鼠已经抓到了,你爸打死丢出去了。” 阿宝听到老鼠被丢了,一下没了兴致,刚好天一天明两兄弟在院门口叫:“阿宝,快走啦,等一下要迟到了。” 阿宝背起书包,说了句“下次有老鼠要把我叫起来抓哦”,就跑出去了。 姜宁鸢刚洗漱完,隔着围栏和王小凤聊着天,就见陆景和从外面回来。 今天还在假期内,他去部队兜了一圈就回来了。 他手里提了不少书,王小凤有些奇怪:“陆团长,你咋弄了这么多书回来?你军校毕业证不是到手了吗?” 恢复高考后,陆景和是第一批报考军校的人,成绩优异,早就拿到了军校毕业证。 姜宁鸢知道陆景和优秀,可没想到他居然在部队考上了军校。 此时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连昨晚上说再也不理他的话都忘了。 陆景和对上她火辣辣的眼神,眼里满是柔情。 “给阿鸢看的。” 阿鸢? 王小凤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打转一圈,忍着笑洗碗,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宁鸢,你想参加高考吗?” 姜宁鸢赶紧收回粘在陆景和身上的眼神,淡定回道:“有这个想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没考上之前,话不能说得太满。 “你有这个上进心就已经打败很多人了。”王小凤很赞成姜宁鸢参加高考。 洗完碗,王小凤就捂着笑回堂屋去了。 看这小两口的样子,陆团长眼睛都快沾到宁鸢身上去了,粘糊的紧咯。 陆景和把书放进屋子,帮姜宁鸢装好饭放在桌上,她才进屋。 “你昨天弄疼我了。” 陆景和耳尖红透了,低沉着说:“我下次轻点。”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赚钱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 吃了早饭,姜宁鸢跟着陆景和去了城里。 到了城北郊区,就见付草蹲在井边打水,姜宁鸢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 “陆大哥,宁鸢姐,你们回来啦。”付草见他们来,高兴地朝他们打着招呼,又转头冲着屋里喊,“小花,快看谁回来啦?” 付小花从屋子里跑出来,看到姜宁鸢,眼睛刷地亮了起来,哒哒哒跑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腰。 “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我好想你呀。” 陆景和把挂在自行车上的东西递给付草。 “这是宁鸢给你带的特产。” 付草接过袋子,打开瞧了一眼。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些山货,可以拿去煮汤喝。” 进了堂屋,付草给二人装了两碗温开水,拿出笔记本给姜宁鸢汇报这几天的事情。 “我每天上午带小花去卖衣裳,男装卖得不如童装好,但每天也能赚些钱。”说着,他拿出一个铁盒子,里面是整理好的钱,递给姜宁鸢,“这几天出去成本,总共是赚了一百七十八块,支付给李师傅一百五十的材料费,再除去我和小花的生活费,还剩二十七块,你之前给我的生活费还有一些……” 姜宁鸢看了眼他的笔记本,账目做得很详细明了,从她第一次给生活费到昨天的账目,全在这里了。 她粗略地看了几眼,就把笔记本合上了,付草的字还是难看,但至少能写出来不少了。 算了,还是不要打击孩子的自尊心了。 “生活上你跟小花该添置什么就添置,你们都在长身体,不要扣扣搜搜不舍得花钱,咱们赚钱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 他们不知道,姜宁鸢作为在几十年后生活过的人,知道钱也是会贬值的。 “我跟小花现在天天能吃上大米饭,三天两头吃肉,已经过得很好了。”付草把付小花抱在怀里,眼睛里泛着泪光。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陆景和坐在姜宁鸢身边,过了许久才吭声:“废品站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姜宁鸢还没开口,付草先出声:“我每天下午在周边逛,已经收了一些废品回来,这周边的人家已经知道咱们这可以回收废品了。” 他看向姜宁鸢,叹了口气,“收到的废品不多,我已经分类放起来了,虽说可以攒一攒卖出去,但卖给谁呢?而且,这样赚钱速度太慢了。” 他这几天卖衣裳,平均每天能卖二三十块,再回来弄废品站的事情,差距太大了。 “而且,照着咱们这样的规模,亲自去周围人家收废品,多半是纸皮和废铁,远远比不上咱们卖衣裳赚钱。你在这里投了几百块,要多久才能回本啊。” 姜宁鸢赞同地点头,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得很周到,进步很大呀小伙子。” 以往看的各种年代文,主角要么抓泥鳅发家,要么搞古董发家,要么卖美食发家。 其实她最开始想搞废品站,就是想着能不能回收个古董来,毕竟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但现实很骨感,若人人都能捡到古董…… 摆摊卖衣裳做不长久,未来衣裳越来越便宜,除非建立自己的品牌卖个品牌效应,或者自己开个厂…… 她想做长久生意,但自己没什么做生意的经验,只知道这年代遍地是黄金。 她想先赚钱,然后购置不动产,日后不用为钱财发愁。 如果可以,她还想帮助…… 陆景和挑眉:“你有什么想法吗?” 付草摇头,“我暂时还没想出什么。” 陆景和提议:“你们不妨去工厂和工地附近看看。” “你这个主意好呀。”姜宁鸢一双眸子发亮,“城西有两个加工厂,城北也有食品厂,最近咱前面那个村子在拆迁要盖楼,肯定有多很废品,如果咱们能和这几家工厂合作,那不就不愁没钱转啦?” 姜宁鸢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差点就当着付草的面吧唧一下亲他了,“你怎么想到的呀?” “我经常看报纸。”陆景和说。 知道姜宁鸢在着手准备废品站的事情,他留心注意过,他只想看到她开心。 看报纸?看报纸就能懂这些吗? 付草听到陆景和的话,心里有些疑惑,直接问他。 陆景和回答:“看报纸不仅仅是看报纸上登的新闻,重要的是看国家政策,透过现象看本质……” 陆景和没有吝啬,把自己平时看报纸的习惯告诉付草,见他频频点头,然后就看到他一脸崇拜地看向陆景和。 他也想看报纸。 人类对知识的向往,是刻在骨子里的冲动。 姜宁鸢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地抱着他的胳膊说:“陆景和,你怎么这么厉害呀,我可太喜欢你了。” 越看陆景和越觉得他秀色可餐,好想一口把他吞了。 呜呜呜…… 又看到付草抱着付小花坐在自己对面,瞬间收起邪念,只是捏了捏陆景和的手指。 陆景和对上她垂涎欲滴的眼神,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的画面…… 他神色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想转移话题。 这时,付小花突然出声:“姐姐,你回老家是不是没有肉吃呀?你怎么看起来像是要把陆大哥吃掉呀?” 付小花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盯着姜宁鸢,眼神里满是好奇。 姜宁鸢:“……” 有这么明显吗? 好吧,她确实有点馋陆景和身子,谁让他身材好,又有服务意识呢? 但当着他的面,打死也不能承认。 她否认道:“你看错了。” 付小花捂着嘴咯咯笑,“可是姐姐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姜宁鸢没敢去看陆景和的脸色,只是弯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他又不是红烧肉,我吃他做什么呀?” 付小花想了想,觉得姜宁鸢说得有道理。 这会儿太阳已经到头顶了,李师傅几人已经收工了,下午再过来。 付草中午煮了一锅米饭,炒了两盘菜,蒸了条鱼,煮了个汤,姜宁鸢跟陆景和在这里吃了午饭。 “哦对了,你下午去找地方印点广告广告回来,过几天就去跑业务了。你嘞,以后就安心经营废品站。”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猫狗双全 姜宁鸢跟陆景和吃了午饭,然后去市场买了些蔬菜和吃的,就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天气不热,陆景和骑得不快,姜宁鸢搂着他的腰在后座絮絮叨叨。 快到部队时,忽然看到路边趴着两只小小的生物,姜宁鸢拍拍陆景和,叫他停下。 跳下车,路边是一只后腿受了伤,不得已趴在地上呜呜叫的金黄色小狗,旁边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见姜宁鸢靠近,呲着牙挡在小狗面前,奶凶奶凶的。 陆景和把车停好,站在姜宁鸢边上。 “哇!是小狗唉,嘬嘬嘬嘬。”姜宁鸢蹲下身子,这才发现小狗两只后腿都受了伤,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 小狗看着可能才几个月大,耳朵还没立起来,姜宁鸢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没想到小猫“啪”地一下把她的手打掉。 “哦哟哦哟,你这小猫咪。”小猫挡在小狗身前。 姜宁鸢缩回手,看着小猫炸着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倒没真扑上来。她笑了笑,没再动,只是轻声说:“我不会伤害它,就是看看。” 陆景和走过来,弯腰看了看,淡声道:“伤得不轻,得处理下。” 小猫听到声音,转头瞪向陆景和,又迅速转回去盯着姜宁鸢,像是怕他们突然动手。 小狗还在低低地哼唧,头往小猫身边靠了靠。 姜宁鸢慢慢往后退了点,拉开距离:“它们好像是一起的。之前也没看到这附近有猫狗啊。” 陆景和点头:“估计是被丢在这里的。” 姜宁鸢皱起眉,又看向小狗。 小狗的后腿有血渍,沾着泥土,看起来不太能动,真是可怜的狗狗。小狗品相不错,小鼻子粉粉的。 流浪猫的花语是什么来着? 手慢无。 要不?捡回去当宠物? 她想了想,对陆景和说:“要不我们带回去吧?总不能扔在这儿。” 陆景和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反对:“你喜欢就行。” 姜宁鸢试着又往前挪了一步,声音放得更轻:“我们带你们回家,给小狗治伤,好不好?有吃的,还有地方住。” 小猫还是警惕地盯着她,尾巴竖得笔直。 “我来试试。”陆景和慢慢蹲下身子,伸手想去抱小狗。小猫立刻弓起身子,爪子抬了起来。 陆景和停了手,没再碰小狗。他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站在姜宁鸢旁边,只是看着。 小猫见他退开,弓着的背松了点,爪子也收了回去,但还是挡在小狗前,眼睛没离开陆景和。 姜宁鸢看得心里一软,“你看,它还护着小狗。” 陆景和没说话,就那么站着,目光落在两只小家伙身上,好像没带什么情绪。 过了会儿,他转身走到自行车边,从车筐里拿出刚买的菜,是一小袋鸡蛋和几根黄瓜。他解开袋子,拿出一个鸡蛋,敲在地上,然后收回手,放在膝盖上。 小猫盯着鸡蛋,又看看陆景和,喉咙里的声音停了。 小狗哼唧着,往小猫身边靠。小猫用头蹭了蹭它,又转头看黄瓜,尾巴梢晃了晃。 陆景和没动,就那么蹲着。 小猫犹豫了一会儿,往前挪了挪,鼻子凑到鸡蛋前闻了闻,没吃,又退了回去。 陆景和也不着急,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跟个木头似的。 小猫很瘦,瘦得肚子从两边瘪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可能是见陆景和没恶意,也可能是没忍住诱惑又凑到鸡蛋前仔细地嗅了嗅,才伸出舌头舔了几口。 姜宁鸢激动得差点蹦起来。 小猫咪,小猫咪,咦嘿嘿嘿,小哥哥小哥哥,哈哈哈哈,她也马上是个猫狗双全的人了。 陆景和慢慢伸出手,这次没去碰小狗,而是朝着小猫的方向。 小猫抬头看他的手,没躲。 他的手轻轻落在小猫头上,顺了顺毛。小猫身体僵着没动。 他伸手,动作放得极慢。这次小猫没立刻炸毛,只是紧张地盯着他的手。陆景和趁机轻轻托起小狗,小狗疼得哼了一声,小猫立刻跟着站起来,小爪子扒拉着陆景和的裤腿,却没下口。 “没事,轻点。”姜宁鸢赶紧扶住小狗的身子,放在自行车框里。 小狗一离开地面,小猫就跟着跳到自行车上,蹲在小狗旁边,还是保持着警戒的姿势。 “能走了。” 姜宁鸢推着自行车,跟在他旁边。小猫在车筐里没乱动,只是一直盯着外面,偶尔低头看看小狗。 回到家,陆景和把两只小家伙放在院子角落的空地上,找了个纸箱,铺了些旧衣裳,算是临时的窝。 家里没有医药箱,只有一瓶碘伏,陆景和简单给小狗消了毒,又装了碗水给小猫。 姜宁鸢搬来两张小凳子,双手托着脸,担忧地看着小狗后腿。 唉,这附近没有兽医,也不知道小狗的伤势怎么样了。 陆景和去部队卫生院买了纱布和药品,回来给小狗简单包扎一番。 小猫窝在纸箱里,给自己一下又一下舔着毛。 看着姜宁鸢失落的模样,陆景和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姜宁鸢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算了,他们已经把小狗救出来了,剩下的顺其自然吧。 她回屋坐在床边拿起书本看了一会儿,却怎么也入不了神,陆景和陪在身边,她仰头向他,唉声叹气。 “我好像看不进去,这些东西,眼睛看了脑子忘,记不住啊。” 陆景把她手里的手收起来。 “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可以试试早上看。” 姜宁鸢叹了口气,两只手搂住陆景和腰,脑袋埋进他的胸口。 男妈妈…… 昨天太黑了,都没看清他有几块腹肌呢。 想着想着,一双手就不安分起来,往前摸索,却被陆景和抓住了胳膊。 “我身上都是汗,没洗澡。” “你想什么呢?”姜宁鸢抬头,鼓着腮帮子看他,“我只是想摸摸腹肌,又没想别的……” 她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景和耳尖泛红。 这小子,还怪纯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那个男人和他不是一个人呢。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第一笔生意 阿宝放学回家就看到院子里纸箱里一只小猫喵喵叫,兴奋地逗猫玩,吃了饭和天一天明两兄弟一起逗着猫,比以往晚睡半个小时。 以往觉得自己不重情欲,节制生活的男人变了个样,拉着姜宁鸢手扶过腹肌。 “阿鸢,你不是想看吗?” 姜宁鸢趴在他身上,没了力气。 什么冷漠寡言?什么禁情禁欲?这些都只是人设,只立给外人看的。 他翻过身,抓着她脚踝。 …… 后来姜宁鸢枕着他的胳膊呼呼大睡。 再次醒来,阿宝跟陆景和都不在家了,姜宁鸢还记着要出去跑业务的事,不敢磨蹭,简单洗漱后,吃了点东西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废品站。 李建国兄弟俩刚好在井边喝水,看到姜宁鸢过来,跟她闲聊了几句,得知她想去跑业务,李建国说: “我媳妇的大哥刘德军是旺呗第二机械制造厂的的,他们厂子里废料可多了,你可以去问问,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是厂里十几二十年的老师傅了。” 姜宁鸢眼睛一亮,连连道谢:“李师傅谢谢你了,我们现在就去看看。” 明城有两个机械制造厂,都是旺呗食品旗下的,虽然第二机械制造厂去年才开设,但要是能够和他们达成合作,以后废铁这些边角料还愁没地收? 李建国既然把他大舅子的名字抱了上来,明显是想让他们走他这一层关系。 能帮到自己拉生意的事儿,姜宁鸢当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李建国摆摆手,抬手擦了一下汗,“反正他们厂里废料也要人收走的,你们快去吧。” 姜宁鸢也不耽搁,带着付草就去了旺呗第二机械制造厂。 第二机械制造厂在城西,付草蹬着自行车,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正好碰上保安出来,得知他们找刘德军,还以为他们是刘德军家里亲戚,态度还算礼貌。 “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叫人。” 没多久,一个四五十岁,一脸憨厚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厂里的工作服,衣服上、手上,甚至脸上都带着污渍,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人。 刘德军奇怪地打量着姜宁鸢和付草,他很确定,他没见过这两人。 “你们找我有事?” 姜宁鸢态度谦和,主动伸出手,笑着回答:“你好,我叫姜宁鸢,是李建国师傅介绍我们来找您的。” 听到李建国的名字,刘德军神色热络了些,刚想伸手回握姜宁鸢的手,低头看见自己手上的污渍,犹豫着缩回。 姜宁鸢见状,主动握住他的手。 刘德军诧异地看向姜宁鸢,这小姑娘看着是会嫌弃的人,居然不是吗? 这还是李建国第一次介绍人来找他,只是他不知道,这两个看起来年纪都没过二十岁的小孩,找他能有什么事情。 总不能来求他帮忙安排工作吧。 想到这里,刘德军脸色有些僵硬。 姜宁鸢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好耽误别人太多时间,便赶紧说明来意:“我们是废品站的,来找您就是想问问,你们厂里有没有需要处理的废料?” 刘德军诧异不已,打量了他们一眼,没想到他们这么年轻,就开始做生意了。 忽然想起之前确实是听他妹夫提起过,接了个给废品站盖大棚的活。 厂子里确实有些废料需要处理,之前合作的那家废品站,因为太忙,场地也不够大,经常拖着不定期处理,有时候还摆脸色,嫌弃他们二厂距离远。 但,奈何明城就这么一家废品站,他们也没有办法。 现在有了新的废品站清理废料,倒也不错。 瞧着二人还带着个女娃娃,刘德军说:“你们去门卫室等我一会儿,我去找厂子说一声,现在仓库里堆了不少废料,正好要腾位置。” 听到这话,姜宁鸢跟付草心里都大喜,赶紧说:“麻烦您了。” 刘德军进厂没多久,就风风火火地出来了,脸上还挂着笑。 姜宁鸢知道,事情成了。 果然,刘德军刚到他们面前就说:“我们厂长同意了,不过,价格嘛……” 他顿了顿,“你们还是先去仓库看看吧。” “好。” 价格姜宁鸢并不担心,废品处理价格浮动不大,只要不亏钱,利润少点也可以。 付草抱着付小花跟在他们后面,刘德军刚准备走,想到什么,说:“我们厂里规定,小孩子不能进,让保安先看一下她吧。” 说着,他看向保安:“老王,你帮忙看一下这个女娃娃。” 付小花很乖,听到自己不可以进去,软糯糯地说:“哥哥,姐姐,我在这里等你们。” 姜宁鸢迟疑了一下,看了眼那个叫老王的保安,对付草说:“你还是留在这里陪着小花吧。” 把付小花一个小女孩,都飞一个陌生的成年男性,她不放心。 这不是什么阴谋论,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 付草也不放心把妹妹一个人留在外面,可要让姜宁鸢自己进厂,他放心不下,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出来,生意大把的是,大不了咱们不做这家的。” 付草这段时间,多了点心眼子,防备心也就多了些。 “姐没白疼你。”姜宁鸢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刘德军进了厂子。 到了仓库,刘德军指着里面一大堆废料说:“这些都是要处理的,二十块钱全部拉走,这个价格你能接受吗?” “二十块钱?”姜宁鸢瞳孔微微睁大,然后迅速调整过来,感觉自己心脏在砰砰乱跳,“你确定这个价没问题?不用称重吗?” 这是姜宁鸢第一次正面做废品回收的生意,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道这年代生产技术差,废铁废钢等等废料的回收价格应该不低。 零散回收,生铁五分,熟铁八分,她转手卖出能买到两毛,甚至更多。 眼前仓库里的废料,虽然塑料纸壳这些多,但废铁也不少,目测也有几百斤。 二十块钱全拉走,这厂里不得亏的裤子都没得穿? “称重太麻烦了,你要是对价格不满意,我可以再跟厂长商量一下。”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成了 姜宁鸢赶紧摆手,解释道:“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只是担心,这个价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吗?” “这价是我们厂长定的,你只要尽快把这些废料拉走就成,你也看到了,我们厂里仓库就这么大,这些废料太占位置了。” 姜宁鸢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她赶紧压制着内心的喜悦,故作淡定地说:“您放心好了,我们下午就来把废料拉走。” 生怕刘德军反悔,她准备先付了钱,手刚摸上腰间的小包,刘德军就从兜里拿了两张十块钱递给她。 姜宁鸢看了看刘德军手上的二十块,愣住了,“这是……?” “清理费,先付了。”刘德军把钱塞到姜宁鸢手上,“我比较忙,没时间管这些,这个清理费你先收着。还有,你们那个三轮车半天拉不完这些废料,你们得找个大点的拖拉机,下午来了让老王带你们进来就成。” 他是厂里的老师傅,被调来负责二厂的事务,他不可能在处理废料的事情上花大把精力。 整了这么半天,处理废料她压根不需要出钱,厂里还给她钱。 姜宁鸢:我嘞个老天奶哟,你可真是我亲奶呀,这样天生掉馅饼的好事给我碰上了。 果然,这年代,遍地都是黄金呢。 要发财咯。 姜宁鸢收下钱,激动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刚把钱收好,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来人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尖嘴猴腮,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刘德军,你不在车间干活,跑这干啥呢?” “我……” 刘德军刚想说话,就被男人打断,他眼神上下扫视着姜宁鸢,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艳,随后又挑剔嫌弃地问:“她是谁?” “处理废料的。” 刘德军向姜宁鸢介绍:“这是我们二厂管理,林聚。” 林聚对刘德军直呼他名字的行为很不满,语气暴躁地说:“姓关的呢?他怎么没来?弄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来能干啥事?” 姜宁鸢拧眉,忍着没发飙,这林聚态度恶劣,趾高气扬,没一点礼貌,八成是个关系户,还是皇亲国戚那种。 要不然,绝对没胆子对一个在厂里干了二十年的老师傅这个态度。 刘德军早就习惯了他这嚣张跋扈的模样,也没跟他计较,只是淡淡地回复:“是厂子同意的。” 说完,他转头对姜宁鸢说:“我还要忙,你记得下午过来把废料处理掉。” “好的,谢谢刘师傅。”姜宁鸢无视林聚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大步走出厂子。 看到姜宁鸢从厂里出来,付草赶紧上前关心问:“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姜宁鸢摇头,“没有,走吧,咱们别耽误别人上班了。” 说完,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付草赶紧抱起付小花跟在她身后,看她神情严肃,以为是生意没谈拢,他把付小花放在车后面,推着三轮车一边走,一边安慰她: “你也别灰心,这家不成,咱们就换下一个厂,明城大大小小的厂子不少,咱还可以去建筑工地,总会有人愿意把废料卖给咱们的。实在不成,就按照最开始的计划,收周围居民的废品。这些路子要是都走不通,咱们还可以接着摆摊卖衣服,反正不管做啥生意,我都跟着你。” 付小花也重重点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姐姐,我和哥哥会一直跟着你的,不管你想做啥生意,我们都支持你。” 走了一段距离,姜宁鸢回头看了一眼,离二厂已经有一百多米远,这里说话那边听不到,这才笑嘻嘻地说:“成了。” “成了?”付草还没反应过来。 “是呀,生意谈成了。”姜宁鸢重复一遍。 她已经从激动的情绪中回过神了,这会儿神色非常淡定。 “他们这里的废料答应给咱们收了,而且不用我们给钱,他们还给我们钱,厂里的废铁和塑料加在一起,可能有几百斤,给了二十块。” 付草怀疑自己听岔了,激动地又问了一遍:“拉走他们的废料,他们还给咱们钱?” 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姜宁鸢刚刚也在思考,这会儿已经理清思路了。 “他们厂里发展好,废料积也攒得快,对他们来说,我们就是帮他们清理废料的工人,不是我们花钱去收他们的废料。” 这年代,国家发展速度快,制造业兴起,他们有赚不完的钱,也瞧不上这点废铁塑料的钱。 想到制造业,姜宁鸢就想起以前看了部电视剧,主角就是搞制造业起家的,想得她都有点心动了。 但,虽然心里知道这年代制造业利润高,发展快,可她完全没有接触过这行,想要吃这块蛋糕,蒙着头猛干是不行的,只会碰壁。 还是先把手里的生意做起来,照目前情况来看,小赚一笔是没有问题的。 付草人都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真有这种好事啊?” 他们好像看到眼前有一座大金山,就等着他们去挖了。 “真的。”姜宁鸢眼底精光闪过,“快发财了。” 付草神色激动,扶着三轮车走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姜宁鸢轻声教导他:“我是女的,很多事情不如男人出面来的方便,但你年纪又小,容易被人欺负。” 说着,她瞥了付草一眼,见他此时激动得眼眶发红。 “你不能一副孩子样,把情绪写在脸上,要多长点心眼子,以后你可以废品站的门面担当,可不能给我丢人了。” 付草激动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听到姜宁鸢的话,又赶紧憋了回去。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哥哥加油!”付小花在一旁打气。 姜宁鸢点头,也表示对他的信任,又问:“你最近字认得怎么样了?” “常用字基本上都认识了。”他这段时间有时间就对着字典一个一个查认不到的字,不认识的字反复抄写,直到完全记住。 父母去世前,他读过几年小学,但乡下教育条件落后,老师都是半吊子,连基础都没有。 这段时间刻苦学习,已经能连贯读报纸了。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八九十块? “改天你自己去买本字帖,练练字,尤其是你自己的名字。” 付草:“嗯。” 姜宁鸢突然想起来,上辈子大学期间,学校有开设大专班,招收的学生大部分为事业有成但缺少文凭的老板。 付草只有小学文凭,以后生意做大了,也可以考虑去高校进修,于是,她问: “以后条件好了,你有打算继续念书吗?” 付草沉默了一会儿,红着眼点头。 他曾经也很羡慕那些能背着书包上学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 姜宁鸢目光又看向付小花,“小花,你想不想提前去上学?” 付小花眼睛亮了亮:“姐姐,我可以提前去上学吗?” 姜宁鸢瞧她不抵触上学这事儿,便转向付草,说道:“你抽个空,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育红班,跟老师好好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小花直接插班进去。她天天跟着咱们东奔西跑,风吹日晒的,也很受罪。倒不如送学校去,还能学点知识。” 成天带着孩子四处折腾,实在不方便,忙起来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到,别提孩子了。 把小花送学校,既安全,又能学知识,还少受些罪。 经过今儿这事儿,付草也发觉,带着孩子确实诸多不便,是时候送妹妹去读书了。 他没多少文化,可不能让妹妹也成睁眼瞎,当下就点头应道:“我明早就去找育红班。” 姜宁鸢略一思索,又补充:“要是学校不答应,你试试能不能找个靠谱的阿姨,专门照顾小花。” “成。”付草点头应声。 姜宁鸢带着两人找地儿吃了午饭,返程路上,还买了三条莲花烟,打算给李建国兄弟送去。 她注意过,李建国兄弟俩抽的都是这个烟,不算贵。 虽然李建国是好心帮忙,可能没想着得到什么好处,但礼多人不怪,东西不贵重,也代表着他们的一番心意。 李建国本来推脱着不要。 姜宁鸢早就想好了说辞:“这是我们废品站开张的第一单生意,是大喜事,给你的喜烟,你们可不能拒绝。” 听到这话,李建国兄弟俩才没再推脱,心里对姜宁鸢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三条烟。 有一条是给刘德军的。 李建国接过手就明白了姜宁鸢的意思。 在厂里送烟会被人说闲话,更有可能被人举报。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做事情却很周到又细心,他自愧不如。 他心里忍不住感慨,真是可惜了,这么懂事的姑娘,这么早就嫁了人。 李超美心里没那么弯弯绕绕,拿了一条烟就跟姜宁鸢道谢,还奇怪他们兄弟两个怎么拿了三条烟,但他不爱说话,也没问,只是祝贺他们。 “你们开张了,那不得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付草一听,立刻兴奋起来。 “我现在就去买。” 说着就往外跑。 “再买几瓶汽水回来!”姜宁鸢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喊道。 付草骑着自行车,很快买回来鞭炮和汽水,一起放了鞭炮庆祝。 李建国做这行十几年了,做人诚信本分,认识的人多,他给姜宁鸢介绍了一个开拖拉机的,一个月人工加拖拉机使用一百二十块,不包油钱。 拖拉机这年代可是稀缺货,一辆至少要五千块钱,还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他们目前只能租借。 下午姜宁鸢就带着付草和开拖拉机的师傅去旺呗二厂里拉废料。 付草年轻,力气也大,一次能搬不少东西,不过毕竟年纪小,又不像陆景和那样常年训练,没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 姜宁鸢想帮忙,被他拦下:“这都是男人干的活,你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这样搬太累了,明天去市场看看有没有工具辅助。”姜宁鸢想了想,又补充,“等一会稳定了,再请个人帮忙。” 付草没意见,他觉得姜宁鸢说的做的都有道理。 拖拉机运了两回,忙碌了三个小时接近四个小时,才把仓库里的废料清理干净。 走时碰到刘德军出来倒水,他得知废料已经搬完了,很满意他们的效率。 “厂长说了,以后我们二厂的废料就交给你们清理,每半个月来清理一次,一次十五块钱。” 这次的废料已经堆放了快两个月,仓库都快爆满了。 姜宁鸢真诚地感谢:“刘师傅,真是太感谢您了。” 刘德军摇头:“我也没帮你啥,原来那个废品站老板每次要催好几次才来清理一趟,要不是明城没有别的废品站,早就把他们换了。” 姜宁鸢还想说什么,远远地看到上午那个什么经理还是什么管理面色不悦地走过来,她刚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下回再见。” 刘德军点头,“下回见。” 姜宁鸢刚走没多远,就听见林聚嚷嚷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别以为自己是个老师傅就能偷奸耍滑,再让我发现一次就卷铺盖滚蛋,你这么大年纪,还能蹦跶几年……” 剩下的话,他们走远了没听清。 付草听到林聚骂这么难听,有些看不过去,嘴里嘟嘟囔囔,“他凭啥这么骂刘师傅?有啥了不起的。” “嘘。”姜宁鸢做了个噤声手势,拉着他上拖拉机,“这是人家厂里的事情,我们不了解情况,不要瞎评价。” 付草年轻,骨头硬,觉得刘德军帮了他们,看不惯他受气。 “宁鸢姐,等咱们生意稳定下来,可以把刘师傅请到咱们那边干活,省得他在这边受窝囊气。” 没等姜宁鸢说话,开拖拉机的郑师傅先笑了,他看了眼付草。 “刘师傅工资可老高了,你们也要看自己请不请得起呀。他这种干了二十来年的老师傅,一个月工资少说也得有八九十块。你们废品站招人得找有力气的,他那种大师傅来多花钱还屈才。” 郑师傅经常帮一些大厂拉东西,也帮旺呗拉过,知道厂里大概情况。 “八九十块?”付草咋舌,那还是算了吧。 据他所知,普通工人工资大多二三十块,多一些的四五十块,刘师傅工资居然这么高? 姜宁鸢也诧异,八九十块,在明城这样的城市,不多见。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今晚不会了” 见二人这么惊讶,郑师傅慢慢开口解释。 “刘师傅这种是靠手艺吃饭的,普通工人可比不上,你别看骂他的人职位高,那也只是表面风光,实际到手的钱肯定不如刘师傅,心里看他不爽呢,才处处针对他。” 姜宁鸢和付草对视一眼,没吭声。 东西拉回废品站,李建国兄弟俩也来帮忙卸货。 “按着现在这个进度,三天可以完工了。” “那我先把工程款结给你吧。” 李建国摆手连连拒绝,“等完工了你检查以后满意再结。” 他知道姜宁鸢是因为刘德军的事情对他产生信任,但生意归生意。 姜宁鸢笑着说:“那也好。” 反正她也不是那种拖欠工资的人。 忙完废品站的事情,骑着自行车回军属院,到家时已经五点多了。 十月天已经开始黑得早了,这会儿太阳快下山了。 刚进院子,就看到陆家从堂屋出来,她把自行车停好,迫不及待地奔向陆景和,跟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两条腿挂在他腰间,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陆景和担心她摔着,下意识搂住她的腰。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蹦到陆景和身上,姜宁鸢才注意到,他身后还站着个男人。 “额……你好?” ……尴尬,姜宁鸢感觉自己的脚趾开始施工了。 堂屋门就这么点大,陆景和站在门口,直接把里面的男人全挡住了,她压根没看到堂屋里还有人在。 越尴尬,缠在陆景和腰间的双腿下意识夹紧几分,反应过来后,才慌忙把腿放下来。 没想到她突然夹紧双腿,陆景和觉得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堂屋里的男人,看到这一幕,冲击力大到快给他整出脑震荡了。 部队里谁不清楚陆景和的性子?平日里不苟言笑,端得比老首长还威严,大家背后暗地叫他“铁面阎王”,是千年不化的榆木,半点不通人情。 可刚刚,陆景和非但没把姜宁鸢拽下来,那素来冷硬如冰的脸,没半句重话,反倒稳稳将人抱住,生怕她摔着…… 这画面,比见着蚂蚁扛大象还叫人觉着玄幻。 若不是亲眼看到,任谁都不会相信,平常铁面无私的陆团长还有这样一面。 再看姜宁鸢,粉腮似桃、眉眼含情的模样,他忽地就悟了,娶这么个娇俏媳妇回家,换谁能不清醒着犯回迷糊? 眼瞅着小两口蜜里调油的热络劲儿,男人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属实是多余。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找补道:“我去张政委家一趟。” 陆景和眼皮都没抬,无声侧了侧身子,没正对着男人,淡着嗓音说:“嗯。” 看到男人走了,姜宁鸢松了一口气,“这谁呀?我有没有耽误到你们谈事情啊?” 陆景和摇头,“部队的沈副团长,他就是顺路过来坐坐,本来也是打算要走的。” 姜宁鸢眨眨眼,笑嘻嘻地说:“瞧这架势,张政委是想招他当女婿吧。” “不清楚。”陆景和嗓音淡淡,目光却在姜宁鸢脸上打转。 姜宁鸢望着他的硬朗轮廓,思绪不受控地飘向昨天晚上,现在打他,一副沉稳的模样,和昨天晚上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想着想着,姜宁鸢觉得脸颊腾地烧起来,连看他都带了几分羞赧,忙不迭低头,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 低下头,却看到令人尴尬的画面…… 姜宁鸢心里嘟囔:“这人开了荤就没个正形,以前哪这样……” 陆景和察觉到她的目光,浑身血液愈发滚烫。瞅着她粉扑扑的脸颊、鼻尖沁出的小汗珠,索性牵起她往屋里走。 低头时,眸光灼热地看着姜宁鸢,“你刚要说啥?” 这话一落,姜宁鸢瞬间想起正事,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脆生生开口:“帮我们盖棚子的李师傅他大舅子在旺呗二厂工作,他推荐我们过去,现在已经和那边打成口头协议了。 “我跟你讲哦,去那边收废料不就不用给钱,他们还给我们清理废料的工钱,如果其他厂子也这样,那能赚不少呢。” 陆景和并没有很意外,抬手摸了摸姜宁鸢的发丝,“人手若是不够就请几个工人,付草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别影响他发育。” 姜宁鸢经常见付草,看不出来他的变化,陆景和却注意到了,付草这段时间明显长高了不少。 十四五岁的男孩,几个月就能窜到天上去。 姜宁鸢笑嘻嘻地点头:“等多和几家厂子谈好,生意稳定下来,我就再请两个人帮忙。付草年纪虽然小,但好在人听话还上进,最近在自学,已经认得到大部分的字了。 “再等几年,以后废品站的生意,他就能独立接管了,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生意可以做做。” 等她有了钱,先把自己的生活水平往上提一提,有条件的话,能不能找到院长妈妈…… 这个年代,院长妈妈应该还是个跟阿宝一样大的小孩吧…… 陆景和很支持姜宁鸢做想做的事情,但看着她清瘦的身子,又忍不住关心:“你别太累着自己。” 她的大腿还没他小腿粗,腰才那么一点,好像稍微一用力就能掰折似的,看得他心疼。 姜宁鸢点点头。 她肯定不会让自己累着,她只想享福。 陆景和眸光深邃,看着她,嗓音低沉地问她:“腰还酸不酸?” “啊?” 姜宁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小会儿,明白他的意思后,脸颊瞬间爆红发烫。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我啊?昨天叫你停也不停。平时看你一本正经的,没想到打你咬你都停不下来,我早上起来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陆景和神色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他确实有些莽撞了。 “今晚不会了。” “你昨天睡觉前也是这么说的。”姜宁鸢用力捏他胳膊。 她算是看明白了,其他的事情,陆景和能说到做到,但这方面,它也有说话不算数的时候。 陆景和:“……”无法辩驳。 姜宁鸢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没有怪他的意思。 毕竟……还是挺舒服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踮脚亲了他脸一口。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随他们去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嬉闹声。 “嗯?”姜宁鸢挑眉,“家里好像来了小朋友,我去看看。” 说完,她转身跑了出去。 原本堪堪熄灭的小火苗瞬间死灰复燃,瞧着始作俑者笑出一口白牙的欠揍模样,陆景和没辙,在屋子里打转,只能耐着性子等会儿再出门。 姜宁鸢走到堂屋门口,就瞅见外头一群半大孩子围在兔笼子跟前,你推我搡地抢着看纸箱里的小猫小狗。 除了王小凤家那几个常碰面的孩子,其他小身影看着眼熟,名字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孩子们正互相较着劲,压根没察觉姜宁鸢出来,聊得热火朝天 小孩一急得跳脚:“狗狗的脚怎么了?看起来好痛啊。” 小孩二伸手摸了摸狗头:“狗狗肯定是被坏人打了!” 阿宝伸着小手一下一下摸小猫头,“小猫小猫乖,小狗马上就好啦。” 有个小孩在人群外圈,只听到其他人说小狗受伤可怜,直言说了句:“狗死了正好可以炖狗肉吃,阿宝,到时候分我几块肉吃。” 阿宝听到这话,赶紧拦着瞪了他一眼:“不行,不可以吃!我妈妈说了,狗狗会平安长大的。” 听到要把小狗炖了,姜宁鸢也有些不高兴,她认得这个孩子,张嫂家的,好像叫刘建波。 她开口:“小狗是我们家人,不可以伤害它。” 几个孩子这才注意到就那个姜宁鸢出来了。 刘建波不高兴地撇撇嘴,那模样跟张嫂像极了,“不吃就不吃,我才不稀罕。哼,我妈妈说了,你这狗和猫是用投机倒把挣的钱买来的,送给我们家我们都不要。” 姜宁鸢又好气又好笑,掐着小腰瞪向着刘建波:“小屁孩儿,在我家门口说话可得有个正形!你妈背后念叨我,我听不到,就当不知道了。可当面说我,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建波被姜宁鸢一凶,有点怂了,却还嘴硬地叫嚷:“我回家告诉我妈,你欺负小孩子!” 话音落,转身撒腿就跑。 周天一忙凑上来,奶声奶气道:“姜姨,你别怕!我们都能给你作证,你没欺负他!” 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附和,叽叽喳喳喊着:“对!我们作证!” 姜宁鸢看着这群小家伙较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冲阿宝招呼道:“阿宝,去把屋里的糖块拿出来,给小朋友们分着吃。” 自打姜宁鸢住进军属院,家里就没断过阿宝的零食。受她影响,阿宝也变得大方起来,不像别的小朋友那样护食。 听了吩咐,他颠颠儿跑进屋子,捧着糖块出来,挨个往小朋友手里塞。 这年月,大家日子都紧巴,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有闲钱买零食。孩子们本就稀罕甜食,这会儿瞧见糖块,眼睛瞬间亮得像小灯笼,兴奋地大喊:“谢谢姜姨!” 姜宁鸢笑着逗他们:“都张嘴给姨看看,谁长蛀牙啦?有蛀牙的可不能多吃甜食哟!” 天一立刻张大嘴巴,“我没有蛀牙!” 其他小朋友也纷纷跟着附和,“我也没有蛀牙。” “好啦,你们在这玩吧,别伤到小狗了,我煮饭去了。”姜宁鸢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奔波一天,姜宁鸢浑身泛着乏劲儿,晚饭对付着煮碗鸡蛋面。 面条刚落进锅里,张嫂突然上门了。 她揪着刘建波胳膊,把人拽到厨房门口,满脸尴尬地赔笑道歉:“宁鸢,这孩子太不听话!我刚狠狠教育过了,他那满嘴胡话你可别往心里去,纯粹瞎咧咧。就为他乱说话这事儿,我都揍过他了!” 说罢,又瞪刘建波一眼,催道:“快给你姜姨道歉!” 刘建波耳朵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刚被揪过。这孩子皮实,挨揍也没哭,此刻老老实实站着。 “姜姨,对、对不起……”他小声嘟囔。 姜宁鸢可不吃“打骂后哄两句”这套,淡淡开口:“我原以为小孩子就给人当个传声筒,没想到如今成背锅侠了,孩子也怪可怜的。” 张嫂龇着牙赔笑:“你瞧,到底是误会啦!我就怕你心里犯膈应,特意带孩子来解释。这孩子爱说谎,话压根当不得真!我咋可能会说你投机倒把,你说是不是?” 姜宁鸢低头不吭声,拿筷子慢悠悠搅着锅里的面条。 厨房里飘着鸡蛋面的香气,闻得刘建波肚子“咕噜咕噜”直叫,馋得口水都快淌下来。 “妈,面条好香……”刘建波眼巴巴瞅着锅里,小声嘟囔。 张嫂闻着味也饿了,家里孩子多,仅仅靠着丈夫一个人的津贴过活,日子过得紧巴巴,偶尔沾点荤腥就很不错了,哪里能像姜宁鸢这样煮个面条放这么多鸡蛋。 她到底是成年人,总不能跟小孩子似的馋嘴,何况杨念念一声不吭,她根本摸不清对方心思,只觉脚下发虚,尴尬得厉害。 气没处撒,她照着刘建波后背拍了一下,凶道:“都怪你!不好好念书,学人家说瞎话,把你姜姨惹恼了吧?” 边说边偷瞄姜宁鸢,见对方没反应,更火大了,拽着刘建波胳膊就往外拖:“回去再好好收拾你!走,回家!” 到了院门口,越想越气,又踹了孩子屁股一脚。 这死孩子,居然把她背后说的话,原封不动捅给姜宁鸢! 要不是其他孩子找上门,她还蒙在鼓里呢。 又怕姜宁鸢记仇,回头跟陆景和吹枕边风,让自家男人穿小鞋。 张嫂刚走,陆景和就进了厨房,抬手给姜宁鸢擦了擦额头汗渍:“你先去堂屋吹电扇,我来捞面。” 姜宁鸢没动,撇嘴道:“他们指定没少在背后编排我。她刚才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带孩子来道歉,我故意摆脸子,今晚她指定睡不安稳。 陆景和皱眉:“我明天找她丈夫聊聊。” “不用。”姜宁鸢满不在乎,“我才不在意别人背后说啥,她们爱说就让她们说去呗,她们也欺负不到我头上。你也别为军嫂这点事儿操心,不值得。” 只要不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其他的随他们去。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面馆偶遇 见她活得这般通透,没为这些琐事烦心,陆景和微微有些出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的画画。 刘三妹为了一句话,大张旗鼓去泼奶奶厨房的场景,类似的事儿,刘三妹没少干,这也是他与刘三妹亲近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姜宁鸢没留意到陆景和神色不对,说道:“你盛饭,我去叫阿宝回来吃饭,他刚才跟天一他们出去玩了。” 刚走到门口,阿宝就从外面跑回来了,手里还抱着一个大铁盆,跑得满脸通红,嚷着:“妈妈,我和天一哥哥一起给狗狗猫猫做了饭,让它吃!” 姜宁鸢忙说:“你先放那儿,快去洗手,该吃饭啦。” 吃完饭,姜宁鸢收拾碗筷,陆景和找出钉子和木板,给两个小宠物重新做了个窝。 到了晚上睡觉,灯刚关掉,陆景和那股子“睡前折腾人”的劲儿又上来了,姜宁鸢还没缓过神,又被拉着“接受教育”。 这陆景和就跟装了永动机似的,在部队训练一天,回来满身是劲不说,进步还特别快。 姜宁鸢惦记着阿宝在西边屋子睡,怕自己闹腾吵到孩子,想硬撑着清醒,没一会儿,却开始迷迷糊糊,哼哼唧唧地像只小奶猫,睡过去了。 本打算早起的姜宁鸢,毫无疑问又起晚了。 说来也怪,明明这两天睡眠不足,她气色反倒特别好,皮肤白里透红,软乎乎的跟婴儿皮肤似的。 前几天在婆家被蚊子叮的包、熬出来的黑眼圈,全没了,骑起自行车都格外有劲儿。 付小花插班的事儿挺顺利,育红班老师直接让付小花留在学校上课,就是没多余课本,只给姜悦悦发了两个本子。 书本的事情问题不大,家里还有阿宝用过的书,到时候带过来就好了。 姜宁鸢跟付草聊了几句,按照之前的计划去各个厂里跑业务。 不得不说,这年头各行各业效益真好,每个厂都忙得热火朝天。 稍微有点规模的厂子,根本瞧不上他们,连面都不露,直接让保安把人打发走,名片都不让留。 有一家副厂长更绝,直接叫人把他们轰走了。 好在运气不算太差,一些小厂口头答应了他们,还有两家食品厂直接敲定长期合作。 不过小厂子地方小,存放空间少,要求他们每两周去清理一次,一次给五块钱。 总体算下来收获不小,刚起步就超出预算。 忙乎一上午,姜宁鸢饿得前胸贴后背,随便找了家面馆填肚子。 她一边吸溜面条,一边说:“下午接着跑,贴些小广告,再去打印一些名片。明早我去摆摊卖衣服,你跟郑师傅拉废料,然后在家等电话。” 姜宁鸢心里有数,贴了那么多广告,还,肯定会有厂子联系。 付草大口吸着面条,忙不迭点头:“行!” 正吃得起劲,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姜宁鸢拧拧眉,假装没听见。 对面的付草却抬头往外看,“有人叫你。” 姜宁鸢头都没抬,“吃面。” 没得到回应,方言飞脸色难看。 瞅着付草眉眼,他心里莫名冒火,暗自腹诽。 她就是为了儿子都这么大的老男人变心了? 唐诗挽着方言飞的胳膊,见他脸色阴沉,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姜宁鸢。 她心里一沉,脸上笑容却不变,“阿言,这是你熟人吗?” 付草暗暗打量,见唐诗妆容精致,穿得光鲜,和忙碌半天的灰头土脸的自己不像一路人。 姜宁鸢这才抬眼,看清是方言飞,心里有些诧异。 方言飞不是和姜宁静打得火热吗? 旁边女的又是谁? 想起原书中的剧情,方言飞就是男频大男主,身边红颜知己不少,各个都愿意献身于他,又倾尽所有为他事业当垫脚石。 明城,第一个女人,好像叫唐诗? 这个名字很好记,她当时看小说时还吐槽过作者没文化,还不再起个宋词来得直白。 她用鄙夷的眼神瞥了眼方言飞。 脏男人,烂黄瓜。 方言飞咬咬牙,“姜宁鸢,你什么眼神?” 姜宁鸢咽下面条,“怎么有狗在乱叫?” 付草“噗嗤”一声笑出来,嘴里的面差点从鼻孔冒出来。 方言飞沉住气,在面馆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唐诗和方言飞坐在一块,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眼神扫向姜宁鸢时,藏着探究。 付草注意到她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唐诗瞬间眼眶发红,委委屈屈往方言飞怀里缩,声音带着哭腔:“阿言,她凶我……” 方言飞脸黑,冲姜宁鸢吼:“你别太过分!” 姜宁鸢无语,白他一眼,“戏这么多。” 低头继续吃面,不再搭理。 付草朝唐诗做鬼脸,“装啥呀,谁不知道你心思。” 唐诗咬唇,盯着姜宁鸢,心里盘算怎么让这女人出丑。 没多久,姜宁鸢和付草吃完,付了钱,准备要走。 方言飞看到姜宁鸢对付草好,心里的火气蹭冲昏了头,没心思管唐诗,起身抓住姜宁鸢胳膊,眼睛死死盯着她。 “阿鸢,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可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付草“啪”地一下打掉方言飞抓着姜宁鸢的狗爪子,“动手动脚的干啥呢?” 唐诗紧紧攥着手心,心里发急,为方言飞的冲动感到生气。 上次那个女人自称是他的未婚妻,也没见着他这么冲动,这个女人…… 可眼前不是吃醋的时候。 唐诗耐着性子劝说:“阿言,你冷静点……” 方言飞压根没听到她说什么,看到付草瞪他,心里的怒火快把他头发烧着了。 他大学毕业,年轻有为,哪里不比部队的老男人强? 被一个老头子比下去,他心里不甘心。 “阿鸢,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见姜宁鸢不搭理他,他手指指向付草,“他都快比你大了吧?你非要这么作践自己?晚上被老男人压,被老男人睡,你不恶心吗?” 前一秒还淡定自若的姜宁鸢,听到方言飞的话,突然暴躁起来,“啪”地一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还没等方言飞反应过来,她一巴掌又扇到他另一边脸上。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二十五岁就老了? 方言飞刚反应过来,又被扇了一巴掌,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宁鸢。 唐诗也愣住了,连忙起身安抚方言飞,“阿言,你没事吧?” 方言飞怒目圆睁,猛地推开唐诗,胸膛急剧起伏,扯着嗓子冲姜宁鸢吼道:“姜宁鸢,你是不是疯了?” 付草瞬间炸毛,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挡在姜宁鸢身前:“我看疯的是你,你是疯了又眼瞎,陆大哥才二十多岁,咋能生出我这么大的儿子?你脑子进水了是吧?” 方言飞瞳孔猛地一缩,凶戾气势瞬间垮掉,语气都虚浮起来:“姜宁鸢……不是你后妈?” “再敢胡咧咧,信不信老子一拳把你门牙揍飞?”付草攥着拳头,警告他。 方言飞压根没搭理付草,付草话里“姜宁鸢丈夫才二十多岁”几个字。 那之前姜宁静说她去部队给人当后妈的事…… 姜宁鸢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冷笑,眼梢斜睨着方言飞,语气里满是不屑:“你担心的不应该是你的未婚妻吗?” 她刚刚就注意到了,方言飞身后有条小尾巴跟着他,此刻正在面馆外盯着他们呢。 方言飞转头看向外面,果然看见姜宁静红着眼眶死死盯着他。 还没等他接话,姜宁鸢又说:“有闲心操心我家事儿,不如先操心你自己。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妻跟了你一路咯。” 搅了趟浑水,姜宁鸢心情很好地带着付草走了。 姜宁鸢没把之前那些糟心事放在心上,她跟付草揣着名片,风风火火满大街跑业务。还真让他们谈成一笔,和一家中型厂子签了废品回收协议。 签完协议,厂长忍不住跟姜宁鸢倒苦水:“之前合作的关鹏,平时拽得跟二百五一样,仗着明城就他一家废品站。让他上门清理垃圾,不催个三回五回,人影都见不着,我早想换掉他们了。” 姜宁鸢忙拍胸脯保证:“您放一百个心,我们肯定按约定时间,准时上门清理,绝对不让您多操心!”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早拿小本本把业务排得明明白白,哪天去哪家厂子收废品,规划得丝毫不差。真要人手不够,大不了临时雇人,也得把服务做到位。 厂长瞅着姜宁鸢,越看越满意,加上姜宁鸢长得漂亮,他眼睛笑成条缝,扯着嗓子吹牛,从厂子营收吹到行业机密,要不是厂里管理人员找他有事,他能唠到天黑。 姜宁鸢找机会告辞,刚出厂子,付草就开始抱怨。 “那老板眼神不对劲,跟胶水似的黏你身上,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 姜宁鸢倒无所谓,摆摆手:“不管他,等生意稳定了,我们再派工人来对接就行。他也就是过过嘴瘾、看看热闹,没说难听的,也没动手动脚,犯不着较真。” 人家没说什么荤话,更没有动手动脚,不过吹吹牛皮看看美女罢了。 在她看来,男人有点能耐就爱在漂亮姑娘跟前显摆,听着就行,想赚人家钱,还不让人过过嘴瘾? 眼瞅着下午三点多了,姜宁鸢催付草:“我得回去了,你也别忙业务了,赶紧把悦悦接回来。今天表现不错,继续保持啊!” 付草被姜宁鸢夸得眉飞眼笑,屁颠屁颠骑着三轮车就去学校接付小花了。 姜宁鸢去市场买了点菜就回了家。 回到家里,先把阿宝以前的书翻了出来,书页虽然有些不平整,上面还有不少涂鸦,但也比没有好多了。 撸起袖子进了厨房,饭刚煮好,陆景和就从部队回来了。 他洗了手进厨房给姜宁鸢打下手。 “老首长听说你想参加明年高考很支持,让我给你带了几本书。” 姜宁鸢听到这话,眼睛笑成成弯月牙,脆生生说:“真的呀?老首长人可真好,等我考上大学,再给他做好吃的。” 她前世可是学霸,初中就进了少年班,二十二岁别人大学毕业的年纪,她就研究生毕业了。 学习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更何况,到明年七月份高考,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呢。 陆景和却没她这么乐观,眉头轻轻拧着。 在他看来,考大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姜宁鸢辍学那么久,知识断层摆在那儿,就算没日没夜补,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补上的,但好在时间还长,他可以慢慢教她。 他更担心的是,姜宁鸢给自己架太高,真要落榜了,心里得多难受。 于是轻声劝:“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考不上也没关系,你做生意不靠文凭。” 别人考大学是为谋个好前程,姜宁鸢早打定主意下海经商。有大学文凭当然锦上添花,没有也不影响她往前冲,这点她想得通透。 听着陆景和认真又带着点心疼的安慰,姜宁鸢忽地踮起脚尖,像只灵动的小兽,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信心满满地笑着说:“放心吧,我肯定能考上。” 陆景和嘴角的笑都快藏不住了,却板着脸,故意严肃:“让人看见不好。” “老古董。”姜宁鸢撇撇嘴,小声嘟囔,“感情好才这样呀,咱是夫妻,又不是在大街上,这是咱家厨房,谁能闯进来瞅呀?” 末了还补一句,“你晚上可不这样……你就是假正经!” 她一通歪理,陆景和没法子,耳尖悄悄红了,忙转移话题:“今天出去,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那倒没有。”说到做生意的事情,姜宁鸢瞬间来劲,眼睛发亮,“今天又谈成好几单,等咱名声打出去,合作的厂子不得排着队找咱呀。就怕到时候废品收不过来咯。” 正说着,她忽然想起啥,一拍手:“对了,我今天又碰见方言飞了,他和一个女的手挽手,像热恋中的情侣,姜宁静就在他们身后跟踪他们,我一开始就发现了,他们跟傻子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话没说完,却勾起新的心思,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方言飞今天居然说付草是你儿子,真是眼瞎,他还说你是个老头子,气得我扇了他两巴掌。” 老头子? 他才二十五岁,就老了?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9章 关鹏辉找上门 明年七月高考,这会儿已经十月底快十一月了,大半年时间,足够姜宁鸢好好复习复习了。 姜宁鸢心里跟明镜似的,军属院某些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编排她。 她要是没考上大学,指不定得被怎么戳着脊梁骨议论。 陆景和弄来的高考资料,还挺全乎,连往年的真题卷子都有。 姜宁鸢盯着试卷上的题目,嘴角止不住往上翘。 这年代的高考题,和21世纪比起来,简直太简单了。 唯一有点难度的就是今年的高考卷,比前几年难。 还有一点要注意的就是政治这科了,需要多花点时间研究研究。 姜宁鸢猜得没错,想考大学这事儿,早有人在背后嚼舌根。 没随军前,部队里都传陆景和媳妇是个大学生,后来不知道谁看了她的资料,知道她只有初中文凭,不少人在背地里笑话她。 如今说要考大学,在这些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军属院里,对这事意见最大的,非王秋兰莫属。 “听说陆团长特意给他媳妇搜罗一堆高考资料,难不成真打算让姜宁鸢去考大学?” 张政委往椅子上一瘫,把还冒热气的搪瓷缸往桌上一墩,满脸不屑。 “我看就是头脑发热,考大学哪是容易事儿?陆景和自打结婚,被个女人牵着鼻子走,简直丢军人的脸。也不知道首长咋想的,跟着瞎掺和,居然还帮着弄了个高中学业水平测试。” 王秋兰一听首长出面,脸当时就拉得老长,冷笑着嘲讽:“依我看,首长就是年纪大了,怕退休后没人养老,想把陆景和当靠山。以前偏心陆景和也就罢了,现在倒好,还爱屋及乌连着姜宁鸢一起偏向。” “自打姜宁鸢搬进家属院,就没一天消停,成天打扮得花里胡哨,满世界跑,孩子也不管,还大张旗鼓说做生意——正经做生意的,能像她这样不着调?哪里有一点军嫂的样子。” “搞投机倒把的事儿,她倒大张旗鼓当荣耀。再由着她这么折腾,家属院风气早晚被带坏。你看小丽以前多朴实一人,现在跑城里烫了个新发型,说啥流行这样式,要不是被姜宁鸢影响,能这样?”王秋兰声调拔高,满脸愤慨。 张政委本就不爱听家长里短,知道妻子一旦唠起就没完没了,忙岔开话:“当初我说雨婷和陆景和的事儿,你拦着闹腾,现在后悔了吧?俩孩子的事儿,你事事要做主,结果哪件成了?” “你们女人就会扯这些鸡毛蒜皮,没一点远见。”张政委话音里透着嫌弃。 王秋兰听到这话,瞬间炸毛:“雨婷马上大学毕业了,论出身、本事,以后想找啥样对象找不着?我看沈副团长比陆景和有前途多了,这两年要是能拿一等功,升正团长指日可待,出身也比陆景和好,雨婷跟他,可比跟陆景和强百倍。” “行行行,不跟你争。”张政委端起茶杯抿了口,干脆脱鞋上床,闭眼装睡。 王秋兰哪肯罢休,伸手推他:“啥叫不跟我争?你觉得我错了,就明说,咱们掰扯清楚。” 她认定丈夫是口服心不服,非得争出个对错。 张政委闷不吭声,两人僵持片刻,王秋兰自觉没趣,也爬上床,气呼呼睡了。 姜宁鸢压根不知道,自己考大学这事儿,差点让张政委家里闹翻天。 晚上睡觉前,陆景和告诉她正式报名高考前有一场高中学业水平测试,通过后才能报名高考。 测试时间在年后。 数着时间,没几个月了,姜宁鸢每天上午卖衣服,下午回家复习,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一晃眼,到了十一月底,废品站生意逐步稳定下来。 阿宝给小猫小狗分别取名,陆大猫,陆大狗。 姜宁鸢第一次听到这名字,差点没忍住把饭喷出来,让阿宝换了个名字。 最后,小猫取名陆招财,小狗取名陆旺财。 小狗的腿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路有些跛。 明城的十一月,天不冷,一件薄外套就能够抵挡寒气。 姜宁鸢和往常一样先去废品站,远远地就看到废品站门口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 这年代,能开得起车的可不多,得是什么大人物吧? 姜宁鸢的第六感告诉她,肯定没什么好事,她使劲踩了几下自行车,到了废品站门口。 一进大门,就看到付草和几个男人剑拔弩张地对峙,那阵仗好像下一秒就要干起架了。 “怎么回事?”姜宁鸢把自行车停好,走到付草面前。 付草也还是个未成年,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虽然从神色上看不出害怕,但面对这种情况,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真打起来,对方几个高大壮硕的汉子,他细胳膊细腿的,不得给人打成牛肉丸啊? 见姜宁鸢来了,他心里一下就来了底气,指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说:“他是另一家废品站的老板,关鹏辉。” 姜宁鸢将视线投向关鹏辉。 紫色骚包笔挺西装,脚蹬锃亮皮鞋,皮肤不黑不白,脑袋上顶着个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五官虽说算周正,可身形却有些消瘦。 瞅他这模样,姜宁鸢估摸他二十七、八岁,没想到关鹏辉这么年轻,她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呢。 姜宁鸢打量关鹏辉的同时,关鹏辉也在上下打量她。 见对方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关鹏辉瞬间来了兴致,语气轻佻又带着股子贱兮兮的劲儿开口:“哟,敢情你们这儿老板是个小姑娘啊,啧,怪不得能轻轻松松从我这儿把生意撬走。” 这话听着没明说难听的,可那副嘴脸、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明摆着暗示姜宁鸢是靠脸从他那儿抢走的生意。 他身后仨男人听到这话,立马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不怀好意。 付草瞅见他们用这种轻视的眼神看姜宁鸢,顿时火冒三丈,怒怼:“你把嘴放干净点,别满嘴胡吣,人家愿意跟我们合作,是瞧得上我们办事效率。” 关鹏辉斜睨付草一眼,嘲讽道:“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边儿待着去,别在这儿瞎嚷嚷,我没跟你说话。” 付草刚要再怼回去,被姜宁鸢伸手制止。她神色从容,直视关鹏辉问道:“关老板,您大驾光临,总不是专门来挖苦我的吧。有什么事儿,不妨直说。”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章 我来找我儿子 关鹏辉瞧着姜宁鸢那淡定自若、半点不惧的模样,觉得有意思极了。 一个小姑娘,胆子倒大,换作别的小姑娘,这会子怕是早吓哭了。 他左右扫视一圈,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双手扶着腰间皮带,痞里痞气开口:“也没啥,就是想来瞅瞅,你们到底有啥通天本事,敢从虎口夺食。” 其实,姜宁鸢抢走旺呗二厂生意时,他就知道了,只是没当回事。 整个明城的废料,全由他们废品站处理,但因为人手不足,成天被这些厂子催来催去,烦都烦死。 少一家厂子,对他而言,压根儿没啥影响,连破眼皮都算不上,直接当没这事儿。 哪晓得,昨天统计上个月业绩,猛然发现被抢走七八家厂子的生意了。 当然,这也动摇不了他的生意,就是好奇,这废品站老板到底是啥厉害角色,结果一来看,居然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姜宁鸢可不觉得抢关鹏辉生意有啥不对,生意场上本就如此,就算她不碰这行,也有别人盯上这块肥肉。 “我们能从你那儿抢走生意,说明你们废品站管理有问题。你该好好反思自己的问题,别来我们这找存在感。我们废品站都做起来了,不是你随便吓唬几句,就会关门大吉的。有本事,你把生意抢回去呀。” “哟,小嘴巴挺利索嘛。” 关鹏辉盯着姜宁鸢呵呵笑两声,从兜里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口齿不清地说: “你放心,我不是来找麻烦的,现在是法治社会,不兴打架斗殴那套。正好我那儿地方小,要扩展位置,把你这收购了,一万块够不?要不你开个价,说多少?” 姜宁鸢:“五千万。” “你说多少?”关鹏辉掏了掏耳朵,把头往前倾了倾。 “五千万。”姜宁鸢再次清晰重复,“你要觉得太便宜了,一个亿吧。” 关鹏辉用看疯子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扯着嗓子嚷:“你是不是不识数啊?知道五千万是几位数不,就敢随口乱说?” 话音刚落,院门口冷不丁传来一道女人矫揉造作的声音:“这厕所臭死了!里头蚊子还多得要命,你到底谈完没?我可不想在这待着了。” 抬眼望去,那女人五官精致,皮肤白得晃眼,穿粉色紧身衬衫,紧身包臀裙配白色高跟鞋,身材妖妖娆娆,打扮得挺时髦。 这一身穿搭要是搁乡下,估计得被大爷大妈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关鹏辉一听见女人声音,立马变得温柔,说话也正经起来:“马上就好,你先回车里等我。” 女人听完,非但没走,反倒径直走过来。 她目光全黏在姜宁鸢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语气轻佻地挑事:“怎么还有个女人在这?” “她就是这家废品站老板。”关鹏辉介绍道。 女人瞬间拧起眉,看姜宁鸢的眼神满是敌意,嘴也不饶人:“一个女人不好好找个男人嫁了,在家老老实实带孩子,学什么男人开废品收购站?” “女人为啥不能开?”姜宁鸢学她那轻佻语气回怼,“难不成女人就只能撒娇献媚,靠脸靠男人养着活?” 女人听出姜宁鸢在暗讽她攀附男人,张嘴要反驳,却被关鹏辉拦住。 他伸手搂过女人腰,柔声哄:“乖,你先去车里坐着,我一会儿就处理好。” 女人“哼”了一声,扭着小腰就上了车。 关鹏辉看着姜宁鸢,皮笑肉不笑地劝:“你最好好好掂量掂量我的话。废品行业没你想的简单,你一个女人想在这儿站稳脚跟,没背景,这碗饭你根本吃不下,小心被肉里的骨头硌掉牙。” 姜宁鸢双手抱胸,下巴一抬:“我就爱啃硬骨头,越硬越有滋味。” 关鹏辉点点头,发出两声讥讽的笑:“行,你就啃吧,往后别哭丧着脸求我收你的废品站,到时候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说完,他转身就上车,另外三个男人也默默跟在后面。 看那三人面相,倒挺老实,不像是混社会的,应该是他废品站的员工。 等他们走远,付草松了口气,却仍满心担忧。 “他会不会使阴招?都开上小轿车了,在城里做生意这么多年,家底厚得很,指不定背后有人撑腰呢。” 没靠山,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开上小轿车。 “怕啥?就他有背景?我也有。”姜宁鸢一挑眉,满是不服:“你姐夫虽说不会仗权压人,但有他站我身后,那些牛鬼蛇神谁敢作怪。关鹏辉就算是头老虎,该趴下时也得趴着。你该干啥干啥,没事别搭理他。” 付草眼睛瞬间亮起来,一拍脑袋:“对呀,我咋把陆大哥忘了,他多厉害,往那儿一站,啥妖魔鬼怪不得都现原形呐。” “不过,我们也不能太轻视对方,你下回去收废品的时候,买点烟备着,找机会打听一下他的背景。” 得先知道对方的身份,才能知己知彼,避免提到铁板。 说不定关鹏辉真是有啥大背景的人。 付草挠挠后脑勺,嘿嘿笑着:“这个好办,我下午就去办。说不定郑师傅就知道呢。” 姜宁鸢点头,“你自己看着办,找谁打听都行。” 她要培养的是得力助手,不是大儿子,这点事让付草处理就行了。 要是屁大点事都要她安排妥当,她不得累死啊? “我先去摆摊了。” 付草很有眼色地跑进屋,把货都搬到三轮车上。 这段时间,他天天搬货,比以前壮实了不少。 十一月的天,不冷不热,薄外套只能穿几个月,一个上午也没卖出几件。 姜宁鸢也懒得多待,收了摊。 这段时间忙,没去存钱,身上又存了几百块现金,带在身边不安全,还是存起来放心。 存好钱,姜宁鸢把存折收好,谁知刚走出银行,就被一对老夫妻抓住。 “小姑娘,你知道明城研究所在哪里吗?我儿子在那边上班,我来找他,我又不识字,不知道往哪里走。” “明城研究所?”姜宁鸢回想了一下,往西边指,“那边直走再左拐就到了。”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老不老? 老夫妻按着姜宁鸢指的方向走了。 姜宁鸢总觉着这对老夫妻看着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到了明城研究所,方母托人叫方言飞下来,看到儿子身影,脸上立马挂起笑容。 “儿子。” 方言飞只听同事说有人来找他,下了楼才知道是自己爹妈来了。 同事们都在忙碌,没人留意到他母亲。他匆忙挤过人群,把人拽到一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责备:“妈,你咋突然来了?” 方母瞅着儿子,见他神情不太高兴,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言飞,你是嫌妈给你丢人,不待见我了?” 她看着儿子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哪还有半分当年泥腿子的影子? 儿子出息了,成了体面人,本该欢喜。可看儿子见她时,连半分笑模样都没有,她心里犯起嘀咕,觉着不对劲。 方言飞心虚,赶紧解释:“妈,你想啥呢,我正上班呢,银行规定严,上班时间乱跑,要被开除的。” 一听“开除”,方母慌了神,忙不迭摆手:“那,那你快回去,妈不进去了,要是有人问,就说我是来存钱的客户。” 看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模样,方言飞又愧疚又心疼,忙说:“妈,你从外面走,第二个路口拐弯,第三家面馆等我,我中午和阿静就在那边吃饭。” 他和姜宁静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方母一听到姜宁静的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果然,姜家人来吸她儿子的血来了。 在她心里,姜宁静就是故意在这儿勾搭她儿子,可担心闹起来影响儿子上班,她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催促道:“你快回单位去,别误了正事,我先去面馆等你。” 哼,等到了中午,非好好教训那小狐狸精不可,敢打她儿子主意,没门。 方言飞不放心,叮嘱:“妈,你人生地不熟的,到了面馆就坐店里等着,别乱跑。” 方母刚要走,突然想起啥,扒拉行李包:“妈给你带了糖油粑粑,你爱吃的,先吃一个再上班呗?” 方言飞有点不耐烦,皱眉道:“不用,上班外出太久,会被说偷懒的,你赶紧走。” “好好好,妈这就走。”方母生怕耽误儿子,提着行李,拉着方父,快步离开,心里还念叨着现在单位上班管得可真严。 走了几步,她回头瞅见儿子还站在原地望她,心里欣慰不少。 儿子再忙,到底是惦记她的。 她朝儿子摆摆手,大声喊:“快回去上班,别耽误正事。” 方言飞脸一黑,赶紧摆手催她快走。等确认母亲走远,刚要回单位,一辆锃亮的吉普军车“吱呀”刹在眼前。 方言飞再不懂行,也认得出这是部队军车。 能开军车的,能是一般人? 也不知咋的,看见军车,他心里发虚,下意识想躲。 可还没来得及动,车门“哐当”推开,一个身姿挺拔、面色冷峻的军人跨步下车。 这军人浑身散发着威慑力,往那儿一站,哪怕不言语,都叫人心里发怵。 “方言飞,你杵在外面干啥?”单位领导站在银行门口,语气透着不满。 “来了。” 方言飞像被拽回神志,抬脚要往单位里跑,却被身后军人叫住:“方言飞。” 这一嗓子,让他腿像灌了铅,半步挪不动。 领导见不对劲,快步过来。他不认识这军人,却瞧出身份不一般。 刚要打招呼,对方先开口:“之前给你们单位打过电话,想占用方言飞点时间聊聊,方便不?” 领导愣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忙赔笑:“方便方便。”还特意扭过头方言飞说,“你陪陆团长好好聊,不用急着进去,行里暂时不忙。” 方言飞早从男人的外貌猜出几分他的身份,听到陆团长,彻底确定,心里又乱又怕,翻江倒海般难受。 这个男人……就是姜宁鸢的丈夫?怎么这么年轻。 难怪姜宁鸢变心快,怕是被这副皮相迷了眼。 上次撞见姜宁鸢,挨欺负的是自己,还被扇了两巴掌。 领导对陆景和这般恭敬,说明陆景和来头不小。 方言飞压力骤增,尤其陆景和一直盯着他打量,却不说话,叫他完全摸不透对方来意。 陆景和审视的目光如针,每一秒都让方言飞如坐针毡。 他实在绷不住,硬着头皮开口:“陆、陆团长,您找我……有啥事?” 陆景和语调平淡:“没别的事,就是想看看你。” 方言飞瞬间懵了。 看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还要看多久? 姜宁鸢到底找了个什么怪人当丈夫? 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他不敢直视陆景和,军人常年训练,浑身都是力量,自己这文弱书生,怕是一拳都扛不住。 陆景和面色冷峻,目光紧锁方言飞,无声的压迫感叫人窒息。 突然,陆景和抬脚逼近一步。 方言飞吓得腿一软,往后退时,脚跟磕在台阶上,“噗通”一屁股摔在台阶上,疼得龇牙咧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比起疼,他更觉丢人,红着脸爬起来,质问道:“你,你难不成想动手打人?” 陆景和摇头:“不打人,就是想让你看看我老不老。” 方言飞彻底摸不着头脑,心说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本能地想躲远些,涨红着脸回:“不,不老……” 陆景和眉梢一凛:“不老?” 跟在陆景和身后的李放听得目瞪口呆,他刚刚听到啥了? 团长进城办事,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男人他老不老? 他才26岁,怎么就老了?这不是胡扯嘛。 瞬间,方言飞猜到陆景和的来意,准是杨念念回去告状了。 在他看来,陆景和就是想显摆,年纪轻轻就当上团长,多有本事。 明知陆景和的心思,可方言飞实在说不出什么话。 自己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看别人脸色吃饭,哪有陆景和能耐大。 但转念一想,陆景和再厉害又怎样?姜宁鸢跟自己处过对象,还是自己甩的她。 不管陆景和多牛,娶的也是自己不要的女人。 更何况,自己还是陆景和未来姐夫,怕他作甚? 这么一想,方言飞有了底气,调整情绪,挺胸说道:“之前是我误会,说话不好听,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我和阿静打算等她毕业就结婚,我现在也算是你的准姐夫了。”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想要后妈 陆景和面无表情,语调冷得能冻住空气:“认不认你这姐夫,得看宁鸢肯不肯认。” 方言飞梗着脖子,固执道:“只要我和阿静成婚,那不就是板上钉钉的姐夫,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陆景和凝视他,眼神里藏着利刃,警告:“宁鸢和姜家的事,她能做主。姐夫的身份不是你的保护伞,若是有人在骚扰我妻子,就不要怪我用权利做些事情。” 这话砸下方言飞瞬间脸色煞白,陆景和转身坐进车里。 领导好半天才发现人走了,连声呼唤,方言飞才如梦初醒。 领导审视着,狐疑开口:“你和陆团长啥关系?看他架势,你得罪他了?” 在领导眼中,陆景和一看就不好招惹,实在想不通,方言飞初来海城,怎就招惹上这尊大佛。 方言飞勉强找回血色,心虚摆手:“哪能呀,我对象是他媳妇姐姐,我算半个姐夫,他就是来看看我在这边做得怎么样。” 心里慌得厉害,生怕领导察觉。 领导将信将疑,没别的解释,便挥挥手:“行,赶紧上班去。” …… 姜宁鸢本来想在废品站装个电话,但被价格劝退了。 老式座机要几千块。 算了算了。 没有也没关系。 这段时间来找他们收废品的厂子不少,今天又有家叫他们去清理垃圾,给的价格也很可观,付草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简单计算了成本,姜宁鸢主动提出给郑师傅加五十块钱,雇佣他帮着付草。 吃了午饭,姜宁鸢就骑着自行车回军属院了。 为了参加高考,她可得好好复习一番。 晚上是陆景和做的晚饭,姜宁鸢读了一下午的书,起身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八段锦。 “妈妈,这题我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阿宝从堂屋跑出来。 阿宝这孩子挺聪明,姜宁鸢随便讲了一遍,就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 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睡觉时候,姜宁鸢累得趴在床上,不动弹。 陆景和刚开荤不久,又是最为旺盛的年纪,少不了一番折腾。 清晨,姜宁鸢睡醒时,陆时深早已奔赴部队。 他近来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去部队食堂买了早饭回来人就不见了,连晚饭都常没工夫回,姜宁鸢也慢慢习惯这节奏。 阿宝上学时,姜宁鸢正巧要进城,顺道把孩子送到校门口。 在这年代,父母送娃上学是稀罕事。其他小朋友瞅见,眼馋得直冒光。 尤其瞧见姜宁鸢给阿宝一毛钱,让阿宝饿了自己买点零食垫垫肚子,小朋友们差点集体改姓姜,嚷嚷着要当她的孩子。 “阿宝,你后妈对你太好啦!又送上学又给钱花!” “阿宝,等下玩纸卡不?捎上我呀!” “阿宝,有一毛钱呢,要不先买辣条?好久没吃上了。” 几句哄劝,阿宝瞬间心花怒放,拉着小伙伴直奔校门口小店,一人一根辣条乐颠颠开炫,吃得津津有味。 姜宁鸢这边,自行车链条掉了,蹲地上修车。等她上好链条抬眼,就见阿宝和小朋友们凑一块,一包辣条好几个小朋友分着吃,身上沾了油也无所谓。 她笑着摇头,孩子的童年就该肆意撒欢,这点“小脏”算啥。 孩子嘛,健康开心就好了。 姜宁鸢骑车走远,孙志强麻溜凑到阿宝跟前,眼巴巴想分一根辣条。 阿宝还记仇呢,之前孙志强说姜宁鸢会把他卖掉的事,他还记得呢。 孙志强气哼哼,扭头跟其他小朋友嘟囔:“那是后妈又不是亲妈,我妈说,后妈都装好人,心里藏着恶魔,坏透了。” 小朋友们压根不听这套,反倒眼馋嚷嚷:“我也想要这样的后妈,天天给买新衣服、新书包,还有零花钱和零食。” 孩子的心多单纯,只信眼里瞧见的。他们看到的,是姜宁鸢把阿宝疼到心坎里,把日子捂得热乎乎的。 阿宝有了后妈后,新衣服、新书包、新文具盒轮番登场,零花钱、零食管够,半点苦头没吃,实打实掉进蜜罐,有啥不好的? “你们都是被她骗了!”见大家不听他的话,孙志强气呼呼地走了。 …… 姜宁鸢到废品站时,付草刚送妹妹上学回来。 她瞅着付草,莫名觉得他好似蹿高了些,皮肤也晒黑了,硬朗了不少,褪去青涩,隐隐有些大男子汉的劲儿了。 废品站生意愈发红火,姜宁鸢忍不住念叨:“你再招几个帮手吧,这都是体力活,光你一人扛着咋行?等生意再好些,咱接着扩招。” 这些日子付草在外跑得多,见过些世面,比从前稳重许多。 他摇摇头,咧嘴道:“不招长期工,郑师傅和我两个人就够了,干活都利索。实在不行,我先找几个临时工顶着,等生意稳定些,再招长期的也不迟。” 话锋一转,又说:“我觉着咱得先联系下废铁回收站。最多五六天,大棚就得堆满废品,这还是没算新客户的情况呢。” 姜宁鸢惊了:“这么快?” 她走到大棚门口一瞧,才明白为啥堆得这么快。 不是收的废品多,是没叉车,全靠人力,东西压根垒不高。 现在买叉车不现实。 等这些废品出手,肯定能赚一笔,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光这批废铁废钢,赚的钱够在明城中心买套不错的房子了。 想到要买房,姜宁鸢心里直冒激动的小泡泡,拍板道:“我下午就联系废铁加工站。” 这年代物资紧俏,有废铁就不愁卖,价格还公道。 姜宁鸢半点不慌销路,就算明城的加工站不要,周边城市的也能销。 付草点头,回屋想给姜宁鸢搬货,进去却空手出来,挠挠头:“货没几件了,你要不先去拿货?” 姜宁鸢应下:“我这就去批发市场,你忙你的。” 秋冬换季,衣服又多又厚,一包衣服看起来多,实际上没几件,几天就卖完了。 冬天的衣服比夏天贵上几倍,还更难搭配,大多数人买几件可以穿几年,所以冬天的衣服难卖。 姜宁鸢去批发市场拿了两包货,算着能卖一个月。 第123章 赵建军 心里惦记着废品站的事情,姜宁鸢今天早早地就收了摊。 在外面吃了午饭后,骑着自行车去了城郊废铁加工站。 明城的废铁加工站,算是座“古董”。早年规模小得可怜,随着时代车轮往前碾,废铁回收量跟春笋似的往上冒,市场对铁制品的胃口又大,生意火得发烫,眼瞅着就有扩建的苗头。 这年头科技还没“开智”,加工站里清一色人力撑场面。 十一月的天已经不热了,但经不住力气活确实累人,一群老爷们穿着背心,汗珠子砸在地上摔八瓣,干活时骂骂咧咧。 这种环境下,唯一能解闷的,就是饭点凑一块,甩几句荤段子,把日子过成带刺的顺口溜。 姜宁鸢把自行车往大树底下一停,瞅见个面容憨厚的青年,凑过去喊:“师傅,能帮我找下你们老板不?传个话行不?” 加工站里本就没几个女影儿,突然冒出天仙似的姑娘,那青年直接看直了眼,好半天才回神,脸红得像被马蜂蜇过,手忙脚乱扯过衣裳往身上套,活像被逮到偷腥的猫。 “你找俺们老板干啥?”在他们眼里,没要紧事谁敢往老板跟前凑,这是规矩。 姜宁鸢故意端出副老成架势,语气实打实的诚恳:“我是城北废品站的,想跟你们老板谈谈合作的事。” “啥?这么年轻就是老板?”见这么年轻的姑娘居然还是个老板,青年有些意外,“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麻烦啦。”姜宁鸢笑出俩小梨涡。 这下可好,其他工人也瞅见了,在这堆大老爷们里,漂亮姑娘比金子还打眼,瞬间成了“活靶子”。 有个十八九岁的愣头青,偷摸多瞄了几眼,旁边年长工人的立刻打趣:“瞅啥瞅,人长得跟仙女似的,能瞅上咱?找媳妇得找踏实的,能跟咱刨土过日子的。都把钱花在漂亮脸蛋上,日子还过不过?咱流血流汗挣的,是给娃攒口粮的,可不能全填了女人的坑。” 年轻工人被说中心事,脸“唰”地红成熟透的番茄,嘴硬道:“别乱说,我、我才没想那些。” 臊得他再不敢偷瞄姜宁鸢,活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到一边去了。 没一会儿,废铁加工站老板跟着工人走出来。 五十来岁的年纪,长相敦厚老实,纯棉汗衫配蓝布裤,往那一站,活脱脱就是隔壁热心大叔,半点“大老板”的架子都瞧不见。 他几步走到姜宁鸢跟前,上下打量的眼神透着诧异:“是你要找我?” 姜宁鸢稳住心神,笑着点头:“赵老板好,我叫姜宁鸢,新开了家废品站,攒了些废铁,想跟您聊聊回收的事儿。” 声音不卑不亢,藏着初闯生意场的青涩,又硬撑出几分底气。 赵建军在这行摸爬滚打多年,啥人没见过,瞬间回过神,也不摆谱,诚恳伸手:“我叫赵建军,外面风大,去我办公室谈?” 姜宁鸢忙回握,跟着往办公室走。一进门,简陋得很,一张办公桌、一个旧沙发,几张报纸随意铺在茶几上。 赵建军倒了杯凉开水,姜宁鸢双手接过,礼貌道谢,却没喝。 虽然赵建军笑得亲和,姜宁鸢头回对接这么厉害的老板,要说心里一点紧张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她刚想调整表情开口,赵建军倒先说话了: “小姑娘,明城有废品收购站,你那些货卖给他们更省心。收的品类全,你转手一倒腾,钱少不了多少,还能省运费,他们还能上门收。” 赵建军语气温和,像长辈给晚辈唠经验,可话里的门道,听得姜宁鸢心里“咯噔”一下。 他不是瞧不起小废品站,是担心频繁拉货太折腾,小规模废品站要是总往这运,人力、运费堆起来,挣的钱得打水漂。 双方都是吃力不讨好。 姜宁鸢见赵建军神情诚恳,不带着瞧不起人的意思,轻声解释: “赵老板,我这个废品站没开多久,手上废铁差不多有个十几吨,再加上废钢废铜这些,一个月保守估计能有二十吨。” 赵建军有些吃惊,“你这规模都快赶上关老板了。” 他还以为小姑娘是小打小闹,自个在乡下收了些零散废品,想着最多也就几百斤废铁。 他这才开始打量着姜宁鸢。 她说话不急不躁,铿锵有力,神情淡定自若。 这么年轻就有真本事,还是个姑娘,真不多见。 姜宁鸢抿嘴笑,眉眼弯弯却带着谦逊:“跟关老板比不得,我就和弟弟捣鼓点糊口的小买卖,挣口饭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她这边势头猛,关鹏辉的生意盘子也不可能一朝就垮,根基在那儿稳着呢。 赵建军沉默几秒,语气诚恳得像老大哥:“上门收废铁一百六十块钱一吨。” 他顿了顿,掰着手指头算账:“废钢废铜那些另算,这几样每天价格不一样,有时候多一毛两毛都是很正常的事,咱们要是敲定好价格,不管后面价格是涨是跌,都按照说好的价格算,你看怎么样?” 在这行浸淫多年,赵建军啥扯皮事儿没见过?临时变卦抬价的人多了去,所以先把丑话撂前头,省得后续麻烦。 姜宁鸢心里偷笑着。 上门收,一百六一吨,其他的还另算。 一吨听起来多,实际上真算起体积,铁的密度大,一吨铁才不到一个双开门冰箱的容积大。 一个月他们能收将近二十吨废铁,就能卖三千多块钱,再加上工厂给的清理费那些…… 已经看到财神爷在向她招手了。 姜宁鸢强压着激动,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认真回答: “赵老板,您放心,我虽是女同志,也懂做生意得讲信用,不能朝三暮四。说定多少钱就是多少钱,那么一夜之间涨价五块钱,我也不会多要一分钱。” 赵建军听这话,对姜宁鸢顿时高看了一眼。 小小年纪,说话这么硬气,做生意的敞亮劲儿,难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当然也要拿出诚意来。 “好小姑娘,你放心,哪怕明天价格跌五块,我也绝对不会少你一分钱。” 第124章 杨柳 收废料能赚清理费,废料再卖出去又能赚一笔。 姜宁鸢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可脸上还得端着,云淡风轻说:“那好,赵老板找个时间去废品站拉货就行。” “行。”赵建军答应得干脆利落。 姜宁鸢一高兴,表情没绷住,眉眼弯弯笑出了声:“谢谢郑老板!” 话刚出口,又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太孩子气,赶紧收了笑,一本正经道:“那我不打扰您了,明早再来。” 赵建军被她这孩子气的模样逗乐,一路把人送到厂门口。 望着姜宁鸢推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感叹。 长江后浪推前浪,关鹏辉再这么做生意,早晚得被这小姑娘压一头。 生意场上变数多,还真不能掉以轻心。 …… 姜宁鸢骑着自行车,心里甜滋滋往回赶。 废铁价比预期高,能不开心嘛。 这些废品一出手,就能跟付草分钱了。 粗略一算,这趟起码赚三千块,她能分两千左右。 等再赚些钱,加上存折里的钱,就在明城买栋房子。 正美美畅享着未来美好生活呢,谁知道在街道拐角处,差点撞上迎面跑出来的女人,还好及时刹住了车。 女人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后怕地咒骂:“吓死我了,你长没长眼睛?这么着急,是赶着去投胎啊?” 姜宁鸢眉头瞬间拧成疙瘩,本要出口的道歉,硬生生咽了回去,冷冷回怼:“又没撞到你,而且是你突然从冲出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说话别这么难听。” 女人抬眼想跟姜宁鸢吵架,忽然看清她长相,脸色一变,眼神有些慌张,嘴硬道:“算了,你走吧,不跟你一般见识。” 姜宁鸢这会儿也认出对方——这不就是跟关鹏辉来废品站的那个女人吗? 正琢磨着,一个二十五六岁,五官周正的男人走过来,自然地揽住女人腰,语气亲昵:“怎么了,小柳。” 杨柳心慌,忙往旁边躲了躲,瞥眼姜宁鸢,敷衍回:“没什么,咱们走吧。” 男人扫了姜宁鸢一眼,没多问,带着杨柳走了。 姜宁鸢望向两人出来的方向。 明城档次最高的旅馆。 一男一女从旅馆出来,能干啥好事,用脚趾头想都明白。 啧啧,没想到关鹏辉头发被染绿了。 她跟关鹏辉不熟,还是生意对头,才懒得管这破事儿,没往心里去。 可杨柳却做贼心虚,越想越不安。 身边男人察觉异样,关切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杨柳心不在焉回:“之前跟关鹏辉在一起时,碰到过刚才那女人,她好像认出我了……” 男人皱眉,沉默几秒,狠声道:“别担心,一个女人而已。我找人警告她一下,她就不敢乱说话了。” 杨柳眼底闪过一丝阴霾,“我感觉她不是那么容易吓唬的,你最好来点狠的。” 男人点头,“一个女人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你别担心,我有的是办法让她闭上嘴巴。” 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的姜宁鸢此刻骑着自行车回到废品站。 “我和废铁加工站已经谈好了,他们这几天回来拉货,你到时候盯着些就行。” 付草眼睛一亮,语气有些激动,“我还担心那个姓关的会在中间使绊子,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 想到仓库里的废料马上就能卖出去了,姜宁鸢眼冒星光,“你把废料先分类,纸壳那些到时候我们再联系造纸厂。” “好。” 付草喜不自胜,没任何意见。 他之前是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如今跟着姜宁鸢混,不仅赚了钱,认了字,还把妹妹送去学校上学了。 他心里是语言无法描述的满足。 付草说起关鹏辉的事情。 “我今天跟郑师傅打听过关鹏辉了,他没啥特殊背景。他爸以前是开车的,他妈是老师。他当过两年兵,前几年刚退伍,响应国家号召搞个体,生意做得特别好,没几年就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在明城也算有人脉,大小厂子基本都知道他。” 姜宁鸢一脸淡定,接话道:“明城就他一家大规模废品站,九成厂子都跟他有生意往来,认识他不稀奇。” 付草知道关鹏辉的家庭情况后,对他的看法都变了,感慨说:“我还挺佩服他的,不靠家里、没啥背景,生意却能做这么大。” 他佩服有本事、有能力的人,心里盼着哪天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姜宁鸢打趣道:“哟,成长啦,夸关老板都不带私人情绪了。” 付草挠挠头,嘿嘿笑着承认租户曾经是有点无知了:“我之前年轻不懂事,没见过世面,眼界窄。” 姜宁鸢洗了把脸,骑着自行车就回军属院了。 刚到家门口,王小凤扛着锄头就从外面回来了,见到姜宁鸢,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宁鸢,我听我家老周说,你还要参加高中学业水平考试啊,你啥时候去考试啊?” 姜宁鸢回答:“过完年才考咧。” “那还早着,自从知道你要准备考大学,于美丽她没少在背后阴阳怪气,觉得你考不上。她们越是这么觉得,咱们越要争口气,千万不能被人看扁了。你要是考上大学呀,八成能把她们嘴都气歪呢。” 想到于美丽吃瘪的样子,心里就畅快。 这段时间跟姜宁鸢接触下来,王小凤知道姜宁鸢不是会空口说大话的人。 她既然参加高考,肯定是有实力的。 再不济,陆团长在旁边教着,考上大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事,不管她们。”姜宁鸢对考试的事情信心满满,“让她们嘲笑去吧,现在笑得越厉害,等我考上大学了,就打脸打得越疼。”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学霸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 姜宁鸢这段时间认真重新学习了书本上的知识,一学就通,做起往年高考卷,那是如有神助。 见姜宁鸢信心十足,王小凤心里高兴,又担心她给自己太大压力。 “宁鸢,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考不上也没关系。你有这份上进心,已经比她们强多了。” 第125章 我想和你一起住 姜宁鸢敢放开手脚做生意,敢奔赴大学求学,无非是洞悉未来几十年经济走向。 换做原主,大概率也会和多数人一样,满足于吃饱穿暖,守着平凡过活。 王小凤笑盈盈地,“我瞅你特有上进心,做事敢闯敢拼,比好多男人都厉害。就佩服你这样的姑娘,得让那些大男子主义的人瞧瞧,女人哪点比男人差?照样能做生意、考大学,闯出一番大事业!” 说到这儿,王小凤略带遗憾叹气:“可惜咱们认识晚了,要不我也不生这么娃,跟着你学做生意。现在想啥都晚咯,两个孩子把我拴家里,想不当家庭主妇都不行。” 姜宁鸢没因夸赞沾沾自喜,浅笑道:“你把天一天明两兄弟教得这么好,将来都是国家栋梁,这何尝不是一种成就。” 话锋一转,她又道,“别人说女人带孩子是享清福,我觉着带孩子特耗神。操持家务不比外头工作轻松,用心经营家庭,也是一件伟大的事。正因为女人把家料理妥帖,男人才安心在外打拼,夫妻间最要紧的是互相体谅。时代不同了,毛主席都说,妇女也能顶半边天呀。” 王小凤被夸得心里甜滋滋,激动得推了姜宁鸢一把,差点把人推个趔趄,忙不迭说:“宁鸢,你太会哄人开心了,我老觉得,你这思想跟年纪一点不搭,小小年纪,咋懂这么多大道理咧。” 女人在家带娃的辛酸不易,全被姜宁鸢说透了。 就像她讲的,陪伴孩子成长是幸福,可成天围着孩子转,偶尔也会崩溃。 这还是她男人疼她、不跟公婆同住的情况,那些没丈夫疼惜的女人,日子不知得多难。 要不咋说,有些女人婚前柔柔顺顺,婚后却成了暴躁母老虎? 还不是被生活硬生生逼的。 姜宁鸢俏皮地笑着:“我就随便唠唠个人看法,不一定对哈。有些女的,自己身为女性,却打心眼里瞧不上女人,重男轻女思想重得很,觉得女人啥都不如男人。自己是女人,却不疼自己闺女孙女,把小时候受的不平等,又原样加到闺女孙女身上。” 想起前世的同学,她惋惜叹气:“我有个朋友,考上挺好的大学,她爸妈却天天唉声叹气,说什么肥水流到别人田里,好像闺女不是亲生的一样,恨不得把好东西全塞给儿子,后来连学费都不给她出,硬逼着她退学。” 王小凤深有同感,接话:“还有些爹妈特自私,儿子闺女都不疼,把孩子当私有物,心眼坏得很,见不得儿子儿媳感情好。我爸妈就是这种人,把我弟媳逼得喝农药死了,可怜她三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娘。” 平时看王小凤大大咧咧,没想到原生家庭这么糟心,要不是她自己说,旁人压根猜不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乎。 直到太阳快落山,王小凤才起身:“哎呀,天怎么黑得这么快,我得赶紧回去做饭了。孩子们放学回来,要是瞅着没饭,又得吵吵。家里养几个男娃子,跟养几头猪似的,一个比一个能吃。” 姜宁鸢被逗得直乐:“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赶紧回去给他们做饭吧。” 王小凤应着,刚走出堂屋,就撞见陆景和回来,老远就招呼:“陆团长,回来啦?宁鸢也刚到咧。” 陆景和点头,大步进了堂屋。 姜宁鸢见陆景和回来,她一张小嘴就开始跟他八卦起来。 “我跟你说哦,今天我碰上关鹏辉的女朋友了,和别的男人一起从旅馆里出来哩……”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关鹏辉头发还是黑的吗? 说完八卦,姜宁鸢又开始说起废品站的事情。 “今天和废铁加工站谈好了,废铁一百六十块一吨……” 说着说着,姜宁鸢就“吧唧”亲了一口陆景和,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你什么时候放假呀,等你放假,陪我去挑个电视机回来呗?” 陆景和的眸子愈发幽深,虽说两人亲密的事情早就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只要她稍稍调戏一下,他便轻易招架不住。 他拿她没办法。 一阵“咕噜噜”的声响打破宁静,姜宁鸢揉了揉肚子,好笑又无奈:“别叫了,中午不是吃挺多嘛?” 陆景和起身,温声道:“我去煮饭,想吃啥?” 姜宁鸢咽了咽口水,像只馋嘴小馋猫点菜:“家里好像还有腊肉和青椒,煮点米饭,炒个青椒腊肉,再去菜地里拔点青菜,做个蒜蓉小青菜呗。” 陆景和没做过蒜蓉小青菜,但吃过姜宁鸢做的,点点头:“你累了一天,先歇会。” 家里没电视机,干坐着多无聊,姜宁鸢哪能坐得住,抱了几本书就开始看。 这年代没有智能手机,有部大哥大是老气派的事情了。 姜宁鸢想买台电视机,一是可以打发时间,二是可以更迅速地了解新闻政治。 阿宝背着书包从外面跑了进来,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招财和旺财。 招财旺财这段时间长大了不少,尤其是旺财,腿好了之后成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已经开始释放拆家属性了。 招财是只高冷小猫咪,人去逗它,它只会回你一个大比兜。 陆景和做的饭菜不算很好吃,但也不错。 阿宝每天承担起给招财旺财做饭的责任,每天吃着饭就琢磨着要给它们做什么晚饭。 姜宁鸢觉得可爱,故意逗他,“哎哟,阿宝心里怎么只有招财旺财了呀?” 阿宝怔愣了一下,摇摇头说:“妈妈,我心里都是你,更喜欢你。” 说着,他给姜宁鸢夹菜,还贴心地吹凉了喂到姜宁鸢嘴边。 姜宁鸢被他逗笑了,心里觉得感动,给阿宝画起大饼来。 “你这么爱我呀,那等我赚了钱,给你买大房子住,给你找最漂亮最贴心的媳妇。” 阿宝看起来没有很开心,还皱巴着小脸说:“我不想娶媳妇,我想跟你还有爸爸一起,娶媳妇了就要和你们分开了。” 姜宁鸢知道阿宝现在还小,比较依赖父母,等长大了,思想就会改变。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是个好主意 姜宁鸢顺着阿宝的话说:“所以要买大房子呀,到时候才住得下,对不对?” 阿宝瞬间笑弯了眼,小大人似的懂事道:“妈妈,等我长大,肯定好好孝顺你和爸爸,你们感情这么好,等你们老啦,我把你们埋一块儿。” 姜宁鸢被逗得咯咯笑,明知孩子童言无忌,也不恼,故意逗她:“你爸爸比我大六岁呢,要是他比我早走六年怎么办呀?” 阿宝认真眨巴着眼,忽地灵光一现:“那我给妈妈再找个好老头,就像张叔叔走了,王婶改嫁那样。” 陆景和脸“唰”地黑了,自己还好好的呢,自己儿子倒先操心给自己媳妇找下家了。 姜宁鸢瞧着阿宝古灵精怪的小模样,又瞅着陆景和越来越黑的脸,差点笑出眼泪。 “你这小机灵鬼,还知道给我找老头。不过啊,你妈我可不喜欢老头,虽说年纪大了,审美可没变,我就只喜欢年轻帅小伙。” 阿宝使劲点头:“那就找年轻帅气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商量起陆景和“死后”,给姜宁鸢挑老伴的事。 陆景和抿着唇,夹了片腊肉放到姜宁鸢碗里,没好气道:“有力气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觉得不累了?” 姜宁鸢笑眯眯摇头:“一想到老年生活这么有意思,我浑身都带劲,哪里感觉得到累啊。” 陆景和凝视着她,认真开口:“别想些不切实际的,我身体好,活个八九十岁轻轻松松。” 为了表示自己不偏心,阿宝忙接话:“妈妈,等你老了,我也帮爸爸找,找像你这样的老伴不?” 姜宁鸢急了,瞪着陆景和嚷:“我不管,要是我走得早,你不许找别的女人,你敢找,我变成鬼也要天天去你梦里吓你!” 想了想不放心,又叮嘱阿宝:“阿宝,你得看好你爸,不许他找小老婆,他要是敢找,等他死了,别把他埋我旁边,我会生气的。” 姜宁鸢像小孩闹脾气,陆景和却无比郑重,眸色深沉地望着她,一字一顿:“这辈子,除了你,我不会再娶任何人。” 姜宁鸢轻哼一声,撇嘴道:“切,我才不信你们男人那套花言巧语,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嘴上虽这么吐槽,嘴角却止不住往上扬,心里像灌了蜜,吃饭都格外香。 阿宝听着两人对话,小脸蛋皱成一团,纠结得不行:爸爸到底要不要找老伴呀?万一爸爸非要找,可咋办? 又想到妈妈说要去梦里吓人,猛地打个哆嗦。 不能找!绝对不能让爸爸找老伴! 可转而又不安,爸爸会不会觉得我不孝顺呀……越想越难受,小声嘟囔:“爸爸,对不起呀……” 吃完饭,陆景和收拾桌子,阿宝跑去喂招财旺财。 姜宁鸢还打算再看一会儿书,就听到王小凤风风火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宁鸢啊。” 王小凤手上提着一个大笼子,笼子里是两只兔子。 天一天明两兄弟跟在王小凤身后。 王小凤把笼子放在院子里,姜宁鸢走上前问她:“王大姐,怎么了?” “这不,我家这两小子在外面抓了两只兔子回来,我想着你挑一只走,另外一只我拿回去做麻辣兔肉。” 王小凤“嘿嘿”笑着。 麻辣兔肉,老香了。 姜宁鸢蹲下看了看两只小兔子,一只肚子有些大了,看起来像是怀了孕。 她灵机一动,问王小凤:“王大姐,你有做生意的想法吗?” 王小凤笑了,“有是有,但我家这俩小子,都还小,还在长身体,晚吃一会儿饭就嚷嚷叫,跟两只饿死鬼一样。我就是想做生意,估计也没啥指望,过几年他们长大了,我又要带孙子孙女……” 无限循环,带孩子。 姜宁鸢若有所思,“如果有在军属院就能做的生意呢?” “军属院能做啥生意呀?” 姜宁鸢一提起做生意的事情,浑身有劲,“你看这只兔子,肚子这么大,应该是怀了孕。兔子这种动物,繁殖能力强,养个几个月就能有几百只,到时候你再把兔子卖了,应该能赚不少呢。” 王小凤听得热血沸腾,也蹲下身子看笼子里的兔子,果然有一只肚子比较大,看着像是怀了孕。 她拍着大腿说:“我咋就没想到呢,之前就想着做麻辣兔肉吃,怎么没想到可以养来卖钱呢?这兔子要是真好好养,每个月咋也能多买几斤猪肉,还能给孩子们攒彩礼钱。” 姜宁鸢笑着给她打气:“肯定行,兔子好养活,给它们吃草就行,省心还省钱,不像养鸡鸭得喂粮食。就算赚不到几个钱,孩子们也能吃兔肉解解馋。” 这年代大规模养殖户少,好多人怕亏本,不敢做生意,反倒把家里那点地看得比命重,为了点地头能争得头破血流。 要是有想法,去大城市打工也能挣不少。 王小凤激动地拉住姜宁鸢的手,眼睛发亮:“我这就带回家养,等多生几只些,就先在院里笼子养着。菜田里的青菜咱俩家吃不完,正好喂兔子。” 姜宁鸢点头:“要是嫂子们种的青菜有多,你也能买点回来喂。等规模大了,外面荒地开一块专门种青菜,就不愁饲料了。” 王小凤忍不住夸赞:“宁鸢,你这脑子太好使,以前觉得你嫁给陆团长是你有福气,现在才懂,是陆团长有福气,娶到你这么厉害的媳妇。” 姜宁鸢被王小凤夸得一时分不清哪里是北了。 两人聊了好一阵,姜宁鸢打了个哈欠,王小凤这才发觉晚了,起身说:“念念,困了就睡,我先回。你明天忙完城里事,在家歇几天,自打你做生意,都没好好休息过。” 姜宁鸢锤着背回到屋里,陆景和没一会儿就进屋了。 姜宁鸢随口说了句:“你回来啦。” 陆景和点头,问她:“聊啥了?王大姐走时挺开心。” 姜宁鸢心情好,叽叽喳喳说:“王大姐拎了两只兔子来让我挑一只,我建议她可以大规模养兔子,她家两个男孩子,全靠周大哥一个人的津贴过日子,多一项副业,多份营生,他们日子过得也好些。” “是个好主意。”陆景和认可地点头。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两千九百 一大早,废铁加工站的人就来废品站装货了。 十一月的早上有些凉,可此时的付草身上早就累出了一身汗,他的眼睛却很明亮,不觉得辛苦,还特别精神。 “这车废料装太满,一车拉不完,估摸着得拉两车,折腾一上午。”废铁加工站的刘师傅说。 付草全程盯着,帮着一起装货。 刘师傅最后又搬了一趟。 “我和建筑工地那边说好了,下午去清理他们那边。”付草洗了个手,站到姜宁鸢身旁。 姜宁鸢看着付草,眼神里满是欣慰,感慨道:“都懂得合理安排时间了,不错啊小伙子。” 付草笑着回:“等再过阵子,你就在家里等着数钱就行,废品站的事儿都是些体力活,是男人该干的,你不用出来,不用你操心啦。” 这段时间,付草每晚都琢磨事儿,心想不能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要是手里钱够多,得多拓展项目,就算废品站生意差了,也能“东边不亮西边亮”。 “等钱多了,咱们还能再开个服装店。” 姜宁鸢听得心动,眼睛发亮:“我原本想在城里买房子,你这一说,买门面开服装店好像也不错。” “那就买门面,等我多赚点,也买门面房。等小花长大,我再给她招个上门女婿。”付草笑着畅想未来。 付草想到父亡母离,实在不忍心妹妹嫁去别人家受委屈、看脸色。 他暗下决心,赚够钱,看谁还敢欺负妹妹。 “这车装好了。”刘师傅高喊一嗓子。 “来了。”付草应了一声,转头问姜宁鸢,“你过去吗?” “你进屋把账本拿出来,我去现场记重量,别被坑。”姜宁鸢斟酌着说。 付草纳闷:“你之前不还说他人挺好?咋担心被坑了?” “笨蛋,刚夸你聪明,你就犯糊涂。”姜宁鸢怕刘师傅听见,压低声,“做生意讲利益,亲兄弟都能为利益闹掰,不能因为觉得人好,就不留心眼。” 听姜宁鸢这么说,付草瞬间明白,做生意这事儿,要学的门道还多着呢。 他立马支棱起耳朵,认认真真听姜宁鸢讲。 姜宁鸢瞥了眼刘师傅的方向,他正捧着水壶猛灌水,没工夫关注这边,这才接着开口。 “赵老板做生意这么多年,吃过的盐比咱吃的饭都多。别看他表面憨憨实实、慈眉善目的,没点真本事,生意能做这么大?但凡做大生意的,哪个是没脑子的糊涂蛋。记住咯,害人的心咱不能有,但防人的心绝对不能少。” 话锋一转,她又轻松起来:“不过也别太担心,赵老板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肯定不是什么不讲信用的人。就算别人不坑咱,咱也别表现得像好欺负、能被坑的样子。你赶紧回屋把账本拿出来。” 姜宁鸢虽说没多少实际做生意的经验,可前世没少看商战剧,网上也刷到过一堆做生意被坑被骗的案例,手机里还装着国家反诈防骗APP,啥场面没见过呀。 有时候她都觉得奇怪,明明一眼就能看穿是骗局的事儿,咋还有那么多人往坑里跳呢? 付草把姜宁鸢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头一回跟赵老板合作,他不敢耽搁,撒腿就往屋里,拿了账本赶紧递给姜宁鸢。 “那你跟着刘师傅坐车,我骑自行车过去。。”付草说道。 姜宁鸢点头。 刘师傅开着拖拉机,比付草先到。 付草到了,赵建军才当着两人的面,给废铁料称重。 这车货一共八吨重,姜宁鸢当着赵建军的面记好重量,就留下跟赵建军闲聊,付草则和刘师傅一块回了废品站。 付草坐上拖拉机,跟着刘师傅回废品站,姜宁鸢留在加工站。 拖拉机刚开走,赵建军就开口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想着做废品生意?” 姜宁鸢眨着大眼睛,坦诚说道:“实话跟您讲,我当初就是觉得废品回收这行省心,想着把废品收回来再卖出去就完事儿。” 说着,她叹了口气,“真正做了才发现,这行也没那么简单,要操心的事儿多着呢。” 姜宁鸢认为,在赵建军这样的过来人面前耍心眼,只会被当成笑话,倒不如有啥说啥,实在些,省得费脑子琢磨怎么说话。 赵建军做生意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吹牛皮装大佬的,故弄玄虚的,他都看在眼里,懒得戳穿。 说真的,之前接触的人里,也就关鹏辉让他觉得还算靠谱,赚了钱也没飘。 现在又多了个说话直来直去的姜宁鸢。这次见她,比起第一次,印象好了不少。 赵建军让人搬了两张椅子过来,倒了杯热水给姜宁鸢。 姜宁鸢瞅着赵建军坐得笔直的姿势,莫名眼熟,跟陆时深一样,后背像贴了块木板,直直挺挺的,双手规规矩矩放大腿上,也不跷二郎腿。 哪家大老板坐姿这么板正啊? 姜宁鸢越看越觉得赵建军可能当过兵,便问道:“赵老板,您以前是不是当过兵呀?” 赵建军满脸诧异:“你咋看出来的?” 姜宁鸢浅笑道:“我丈夫也是军人,他坐姿和您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赵建军有些吃惊,没想到姜宁鸢丈夫居然也是军人,瞬间感觉亲近不少。 他不禁怀念起从前在部队的日子:“我之前在海军军区当过几年兵,一转眼都过去一二十年了,也不知道陈团长现在咋样。” 姜宁鸢眨眨眼,怀疑赵建军说的陈团长就是陈首长,可陈首长身份特殊,她不敢随意透露,正巧付草和郑师傅开着拖拉机过来,二人的话题也就此打住。 今天总共拉了废铁16.9吨,废铜废钢加在一起3吨。 算好价钱,赵建军带二人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个小房间,赵建军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这年代没有网络支付,钞票最大面额才十块钱。 数了两千九百块出来,放到姜宁鸢和付草面前。 “你们数数。” 付草坐着不敢动钱,眼神瞟向姜宁鸢。 姜宁鸢心里激动,但压抑着心底的激动,大大方方拿起钱数了起来。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买收音机 “赵老板,没问题的。” 赵老板点点头,“行,没问题就好。” 他熟稔地掏出个黑袋子,“这么多现金揣身上,不安全,你们赶紧去银行存存。” “赵老板,那我们先走了,回见。” 姜宁鸢接过袋子把钱装进去,便同付草离开加工厂。 揣着几千块的巨款在外晃荡,确实不安生,还是存银行踏实。 姜宁鸢坐上自行车后座,“先去银行存钱,这么多钱带身上,太危险了。” 忽又想起什么,她扭头问付草,“你户口本从老家带来没?” 付草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咧着嘴回,“带了,我家没啥值钱物件,户口本是我和小花唯一的家底,走到哪带到哪。” “那先回废品站取户口本,一起去存钱。”赚了笔大钱,姜宁鸢心情不错。 付草早琢磨好钱咋花,忙道,“我带你存钱去,我先不存,我想买个收音机,可以听听新闻广播,晚上小花回来可以打发时间。” 除此之外,他还想学英文。 郑师傅之前和他提过现在不少人学英文都是从收音机里学的。 付草不清楚买收音机得花多少钱,只觉不便宜,打算先买东西,剩下的再存。 姜宁鸢答得干脆,“行,早晚得买,早买早用。” 她也在买收音机和电视机里犹豫。 但她又想着,刚跟随军没几个月,又买这么大家伙,指不定有人背后嚼舌根。 她倒不怕,就担心影响陆景和。 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付草原以为姜宁鸢会说他乱花钱,没想到答应得这么爽快,嘴都快咧到耳根,八颗大白牙被太阳照得发亮。 总共两千九百块钱,再加上之前各个厂子给的清理费,七七八八加在一起有三千一百块。 按之前约好的三七分,姜宁鸢拿2170元,付草得九百三十块钱。 存好钱,姜宁鸢看了眼余额,不到一万块,但也不少。 忙碌一上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 付草和姜宁鸢在附近饭馆点了两菜一素,外加一大碗蘑菇汤。 两人吃得肚子圆滚滚,活像揣了俩小西瓜。 别看付草那瘦巴巴的小身板,吃饭的胃口可不含糊,足足造了四碗大米饭!菜汁、蘑菇汤被他搜刮得一干二净,连粒米都没浪费。 吃完饭,付草就盼着去买收音机。 政策变了,当初的供销社被大大小小的商店取代。 前两年明城新起了栋百货大楼,想买电视机收音机这类电器,得往那儿跑。 今天为见赵建军,付草和姜宁鸢穿得正式,虽不算暴发户派头,看着也不像穷人。 姜宁鸢气质好,付草气质也不差。 售货员瞅见他俩,热情得很,忙问:“二位想看看什么?” “收音机。”付草头回逛这种地儿,有点不适应,说话都拘谨。 售货员领着两人去看收音机。 一路上姜宁鸢认出好几个老牌子,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有冰箱了,她还认出了一台冰箱,和福利院的老家伙长得有点像。 这些冰箱质量硬,用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当然,价格也够狠。这年头物资缺,制造成本高,贵得有“理由”。 等天气热了,她也买台冰箱回家。 走了一小段路,看到收音机。 姜宁鸢忽然想起上辈子的初中,乡村学校,没有广播,但英语考试需要考听力。平常的考试是英语老师一个人讲对话,到了大考就提个收音机,这个教室放一遍,那个教室放一遍。 现在想起来,她当年英语还能考一百四,自己可真牛呀。 付草不懂电器,压根不知道咋选,只能求助我:“姐,你觉着哪款好?” 姜宁鸢绕一圈,挑了个眼熟的:“这款不错,你挑个喜欢的颜色。” 付草点头,也不磨叽:“就那灰色的,看着好看。” 售货员在这干一年,从没见这么爽快的买家,嘴乐得快咧到耳根。 “您眼光真好,这是最新到的,仅需要九十块钱。这款可以调频,想听什么直接调到相应频道就好了,实用得很。而且,咱这还有保修,只要五年内出现问题,都是可以免费修的。” 还是那句话,这年代物资缺,电器成本高,贵归贵,胜在耐用…… “不过嘛……”售货员欲言又止,“需要五十张工业券。” 售货员一看付草,年纪小,手上有钱,应该是没读书自己做生意的。 这种人手上有钱,却没有工业券。 不过,她态度很热情,这次没有工业券买,不一定下次没有,给顾客留一个好印象,下次他就来找你买了。 姜宁鸢听到这话,早有心理准备,淡定点头:“我带了,再带我们去看看电视机吧。” “好嘞,您二位跟我来这边。”售货员心里暗喜,难不成今天要成一个大单了? 她领着二人转到电视机区域,介绍道:“这几款电视机销量都不错,价格也实惠,五百到七百左右。” 付草盯着电视机,眼睛发亮:“能打开看看吗?” 售货员为难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呀,这些没插天线,打开搜不到电视台,全是雪花点。” 付草倒也没强求,转头看向姜宁鸢:“你觉得哪台好?” 姜宁鸢摇头,这几台都没让她心动,于是问售货员:“你们这里没有彩电吗?” 买黑白电视过几年又得换彩电,不如一步到位,能看好些年呢。 售货员有点吃惊:“你们想买彩电?” “彩电?”付草满脸茫然。 姜宁鸢解释:“就是电视机里人物衣服啥的,全是彩色的。” 付草来了兴致,可又担心地问:“彩电多少钱啊?” 姜宁鸢安慰:“先看看,下次买。” 二人跟着售货员上二楼。二楼摆着几款彩电,为防落灰,每台都套着薄膜。 这年代好多人连肚子都填不饱,普通工人工资才三五十块钱一月,工薪族想买彩电,那得攒老久。 能买得起的,要么个体户,要么双职工家庭。 一般人家,根本不敢碰这“奢侈品”,说白了就是买不起。 售货员接着介绍:“彩电在咱们这里刚上没多久,好些人还不知道有彩电呢。屏幕是14寸的,视觉效果好,就是价格稍贵,最便宜的都要一千五百元,贵的这款一千九百元。”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我想让你休息” 姜宁鸢和付草都对彩色电视机感兴趣。 付草目前钱不够,姜宁鸢打算过段时间再买。 最后,付草买了台收音机,一个烧水壶。 付草载着姜宁鸢回部队。 微风拂过,姜泽洋笑着说,吹在身上的风都是甜的。 姜宁鸢却觉得风里满是他身上的汗味, 到了家属院门口,付草没像之前那样进去,叮嘱道:“赵老板每个月来废品站一趟,等我赚了钱,买个彩电给小花看。” “好,你快回去吧。”姜宁鸢冲他挥挥手,转身进了家属院。 没走几步,隐隐约约飘来一阵歌声。 越往里走,歌声越清晰。 到了王小凤家门口,见王小凤在家,她进了院子。 姜宁鸢纳闷:“谁家在放歌呢?” 王小凤把纳了一半的鞋底放凳子上,解释道:“是张嫂家,她婆家大伯寄了台旧收音机来,她跟着魔似的,上午在院子放一上午,下午又放一下午,跟听鬼叫一样,有啥意思?还不如听书呢。” 姜宁鸢也觉得这收音机放的神曲,到王小凤嘴里就变味了,笑着附和:“歌听听还行,就是声音太大,影响别人。” 正说着,外面传来王秋兰不悦的嗓音:“谁在开着大喇叭放歌曲?” 姜宁鸢和王小凤对视一眼,从堂屋探出头,就见王秋兰站在路上,扯着嗓子朝放歌的院子喊:“想听就把收音机搬屋里,关小声音听!住在军属院,得有当军嫂的素质,这又不是你们老家村子,别拿噪音膈应人。” 还真别说,王秋兰这一嗓子挺管用,歌声立马停了。 王小凤把姜宁鸢拉回屋,小声嘀咕:“我估计着王主任红眼病又犯了。” 姜宁鸢想起王秋兰刚才的脸色,总觉得她不止为这事生气,问道:“这几天是不是有人惹她了?说话带着火气呢。” “准女婿又要丢了,能心情好吗?” 王小凤朝外面瞅了瞅,见王秋兰走远了,搬个凳子给姜宁鸢坐,又说:“我听说中午有个姑娘去部队门口找沈副团长,还送了双黑布鞋,大家都传沈副团长这棵铁树要开花咯。” 沈副团长? 姜宁鸢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好像之前见过一趟,但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 姜宁鸢眨眨眼,瞬间来了八卦兴致,追问道:“沈副团长和王主任有什么关系?她女儿和沈副团长在接触?” 王小凤摇摇头,“张政委瞧上沈副团长了,这不前段时间还叫人家去他家吃饭吗?” 顿了顿,她又说,“不过,张政委看上沈副团长也没用啊,还得他闺女和人家看对眼才行,他闺女都读大学了,想找个体面对象不难,没准人家在大学里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呢。” 姜宁鸢托着腮,听得认真。 王小凤又絮叨:“沈副团长都27啦,不算小了。像老周这岁数,我家老大都满地跑咯。虽说他跟张政委闺女成不成还两说,可张政委心心念念攀副团长当女婿,要是黄了,指不定多膈应。” 姜宁鸢实在摸不透张政委的心思,困惑道:“张政委也怪,他闺女是大学生,想找啥样找不着?咋一门心思盼着她当军嫂?” 王小凤撇撇嘴,提点道:“还不是想攀沈副团长的势力,你想啊,闺女要是嫁给沈副团长,那就是副团长夫人。再熬个十年八年,沈副团长要是升了,调去京都,往后几代人都能跟着沾光。” “退一步讲,她闺女要是在大学找对象,最多当个医学院教授夫人,跟首长夫人比,差着天壤之别呢。”王小凤掰着手指头分析,说得头头是道。 姜宁鸢猛地睁大眼睛,追问:“张政委闺女是学医的?” 王小凤点点头:“听说过段时间,就要到咱们明城大医院实习了。” 姜宁鸢忍不住笑:“眼瞅着张政委算盘打得噼啪响,结果准女婿要黄,换谁都得恼火。” “可不就是嘛!”王小凤附和一声。 两人又闲聊几句,姜宁鸢便回家休息了。 晚上,陆景和坐在床上整理文件,姜宁鸢趴在他肩膀上,叽叽喳喳说着沈副团长的事儿,语气里满是轻松与亲昵。 “我听说沈副团长好像快有对象了,人家姑娘还送了双布鞋到部队给他,你听说这事儿没?”姜宁鸢凑到陆景和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陆景和微微摇头,语气平淡:“没听说。” 他向来对这些八卦事儿兴致缺缺。 姜宁鸢伸手推了他一下,嗔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战友的生活状态呀?” 陆景和:“……” 陆景和沉默片刻。 瞧着姜宁鸢好像有点小情绪,他试探着问:“你怎么知道他找对象了?” 姜宁鸢瞬间无语,翻了个白眼说:“我听王大姐说的。” 她眼底满是八卦的光,歪着脑袋娇俏道:“我就是好奇嘛,沈副团长三番五次去张政委家里吃饭,难不成是想跟张政委闺女相亲?咋又自己找上对象了?” 见她对这事这么感兴趣,陆景和认真分析:“张政委要是以有正事找沈副团长商讨的名义,把人请到家里吃饭,沈副团长应该猜不到张政委的想法。” “这么明显的事儿,沈副团长能看不出来?他是木头呀?”姜宁鸢吐槽道。 陆景和一脸认真回:“差不多。” 姜宁鸢突然觉得好笑,调侃道:“你自己就跟个木头似的,还好意思说沈副团长是木头,我看你俩都差不多。” 突然,窗外下起大雨。 姜宁鸢把灯关了,躺在床上,两只手抱着陆景和。 “轰隆隆……” 姜宁鸢抱着陆景和的胳膊。 窗外雷雨越来越大,雨点毫不留情地击打着含苞待放的花朵,直到它彻底敞开花瓣去接纳露水。 姜宁鸢身上每一处都沾染着他薄荷的清香,由内而外,由上到下,无一幸免。 她已经累得双眼失焦,身上的人却不知疲惫。 她伸手想帮陆景和擦额头上的汗,不料双手却被反制放置于头顶。 陆景和的另外一只手捏着她的脸,“阿鸢,下雨了,再来一次。” 姜宁鸢瞪大眼睛,坚定摇头:“我想让你休息。” 这是高情商发言。 低情商版本就是:要点脸,做个人吧。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踩到屁股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下雨,姜宁鸢呆在家里学习。 招财旺财长得快,过几天就变了个样,已经从最开始的小伙伴,长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欢喜冤家了。 王小凤养的兔子生了崽,小兔子长得快,吃的奶水多,母兔子吃的草也就多了许多。 这天傍晚,王小凤去外面割草喂兔子姜宁鸢闲着无聊,打算跟着她出去转转。 除了偶尔来河边打煤,姜宁鸢平日鲜少往河边溜达。 河边水草丰茂,青草丛生,不过王小凤说兔子不爱吃这类草,便领着姜宁鸢拐去旁边小树林。 “就这草,兔子稀罕吃,我大伯以前喂兔总割它。”王小凤边走边指。 姜宁鸢没咋养过小动物,就连家里招财旺财的吃食都是阿宝在负责。 边拔,王小凤边说起最近的八卦来。 “你听说没?张政委他大闺女被分配到城北的卫生院实习了,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 姜宁鸢摇头。 她最近不是往废品站跑,就是在屋里学习。 虽然自己上辈子成绩好,但也不能过于骄傲。 提到八卦,王小凤突然问起付小花付草两兄妹来。 “小花啥时候再来咱院里玩呀?那小姑娘我真老喜欢了。”想到付小花肉嘟嘟圆溜溜的小脸,王小凤手就开始痒,拔草的速度都比以往快了不少。 “她插班去育红班了,我下次找个周末带她来玩。” 提起付小花,王小凤就心痒痒想要个女儿。 都怪老周不争气。 “小花她家里人咧?” 姜宁鸢沉默了一会儿,“他们兄妹俩父母都不在了。” 王小凤:“……啊。” 姜宁鸢把付草付小花的身世简单说了一下。 王小凤重重叹口气,道:“唉,孩子也可怜,年纪这么小就没了爹妈,要是家里亲戚有良心还好,碰上一群没良心的亲戚,唉……” 话题沉重,王小凤转移话题道:“我老家有个表弟,对外人那是一个好啊,家里有啥给啥,搞得他媳妇要带着孩子过得那叫一个苦啊。” “摊这么个男人,他媳妇也真是倒霉。说离婚吧,不打媳妇、不欠钱,可也没离成家的架势。家里好几个娃,真离了,孩子遭罪;凑合过,又憋屈得慌。” 四下没旁人,姜宁鸢拔草也没顾忌,吐槽得直白:“这种男人可不少,有的男人就爱打肿脸充胖子,大男子主义犯病,看别家媳妇是林黛玉,看自个儿媳妇成花木兰。看别家媳妇跟闻花香似的,瞅自家媳妇一眼都怕折寿,嫁这种人,不如单身一辈子。” 刚说完,“噗”一声闷响,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王小凤跟没事人似的,低头继续薅草,姜宁鸢差点被熏得干呕,想捂鼻子,又怕王小凤尴尬,强忍着没出声。 王小凤也憋不住了,甩甩头接话:“不结婚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哥嫂看不惯,日子久了,爹妈也嫌。” 王小凤性子直爽带点泼辣,可生在这年代,思想传统得很,觉得男女都一样,除非真找不着对象,不然就得成家,不管生男生女,得有个孩子才行。 姜宁鸢能理解,毕竟王小凤打小在那“吃喝全靠一亩三分地”的年月长大。 这年代打工潮还没兴起来,多数女人不识字,被赶出家门,指不定得要饭去。 姜宁鸢往前挪步,脚下地面有点软,她没在意,树木枝繁叶茂,地面常年晒不着太阳,松软正常。 她随手抓了把手边青草,脆生生开口:“时代在变,女同志思想立起来,就能挣破束缚。从前女人裹小脚,现在不也没人裹了。” “我觉着呀,得跟着心走,清楚自己要啥。不能因为年纪到了就随便结婚,得碰到喜欢的人,想结才结。嫁错人可比单身可怕多,这年头,谁没听过女人跳河的事儿,连死的勇气都有,咋就没胆量离开烂人,重新开始?” “其实不是女人离不了男人,是好多女人没父母帮衬,离了婚没能力独自养娃,才被婚姻的枷锁困住。女人得使劲搞钱,有钱了,在婆家娘家,都能挺直腰杆说话,选自己想过的日子。” 话音落,她手里草也薅下来,没咋用力,竟带起一小片土。 正想开口的王小凤不经意瞥了眼,瞬间惊叫:“宁鸢,你手底下那是啥?” “嗯?”姜宁鸢低头,不看还好,一看魂差点吓掉。 刚拔草的地方,一个黑乎乎后脑勺! 天呐,不会是尸体吧? 她被自己念头吓一跳,“啊”出声,赶紧跑到王小凤跟前。 叫声刚落,一人从旁边大树跳下来。 更诡异的是,那黑乎乎后脑勺突然“拔地而起”,大咧咧站起。 姜宁鸢这才看清,是个穿“吉利服”的军人趴在地上。脸上油彩都遮不住尴尬,摸着脑袋,不知道咋收场。 而她刚才薅草的位置,正是这人屁股…… 想到自己踩人屁股、拔人头上草,姜宁鸢脸爆红,尴尬得不行,都顾不上树上跳下来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直到王小凤惊讶开口:“陆团长,你们在这演习呢?” 姜宁鸢骤然转头,就见陆景和走到身旁,目光沉沉望她:“吓到没?” 他一脸严肃,语气却格外温和。 姜宁鸢摇头,窘迫开口:“吓倒是没咋吓,就是尴尬死了,你刚才咋不出声赶我们走呀,我们是不是打扰你们演习了?” 被踩的兵哥也是敬业,半天没动弹。 想到刚才隐约听到的笑声,姜宁鸢臊得想撞树。 陆景和摇头:“没有,正好从外人视角看看潜伏效果。” 姜宁鸢忙道:“事实证明挺成功,你们继续,我们就先走了。” 王小凤知道演习要紧,忙点头:“对对对,你们忙,我们走了。” 抱着草,王小凤走前面,回头见姜宁鸢跟上,才接着往前。 刚走出几米,身后传来陆景和的声音:“收队。” 紧接着,一阵哄堂大笑…… 姜宁鸢回头,瞬间腿软差点摔。 好家伙,刚才看着草青树齐的林子,一下爬起几十号人。 王小凤也瞧见这幕,拼命回忆刚和姜宁鸢聊啥,说太多,记不清了,忙问:“宁鸢,咱刚才聊啥了?没说啥坏话吧?” 姜宁鸢生无可恋摇头:“坏话倒没说,就是踩人屁股,还把人屁都踩出来了,尴尬死了。” “那屁老臭了,我还想你中午吃啥,放屁这么臭。”王小凤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 陆景和正带队伍往树林里走,听到声音回头瞅了眼二人离去方向,脑子里来回晃着姜宁鸢的话。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遇险 傍晚,阿宝带着几个同学来了,有几个孩子看着眼生,姜宁鸢第一次见,都是听说阿宝养了小猫小狗,放学就跟着过来看。 姜宁鸢回屋拿了点散装零嘴出来,给每个小朋友都分了点,这些小朋友开心极了,一个劲地夸阿宝的后妈好。 姜宁鸢在厨房乐得开了花。 小朋友真单纯呀,一点小零食就收买了。 …… 吃完晚饭,就那天放下筷子,“我吃饱了,你们等一下把碗洗了。” 陆景和见她吃了小半碗就放下筷子,目光里带着关切,轻声问:“是没胃口吗?” 姜宁鸢摇摇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笑道:“最近这小肚子都攒肉了,晚上可不能再吃那么多啦。” 阿宝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姜宁鸢的肚子,脆生生问道:“妈妈,你肚子里是不是有小宝宝呀?” 陆景和的眼神瞬间深了几分,也跟着看向姜宁鸢的小腹。 姜宁鸢被陆景和看得脸微微一红,忙解释:“我没怀宝宝,就是在家待着不爱动,才长了点肉。” 她瞥了眼陆景和,语气里带着点娇嗔:“我有没有怀宝宝,你能不知道呀?” 陆景和买的那些小孩嗝屁套,就算一天用三次,也得消耗好一阵子呢。 陆景和没接话,眸光深了几分。 阿宝一听姜宁鸢没怀孕,又满是期待追问:“妈妈,那你啥时候要小宝宝呀?” 姜宁鸢手肘支在桌上,手托着下巴认真想:“再等个三五年吧,我还想上大学呢,至少得等大学毕业了,总不能拖家带口去读书吧?” 这话明着是说给阿宝听,实际也往陆景和耳朵里钻。 她还准备上大学,总不能生了孩子不管吧? 陆景和工作忙,她还要上学,生了孩子没人带呀。 她实在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刘三妹教育,万一教出个像陆景和一样的冰块脸咋办,想想都头疼。 陆景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抿着唇没出声,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姜宁鸢早习惯他这沉默性子,站起身说:“我先去洗澡啦,阿宝,吃完记得刷牙,刷完牙可不能吃糖了。” 又转向陆景和,“碗筷就交给你了。” 她把父子俩安排妥当,一身轻松去洗澡。 家里没体重秤,姜宁鸢怕不知不觉吃太胖,洗完澡就在床上做了好几组拉伸动作。 等陆景和洗完澡回来,小夫妻俩又甜甜蜜蜜凑一块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宁鸢总觉得今晚陆景和有点不一样,可具体哪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好像……话比平常少了点? 不过,他本来就不爱多说话。 秋乏,最近困得慌。 姜宁鸢趴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陆景和天天在部队训练,晚上精神怎么还这么好。 夜黑得像泼了墨,伸手不见五指。 陆景和看着熟睡的姜宁鸢,宽大的手掌在她小腹上摩挲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天总算晴了。 家里的蔬菜快吃完了,也许多天没去废品站了,姜宁鸢骑着自行车往废品站走。 姜宁鸢脑子里还在想昨天晚上背过的知识点。 复习着复习着,自行车轮子忽然不转了。 姜宁鸢猝不及防,直直摔在地上,小腿瞬间麻得失去知觉。 她倒吸一口凉气,还没顾上查看伤势,四个面目凶狠的男人就围了上来。 她会摔倒,正是被这些人拽住自行车导致的。 这地位于城郊,两边尽是荒地,少有人烟。 显然,这些人是瞅准这偏僻地界,专门在此设伏。 “陈哥,这小娘皮长得还挺标志,光嘴上占便宜没意思,得动点真格的才够味。”一个穿土黄色短袖、瘦得像麻杆的男人,色眯眯地盯着姜宁鸢,手里的草绳被捏得发皱。 被称作陈哥的男人,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活像块发油的砧板,此刻额上沁着油汗,眼神比那黄衣男还要阴毒。 他眯起细长眼,语调黏腻:“小姑娘,落到爷几个手里,算你倒霉。谁让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自求多福吧。” 姜宁鸢瞬间警醒——这些人在此堵她,绝非偶然。 她最近没离开军属区,往前推算…… 唯一有关联的,就是头回涉足废品站的生意,十有八九和关鹏辉脱不了干系。 关鹏辉这狗男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居然玩阴的! 她快速扫视四周,别说救兵,连个路人影都没有,想从四个大男人手里挣脱,根本没可能。 姜宁鸢心乱如麻,大白天就遇这种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但她强装镇定,冷静开口:“几位大哥,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无非是拿钱办事。别人给多少,我出双倍,放我一马行不行?” 她不敢说自己是军嫂,怕对方狗急跳墙。只能先稳住他们,试试能不能策反。 陈哥几人听完,顿时哄笑。 陈哥蹲下,伸手摸她脸,满脸淫邪:“小姑娘,你能有几个钱?就算出双倍,你能找来比雇主更狠的人?今天就是要给你个教训,识相点,少受点罪。只要你烂在肚子里,别把知道的事说出去,爷几个爽完,就放你走。” 知道的事? 姜宁鸢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忽然,她想起来了,瞬间明白,是那天撞见关鹏辉的女人。 她要整她。 姜宁鸢心里把关鹏辉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嘴上却甜得像抹了蜜:“大哥们行行好,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给你双倍钱,不,五倍。你们就回去说已经收拾过我了,有这些钱,什么漂亮姑娘找不到?你们就高抬贵手,别难为我了。” 陈哥猥琐地笑了两声:“你要是长得丑一点,我没准就答应了,但……” 他满脸邪淫,“花钱上哪找得到你这样的?” 他转头看向三个小跟班,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就迫不及待把压在姜宁鸢小腿上的自行车扔到一边,搓着手就要把姜宁鸢拖到路边草丛堆里。 姜宁鸢心里一沉。 如果这时候说自己是军嫂,他们会停手吗? 就在几个男人准备动手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一辆汽车停在几人面前。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你脑子有病吧?” “哟,这是干嘛呢?” 关鹏辉从车窗探出头,饶有兴致地盯着车前几人,目光落在姜宁鸢身上时,又贱兮兮地说,“这不是杨 姜老板吗?咋成这副惨样了?” 还真是巧了,他昨天刚和赵老板提起过姜宁鸢,这就遇到了。 姜宁鸢眸光一闪,强忍着疼痛,猛地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动作快得让人猝不及防,转身就跑向车门,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 关鹏辉嘴角抽了抽,“姜老板,你这是干啥?” 坐进车里,姜宁鸢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手扒着车门不让人把她叉走,“关老板,咱恩怨以后再清算,现在行行好,载我一程吧?” 关鹏辉没立刻应声,似乎在权衡救不救她。 陈昭几人本就做贼心虚,突然见有车开过来,先被吓一跳,等反应过来,姜宁鸢已经钻进关鹏辉车里了。 这次事情要是办不成,下次再想抓姜宁鸢肯定不容易,再说了她肯定会报警,到时候牵连上家,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必须把她从车上弄下来。 陈昭不认识关鹏辉,却瞧得出两人相识。 从刚才对话里,还听出这男人不太想多管闲事。 他走到关鹏辉车窗前,扶着车顶,皮笑肉不笑地说:“兄弟,这事和你没关系,咱不为难你,让她下来,咱井水不犯河水咋样?” 关鹏辉闻言,哂笑两声,“你这是威胁我?” 陈昭脸上笑容还没收,忙不迭解释:“兄弟,没那意思,你开小车,一看就是有钱老板,犯不着和我们这种人斗气。我们啥都没有,吃点亏,掉条命也习惯了,死了算贱命一条。但你要是磕着碰着,钱没花完,多不划算啊。” “好像有点道理。”关鹏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一听这话,陈昭脸上又堆起笑,冲另外三个男人使眼色,示意把姜宁鸢拉下车。 姜宁鸢死死扒着车门,瞪着关鹏辉放狠话:“关老板,招惹这些人的,可是跟你有关。今天你要是见死不救,会惹大麻烦的。你想想,我一小姑娘能开废品站,背后肯定是有人撑腰,你掂量掂量。” 关鹏辉笑出声,故意逗她:“哟,姜老板这是害怕啦?拿身份压人呢?想让我救你,行啊,求我,求我就救。” 姜宁鸢心里翻个白眼。 这家伙脑子咋回事?没看见陈昭都要拽车门了?真要动手,关鹏辉就算救她,能一打四? 她不吭声,关鹏辉啧了两声,嘲讽道:“看来你宁愿被这伙人欺负,也不愿求我。行,我不管了,看你被拖走。” “求求求,杜老板,您大发慈悲救救我,这次救我,我肯定报答您,以后您有用得着的,只要不违法、不伤我,我赴汤蹈火。” 姜宁鸢秒变怂,双手合十疯狂求情,把关鹏辉听得直乐。 骨气?在活命面前不值一提,说几句软话又不少块肉。 陈昭在车边等得不耐烦,催同伙:“磨蹭啥,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关鹏辉本想逗逗姜宁鸢,没想到她这么能屈能伸,一下没了之前的傲娇劲儿,觉得这姑娘有意思极了。 他玩够了,换副认真脸对陈昭说:“她是我朋友,给个面子,放她一马。” 陈昭凶巴巴反问:“你非要管?我陈昭在海城黑白通吃,谁敢不给面子?” 关鹏辉人狠话不多,突然将车子快速往后倒了一段,从车窗探出头说。 “我还真没听过你这号人物。识相的,现在立刻滚,别挡道。不然,我这车轱辘可不客气,让你后半辈子爬着走。” 陈昭也不傻,看出关鹏辉不好惹。嘴上逞强几句还行,真对上,肯定吃亏。可在小弟面前,当大哥的威严不能丢,冲关鹏辉比了个“等着瞧”的手势,带着小弟们走了。 姜宁鸢看他们走远,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没了力气。前世她顺风顺水,哪经历过这种事,说不怕是假的。 关鹏辉瞥她,嘲讽道:“坐车上瘾了?想让我送你回家?姜老板,咱是商业对手。我救你是侠义心肠,送你回家?没门,我又不是你家司机。” 姜宁鸢回过神,本不想多嘴,可想到那女人既然找人害她,那就不怪她了,大家都别想好过。 反正现在说实情,既能拆穿阴谋,又能报答关鹏辉,一举两得。 “关老板,我没想要你送我回去。只是想报答你救命之恩。” 关鹏辉笑了:“想通了?要把废品站转手?早说女人做生意难,你不听。吃亏了吧?还好遇到我……” 姜宁鸢看着他得意样,就觉得这兄弟还怪可怜的,一脸同情地打断他的话:“你对象出轨了。” 关鹏辉脸上玩世不恭的笑瞬间僵住,骂道:“你脑子有病吧?” 姜宁鸢早看出来,关鹏辉很在意那女人,看这反应,更确定了。 她嘴皮子向来厉害,客客气气的话,也能扎死人。 “我眼睛没瞎。陈昭是你对象安排的。前几天我看见她和男人从旅馆出来,她认出我,怕我告诉你,就找陈昭来害我。本来我不管闲事,但你救了我,我得报答,提醒你别被绿。” “这叫报答?”关鹏辉眼里冒火,“我看你是恩将仇报。” 姜宁鸢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随你怎么想,反正咱俩互不相欠了。” 关鹏辉心情烦躁,凝视姜宁鸢片刻,冷静下来质问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想离间我和杨柳?达到别的目的?” 姜宁鸢翻了个白眼,回怼:“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查清楚真假。杨柳身边那男人看着不一般,指不定在谋划什么呢。” 关鹏辉更郁闷了,自言自语:“我和杨柳认识一年多,都要谈婚论嫁了。我年轻有为,没亏待过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她有什么理由背叛我?我哪对她不好了?” 仿佛自己想通了,他对杨柳的信任又多了几分,审视姜宁鸢道:“我看你就是想挑拨离间。” 姜宁鸢一脸嫌弃:“还没对质呢,你自己先把自己说服了。脑子被丧尸吃了吧,得被同类笑三年,恋爱脑属你最强。” 关鹏辉被怼得火大,骂骂咧咧把姜宁鸢赶下车:“老子见了鬼才救你,就该让那几个肥头大耳的把你拖走!”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想哭就哭” 姜宁鸢看着远去的车,心里一阵庆幸。还好没当着陈昭的面说,不然关鹏辉真不管她了。 她脚腕疼得厉害,低头一看,擦破好大一块皮,血都流到鞋子上了。 一瘸一拐走到路边草丛,刚推出自行车,就见关鹏辉的车去而复返,在她面前急刹车。 关鹏辉黑着脸问:“他们在哪个旅馆?那男人长什么样?叫什么?” 姜宁鸢没好气地回:“明辉旅馆。那男的比你高一点、帅一点、脑子也比你精明一点。叫什么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查。” 关鹏辉越听越烦躁,没好气地瞪她:“我真是鬼迷心窍,跑回来听你废话。就不能提供点有用的线索?” 姜宁鸢没给关鹏辉好脸色,毕竟关鹏辉救她是事实,可她遭遇的危险,也源于关鹏辉。 “真想查,去明辉旅馆门口盯梢啊,他们大概率还会去。但这两天别去,真要抓现行,别让你女朋友察觉异常。” 关鹏辉紧攥方向盘,嘴硬道:“我信杨柳,她不是会出轨的人。” 可他的眼神却有点虚。 姜宁鸢懒得陪他恋爱脑,反问:“你自己信吗?” 该说的都说了,姜宁鸢犯不着管关鹏辉咋处理,毕竟她和关鹏辉是商业对手,不是朋友。 之前关鹏辉带杨柳挑衅,今日她遇险又被关鹏辉所救,如今把真相告知他,也算两清。 姜宁鸢骑上自行车,留关鹏辉在车里发愣,径自离开。 脚腕疼得厉害,好在马上就到市区,那边有门诊,姜宁鸢处理伤口,拿了消炎药,慢悠悠回废品站。 付草忙完回来,见姜宁鸢脚缠纱布,忙扶她进屋,询问缘由。 姜宁鸢怕他担心,只说摔了一跤,没提差点遇险的事 付草心疼,“你怎么也不小心点?脚摔成这样,在家休息几天,废品站的事情有我在呢。” 姜宁鸢点点头,但上午还是去摆摊了。 中午吃完饭,付草载着姜宁鸢回军属院,怕有些多嘴的人在背后说闲话,他把姜宁鸢送到军属院门口就走了。 姜宁鸢一瘸一拐地进了军属院,正好碰到王小凤和其他几个嫂子坐在一起聊天。 见姜宁鸢脚上绑着纱布,走路一瘸一拐的,王小凤吓了一跳,忙跑过去问。 “宁鸢,你这是咋啦?” “骑自行车摔了一跤,没多大事儿,不用担心。” “瘸成这样了还没事啊,我扶你回去。”王小凤心疼坏了,自己擦破点皮,她觉得没啥大不了的。 可落到姜宁鸢身上,她就替姜宁鸢疼。 姜宁鸢细皮嫩肉的,肯定比她怕疼。 于红丽就盼着她疼。 于红丽混在几个军嫂堆里,等王小凤扶着姜宁鸢走远,才撇撇嘴,阴阳怪气道:“陆团长晚上回来,指定得心疼坏咯。” 又瞥了眼王小凤刚才伺候姜宁鸢的殷勤劲儿,补了句:“祖宗来了,都没见她这么周到。” 王小凤扶着姜宁鸢回了家,让她坐凳子上,拿搪瓷缸倒了杯凉白开。 “宁鸢,消炎药买没买?买了就赶紧喝,天热,伤口发炎麻烦。” “买了。” 姜宁鸢从兜里掏出门诊配的消炎药,一小包一小包,总共九包,够吃三天。 她拆开一包,就着凉白开喝下去。 王小凤拉过木凳,挨着姜宁鸢坐下,劝道:“你脚伤不轻,这几天就在家里歇着吧。” 两人聊得热乎,姜宁鸢都顾不上脚腕疼,直到太阳落山,王小凤才起身。 “你好好歇着别乱动,我得回去做饭,孩子们放学回来没饭吃,又得吵吵。家里养两个男娃,跟养两头猪似的,一个赛一个能吃。” 姜宁鸢被逗笑,“孩子们长身体,你快回去做吧。” 王小凤应了声,刚出堂屋,撞见陆景和回来,老远招呼:“陆团长,你回来啦!” 陆景和点头,王小凤忙说:“宁鸢骑车摔伤了,伤得不轻,流不少血,走路一瘸一拐的,你快进屋看看。” 话音刚落,陆景和就大步进堂屋,王小凤偷笑两声,跑回去做饭。 陆景和蹲在姜宁鸢面前,轻握她小腿,见脚踝纱布渗血,鞋边染红,皱眉问:“脚怎么了?” 除非是骑自行车和别人撞了,不然不可能这么严重。 姜宁鸢本没觉得委屈,见陆景和回来,突然脆弱起来,像个孩子,眼泪直掉,嘟囔:“有人欺负我,今天差点吃大亏,运气好才没让你娶新媳妇……” 陆景和心口猛地一紧,脱口而出:“别胡说。” 他不敢想,她若真出事,自己该怎么办。 姜宁鸢眼泪汪汪,瘪着嘴委屈叫嚷:“谁胡说啦?我今天差点就栽了,你还凶我!” 陆景和紧抿下颌,没再凶她,只是听到那晦气话,心里发慌,怕她真遭遇不测。 他盯着姜宁鸢看了会儿,抿唇抱她回房间,轻放在床头。 坐下后,帮她脱掉鞋子,大拇指摩挲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尽量柔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姜宁鸢鼓起腮帮,委屈告状:“我之前不是和你提过关鹏辉带他女朋友杨柳找过我。前几天撞见杨柳和男人从旅馆出来,她怕我告密,找了个姓陈的收拾我。在加工站半路堵我,把自行车拉倒,害我摔跤……” 她这几天都没进城,一进城就发生这种事情,那几个男人说不定蹲了她多久呢。 说着,越想越委屈,吸吸鼻子接着说,“差点被他们欺负,还好关鹏辉路过,不然我……我真被欺负了,不如死了算了……” 回忆起当时,姜宁鸢仍心有余悸,若不是关鹏辉及时出现,她这辈子都要被阴影笼罩,厌恶男人。 从她的讲述里,陆景和能想象出当时的惊险。 想到她被凶神恶煞的人拦住欺负,无助害怕的模样,他心口像被剜了一刀,伸手把姜宁鸢搂进怀里,紧紧抱住,眼神又冷又怕。 曾经刀山火海都不怕的陆景和,此刻真怕了,不敢想她出事的后果。 他轻声说:“想哭就哭。” 哭出来,心里能好受些,总把事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 正哭的姜宁鸢听了这话,破涕为笑,没察觉陆景和的异样,在他胸口轻捶一下,从怀里挣出来。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呼呼就不疼了 姜宁鸢带着哭腔抱怨:“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呀?别人哄媳妇,都是顺着眼泪往下淌的势头,柔情蜜意地把人给兜住,你倒好……” “……”陆景和垂眸,没有反驳,只是用指尖轻轻擦过她眼角,“适当哭哭,把堵着的情绪通一通,没坏处。” “哭多了要肿眼睛的……”姜宁鸢嘟囔着,尾音还带着颤,像被雨打湿的小兽哼唧。 待姜宁鸢情绪缓和些,陆景和粗糙拇指抹过她泪痕,问:“那陈哥,长什么样?” 知道陆景和是要收拾那陈哥了,姜宁鸢瞬间支棱起来,绞着手指回忆。 “他跟关鹏辉报家门时,说自己叫昭,肥头大耳的,脖子上一颗黑痣,黄豆粒那么大!” 她喘口气,又急又恨,“他在明城像个‘影子打手’,总帮人处理见不得光的事,还带仨小弟。这个人满脸横肉,眼神凶得要吃人,肯定害过不少人!要是抓不着他……他这次没得手,指不定还来找我,你们要是……要是没头绪,就拿我当诱饵。” 陆景和眉峰一拧,声音硬邦邦:“不用。” 沉默两秒,又追问,“杨柳身边那男人,看清楚没?哪家旅馆碰的?” 姜宁鸢摇头:“没特别的长相,就普普通通高个子,在明辉旅馆见的,那股子阴森劲儿,一看就不是好人。” 陆景和没再接话,低头看她脚踝,从血迹渗透的位置,大概能知道伤势情况。 他见过战场上血肉横飞,自己磕得皮开肉绽都没皱过眉,可瞧着她这点伤,心尖像被细针轻轻扎。 “这几天在家养着,别扯着伤口。”他说。 姜宁鸢却急了,眼尾还泛着红,点点头。 刚想说什么,“咕噜——”一声响,安静瞬间被戳破。 姜宁鸢揉揉肚子:“饿了。” 陆景和起身,喉结滚了滚:“我去做饭,想吃啥?” 姜宁鸢舌尖抵着腮帮,像只馋嘴小猫:“上回买了西红柿和排骨,煮点米饭,炒个西红柿炒鸡蛋,炖个排骨汤,再去菜地拔把青菜,做蒜蓉小青菜呀。” 说着还咽了下口水,眼巴巴望他。 陆景和没做过蒜蓉小青菜,可尝过她做的,点头应下:“你在床上歇着,别乱跑。” 家里没电视,干坐着熬时间?姜宁鸢哪安分得下来。 她指了指桌子:“把我昨天看的书拿来,正好瞧瞧。她们有些人背后指不定怎么看笑话,我得争口气,崩碎她们的‘好奇心’!” 陆景和把书递过去,末了补一句:“想上厕所就喊我,抱你去。” 姜宁鸢瞬间“炸毛”,脸都热了:“我脚伤没有那么严重,你快去做饭,再磨蹭,我得饿晕过去啦。” 陆景和刚出门,阿宝背着书包就风风火火闯进来:“妈妈,你脚咋啦?” 这孩子撞见王婶,听说了事儿,急得不行。 姜宁鸢忙收了在陆景和面前的娇弱样,笑着摆手:“没事呀,就擦破点皮,明天就好啦。” “你骗人!”阿宝圆眼睛瞪得溜圆,瞅了眼她眼皮,“你眼睛都哭红啦,肯定疼哭了,我给你呼呼,以前我摔了,王婶给我呼呼就不疼啦。” 话落,书包一扔,蹲在床边,对着伤脚“呼呼”吹气。 姜宁鸢又笑又暖,看着这孩子,心里软软的。 多善良的孩子啊,就算为了阿宝,她曾对“给陆景和生孩子”这事儿犹豫过,可真要因为这个教陆景和不管阿宝? 她舍不得,也做不出。 吃完饭,陆景和利落地收拾好桌子。阿宝欢脱地跑出去喂招财旺财。 姜宁鸢在屋里坐不住,单腿一跳一跳地想出去看招财旺财,结果刚跳没几下,就被陆景和稳稳抱回床上。 “乖乖待在床上别乱动,我收拾完厨房,再抱你去洗澡。”陆景和嗓音低磁,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姜宁鸢双眼亮晶晶的,双臂紧紧搂着他脖子不撒手,笑弯了眼:“我就爱你这样霸道又靠谱的样子。” 陆景和耳尖瞬间泛红,慌慌瞥了眼虚掩的屋门,一本正经道:“别闹,被阿宝看到不好,我先去关门。” “老古董,谁要继续抱你啦。”姜宁鸢笑着嗔他,“把书给我拿过来,我看看书。” 陆景和转身把桌上的书递她,眉眼柔和:“你先看会儿,我马上过来。” 姜宁鸢乖巧点头,结果刚看没几分钟,陆景和就又进了房间,抱她往洗澡间走。 伤口还没结痂,碰水容易发炎,只能用湿毛巾擦拭。 陆景和要帮忙,姜宁鸢却死活不肯。 虽说两人早已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可这般“坦诚相见”的事儿,到底还是羞人。 灯光昏黄,要是让陆景和帮自己擦澡,她得尴尬死。 见她态度坚决,陆景和没勉强,细心地倒好水,把水盆搁木凳上,又调整另一个木凳位置,让姜宁鸢坐着就能碰到水。 “你随便擦一下,好了喊我,抱你出去。”陆景和轻声嘱咐。 姜宁鸢忙不迭点头,像捣蒜似的:“行,你快出去,别突然进来,不然……不然你就去阿宝屋里睡。” 陆景和低低“嗯”了声,转身出去,轻轻带上门:“我就在门口守着,放心洗。” 姜宁鸢等了好一会儿,确定他不会进来,这才快速脱掉衣服擦澡。 今天出了一身汗,擦完浑身都清爽许多。 有陆景和在,她是真的安心又享受,进出都有人稳稳抱着,真享受啊。 周天和听说姜宁鸢受伤,和王凤娇一道来探望。 周天和看着是个大老粗,却极懂分寸。他虽为探望姜宁鸢而来,却没进卧房,只在院子里,和陆景和随意聊着天。 王小凤带了个好消息给姜宁鸢,母兔子生的小兔子长得快,还长得好,她说等这批小兔子长大了宰一只做麻辣兔肉。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姜宁鸢直打哈切,王小凤才发现时间有些晚了。 她起身告辞跟着周天和离开了。 陆景和随后进屋。 姜宁鸢随口问了句:“他们都走了?” 陆景和点头:“嗯,你们聊了什么?王大姐走的时候很开心。”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平分 姜宁鸢把王小凤的事情告诉他,说着说着,又打了个哈切。 见陆景和好像还没有洗澡的打算,她有些奇怪,“你怎么还不洗澡睡觉?” “你先睡,队里还有事,我得去趟部队。” 陆景和把姜宁鸢的枕头拍平,又小心扶她躺好,动作轻得像怕碰碎瓷娃娃。 姜宁鸢本想问是不是周天和说了啥要紧话,可部队的事,她向来不多问。 只是……她眼巴巴拽住他袖子,想让他陪着睡。 “很着急吗?现在就得走?”声音又软又黏,像团粘在他心上。 陆景和摇头,指腹摩挲她发梢:“不着急,等你睡熟了我再去。” 姜宁鸢立刻抿嘴撒娇:“那你抱着我睡,不然我睡不着。” 陆景和低头,看自己满身汗味,可她眼睛亮晶晶的,到嘴边的“脏”字,硬是咽回去,轻声应:“好。” 他转身关灯,轻手轻脚地上床,怕汗味熏着她,本想让她背对着自己。 哪晓得姜宁鸢像只小兽,拱着找他胳膊,非要枕着睡。 “闻着你身上的味儿,我才踏实,能睡香。”姜宁鸢往他怀里钻钻,声音渐渐含糊。 陆景和无奈又心软:“那我去洗个澡,很快就回。” “不要!”姜宁鸢死死搂住他脖子,像八爪鱼缠上来,“我困了,你别动,就这样。” 没两分钟,她呼吸就匀了,细细浅浅的,挠得陆景和心口发痒。 他垂眸看她,眼神幽深得能溺死人,还掺着几分对自己“失控”的无奈。 怎么就栽在这小丫头手里了呢? 半个多小时后,他才小心翼翼抱她挪到枕头上。 姜宁鸢睡梦中不满地拧拧眉,咕哝两声,又沉沉睡去。 陆景和轻手轻脚出屋子,绕去阿宝房间看了眼,见孩子也睡得踏实,这才关门去部队。 半夜两点多陆景和才回来,早上却依旧准时,从食堂买了包子、小米粥,还有一小盘萝卜干,摆在堂屋桌上。 姜宁鸢睡醒看见早餐,咬着包子问:“你昨夜啥时候回的呀?” 阿宝也凑过来,奶声奶气:“爸爸昨晚出去啦?” 陆景和摸摸阿宝脑袋,淡声道:“出去一会儿,办完事就回了。” 姜宁鸢没疑心,端起碗喝了口粥。 院子外头,周天一的声音适时响起:“阿宝,吃完饭没?我和哥哥他们都在等你上学哩。” 然后就见一群小朋友挤在篱笆院门口。 阿宝端着粥“咕噜咕噜”往嘴里扒,叼起个包子、背起书包,撒腿就往外跑,脆生生喊:“爸爸、妈妈,我上学去咯。” 姜宁鸢忙叮嘱:“跑慢点儿,别摔着!” 她自己吃了个包子,喝了半碗粥,剩下的被陆景和端起来,三两口喝完。 吃着早饭,姜宁鸢打算今天去公安局报案。 昨天脚疼得厉害,只想回家。过了一晚上,现在脚已经没那么疼了,她可不想白白受这窝囊气。 也不知陆景和是不是看穿了她这点小心思,忽地开口:“你不用怕陈昭他们再找你麻烦,他和手下那些人,已经被抓了。他犯的事儿不少,至少得在牢里蹲个十来年。安公安也在调查杨柳和那个男人,他们现在掀不起风浪。” 姜宁鸢猛地睁大眼,又惊又喜:“你报的案?” 这效率也太高了,昨晚他出门,原来是去处理这事。 他什么都没说,却默默把一切料理妥当。 姜宁鸢望着他,心底那股子爱意直往外涌。 这样靠谱又隐忍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爱? 好感动…… 她抱起陆景和的脖子就猛猛亲了他几下。 陆景和被她这直接生猛的动作亲得有些发懵。 “我先去部队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姜宁鸢嘴角笑出小括号,脆生生应:“快去吧,你忙完也早点回,给我捏捏腿呀,脚还肿着呢,捏完好得快~” “捏捏腿”这仨字,瞬间让陆景和想起前天晚上。 那时两人正腻歪,她腿突然抽筋,他手忙脚乱帮她捏腿的场景,此刻在脑海里愈发清晰。 他知道再聊下去,姜宁鸢保准又会冒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忙甩下句“晚上回来再说”,大步流星往部队里走,活像背后有狼追,落荒而逃的架势。 瞧他这慌不择路的模样,姜宁鸢忍不住笑出声。 都结婚有媳妇的人了,怎么还跟毛头小子似的纯情,可爱死了。 她越想越乐,要是昨晚真让陆景和帮自己擦澡……估计他脸会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吧? 陆景和跟阿宝都不在家,姜宁鸢抱着书就开始复习。 这年代理科考试考七门,语数外物化生政治。 目前语文数学英语两门课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手拿把掐,做了几套高考真题,已经可以稳稳拿下了。 其他几门课也几乎没有大问题。 姜宁鸢今天又做了一整套真题,对完答案后,信心满满。 不过算算日子,她突然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参加的是明年高考,明年是1984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年高考卷可是出了名的难! 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呀。 借着修养的名头,姜宁鸢在家复习了半个多月。 终于,姜宁鸢的脚可以自由活动了。 这天,她骑着自行车到废品站,付草见到她很激动,拉着她跟她分钱。 姜宁鸢分到两千四百块钱,付草分到一千多块。 付草拉着姜宁鸢,非要请她吃顿好的。 姜宁鸢不想扫兴,便跟着他和付小花去了饭店。 付草点了条两斤多重的红烧鲤鱼,又要了一大盘红烧肉、辣子鸡,还让老板炖了个大骨汤。他原本想再加道糖醋排骨,被姜宁鸢使劲拦着,才换成清炒小青菜。 等菜时,付草幸灾乐祸地说:“最近也不知道关鹏辉那边咋了,好多厂家抱怨他们不按时清理废品,好多生意往咱这儿引呢。” 姜宁鸢咬着筷子头,猜测道:“估计是关鹏辉最近没心思管废品站的事儿,过阵应该就好。” 付草却犯嘀咕:“可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发不出工资吧?我听说有工人因为拿不到钱,都罢工了,也不知真假。” 姜宁鸢笑得不以为然:“这传言站不住脚。收废品多赚啊,工人那点工资算啥?我看啊,要么是关鹏辉沾了烂习气,要么就是被人算计了。” 她眼睛突然亮起来,追问:“大棚里现在囤了多少货?” 付草回:“这几天又谈下几个大厂,现在应该有十吨左右的废铁、废钢。” 姜宁鸢略一思索,立刻拍板:“郑师傅一辆车忙不过来。吃完饭,咱就去加工厂找赵老板,明天把废铁全出手,再买台拖拉机。你招几个长期工,按时去工厂清废料。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以后咱们能和关鹏辉平分明城的废品生意。”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万元户 关鹏辉在废品行业里早已站稳脚跟,想从他那儿分杯羹难度大,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绝不能浪费。 付草虽热情满满,却仍有担忧:“关鹏辉会不会再来找咱们麻烦?上次才抢了他几个客户,他就找上门了,要是他背后使坏,咱根本没法对抗。” 虽然他们背后也有人撑腰,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付草也看出来了,陆景和为人正直,不会滥用私权。 姜宁鸢气呼呼道:“他自己管理不善,客户主动选咱们,哪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做生意就得胆子大,瞻前顾后的,不如在家躺着。” 做生意这种事情,不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 这话让付草安了心,饭菜上桌,他大快朵颐。 二人心情好,胃口佳,饭菜很快被扫光。 吃完饭直奔废铁加工厂,还没到门口,就瞧见一辆火红小轿车。 付草眼馋:“这是赵老板的车?我啥时候能有一辆。” 姜宁鸢摇头:“赵老板低调,不会开这么招摇的车。” 正说着,付草瞅见有大人物和那老板谈事,便听姜宁鸢的,把自行车骑到树底下等着。 没一会儿,赵建军和一个三十多岁,看起来精明干练的男人走了出来,那男人穿得正式,挎着黑色公文包,派头十足,衬得姜宁鸢和付草格外寒酸。 赵建军一出厂门,就撞见姜宁鸢和付草。 他神色如常,先把同行的男人送上车,直到那抹红色尾灯消失在街角,才朝着两人大步走来,笑模样透着股子亲和:“你们等久了吧,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付草跟姜宁鸢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赵建军没当场招呼他们,是在避嫌。 进了办公室,赵建军往老板椅上一靠,随口问:“咋没直接进来找我?”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从他的眼神里的赞赏,跟他脸上的笑一样藏不住。 他显然是对两人“懂事”很满意。 姜宁鸢没急着说正事,先打听起刚走的男人,等确定身份,这才开口:“赵老板,我们想明天再出一批货,差不多十几吨。” 赵建军却跟早有预料似的,慢悠悠开口:“废铁价不变,废钢贵五分,废铜少三分。” 姜宁鸢忙不迭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好的” 还涨价了,她很满意。 赵建军搁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话头一转:“我让刘师傅明早去你们那儿,省得你们折腾。” 从办公室出来,姜宁鸢想起赵建军生意做得大,客客气气告辞。 赵建军把两人送到门口,突然放缓了语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这段日子是个机会,你们废品站能走多远,就看这阵表现。年轻人有冲劲,我信你们脑袋灵光,往后准能闯出一片天。长江后浪推前浪,就该推着你们这些后生往前奔。” 这话像把小锤子,轻轻砸在姜宁鸢心上,闷闷的。 姜宁鸢忙不迭接上话,笑得落落大方:“谢谢赵老板信得过,我们肯定使劲儿干,绝不会让您失望。” 付草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出了好远,风灌进耳朵里,他才憋出一句:“赵老板最后说那话,啥意思啊?” 姜宁鸢攥着车座的手猛地一紧:“关鹏辉的废品站,恐怕真要出大事了……事儿没准比咱听说的还严重。” 原先还以为关鹏辉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顾不上管理废品站,现在听赵建军这意思,好像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自行车轱辘碾过碎石路,“咯哒咯哒”响。 付草有些不理解,挠挠头,满心狐疑:“他生意做得那么大,哪能这么轻易就垮台?” 姜宁鸢撇撇嘴,满不在乎地摆手:“管他呢,咱抓住机会挣钱才是正事,等攒够钱,你也能开上小汽车,” 她眼尖,早留意到付草看到今天那辆轿车时那副馋巴巴的眼神,话里特意掺了把“糖”,想哄得他开心。 付草苦笑着干嚎:“那车看着就不便宜,咱也就过过眼瘾。” 姜宁鸢却突然认真起来,伸手拍他后背,语气笃定得像在发誓:“我保证,迟早让你开上。” 这话像打气筒,“咻”地把付草的信心填满。他一拍大腿,声调都高了两度:“这次要是真能吃下半个明城厂子的废料,咱可就真要发达啦。” “那可不!到时候你画的‘开小汽车’大饼,我挨个给你兑现!” 姜宁鸢笑得直拍车座,清脆的笑声惊飞了路边麻雀。 付草听着,心湖里泛起层层涟漪,踩自行车的劲儿都更足了。 还没到废品站门口,付草眼尖,瞅见路边停着辆军绿色越野车。车刚熄火,一个挺拔身影就从驾驶位下来。 他瞬间直起腰,兴奋嚷道:“陆大哥来接你啦。” 姜宁鸢忙想探出头,却被付草的背挡得严严实实,急得直晃身子。 付草把自行车“吱呀”刹在陆景和跟前,长腿支棱在地上,嬉皮笑脸:“陆大哥,你大忙人咋有空来啦?” 付草早摸透陆景和,看着冷面,实则心热,对姜宁鸢更是没话说。就凭她总念叨陆景和对姜宁鸢的好,付草打心眼里觉得陆景和是个大好人。 陆景和瞥他一眼,语调平平:“首长批了两小时假。” 说着,他大步上前,伸手就捞姜宁鸢的胳膊。 那动作像拎小鸡,直接把人从后座“薅”下来,轻轻放在地上,又补了句:“你的腿上表皮看着好透了,但肌肉还没完全恢复,别到处瞎蹦跶。” 姜宁鸢正被这突袭闹得心慌,一听这话,心里却暖烘烘的。她顾不上害羞,拽着陆景和就往废品站里走,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脆生生喊:“我给你说个好事,咱们要发财啦!” 说起生意上的事情,姜宁鸢眼睛就开始发光,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存着里已经有七千多块钱,大棚里的废品再卖出去,又能进账一大笔。 她马上就是万元户了。 想想就开心哦。 夕阳把三人影子拉得老长,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黑白电视 越想越兴奋,姜宁鸢抓着陆景和的胳膊,指着大棚里的废品说:“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咱们马上就是万元户了!” 陆景和沉默片刻,神色凝重,目光里透着认真,对姜宁鸢叮嘱:“你赚到钱这事,别让其他人知道。在外头,少露财。” 人心复杂难测,他不可能时刻守在她身边,只能反复提醒,希望她多些警惕心。 姜宁鸢笑嘻嘻,眼睛弯成月牙:“你放心啦,该说的我才说,不该说的,把我牙撬了也不吐露半个字。” 陆景和轻轻“嗯”一声,他知道姜宁鸢不是嘴碎的人,不过为她安全,还是要多提醒几遍才踏实。 见他没再出声,姜宁鸢好奇劲儿上来,往前凑凑:“你出任务的时候,见过更多钱不?” 正常人突然成万元户,不得有点兴奋反应? 可陆景和淡定得过分,像早就见过万贯家财似的。 被她探究目光盯着,陆景和一本正经回:“见过。” 姜宁鸢本就随口一问,没想到真“见过”。 她忽的急了,瞪圆眼睛,声调都高了些:“你见的是别人的,不能动又不能花,这个不一样,是咱自家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说着又叹口气,“算了,你平时不爱买东西,不能理解这种感觉。” 所以说呀,人要是不贪财,发了财都体会不到快乐。 陆景和没反驳,他确实不太在意花钱的事儿,不过现在对钱有了盼头,姜宁鸢喜欢钱,看着存款数字往上跳,她能开心好久,他也跟着欢喜。 话头一转,陆景和神情认真:“关鹏辉那边出状况了,最近会有不少客户上门处理废品,你们这后面几天可能会忙很多,到时候得把应对工作做扎实。” 姜宁鸢惊得抬眼,满眼疑惑:“你咋知道的?出什么事儿啦?” 陆景和从口袋摸出报纸,递过去:“上新闻了,他那财务闹问题,现在基本瘫着,短时间缓不过来。” 姜宁鸢快速扫完报纸,“员工聚众索要工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配图里乌泱泱讨薪的场景,让她眉心直跳。 报纸简单带过关鹏辉没解释拖欠原因,她皱着眉猜测:“我觉得这事和杨柳脱不了干系,说不定还和她出轨那男人有关。” 陆景和没直接应,只说:“杨柳和那男人一周前出国了。” 姜宁鸢脑子转得快,紧跟着问:“难不成是她俩卷了关鹏辉的钱跑了?” 越想越觉得有戏,各种可能性在脑海里打转。 陆景和沉声接话:“不排除这种可能。” 正说着,付草抱着三瓶汽水进来,额头挂着汗,招呼道:“陆大哥,姐,喝汽水,外面风大,你们进屋里说。” 付草自打赚了钱,家里的汽水就没停过。 姜宁鸢看到地上一打一打的汽水,“付草,汽水偶尔喝一喝可以,不能当水喝,小心糖尿病。” 付草学习能力强,现在已经能自由阅读报纸了,他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过有关糖尿病的科普,知道那是能要人的病。 这会儿听姜宁鸢说起,连忙点头:“好。” 三人进屋,围着关鹏辉的事儿又琢磨一阵,一致觉得得抓住这机会。 倘若他们没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没多久明城就会出现第三个废品站。 没准他们和关鹏辉都会变成炮灰。 商场瞬息万变,不可掉以轻心。 聊了不多时,姜宁鸢开始犯困了,就跟着陆景和回军属院,准备睡个午觉。 睡醒的姜宁鸢复习了会儿,开始有些无聊,这会儿要是有台电视看就好了。 谁知道她只是想一想,晚上就听说王秋兰买了台电视回家了。 一台黑白电视机,在军属院可是头一份儿。军嫂们和孩子们稀罕得不行,当晚就全跑到王秋兰家看电视。 院子里乌泱泱聚了好多人,张政委干脆把电视机搬到屋檐下。 电视机里正放着抗战剧,军嫂和孩子们眼睛都不挪窝,死死盯着屏幕。 “王主任,这电视机得大几百块钱吧?”于美丽张口就问,满是感慨,“咱们这家属院里头,就属你跟王主任心眼最亮堂,买了新电视机,就搬到屋檐下给咱们大家一起看。” 张嫂跟着搭话:“是呀,你家出大几百买电视机的钱,还得出电费,换做一般人,可不愿搬出来给大家一起看。” “要不咋说张政委和王主任心胸宽广呢。”有人接话。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氛围热闹又和谐。 张政委和王秋兰被夸得心里舒坦,这两天堆积的郁气也散了不少,俩人都笑得满脸褶子,跟开了花似的。 张政委开口就是一副官腔:“这是应该的,有好东西不能独自享受,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是身为党员最基本的觉悟。” 军嫂们就想带着孩子过来看电视,才不管啥觉悟不觉悟的,哈哈笑了两声,注意力全放电视机上。 只有于美丽嘴巴闲不住,问:“王主任,我听说你闺女要去医院实习了,啥时候回来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提起闺女,王秋兰满脸骄傲:“后天回来。” 下午收到大闺女寄来的信,说后天回来,是为给她惊喜,才买的电视机。 过年那会儿,大闺女在家念叨无聊,想看电视咧。 这次跟丈夫一商量,就把全部存款取出来,买了台电视机抱回家。 “哎呦,咱们军属院里头,就属你跟张政委最厉害啦,两个女儿都考上大学,这样的成就,在整个明城也没几家,你们以后有福气咯。”于美丽又是一通夸赞。 其他军嫂纷纷附和:“是呀,现在孩子们都要出来工作了,你们总算熬出头啦。” “主要还是孩子们争气,要是孩子们不争气,我跟老张再厉害也没用。”王秋兰嘴上谦虚,脸上却是止不住的自豪。 “我听说这跟什么基因遗传有关,还是你跟张政委基因好,要是基因不好,考个十次八次也上不了大学。”于美丽拍马屁时,还不忘捎带提一下姜宁鸢。 张政委见她们越聊越要聊歪了,赶紧出声打断:“都专心看电视吧,大人往边上站站,别挡着孩子们视线。” 于美丽往后退了退,脚底下好像踩到什么,接着就听“啊呀”一声惨叫。 “你踩到阿宝了。” 周天明推了于美丽一把,别看他才七岁,力气倒是不小。 于美丽圆脸蛋颤了一下,差点摔倒。 扭头就见阿宝瘸着一条腿,疼得龇牙咧嘴。 见大家都被阿宝吸引了视线,于美丽佯装讪讪解释:“我也没用力,你这是跟你后妈学的吧?这么娇气。” “姜姨才不娇气。”周天一张口反驳。 “哟,我又没说你姜姨,你跟个小炮仗一样这么凶是干啥呀?”于美丽阴阳怪气道。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放你屋里躺着看 周天一提高嗓门,梗着脖子嚷:“反正你就是不能说姜姨。” 其他人本就被俩孩子的拌嘴扰了看电视的兴致,此刻张嫂皱着眉,冲于没了摆手:“美丽,别逗孩子了,咱好好看电视。” 于美丽心里窝火,那股气在胸腔里打转,没法发泄,只把怨愤的目光剜向阿宝。 “你后妈做生意不是赚不少吗?咋不给你买台电视机看?”她声调里带着刺,直直戳向阿宝。 阿宝怵于美丽,慌得不知咋接话,脚趾因紧张蜷起,疼得厉害,红着眼圈,咬着唇不吭声。 周天一可不怕,梗着脖子回怼:“你家不也没买电视机?就许你看,不许咱来?” 于美丽被戳到痛处,脸涨得通红,刚要骂周天一,瞅见阿宝红着眼圈,气更顺了些,阴阳怪气: “你后妈赚那么多,电视机都舍不得买,钱全花自个儿身上了吧?天天衣裳不重样,裁缝店老板都得羡慕。你回去跟她说,想看电视,看她给不给买。” 阿宝眼泪绷不住,鼓起勇气嚷:“你胡说!我妈妈才没乱花钱,你坏!我不看了!” 说完,抹着泪跑开。 “我也不看了!”周天一周天明两兄弟追着阿宝跑出去。 于美丽撇嘴,不屑地哼:“不看拉倒,省得吵我。” 然后又又优哉游哉看起电视,仿佛啥都没发生。 其他人被电视吸引,没留意俩孩子溜出院子。 此时,陆景和在院子里晾衣服,姜宁鸢坐在堂屋门口。 “你说我考试能不能过呀?”姜宁鸢拖着下巴,满脸愁容。 还有一个半月就到了她学业水平测试的时间了,如果没过,不能参加高考。 到时候不得被于美丽那群人蛐蛐死啊。 “不用担心,你认真准备就行。” 陆景和话音刚落,就见阿宝哭着跑回来。 姜宁鸢心一紧,暗忖这孩子平时不爱哭,莫不是跟人起冲突了? 她连忙走上前,扶住阿宝肩膀,柔声问:“怎么哭啦?摔着了,还是和小朋友闹别扭啦?” 周天一随后喘着粗气追来,大声告状:“是于婶儿欺负阿宝,她踩阿宝脚不道歉,还说你挣钱全花自己身上,天天穿新衣裳,不给阿宝买电视机。” 姜宁鸢眼神一凛,咬咬牙:“这于美丽,净找事儿!” 说着,她又给阿宝擦泪,哄道:“别哭啦,明儿妈妈给你买台彩电放你屋里,晚上你们躺床上看,不用去别人家挤着看。” 阿宝和周天一周天明两兄弟最近正腻歪,晚上都凑一块睡。 王小凤对两个儿子都属于散养,姜宁鸢对两个孩子好,她很放心。 所以,天一天明两兄弟经常和阿宝睡一起,她也从不过问,只叮嘱别在别人家里调皮捣乱,别乱闯姜宁鸢房间。 周天一平时皮,在杨家倒听话。 阿宝眼泪一下子收住,怯生生问:“妈妈,真的吗?” 周天一也惊得瞪圆眼:“姜姨,你逗咱玩儿吧?电视机老贵了,听说要大几百。” 姜宁鸢笑着刮刮他鼻子:“姨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只要明天不打雷下雨,准给你们买回来。” “哇!姨要买电视机!我得告诉我妈去!”天一天明跟打了鸡血似的,撒腿就往家跑,跨堂屋门槛时被绊了一跤,幸亏陆景和眼疾手快扶住,他站稳又一溜烟跑远。 人还没到屋,就扯着嗓子喊:“妈!妈!姜姨说明天买电视机!” 屋里,周天和给媳妇捏肩膀呢,听见儿子声儿,赶紧直起身和媳妇保持距离,略带不满瞪向推门进来的周天一。 “别胡咧咧,你知道一台电视机要花多少钱不?”王小凤瞥了眼周天一,语气带着点质疑。 周天一急得直摆手,赌咒发誓:“我没胡说,姜姨真说要买大彩电!” 周天明也在旁边附和着点头。 王小凤倒愿意信,点点头:“我看像真的。宁鸢做生意赚了钱,陆团长津贴也不少,买电视机的钱肯定够。” 周天和听了,笑着逗儿子:“要是真买了,明晚带你去团长家看电视。” 王小凤白他一眼,嗔怪道:“你怎么也和孩子一个样?” 周秉行摸了摸鼻子,“嘿嘿”笑着。 这边,阿宝却没那么开心,皱着小眉头,忧心忡忡地问姜宁鸢:“妈妈,家里买了电视机,会不会就吃不起饭啦?” 姜宁鸢被逗笑,刮刮她鼻子:“放心,有你爸在,肯定饿不着我们。” “哇,太好了。”阿宝瞬间开心,凑上去在姜宁鸢脸颊“吧唧”亲了一口,亲完又害羞,扭扭捏捏低头笑。 陆景和走过来,揉揉阿宝脑袋,催促:“去洗澡。” 阿宝一听,麻溜跑屋里拿换洗衣物。 姜宁鸢拉着陆景和回屋,有点纠结:“我答应阿宝明天买电视机,不能食言。” “我想着,既然要买,要不干脆再买一台冰箱?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不得囤些年货什么的?不过,一下子买这么多,动静大不大?会不会影响你?” 陆景和摇头:“不会。如今国家盼着大家过上小康,支持个体户,就是要让老百姓过好日子。” 姜宁鸢松了口气:“不影响你就好。之前怕拖累你,才没敢买。既然没事,明天我就去买,让付草送过来。” 姜宁鸢越想越兴奋,眼睛亮晶晶地说:“等把大铁棚里的钢铁全卖了,我想给废品站添了辆拖拉机,等生意再稳当些,买台二手叉车先用着。等这些都拾掇利索,我想在城中心买个门面房,你觉得咋样?” 陆景和点头,认真分析:“城中心大部分门面产权在政府手里。你想买的话,可先从那些没租出去的下手。已出租且盈利、合约没到期的,政府不会卖;闲置的产业,入手相对容易。” 姜宁鸢眼睛发亮,觉得这思路靠谱,一想到买门面房的事儿,心里就止不住地兴奋,拍着手说。 “我明天去城里买电视机时,顺道问问门面房。” 这两年经济发展快,现在买了门面,以后租出去收租,等她老了还可以租出去,当个包租婆。 “养老……”陆景和脑海里浮现出和姜宁鸢一起慢慢变老,两人鬓角染霜的画面,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扬。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你相信穿越不? 原来,在她规划的未来里,一直有自己的位置。 姜宁鸢像个小财迷,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嘟囔着:“你有退休工资,我没有呀,我得使劲赚钱,等以后上了年纪,你万一不安分,找个年轻的媳妇,把退休金卷走,我不完蛋啦?所以呀,我得多攒钱,防着这种事儿。” 听到姜宁鸢的话,陆景和上扬的嘴角瞬间僵住,无奈又认真地说:“你要不放心,以后退休金全交给你领。” 姜宁鸢暗自琢磨,以后钱直接打卡里,谁还会亲自去领退休金呀。 可这话没法说出口,陆景和那不信鬼神的性子,保准觉得她神经错乱。 她忙转移话题:“你去看看阿宝洗完没,洗完就关上堂屋门早点睡,我有点困了。” 陆景和出门前,认认真真来了句:“养老金都归你,我本就不怎么花钱。” 等他出去,姜宁鸢差点笑岔气,谁稀罕他那养老金呀。 没一会儿,陆景和回来了,眼神深邃得像茫茫宇宙,看得姜宁鸢心“咚咚”直跳。虽说两人在一起许久,被他这么盯着,姜宁鸢还是臊得慌。 突然就懂了网上说的话的话。 当年她在网上看到有人说:“找对象得找帅的,人品可能装,帅是实打实的,天天看着那张帅脸,你就狠不下心当母老虎咯。”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发笑。 陆景和正准备关灯,疑惑问道:“笑啥呢?” 姜宁鸢眨眨眼:“你快关灯过来,告诉你呀。” 等陆景和关灯来到床边,姜宁鸢一下勾住他脖子。 这可是姜宁鸢头回主动,平时她像小奶猫,柔弱无骨,这会儿热情似火,别有一番滋味。 陆景和哪经得住这般火热,她这主动,就像催情药一般。 折腾到半夜,换平时姜宁鸢早浑身酸软,睡得昏天黑地,今儿却精神格外足。 她枕在陆景和肩膀,小手摸着他下巴胡茬,硬硬的有点扎手,轻声说:“陆景和,我咋觉得你最近有心事?咱是夫妻,有事得说出来,别自个儿闷着。” 别看姜宁鸢平时大大咧咧,实则偶尔也有细腻心思。 她发现今天陆景和状态变了,每次看自己,眼神像要把她揉进骨头里,仿佛怕她突然离开。 可两人都结婚了,她也没二心,陆景和不该有这患得患失的情绪呀。 陆景和粗糙拇指摩挲她柔嫩肩膀,力道轻得生怕捏碎骨头,闷声应了句“嗯”。 姜宁鸢见他不接着说,猜测是部队的事不方便讲,便没再追问。 夜深人静,姜宁鸢睡不着,突然有些想院长妈妈了。 院长妈妈虽然严格,却是实实在在地为他们好。 思绪纷乱间,她脱口问:“陆景和,你相信穿越不?” 陆景和一愣:“穿越?” 显然是头回听到这词。 姜宁鸢耐心解释:“就是从过去或未来,别的时空穿到现在呀。” 陆景和沉默片刻,缓缓道:“也许有。” 姜宁鸢惊得咋舌,追问:“我以为你不信这些呢。” 陆景和只淡声说:“别想太多,睡吧。” 姜宁鸢好奇陆景和的想法,翻身趴在他胸口,眼睛亮晶晶地追问:“陆景和,你好好回答我,你……” 可话还没说完,突然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陆景和反压在身下。 陆景和低哑着嗓音问:“还不想睡?” 姜宁鸢瞬间被唬住,哪还顾得上挖八卦,忙不迭闭上眼睛,连连说:“睡睡睡,我马上睡!明天还要去城里买电视机呢。” 她实在折腾不动了,再这么来一次,明早准起不来,要是没把电视机买回来,那不就成了言而无信的大人。 陆景和没出声,瞧着她真睡熟了,才小心翼翼把她搂进怀里。 没一会儿,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姜宁鸢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多,陆景和已经去部队了。桌上留了张纸条,铅笔字歪歪扭扭的,写着:“妈妈,我去拔草喂王婶儿的兔兔了。” 姜宁鸢瞅见桌上放着陆景和从部队食堂带回来的早饭,揉了揉空荡荡的腰,嘟囔道:“还算有点良心。” 至于昨晚关于穿越的事儿,本就是脑子一热,早被她抛到脑后了。 吃完饭,她去看王小凤:“王大姐,我去城里买电视机,中午可能回来晚,你们中午随便做点吃的,下午就能看电视啦。” 王小凤这两天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挣扎着下床,把姜宁鸢送到门口:“孩子们听说你买电视机,高兴坏了。你路上慢点,咱这路不好走,别把电视机颠坏咯。” 姜宁鸢忙说:“你快回床上躺着,我这就出发。” 姜宁鸢前脚刚出军属院,她要买电视机的事儿就传开了,大家都觉得她逗孩子玩,没人信她真会买。 于美丽看到阿宝,嘲讽道:“你当你爸是摇钱树啊?一台电视机好几百块,你后妈能买得起?她就是逗你玩,你还当真了。” 阿宝虽害怕于美丽,还是壮着胆子反驳:“我妈妈不骗人,她说买就肯定买。” “把你卖了换钱都不够。”于美丽嘴毒得很。 周天一赶紧跑来拉阿宝:“别跟她废话,她就一碎嘴子。” 于美丽气坏了,脱了鞋要追周天一,哪追得上?压根儿连影子都瞅不着。 于美丽越想越气,到处找人嘲笑姜宁鸢骗孩子买电视机。 “电视机哪那么好买?一台好几百呢!她住进军属院,吃穿用都是最好的,把陆团长那点津贴嚯嚯完了,哪有钱买电视机?” “就算她做生意赚了,也不能这么快赚够一台电视机的钱吧?生意要都这么好做,全世界人都去做生意了,轮得到她?” “你看她最近也不往城里跑了,指定是生意黄了,亏惨了!” 于美丽编排得绘声绘色,仿佛姜宁鸢真就干了骗人的事儿,全然不顾事实如何,只图自己嘴痛快。 …… 姜宁鸢先去了趟废品站,刘师傅已经把货都拉走了,付草刚回来。 付草和姜宁鸢分好钱,他们各自拿出一笔钱专门用作废品站的公款,又去买了一辆大型拖拉机,花了六千多块钱。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买彩电 付草早跟郑师傅学会开拖拉机,新拖拉机到手,他浑身是劲,把自行车搬上车斗,要载着姜宁鸢走。 姜宁鸢倒不担心付草技术,就是他没驾驶证。 这年代虽管得不严,无证驾驶到底有风险,况且考证容易又快,考下来省麻烦。 她催:“你赶紧报名考个驾驶证回来。” 付草从兜里掏出东西塞她手里,笑问:“你看这是啥?” 姜宁鸢瞥了眼,眼睛一亮,“你啥时候考的证?” 付草嘿嘿笑:“半个月前我就考了,当时想着可能会用到,没想到这么快派上用场。” 姜宁鸢赞赏地拍了拍他肩膀夸:“可以呀,挺有先见之明。” 付草被夸得开心,想送姜宁鸢回军属院长脸,“你快上车,我送你回去,让那些人瞅瞅,你娘家人有本事,省得别人欺负你。” 姜宁鸢心里暖,却摇头:“太招摇了不好,你把自行车搬下来,我还要去买点东西。我这几天有事不来城里,小事你看着办,大事去军属院找我。” 今天已经有不少人来废品站找他们合作,好在付草雇了找了几个退伍军人帮忙,要不然,他们这边拖拉机开冒烟了都忙不过来。 到了百货商场。 姜宁鸢气质好,长得又出挑,售货员一看就认出她来,热情迎上来:“请问,您是想买冰箱还是电视机?” “都要。”姜宁鸢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售货员心里一喜,服务瞬间更热络。 她带着姜宁鸢去看冰箱,姜宁鸢一眼认出好几个老品牌。 这年代物资匮乏,可这些牌子的冰箱一台能用二十来年,质量经得住考验,就是价格挺贵。 姜宁鸢不懂电器参数,可认得出靠谱牌子,逛一圈后,指着个上下两层的大冰箱:“这款看着挺好,颜色也好看。” 售货员忙介绍:“这款1082元,销量可好了,上面保鲜放剩饭菜,下面冷冻存东西。我们有保修服务,卖出去的冰箱还没遇到质量问题要修的。” 姜宁鸢早有心理准备,淡定地点头:“再带我看看电视机吧。” “好嘞,您跟我来这边。”售货员领着去电视机区,“这几款销量都不错,价格在五百到七百左右。” 姜宁鸢盯着电视机,问:“能打开看看吗?” 售货员为难地笑:“没插天线,打开全是雪花点,搜不到台。” 姜宁鸢倒没纠结,又仔细看了几款,摇摇头,看向售货员:“你们这里没有彩电吗?” 买了黑白电视机,过不了几年又要换彩电,还不如直接买彩电,能看好多年。 售货员有点吃惊:“您想买彩电?” 姜宁鸢解释:“就是电视机里人物衣服啥的,全是带颜色的那种。” 姜宁鸢考虑着预算,虽担心钱够不够,却也没露怯,跟售货员说:“你先带我看看。” 钱到好说,她可以去银行取,就怕带的工业券不够。 姜宁鸢跟着售货员去二楼,那里摆了几款彩电,为防落灰,每台都套着薄膜。 这年代多数人肚子都吃不饱,普通工人工资才三四十一个月,工薪族想买彩电,基本不可能,能买的多是个体户或双薪家庭。 一般人家哪舍得买这种奢侈品。 售货员礼貌介绍:“彩电刚上没多久,好多人还不知道。屏幕14寸,视觉效果好,就是价格贵,最便宜的1563元,贵的1829元。” 她态度客气,没因姜宁鸢询问价格就瞧不起人。 毕竟能买冰箱和黑白电视,家境肯定不差,比她这打工的强多了,哪敢摆架子。 姜宁鸢听到价格,松了口气, 这比她想的便宜,她还以为至少要两三千呢。 这价格她能接受,稍作思量,选了1563元的。 电器价格硬,没咋讲价,付款时抹了零头。 约好送货时间,姜宁鸢返程,冷风吹在身上,她却觉带着股子热乎劲儿,满心都是即将拥有彩电的期待。 姜宁鸢回到军属院已经是下午了。 正巧学校放长假,孩子们下午提前放学,军属院的孩子们正三五成群在外面撒欢。 姜宁鸢跟送货的师傅前后脚到军属院门口,领着送货师傅进了军属院。 有几个孩子远远瞅见拖拉机拉跟着姜宁鸢回来,好奇心顿时被勾起来,呼啦啦凑上去看热闹。 工人把拖拉机上的箱子往下搬时,孩子们眼睛都直了,一个个惊得不行。 有孩子咋呼:“姜姨,这买的啥呀?” 话还没等姜宁鸢接上,大点的孩子就笑:“你不认字呀,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彩电和冰箱’。” 姜宁鸢笑着点头:“对,是彩电和冰箱。” 这些稀罕物件,孩子们哪见过呀,激动得眼珠子瞪得溜圆。 有个跟阿宝关系好的孩子,兴奋地直往院子里跑,边跑边喊:“阿宝!你妈妈买电视机和冰箱啦!” 于美丽正跟几个军嫂在院子里聊天,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冲那孩子嚷:“瞎喊啥?你知道冰箱长啥样?还冰箱!” 张嫂眼睛直勾勾盯着门口,不确定问:“美丽……她该不会真买了电视机和冰箱吧?” 于美丽嗤笑:“孩子瞎囔囔你也信?冰箱可比电视机贵多了,她要真能买起冰箱,我把头拧下来冻冰箱里……” 后半截话还没说完,就卡在嗓子眼里。 就见工人扛着长长的大纸箱子,几个半大孩子也合力抬着四四方方的箱子进院了。 于美丽虽说不认字,可这么大的纸箱子,上面画着冰箱和电视机图案,瞅着眼熟啊。 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姜宁鸢一群人从面前走过,脸比茅坑的石头还臭,牙都快酸掉了。 在她心里,一台冰箱少说一千块,电视机也得大几百,加起来两千块往上,姜宁鸢这是挖到金矿了? 张嫂看得眼红,可瞧着于美丽脸色难看,又忍不住添油加醋:“这冰箱可不小,能放下好几个头呢。” 于美丽心里酸得说不出话,恨不能把眼珠子抠出来摔地上。 姜宁鸢领着送货师傅进院子里,把冰箱和彩电放好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师傅。 “辛苦了,这钱您收着。”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挑事精 还没到晚上呢,姜宁鸢买彩电和冰箱的事儿,就在军属院传开了。 不少军嫂跑来凑热闹,瞅着那14寸大彩电,新鲜得不行。 心里再酸,嘴上也没敢说酸话。 她们可都见过姜宁鸢跟王秋兰对峙的场面,这姑娘年纪轻,嘴皮子利索着呢,她们这群军嫂们没一个能说得过她。 毕竟不是在乡下,男人都在部队任职,撒泼耍横那套行不通,搞不好影响男人前程,她们也不敢自找麻烦,谁也不想招惹姜宁鸢。 “宁鸢,这冰箱和彩电花多少钱呀?”张嫂好奇问。 “一两千块吧。”冰箱、彩电价格向来硬,大家也能猜个大概,姜宁鸢就给了个模糊数。 在场军嫂都惊着了,一个个酸成柠檬精。 同样是军嫂,咋自己就没有这福气? 这才随军多久啊,自行车、洗衣机、彩电、冰箱全齐活。 城里大领导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陆景和那点津贴,肯定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钱八成是姜宁鸢自己赚的。 不少军嫂们开始动心思了。 “宁鸢,你在城里做啥生意这么赚钱?我能不能跟着做呀?” “是呀,宁鸢,你带我们做做小生意呗,我家孩子大了不用咋管,有的是闲工夫。” “我也有空,一身牛劲,不怕苦累!” 这些军嫂里头,有几个跟于美丽背后说姜宁鸢赚黑心钱的,真见她赚钱了,也不嫌弃钱黑了,就恨赚钱的不是自己。 姜宁鸢不想多管闲事,同样生意,有人赚就有人赔,她可不想最后惹一堆仇人。 于是不冷不热回:“这天冷了,衣服不好卖,生意难做,我都闲着呢。” 张嫂眼珠一转,又问:“宁鸢,你觉得现在啥生意好做?像我这样在家带孩子的,想赚点零花钱,做啥合适呀?” 张嫂算是看明白了,姜宁鸢年轻脑子活,赚钱门道多,跟着她干,指不定真能赚着钱。 可惜姜宁鸢性格有点独,不管大家咋说好话,她始终不冷不热,除了王小凤,跟谁都不亲近。 其他军嫂盯着姜宁鸢,耳朵竖得老高,就怕错过一个字的赚钱门道。 姜宁鸢倒也愿意给指条明路:“买些家禽回来养,家属院外面空地多,围个小院就能养,养个几十只,零花钱能赚不少。” 张嫂一听就撇嘴,嫌弃道:“那跟在老家有啥区别?随军了还养鸡鸭,传回老家,不得被村里人笑掉大牙。” 她写信回家,都得说在这边多享福,亲戚都羡慕着呢,养牲畜太跌份。 其他军嫂没出声,眼神却跟张嫂差不多。 虽说不怕村里人笑,可实在没余钱投资。 她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有余粮喂家禽? 再说了,真养这些,自家男人万一被战友笑话咋办? 多丢人啊。 还是卖衣服好,姜宁鸢卖衣服是真赚到钱了,比养家畜体面,还能天天穿新衣服。 “宁鸢,你下次啥时候卖衣服?带我们一起呗?”有军嫂提议。 “对呀,我也觉得卖衣服好。” 姜宁鸢早猜到这结果,说白了,有些人就这心思,一边羡慕别人赚钱,一边又挑三拣四。 就盼着钱能自己送上门。 姜宁鸢淡声道:“我还没确定啥时候再卖衣服。而且卖衣服要本钱,冬衣拿货价更高,投资更多。有投资就有风险,你们真想卖,直接去批发市场拿货卖就行,这不算啥手艺活,教也没法教。” 话锋一转,她又说:“之前于嫂子也找过我,想跟着做生意,一听要投钱,就放弃了。” 张嫂一听卖衣服要不少本钱,立马打消念头。她脸皮薄,真要一个人站街边卖衣服,实在拉不下脸。 听说于美丽也打过卖衣服的主意,张嫂撇嘴:“美丽也找过你呀?她嘴巴可严实,我咋没听她提过。” 其他军嫂听说于美丽想卖衣服,也都打消念头。 于美丽那么精明,要是生意好做,早干起来了。 琢磨一圈后,军嫂们纷纷打退堂鼓,男人挣钱不容易,可不能全赔进去。 眼看到天快黑了,军嫂们各自回家。 大家都去姜宁鸢家看彩电和冰箱,就于美丽没去。 她去菜地拔了点青菜,回家时正巧撞见王秋兰推着自行车进院子。 于美丽像找到同盟,激动得鞋都要跑飞,追着喊:“王主任,您等等,我有事说。” 王秋兰停下脚步,扭头看她慌慌张张的,皱眉道:“啥事把你急成这样?” 她最瞧不上这点事就慌神的,跟没见识的乡下妇女似的。 于美丽喘匀了气,左右瞅瞅没人,才开口:“王主任,姜宁鸢家买电视机了。” 王秋兰眼皮一跳,心想这姜宁鸢故意跟她攀比? 冷哼一声,心说买电视机,怕是把陆景和这些年家底掏光了。 嘴上却一副不在意:“她买电视机,跟我有啥关系?” 姜宁鸢买电视机,她要是表现不高兴,指不定被说心眼小,见不得人好,再不舒服也得憋着。 于美丽夸张比划:“不光买电视机,还是14寸的大彩电,还买了个比人还高的大冰箱。” 王秋兰眯眼:“你确定没看错?” 王秋兰脸色瞬间阴沉,追问:“姜宁鸢哪来这么多钱?” 于美丽摇头:“错不了,两大纸箱子,一群人帮着抬回去的,军属院嫂子们全去她家凑热闹了。” 王秋兰表情管理彻底崩盘,讥讽道:“看来她在城里摆摊,倒是赚了不少脏钱。” 在王秋兰眼里,做生意本就是投机倒把,不体面,赚的钱也上不得台面。 于美丽赶紧添油加醋:“王主任,我真不是挑事,姜宁鸢这事办得太膈应人,明摆着针对您、故意给您添堵呢。” 不等王秋兰接话,她又火上浇油:“您说巧不巧?您前一天买电视,她后一天就跟风买。买彩电就算了,还非买个电冰箱,这都冬天了,买冰箱干啥?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摆明等您买了电视,她立刻买更好的,就想让您下不来台、臊得慌。” 于美丽绝口不提,昨晚她让阿宝去缠着姜宁鸢买电视的事。 她就爱看王秋兰和姜宁鸢互掐,看两人针尖对麦芒才痛快。 王秋兰脸黑得更厉害。 姜宁鸢自从住进军属院,简直目空一切,处处和她作对,这口气实在难咽。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没那么多攀比的心思 王秋兰极力维持面上平静,实则将姜宁鸢买电视机一事看在眼里。 只要自己不生气,不让姜宁鸢达成目的,那姜宁鸢这样折腾便没了意义。 可任她如何伪装,脸上也难掩不悦,绷着脸开口:“随她怎么想,我与老张一把年纪,没有那么多攀比的心思。她想买是自由,任她折腾,只要别损部队声誉,我懒得管。” 于美丽忙借机拍马:“王主任,亏得你跟张政委觉悟高,换旁人,八成气得跳脚咯,背后给姜宁鸢使绊子哩。” 王秋兰扬了扬下巴,满是不屑:“人得多读书,没文化、精神匮乏的,才看重物质、热衷攀比。” 说完,王秋兰转身离去。 于美丽望着王秋兰背影,讪讪扯扯嘴角,越琢磨越不对味。 自己没进过学校门,可不就是没文化的那个? 王秋兰才不管于美丽咋想,推车路过姜宁鸢家门口,正巧撞见一群军嫂从其家中出来。 “王主任,下班啦?” “王主任,陆团长家买了大彩电和冰箱,进去瞅瞅不?” 王秋兰皮笑肉不笑摇头:“回来取东西,下午还得去卫生院,不去了。” “我妈妈买电视咯,以后不用去别家看电视啦。” “阿宝,等等我!” 阿宝和天一天明一前一后冲进姜宁鸢家,三个孩子的兴奋劲儿,在王秋兰眼里格外刺眼。 她强撑笑意回了家,一进家门,脸色瞬间垮下,胸口剧烈起伏,眼角控制不住抽搐。 姜宁鸢实在是太过分。 在军属院多年,王秋兰头回遭这等羞辱,晚饭都没吃,直接打电话跟卫生院请病假,第二天上午赖在床上没出门。 晚上张政委归家,见家里冷冷清清,疑惑进里屋,瞅见王秋兰躺着,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走到床边,摸了摸她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秋兰没好气回:“心疼。” 张政委纳闷:“没吃红薯啊,咋心疼了?” 他知晓王秋兰有个小毛病,一吃红薯就心口疼得死去活来。 王秋兰“噌”地从床上坐起,板着脸厉声说:“我没吃红薯,可吃了比红薯难咽百倍的窝囊气。咱昨天刚买黑白电视,姜宁鸢今天就买彩电、大冰箱,早不买晚不买,专挑这时候,故意让咱难堪吧?想换电视早干啥了?这都冬天了买冰箱,啥意思?” 越说越气,旧账也翻出来:“这几回的事,能是巧合?分明故意跟咱作对,记恨我,我看她八成就是想让我难堪!” 张政委阴沉着脸没接话,可脸色明摆着,对这事意见大。之前的事情不提,买彩电冰箱这茬,确实太巧,太不正常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徐嫂声音:“王主任不会这么早睡了吧?” 又有人接:“不可能,这才几点。” 是于美丽。 接着院子里响起叫王秋兰的声音,还有孩子们的嬉闹。 张政委知道是嫂子们带孩子来看电视,黑着脸催:“大伙都来看电视,你快起来出去,别甩脸子,越这时候越得大度,别让人看笑话。” 王秋兰心里明镜似的,麻溜地下床蹬鞋,拿梳子潦草地扒拉两下头发,硬挤出一副笑,推门出去。 瞅着院子里乌泱泱一堆人,她那拧巴的心情倒松快些。 有人嘀咕:“姜宁鸢真买彩电啦?” “咱不都奔着这黑白电视来的嘛。” 正说着,张政委从屋里出来,把电视机搬到门口,大方地给大伙看。 于美丽盯着电视,不忘酸几句姜宁鸢:“想看电视还得跑你们这,陆团长家彩电直接搁阿宝屋里,咱哪好意思挤进去哟。”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王秋兰和姜宁鸢这是面上太平,暗地较着劲。 于美丽逮着机会踩姜宁鸢,摆明向王秋兰表忠心。 王秋兰扯着嘴角讽:“电视机锁屋里自个儿看,能有啥意思?就得大伙一块热闹才叫事儿。” 军嫂们跟着附和,才不管想去看彩电被拦这茬,管它黑白彩色,有电视看就不错了。 男人训练一天嫌闹腾,她们和孩子们可就爱凑这热闹。 …… 姜宁鸢家那彩电,确实搁阿宝房间。 陆景和看不看都不好说,她自个儿也看得少,放孩子屋图个方便。 就算她把彩电摆堂屋,那群军嫂也未必会来她家看。 谁愿为看电视,落王秋兰的面子? 大伙都觉着姜宁鸢难相处,早早选边站王秋兰了。 姜宁鸢买电视本就没指望讨别人欢心,来者欢迎,不来拉倒。 军嫂们不来,王小凤和周天和一家倒登门了。王小凤一进门,瞅见墙上阿宝的奖状,再看看自家两个光知道吃的臭小子,忍不住骂骂咧咧。 王小凤瞅着自家几个孩子,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们要是有一个能拿奖状回来,也不枉咱们家祖坟冒青烟,一个个吃饭赛饿鬼,考试全完蛋,纯纯一群草包。” 孩子们正痴迷看电视,压根没把这话听进去。 王小凤和周天和到底是成年人,觉得大晚上一直赖人家里看电视不像话,看差不多了就打算撤,可几个孩子咋叫都不走。 姜宁鸢笑着打圆场:“让他们看吧,他们也不是第一天和阿宝睡了,晚上挤一挤凑合一宿,反正明天不上学。” 王小凤望着眼巴巴黏在电视前的孩子,无奈点头应下,又特意叮嘱:“晚上住人家里,别乱说话,尤其是别乱敲你姜姨的门,听见没?” 几个孩子一听不用回家,忙不迭答应,那爽快劲儿一个赛一个。 嘱咐阿宝和天一天明不要看太晚,姜宁鸢顺手关上屋门,由着他们痛快看电视。 …… 又是充实的一天,姜宁鸢回屋往床上一躺,睡得死沉,直到日头高照才醒。 昨晚孩子们看电视看到半夜,今早自然起得晚。 陆景和工作忙,没有休息。 都说军人难,姜宁鸢到军属院这么几个月了,除去婚假那几天,陆景和几乎没休息过。 偶尔休假也会去部队溜达一圈。 姜宁鸢洗漱完,隔着围栏和王小凤聊天。 阿宝他们还在呼呼大睡。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3章 张雨婷 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两人循声朝外望去,就见于美丽提着个牛仔布行李包,旁边跟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那姑娘身着碎花收腰长裙,长发披肩,头上松松绾着个发髻,皮肤白皙细腻,不施粉黛却自带清新秀丽,是典型小家碧玉的模样。 单看走路姿态,便能察觉这姑娘性子文静,和姜宁鸢活泼跳脱的性子大不一样。 王小凤小声嘀咕:“她是王主任家的女儿雨婷,大半年没见,这姑娘越长越好看,也比以前会捯饬了。” 姜宁鸢收回视线,想着陆景和的性子,莫名觉得他或许就喜欢这类文静姑娘。 不管是身份背景,还是外貌性格,两人看着都格外适配,她心里陡然泛起一丝酸涩。 “陆景和见过她吗?” 王小凤这才发觉姜宁鸢情绪不对,忙不迭摇头:“没见过。当初王主任瞧不上陆团长,加上他闺女刚读大学,回来少,这事也就没人提。” 姜宁鸢酸溜溜接话:“陆景和要是见过,没准现在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王小凤后知后觉品出酸味,打趣道:“你要这么说,可就冤枉陆团长啦,周丽丽也不差呀,之前还主动想给阿宝当后妈呢,你看陆团长搭理她不?他就喜欢你这样的,换个人还真不行。再说了,雨婷哪有你好看,有你身材好,我要是男的,也稀罕你这样的。” “陆团长性格冷淡,要是找个雨婷这样不爱吭声的,两口子天天大眼瞪小眼,日子咋过?” 在王小凤眼里,姜宁鸢和陆景和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换个人,陆景和指定不会这么上心。 姜宁鸢脑补着陆景和和张雨婷整天相对无言的场景,没忍住笑出声,那点酸味也跟着散了。 王小凤跟着笑:“你看,你自己都觉得好笑吧?” 姜宁鸢忙转移话题:“现在张雨婷回来了,张政委要安排她跟沈副团长见面吗?” 王小凤又摇头:“我看悬,听说张政委最近一直给沈副团长甩脸子,估计是因为之前有人给他送鞋子那事儿。” …… 平日里忙惯了,突然闲在家,姜宁鸢吃完午饭,下午便睡了个午觉。 孩子们一直待在屋里看电视,也不去外面撒欢了。 陆景和忙得脚不沾地,晚饭都没回来吃,直到晚上九点多才进门。 他轻推开屋门,就见姜宁鸢坐床上练瑜伽,随口问:“怎么还没睡?” 姜宁鸢娇娇柔柔地说:“下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陆景和浑身汗味,没往姜宁鸢身边凑,拿了换洗衣裳去洗澡。 再进来时,身上已飘着好闻的皂香。 闻着这味道,姜宁鸢忍俊不禁,没想到这人跟自己在一起后,竟也变精致了,洗澡都用香皂讲究起来。 也不知怎么就想到张雨婷,她忍不住酸他:“我今天见到张政委闺女了,长得清秀文静,一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 正准备关灯的陆景和,诧异地回头看她:“我喜欢的类型?” “对啊!”姜宁鸢盘起腿,煞有介事点头,“你寡言少语,她温柔恬静,多般配呀?当初要不是王主任不同意,后来哪有我事儿啊。” 陆景和感情上虽迟钝,也听出姜宁鸢语调不对劲儿。 他关上灯,走到床边坐下,一脸正色问:“怎么把我跟她扯一块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我不认识她。” 姜宁鸢本就想逗逗他,见他这装糊涂的态度,莫名有点气:“张政委第一个想给闺女找的女婿就是你,就算不认识,总听过她吧?” 王小凤都知道张政委的心思,她不信陆景和不清楚。 陆景和拧眉,漆黑夜里,目光仍牢牢锁住姜宁鸢:“我跟张政委私下没往来,他也没当面提过,不清楚为啥有这谣言。” 姜宁鸢提这事儿,说明有人背后传闲话。 陆景和也纳闷,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咋大家跟默认了似的都清楚。 姜宁鸢哼了声:“张政委和王主任那么高傲的人,肯定不会在没影的事儿上,就把你说给她当女婿……” 陆景和沉默两秒,眼神愈发深邃,冷不丁开口:“你在吃醋?” 这话里的猜想,莫名让他心里泛起点欢喜。 姜宁鸢没想到对感情向来迟钝的陆景和,这会儿突然像开了窍,她缩着小脚趾轻踢他后腰:“谁吃醋了!你别乱猜,时间不早啦,赶紧……哎呀,陆景和,你干嘛。” 脚腕被他大手牢牢握住,那粗粝掌心摩挲脚踝的触感,痒得姜宁鸢直想笑。 陆景和转身上床,哑着嗓音说:“明天有任务,要离开部队四五天,你在家照看好自己。” 姜宁鸢调侃:“老色鬼,出任务还不留点力气?” 陆景和知道,由着她这么说下去,指不定冒出啥惊人话,他说不过,索性堵住她粉唇。 …… 次日。 姜宁鸢起床时,陆景和早就出门了。 南风天,被子潮乎乎的。 趁着天晴,她把被子抱到院子里晾晒,正巧撞见王秋兰陪着张雨婷去城里医院报道,王秋兰嘴里不住念叨,叮嘱张雨婷要注意什么,怎么和同事相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瞥见姜宁鸢在院子晒被子,王秋兰瞬间拔高嗓门:“你在医院上班,得虚心求教,尊重前辈,别仗着和我沾亲带故,就在医院目无尊长。” 姜宁鸢正晒着被子,冷不丁听见这话,神色坦然地继续捶打被子。 张雨婷不知她为啥突然说这,乖乖回:“我没打算跟别人说咱家背景。” 王秋兰一听,赶紧叮嘱:“你也别太老实,被人欺负。” 张雨婷一头雾水,不懂她妈到底想她怎么做。 王秋兰瞧着女儿这迷糊样,恨铁不成钢:“我和你爸都精明,咋偏你跟你妹两个,都是一副榆木脑袋?” 两人身影渐远,后面说啥姜宁鸢没听清。 王小凤跟就姜宁鸢隔着围栏聊天。 “那几只小兔崽子该长大了,我抓回来,母兔子歇段时间,又能生崽咯。” 姜宁鸢提议:“到时候留两只给我玩玩呗,把大的抓回去当种兔?” 王小凤觉着行:“成,估计不出一个月,这俩又能怀上。” 说定后,王小凤把兔子抓回来,放进笼子。 孩子们没上学,喂兔子的活不用她操心。 不用照顾王小凤,姜宁鸢在家待不住,第二天骑车去了城里。 一进大门,就见付草屋子门口坐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胳膊搭在膝盖上,颓丧地低着头,长发盖脸,看不清长相,可脚上那双黑皮鞋,格外打眼。 这年代,普通人穿不起皮鞋,流浪汉更不可能。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4章 关老板? 姜宁鸢正犯嘀咕,付草从屋里出来,跟见着救星似的跑过来:“宁鸢姐,你可算来了!他天不亮就蹲门口,我一开门,他就坐这儿,跟狗皮膏药似的,赶都赶不走。” 姜宁鸢疑惑地又看那男人,刚想开口问,男人突然抬头,就这一眼,姜宁鸢原地石化三秒。 “关老板?” 付草仔细盯着关鹏辉看,积压一早上的憋屈瞬间爆发:“关老板,您这是装哑巴呢?一上午跟您搭话,半句回应没有,合着就等宁鸢姐来,您倒是早说呀,要不是宁鸢姐今天凑巧过来,我不得被您这闷葫芦折磨死?” 想当初,开着小车风光无限的大老板,谁能料想到现在像个讨饭的赖在这里不挪窝,不吭声,换谁不隔音。 关鹏辉勉强扯出一抹苦笑,缓缓起身自嘲:“哟,难为您还记得我是关老板。” 付草没接这话,关鹏辉又补了一句:“我要是直说找她,你指定会抄起扫帚,把我轰出二里地吧?” 付草没否认,心里跟明镜似的。 关鹏辉生意都快黄了,指不定憋着啥坏。 万一他觉得废品站的事儿是他们使坏,回头报复宁鸢姐咋办? 不得不防。 姜宁鸢上下打量着关鹏辉,拧着眉问道:“你咋落魄成这副德行?就算废品站出事儿,也不至于崩成这样吧?” 关鹏辉没心思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找你,谈生意。” 姜宁鸢把自行车支稳,走到关鹏辉跟前,目光直直锁住他:“关老板,想谈生意成,但得把您那堆烂事儿摊开说。要是藏着掖着,没一句实话,这生意没法谈。” 关鹏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我那边财务卷钱跑了,资金链彻底断了。废品站这么大摊子,发不出工资,工人要罢工,眼瞅着就要垮。” 付草听完直犯嘀咕:“你那废品站挣钱跟捡钱似的,能没钱?忽悠谁呢。” 关鹏辉苦笑着,把财务跑路的事儿兜底抖了出来:“没诓你们,财务赶在发工资前一天,卷着钱溜得没影了。” 姜宁鸢倒也不意外,这年头,卷钱跑路的戏码多了去。 她接着追问道:“就算财务坑你,也不至于连工资都掏不出吧?说到底,是有人把你拖垮的吧?” 关鹏辉眼神一震,随即苦笑道:“你这小丫头,人小脑子转得倒快。没错,最大的窟窿就是杨柳捅的……” 关鹏辉重重叹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这些年废品站挣了些钱,买了十几万的车,还有拖拉机、叉车,本想着是家业,哪知道被财务坑,被杨柳骗,如今钱没剩下,反倒欠了一屁股债。” 他熬过了最初的消沉,说起这些事时,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可眼底藏不住的苦涩,出卖了他的真实心境。 “前几年顺风顺水,我飘了,没料到能栽这么大跟头。”关鹏辉自嘲地笑了笑。 姜宁鸢上下打量他,眼神里透着审视:“关老板,真想谈生意,就得有诚意。遮遮掩掩不说实话,这生意没法往下聊。” 关鹏辉急了,拔高声音:“我哪没说实话?” 姜宁鸢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就算重工设备投资占了钱,财务坑了你,也不至于连工资都发不出。真正压垮你的,是你那女朋友吧?” 关鹏辉眼神猛地一变,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又苦笑着承认:“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脑子转得倒快。” 他垂下头,声音低下来:“半年前,杨柳说她亲戚想去京市开废品回收站,拉我入伙。我想拓展生意,就投了钱。结果这半年,他们变着法儿要钱,我到处借钱填坑。等我察觉不对,想找杨柳对峙,人早联系不上了。跑去京市一看,哪有什么亲戚开的回收站,全是骗局,这边还没缓过神,财务又卷钱跑路……被一个女人骗成这样,你们想笑就笑吧。” “我太信杨柳了,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她大伯还是我们村里的干部,我以为有这层关系,又觉得自己能挣钱,满足她的要求,她不会骗我。”关鹏辉苦笑着摇头,“哪知道现实这么狠,栽得这么惨。” 付草听得直咂舌,忍不住吐槽:“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他看着关鹏辉,皱着眉提出质疑:“你把那辆车卖了,多少能缓解下资金压力吧?” 关鹏辉眼底闪过一丝戾气,苦笑着说:“我能不想卖?车子早被债主扣押了,叉车和拖拉机挂出去好久,根本没人问津。要是这些能变现,我何苦在这低三下四求帮忙。” 姜宁鸢目光敏锐,捕捉到话里的不对劲,立刻追问道:“听你这意思,是有人盯上你这废品站,想吞并吧?” 关鹏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明白人就是好沟通。现在这形势,我这废品站成了块肥肉,谁都想上来咬一口,都琢磨着吞并我这摊子呢。” 付草不屑地嘁了一声,说道:“肯定是你以前得罪人太多了,实在不行,找个有实力的大老板借点钱,熬过这阵不就完了。” 关鹏辉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没好气地说:“生意的人都精着呢,知道我落难,那些说借钱的,哪个不是想在废品站掺一脚,没人真心帮我渡难关。” 姜宁鸢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好奇地问道:“你找过郑老板吧?” 要知道郑老板和关鹏辉向来交情不错,又有雄厚实力,按说该是关鹏辉的救命稻草。 关鹏辉苦笑着摆了摆手,说:“他亲戚也想掺和这事儿,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没法帮我。我这事儿,难啊。” 姜宁鸢突然想起之前在加工站门口碰到的那个男人,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斜着眼睛看着关鹏辉,问道:“找我,该不会是想借钱吧?” 关鹏辉一副神神秘秘的神色,低声说:“是跟钱有关,不过嘛……” 付草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你别拐弯抹角的兜圈子,有话说话,我们忙着呢。”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5章 入股 付草瞅着关鹏辉死赖着不走的模样,一颗心悬在半空。 他太清楚关鹏辉如今的境况,保不准会为了自救对姜宁鸢使坏,说什么也不肯让姜宁鸢单独留在这儿面对他。 姜宁鸢心里跟明镜似的,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关老板,咱们既没交情,在生意场上还是竞争对手,要是想借钱,趁早别开口。但要是有别的事儿,不妨直说。” 关鹏辉知道这时候不能绕弯子,咬咬牙交底:“我那废品站现在就等着资金救命,你们也都清楚情况。我想请你们入股,五千块钱,换20%的股份,你们看行不行?” 他算盘打得明白,有了这笔钱注入,再借着姜宁鸢这边废品站的资源扶持,说不定自己的废品站真能起死回生。 付草被这一出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瞬间矛盾起来。 关鹏辉的废品站看着确实挣钱,可突然这么着急找人入股,难不成是设了套等着人钻? 他实在没法立刻放心应下。 姜宁鸢其实也动了心思,可面上愣是装出一副犹豫拿捏的样子,慢悠悠回了句:“嗯……让我想想吧。” 关鹏辉这下真急了,声音都带着股子耍赖的劲儿:“别磨蹭了!我都答应工人和债主明天把钱结清,你要是不帮这个忙,我真只能跳楼一了百了。” 付草气得瞪圆了眼,斥道:“你这不是明摆着耍无赖嘛!” 关鹏辉忙不迭摆手,极力辩解:“我是真心想拉你们入股,绝对没有忽悠人的意思。” 付草仍存疑,追着问:“那你咋证明自己有诚意?” 关鹏辉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给20%的股份还不够有诚意?” 姜宁鸢突然伸出三根手指,干脆利落道:“要入股,就得给30%的股份。” 关鹏辉瞬间急得嘴角直抽,脱口而出:“你这也太贪心了。” 可抱怨归抱怨,他心里实则暗松一口气。 姜宁鸢愿意谈条件,就说明有戏,总好过没人接盘。 姜宁鸢瞥他一眼,丝毫不退让:“就30%,关老板要是觉得亏,大可以另找他人。但你想想,你能找上我,就说明你认识的其他人不愿意帮你。那些眼巴巴想吞掉你废品站的人,可比我贪心多了。你那拖拉机、叉车看着值钱,真要折算成股份,最多也就占六七成,给我30%,怎么算你都不亏!” 关鹏辉直直盯着姜宁鸢,沉默半晌后,猛地一拍大腿,咬咬牙道:“行!就30%。你这小丫头,果然够精明,我这就找律师拟合同,你们也赶紧把钱凑一凑。” 关鹏辉能找到姜宁鸢头上,属实是山穷水尽。家里亲戚想凑钱入股帮他渡难关,可把七大姑八大姨那点家底儿全扒拉出来,连给工人发工资的钱都凑不齐。 那些平时称兄道弟的大老板更过分,见他落魄,想入股就狮子大开口,开口就是三七分、四六分,还是他三成他四成。 那些人妄图花个几千块,就来捡废品占这现成的便宜。 要是关鹏辉服软答应,那可就完了,得从一手创办的厂子老板,沦为小股东,废品站易主不说,最后连管理权都得拱手让人。 人啊,有钱时酒肉兄弟一堆,落魄了,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全露出来,关鹏辉偏不遂他们的愿,咬着牙也要扛过去。 所以,当姜宁鸢提出要30%股份时,关鹏辉虽心疼得不行,还是咬咬牙应下了。 签完这口头约定,他反倒神清气爽,姜宁鸢不是来趁火打劫摘桃子的,这笔买卖,值。 关鹏辉刚一走,付草就按捺不住,凑到姜宁鸢身边,小声问:“你真打算入股他那废品站啊?别到最后折腾一圈,落一身麻烦。” 姜宁鸢瞥他一眼,似笑非笑回:“都把话放出去答应人家了,真要因为这事儿,把人逼得跳楼,咱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付草嘴角抽了抽,正想再念叨念叨,就听姜宁鸢话锋一转,认真说:“付草,你也跟着入点股呗。目前公款有两千,你再出一千五,我再添一千五,刚好凑够五千块。按出钱数算,我们各占十五个股,你觉得咋样?” 付草知道姜宁鸢这是想拉着他一起挣钱,哪怕自己拿不出那一千五,姜宁鸢也会默默兜底。 看她这胸有成竹的架势,就明白肯定是有十足把握,忙不迭点头应道:“我都听你的。” “就这么说定啦。我先回家拿存折,你该忙就去忙,中午记得回来,咱得把股份协议写清楚,丑话说在前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付草连连应声,他太了解姜宁鸢的性子,向来公私分明,交情归交情,该守的规矩,该划清的界限,半点儿不含糊。 “行,你路上小心,骑车注意安全。” 姜宁鸢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门,回家取了存折,便往城里赶去。 关鹏辉那边,早已到了废品站。 他洗了澡,换了身利落衣裳,连头发都剪得短而精神,整个人看着精气神十足,胳膊窝还夹着个公文包,哪还有之前那副颓废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哪里还有之前颓废的样子? 刚靠近,香水味扑面而来,她调侃道:“你之前那副邋遢样,不会是故意装的,就为博同情吧?” 关鹏辉瞬间恢复以往痞气,笑骂:“之前被工人、债主追着要钱,跟过街老鼠似的,哪有精力收拾自己。” 姜宁鸢打趣:“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杨柳一蹶不振,看你之前挺喜欢她的。” 关鹏辉捂住胸口,佯装委屈:“你这女人,专戳心窝子!我之前还救过你呢。” 姜宁鸢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你把她带来,我能遭那劫难?” 合同还没签,关鹏辉可不敢得罪姜宁鸢,忙赔笑:“过去的事儿不提了,往后咱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姜宁鸢哪肯轻易翻篇,眼里透着八卦:“杨柳跑了,你找她家人没?” 关鹏辉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眯着眼说:“她是大伯养大的,对大伯家没感情,连她大伯都是受害者,她借着和我投资新废品站的由头,骗了大伯家不少钱。” 姜宁鸢好奇:“这么大的诈骗,你没报警?” 关鹏辉语气缓慢,满是无奈:“我从京市回来报案时,她早出国了。之前投资时太信任她,没留证据,没法证明她诈骗。” 说到这,他咬咬牙,“我怀疑外面那男人,就是她所谓亲戚,合起伙来骗我。要是抓到,不把他腿打断我不姓关。”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6章 那可是凶宅 外面,突然响起拖拉机那“突突”的轰鸣声,关鹏辉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在,带着几分忸怩。 “这可不是啥光彩事儿,你别到处瞎嚷嚷。”关鹏辉皱着眉,小声嘟囔。 姜宁鸢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挑,语气里带着点嘲讽:“你的那些破事儿,都闹得人尽皆知,连身边关系好的朋友都知道了,你还想瞒谁呀?” 关鹏辉一听,脸瞬间拉了下来,没好气地吐槽:“你呀,除了长得好看点,这脑子,真没一点机灵劲儿。” 付草从拖拉机上跳下来,一路小跑到井边,接了点水匆匆洗了把脸,然后招呼关鹏辉和姜宁鸢进屋。 关鹏辉从公文包里掏出合同,递过去:“我把合同带来了,你们瞅瞅,要是有啥要改的地方,尽管说。” 姜宁鸢接过合同,认真看起来。 如今这个时代,合同不像21世纪那会儿满是弯弯绕绕,股权咋分配、投资金额是多少,写得明明白白。就连每月咋对账、发工资咋走流程这些事儿,也都写得清清楚楚。 看着合同,姜宁鸢心里清楚,关鹏辉这次,是真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关鹏辉在一旁,半是讨好半是无奈地开口:“放心吧,我哪敢坑你们。你们背后有靠山,我这破废品站,离了你们帮忙根本撑不下去,巴结还来不及,哪有胆子使坏。” 付草一听,瞪着眼放狠话:“你要是敢坑我们,小心陆大哥削你,把你胳膊卸了信不信。” 关鹏辉不知道这个陆大哥是谁,但猜是姜宁鸢背后的厉害人物,也不敢多问,忙催:“要是觉得合同没问题,就赶紧签了吧,我这心里一直悬着块石头不放心。” 姜宁鸢也不啰嗦,拿过合同,利落地签字按手印,关鹏辉也跟着当面完成签字流程。 “钱呢?” 姜宁鸢说:“钱在银行存着,待会我就去取。” 姜宁鸢没废话,当场又手写两份纸质合同,签好自己名字、按完手印,推给付草:“付草,你也签上,按手印。” 付草没啥文化,年轻气盛又胆大,对姜宁鸢又有着百分百的信任,看都不看就要签字。 姜宁鸢赶紧拦住:“等等。” 付草一脸懵:“咋了?” 姜宁鸢表情严肃,认真教育:“以后不管对谁,都不能这么随便签字。不管什么文件,必须看清楚内容,就算是我让你签的,也得仔细看明白,知道不?” 关鹏辉在旁补刀:“好好学学吧,我这活生生的例子在这摆着,还不长记性?” 付草瞥了关鹏辉一眼,把话记心里,认真把合同看了一遍,这才签字按手印。 事儿办完,姜宁鸢把合同收好:“先去吃饭吧。” 关鹏辉:“先吃饭,我快饿扁了,签完合同咋也得吃顿好的庆祝下。” 付草吐槽:“你心可真大,这时候还想着吃。” 关鹏辉笑嘻嘻拍付草肩膀:“以后咱就是合伙人啦,吃顿饭庆祝多正常。我以前也没欺负过你们,别老把我想那么坏嘛。” 付草翻个白眼,嘴硬回怼:“谁知道你咋想的,真要使坏,最后吃亏的还不定是谁。” 关鹏辉一拍大腿,半是感慨半是无奈:“对对对,你说得太对了,咱别耽误,赶紧去吃饭成不?” 说着,他又长叹口气,吐槽道:“女人心呐,就跟海底的针似的,还是跟你们大老爷们儿打交道痛快。” 付草嘟囔两句,到底没再抬杠。 关鹏辉忙往外走,边走边招呼:“我知道有家店,味道那叫一个绝,你们坐车,我带路。” 姜宁鸢和付草跟在后面,到了门口,两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关鹏辉。 姜宁鸢打趣:“关老板,你那小汽车呢?咋没开过来显摆显摆?” 关鹏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厚着脸皮解释:“嗨,之前车被人扣了,这不是还没拿回来嘛,现在咋办?” 付草没好气接话:“那还能咋办?骑自行车!我骑车带宁鸢姐,你蹬三轮车。” 关鹏辉起初没意见,心想,开惯小汽车,蹬蹬三轮换个活法,说不定还挺有意思。 结果没蹬多久,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三轮哪有自行车好骑。大腿内侧被磨得生疼,跟掉了层皮似的。 好不容易到饭店,他龇牙咧嘴从三轮上下来。 这家饭店在整个明城都算中高档,关鹏辉以前常来,服务员都认识他。只是最近报纸上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服务员看他的眼神,多少有点怪怪的,不过到底没表现太明显,依旧客客气气喊“关老板”,招呼入座。 关鹏辉大咧咧点菜,一口气点七八个招牌菜,拍着胸脯保证:“这些菜,味道绝对杠杠的,你们吃一回,保准下回还想来!” 随后,他又开启“教导主任”模式,唠唠叨叨:“你们废品站虽说刚起步,但赚得也不少吧?有钱别亏待自己,该吃好穿好,只要别沾那些坏毛病就行。” 姜宁鸢笑着回怼:“是赚了些,这不是可全投进去了,口袋比脸还干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关鹏辉一拍自己嘴巴,懊恼道:“瞧我这张嘴,真贱,不会说话。” 姜宁鸢和付草“噗嗤”笑出声。等菜间隙,姜宁鸢看向玻璃外街道,斜对面的房子,莫名吸引了她的目光。 明城这两年发展跟坐了火箭似的,周边房子大多翻新,尤其这片儿,妥妥的闹市区。 可斜对面那房子,却破得不像样——紧闭的大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 姜宁鸢瞧关鹏辉总在这儿吃饭,便试探着问:“对面那房子,怎么没跟着翻新呀?” 关鹏辉随意扫了眼,很快收回目光,解释道:“那栋啊,房主去世二十多年咯,地皮充公。房子又老又破,没法住人,只能推了重建。政府要么没想好咋规划,要么想卖,就一直空着呗。” 姜宁鸢追着问:“那咋没人买?是房价太贵?” 关鹏辉声音陡然拔高,一脸“你懂不懂行”的嫌弃:“这可是凶宅!谁敢买啊?” “凶宅?”姜宁鸢瞬间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 付草也跟着好奇:“咋个凶法?死过人?” 关鹏辉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阴森:“一家人八口,一夜之间全没了,凶手至今没抓到。别说住,进去买东西再回家,都得疑神疑鬼,总觉得背后发凉。” 姜宁鸢却越听越心动,眼睛闪闪发亮,瞅那破房子,跟瞅着金山银山没两样。 她太清楚,明城未来十几年经济会腾飞,房价、拆迁款只会水涨船高。要是买下这房子,哪怕啥都不干,光等拆迁,都能赚一大笔。 关鹏辉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忙劝:“你不会真想买吧?听哥一句,理智点。”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7章 偶遇 姜宁鸢摇摇头,没说话。 服务员刚把菜端上桌,关鹏辉瞬间抛掉所有体面,抄起筷子就狼吞虎咽。 这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香,瘦得只剩副嶙峋骨架,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把他吹倒。 三个人里,数他吃得最凶,活像饿了许久的豺狼。 酒足饭饱后,他摸了摸溜圆的肚皮,往椅背上一瘫,冲付草挥了挥手,大大咧咧道:“别傻坐着,麻溜儿去结账,咱两个大老爷们在这儿,总不能让姜老板一个姑娘家掏钱,传出去笑掉人大牙。” 付草一听,瞪眼怒怼:“不是你拍胸脯说要请客的吗?” 关鹏辉厚着脸皮耍赖,委屈巴巴道:“兄弟,我都穷得要卖股份求生了,你还指望我请客?瞅瞅我这瘦成竹竿的可怜样儿,像是兜里有钱的主儿吗?” 付草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满是无奈:“我以为你请客,压根没带钱……” 关鹏辉瞬间哑口无言,和付草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齐齐把目光投向姜宁鸢。 姜宁鸢又好气又好笑,摊手道:“看我干啥?我就带了几块钱,这点菜钱,塞牙缝都不够。” 这顿饭的档次摆在那儿,关鹏辉点的又大多是荤菜,一道菜少说也得五六块块。 三人面面相觑,沉默几秒后,竟商量出个主意。 把付草押在饭店当“人质”,姜宁鸢和关鹏辉赶紧去取钱,回来再赎他。 所幸银行离饭店不算远,取完钱,关鹏辉心急如焚,直接去给工人结算工资。这些天,他被工人和债主逼得焦头烂额,只想赶紧还清债务,落个一身轻松。 姜宁鸢回到饭店找付草,付草一瞧见她,眼睛泛红,带着哭腔诉苦:“还好你来得及时,我憋得想上厕所都不敢去,就怕别人当咱们逃单,把我扣这儿刷盘子。” 姜宁鸢忍俊不禁,笑道:“饭钱我已经结啦,你快去上厕所吧,我先回军属院了。” 付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哪还有闲工夫废话,双手紧紧捂住肚子,三步并作两步往厕所冲,跑起来时屁股还止不住地放着屁。 他一边跑,心里一边骂骂咧咧,恨不能把关鹏辉揪到厕所,狠狠揍上一顿,好出出这口被坑的恶气。 姜宁鸢出了饭店,路过街边商店时,想着家里孩子,便进去挑了些适合孩子吃的零食。付账时,一个姑娘微微歪着头,眼神里带着试探,轻声问:“你是姜嫂子吧?” 姜宁鸢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满是疑惑地转过头。 这一回头,对上的是张雨婷恬静的笑脸,那笑容里透着股亲切劲儿。 待看清姜宁鸢的正面,张雨婷瞬间确定没认错人,笑着扬起脸打招呼:“姜嫂子,你好呀,我是张雨婷,我爸是部队里的张政委呢。” 姜宁鸢心里明白“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人家主动热情招呼,眼神里也没藏着恶意,她本就不是小肚鸡肠的性子,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 好奇心驱使下,她又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呀?我都想不起咱们啥时候见过呢。” 毕竟仔细想想,她和张雨婷确实没正面接触过。 张雨婷眨着大眼睛,笑着解释:“我从你家院子门口路过好几回啦,远远就看到你,你长得可漂亮啦,见过你的人,短时间内哪能忘得掉呀。”这话虽带着点奉承,可从她温柔的语气里说出来,格外让人舒服。 姜宁鸢听着,忍不住笑了,打量起张雨婷。这姑娘说话柔柔弱弱的,性子和王秋兰完全不一样,让人讨厌不起来。 谁不爱听顺耳话呢,姜宁鸢也不例外,眉眼弯弯笑着提议:“我们付了钱去外面聊吧,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好呀。”张雨婷乖巧应下。 张雨婷买的是些生活日用品,她和姜宁鸢一前一后结了账,结伴走到商店外面。 张雨婷想起什么似的,又问:“姜嫂子,你这是要回军属院不?” 姜宁鸢点点头:“对呀,打算给阿宝买点零食,然后就回去。” 张雨婷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满脸欣喜说道:“今天带我的医生休息,我也跟着歇班啦,正准备回我爸妈那儿呢,我能跟着你一起回去不?” 姜宁鸢爽快应道:“行呀,我载着你,走吧。” 说着就走到自行车跟前,把刚买的东西往车把上一挂。 张雨婷瞅着姜宁鸢,觉得她看着比自己还瘦弱,担心她没力气载自己,忙说道:“还是我载着你吧,你看着没我有劲儿呢。” 姜宁鸢哑然失笑,故意凶巴巴说道:“也行,你要骑不动了就吭声,换我载你。” 张雨婷跨上自行车,载着姜宁鸢往城外走。 春日的风拂过脸颊,带着郊外泥土与青草的气息,她主动开口:“我听说你参加考试,要考大学呢,要是真考上,打算选哪所呀?” 姜宁鸢被这股子直爽劲儿逗笑,大大方方回:“想考京大,知道考上的机会跟中彩票差不多,可理想总得有,万一实现了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雨婷噗嗤笑出声:“嫂子,我可太羡慕你了,我以前想考戏剧学院,我妈非说那行当上不了台面,硬逼着我学医。我听了她的,现在成了实习医生,可心里头,老后悔没坚持自己想法。” 话语里,藏着几分对过往的怅然。 姜宁鸢瞧她语气诚恳,没半点嘲弄意思,估摸这姑娘和王秋兰不是一路人,附和道:“戏剧学院多好呀,可惜老一辈思想顽固,想改他们想法,确实比较难。” 张雨婷重重叹口气,语气满是遗憾:“我妈就是太强势,啥都想给我和我妹安排明白,逼着我们走她规划的路。” 姜宁鸢打趣:“还好你性格不像她,不然呀,我才不跟你同骑一辆车呢。” 张雨婷被逗得咯咯直笑:“别人说的跟你一点不一样,我觉着你可好玩、可好相处了。” 姜宁鸢也不掩饰,吐槽道:“于美丽就是个‘搅屎棍’,我和她不对付,她看我不顺眼,指定不会说我好话。” “搅屎棍?”张雨婷头回听见这词形容人,琢磨琢磨,倒觉得挺贴切。 她想起军属院那些嫂子们,年纪比她大不少,碰面时尽说些恭维话,可她清楚,大家夸她,多半是看她爸妈面子。 可姜宁鸢不一样,两人年纪相仿,聊天轻松又畅快,姜宁鸢懂的还多,说起话来有趣极了。 于美丽背后说姜宁鸢是“狐狸精转世”,说陆团长被迷得晕头转向,把姜宁鸢当宝贝疙瘩。 张雨婷暗自想:要是自己是男人,也会喜欢姜宁鸢这样的媳妇,有趣、鲜活,活得坦坦荡荡……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能不能别这么扣扣搜搜?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街道上,张雨婷和姜宁鸢骑着自行车,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们的话题从邻里趣事说到高考,明明只是平常对话,可能是因为聊得开心,时间就像长了翅膀,“嗖”一下就飞到了军属院门口。 姜宁鸢动作利落,从后座轻盈跳下,发丝随着动作晃了晃,她笑着冲张雨婷眨眨眼:“咱可别一块儿进这院子,你妈要是撞见咱俩一道回来,指不定心里犯嘀咕,晚饭恐怕都要没滋没味咯。” 姜宁鸢可太了解王秋兰的脾气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跟自己一块回来的,八成得炸毛。 张雨婷闻言,脸上泛起几分赧然,赶忙解释:“姜嫂子,实在对不住呀,我妈她性格太强势,说话做事总跟带刺儿似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往后要是有啥冲突,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说着说着,她声音都弱了几分,满心都是对自家妈妈脾气的无奈。 姜宁鸢大大咧咧摆摆手,阳光落在她笑盈盈的脸上,格外明朗:“嗐,我能放心上嘛,平时和你妈起冲突,我也没落下风,又不是啥解不开的深仇大恨,犯得着记仇?我这人呀,有仇当场就报,才不会留着隔夜气,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看到她这爽利劲儿,让张雨婷心里那点愧疚和担忧,瞬间消散了不少。 张雨婷太清楚妈妈的火爆脾气了,为了避免进院后可能出现的麻烦场面,赶紧把自行车往姜宁鸢那边推了推,说:“姜嫂子,那我先进去躲躲咯。” 话音刚落,抬脚就要往院子里走。 “等一下。”姜宁鸢眼疾手快喊住她,“你东西还没拿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张雨婷搁在自行车把上的东西取下来,递过去时,又补了句,“咱俩年纪差不多,老叫我姜嫂子,多生分呀,直接喊我宁鸢,相处着也自在些,你说是不是?” 张雨婷接过东西,忍不住笑,冲姜宁鸢摆摆手:“行,宁鸢,那我先回去啦。” 张雨婷进院子没一会儿,姜宁鸢才慢悠悠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 院子里,一群孩子正撒欢儿玩耍,老远就看见姜宁鸢回来,立马像小麻雀似的围上来,脆生生喊:“姜姨儿,姜姨儿!” 姜宁鸢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桂花糕,分给孩子们。 小家伙们捧着桂花糕,眼睛笑成月牙,直夸“姜姨儿最好啦”。 阿宝和天一几个孩子,正窝在家里看电视呢。 姜宁鸢轻手轻脚把零食送进去,招呼他们:“来,一起吃呀,光看电视多没意思。” 目前家里条件不错,这些零食花不了几个钱,她乐意看着孩子们热热闹闹分享美味。 另一边,张雨婷看了会儿电视,觉得自个儿待着没劲儿。忽然想起姜宁鸢家买了彩电,那边还有一群孩子,肯定热闹,又瞅着王秋兰还没回来,便轻手轻脚出了门,悄悄往姜宁鸢家溜达。 一进堂屋,就看到一群孩子们凑一块儿窝在阿宝屋里看电视,热闹得不行。 她早前就听说阿宝是那位的遗孤,瞧着孩子乖巧模样,心里更是柔软,对阿宝格外温柔,递零食、陪说话,事事都多照应着些。 阿宝到底是小孩子,被温柔的张雨婷姐姐这么疼着,心里甜滋滋的,那张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口一个“雨婷姐姐”叫得欢。 张雨婷被他哄得眉眼弯弯,嘴角都快笑僵了。 可她到底记挂着自己母亲,生怕王秋兰回来撞见自己在这儿,待了一个多小时,就依依不舍地起身准备回家。 临出门,还不忘跟姜宁鸢招呼:“宁鸢,我下次再找你们玩呀。” 张雨婷刚走,姜宁鸢就钻进厨房忙活着煮饭。 天一天明两兄弟这几天一直跟着阿宝挤着睡,晚饭也没回自家吃。她索性煮了一大锅鸡蛋面条,又炒了盘绿油油的小青菜,香气在屋里飘着,勾得人直咽口水。 姜宁鸢最近总觉得自己吃胖了,晚饭不敢多吃,可几个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一大锅面条风卷残云般被吃得精光。 周天明吃完还很勤快,主动帮着洗碗筷,小模样认真又可爱。 陆景和不在家,家里一下子像少了好几口人,姜宁鸢总觉得空落落的,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肚子疼醒的,跑去厕所一瞧,果然是生理期到了。好在她提前备着卫生棉,没像上次那样手忙脚乱到要剪衣服应急。 可这肚子疼起来没完没了,她整个人没精打采的,除了勉强起来煮个饭,其余时间都瘫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身体刚恢复些,姜宁鸢就闲不住了,转天就跑去废品站。付草不在,她熟门熟路掀开门口的砖头块,从下面摸出钥匙。 刚开门,外头就传来关鹏辉中气十足的声音:“干啥呢?在这等半天了才来人。” 姜宁鸢对着电话,语调平静:“付草出去忙了,我刚到废品站。” 关鹏辉瞬间开启“教育说教”模式,大咧咧地数落起来:“我说姜老板,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抠抠搜搜的?花点钱雇个看门人能穷死啊?实在不行买个电话也成啊。你瞅瞅你们,整天一个个忙得人影都找不着,真要有生意主动上门,人家想联系你们都没辙,也不知道当初你们是怎么从我手里把客户抢走的,指定是那些人瞧见你长得有几分姿色,被你这外表给忽悠瘸了。” 姜宁鸢听着关鹏辉连珠炮似的吐槽,脸上半点怒意都没有,依旧慢悠悠地回怼:“哟,到底是生意起死回生了,这说话的底气都不一样喽,关老板现在可是威风得很呐。” 关鹏辉讨了个没趣,轻哼一声,带着点自嘲又懊恼的意味说道:“我关鹏辉这辈子算是栽在女人手里了,杨柳那家伙骗我感情,可恶得很,可你倒好,专挑我伤疤戳,比她还狠。” 姜宁鸢太清楚关鹏辉这性子了,典型的给点好脸色就登鼻子上脸,于是干脆没好气地问道:“你大老远过来,到底有啥正事?” 关鹏辉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语气里满是得意洋洋。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想买房 “我那边已经恢复过来了,下个月就可以给你分成。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想不想跟着我搞房地产。” 房地产? 姜宁鸢有些心动。 二十一世纪的房地产可是门赚钱的大蛋糕,不过嘛,房地产这一行,需要的本金多。 姜宁鸢思考片刻,突然想起那天吃饭提到的凶宅。 “那天你说的凶宅我想买,你混了这么久,应该认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吧?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那栋房子的价格,我想买。” 关鹏辉:“你是不是疯了?” 他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姜宁鸢:“我问你搞不搞房地产,你就想买那栋凶宅?那可是凶宅啊,你这小身板,能压住那栋房子,让它给你带来好运?” 他天生外向,还自带自来熟的特质,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能凑在同一张桌上吃饭,那就算得上朋友。 更何况姜宁鸢帮了他大忙,算是他的恩人。 面对姜宁鸢时,他是懒得端着大老板的架子,毕竟最狼狈的模样,都被这她撞见过。如此一来,索性随性相处,说话也没了太多讲究,怎么舒服怎么来。 姜宁鸢一脸无所谓的架势,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是看上那栋房子了。” 关鹏辉试图劝她迷途知返,好言相劝道:“你要是真心想买房子,我可以帮你介绍几处位置好、配套全的优质房源,我也不图你啥介绍费,有时间了请我吃两顿便饭,就当还你人情了。” 姜宁鸢却故意拿话激他:“你该不会是混得太差,连靠谱的房源路子都打听不到吧?” “谁说我没路子?”关鹏辉明知道姜宁鸢是故意拿话激将,可心里那股子劲儿一上来,偏就上了套。 “我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下午就能把你想买这房子的事儿给落实了。要是最后没办成,我把这颗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后悔不买,我丢不起这人。” 说着,他还重重拍了拍自己的脸。 姜宁鸢眼底瞬间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轻描淡写地回了句:“那我等你好消息哟。” 关鹏辉一时间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姜宁鸢看扁了,转头就去找人问房子了。 关鹏辉走后,姜宁鸢去城中街卖衣裳。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衣服又厚又重。 明城的冬天短,只有短短两个月不到,买冬装的人少,就算买了,一件冬装至少穿上个五六年。 一个上午,姜宁鸢只卖出三件衣服,好在冬装利润高,买一件冬装赶得上卖两件夏装的利润。 姜宁鸢找了个饭店随便吃了点午饭就回废品站了。 关鹏辉的汽车停在废品站门口,他半倚副驾车头,左手夹着烟,目光落在站内吱呀作响的铁门里,指尖烟灰积了半截也没弹。 姜宁鸢见他来,快步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耐:“房子那事儿,这么快就问好了??” 关鹏辉惬意地靠在汽车引擎盖上,胳膊肘晃悠着,志得意满地说:“你就放一百个心,这点小事,我出手还能办不成?专门过来,就是给你报喜的。你要是确定买,明天早上带钱到我那去,一天时间,手续保准给你办妥帖。” 姜宁鸢瞬间来了精神,眼睛骤然发亮,忙追问:“那房子多少钱?” 关鹏辉不紧不慢地开口:“正常市价的话,这栋房子怎么也得三千往上。不过嘛……它不是凶宅嘛,价格能压一压,一千五,比市场价划算多了。” 姜宁鸢又惊又喜,语速都变快了:“行,明天早上八点,我去找你。对了,你之前说有好房源,也帮我联系联系,我下个月还想买一套。” 废品站一个月能分一次钱,你关鹏辉那边多少也能落点,两边股份加起来,买套房轻轻松松,多备几套心里踏实。 关鹏辉原本轻松的语气,陡然正经起来:“你买这么多房子干啥?钱存着不好?” 姜宁鸢叹了口气,无奈又坦诚:“我就怕遇到诈骗,把钱换成房产证,白纸黑字握在手里,才睡得着觉,图个安心呗。” 关鹏辉:“……” 自己帮忙找房源不就完了,何必多嘴问这些? 到头来还是戳的自己心窝子。 姜宁鸢一提钱就两眼放光,却把钱一股脑砸进房产,说不定真知道啥内幕消息? 这么一想,关鹏辉坐不住了,暗自打定主意,等缓过这阵,自己也得买几套房产,指不定能跟着赚一笔。 …… 晚上吃完饭,姜宁鸢拿出账本和存折翻看。买了房子后,存款就剩几百块,虽不算多,却也比上辈子在孤儿院时,守着清汤寡水的日子强太多。 如今家里该添置的电器都置备齐了,她盘算着,等明天手续办完,房子先放着升值。过几年经济形势再好些,指不定还能赶上拆迁,到时候一大笔资金或者新分的房产到手,日子就更稳了。 要是高考能考上京大,去那边再置办些房产,后半辈子妥妥衣食无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一想到未来红红火火的日子,姜宁鸢就忍不住高兴。上辈子,院长妈妈每天起早贪黑操持着孤儿院的一切,却把她和院里孩子照顾得极好,让她在那样环境里,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正想着,姜宁鸢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大胆念头。现在是83年,院长妈妈应该才十几岁吧。 她记得院长妈妈也是个孤儿,她的日子肯定清苦,自己现在有能力了,该去帮衬帮衬。 可刚兴奋没一会儿,她又蔫了。院长妈妈是榕城人,后来才去苏城务工定居,可具体她现在会在哪儿,姜宁鸢压根不清楚。茫茫人海找过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转念又想,再过十几年,自己去苏城,说不定就能见到院长妈妈和其他孤儿院的老师,心情瞬间又好了。 这么来回琢磨会儿,困意上来,她合上账本,爬上床睡了。 次日吃了早饭,姜宁鸢拿着存折,准备坐采买车去城里。院子里几个嫂子正三五成群凑着,不知道聊啥热闹。 见她过来,有嫂子喊住她:“宁鸢,外面停了辆小汽车,你知道咋回事不?” 家属院就这么些人,都是多年邻居,谁家啥情况彼此门儿清。也就姜宁鸢年轻漂亮,常往城里跑,大家自然觉得,外面的小汽车兴许和她有关。 姜宁鸢眼皮一跳,心说不会是关鹏辉直接开车来接了吧?她打着哈欠敷衍:“外面停小汽车啦?我去看看。”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买房 姜宁鸢刚迈出院子门槛,就瞧见一群小朋友像发现新奇玩具似的,把小汽车围得水泄不通,小脑袋凑在一起,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 关鹏辉一身笔挺的西装革履,还架了副墨镜,活脱脱把车头当成了专属舞台,屁股往车头上一坐,摆出个自认为超酷的pose,那副得意劲儿,收获了一群小孩子们羡慕的目光,仿佛自己是电影里帅气登场的大明星。 瞧见姜宁鸢出来,关鹏辉瞬间从车头上蹦下来,动作利落得像弹簧弹起,手里的墨镜被他随手一拿,脸上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大咧咧开口:“嘿,没想到我来接你吧?” 姜宁鸢看着眼前这位高调得过分的关鹏辉,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拳揍过去,咬着后槽牙,强压着怒火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是质问。 这么冷的天,穿西装也不怕把自己冻死,还戴墨镜凹造型,姜宁鸢在心里疯狂吐槽。 跟过来的几个嫂子,本就好奇这阵仗,见姜宁鸢和关鹏辉认识,眼神瞬间变得古怪,凑上来追问:“宁鸢,你们认识呀?这是谁呀,啥来头?” 那八卦的劲儿,就差把“快说”俩字写脸上。 没等姜宁鸢开口回应,关鹏辉就开始折腾自己油光锃亮的头发,手还不忘提了提西装领子,故意把嗓门拉大:“我是她远房亲戚,正经的表哥。” 几个嫂子听完,明显不信,追着问:“听你说话是明城本地人吧?宁鸢可是海城的,你咋成她表哥啦,别是诓我们吧?” 关鹏辉倒也不慌,笑嘻嘻回:“要不咋叫远房呢,这亲戚绕绕弯弯的,远着嘞。” 那厚脸皮的劲儿,让嫂子们一时语塞,心里却更犯嘀咕,咋看咋觉得这关系蹊跷。 几个军嫂被堵得不知道咋接话,心里压根不信关鹏辉这套说辞,私下里互相递眼色。 什么表哥呀? 情哥哥还差不多。 这尴尬场面继续,反正大家都看见了,姜宁鸢也不扭扭捏捏,一咬牙一跺脚,索性大大方方抬腿上了车。 关鹏辉一见,立马麻溜跟上,钻到驾驶座,还不忘冲嫂子们挥挥手,那欠揍的笑,让嫂子们越发确定这关系不简单。 军嫂们望着远去的汽车,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叽叽喳喳开启吐槽模式:“啥表哥呀,明显是唬人,这才几天呀,陆团长刚出任务,她就把人招到家属院门口,胆子也太大了。” “怪不得家里能买冰箱彩电,人家都坐小汽车了,估计压根不差钱。” 姜宁鸢从后视镜里往后瞥,那帮军嫂凑在一起,脑袋挨脑袋的,不用听也知道,准在编排她和关鹏辉那事儿,指不定说出多难听的话呢。 她无奈地收回视线,看向副驾驶的关鹏辉,压着性子问:“你怎么来了?我好像没说过我住这儿吧?” 关鹏辉一脸得瑟,晃晃脑袋:“我想知道你住哪,还不简单?动动手指头的事儿,之前不就告诉你了,我人脉广得很,想查点事儿,容易得像吃豆腐。” 姜宁鸢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说人话,少在这儿显摆。” 关鹏辉笑嘻嘻,学着老板腔调:“赵老板说的呗,他还说让我照应着你点。” 姜宁鸢还没来得及应声,他又凑过来,贱兮兮地调侃:“难怪你底气足,你男人级别不低吧?肯定特厉害,能降得住你这暴脾气。” 姜宁鸢瞪他一眼,没好气回:“不该打听的少打听,管好你自己。” 关鹏辉看她真有点恼了,忙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装出一副良心发现的样子,小心翼翼问:“我看那些军嫂,好像误会咱俩关系了,会不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啊?我跟别人约了时间,本来怕迟到不合适,可一想到你办这事儿,就着急来接你,哪晓得被这么多人围观,早知道就换个低调点的方式……” 姜宁鸢挑眉,逮着话头就损:“怎么?你打算以死谢罪?” 关鹏辉夸张地拍着胸口,一脸委屈:“你这女人心思真够恶毒的,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这话一出,关鹏辉心里对姜宁鸢老公的身份,越发好奇了。 到底是啥样的男人,能把姜宁鸢这变异毒株似的厉害角色,治得服服帖帖? 别看关鹏辉平时一副吊儿郎当、混不吝的吊儿郎当样,真办起正事儿,半点不含糊。 跟客户约时间,永远提前到,把守时俩字刻进骨子里,也正因为这靠谱劲儿,赵建军对他评价特别高。 他载着姜宁鸢直接去了政府大楼,早在来之前,他就提前咨询过流程,门儿清。 到地方就带着姜宁鸢一路走流程、办手续,顺得像走自家路,一上午工夫,手续就全办妥了。 姜宁鸢拿着房产证,兴奋得不行,眼睛都亮了。 她现在也是有自己的房子的人啦。 关鹏辉瞅她这副财迷样,得意地拍着驾驶座的靠垫,贱兮兮问:“你要怎么感谢我呀?我这忙前忙后,功劳可大了。” 那副讨赏的模样,活像讨食的大狗,就等姜宁鸢给点甜头。 姜宁鸢眼睛一亮,扬起下巴,脆生生开口:“走,带你参观一下我的新房子。” 她的话里带着点小骄傲。 她动作利落地拉开车门,一猫腰,直接坐进副驾驶,那股子干脆劲儿,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 关鹏辉坐上驾驶位,瞥她一眼,没好气吐槽:“你呀,果然最擅长恩将仇报,我忙前忙后帮你办事,这就把我当司机使。” 嘴上抱怨,发动汽车的动作却没含糊,脚踩油门,载着姜宁鸢往房子方向去。 车停在破旧房子面前,姜宁鸢看着眼前满是岁月痕迹的房子,刚想迈步,就想起件糟心事儿。 房子长久没人住,钥匙早不知丢哪去了。就算有钥匙,那老式锁头也锈迹斑斑,估计捅进去都转不动,压根没法正常用。 关鹏辉机灵,往路边一扫,找着个砖块,大步走到门前,抬手就砸锁。 “哐哐”几声,锁头应声而落。 他推开门,一阵灰尘轰地扬起,门板“吱呀吱呀”发出难听声响。 忽然想起这栋房子是座凶宅,关鹏辉瞬间浑身发毛,脚像钉在地上,打死不愿迈进门槛。 他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喊:“你要想进去就自己进去,我是有原则的人,这种阴森地方,我才不沾边。”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参观 姜宁鸢斜睨他,忍不住嘲讽:“就没见过你这么胆小怕鬼的男人,你胆子有芝麻大吗?我男人要是见到鬼,肯定没你这么怂。” 她的话音里满是嫌弃,把关鹏辉臊得脸发烫。 关鹏辉不服气,梗着脖子反驳:“你男人是军人,浑身阳气重,妖魔鬼怪见了都得躲!我就一做生意的,能比吗?” 没等姜宁鸢回嘴,他又仰着下巴,故意激她:“你激我也没用,我铁定不进去,你要是怕,回头找你男人陪你来,他是军人,妖魔鬼怪见了都得乖乖让路!” 姜宁鸢“切”了一声,眼神里透着不屑:“人比鬼可怕多了。” 说完,抬脚就往里走,步子迈得稳稳当当,丝毫不惧这老旧房子的阴森气。 推开门,姜宁鸢踏入这栋久无人居的房子。 屋子宽敞是宽敞,可电路早成了摆设,开关摁下去,灯压根不亮。原本就偏小的窗户,让屋内愈发阴暗,院子里呢,厚灰堆积,家具东倒西歪,活像被风暴肆虐过,透着说不出的荒芜。 大概是附近住户都知道这房子里死过人,觉得不吉利,哪怕屋里那些家具,看着是上等木料打造的,也没人敢来捡漏,任它们在这儿蒙尘朽烂。 姜宁鸢绕着院子转,看着屋里的装饰布局,能看出这以前说不准还是大户人家。墙上挂的老挂钟,样式古朴,搁现在花钱都难买到,可惜也跟着屋子一块儿,没了往日光彩。 在楼下转了转,姜宁鸢抬脚往楼上走。楼梯上结满蜘蛛网,跟一张张灰白的网似的,她弯腰捡起个小木板,拿在身前开路,一下下扫开挡路的蛛网。 到拐角处时,发现楼梯木质扶手上,有被刀砍过的痕迹,上面还沾着些不明污渍,黑红黑红的,看着有点瘆人。再往上,那污渍更多了,她小心翼翼避开,慢慢挪上二楼。 虽说姜宁鸢不怕神啊鬼啊的,大白天也没那些玄乎事儿,可这房子毕竟是凶宅,还是凶死过人的那种,心里多少有点发怵,每走一步,都不自觉放轻脚步。 二楼更破败,窗帘耷拉着,窗户坏了两块,冷风直往屋里灌。客厅比楼下亮堂些,却也更杂乱,家具、衣服散落一地,家具上还留着刀砍的痕迹。 主卧和次卧里,生活用品还在,好多物件都是21世纪见不着的老东西,不过贵重物件像是被凶手搜刮走了,没剩下啥值钱玩意儿。 屋子荒太久,又阴又暗,还飘着股难闻的霉味。姜宁鸢把各个房间逛了一圈,摸清布局后,才下楼。 关鹏辉在门口来回转悠,活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姜宁鸢出来,顿时松口气,夸张地嚷:“我的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吓晕在里头,得找人把你抬出来呢。” 说真的,关鹏辉这次打心眼里佩服姜宁鸢。 她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连凶宅都敢闯,换他自己,躲还来不及。 就凭这股子气魄和胆量,姜宁鸢以后要是不发达,他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姜宁鸢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心里想着她真要晕里头,他也不会进去救。 妥妥的怕鬼的胆小鬼。 她没心思跟关鹏辉斗嘴,一本正经开口,准备说正事儿。 姜宁鸢望着眼前虽破旧却结构牢固的房子,眼神里透着坚定:“回头我找人把这里的东西拆了重新装修,其他大问题没有,弄好后准能住人。” 原本她是打算把房子丢那儿不管的,可仔细端详后,发现这房子结构太扎实,整体框架一丁点损毁都没有,就这么一直空着,实在可惜,不如拆了原来的装修,让它重新发挥价值。 关鹏辉一听,瞬间瞪大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惊呼:“你在开玩笑吧?拆了重新装修?” 他双手抱头,满脸不可思议,好半天才缓过神,冲姜宁鸢竖起大拇指,苦笑着说:“我算发现了,你这当生意人的潜质厉害,胆大心细又敢想敢干,我真比不上,甘拜下风,就你这魄力,不去闯闯商海都亏了。” 姜宁鸢双手抱胸,端着副正经又笃定的架势,慢悠悠道:“我只要租房时,如实说清楚这房子以前发生过灭门案,就不算骗人,良心上过得去,指不定还能吸引些胆子大、想找独特住处的租客呢。” 话锋一转,她又反问关鹏辉:“这医院凶不凶?人类繁衍这么多年,哪片土地没出过命案?说不定你现在住的地方,以前也有更可怕的事儿,不信鬼神、愿意住凶宅的人多了去了,况且那件事儿都过去二十多年,早该翻篇啦。只要我把房子过往如实说,租客愿意租,就是他们的自由,咱也不坑不骗。” 关鹏辉被说得哑口无言,无奈摆摆手妥协:“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想咋处理这房子,你说了算,谁让你是房主呢。咱赶紧走吧,姑奶奶,我是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待了,瘆得慌。” 姜宁鸢转身关好大门,想起那扇一吹就开的破门,又吩咐:“你先带我去买个新锁头,这门坏得很,风一吹就开,万一有调皮孩子进来,出点啥事可不好。” 关鹏辉刚把手搭车门上,听这话,忙指着左边:“前面就有家五金店,近得很。” “那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姜宁鸢抬脚就往左边走,步子迈得利落。 关鹏辉哪敢让她单独去,忙不迭跟上,嘴里嘟囔:“我跟你一起,大白天的,我……我怕你遇着啥事儿。” 其实心里怕的是再沾这凶宅的晦气,可又得找个借口。 姜宁鸢瞅他那副样子,嘴角一抽。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他在怕啥,胆小鬼。 她买了锁头回来,大门一锁,就在关鹏辉的催促下去了废品站。 付草正在和一个男人谈话,看到姜宁鸢和关鹏辉来,他问:“姐,这个大叔是你介绍来的?” 姜宁鸢看向付草身边的男人,认出是给她送彩电和冰箱的工人,对着付草点头。 工人看到姜宁鸢,憨厚地笑着点头:“我之前来过一趟,没见到人,今天再来看看。”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借身衣服 闻言,姜宁鸢微微侧过身,看向付草,轻声说道:“最近不是比较忙吗?你跟大叔好好商量下工作时间,看看怎么安排更妥当些。” 付草刚才已仔细询问过大叔的空闲时段,心里有了盘算,当下便条理清晰地给大叔规划:“早上七点半到九点半,下午四点半到六点半,这两个时间段大叔来帮忙,您看行不?” 大叔在一旁听着,脸上露出认可的神情,点点头道:“行嘞。” 刚好和他在百货商场拉货的时间错开,不耽误事。 等大叔离开后,关鹏辉缓步走到水井边,打开水龙头,认真洗了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侧头看向姜宁鸢,语气带着几分关切:“用不用我把你送回部队?” 姜宁鸢轻轻摇头,发丝随着动作晃了晃,笑着说:“不用,送我去城里,我坐部队的车回去。” 关鹏辉听后,暗自松了口气,随即把目光转向付草,眼神里透着些随意又带着点试探,开口道:“你喜不喜欢穿西装啊?我身上这一套,穿着总觉得不得劲,丢了又怪可惜的,你要是不嫌弃,拿去穿呗?” 其实他心里其实想着,这身西装在凶宅门口沾染了不少晦气,自己实在不想再留着。 付草一听,脸上瞬间露出嫌弃的表情,想都没想就回了句:“不要。” 关鹏辉瞅着付草那副嫌弃样,急得提高嗓门,“我这套西装三百多块呢,就穿了三次,跟新的差不多,你真不要?” 他眼巴巴望着付草,就盼着能把这“晦气”西装甩出去。 付草连理都懒得理他,直接把脸扭向姜宁鸢:“你吃了饭再回去吧,我刚才回来路上顺道买了菜,正好做顿像样的。” 姜宁鸢略一思索,轻轻点头, 反正她一个人在家吃饭也没意思,蹭个饭刚好。 她想着回军属院都快过饭点,阿宝估计早吃过,在这吃既能陪陪付草,也省得回去再折腾下厨。 关鹏辉本都打算抬脚走人,一听有饭吃,瞬间改了主意,大咧咧说道:“多煮点啊,我也在这吃。” 付草不满地瞪他一眼,没好气回怼:“你刚才不是还说要走?” 关鹏辉理直气壮,脖子一梗,“我就吃一顿饭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还能把你们吃穷了?” 说完,还故意拍了拍肚子,装出一副饿极了的模样。 他随手把西装外套往三轮车把上一搭,催促付草:“你快煮饭去吧,我都跟着跑一上午了,连口水都没混到。” 付草看在关鹏辉今天给姜宁鸢帮了大忙的份上,没再跟他计较,转身进了厨房。 姜宁鸢走进屋,打开收音机,关鹏辉也跟了进来。 他屁股还没碰到凳子,又想起啥,从屋子里窜出去,跑到厨房门口,扯着嗓子问:“你有没有干净衣裳给我穿一下?” 付草一听他要穿自己衣服,瞬间炸毛,拿着刀就从厨房冲出来,凶巴巴吼道:“你别想穿我衣服。” 看这架势,仿佛关鹏辉敢碰他衣服,就要用刀招呼他。 关鹏辉吓得连连后退,嘴里不迭喊:“刀不长眼,你慢点。” 姜宁鸢听到动静从屋子出来,瞅着他俩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无奈问道:“干嘛呢你们?” 关鹏辉赶紧跑到姜宁鸢身后,跟个告状的老绿茶似的,委屈巴巴说:“我就想借身衣服,你看他……”这小模样,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姜宁鸢无奈摇头,“付草之前卖衣裳剩了些,我给你找找去。” 说着,就朝付草的屋里走去,她从付草床底下拽出个袋子,里面几件衣服,是之前卖衣裳剩下的,付草穿着大,就一直塞在这。 姜宁鸢把袋子往关鹏辉面前一放,“你自己挑一身吧。” 关鹏辉也不矫情,伸手在袋子里翻了翻,直接挑了条颜色亮眼、款式花哨的牛仔裤,和一件港风皮衣,扬起脸说:“就这两件吧。” 姜宁鸢瞅着那花哨的搭配,嘴角抽了抽。 这品味,跟付草还真是有的一拼,俩人审美简直“异曲同工”。 姜宁鸢瞥了眼关鹏辉手里那花哨的牛仔裤和皮衣,实在懒得吐槽他的穿衣品味,敷衍一句:“你喜欢就好。” 关鹏辉却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马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咋呼:“我等会儿得收拾收拾,你在屋子里别乱跑,要是撞见我换衣服的场面,到时候可别喊我耍流氓。” 话音刚落,他抱着衣裳,提了桶水就往屋子里边跑。关鹏辉利落地脱掉上衣和西装裤,就往脖子、胳膊上撩了撩,权当简单擦洗。 即便只是这样,寒冷也瞬间钻透皮肤,他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响亮的寒颤,鸡皮疙瘩“唰”地一下爬满全身。 匆匆把上半身简单糊弄完,关鹏辉就跟揣着坏心思的顽童似的,跑到付草面前,故意抖抖身子,挤眉弄眼拱火道:“要是早知道有新衣服,谁愿意穿你穿过的旧衣裳啊?我好歹是个大老板,传出去让人知道我穿别人旧衣服,不得被笑话死。” 付草被他这副欠揍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心里恨不能拿锅铲在他脑门上开个瓢,咬着牙暗骂:“真是个烦人精。也不知道这种人,咋当上大老板的。” 好在付草前段时间弄了煤炉,炒菜方便不少。他本身对煮饭就有点天赋,做出来的饭菜比之前好吃多了。 虽说觉得关鹏辉脑子不正常,像有点大病,但中午吃饭时,还是多添了一道菜。 桌上摆着红烧鱼、猪肉炒豆角、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外加一个西红柿蛋汤。在付草看来,这搭配够丰盛了。 可关鹏辉却挑三拣四,拿起筷子,啧啧有声地数落:“你这做的都是啥呀?要卖相没卖相,要档次没档次的?” 姜宁鸢一看他这架势,立刻大声喝止:“不准翻菜。” 付草也跟着瞪他:“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关鹏辉瞬间换上一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委屈模样,嘟囔道:“行行行,这是在你们地盘,你们说了算。我也是犯贱,没事想在你们这蹭饭吃,别人低头哈腰请我去大饭店,我平时都不乐意去呢。” 付草和姜宁鸢懒得搭理他,忙碌一上午,大家都饿坏了,没心思跟他闲扯。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误会…… “还没有人来应聘吗?”姜宁鸢放下筷子,眉头微微蹙起,眼神里透着些许失落与焦急,望着付草问道。 之前她打印了不少招聘广告,没想到这么久还没招到人。 付草舀了一勺西红柿蛋汤,慢悠悠送进嘴里,咽下后才回答:“就一个姑娘过来瞅了瞅,人家嫌咱这环境差,直接摇摇头走了,不愿意来。” 姜宁鸢托着腮,想了想,轻声说:“再等等看吧,下午我再去贴几张招聘广告。” 付草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有人柔声叫到。 “有人在吗?” 一道熟悉又令人厌烦的声音响起,姜宁鸢听到这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皱起眉头。 真是活见鬼了,姜宁静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满心疑惑与警惕,抬脚走出屋门,刚跨出门槛,就见姜宁静刚好踏进院门。 姜宁静神色防备,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院子。 姜宁静一眼瞧见姜宁鸢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缩,像是被针刺到般,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刺耳:“姜宁鸢,你怎么在这里?” 姜宁鸢目光扫过,落在姜宁静手上皱巴巴的招聘广告上,瞬间心中明了。 她似笑非笑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这地方又不是你家开的。” 姜宁静被反问得一噎,恼羞成怒地把手里的招聘广告狠狠捏成一团,质问道:“这个废品站是你开的?” 姜宁鸢神色淡淡的,眼神里透着漫不经心,反问:“是我开的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姜宁鸢云淡风轻的态度,让姜宁静胸中的怒火“噌”地往上冒,几乎要抓狂。 姜宁静实在想不明白,姜宁鸢从前唯唯诺诺,像个任人揉捏的受气包,怎么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如同被施了魔咒,换了个灵魂一般,完全变了个人。 以前,姜宁静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亲戚邻居都夸她端庄大方,有文化,说她命好,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享一辈子福。 可自从姜宁鸢嫁给陆景和后,一切都变了。 姜宁静越想越气,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狠狠心,把姜宁鸢嫁给乡下瘸子。 她满心懊悔,只恨自己当初不够狠,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不甘心被比下去,眼神里满是鄙视,扯着嗓子喊:“一个收破烂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姜宁鸢瞥了眼她手里皱巴巴的招聘广告,呵呵一笑,语气里带着嘲弄:“你不也想给收破烂的打工嘛,现在倒嫌起这个来了。” 姜宁静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把手里的纸团狠狠摔在地上,放狠话:“我要是知道这是你开的,我去讨饭也不会来这里。” “正好,我也不想招你这样的员工,慢走不送。”姜宁鸢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姜宁鸢!”姜宁静急了,大声叫住她,“你把话讲清楚了再走,你是不是在别人那里说了我的坏话?” 她这几天想去找工作,可去了两三次,要么被借口辞退,要么直接见不到人就被通知不合适。 姜宁静笃定,肯定是姜宁鸢跟陆景和吹了枕边风,在背后使坏。 姜宁鸢转身,眼神里透着不耐,没好气反问:“姜宁静,你觉得我本领这么大?那我还要多谢你的夸奖哦。” 姜宁静心里发虚,可更多的是生气,强压着火气指责:“你心思真够恶毒的,一点不顾姐妹情分,想逼死我才甘心是吧?” 姜宁鸢压根不给她好脸色,语气冷冰冰的:“我跟你可不是姐妹,现在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孽,你种下的苦果,没人能替你背。” 姜宁静刚下去的火气,噌地又冒了上来,瞪着姜宁鸢打量了好一会儿,像是突然悟出了什么。 她尖着嗓子,语速极快:“你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根本不是因为我让你嫁给陆景和,对不对?” 姜宁鸢不知道她又要扯什么幺蛾子,皱眉,警惕地问:“你又想发什么疯?” 姜宁静平日里那副知书达理的模样,彻底绷不住了,目眦欲裂地瞪着姜宁鸢,声音都带着颤:“你做这些,说到底,就是因为我抢走了言飞,你现在有钱有势了,可我知道,你以前多喜欢言飞,为了他能拼命。你跟陆景和在一起,就是想借他的手报复我,对不对?” 她不等姜宁鸢开口,又冷笑起来:“我就说呢,你以前那么爱方恒飞,为了他能豁出命,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月就变心爱上陆景和?原来这些都是装给陆景和看的,想迷惑他,让他帮你报复我。姜宁鸢,你藏得可真深,连陆景和都被你骗得团团转,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她越说越起劲,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相大白,认定是姜宁鸢因爱生恨,才性情大变,变着法儿报复她,见不得她过好日子。 而此时,大铁门外,静静站着两道高大身影。 陆景和面色阴沉,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身旁的李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肠子都快悔青了。 这是撞了什么邪,怎么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儿? 李放心里直犯嘀咕,团长满心满眼都是嫂子,哪想到嫂子心里还装着别人,一直利用团长……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难怪上次团长冲动要找方言飞,根源在这儿呢。 他不敢正眼看陆景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恨不能直接原地消失。心里疯狂祈祷:嫂子快否认啊,赶紧大声说爱的是团长,不然,真怕团长一个爆发,把这废品站夷为平地…… 念头刚落,就听姜宁鸢的声音清晰响起:“我确实真心喜欢过方恒飞……” 完了…… 李放望着陆景和阴沉的侧脸,满心都是绝望。 他面如死灰,只觉耳边好似响起团长心碎成渣的声音,每一声都扎得他心疼。 下一秒,身旁的陆景和深突然大步离开,步伐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与失落。 李放迟疑了一秒,赶紧跟上去,小心翼翼又小声问:“团长,咱们不找嫂子啦?” 他心里七上八下,既怕触怒陆景和,又盼着能挽回些什么。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妻奴 二人脚步匆匆,姜宁鸢后续话语被甩在身后,消散在空气里。 “我从前喜欢方言飞,纯粹是瞎了眼,被他那虚伪到令人作呕的表象蒙骗。打从八百年前起,我就对他没半分瞧得上,也就你,费尽心思巴望着嫁给他,你们俩啊,一个臭鱼一个烂虾,天生绝配!” 姜宁鸢眼神里满是不屑,语气更像是像是在描述最令人发指的东西。 姜宁静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费尽心机从姜宁鸢手里抢来的男人,此刻被姜宁鸢弃如敝履,自己那些算计,像个拙劣笑话,在这话语里被撕得稀碎。 姜宁鸢一定是在骗她。 “你就是撒谎,之前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姜宁静瞪圆了眼,死死盯着姜宁鸢,仿佛这样就能逼她承认还爱着方言飞。 姜宁鸢讥讽一笑,眼神里满是嘲弄:“见过雄鹰的人,谁会瞧得上臭乌鸦?方言飞连陆景和脚指头缝里的汗毛都比不上,也就你,把他当个稀罕宝贝,觉得全天下女人都和你抢方言飞。我脑子又没病,放着陆景和这样的优质男人不爱,去爱方言飞那混蛋?你自己信吗?” 姜宁静一想到原主曾对方言飞说过那些让她起鸡皮疙瘩的话,就恨不得把脑子里相关记忆挖掉。 姜宁静咬牙切齿,目光像把刀,想在姜宁鸢脸上剜出破绽,她认定姜宁鸢是因被抢了方言飞而报复。 可姜宁鸢眼里,哪有半分恨意? 干干净净,坦荡得让她心慌。 从小到大,姜宁静拥有的,都是世间最好。 衣服、文具、老师的夸赞……连喜欢的人,只要她喜欢,就没有她得不到的。 她怨恨自己不是姜家的亲生女儿,那就抢走姜家人的爱;她怨恨姜宁鸢是姜家的亲生女儿,更要夺走那些原本属于姜宁鸢的东西,包括方言飞。 可如今,抢来的方言飞,被姜宁鸢贬得一文不值,多年努力,像泡沫般碎了,塌得稀里哗啦。 “姜宁鸢,你等着……”姜宁静指甲掐进掌心,恨意翻涌,“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 她恶狠狠地剜姜宁鸢一眼,转身要走,却见陆景和走来。 陆景和周身冷冽气场,像寒潮过境,她瞬间僵在原地,脚像被钉死,挪都挪不动。 陆景和没说话,只淡淡扫她一眼,那目光,像泰山压顶,压得她胸口发闷,腿肚子打颤,满心的怨毒,被这股压迫感碾得七零八落,只剩满心惶然,呆立在那,大气都不敢出。 身后又想起姜宁鸢的声音,陆景和移开视线。 姜宁静这才如释重负,她一刻也不敢逗留,快步离开废品站。 姜宁鸢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几步小跑着到陆景和面前,那股子兴奋劲儿,让她之前和姜宁静吵架时张牙舞爪的凶悍模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眼仔细瞧着陆景和,才几天没见呐,这家伙好像瘦了一圈。 下巴上胡碴子青青硬硬的,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没少在外面风餐露宿、吃苦受累。 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不少尘土,脏兮兮的,不过好在,没看出有受伤的痕迹,姜宁鸢悄悄松了口气。 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就实实在在站在眼前,陆景和眸底那复杂的情绪,像暗流涌动,他很快稳住,放缓了声音答:“早上刚到。” 这时,李放从陆景和身后冒出来,咧嘴笑着打招呼:“嫂子,团长刚回到军属院,听说你在城里,立马就紧赶慢赶过来看你啦。” 他心里写着,嫂子,你看看团长对你多上心,你快把方言飞那没品的渣男忘咯,好好疼咱们团长团长才是值得你掏心窝喜欢的人呐。 刚才团长气得转身就走,他还以为团长铁定要直接回部队,谁知道团长刚走到车跟前,脚一拐,又折回来找嫂子了。 哎!团长真是爱惨了嫂子哦。 姜宁鸢听着李放的话,再看看陆景和那深沉又带着疲惫的眼底,不用想也知道,他这几天肯定又是吃不好睡不好,心疼得不行。 她想抱抱陆景和,可又记着场合,知道陆景和在下属面前得维持团长的威严形象,只好把这股子冲动压了压。 “你等我一下。”姜宁鸢朝陆景和晃了晃手,转身就往屋跑。 她快速跑到屋门口,跟付草和关鹏辉道别,三步并作两步回到陆景和身边,伸手拉住他粗糙又温暖的大手。 “咱们回去吧。”姜宁鸢仰着头,冲陆景和笑,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欢喜和依赖。 陆景和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慢慢出了院门。 跟在二人身后的李放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困惑。 明明刚才团长周身还冒着要毁灭天地的冰冷气场,咋一到嫂子面前,就跟那温顺的小绵羊(哦不,是顺毛的大狼狗)似的,这变化也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团长这爱嫂子的劲头,简直没谁了,妥妥的“妻奴”实锤啊! 爱情的魔力当真奇妙。 李放拉开车后座门。 姜宁鸢贴着陆景和坐,他却稍稍将距离拉开了些:“身上脏。” “我又不会嫌弃你。”姜宁鸢拍拍大腿,“你这几天肯定没睡好,先在我腿上眯一会儿,到了叫你。” 李放从后视镜偷瞄,咧着大牙说:“团长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陆景和:“认真开车。” 李放连忙挺直腰背,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姜宁鸢早就猜到陆景和肯定没休息好,一听说他两天没合眼,更加心疼:“你快躺下休息一会儿。” 陆景和迟疑片刻:“我在你肩膀上靠着就好。” 姜宁鸢点头:“也可以,你快睡一会儿,到家了再好好休息。” 姜宁鸢望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手指小心翼翼地、一下又一下梳理着陆景和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平日里紧绷的下颌线,此刻也柔和下来。 姜宁鸢愈发心疼,这不是两天没睡就能成这样的。 李放默默把油门踩得更稳,偷偷扫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姜宁鸢那心疼的模样,要说她喜欢的不是团长,打死他也不信。 车子平稳驶入军属院,姜宁鸢生怕惊醒陆景和,连呼吸都放轻。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不回家吃饭 几乎是车轮刚停稳的刹那,陆景和的双眼霍然睁开,原本靠在姜宁鸢肩头那副慵懒模样瞬间消散,身姿重新挺得笔直,好似方才那点疲惫都是错觉。 李放麻溜地下车开后门,刚要张嘴汇报,陆景和已然沉了嗓音,对姜宁鸢道:“你先回去,部队还有点事得处理。” 姜宁鸢看着他眼下那圈青黑,心疼得不行,忍不住埋怨:“你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哪来这么多要紧事?” 说着,连眉毛都拧成了川字,脑海里甚至冒出去部队找老首长告状的念头。 这人要是累垮了,对部队能有啥好处?纯粹是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 陆景和躲开她的视线,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低得像在哄小孩:“听话,我忙完就回去。” 姜宁鸢撅着嘴轻轻叹口气:“好吧。” 姜宁鸢不情不愿地下了车,临了还不忘狠狠剜陆景和一眼,反复叮嘱:“你忙完了就赶紧回来,别让我等太久。” “嗯。”陆景和点头应着。 李放还傻愣愣站在车门边,被陆景和扫过来的视线烫得一哆嗦,这才猛地回神,手忙脚乱关上车门,朝着姜宁鸢大声道:“嫂子,你快进去吧,我们回部队。” 一边说,一边麻溜爬上驾驶座,调转机头往部队开,动作行云流水,生怕再慢半秒,就会被陆景和的眼刀给削了。 姜宁鸢望着车子消失在部队方向,这才转身进院子。 刚跨进院门,就见阿宝和几个小伙伴正蹲在地上玩纸卡,小脸蛋上沾着灰,瞧见她回来,呼啦啦全跑过来。 阿宝跑得急,裤脚都卷成了小喇叭,到跟前还喘着粗气,奶声奶气道:“妈妈,爸爸不是去接你了吗?咋没一块回来呀?” 姜宁鸢笑着揉了揉阿宝的小脑袋,温声道:“你爸爸又回部队忙啦,婶儿先回去准备午饭,你们在院子里好好玩,别乱跑呀。” 看着几个孩子雀跃跑开,她心里想着陆景和这几天肯定累坏了,得赶紧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身子。 回到家,姜宁鸢打开冰箱,把冻得硬邦邦的猪肉取出来,放在案板上耐心解冻。 又想起菜地里的豆角该摘了,便快步走到菜地,精心挑选了些饱满鲜嫩的豆角,才折返厨房。 她系上围裙,先把猪肉切成薄片,用料酒、生抽简单腌上。接着处理豆角,去掉头尾、掰成小段,动作利落又娴熟。 不多时,厨房里便响起“滋啦”的美妙声响,豆角炒肉在锅里欢快翻滚,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她又煎了个金黄酥脆的鸡蛋饼,打了碗飘着油花的蛋汤,还煮了锅香喷喷的米饭,想着陆景和能吃上热乎饭菜,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饭菜都摆上桌了,姜宁鸢坐在桌边,满心期待地等,可左等右等,陆景和没回来,倒是等来了李放。 李放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嫂子,团长得在部队住两天,我来帮他拿套换洗衣裳。” 姜宁鸢小脸上的期待一下落空,声音都带着失落:“他不回来了?不是刚出任务回来吗,咋又要忙呀?他都两天一夜没合眼了,身体能扛得住不?” 李放赶忙解释:“团长可以在部队眯一会儿,接着忙,您别太担心。” 姜宁鸢皱着眉,还是忍不住说:“部队离这儿又不远,就不能回来休息休息?以前他在部队忙,我也不多问,可这次他实在太累了呀。” 李放怕说多错多,脑子飞速一转,故作为难地说:“嫂子,部队的事儿有保密要求,您别问其他啦,我真不好回答。” 姜宁鸢看他这模样,也不为难,轻轻叹了口气:“那你等会儿,我给拿衣服。” 说完,她转身回屋,翻出两套干净的换洗衣物,细细叠好,递给他时还不忘叮嘱:“让他抓紧时间休息,脏衣服等有空回来,记得带回来洗,别累着自己。” 李放接过衣服,瞅着堂屋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饭菜,心里一阵触动,想说点啥,却又咽了回去。 他刚要开口告辞,姜宁鸢突然眼睛一亮,忙喊:“等等。” 转身跑进厨房,拿出三个铝制饭盒,把豆角炒肉、鸡蛋饼满满装了大半,又舀了好些蛋汤,最后盖上一盒冒尖的米饭,快步走到李放面前,把饭盒塞给他:“这些饭菜你也捎过去,让他别凑合,好好吃顿热乎的。” 李放眼睛瞬间亮起来,笑嘻嘻说:“嘿嘿,嫂子,您对团长真好,他要是看到这些菜,心里指定得乐开花。” 团长要是看到嫂子这么用心,没准一高兴就回来了。 反正换作是他的话,闻着香味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家。 李放满心欢喜地回到部队,老远就看到陆景和坐在办公室里,对着桌上食堂打来的饭菜发呆,那饭菜几乎没动过,显然是没什么胃口。 他乐呵呵地凑过去,笑着汇报:“团长,我给您拿换洗衣裳来了,嫂子说中午做好饭等您回去,听说您不回,特意让我把饭菜捎来啦,对了,嫂子还说脏衣服您先放着,等有空回家时,带回去洗呢。” 边说边把衣服放在身后凳子上,又小心翼翼将饭盒摆在桌上,眼睛亮晶晶的,“团长,嫂子做的菜可香啦,我瞅她装的时候,专门把肉多的部分留给您,她肯定是心疼您累着呢。” 陆景和目光落在饭盒上,顿了顿,伸手打开盒盖。 瞬间,肉香混着菜香扑面而来,在空气中弥漫开,他原本沉闷的心情好似被这香气冲开一道缝,竟莫名有了胃口。 他顺手把另外两个盒盖也打开,看到里面汤汤水水、饭菜齐全,眼眶微微发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拿起筷子,刚要动,又像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眼李放,淡淡说:“出去吧。” 李放磨磨蹭蹭,脚像被钉住,犹豫着傻笑两声,壮着胆子开口:“团长,我觉着嫂子人可真好,对您更是没话说,您看她面对姜宁静时,活像个炸毛的斗鸡,凶得很,可对着您,那温柔劲儿,能把人化咯。嫂子心里铁定装的全是您,之前那些喜欢方言飞的事儿,指定是过去式,现在压根不可能再惦记,我觉着呀,您该跟嫂子好好聊聊,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往后甜甜蜜蜜的……”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芹菜饺子 话还没说完,陆景和骤然投来一道冷冽眼神,李放浑身一抖,忙捂住嘴巴,慌慌张张嚷:“团长,我这就出去。” 话音刚落,人跑得比兔子还快,眨眼就没了影。 陆景和望着饭盒里的饭菜,沉默许久,才动筷子慢慢吃起来,每一口都嚼得格外仔细,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桌上饭菜还没吃完,老首长突然推门进来。 他瞅见陆景和桌上摆的饭盒,眼尖得很,一下就瞧出不是食堂的饭菜,打趣道:“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小日子过得滋润咯。” 陆景和放下筷子站起身,神色平静:“您找我有什么事?” 老首长双手背在身后,瞥了眼陆景和略显疲惫的脸,缓缓道:“听说你没回军属院休息,又跑部队忙乎,我来瞅瞅。没回就没回吧,抓紧时间眯瞪会儿,休息完去我办公室一趟。” “好。”陆景和点点头。 老首长又瞅了瞅桌上饭盒,似不经意般闲唠:“这几天乏的很,我吃饭都没胃口,我记得小姜同志做的菜很可口。” 陆景和装作没听懂:“最近部队新来的炊事兵手艺不错。” 老首长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走了。 …… 阿宝得知爸爸没回来,很是失落,不过,家里有电视看,他很快就被电视机吸引了注意力。 下午姜宁鸢又开始备考,到了傍晚,阿宝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问:“妈妈,咱们晚上吃啥啊?” 姜宁鸢抬手理了理鬓角,转身朝着厨房走,边走边说:“包芹菜饺子吃。” 她话音刚落,阿宝就像被点燃的小炮仗,瞬间蹦起来,眼睛亮得像星星,小短腿倒腾得飞快,跟在姜宁鸢身后一个劲儿转悠,嘴里嘟囔:“妈妈,我最喜欢吃饺子了,芹菜馅的最香啦。” 进了厨房,姜宁鸢熟稔地把芹菜放进黄瓷盆,又将菜盆搁在小凳子上,回头看向阿宝,柔声道:“你帮我把芹菜叶子择掉,要把黄巴巴、蔫兮兮的都挑出来哟。” 阿宝一直以来都很乖,会主动帮着做事情,这会儿听要让自己干活,立马挺直小身板,胸脯一挺,小脸上满是庄重。 小家伙欢天喜地蹲在盆边,眼睛瞪得溜圆,瞅着芹菜叶子就开始忙活,小嘴巴还不停叨叨:“妈妈,我肯定择得干干净净,比旺财舔盘子还干净,” 择着择着,他仰起小脑袋,奶声奶气问:“妈妈,爸爸晚上会回来不?” 姜宁鸢正低头仔细洗着猪肉,水花溅在手上,她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缓缓摇头:“不回来,等下妈妈煮好饺子,给你爸爸送过去。” 阿宝最近开始换牙,小嘴巴里痒痒的,口水也止不住分泌,听了姜宁鸢的话,吸溜一下口水,小眼珠骨碌碌转,凑到姜宁鸢身边,仰着脑袋笑嘻嘻问:“妈妈,你是不是也想爸爸啦?” 姜宁鸢被他逗笑,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尖,笑着嗔怪:“就你这小机灵鬼知道得多,啥都瞒不住你。” 阿宝小手看着肉嘟嘟、软乎乎的,干起活来却麻溜得很,没一会儿就把芹菜叶子择得干干净净。 他颠颠儿地要把叶子丢垃圾桶,姜宁鸢眼疾手快拦住,说:“别丢呀,这叶子煎蛋可好吃啦,金黄黄、香喷喷的,明天给你煎蛋,让你尝个新鲜。” 阿宝眼睛瞬间又亮了,忙不迭应道:“好呀好呀,我要吃两大碗,把叶子都变成金蛋蛋!” 姜宁鸢这边,把洗得干干净净的五花肉拿出来,放在案板上,操起菜刀,“咚咚咚”一阵响,肉就被切成均匀的条,接着又剁成细细的肉糜,放进盆里。 她擦了擦汗,又转身处理芹菜,把芹菜切碎,撒上点食盐,轻轻揉搓,让盐把水分逼出来,然后把挤干水的芹菜碎和猪肉糜拌在一起,顺手磕了两个鸡蛋进去。 军人训练辛苦,胃口大,担心送少了不够吃,姜宁鸢直接煮了半盆饺子送到部队门口。 军属院到部队的路她熟得不能再熟,没一会儿就到了部队门口。 站岗的小兵老远就瞅见她,眼睛刷地亮起来,等姜宁鸢走近,小兵赶紧敬礼,笑嘻嘻说:“嫂子,您来啦,我这就去叫团长。” 姜宁鸢看着小兵,眉眼弯弯笑开,轻轻摆手:“你送去就行啦,他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别耽误他工夫。” 忙乎一下午,姜宁鸢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回到家,锅里剩下的饺子还冒着余热,她盛了一大碗,阿宝早扒在桌边眼巴巴瞅着,见饺子上桌,小手抓着筷子就往嘴里送,吧唧吧唧吃得欢。 没一会儿就造完一大碗饺子,摸着圆滚滚小肚子,含糊不清喊:“妈妈,你包的饺子赛过天上云朵,不对,云朵没味儿,你这饺子比糖人儿还甜,比肉包子还香。” 姜宁鸢被逗得直乐,点他小鼻子:“就你这小马屁精,先去看电视歇歇,刚吃饱别洗澡,小心闹肚子。” 阿宝听话跑回屋,电视里的动画片都没他晃悠的小脑袋有趣。 再说部队那边,老首长咬开饺子,芹菜的清香混着肉香瞬间在嘴里散开,眼睛顿时亮起来,一口一个吃得停不下来,筷子都不带歇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吃着他还不忘夸:“小姜同志这手艺,越来越厉害,你这这小子,以后可有口福喽,我都想天天蹭饺子。” 陆景和坐在一旁,看着老首长狼吞虎咽,默默把搪瓷缸推过去时说:“您慢着吃,喝点水顺顺。” 老首长瞥他一眼,毫不客气戳穿:“我喝水了咋吃饺子?你这小心思,想独吞剩下的吧。” 一旁沈副团长假装没看见两人暗战,实则盯着饺子猛吃。 他在部队食堂吃惯了大锅饭,哪见过这么香的饺子,这顿饭吃得他浑身舒坦,感觉嗓子眼都被饺子喂得服服帖帖,一碗见底,刚想再盛…… 沈副团长手刚伸向饺子盆,就感觉两道目光唰射过来。 刚才还暗流涌动的老首长和陆景和,这会儿默契得像商量好,陆景和眼疾手快把饺子盆往自己这边一拉。 老首长麻溜把勤务兵打来的饭菜推到沈副团长面前,笑嘻嘻说:“今天食堂有红烧肉,你尝尝,这肉炖得可烂乎。” 沈副团长看着红烧肉,又瞅瞅饺子盆,嘴角抽了抽:“……谢谢首长。” 食堂的红烧肉在饺子面前,瞬间不香了,可首长发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夹起一块,心里还念着那口芹菜馅,耳朵都竖着听饺子盆那边的动静。 陆景和想喊吃能吃到,咋也这么抠搜? 他们盯着饺子波动了一下喉咙,只能服从命令吃了老首长的盒饭。 对找媳妇从来没有想法的沈副团长,突然就动了娶妻的念头,还附加了一项要求,会煮饭。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温度计 对比之下,姜宁鸢这边就不太好。 她正在厨房洗着碗筷,就听到阿宝扯着嗓子,慌里慌张从厕所跑出来,边跑边喊:“妈妈,不好啦,我屁股疼!” 姜宁鸢起初还以为,是厕所地板滑,阿宝摔着了,这住军属院的老房子,设施旧,孩子磕着碰着常有的事。 她擦了擦手,急急忙忙往厕所赶,嘴里还念叨:“咋就摔着了呀,慢点儿跑……” 结果到了跟前,就看见阿宝裤子褪到一半,站在那哭丧着脸,小手指着屁股。 姜宁鸢定睛一看,差点没站稳。 阿宝不是摔着,是阿宝肛门那儿,卡着半截体温计! 这事儿说起来也离谱。 阿宝好奇体温计是啥,上厕所时偷偷揣进裤兜,完事儿提裤子,一个没注意,体温计咻地滑进去,半截卡屁股里,吓得他魂都快没了,扯着嗓子就往外跑。 姜宁鸢强忍着恶心,一边安抚哭成泪人的阿宝,一边琢磨咋把体温计弄出来,嘴上还得哄:“别怕啊阿宝,这东西不咬人,咱慢慢弄出来就好……估计是你好奇劲儿上来,没轻没重,以后可不能乱玩这些东西啦。” 心里头却直犯难,这体温计玻璃的,万一断里头可咋整,又怕吓着孩子,只能先稳住。 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小心翼翼把体温计抽出来,姜宁鸢赶紧把东西丢一边,给阿宝擦眼泪:“瞅瞅你这小皮猴,以后别乱摸这些东西。” 阿宝这会儿也缓过神,抽抽搭搭地,瞅着体温计,又看看姜宁鸢,抹了一把眼泪,“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姜宁鸢一阵恶寒,“你快去厕所把屁股擦一下,我去把这东西丢掉。” 姜宁鸢拿着体温计,刚出篱笆院门口,就看见天一跑了过来,见姜宁鸢手里的东西,他激动大喊:“婶儿,这东西我见过,我哥之前把这个塞鼻孔里,折腾老半天才弄出来咧。” 他边说还边用手比划,那夸张的样子,仿佛在讲啥惊天大事。 姜宁鸢差点原地去世,“你快去找阿宝玩吧,我去丢东西。” 她夹着体温计快步往军属院大门口走,只想把这晦气物件丢得远远的。 谁知道刚走到前面拐角处,就听见于美丽在跟几个军嫂打听关鹏辉的事情。 “我听说早上有人开车来咱们军属院门口了?” 于美丽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往城里跑,她要去买毛线,心里还琢磨着给家人织点实用的物件。 等买完返程,却错过采买班车,在路边干等老半天,最后好不容易盼来一辆老牛车,这才慢悠悠回了家。 一进家门,于美丽连口气都没喘匀,就扎进厨房煮饭。灶火正旺,饭煮到一半,张嫂过来借盐,两人随口唠嗑,徐嫂就把“有男人开车来接姜宁鸢”的事儿说了。 于美丽一听,顿时抓心挠肝,饭也没心思好好做,碗筷一扔,碗都没洗,火急火燎就跑出来找人打听。 几个军嫂凑在一块儿,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起劲儿: “那么多人瞧见,肯定假不了!陆团长要是从部队回来听说这事儿,指定得闹翻天。” “找媳妇不找贤惠的,光图漂亮顶啥用?中看不中用。” “怪不得又是买冰箱又是买电视,我还真当她凭本事做生意挣的钱,搞半天钱来路不正,她之前拉咱一起做生意,说不定是想拉垫背的,怕事儿暴露。” 她们你说一句我接一嘴,编得跟真事儿似的,要不是姜宁鸢自己就是当事人,估计都得信以为真。 正说得热闹,突然有东西“嗖”地飞过来,不偏不倚砸在于美丽头上。 “啥东西啊?”于美丽手忙脚乱往头上摸,摸到个软软、还会动的玩意儿,吓得尖叫。 于美丽这一扔巧了去,体温计不偏不倚,砸到另一名传“姜宁鸢买冰箱电视钱来路不正”的军嫂脖子上,顺着领口就滑进去了。 那军嫂瞬间炸了锅,“嗷”一嗓子开始乱蹦,双手疯狂扒拉衣服。 其他几个跟着造谣的军嫂,慌里慌张帮她抖衣服,等把东西倒地上,众人凑近一瞧——是根体温计,玻璃管里水银还在晃荡。 于美丽瞪着眼,强装镇定问:“这哪来的?” 她家一堆娃,日常没少和体温计打交道,可刚才这东西砸她头上,她伸手一抓,现在手心还残留着那股凉意,膈应得她猛干哕两下,气呼呼抬脚,差点把体温计踩碎。 姜宁鸢攥着火钳,冷眼盯着这场闹剧,咬着后槽牙开口:“我扔的,你们不是爱背后编排人、传些没影的瞎话吗?来,当着我面接着说,再敢乱嚼舌根,我有的是法子治你们。” 几名军嫂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姜宁鸢,脸“唰”地变白,一个个缩脖子,不敢直视她。 她们心里发慌,刚才那些话,不会都被听见了吧…… 于美丽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我就打听几句,又没说啥难听的,你凭啥拿体温计扔我。” 姜宁鸢气笑了:“你干的事儿自己不清楚?背后编排我、传那些没影的谣言,当我是聋子听不见?我没把体温计塞你嘴里,算够客气,扔你头上,是给你留脸。” 于美丽嘴硬顶嘴:“你这张牙舞爪的,哪里善良了?军属院的大家谁不知道你是个刺儿头?” 姜宁鸢往前一步,眼底透着狠劲:“我‘刺儿头’是因为占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听见了,要是质疑我表哥身份,尽管找老首长查户口,或者让陆景和自己来对质。” 她扫了眼几个军嫂,继续开炮,“你们闲得慌就去晒晒太阳,别长张嘴就乱咬,我要是真有问题,能大张旗鼓让人到军属院?我又不傻。” 姜宁鸢这么有底气,不怕拉陆团长对峙,也不怕老首长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男人真是姜宁鸢她表哥。 想想也是,姜宁鸢在部队当着团长夫人,日子舒坦得很,哪里犯得着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 几个军嫂被骂得不敢吭声,缩在一边像鹌鹑。 姜宁鸢看她们这幅德行,心里的火还没消,可也知道见好就收。 有个胆小的军嫂熬不住,哆哆嗦嗦开口:“宁鸢,我嘴贱说错话,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再也不敢乱说了……” 其他人见状,也忙不迭跟着认错,你一言我一语,就盼着姜宁鸢消气。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房租 于美丽本来还硬气的很,可眼瞅着其他人都被自己带起的话头弄得没了声,她心里也有点忐忑不安起来。 说到底啊,是她先按捺不住好奇心,打听事儿,挑起的话头。 这会儿见氛围不对,她心里慌了,可面上还想装没事人,表情讪讪地辩解:“我可没有说啥哟,我就是单纯打听一下嘛,是她们自己胡乱说的,可不关我的事儿。” 几个军嫂一听这话,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于美丽,那眼神里满是不满。 明明是她起的头,现在倒好,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美丽,你这么说可就不地道了,要不是你起的头、问的话,俺们能说起这个话茬吗?”一个性子直爽的军嫂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指责。 “就是呀,要不是你主动提,谁会聊这个话题呀?我刚才可是正儿八经来给菜园子浇水的,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事儿能传起来。”另一个军嫂也附和着,心里对於红丽这种甩锅行为很是不满。 于美丽生怕事情扯到自己身上,赶紧加快语速辩解:“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又没说谎,就是随口一问而已,是你们自己想要造谣传谣,嘴巴长在你们自己身上,又不是我掰着你们嘴巴让你们说的,咋还能怪上我了?” 几个军嫂一听更急眼了,你一言我一语,跟于美丽吵吵起来,场面顿时热闹又混乱,大家各说各的理,谁也不让谁。 姜宁鸢在一旁安然自若地看着几个人吵,等她们稍停下,她掷地有声地开口:“下次我要是再听说谁背后造谣传谣,我就带着老首长一起去她家里,让她当着老首长的面,把那些谣言原原本本说个痛快,看看这样的谣言能不能传。” 几个军嫂瞬间就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都不敢吱声了。 她们年纪虽说比姜宁鸢大,可论起身上的气势,没一个能压得住姜宁鸢的。 人家男人职位高,还把媳妇疼到心坎里,真要闹起来,吃亏的是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也怪她们自己,就不该管不住嘴,跟着瞎传这些事儿。 只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姜宁鸢表哥还真那么有钱,这么有钱的亲戚在城里,赚钱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姜宁鸢盯着几人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几个军嫂头都不敢抬,她这才转身离开。 经此一闹,大家这回是真老实了,都跟姜宁鸢想法一样,没一个人敢再在背地里胡说八道,对于美丽也没给啥好脸色。 因为做了亏心事,这几个军嫂还出奇地默契,在自家男人面前,一个字都没敢提这事儿,就怕男人知道了,再责怪自己乱嚼舌根。 这天晚上陆景和住在部队,没有回家。 次日,姜宁鸢蹬着车往城里去,之前剩下的衣服,她打算便宜处理掉。 到了地方,她把衣服一股脑儿摆开,跟顾客的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一共卖了98块钱。 虽说价格压得低,没多赚,但好歹没亏钱,也算把这些库存清了。 这年代,做生意到底是能挣钱。她就卖一上午衣裳,挣的钱都快赶上陆景和一个月津贴了。 想到陆景和,姜宁鸢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人也不知道在部队忙啥呢,明明距离这么近,也不回家看看她和阿宝。 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家里人也盼着他能抽空回来呀,姜宁鸢轻轻叹了口气,把思念压回心底。 上午出门时还阳光普照,这会儿天像变了脸,有点要下雨的架势。 姜宁鸢不敢磨蹭,紧赶慢赶骑着三轮车回废品站。 到了废品站,就见关鹏辉掐着腰,在付草屋门口站着,跟付草斗嘴呢。 瞧见姜宁鸢回来,关鹏辉瞬间换了副嘴脸,开始嘴贫:“你说你,都这么大老板模样了,又不缺花钱,还去捯饬那挣不了几个钱的营生干啥?我真没见过像你这么不会享受的女人,想当初我跟杨柳在一块儿,我的钱她随便花,根本用不着她出去上班挣钱,哪像你,操这闲心。” 没等姜宁鸢搭话,付草急了,赶忙帮腔:“宁鸢姐跟你对象能比吗?你别拿宁鸢姐和杨柳比,这是侮辱宁鸢姐。” 关鹏辉撇撇嘴,没再继续这个茬。 “行行行,不比,我错了还不行嘛。” 关鹏辉摆摆手,嘴上认了错,眼神里却还透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可也没再敢说姜宁鸢半句不是。 他算是看明白了,姜宁鸢就是付草的逆鳞,碰都碰不得。 他俩这关系,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别人轻易比不了。 姜宁鸢把自行车推到边上,弯腰在井边洗了洗手,甩了甩手上的水,随口问关鹏辉:“你不吸取教训好好管理废品站,成天往付草这儿跑啥?之前没少因为瞎跑被说,咋还不长记性。” 关鹏辉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说:“你这女人可真会卸磨杀驴,我昨天来这儿,那是为你的事情忙前忙后、四处奔波,今天又为你的事儿来,结果你一张口就戳我心窝子,有没有点良心呐。” 姜宁鸢听了,好奇地眨眨眼,心里满是疑惑,追问道:“为我的事情?房产证不是都办下来了吗?除了这个,还能有啥事儿?” 关鹏辉看着姜宁鸢一脸懵的样子,刚要开口详细说,天上的雨点儿却噼里啪啦落下来,打断了他的话,几人只好先进屋去。 关鹏辉凑到姜宁鸢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哎,你不是想把那房子租出去吗?刚好有一批美术生,想去你那房子取景创作。我跟对方聊了,人家就想租你那房子,而且人家说了,就喜欢原汁原味的环境,连拆掉重装的装修费用都省了,你琢磨琢磨,租不租?” 姜宁鸢一听,眼睛瞬间亮起来,小脸上满是骄傲,笑嘻嘻地说:“还真是天寒有人送棉袄,看来我这房子很抢手呀,对了,那些学生说要租多久不?啥时候开始租呀?” 她仿佛已经看到房租进账了。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沈嵘 关鹏辉笑着打趣:“你这见钱眼开的模样,稍微收敛收敛呗,别把人家美术生吓跑咯。” 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他们美术班电话,你自己联系细谈。” 姜宁鸢此刻满心都是房子出租的事儿,哪有心思跟关鹏辉斗嘴,一把接过纸条,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付草屋子,拨通电话。 付草前段时间给废品站装上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画室老师的声音,说想先看看房子,要是没问题,打算租两个月。 两人简单沟通,约好一个小时后在房子门口碰面。 姜宁鸢刚挂断电话,关鹏辉就凑上来,笑嘻嘻说:“正好,看完房子,咱顺道去吃午饭。” 姜宁鸢斜睨他一眼,故意逗他:“你请客?我可没忘,你还欠咱们一顿饭呢,这次不会又想耍赖吧?” 关鹏辉拍着胸脯,大方得很:“必须我请,我啥时候当过缩头乌龟。” 付草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没好气问关鹏辉:“你带钱没?我可不想再被抵押在饭馆里,上次那事儿,想想都尴尬。” 关鹏辉一听,感觉受到深深侮辱,夸张地嚷道:“我要是没带钱,把车子抵押在饭馆里总行吧?我一个大老板,能缺钱?你也太小瞧我了。” 三人歇了会儿,坐着关鹏辉的车子直奔那套“凶宅”。 关鹏辉把车停好,却没跟着去看房,直接去了附近饭馆等他们,还念叨着:“上次在站口,为了撑面子,白扔一套西装,这次说啥也不去遭罪了。” 没过多久,姜宁鸢带着画室老师到了。 老师进屋转了一圈,看着老房子独特的结构、充满生活气息的布置,满意得不行,当场拍板:“就这儿了,每月二十元,租两个月。” 姜宁鸢心里乐开了花,这房子出租的事儿,就这么顺顺当当成了。 画室老师是个爽快人,听完姜宁鸢对房子的简单介绍,直接先交了一个月房租。 姜宁鸢心里踏实了,就近从路边店里买了纸笔,当场拟了份租房合同。 她认真地把条款一项项写清楚,尤其是强调:“你们可以在这里随意画画创作,但屋里的东西,学生不能乱动,更不能随意破坏。” 画室老师笑着点头保证:“放心吧,我们搞艺术的,最懂珍惜创作环境,绝对不会毁坏这里的东西,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姜宁鸢满意地点头,敲定细节:“那就这么定了,从明天开始,就算正式租用时间啦。” 姜宁鸢但凡和别人谈正事,总会刻意摆出一副沉稳、有城府的样子,就怕别人因为她看着年轻,把她当啥都不懂的小姑娘欺负。 和画室老师分开后,付草到底放心不下,小声问姜宁鸢:“宁鸢姐,咱们要不要先把值钱点的东西搬走啊?毕竟房子要租给别人用了,保不准出啥意外。” 付草刚刚在这房子里看了一圈,知道有些东西看着是废品,实则还值点钱。 他从前过的一直是缺东少西、十顿九顿凑活的日子,见过太多人心复杂,对他来说,人心叵测可比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儿可怕多了,所以对财物格外在意。 姜宁鸢却摇头,分析道:“没有一定心理素质的人,不敢来这房子,来的都是学生,搞艺术的,应该不会乱拿东西。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大物件,没有啥特别值钱的小物件,真要丢,也丢不了啥。” 她想得很通透,觉得没必要过度紧张。 两人说着,到了饭馆,关鹏辉已经点好了饭菜,这次他倒还算有良心,没自己先吃,乖乖等着姜宁鸢和付草。 桌上依旧是五个菜一个汤,和上次一样丰盛。 三人早就饿了,也不客气,上桌就开吃,风卷残云一般,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没浪费。 吃完饭,姜宁鸢坐车回到废品站,跟付草仔细交代了几句废品站的事儿,又骑着自行车往军属院赶。 谁知道走到半路上,天说变就变,风越刮越大,天空迅速被乌云笼罩,雷声“轰隆隆”一阵比一阵响,眼看着大雨就要倾盆而下。 姜宁鸢使劲蹬着自行车,想赶在下雨前回到军属院。 可老天爷没给她这个机会,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打湿了她的衣裳。 冬季的雨水带着股子寒气,打在身上冰津津的,冻得她牙齿直打颤。 风大雨急,她这小身板根本稳不住车子,“哐当”一声连人带车摔了一跤。 好在地面湿滑是湿滑,但也算松软,没让她摔伤。 雨越下越大,狂风裹挟着雨水,打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还以为就淋淋秋雨,哪晓得越下越猛,姜宁鸢推着自行车,浑身很快湿透。 雨水顺着裤脚直往鞋里灌,她咬咬牙,深一脚浅一脚往回走。 半道上,碰见沈嵘带着一群新兵冒雨训练,新兵蛋子们大多没见过姜宁鸢,瞅见这么个漂亮姑娘浑身透湿、推着车艰难挪步,跑步时齐刷刷偷瞄。 沈嵘一声厉喝,兵蛋子们才收了神,继续往前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等队伍跑过,沈嵘侧过身,冲姜宁鸢喊:“你没事吧?要不安排人送你回去?” 姜宁鸢裹着湿漉漉的衣裳,曲线毕现,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摆手:“沈副团长好,我没事,你忙训练,我慢慢走回去就行。” 沈嵘扫了眼她狼狈样,瞥见衣裳上泥印子,估摸是摔过,刚想再开口,姜宁鸢已经推着车,顺着路边草甸子走了。 草甸子不打滑,泥巴也不黏车轮,好歹能走得稳当些。 沈嵘望着她背影,眉头轻轻皱了皱,几秒后转身,继续带着新兵折腾。 好不容易捱到军属院,雨倒小了。 姜宁鸢冲进屋里,先洗了个热水澡,换身干爽衣裳,才算缓过劲。 刚坐下,就听见阿宝在屋里哼哼唧唧,这小祖宗起得早,这会儿正闹着补觉,压根不知道她淋成落汤鸡这出。 姜宁鸢轻手轻脚进去,想叫又舍不得,琢磨着让他再睡会儿。 想起该给王小凤送钱,姜宁鸢拿了10块钱就往对门走。 王小凤在院子里择菜,见她进来,赶紧招呼:“淋着雨回来的?快坐快坐。” 姜宁鸢把钱递过去,说孩子这段时间麻烦她照应。 王凤娇直摆手:“孩子们在我家吃几顿算啥,你要给钱,我可要生气嘞。” 姜宁鸢笑着把钱塞她手里:“您帮我带孩子,操那么多心,收着,要不我下月再加钱,反正孩子还得麻烦您。” 王凤娇拗不过,勉强收了,又念叨:“你跟陆团长,最近咋没见他过来?吵架啦?” 姜宁鸢笑:“没吵架,他忙。”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给个解释 姜宁鸢望着王小凤,脑海里还想着陆景和出任务后一直没回来的事,心里泛起嘀咕,总觉得藏着自己不知道的隐情,于是开口问:“王大姐,你咋突然这么问呀?” 王小凤听到没吵架的说法,更觉稀奇,眉梢微挑,说道:“老周说陆团长晚上能回来住,结果他人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小两口拌嘴置气,闹别扭呢。” 姜宁鸢闻言,心里更纳闷了,眉头拧成个川字,说道:“他出任务回来那天,还特意去城里接我呢,我俩根本没吵架呀,可他这两天,……” 话讲到一半,她猛地住口,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思绪瞬间被拽到姜宁静身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陆景和听到姜宁静的话了? 就因为这事儿,他单方面跟自己闹别扭? 王小凤瞧着姜宁鸢这忽变的神色,就知道她准是想起啥关键事儿了,忙追着问:“咋啦?你是不是晓得陆团长为啥闹别扭啦?” 姜宁鸢抿唇,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凑近王小凤,轻声说:“大概能猜到缘由。王大姐,晚上周营长回来的时候,麻烦您让他帮忙给时深带句话,就说……” 她故意把后半截话咽回去,吊足了王小凤的胃口,眼神里却透着胸有成竹的劲儿。 姜宁鸢托王小凤带完话,便回了家。 刚迈进屋门,或许是外头风凉,又或许是原主本就虚弱的体质作祟,她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还溢出一点清鼻涕。 她望着手上的鼻涕,无奈地叹了口气。 糟糕,才淋了一场雨,这就有感冒的趋势了。 这原主的体质可真够差的。 虽说已经调养好几个月了,可之前十几年长期营养不良,身体亏损太严重。 养成健康体质,哪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事儿,只能慢慢调理,慢慢熬着。 她一边想着,一边拿纸巾擦了擦鼻子,又开始盘算后续调理身体的法子,毕竟要想好好过日子,有副硬朗身子骨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儿,她又轻轻叹了口气。 屋里,阿宝听到动静,小身子从里屋“噔噔噔”跑出来,仰着小脸脆生生喊:“妈妈,你回来啦?” 姜宁鸢忙摸了摸阿宝的头,满心愧疚:“是不是我打喷嚏声音太大,把你吵醒啦?要是还困,就再去睡会儿,小孩子睡好了才能长高长壮呀。” 阿宝晃了晃小脑袋,眼神亮晶晶的:“我不困啦。” 姜宁鸢只觉脑袋昏昏沉沉,打了个哈欠,强撑着说:“那你看电视吧,我去睡一会儿。” 阿宝听话地点头:“妈妈,你睡吧,我不吵你。” 小家伙乖乖回了屋子,还特意把电视声音调小,又轻轻关上屋门,生怕惊扰到姜宁鸢。 姜宁鸢回到里屋,刚躺下就陷入昏睡。 本想着眯一小时就起来做晚饭,可刚闭眼,寒意就汹涌袭来。 她把被子裹得紧紧的,整个人缩成一团,可那股冷意像是从骨头里往外钻,止不住地打颤。 “呜呜,突然好想陆景和。” 姜宁鸢迷迷糊糊想着,陆景和身上总有种暖烘烘的劲儿,像揣了个小火炉,抱着他比盖棉花被还暖和。 也不知过了多久,寒意总算退去,可紧接着,燥热疯狂涌上来,她像被架在火炉上炙烤,冷热交替间,难受得想打滚。 这是淋雨后冻出病了。 姜宁鸢前世体质好得很,上小学后就没生过病,哪想到如今淋一场雨就折腾成这样,这副身子也太娇弱了。 她想喊阿宝去王小凤家找退烧药,可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嗓子又干又哑,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身体的痛苦,让她心理也跟着脆弱起来。 “好想院长妈妈……要是我烧坏了,会不会穿越回去呀?” 姜宁鸢胡思乱想着,又忍不住犯愁,“也不知道前世的尸体,有没有被送进火葬场……” 最后,委屈和难受混在一块儿,化作带着哭腔的念头:“呜呜,陆景和,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烧死了……”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姜宁鸢意识模糊间,额头上突然覆上一只大手,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驱散了几分燥热,让她昏沉的脑袋微微清醒。 她下意识蹭了蹭那只手,像是在汲取那丝清凉,可下一秒,大手却骤然撤离。 紧接着,床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被人小心翼翼地扶起身,耳畔响起陆景和带着疲惫与关切的声音:“宁鸢,喝点水。” 姜宁鸢喉咙干得要冒烟,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咕噜咕噜”喝了小半碗。 温水滋润了喉咙,人也稍缓过些劲儿,她掀起眼皮,就撞进陆景和满是心疼的目光里。 委屈瞬间涌上来,她带着哭腔控诉:“陆景和,你要是再晚回来一点,我就要被烧死了。” 本想着托人带话,假意说生病把他骗回来,哪成想真病得这么厉害,身上烫得像揣了火球,浑身软得没力气,一量体温竟有 39度,要是一直没人管,后果简直不敢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景和眸底翻涌着内疚与自责,他摸出两粒退烧药,递到她嘴边,声音低哑:“别说话,先喝点退烧药。” 姜宁鸢嘟囔着:“我先喝了药再跟你算账。” 她捏起药丸放进嘴里,又把剩下的水喝光。 陆景和把碗搁在桌上,拉过枕头,温声说:“你先睡一会儿,要是还不退烧,我带你去医院。” 姜宁鸢气鼓鼓的,这节骨眼上,哪里睡得着? 喝了水、吃了药,她精神头倒是回来了些,强忍着浑身酸痛,质问道:“你是不是那天听到姜宁静的话,故意不回来跟我置气?” 陆景和神情微僵,抿着唇没吭声。 姜宁鸢瞧他这反应,更确定自己的猜想了,又委屈又生气,提高声调:“我跟方言飞那点破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吗?我从前眼光不好,可我跟他真没什么亲密接触,你要是有想法,光明正大说不行吗,躲着不回家算怎么回事。” 她越说越激动,眼眶都泛起红,期待陆景和能给个解释。 陆景和望着姜宁鸢烧得绯红的小脸,满眼心疼,抿了抿唇,耐心解释:“不是因为那事儿,这两天确实忙。前天夜里我抽空回来过一趟,你睡得沉,就没吵醒你。” 姜宁鸢却不信,追着不放,眼睛直直盯着他:“你那天是不是真听到我和姜宁静对话了?” 陆景和沉默几秒,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不离婚 姜宁鸢见猜对了,小脾气一下上来,身子挪了挪,不愿再靠他肩膀,挣扎着推开他,气呼呼道:“你就是介意那点事是吧?介意就直说,我又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反正现在也没孩子,你要想离婚,我绝不纠缠。” 她心里清楚,虽说原主以前喜欢方言飞,可如今自己和原主早已融为一体,原主的过去就是她的过去,若陆景和真介意,她也没办法。 陆景和呼吸一窒,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来了,艰难开口:“你想好了?” 姜宁鸢一听更气,大眼睛瞪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滚落。 本就发烧,连眼泪都带着烫意,吸了吸鼻子质问道:“什么叫我想好了?你就是介意我和方言飞的过去,是不是早就想离婚了?” 她其实就是想听陆景和好好解释,才说气话,压根没想真分开。 陆景和只觉胸口像被撕开,粗糙的手想给她擦泪,却被她一把打掉。 他本就不善言辞,只能干涩解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我不介意。” 说完又觉得太敷衍,抿抿唇补充:“我只是怕你离开。” 可姜宁鸢正情绪上头,哪管这些,哭着继续抱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早知道,现在倒为这置气,你太混了,以前咋不说介意?现在把人拿捏住了开始介意,我咋没发现你这么多心眼。” 陆景和皱着眉,一声不吭,由着她发泄。 看着她哭得快要碎掉的模样,自己胸口的疼也一阵重过一阵。 姜宁鸢折腾了好一阵,终于累得没了力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口询问:“你到底怕我去哪里呀?该不会是不想让我去读大学吧?” 陆景和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温柔与肯定:“怎么会,读大学是多好的事儿,能让你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姜宁鸢更纳闷了,小脸蛋皱成一团,凶巴巴追问道:“那你到底怕我去哪儿呀,快说清楚。” 陆景和沉默着,目光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漆黑的眸子里像是藏了一团化不开的雾,满是复杂情绪,仿佛正经历着艰难挣扎。 过了好半晌,他抬手,动作轻柔,将她脸颊上的泪水轻轻擦干,而后极其认真:“你呀,思想前卫,天生就向往自由,做事又总是勇往直前,像一阵抓不住的风。”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才又接着说:“我怕,哪天你突然下定决心要离开我,可我这性子,根本做不到放你走,到时候,该怎么办……” 姜宁鸢瞬间就愣住了,张了张嘴,好半天说不出话。 她从来没表现出过半分想离开陆景和的念头,实在不懂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 她睁大水汪汪的眼睛,鼓着腮帮子,急巴巴解释:“我是喜欢自由没错呀,可在你身边,你啥时候限制过我的自由啦?我想做的事儿,你哪回不是全力支持?我在这儿过得好好的,有你,还有阿宝,这么幸福,我干嘛要离开你呀,你想啥呢。” 陆景和原本沉寂的眸子里,缓缓泛出光亮。 他眼巴巴望着姜宁鸢,迫切想听到一个确定答案:“你以后,真不打算离婚了?” 姜宁鸢被问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笑骂:“我日子过得好好的,离什么婚呀,该看病的不是我,是你吧,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糊涂啦?” 像陆景和这样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想离婚。 陆景和双眸沉沉地盯着姜宁鸢,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看得姜宁鸢莫名其妙,刚想开口问,陆景和却突然伸手,用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骨血,成为一体。 他嗓音带着些微颤抖,反复呢喃着姜宁鸢的话:“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直到这时,姜宁鸢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他藏在心底的不安,脑子也一下清明。 搞了半天,这家伙之前在意方恒那些事儿,根本就是幌子,真正怕的,是自己提离婚呀。 姜宁鸢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云开雾散,心里还悄悄泛起一阵窃喜。 谁能想到呢,平时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枪顶脑门都临危不惧的陆景和,居然会害怕自己提离婚。 这藏在硬汉外表下的小忐忑,也太让人觉得可爱了。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姜宁鸢破涕为笑,仰起脸,调侃道:“陆景和,你这是……太爱我了?” 说这话时,她小脸上满是得意,还带着点小骄傲地哼了哼,“算你有眼光啦,不过你也别担心,我才不会离开你呢,除非……你不忠诚,背叛我。” 性格使然,陆景和本就说不出甜言蜜语,此刻却像对着党旗宣誓般,神情无比庄重,一字一顿保证:“我不会。” 姜宁鸢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趁机套他话,一本正经道:“夫妻之间要互相忠诚,也得互相信任,不能藏着小秘密哟。” 说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目光定定地盯着他。 “爸爸,你回来啦!”门口突然响起阿宝脆生生的声音。 陆景和先前进来时,不过是虚掩了屋门,这会儿阿宝推门走进来,一眼瞅见陆景和和姜宁鸢正抱在一起。 小家伙瞬间红了脸,忙不迭捂住眼睛,那动作快得像在躲避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嘴里还嘟囔着:“我啥也没看见,啥也没看见……” 姜宁鸢“噗嗤”笑出声,松开陆景和,看向阿宝解释:“阿宝,妈妈发烧了,爸爸这才抱妈妈呢,就像你不舒服的时候,爸爸也会抱你呀,这没什么不能看的,不用捂着眼睛。” 阿宝闻言,放下小手,迈着小短腿走到床边,仰着小脑袋,一脸关心地问:“妈妈,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呀?” 姜宁鸢摸摸阿宝的头,温柔回答:“淋了点雨发烧,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刚才哭了一场,又和陆景和这么抱来抱去,出了一身汗,体温降下来不少,倒是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阿宝还想再问点啥,陆景和轻声打断:“你先回屋看电视,让妈妈休息休息。” 阿宝听话地点点头,又朝着姜宁鸢说:“妈妈,你要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喊我呀。”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来电话 那小大人似的口吻,逗得姜宁鸢直笑,忙应道:“好的,我们阿宝真懂事。” 陆景和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如常,好像之前的那些事儿,真就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他扶着姜宁鸢躺好,仔细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轻声问:“你再睡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姜宁鸢这会儿没了刚才的小脾气,娇娇软软地说:“喝点粥吧,再炒个辣椒就行,我嘴里没味道,就想吃点清淡的。” “好。”陆景和应得干脆。 他又小心翼翼调整了一下枕头,让姜宁鸢躺得更舒服些,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姜宁鸢这一会儿完全没了睡意,抱着最新的报纸就开始看起来。 好些日子没像这样,能安安稳稳拥着陆景和睡一觉了,姜宁鸢刚挨着床沿,整个人就跟八爪鱼似的,缠上他精瘦的腰,小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腰轻轻挠着,温热的呼吸也追着往他耳后钻,絮絮叨叨说着情思。 “陆景和,你才离开几天呐,我想你想得心都慌慌的。等我真去读大学,咱俩一分隔就是两三月,说不定小半年才见一回,到时候我铁定想你想得不行,能把自己憋出相思病……” 两人好几日没这般贴在一起,她软软的语调、发烫的身子,像团小火苗,撩得陆景和浑身滚烫。 喉结急促滚动,嗓音干涩得厉害,费了好大劲才挤出句:“我一有空,就去看你……” 他垂眸望着怀里人,暗自发誓,只要她不提那刺眼的离婚两个字,往后日子里,定要把所有能给的好,都捧到她跟前。 姜宁鸢听了这话,心里跟灌了蜜似的,坏笑着凑得更近,轻轻咬住他耳尖。 陆景和瞬间浑身肌肉绷紧,那股子燥意顺着脊梁往上蹿。 漆黑夜里,他眸中眸光幽深得像潭水,能把人吸进去,哑着嗓子低低提醒:“你还生着病,别胡闹……” 姜宁鸢仰起脸,笑嘻嘻回:“我现在精神好得很,感觉能大战三百回合,才不怕呢~” 话刚出口没十分钟,她就悔得肠子都青了。陆景和跟头憋足劲的饿狼似的,眼神里烧着烫人的火,要不是念着她身子还虚,指不定要怎么欺负人。 好在他到底有分寸,及时收了势,只是把她往怀里又紧了紧,用带着点无奈的低笑,把这一晚的旖旎,轻轻揉进彼此交缠的呼吸里。 …… 翌日天刚蒙蒙亮,姜宁鸢正赖在床上犯懒,王小凤就端着米浆和饼子轻手轻脚进了屋。 “宁鸢啊,饿坏了吧?我早起做了点苋菜饼子,你快尝尝合不合口味。我老家常这么吃,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这口。” 王小凤把东西搁桌上,笑盈盈望着姜宁鸢,眼角的细纹里都透着热乎劲儿。 姜宁鸢也不见外,坐起身拿过饼子咬了一口,眼睛“唰”地就亮了,惊喜道:“这苋菜饼子真好吃,婶子,这谁做的呀?回头你教教我,我做给景和跟阿宝尝尝,他们指定也爱。” 王小凤忙摆摆手,笑着解释:“嗨,这简单得很,先把面团像画匠抻面似的,擀得薄薄的,再把苋菜洗净切碎,放点油盐拌匀,往面皮上一铺,卷起来切成小块,扔进锅里蒸熟就成。南方人吃苋菜花样少,我们北方就爱这么用面皮裹着吃,香哩。” 姜宁鸢咬着饼子点头,忍不住感慨:“北方对面食的法子可真多,变着花样来。” 心里却也清楚,这年头粮食产量低,农民靠稀粥勉强果腹,平常哪舍得拿面和苋菜这么造,这饼子里含着的都是王小凤的心意呢。 正说着,姜宁鸢想起阿宝,笑着转身推阿宝屋门,想叫孩子出来吃饭,屋里却空空荡荡。 王小凤见状,忙补充:“阿宝早就吃过饭啦,跟海详一块出去玩了。” 她捂着嘴笑,眼角笑出深深的纹路,“昨天老周说他去队部传话,话还没落地呢,陆团长就跟一阵风似的刮回来了。我瞅着他那着急样,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话一点不假,今早看陆团长去部队,精气神足得很,你们小两口这是和好了吧?” 姜宁鸢想起昨夜的事儿,脸蛋腾地红了,小声回:“和好了。就是我昨天遭罪了,淋了雨,没想到真病得厉害。下午发烧烧得人昏昏沉沉,想喊阿宝找陆景和,话到嘴边都没力气说出口。还好他及时回来,不然我这脑袋都得烧糊涂了。” 王小凤一听,满脸关切:“你真发烧啦?你这体质得好好锻炼锻炼,我之前大冬天掉冰水里,折腾一圈都没啥事儿,你可得多注意,把身子骨养硬朗些。” 姜宁鸢听着,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只能默默点头。 对比之下,她也觉得自己体质确实弱,得好好调理。 连着几天下雨,地面泥泞得没法骑车,姜宁鸢索性在家歇着,好好养身体。 陆景和则带着一批小兵进山搞实战训练,听说一去要好几天。 这天早上,这天早上,姜宁鸢正和王小凤在菜地里撒菜籽、薅杂草,天明突然气呼呼从院外跑进来,脚步急得带起尘土,惊得菜叶子都跟着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姜姨,部队来电话找你。”天一大口喘着气,额头的汗直往下掉。 王小凤拄着锄头直起腰,满是茧子的手在裤腿上蹭了蹭,疑惑念叨:“什么电话让部队给传话?” 到部队接起部队专线电话,她刚“喂”了一声,听筒里就传来村长带着些慌乱的声音,说是陆建国找村长代转消息,刘三妹吞了耗子药,情况危急,让陆景和尽快赶回去见最后一面。 姜宁鸢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僵,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陆建国说话常没个准头,可这种关乎人命的事,应该不敢拿来胡闹。 要是情况真这么严重,刘三妹说不定等他们回去,都快不行了。 她放下电话,把内容跟王小凤说了,王小凤也跟着着急。 “陆团长还要过几天才回来呢,这咋整呀?我瞧你婆婆不是好惹的,可谁能把她气到喝药哟?” 王小凤皱着眉,在屋里来回踱步。在她认知里,喝药自杀的,大多是被气狠了,可刘三妹那性子,倒像会逼别人喝药,而非自己喝。 姜宁鸢眉头紧锁,沉吟道:“没准是想吓唬人,结果玩脱了,真把自己搭进去。” 虽说她和刘三妹不亲,可到底是陆景和他亲妈,于情于理都没法不管。 而且她想到,往后网络发达了,陆景和身份又不一般,这事要是没处理好,保不准被人拿来做文章,必须得周全应对。 思来想去,姜宁鸢咬咬牙,下定决心:“王大姐,我收拾下,回趟老家。等景和回来,您跟他说一声。” 王小凤不放心,忙拦:“你一个人回去能成吗?” 姜宁鸢长得漂亮,外面人杂,容易被盯上招惹,实在让人操心。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初遇 姜宁鸢倒挺镇定,笑了笑:“没事,之前坐车走过这路线,熟着呢。就是得麻烦您,帮我照顾阵子阿宝。” 眼下也只能这样,她得去把事情弄清楚,能劝住最好,劝不住也得给陆景和一个交代。 这年代物资缺,知识也缺,乡下更是闭塞,像样的文具少得可怜,连本正经的字典都难寻。 东西一旦称了“有用”,就成了稀罕物件,说白了,就是见得少、用得少,大人小孩,谁摸着点新鲜玩意儿,都跟捡着宝似的稀罕。 姜宁鸢在互联网上瞅见太多受骗案例,五花八门的骗术防不胜防,心里便多了层警惕,总怕一不留意就栽了跟头。 姜宁鸢冲天一招招手:“天一,你快去把阿宝叫回来,我有事儿吩咐。” 天一脆生生应了声,撒腿就跑,没一会儿,就见他一边拽着阿宝往回跑,一边大喊着“阿宝,你奶奶要死了!” 阿宝小脸红扑扑的,跑得气喘吁吁。 到了跟前,仰着脑袋问:“妈妈,叫我干啥呀?” 姜宁鸢蹲下身,摸摸他脑袋:“阿宝,奶奶出事了,妈妈要回老家一趟,你在这儿听王婶儿的话,乖乖的,行不?” 阿宝眨眨眼睛,懵懵懂懂问:“是回爸爸老家吗?” 阿宝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奶奶”,是爸爸的妈妈。 他歪着脑袋,小声嘟囔:“那个奶奶看着凶巴巴的,咋还说快没了呀……” 天一在旁催促:“别磨叽啦,快回去吧,姜姨着急回老家呢。” 这一嗓子,把事儿传得更开,没一会儿,家属院都知道“陆景和他娘快不行了”。 谣言像长了翅膀,扑棱棱到处飞。 阿宝一听要回老家,瞬间来了精神,拽着姜宁鸢衣角问:“妈妈,那你啥时候回来?” 姜宁鸢嘴角抽了抽,轻轻弹了下他脑门:“还不确定,说不定是骗人的。我去几天就回,你在家好好听王婶儿的话,要是听到啥消息,记着跟婶儿说,成不?” 姜宁鸢又摸出两块钱,塞进阿宝手里,仔细叮嘱:“这两张十块的,等你爸爸回来了,交给他。另一块是给你买糖的,省着点花,一天只能买两颗,知道不?” 阿宝眼睛瞪得溜圆,使劲点头,小大人似的回:“妈妈,你路上小心,别让人骗咯。” 这是姜宁鸢之前教他的,现在他又叮叮当当地叮嘱姜宁鸢。 姜宁鸢看着孩子,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啦,知道你懂事,你去玩吧,记住了啊,不许去河边玩,危险得很。晚上要是害怕,就把天一和天明也叫过来,一起陪你,人多热闹,就不害怕了。” 姜宁鸢回屋换了身利落的衣服,又仔细收拾了一套换洗的,想着路上可能要用。 一切准备妥当,她便推着自行车出了门,直奔废品站。 姜泽听说陆景和他娘快不行了,二话没说,开着拖拉机就来送姜宁鸢,一路风风火火把她送到火车站门口,还帮着买了车票。 把车票递给姜宁鸢时,顺手又塞给她了三十块钱。 姜宁鸢愣住,疑惑地问:“你给我钱干啥呀?” 姜泽一脸认真,眼神里透着股憨直:“这是丧事礼金,你们那边没有这说法?难道不同地方,风俗还不一样?” 姜宁鸢又好气又好笑,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头,笑着说:“想啥呢?人还没确定死呢,别乱讲。” 姜泽被说得脸一红,尴尬地摸了摸头,一直盯着姜宁鸢进了车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回去得太仓促,姜宁鸢压根没提前订票,也没买到卧铺。 她在火车上坐了大半天,浑身酸痛得厉害,骨头像散了架。好在一路上平平安安,就是人遭了不少罪,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到了海城,天已经黑透。 晚上在外面晃荡不安全,姜宁鸢便找了家小旅馆住下,付房费的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三个高大壮实的男人,那身板跟小山似的。 领头的男人大着嗓门,冲老板喊:“老板,给我们开一间房。” 声音在不大的旅馆门厅里,撞出嗡嗡的回响,惊得姜宁鸢不由看了他们几眼。 旅馆老板找钱的动作猛地一顿,抬眼上下打量上下男人,迟疑着开口:“就开一间?屋里就一张床,睡不下三个人呐。” 领头男人瞬间黑了脸,烦躁地皱眉,粗声粗气吼道:“让你开一间就开一间,哪来那么多废话。” 老板瞅着几人来者不善,心里犯怵,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我给这位姑娘找了钱,立马给你们开。” 老板说话时,眼睛都不敢多瞧他们,生怕惹出麻烦。 这话一出,领头男人的目光“唰”地落到姜宁鸢身上。 姜宁鸢背对着他们,他没看清正脸,可光看那白皙光洁的脖颈,还有垂在肩头的发丝,猜测这姑娘定是有几分姿色。 他嘴角慢慢往上翘,眼神里透出股子不怀好意的贪婪,活像盯上猎物的饿狼。 姜宁鸢察觉到背后那道刺人的视线,猛地皱起眉。 她刚才眼角余光瞥见有人进来,特意侧着身子,背对着门口,就怕招惹是非,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 长得好看,有时候还真是麻烦。 她心里暗暗叹气,都特意低调了,咋还能遇上这档子事。 旅馆老板也注意到男人的不轨,赶紧把房间钥匙和零钱塞给姜宁鸢,还小声叮嘱:“晚上一定关好门窗,别大意。” 姜宁鸢应了声,拿着钥匙快步往楼梯走。 刚到楼梯口,就听见领头男人凶巴巴问老板:“她住几号房?” 姜宁鸢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回头,正好和领头男人身后那人对上眼。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心里一慌,撒腿就往楼上跑。 进了房间,姜宁鸢靠在门上喘气,脑子里却不断浮现那人的长相。 那人的眉眼、嘴唇,居然有些眼熟。 像……阿宝。 尤其是嘴唇和眉眼,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忍不住嘀咕:“这男人自己都不一定能生出这么像的,阿宝咋和他……” 可现在哪有心思深究这个,那领头男人打听房间号,明显没安好心,得赶紧想办法应付才是。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逃离 姜宁鸢坐在旅馆那间逼仄房间的木床上,老旧的弹簧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墙上的挂钟仿若被施了慢放魔法,分针挪动的每一小格,都在拉扯着她的神经。 那三个行踪诡谲的男人,按照时间推算,此刻应该已经踏入隔壁房间,随时可能循迹而来。 她紧攥着行李包的手沁出薄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已经刻意低调了,还这么倒霉。 她蹑手蹑脚挪向房门,生怕发出丁点声响,木门刚被拉开一道窄窄的缝隙,一道高大黑影就瞬间挤入这方狭小空间。 刚把木门拉开条窄缝,一道高大黑影“嗖”地挤进来,同时“哐”一声,门板狠狠撞上墙,又被那人迅速拽回,堵死出口。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带着股不容抗拒的狠劲,姜宁鸢惊得往后踉跄两步,喉咙里的尖叫还没冲出,男人低沉声音先砸下来:“想活着就别叫,我是来帮你的,不会为难你。” 姜宁鸢后背抵着冰凉的墙面,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心脏疯狂跳动,震得耳鼓生疼。 她抬眼看向眼前男人,眉眼间那丝与阿宝相似的轮廓。 她根本没得选。 理智告诉她,若这个男人人存了歹意,刚才那套动作足以让她所有反抗化为泡影。 可情感上,她又感到一丝熟悉,这熟悉感可能来自与他和阿宝相似的眉眼。 像濒死者抓住的救命绳,驱使她鬼使神差地点头,声音颤抖:“我……我明白……” 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手掌缓缓松了力道。 姜宁鸢终于能大口喘气,行李包仍死死攥在手里,那是她潜意识里逃离的依仗,一副随时要夺门而逃的架势。 男人瞥向行李包,唇边扯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开口道:“倒是个机灵的,察觉到不对劲就想跑。” 姜宁鸢强压心里的慌乱,拼命稳住声音让自己保持冷静:“大哥,您、您真不是来为难我的……那我现在……能不能走?” 这人和刚才那两个形迹可疑的家伙,铁定是一伙的。 她才不会完全相信他。 要是不赶紧走,等另外两人折返,自己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男人缓缓摇头,眉头拧成川字,声音里添了几分不耐:“门走不通,我们房间守着楼梯口,他们不会放你出去。” 姜宁鸢的心瞬间坠入冰窖。 他们果然没安好心。 可眼下除了寄希望于眼前这个神秘人,她实在寻不到别的生路。 攥紧衣角的手几乎要掐进肉里,她带着哭腔哀求:“您、您既然肯报信,肯定有法子……我、我到底怎么才能逃出去?” “倒是挺信我。”男人低笑一声,没再废话,大步流星走向窗边。 积灰的窗帘被“哗啦”一声扯开,扬起细小的尘埃。 男人探身往下张望,姜宁鸢也踉跄着凑过去,扒着窗沿往下瞅,双腿霎时发软。 二楼的高度,墙面光溜溜的,连个能借力的凸起都没有。 这要是跳下去,虽然摔不死,但跳下去八成要成瘸子。 她又急又怕,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兜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这、这根本没法跳……大哥,您要是真想帮我,行行好,想个别的法子吧……” 男人没回头,修长手指在窗沿轻敲,发出“哒哒”声响,似在思索对策。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姜宁鸢悬到嗓子眼的心,随着这沉默不断下沉。 男人转身朝屋子打量一圈,二话不说,大步走到床边,他双手抓住床单,猛地发力一扯,厚实的床单便被抽了下来。 紧接着,他手腕翻转,肌肉绷紧,“刺啦”一声,居然直接将整张床单生生撕成两半,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拖泥带水,随后把撕开的两截床单头尾系在一起,打了个结实的结。 姜宁鸢看着这一连串动作,眼睛微微睁大,瞬间领会意图,忙不迭从他手里接过系好的床单,手指有些发抖,却迅速把床单往自己腰上缠,一圈又一圈,系出个牢牢的死扣。 男人看着她的动作,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嘴角轻轻一勾:“没白夸你,不算聪明姑娘,倒也不蠢。” 姜宁鸢闻言,绷着的小脸瞬间活泛起来,刚才怯生生的模样一扫而空,仰起头,满脸都是江湖大姐大的豪迈劲儿,脆生生道:“大恩不言谢,今天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说着,她弯腰拎起行李包,三步并作两步爬上窗户,回头冲男人晃了晃行李包,叮嘱:“你可拽紧了,我这可不轻。” 男人拽着床单那端,仰头笑了笑,打趣道:“我有个朋友人不错,要不是他已经有个娃娃亲的订婚对象了,真想把你介绍给他。” 姜宁鸢顿时满脸黑线。 这都啥时候了,小命还悬着呢,居然还想着给她介绍对象? 她没好气道:“我结婚了。” 男人耸耸肩,一脸无奈:“他也有对象了。” 话音刚落,他手上开始发力,抓着床单,慢慢把姜宁鸢往楼下放。 姜宁鸢抓着窗户沿,一点点往下挪,眼瞅着脚快挨到地面了,男人却冷不丁松开手。 姜宁鸢猝不及防,“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屁股都快摔麻了,她又气又恼, “这人是故意的吧?”她抬头一看,床单还有一截在男人手里攥着。 他故意的。 男人耸耸肩,冲她笑了一笑。 姜宁鸢站起身,拍拍灰尘,再抬头往上看,窗户已经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男人早就没了踪影,就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姜宁鸢心有余悸,生怕另外两个男人发现她逃了追上来,不敢多耽搁,拖着行李包顺着大路找了家旅馆住下。 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的惊险事儿。 一会儿想着那个神秘男人为啥帮自己,一会儿又担心他是不是憋着坏,会不会搞啥恶趣味,突然又冒出来。 翻来覆去一整夜,压根没合上眼。 她盯着旅馆天花板。 今晚的事情太怪了,从那三个男人的不怀好意,到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帮忙。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你其实不用回来的 另一边,夜里十点钟,领头的男人带着一脸狠劲,踹开姜宁鸢之前住的房门,进门就像饿虎扑食般扑向床,满心以为能把人抓住,结果扑通栽到床上,扑了个空。 紧接着,他伸手“啪”地打开电灯,刺眼的光线照亮空荡荡的屋子。 他瞪着空无一人的床铺,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他娘的,人呢?难不成长翅膀飞了?” 另外两个在门口望风的男人听到动静,慢悠悠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瘦得像条细狗的男人,眨着小眼睛,满是讨好地猜测:“虎哥,她是不是上厕所去了?这破旅馆房间里没厕所,厕所都是公用的,指不定刚巧赶上。” 他边说边偷瞄领头男人的脸色,生怕触了霉头。 和阿宝长得相似的男人嘴里叼着烟,懒散地往屋子里随意扫了一眼,那眼神却像藏着钩子,一下就抓住关键,吐出几个字:“行李包都不在,指定是跑了。” 烟在他嘴边一明一暗,衬得脸半明半暗,说不出的阴沉。 虎哥一听更气了,眼睛瞪得滚圆,对着细狗骂道:“我不是一直让你们两个看着楼梯口吗?她咋跑的?你们俩眼皮子底下让人溜了,废物!” 虎哥唾沫星子飞溅。 细狗一脸纳闷,急得摆手:“虎哥,我跟老烈一直盯着楼梯口呢,真没见她出去啊。我们刚才去厕所,都没敢一起去,就怕她跑,咋就……” 话没说完,他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虎哥的怒火。 老烈将嘴里的烟狠狠吐在地上,抬脚用鞋尖碾了碾,直到烟头火星彻底熄灭,才慢悠悠抬起头。 他眼神阴鸷,视线扫过床铺,落在消失的床单上,冷冷开口:“床单不见了,肯定是听到你问旅馆老板房间号,猜到咱们会找她,吓破胆跑了。” 虎哥觉得扫兴,骂骂咧咧:“他娘的,真扫老子兴,还以为今晚能爽一爽呢,这小娘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骂完,他还满是不甘地捶了下床沿。 老烈双手插进裤兜,瞥了眼气呼呼的虎哥,不紧不慢劝道:“虎哥,咱们是来办事的,事情还没办呢,能少惹点事就少惹点事儿。她跑了就跑了,等咱们把事情顺顺当当办完,虎哥您一高兴,那边的姑娘,还不是随便您挑?犯不着为个跑了的娘们置气。” 听到这话,虎哥脸色顿时好看不少,也不纠结这事儿了,咧咧嘴道:“早知道她跑了,老子早就睡了,在这瞎折腾这些乱七八糟干啥。” 说着,他抬脚就往外走,一副要去补觉的架势。 老烈却没动,朝床边迈了一步,身子一歪,直接栽倒在床上,床铺被压得“咯吱”响,他大大咧咧道:“你们过去睡吧,我就睡在这儿了,房间都开了,空着可惜了。” 虎哥倒是没反对,只是回头恶狠狠提醒了一句:“那个女人万一又回来,你可别独享,有好处得兄弟们一起。” 说完,虎哥带着细狗往隔壁房间走,房间里只剩下老烈。 …… 姜宁鸢在旅馆住了一夜,天一亮就顶着一双黑眼圈出了旅馆。 凭着记忆,姜宁鸢到了坐车到了镇上,又搭上便车回到村子。 刚下车就碰上一个背着竹篾篮子、篮子里装满菜苗子的大娘。 远远瞅见姜宁鸢,她眼睛顿时亮起来。 这大娘是村里出了名的热心肠,之前还在陆家吃过陆景和跟姜宁鸢的酒席。 她三步并作两步,挎着篮子就朝姜宁鸢走来,边走边笑:“宁鸢,你可算回来啦。” 姜宁鸢望着走近的大娘,越看越眼熟,猛地想起是之前第一个站出来骂张颂的大娘,立刻眯起眼睛,甜甜招呼:“大娘,我接到电话,特意回来瞧我婆婆的。” 她心里盘算着,这是在陆景和老家的村子里,她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嘴巴甜些,让大家知道陆景和娶的媳妇懂事,往后就算刘三妹乱编排,旁人也能多个心眼,不全信那些歪话。 大娘被这声“大娘”叫得浑身舒坦,平日里听惯了村里大嗓门的吆喝,哪听过军官夫人这么柔声细气喊自己,笑得眼角皱纹都堆起来:“哎,宁鸢这闺女嘴真甜,听着可真得劲!” 她左右打量姜宁鸢,见就她一人,不禁好奇,凑近些问:“就你一个人回来呀?景和那孩子呢?” 姜宁鸢耐心解释,声音脆生生的:“大娘,景和带队野训去了,他还不知道婆婆这边出事。您也晓得,在部队就是把自个儿全交给国家,上级命令大过天,得绝对服从安排呀。” 大娘哪懂这些部队里的弯弯绕绕,可就觉得上级的话肯定得听,连连点头,不迭声地应:“对对对!要听领导的话,部队的事儿大着呢。” 说着,话锋一转,又操心起姜宁鸢婆婆:“你婆婆没啥大事儿,你不回来也不打紧。” 姜宁鸢听了倒不意外,心说这大娘能跟自己唠这么久,说明刘三妹情况确实不严重,要是真急,早催着自己往家赶了。 于是笑着回:“没啥事儿就好,大娘,我先回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大娘笑得更欢,挥挥手:“快去吧快去吧,你婆婆指定盼着你呢。” 姜宁鸢跟大娘告别,往家走。 刚到自家门口,就见个小身影“噔噔噔”跑过来,她躲闪不及,和陆宝宝撞了个满怀。 姜宁鸢忙扶住孩子,轻声哄:“小心摔着。” 陆宝宝仰起小脸,瞅见是姜宁鸢,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兴奋得直蹦:“大伯母!” 接着转身就朝院子里大喊:“妈,大伯母回来啦!” 屋里的孙甜妹正拿着抹布擦桌子,听见喊声,赶紧放下抹布,三步并作两步从屋里出来,脸上笑开了花:“大嫂,你回来啦,坐一夜火车累坏了吧?快进屋里歇歇。” 孙甜妹接过姜宁鸢手里的行李包放在一边。 陆景程从屋里出来,看到姜宁鸢回来,他也是很高兴的。 他往姜宁鸢身后瞧了瞧:“大嫂,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耗子药 姜宁鸢微微点头,眼神里透着些许担忧,轻声说道:“景和最近要去野训,这一去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呢。我也是一接到电话,知道婆婆的情况,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就赶紧赶回来了。” 陆景程笑着安慰道:“你们别担心,妈她能有啥大事呀,大哥在外面野训正关键呢,不用特意回来。” 孙甜妹也凑到姜宁鸢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宽慰:“大嫂呀,你真别操心。婆婆就是当时那场面看着有点吓人,其实没啥大毛病。你看现在,能吃能喝的,精气神儿比好多二十岁的年轻人都足,身体硬朗着呢。” 她边说还边给姜宁鸢使眼色,就怕她太担心。 说完,孙甜妹一拍自己脑门,提高了些音量,朝着屋里喊:“爸,妈,大嫂她回来啦!” 陆建国不紧不慢地打开屋门,瞅见姜宁鸢,脸上没太多表情,就那么淡淡地问了句:“回来了?” 姜宁鸢点头,解释道:“公公,景和在外面野训呢,暂时联系不上。他还不知道婆婆这边的事儿,我想着情况紧急,就先回来了。” 陆建国倒也没说啥别的,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姜宁鸢进屋说话。 靠在床头的刘三妹,一听说大儿子没回来,当下就把脸一板,瞬间就来劲儿了,扯着嗓子开始数落。 “我都快死了,他倒好,也不回来一趟,我看他就是一点没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心上。都说养儿防老,我养这么个儿子有啥用啊?以后哪天我真死了,你们谁也不准告诉他,也不准他去找我坟头烧纸,谁要是敢让他去,我半夜就去谁屋里捣乱。” 刘三妹这中气十足的嗓门,一连串的话噼里啪啦往外蹦,哪有半分快死的模样。 姜宁鸢听着,忍不住眨了眨眼,赶紧劝道:“婆婆,您放心好不好。景和他可是个大孝子,要是知道您说这话,肯定不会违背您意愿的。他心里其实可记挂您了,就是这野训任务实在没法脱身。” 刘三妹一听,更来气了,急得眼睛都瞪圆了,大声嚷道:“你是回来咒我死的啊?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陆建国实在看不下去,瞪了刘三妹一眼,说道:“老大媳妇大老远从明城赶回来探望你,连口水都还没来得及喝呢,你这是干啥呀?” 他的眼神里,是对刘三妹这般态度的不满。 在陆建国心里,大儿子忙,回不来,他是理解的。 毕竟大儿子在外头打拼,那是真拼了命的。 大儿子这些年没少给自己挣面子呢,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儿,把大儿子的工作给搅和黄了。 而且大儿媳妇一收到信就赶紧回来,他心里其实挺满意的。 被丈夫这么呵斥一顿,刘三妹才算消停下来,她又瞪了姜宁鸢一眼,然后往床里一侧身,脑袋往下一耷拉,给几人甩了个背影,那模样,还带着点小孩闹脾气的劲儿。 孙甜妹赶紧扯了扯姜宁鸢的袖子,故意大声说:“大嫂,咱出去吧,让婆婆好好休息休息,别在这儿吵着她了。” 说着,她就拉着姜宁鸢往外走,生怕再闹出让人难堪的场面。 姜宁鸢会意,嘴角轻轻扯起一抹无奈的笑,而后快步转身,跟上孙甜妹的脚步,一同往西边屋走去。 她心里还记挂着婆婆的事儿,脚步虽不算急促,却带着几分急切,想从孙甜妹这儿多了解些情况。 陆景程见两个女人进了里屋,也没跟着凑进去,他本就不是爱掺和这些家长里短的性子,况且男人家,总觉得屋里头女人唠嗑,自己杵在那儿不合适。 于是,他抬脚慢悠悠往院子里的磨锄头处走,粗糙的手掌搭在锄把上,一下一下摩挲着,似在琢磨锄头的刃口该不该磨锋利些,又似借此打发时间。 上了二楼,姜宁鸢到底按捺不住好奇心,眼睛亮晶晶的,凑到孙甜妹身边,笑着问道:“甜美,到底谁这么厉害呀?居然能把婆婆气到喝耗子药,我可得好好跟人学学,以后说不定也能治治婆婆这急脾气。” 她这话半是玩笑,半是真觉得这人有本事,想取经。 孙甜妹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伸手点了点姜宁鸢的额头,嗔怪道:“大嫂你说啥呢。就咱婆婆那暴脾气,谁能把她气到喝药呀?我看呐,她不把别人气到喝药就不错咯。” 嘴上这么说,可说起事儿来,还是绘声绘色,像是生怕姜宁鸢听不明白。 “你不知道,大哥上次回来,不是买了不少米面嘛。你们走了之后,婆婆一直舍不得吃那些米面,宝贝得跟啥似的。结果呀,家里那黑耗子精,钻进米缸里,把米面糟蹋得不成样子。婆婆那脾气,当时就炸了,一生气,跑去买了耗子药回来,想从米缸里把耗子药抠出来药耗子。可她那毛毛躁躁的性子,谁知道不小心把耗子药撒进米缸里去了。”孙甜妹说着,还皱了皱鼻子,仿佛能重现当时那混乱又让人糟心的场景。 姜宁鸢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忍不住插话:“我的天,那后来咋整呀?” 孙甜妹摆摆手,继续说道:“我跟景程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心里也后怕呀。咱虽然心疼粮食,可也不敢拿命赌呀!我们就劝婆婆,把米洗洗滤滤,别要了。可婆婆不听呀,非说洗洗继续煮米饭吃。还说啥‘怕啥,怕死的都不要吃,要毒死就毒死她一个,她不怕死’,你说这老太太,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结果呢,她真就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没出半小时,就开始吐,幸亏送医送得及时,这才没闹出人命来。” “后来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命大,还是婆婆这体质也算好的,住了两天医院,就没啥事儿了。可她心疼钱,舍不得继续住院,非闹着回家养着。这几天呀,就一直躺在床上,家里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就盼着她能消消气,把身子养得硬朗些。”孙甜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姜宁鸢听完孙甜妹的讲述,忍不住咋舌,眼睛瞪得溜圆。 陆景和他妈可真是命大,这可是耗子药啊。 能要人命的。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我是为你好 “婆婆还真是敢呀,就她这性子,阎王爷来了都得给她磕三个响头!也还好用水洗了洗,药的效力淡了,要不然,真吃下去,那可就真要出人命了,想想都后怕。” 孙甜妹重重叹了口气,满脸无奈地附和:“谁说不是呢。咱婆婆就是这么不讲理,脾气还死倔死倔的。还好景程不是糊涂蛋,这几天一直是他跟公公轮流着照顾婆婆。我呀,没事都不敢进她屋子,进去了她也不给我好脸色,说话那腔调,阴阴阳怪气的。就因为我拦着没让孩子们一起吃那混了药的米饭,她就说我巴不得盼着她毒死,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呀。” 说着,她又无奈地摆摆手,像是要把这些糟心事儿都挥走。 姜宁鸢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就她这张嘴,不盼她死才怪了,净说些让人堵心的话。” 孙甜妹一听,像是找到同盟,眼睛瞬间亮了些,拉着姜宁鸢的手,八卦起来就收不住:“大嫂,你可真敢说,其实呀,咱婆婆这两天心情确实不太好。你知道刘松不,就是咱婆婆娘家侄子,说起来我们还要叫他一声表哥咧。他结婚后日子好像过得不咋地,这不前几天抓到他媳妇跟张颂那混头搞到一块了。” 顿孙甜妹顿了顿,又接着说:“刘松发现后,气得差点昏过去,这点事经过几个村子的传播,都不知道变了几个版本,等过两天就传到咱婆婆耳朵里,那事情真真假假的。你是没见咱婆婆那暴脾气,当时就炸了锅,拍着桌子要去给刘松出气。第二天一大早,就气势汹汹跑到刘松家,进门不分青红皂白,指着刘松媳妇的鼻子就骂,说她不守妇道,丢尽了刘家的脸,把那小媳妇骂得哭都不敢大声哭,只会一个劲儿掉眼泪。 刘松在边上想劝,又不敢触咱妈霉头,急得团团转。咱妈还勒令刘松媳妇,必须跟张颂断得干干净净,好好跟刘松过日子,要是敢再犯,就把她赶出陆家,让她在这地界没法做人。 后来呀,刘松媳妇虽然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哭哭啼啼地答应了咱妈,可我瞅着,她看向咱妈的眼神,就差杀人解气了。但咱妈才不管这些呢,觉得自己把事儿给镇住了,还得意洋洋地跟家里人说,她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儿,那神气劲儿,好像自己立了多大功似的。其实这里头有天大的误会呢。” 孙甜妹压低声音,凑近姜宁鸢耳边,“刘松媳妇跟张颂啊,是婚前处过一阵子对象,但你也知道张颂那混头,谁家看得上啊,她和刘松结婚前就分了。嫁给刘松后,俩人根本没再联系过。前阵子大姨病重,刘松带着他媳妇去看大姨,送了点礼,没成想被刘松撞见张颂纠缠上自己媳妇。 刘松也是急红了眼没脑子了,当时就认定俩人有啥猫腻,不问青红皂白就发了火。那小媳妇性子犟,受了委屈不肯解释,刘松又在气头上听不进劝,这才让咱婆婆钻了空子,把事儿闹得这么大。 我也是昨天去给刘松家送鸡蛋,听那小媳妇偷偷跟邻居哭诉才知道的。你说这叫啥事儿?本来就是场误会,被咱婆婆这么一掺和,倒像是板上钉钉的丑事了。那小媳妇现在见人就躲,刘松也天天唉声叹气的,好好的日子过成这样,真让人揪心。” 姜宁鸢听得眉头拧得更紧了,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误会不解释清楚,再被婆婆这么一闹,俩人心里的疙瘩怕是更难解开了。刘松也是,咋就不能好好听人说句话呢?” 孙甜妹摇摇头:“谁说不是呢。咱婆婆还觉得自己帮了刘松,殊不知这‘帮忙’,反倒把人家小两口往绝路上推了。我瞅着啊,这事儿没那么容易了结,指不定还得闹出啥乱子来。” 姜宁鸢听完,微微皱起眉头,无奈地说:“婆婆这性子,就是爱管闲事,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真把事儿办好。这刘松家的事儿,本就是夫妻间的纠葛,她这么横插一杠子,说不定矛盾更激化了。希望别闹出太大乱子,不然这一大家子,又得跟着操心上火。” 这话音刚落,西边屋的门突然被“哐当”一声推开。 姜宁鸢惊得回头,就见刘松媳妇红着眼眶,浑身发抖地站在门口。 “小姑不是疼侄子吗?我倒要问问,她这么折腾,到底是帮刘松,还是毁刘松。”刘松媳妇声音带着哭腔,往日柔顺的头发此刻乱蓬蓬的,“我跟刘松好好过日子,被她骂得猪狗不如。现在村里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刘松也躲着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孙甜妹慌忙起身,想拉她坐下消消气,却被一把甩开。 姜宁鸢也赶紧劝:“妹子,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话没说完,就听院子里传来熟悉的大嗓门,是刘三妹拄着拐杖,骂骂咧咧地闯进来了。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贱骨头!我为我大侄出头,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撒野,”刘三妹瞪圆了眼,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我侄子多好的人,你不安分守己,还想闹得家破人亡?今天非得教教你怎么当媳妇。” 刘松媳妇被吓得往后退,却梗着脖子回嘴:“您教我?您教的是把我家搅得鸡飞狗跳,我要跟他离婚,您满意了?您疼侄子,可您干的事儿,把他的日子全毁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刘松媳妇压抑的哭声。 姜宁鸢趁机上前,轻声说:“婆婆,您心疼刘松,咱就好好商量咋解决问题,这么吵下去,刘松回来该多寒心……” 提到宝贝侄子,刘三妹的气焰消了几分,却仍嘴硬:“我还不是为他好……” 正僵持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出门一看,是刘松铁青着脸走来。 原来他在镇上办事,听人说自己媳妇吵着闹着要离婚,家里闹得更厉害,心急火燎赶了回来。 “姑,您别再插手我家事儿了,”刘松红着眼眶,声音带着疲惫,“我知道您疼我,可夫妻间的事儿,得我们自己解决。您这么一闹,我媳妇要真跟我离了,这个家就散了……” 刘三妹望着侄子,拐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张了张嘴,想说“我是为你好”,却看见刘松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句硬气话终究没说出口。 孙甜妹和姜宁鸢忙把刘松媳妇拉到一边安抚,陆景程也默默把刘三妹搀回屋。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8章 杀鸡 好说歹说,孙甜妹与姜宁鸢总算是安抚住刘松他媳妇,没让她和刘三妹打起来。 傍晚,陆建国在鸡窝前转悠好几圈了。 眼瞅着天快黑了,他终于一咬牙,伸手抓住那只红冠子、羽毛油亮的大公鸡,公鸡受惊,扑棱着翅膀“喔喔”叫,陆建国低声骂:“叫唤啥,能给老大家的补身子,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 陆景程在一旁,麻溜地接过大公鸡,蹲下给鸡拔毛,鸡毛飞得满院子都是,他嘟囔:“爸,咱突然杀这鸡,我妈指定得炸锅。” 陆建国瞪他一眼:“你懂个屁,你大嫂刚回来,身子虚,不得补补?” 孙甜妹系着灰布围裙,在灶台前忙活着,她把陆景程收拾好的鸡肉切成小块,撒上雪白的淀粉,铁锅烧得滚烫,倒油,“滋啦”一声,鸡肉块下去,瞬间飘起金黄的油花,香味也跟着窜出来。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冲院子喊:“轻轻,去地头剜些野苋菜,你大伯母爱吃这口,配着鸡肉下面条正好。” 陆轻轻正蹲在墙角逗蚂蚁,听见喊,蹦起来应:“好嘞,妈。” 她挎着竹篮就跑出门,不多会儿,就采了一篮子带着露水的苋菜回来。 孙甜妹把苋菜洗净切碎,和鸡肉块一起,煮出一大锅飘着香气的面条。 屋里,刘三妹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这些日子总觉得乏力,吃饭都得人端到跟前。 陆景程端着面条进来时,她瞅了一眼,习惯性拿筷子在碗里扒拉。 这一扒拉不要紧,几根泛着油光的鸡肉块露了出来,刘三妹瞬间炸了毛,扯着嗓子就吼:“日子不过啦?又是细面又是鸡肉的,你们是想把家里粮食败光,一家子早早喝西北风去死?”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震得窗纸都跟着颤。 这几只鸡,可是刘三妹的命根子。 往年过年,陆建国说杀只鸡添添菜,她都死活不肯,后来架不住磨,才勉强杀了只尾巴带白毛的。 家里米缸旁撒耗子药那回,她守了三天三夜,就怕鸡误食。 为了喂鸡,她天天去地头挖野菜,把鸡伺候得膘肥体壮,如今倒好,一声不吭就杀了给人吃。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我这还没好利索呢,连口顺心饭都吃不上,姜宁鸢刚回来第一顿,就把我辛苦养大的鸡端上桌,我活了大半辈子,啥时候受过这‘待遇’?” 土炕被她拍得“砰砰”响。 陆景程脸涨得通红,赶紧劝:“妈,您别闹,大嫂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说话难听不难听?” 他心里也憋屈,想着给姜宁鸢大老远从明城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来,总得吃点好的,哪成想老妈这么大反应。 “我难听?你爸凭啥杀鸡?这鸡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他喂过一粒粮食不?”刘三妹瞪圆了眼,根本不听劝,嗓门越来越大。 陆景程急得直跺脚,又小声求:“妈,您小点声成不?鸡都杀了,让姜宁鸢听到,还咋好好吃饭?” 可刘三妹像是被点了炮捻子,不但没小声,反而吼得更凶:“我凭啥小声?我就要大声嚷,看那懒货馋成啥样,一回来就想吃我养的鸡!” 刘三妹的声音像打雷似的,姜宁鸢在隔壁屋听得真真儿的,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知道这骂的就是自己,可又没法发作。 这年代物资少,家里养只鸡只需要喂喂鸡食,就可以捡鸡蛋吃,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是把鸡鸭这类家禽看得很重。 但陆家的日子可不同与普通乡下人家。 陆景和往前的工资大半都寄了回来,如今每个月也有寄个二十块钱,都不知道能买几只鸡了。 不就是只鸡嘛,至于这么指桑骂槐? 陆建国在一旁,瞅着刘三妹越闹越没边,脸也沉下来,冲姜宁鸢说:“别搭理她,你该吃饭吃饭,我进去看看。”说着他就往屋里走。 他刚起身,还没走到屋门口,刘三妹已经掀开被子,蹬着鞋,气冲冲从里屋出来。 她眼睛瞪得溜圆,眼神里像藏着两把刀,气势汹汹的,仿佛要把人生吞了,满屋子的火药味,就等着谁再点一把火。 陆景程听到屋里的动静,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从旁边里蹿出来。 瞅见刘三妹要对姜宁鸢动手,他想都没想,两步跨到刘三妹身前,像座小山似的把姜宁鸢护在身后,急声劝:“妈,鸡都杀了,您还闹腾啥?赶紧吃面条吧!” 他不劝还好,一劝就把火点燃了。 在刘三妹听来,就是火上浇油。 刘三妹怒目圆睁,指着陆景程和姜宁鸢的鼻子就骂:“吃屁吃,你们一个个地联合起来,成心咒我死是不是?今天谁也别想顺顺当当吃这碗面,我现在就去把锅给砸了。” 她骂骂咧咧地往堂屋冲,可手里端着的面碗,却端得稳稳当当,哪怕骂得再凶,那点汤汤水水,愣是没洒出来一滴,仿佛在无声宣告,她舍不得真糟蹋这吃食,不过是借着由头撒气。 陆宝宝在一旁,瞧着奶奶越闹越凶,心里着急,忙不迭地凑到姜宁鸢身边,仰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大伯母,你快吃,奶奶要砸锅呢,别让奶奶把面糟蹋咯。” 边说边快速往姜宁鸢碗里添面条,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生怕好不容易做好的面,真被奶奶毁了。 孙甜妹正坐在陆宝宝旁,给小儿子陆宝宝揉肚子,小家伙吃得欢,这会儿闹起了肚子疼。 一听婆婆说要砸锅,孙甜妹顾不上手上的活,赶紧端起碗,往嘴里扒拉面条,嘴里嘟囔:“好好的面,砸啥锅呀,别浪费……” 陆建国瞅着刘三妹没完没了,额头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拍着炕桌吼:“你又吵又闹的,不就是杀了一只鸡?鸡是我杀的,有啥火你冲我发。” 他说这话本想护着儿媳和孙子,却让刘三妹的怒火彻底烧向他。 刘三妹瞬间炸毛,扑过去指着陆建国的鼻子,口水飞溅地骂:“陆建国,你能耐了是不?今天敢杀我的鸡,明天是不是就要杀我了?你这哪是杀鸡,分明是要我的命,老娘跟你过了大半辈子,你啥时候对我这么狠过?你大儿媳妇刚回来,第一顿饭你就杀我大公鸡,你明天是不是要把我的肉割下来给她炖汤?”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9章 离婚 刘三妹一连串的质问,像连珠炮,震得屋里嗡嗡响。 陆建国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脸憋得像熟透的猪肝,仿佛下一秒脸皮就要被这股子怒气压爆。 他好歹是一家之主,杀只鸡本想着给儿媳接风,结果妻子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大闹,让他在晚辈面前怎么立威? 传出去,指不定被乡亲们怎么笑话,说他怕老婆、窝里横,这脸往哪搁? 越想越气,陆建国咬咬牙,扯着嗓子喊:“你再这么闹下去,咱们现在就去离婚。” 这“离婚”俩字,他喊得特别大声,喊完还煞有介事地算起夫妻财产:“你回你娘家去,家里东西你想拿走啥就拿走,房子是留给景程的,没你份。家里存款给你洗胃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全带走。” 说这些时,他故意把声调拔高。 刘三妹瞬间愣住了,她打死也没想到,跟自己过了一辈子,老实巴交、闷葫芦似的陆建国,会突然提离婚。 以前吵架,都是她拿离婚吓唬人,陆建国最多闷头抽烟,可这次,他来真的? 刘三妹想起自己爹死得早,娘家早没了依靠,要是真离了婚,她能去哪儿? 她望着陆建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与委屈,嘴唇哆嗦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越想越憋屈,瞅瞅儿子儿媳,没一个帮自己说话的,心里把这帮“没良心的”骂了千百遍,可再气,也只能把火往肚子里咽。 她拉过陆建国往桌上一按,自己搬个凳子挨着坐下,像换了个人似的,语气软和下来:“离啥婚?都多大年纪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为只鸡闹离婚,传出去不得让外人笑掉大牙?赶紧吃面条,等会儿糊了,难吃得很。” 说完,她低头大口往嘴里扒拉面条,那架势,好像刚才的激烈争吵压根没发生过。 陆景程和孙甜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夫妻俩悄悄对视一眼。 爹啥时候这么有“血性”了,以前可都是闷声受着妈的数落。 姜宁鸢眼底也闪过一丝光亮,暗道公公这招,算是捏住婆婆的软肋了。 陆建国占了上风,面子找补回来,瞥了眼大儿子,开口道:“坐下吃饭。” 可这桌子实在太挤了。 不是桌子小,是桌上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吃饭的位置所剩不多。 姜宁鸢端着碗,赶紧起身:“公公,您坐这儿吧,我吃饱了。” 孙甜妹也回神,忙劝:“大嫂,你咋就吃一碗啊?再多吃点,锅里还有不少呢。” 没等姜宁鸢应声,刘三妹就板着脸插话:“饱了就别硬吃,吃多了不消化。”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她心里却骂骂咧咧:死妮子,说回来看我,连根葱都没带,还吃了我一只鸡,简直是活阎王。早知道这样,宁可让老大打光棍,也不能让她进这个门。 姜宁鸢本就没把刘三妹的数落往心里去,她打小吃肉少,对鸡肉实在不馋。 可听着刘三妹骂骂咧咧,心里那股子气性也上来了。 她转身出了门,不多时,哼哧哼哧端着半碗饭回来,故意把鸡肉铺在面顶,明摆着跟刘三妹较劲。 刘三妹瞅见这架势,气得直拍大腿,可一大家子人你一口我一口,一大锅面条愣是吃得一点没剩,她再气也没法子。 吃完饭,刘三妹怕鸡再遭殃,也不躲懒了,直接搬个凳子守在鸡窝前,谁要是敢靠近鸡窝打杀鸡的主意,她能跟人拼命。 孙甜妹收了碗筷,把姜宁鸢拉到一边,小声念叨:“咱婆婆把那几只鸡看得比命还重……我真没想到公公居然会提离婚,估计这些年也受够婆婆的脾气了。” 姜宁鸢轻叹:“婆婆当着全家人面,一点不给公公留面子,公公这人死要面子,肯定忍不了。老实人要是爆发,可太可怕了。” 孙甜妹偷着乐,虽说家里吵吵闹闹,可看婆婆和公公斗嘴斗气,她莫名觉得有意思。 她走到墙根,取下挂着的一串鞋子,笑着对姜宁鸢说:“我给你跟大哥做了两双鞋子,一双现在穿的棉鞋,一双夏天的单鞋,你瞅瞅喜欢不?” 姜宁鸢眼睛一亮,接过鞋子仔细瞧,男款是纯黑色,女款是红色,上面还绣着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跟真花似的。 她惊喜地叫:“甜妹,你手艺也太巧了吧,这牡丹花绣得跟真的一样,我太喜欢了。” 说着,她就坐到凳子上试穿,鞋子不大不小,刚刚好。她更纳闷了,问:“天妹,这鞋子咋这么合脚?你咋知道我穿大码数的?” 孙甜妹笑着摆摆手,没回答。 她看着姜宁鸢爱不释手的模样,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上次你回来,我瞧你鞋子款式,心里没底,就怕你瞧不上自个儿做的。毕竟街上卖的花样多,我这手工鞋,样式普通些。” 姜宁鸢忙摆手,真诚又带着欢喜:“大嫂,街上买的哪能跟自己人做的比呀,手工做的鞋,穿着轻便,走路也不磨脚,舒服得很。我打小,我妈都没这么用心给我做过鞋呢,真得好好谢您。” 她这嘴甜起来,跟抹了蜜似的,可真要气起人,也能把人噎得半天回不过神,就像个藏着小性子的机灵鬼。 孙甜妹也知晓些姜宁鸢家里的事儿,忍不住数落:“你妈也真是糊涂,这么好的闺女不疼。你看你那姐姐,心眼多得很,也不孝顺,你妈早晚得后悔。” 正说着,外头刘三妹的大嗓门就撞进来了:“一个个都在屋里偷懒!碗筷都不洗了?” 孙甜妹赶紧应和:“妈,我马上就去。” 又转头对姜宁鸢说:“大嫂,你歇着,我先去把碗洗了了。” 姜宁鸢点点头,把刚试的鞋子小心换下来收好,轻声应:“好。” 刘三妹瞅着就大儿媳一个人出来,脸立马拉下来,没好气地问:“老大家的呢?咋不见人?” 孙甜妹扛起屋檐下的锄头,解释道:“大嫂坐了一天火车,累坏了,让她歇歇。”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0章 再遇 得知刘三妹没事,姜宁鸢第二天又在老家拜访了一圈家里的长辈,尤其去拜访了顾老师。 第三日天刚灰蒙蒙亮,陆建国父子俩就骑着自行车送姜宁鸢去火车站。 刘三妹揉着一双黑眼圈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攥着五块钱,她把钱塞进姜宁鸢手里。 难得一副好脾气的嘱咐:“这钱你拿着买生活用品,到了明城,晚上别乱出去溜达。别随便理会男人们的搭讪,那都是不安好心,你跟着老大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想到昨夜梦到自己老了还要依靠姜宁鸢,被人嫌弃,刘三妹心里就不舒服,胸口跟堵了块大石头似的,难受得很。 怕梦里的事情会成真,这会儿开始装好母亲了。 要是换做以往,这五块钱,她是万万不会拿出来的。 姜宁鸢只觉这五块钱有点烫手。 也不知道刘三妹是发了什么神经居然没找她拿钱,还给她钱。 陆建国不耐的插话,“行了,赶紧出发吧,火车不等人。” 他出了堂屋,推着屋檐下的自行车往外走。 陆景程也赶紧推另一辆自行车跟出去,车后座绑了一些稻草,是孙甜妹担心路上太颠簸,让他绑上去给姜宁鸢坐的。 孩子们还在睡觉,刘三妹和孙甜妹将几人送到村口,看到他们骑着车子走远了,才依依不舍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孙甜妹叹了口气,“大嫂这一走,感觉家里都冷清了。” 刘三妹翻白眼,“她早走早好,最好少回来,她一回来家里就不能安生。以后家里发生啥事儿,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地往他部队打电话。” 本想着大儿媳妇回来,贴补一些营养费给她,结果啥没买,还吃了她一只大公鸡。 孙甜妹无语,“妈,之前不是你喊着快要死了,让爸打电话去部队的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刘三妹没好气地怼了句,转身抄起一把青菜叶子,朝鸡窝那边喂鸡去了,青菜叶子落在地上,引得鸡群一阵扑腾,咕咕叫着争抢。 …… 天刚蒙蒙亮,陆建国便带着姜宁鸢往火车站赶。 一路上紧赶慢赶,到火车站时,几人肚子都饿得咕咕直叫。 姜宁鸢看着公公和大哥疲惫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眼尖地瞅见不远处有个包子铺,忙小跑过去。 她站在包子铺前,看着蒸笼里冒着热气、白胖诱人的肉包子,咬咬牙,掏出钱买了十多个。 拎着沉甸甸的包子回来,她笑着招呼:“公公、景程,你们也饿了吧?赶紧吃点包子再回去,别饿着。” 陆景程确实饿极了,也不客气,接过肉包子就大口往嘴里塞,烫得直哈气也顾不上,含糊不清地说着“好吃”。 陆建国看着那一堆包子,眉头瞬间拧成“川”字。 大儿媳妇这花钱也太没数了,这么多包子,得多贵啊,太不会过日子。 但他架不住包子香气诱人,他也拿了个咬了口,肉馅鲜嫩,汤汁满溢,味道确实好,可这“好”字在他心里,又掺着心疼钱的滋味。 他忍不住念叨:“粮食精贵着嘞,不是过年过节,家里哪舍得吃肉包子。而且现在天热,买这么多吃不完,路上一捂,不得全坏了?过日子得精打细算,往后有了娃,用钱地方多着呢,吃肉包子吃多少买多少就行,买这么多浪费。” 姜宁鸢听着,心里有点委屈,但还是赶紧解释,语气又乖又软:“公公,我知道的。我买这么多肉包子,不是要带在路上吃,是想让你们带回去,给家里人都尝尝。我这次回来,也没给孩子们买啥零嘴,就想着多买点肉包子,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她说着说着,还看向陆景程,眼神里满是真诚。 陆景程顿时受宠若惊,忙说道:“大嫂,又让你破费了。” 陆建国也知道误会小儿媳妇了,脸一下子羞红,呐呐道:“你们也带点路上吃。” 姜宁鸢摇摇头,笑得甜甜:“我等下买点馒头带着就成,车上热,肉包子容易变质,糟蹋了可惜。” 一听姜宁鸢要买馒头在火车上吃,还坚持把肉包子都让他们带回去,陆建国心里更愧疚了,只觉得这大儿媳妇贴心又懂事,之前错怪她,实在不应该。 包子铺的热气还在袅袅升腾,阳光渐渐铺满火车站前的小路。 姜宁鸢把公公的情绪都看在眼里,没急着戳穿。 她心里清楚,陆建国这一代人经历过苦日子,节俭早已刻进骨子里,对花钱的事儿格外敏感,这份体谅,是她对长辈的理解与尊重。 吃饱后,姜宁鸢又去买了五六个馒头。 馒头扎实,带着麦香,方便路上吃。 进了站,运气不错,买到了最后一张卧铺票。 姜宁鸢太爱看窗外风景,眼睛就没从玻璃上挪开过,连觉都不睡。 到中午,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把自己撑得小肚子圆滚滚。 到了下午,姜宁鸢又被车厢里那股子若有似无的脚臭味儿熏得没了胃口,想着眯一会儿。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床铺下凹,像是有人坐上来,那股压迫感,让她瞬间清醒——出门在外,警惕性早刻进骨子里。 猛地睁开眼,就见一张酷似阿宝的眉眼映入眼帘。 姜宁鸢心头猛地一跳,差点以为看错了。 “醒了?”老烈大咧咧坐在床头,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邪魅笑容,“咱们还真是有缘,竟然又遇见了,你这是上哪去?” 那语气,带着股刻意的熟稔,又藏着说不出的古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很熟呢。 姜宁鸢眉眼瞬间绷紧,眼尾都跟着一跳。 她下意识扫一眼过道,没瞧见其他人,心里的疑惑更重,也不答他的话,反倒反问:“就你一个人在火车上,还是你的那两个同伴也在?” 老烈啧了两声,拖长的尾音:“上次还信誓旦旦说要报答我,这才几天功夫,说话就没大没小的了?”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逗弄一只炸毛的小兽。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71章 你婆婆头七还没过吧? 姜宁鸢好整以暇地望着他,清亮的眼神里,透着从容与笃定:“老烈,想必你心里清楚,今时不同往日。” 她话语轻轻巧巧。 思绪飘回上次旅馆的场景,昏暗灯光模糊了轮廓,慌乱处境让她只匆匆瞥过老烈几眼,没来得及仔细端详。 此刻借着车厢里不算明亮的光线,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出老烈和阿宝眉眼间的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老烈眼尾那股子藏不住的野性,在笑与不笑间,在抬眼瞥人的瞬间,肆意晃荡,给那张脸添了几分不羁。 再看他的穿着,花色马甲上的图案在晃动的光影里忽明忽暗,大背头梳得油光水滑,黑皮带勒出腰线,衬衫下摆规规矩矩掖进裤腰,土气和潮劲儿诡异地糅在一起,怪异得很,却又莫名让人讨厌不起来。 老烈捕捉到她打量的目光,喉间溢出一声哂笑:“女人呐,果然都擅长过河拆桥。” 姜宁鸢抿了抿唇,目光在他脸上打转,试探着开口:“老烈,你该不会是专门要我报恩的吧?” 话音落下,她自己都没察觉,心里悄悄犯起嘀咕。 这次相遇,到底是偶然撞见,还是老烈刻意为之? 毕竟陆景和身份特殊,她不得不防,难保不会有人想借着接近她,给陆景和使绊子。 老烈双手抱胸,往后一靠,倚在铺位上,姿态随意又散漫:“我就是太无聊,想找你唠唠嗑。不过呢,也得给你提个醒,下车前别去上厕所。那帮人的铺位,就挨着厕所门口呢。再被盯上,可没上次那么好运气,他们惦记你有阵子了。” 姜宁鸢垂眸,心里掂量着这话的真假。 上次在旅馆,老烈确实伸手帮了自己,不管是巧合还是有意,这份人情她记着。 可眼下,厕所是万万不能去了,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眼道:“谢了。” 老烈来了兴致,身子往前凑了凑,凑到能看清姜宁鸢睫毛颤动的距离,笑着问:“我倒好奇,你咋就这么信我?不怕我诓你,把你往火坑里推?” 姜宁鸢被他凑过来的动作弄得愣了愣,随即笑眼弯弯,瞅着他,语速不急不缓:“老烈,我赌你是好人。” 这话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让老烈摸不透真假。 老烈也乐了,嘴角的笑扯得更开,哪能信姜宁鸢这套说辞?这姑娘精着呢,心里跟明镜似的,指不定比谁都通透。 姜宁鸢看他愿意接着聊,眼梢带着几分轻快,趁机抛出疑问:“听你口音,是海城人吧?” 话落,她心里又猜测,难不成因为是老乡,他才愿意伸手帮忙? 老烈没直接接话,挑眉反问,语气里调侃意味更浓:“怎么?姜姑娘这是想给我介绍对象?” 车厢里的光影,随着火车晃动轻轻摇曳,把两人这一番对话,衬得格外有意思。 姜宁鸢忙摇头否认,脸颊微微发烫:“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玩猜谜。” 她打量着老烈。 这男人看着随性,聊天时却半点实质都不透,跟揣着秘密的谜似的。 思及此,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儿子跟你长得挺像的。” 话一出口,自己都愣了愣,怎么就把这层关联说出来了。 老烈先是一怔,随即“噗嗤”笑出声,笑得肩膀都跟着抖:“你这么说,我可得躲着你男人走,不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平白落个不清不楚的名声。” 姜宁鸢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话容易引人误会,想解释,又觉得越描越黑,索性闭嘴。 她默默想着,今天这意外相遇已是极大巧合,往后大概率不会再碰面,解释不解释,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可老烈这笑声实在大,把对面床铺的女人给吵醒了。 女人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坐起来,睫毛上还沾着困意,懵懵懂懂地看向这边。 老烈见状,没再停留,站起身,利落地走了。 火车一路颠簸,“哐当哐当”响着,终于在一道长长的鸣笛声中,缓缓驶进明城站。 姜宁鸢心里记挂着老烈那伙人,生怕再碰面生出事端,思来想去,特意从火车站另一头下车。 先去了废品站,骑着自行车回军属院。 刚进军属院就见几个军嫂正凑在院子里晒太阳唠嗑,远远瞅见姜宁鸢回来,脸上也没多意外。 毕竟阿宝从早上就开始哭闹,那嗓门大得,跟谁欺负了他似的,整得军属院人尽皆知。 加上这阵仗闹腾得厉害,大家都没把姜宁鸢回来当啥稀罕事儿,心想着估计是家里有情况。 她们心里门清,姜宁鸢之前回了老家奔丧,虽说平日里和姜宁鸢关系说不上多铁,但这种事儿,面上的问候还是得有。 于是,几个军嫂相互使了使眼色,慢悠悠围了上去。 “宁鸢,你咋才回趟老家没几天就回来啦?按说你婆婆头七都还没过吧?”打头的军嫂先开了口,话里带着些试探,眼睛也直勾勾盯着姜宁鸢,想从她脸上瞧出点啥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个军嫂也跟着接上话:“你婆婆上次来咱这儿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呀,咋说没就没了?咋死的呀?” “我听说呀,是喝了耗子药,是不是跟你弟妹置气,想不开啦?”又有军嫂挤进来,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可那眼神里的八卦光芒,藏都藏不住。 还有军嫂把话题往陆团长身上引:“陆团长野训好像回来了吧?他要不要请假回老家看看呀,毕竟这是大事儿。”说着,还假模假式地叹口气,“唉,人不能死而复生,你们也别太难过,节哀顺变吧。” 姜宁鸢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眉眼瞬间拧成了“川”字,表情怪异又震惊地盯着她们,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婆婆能吃能喝,活蹦乱跳的,好着呢,我等啥头七啊?”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好好的人,就被传成“死了”? 军嫂们被姜宁鸢这话弄得一愣,齐刷刷瞪大了眼睛,又追着问:“你婆婆不是喝耗子药了吗?” 姜宁鸢扯了扯嘴角,强压着心里的烦躁,解释道:“她就是误食了掺了耗子药的米饭,人没事,好着呢。” 军嫂们一听,顿时尴尬得不行,一个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搞了半天,闹了个大误会。 “呵呵,宁鸢,对不住哈,你瞧这事儿整的……怪尴尬的……你别往心里去啊,俺们可不是故意咒你婆婆,都是听孩子们瞎传话……”军嫂们纷纷赔不是,语气里满是窘迫,说话都开始结巴,恨不能把刚才的话都收回去。 喜欢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请大家收藏:()八零替嫁:冷面教官的掌心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