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婚禁欲权臣,我成了一品诰命夫人》 第45章 大言不惭 古笛淡淡撇了古昕一眼,对容寐耳语说:“夫君,这饭菜最好别用了。” “……恐有人做手脚?” 容寐本就没打算用宴席的食物,见古笛如他一般谨慎,眼底闪过欣赏的光芒。 人是近朱近墨关系,容寐心思重,同样也欣赏心思深沉的人。 古笛果然比他想象中要多心眼,是个狡猾的小坏蛋。 巧了,他就喜欢坏女孩,越坏越喜欢! 古笛轻声说:“宫宴食物经过多人之手,即便没人做手脚,一路传送至此,不知被多少宫人偷吃尝过,我不想吃别人口水,也不想你吃别人口水,我们不吃,好不好嘛~” “……好,我听你的。” “夫君~你越来越听我话了,我特别喜欢你,尤其是你听话的时候,你真好……” 古笛说话时眼睛亮亮的,脸颊发光,像一颗炙热的小太阳。 容寐强忍住当众揉她脸的冲动,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古笛瞄了古昕一眼,故意说:“瞧这上前祝寿队伍,一两个时辰都未必轮到这边,这里有点闷,我叫个宫女带路,出去透透气?” 容寐点头道:“去吧,就在太液池边走,别逛太远,皇宫不比家里。” 古笛给传菜大宫女塞了银子,把古昕带走。 传菜宫女三三两两站在宴席过道间,本就是准备听使唤的,谁都能差遣一两个。 太液池畔,无人的角落。 古昕表情狰狞地瞪着古笛,像个冷宫里疯掉的妃子。 “你现在很得意是么?别得意太久,古笛,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我只是在储秀宫闲的无聊,装宫女玩玩,别以为我真是宫女,你别妄图使唤我,休想!” “我告诉你,容寐这人心思阴沉,别看他现在对你好,看起来有好东西都紧着你,他这个人,绝非你能驯服,一旦他厌倦了你,翻脸比翻书快,像对垃圾一样对你!” “别以为就你有夫君宠爱,我也不怕告诉你,帝王英伟不凡、气宇轩昂,还高大威猛,他对人可温柔了,一点都不像容寐那般花心。” 听古昕一股脑的大言不惭,古笛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古昕搁家里骄奢惯了,后宫这个吃人的大牢笼,没人看古昕脸色,想必这半年,她在宫里受了不少的委屈,也憋了不少气。 瞧,古昕连脑子都憋坏了! 古笛在心底对古昕翻了个白眼,面上挂笑,轻声说: “庶姐,我只是见你扮作宫女,担心你被拆穿,要知道,宫里女眷多,这宫里死一个两个秀女,根本没人在意。” 古昕被噎了一下,面色有些苍白僵硬。 是啊,宫里有多可怕,她这半年已经见识到了。 一个个捧上踩下、欺软怕硬,吩咐点什么全靠钱财开路,她带来的钱早花得七七八八了。 即便如此,路没走到最后,她绝对不可能向古笛认输,更不可能认为,嫁容寐比入宫选妃好。 她只是不屑用那些卑劣手段,只要她想,随时能捕获帝王的心,后位更是唾手可得。 古昕眼底闪过一抹阴暗,握了握拳头,又端起那股人淡如菊的高雅气质,完全没了方才的疯癫情绪。 “妹妹,实话给你说也无妨,帝王对我可用心了,赏了我不少好东西,只不过太多,我没带出来而已,我已经猜到你将来有多惨,这是你唯一一次进宫饮宴的机会,下次你想见我,绝对是奢望。” “我登上后宫至尊宝座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愿意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一定记得你的低眉顺眼样,将来允容寐为官,允你当一品诰命夫人,我古昕说到做到!” 古笛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古昕:“……姐姐,后宫的夜太长了,你慢慢品味。” 停顿几秒,古笛继续道:“皇宫不比古家,庶姐若不想惹祸上身,还是尽早回储秀宫。” “你以为你在可怜我?古笛,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五品诰命夫人?我是秀女,是皇上的女人,论夫君、论身份亦或是论长幼,我比你大!” 古昕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气急败坏地对古笛说。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惹祸上身,连累古家满门,别忘了,我也姓古。” 古笛笑着摇头,对古昕的智商表示默哀。 就古昕这没长全的脑子,幸亏没被皇帝那死老头宠幸,否则早被苏贵妃和马皇后弄死了。 古昕想作死她无所谓,别连累全家就OK了。 “……” 麟德殿,高台席位上。 轩辕静训坐在席间,手肘撑在席面,手托着腮,兴致缺缺地望着一个接一个来贺喜的青年才俊。 这群人对她唯唯诺诺,一看就是世家里最废物之人。 当驸马可不是一件幸运事,公主不同于普通百姓家唯唯诺诺的少女,乃千金之躯,地位超然,打不得骂不得休不得。 帝王知晓男人一旦有能力,必将抛弃糟糠,吃绝户,因此一直禁止驸马参加科举。 就算本来有官职的,当上驸马,官都给撤了! 被长公主瞧上,当驸马领了流三品封号,只能当蛀虫,哪怕将来和离,依旧没有参加科举的资格,更别提入仕为官。 因此许多家族对选驸马一事避之不及,都推家里的废柴上去。 轩辕静训是一品长公主,心比天高,自然不愿意嫁这些庸俗的男人。 “皇兄,听说殿试前三甲也在,都叫上来,我想一睹文人墨客的风采,你看这些……都什么胸无点墨的男人,他们也配当本公主的驸马?” 肖太后见幼女扁嘴,眸色深了深。 帝王对殿试前三甲都委以重任,甚至还违背先祖意志,废除工商阶级不得参加科举的规定,可见其求贤若渴的心。 前三甲,帝王应该不舍得,不过为了幼女,她还是得试试看帝王的态度。 反正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太医预测为男孩,如果帝王不听话,她不介意联合范丞相,废了帝王,另立新君。 “婚姻是女子头等大事,宁可不嫁也不可嫁错,静训是太上皇遗腹子,破格封为长公主,自然要选到她满意的夫婿,皇帝以为呢?” 第46章 公主看上容寐 帝王幼年便被送去邻国为质,蛰伏多年才取得帝位,称帝三十余载,如今已过耄耋(85)。 太后今年五十有余,因为保养得当,从表面上看更像三十多岁。 帝王跟太后并非亲母子,没有多少母子情。 轩辕予修淡淡道:“静训乃长公主,选夫自然要选贤选能,堂堂金枝,岂可随意飞入寻常百姓家。” 肖太后明白了帝王的意思,对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十分懂太后心意,便命身边的小太监,分别去席间找人。 古笛回到席间,还没跟容寐说上话,太监就来传话。 容寐递给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轻轻捏了捏古笛的手指,便跟太监走了。 皇家威仪在,大臣奉命上前只能走左右两侧的窄阶梯。 花海特意等容寐过来,对他翻了个白眼,才心情很好的样子,随引路太监从左边阶梯上去。 容寐面无表情,看到花海的幼稚行为,眸底划过一抹思考。 榜眼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名唤林闱,今年六十多岁,参加科考四十余年,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如愿入三甲了。 殿试前三甲分别被带到上席,长公主跟前。 轩辕静训原本手托着腮,兴致缺缺地用调羹搅动碗里的液体,不经意地一抬眸,撇到容寐的脸,眼睛一亮。 天呐,好一个清朗俊逸的少年郎! 身为最尊贵的公主,轩辕静训饮宴无数,见过的花样美男也无数,可从未有过这样一人,只一眼,她便觉得心跳加速。 他一张脸,能胜过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男子。 鲜花当然要绿叶衬托,三人对比下,中间那个简直不堪入目。 虽然左边那张小白脸也很好看,但右边的明显更高更俊俏,两者选其一,她当然选最好看的一个。 三甲之中,榜眼不起眼,光环最耀眼的当属状元与探花。 状元才华横溢,探花向来以美貌取胜。 那么,他应该是探花…… 轩辕静训笑道:“皇兄,这位探花郎气宇不凡,不知可否允我与他说几句话? “静训真会说笑,就你这点小要求,皇帝还能拒绝?” 帝王未开口,肖太后便自作主张应了,俨然没发现帝王眉头皱起的三分不悦。 科举一年一考,剔除舞弊八人,今年才选录十六人,尤其是这前三甲,他一个都不愿意放弃。 读书人最不齿的就是攀龙附凤。 被权贵瞧上,那倒霉程度,堪比出门中鸟屎。 容寐眼角余光见花海脸色比纸白,心里原本在幸灾乐祸,岂料下一秒,轩辕静训目光从花海身上移开,落在他身上。 “探花郎,你可愿意明日到凤阳阁,跟本公主坐席畅谈?” 容寐面色顿时僵硬,花海眸色由悲转喜。 帝王撇了一眼,淡淡道:“静训认错了,他是状元容寐,左边这位才是探花郎花海,中间是榜眼林闱。” “朕记得,状元已有妻房,朕曾封其为五品诰命夫人,此事满朝文武皆通晓。” 轩辕静训听到容寐是状元,就知道自己眼光好,心里原本一喜,可紧接着听见帝王说容寐已有妻室,眼底的光渐渐暗了。 殿试前三甲,那是实力! 别说皇帝不肯放人,就是容寐也不愿意放弃仕途,更不愿意辜负古笛。 京都民风淳朴,跪拜风气名存实亡,老百姓见官无需跪拜,同样的,官员面圣也无需下跪。 容寐腰背挺直,上前一步,作揖道:“陛下容禀,臣惶恐。” 帝王不悦地皱眉:“你因何惶恐?” 容寐轻声说:“臣妻子也在席间,未曾当面给长公主祝寿,臣愿请罪。” 帝王最欣赏聪明之人,看容寐的眼神闪过一抹欣赏幽光,轻笑道:“何罪之有,来人,请状元夫人上前,给长公主祝寿。” 容寐对帝王点头致意,作揖道:“谢陛下体恤。” 太监领命,到席间寻古笛上前。 古笛巴不得这辈子都别见皇帝那老不死,可惜不能;而古昕夜间做梦都想见帝王,获封当主子,可惜没成功。 若古昕知道古笛的想法,恐怕得呕死! 该来的,总归逃不掉。 古笛预料到会见到帝王那厮,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上辈子,古笛在宫里生活了十多年,礼仪深入骨髓。 只见她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一步步走到上席跟前,行礼,言行举止,都挑不出毛病。 帝王悦女无数,只觉得古笛美得万物失色,却也只是多看几眼,就移开目光,压下眼底的畜生心思。 男人嘛,看到全天下美艳女子都想占为己有。 身为帝王,他向来把表面功夫做足,言谈举止优雅,看起来是个老君子,除了幸存活下来的嫔妃,没人知道他私底下是厉鬼。 帝王有处女情结,又因年老体衰力不从心,他喜欢将一块美玉折辱弄碎,然后丢给侍卫,更喜欢看七八个侍卫轮流,直到死去。 若这块璞玉幸运活下来,就连升三品,继续折磨。 此女子已为人妇,没办法目睹她被人凌辱,可惜了。 反正天下美女如云,一个女人,还是状元夫人,若帮她保住正妻夫人位置,她懂感恩,令容寐更加忠君爱国也挺好。 思及此,帝王反倒释怀了。 古笛站在容寐身侧,垂下眼帘,刚好掩饰住她对帝王的嫌弃。 花海眼角余光观察着古笛,暗自笑了笑。 轩辕静训试图在古笛身上找茬,可惜从古笛上前到祝寿,再到站在容寐身侧,她都找不出半点错处。 轩辕静训死死盯着古笛,眼里的嫉妒都快凝成实质了。 那谪仙般的状元郎,居然真的有美艳妻子站身侧,两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般配…… 如果早一年,她比古笛先遇见状元郎,说不定今日站男人身侧的便是她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即便如此,轩辕静训仍心有不甘,试图争取一下。 “户部早有官员与妻子和离先例,本公主以为,状元郎聪慧过人,当知如何做。” 轩辕静训盯着容寐,观察他的反应。 第47章 得不到,宁可毁掉! 容寐原本牵着古笛的手,听到轩辕静训的话,松开古笛的手,双手作揖。 “公主殿下,臣大婚当日曾立下誓言,此生不负卿,臣与夫人琴瑟和鸣,还望公主成全。” 古笛虽然不信容狗的破承诺,也知道男人的诺言跟狗吠没两样,听听就算了。 但不得不说,容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帝王面前拒绝公主,她还是爽到了! 容寐本就不想娶公主,也看出帝王的态度。 碍于太后和公主的关系,帝王不想插手,又不愿意放弃他这枚人才棋子,便将撒手不管,等他出言。 容寐这话,既表明爱妻态度,又撇清皇帝与此事的关系。 帝王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道明显的欣赏眸色。 聪明的人,能揣测出领导的心思,往往知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能把握做事的度。 “既然状元无意,静训,姻缘事不能强求,朕自当替你另觅良配。” 听帝王的话,肖太后眸色暗了下来。 帝王向来冷淡,即便有五年的床闱情,对她这个太后也没几分耐心,只有半夜爬她床时,还剩几分伪装温柔。 先帝死了三十多年,轩辕静训才十五岁。 虽然对外说辞,静训是英勇将士的遗孤,帝王认其为义妹,破格提升为长公主。 可全世界都知道,长公主是太后与人苟且所生。 所有人都猜长公主是帝王血脉,但碍于皇权至上,没人敢置喙。 女孩长相随父亲,范丞相才是轩辕静训生父,这事早晚瞒不住。 她尚在,帝王就对静训对婚事不重视;她若死了,帝王指不定会如何待这个宝贝女儿。 看来,她得联合范相,早做另立新君的打算了。 肖太后低声劝道:“静训,这么多世家公子,你何必偏选有妇之夫,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文武百官都在,别胡闹,哀家瞧这席间有不少青年才俊,让他们都上前,你再瞧瞧看?” 肖太后目光从几人身上划过,多看了眼花海,垂下眼眸闪过一抹思考。 “哀家瞧这探花郎也不错,跟静训站一块,也算般配,不知探花郎是否娶妻?皇帝以为呢?” 被点名的花海,后背硬生生渗出一层冷汗。 容寐暗中捏了捏古笛的手指,嘴角扬起的弧度,差点没压住。 古笛暗暗扫了眼花海,给他递了个‘祝你好运’的眼神,规规矩矩站在容寐身侧。 榜眼林闱就是个挡视线的柱子,他左右扫了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帝王淡淡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状元与夫人伉俪情深,怎能拆散鸳鸯,朕身为帝王,更要讲道理,至于探花郎花海……此事暂且搁置,以后再提。” 以后再提……既没答应又没拒绝,话里留三分,有回旋地。 这,就是帝王话术! 轩辕静骄蛮地说:“这群庸才配不上本宫,本公主要婚嫁,当然得嫁人中之龙。” 帝王震怒:“放肆!” 龙乃帝王专属,轩辕静训最后半句话,分明挑战帝王的威仪。 轩辕静训神色一惊,下跪道:“是静训席间饮多了酒,言语有失,望皇兄原谅。” 肖太后也跟着说:“静训失言,是哀家将她宠坏了,皇帝若要怪罪,就请怪到哀家头上!” 帝王斜瞧了容寐一眼,眼底有思绪划过。 人中之龙!? 容寐的确优秀,以目前来看还算忠主爱国,商籍出身,转农籍,有财势没权力,几次私下对弈来看,应该没有造反的心思。 这个探花郎花海,似乎跟容寐势均力敌,可担一枚棋子。 帝王心术讲究的是权力制衡,提拔一个人,必定拉另一个旗鼓相当之人,绝不能让一人独大。 手下有两人,相互监督,分权制衡,两人暗戳戳谋划弄死对方,便没心思觊觎帝位宝座,他这帝王便能坐稳。 容寐与花海都是好棋子,且各有千秋,他一个都不放! 帝王语气平淡道:“今日是你生辰言,朕不追究你失言之事,至于你的婚事,容朕再琢磨一下。” 停顿一下,帝王接着说:“静训是朕最疼爱的皇妹,你的婚事,朕时刻记在心里。” “……静训感激皇兄挂念。” 轩辕静训行过礼,扭头又看了眼容寐,心有不甘。 容寐有妻子,也就代表他跟妻子那什么过,身子不干净了,她不要也罢。 可看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男人,居然早早被人抢走。 这个女子,凭什么跟她一样的眼光,又哪来的脸令容寐拒绝她的示爱。 轩辕静训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从小到大,她要什么都必须得到,得不到宁可毁掉! 容寐这么隽美的状元郎,她可舍不得,既然容寐如此维护他夫人,那她那便毁掉他夫人! 思及此,轩辕静训用淬毒的眼神剜了古笛一眼。 古笛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危险警报! 上一世在后宫厮杀多年,古笛熟知宫里每一个女眷性格,也知道她们通常使的手段。 太后佛口蛇心,跟苏贵妃是表亲,两人暗暗给马皇后下毒,想让苏贵妃登后位。 长公主受太后影响,最擅长的手段也是下毒,设计陷害。 轩辕静训刚才那眼神,她最近得小心点…… 不过比起后宫无数双眼睛,轩辕静训一个在万千宠爱中长大的公主,她的手段,在古笛眼里甚至不入流。 帝王说了句场面话,便挥手示意几人下去。 榜眼人老走得快,很快就消失在宴席人群之中。 花海摇曳折扇,轻笑道:“容兄这张脸果然招桃花,连长公主都主动示爱,在下佩服,佩服。” 容寐牵紧古笛的手,淡淡回道:“不及探花郎,听帝王方才之言,你我皆不入驸马人选列,花兄你幸运了。” “容某不才,尚有一张脸可看,探花郎这张脸公主瞧不上,你可安心了?” 花海能安什么心,当然是……没安好心! 花海微笑:“容兄,为何笃定你我皆不入驸马列,你莫不是帝王肚里的虫?” 第48章 兑现承诺,哄容狗 容寐停下脚步:“权衡之心术,帝王相中的是势均力敌,你我二人,在朝内同生共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容寐一通分析,古笛用一种全新的视角看待容寐。 想不到,容寐竟如此通透。 帝王这招权衡术,无论是朝廷政事还是后宫,屡试不爽。 恐怕帝王做梦都想不到,他惯用了三十多年的帝王权衡心术,被容寐一眼就看穿了。 容寐心里十分清楚,为官之道,除了明哲保身,更多的是揣摩出帝王的内心。 不盲从,还要用心辅佐之! 花海看不穿帝王心思,还以为容寐在阴阳怪气挖苦他,扭头望向古笛。 “美丽的夫人,你可看清你身边这位?容兄无利不起早,你待在他身侧,需小心再小心。” 古笛冷笑:“……狗拿耗子,我谢谢你提醒。” 花海摇曳折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客气,能为夫人伤脑筋,是在下的福气。” 古笛咬牙:“……你以为我在夸你?” 花海继续微笑,摇扇道:“花某人有一套独特的理解力,花某以为,夫人是在夸在下。” 古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发飙。 “我心里只有我夫君容寐一人,没看到我夫君脸都黑了吗?多亏你的话,我还得哄我夫君,你能不能滚啊!” 花海闻言,眸底的光明显暗了几分:“……你何曾如此卑微过?” 古笛面上挂假笑:“夫妻情趣,你当然不懂,太阳都没你刺眼,快离开吧你!” 花海看了她一眼,唰地收起折扇,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转身就走了。 那落寞的背影,仿佛是古笛辜负了他一般…… 古笛上辈子特别吃花海这套,但这辈子,她对笑面虎花海没兴趣。 她这辈子的目标,是将容寐训成听话的狗! 容寐站在古笛身后,负手而立,仿佛古笛与花海的对话,以及这几百桌宴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只是他这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古笛转过身,小心翼翼扯了扯容寐的衣袖,压低声音说: “夫君,你别这表情,我记得承诺,这里不方便哄你,回府再哄你好么?” 男人心理,其实也就是孩子心理,幼稚且傲娇,还时不时需要哄。 容狗生气会咬人的! 古笛尚未完全驯服容寐,这种情况,只能给他顺毛。 容寐凝眸盯了她许久,面无表情问:“回府之后,你打算如何哄我?” 古笛笑道:“暂时不能告诉你哦~” 容寐眉头微蹙。 古笛小声道:“夫君~你也看到了,是花海那无赖纠缠我,你看我这么喜欢你,又这么想讨好你的份上,你能不能暂时不生气了?”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私下说,这里人太多,我们回家再说些‘体贴’的悄悄话,好吗?求你啦~” 容寐面无表情应承下来,可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还是出卖了他的心。 …… 帝王轩辕予修为彰显国力充盈,大摆宴席,普天同庆。 宴席足足摆了三日,今日宴请文武百官,明日宴请京都百姓,第三日宴请大牢囚犯。 轩辕予修认为此举有面子,殊不知,整个京都的人都当他是白痴傻缺。 当了便宜爹,还把绿油油的头顶展示给所有人看。 轩辕予修当皇帝还行,当人,他绝对没资格! 古笛只要想到,不久之后帝王头顶颜色又绿了几分,就觉得好笑。 宴请期间,皇城守卫森严,有严格的宵禁限制。 酉时三刻。 日落黄昏后,天色一点点暗沉。 第一日的宴席到了尾声,文武百官及家眷吃饱喝足,纷纷告辞,稀稀拉拉离席。 古笛和容寐跟着大部队离开,坐马车回府。 房间内。 容寐沐浴过后,穿着舒适居家的纯白色衣袍,坐在椅子上品茗,茶盏掩饰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很期待,古笛会如何哄他? 片刻,侍女鱼贯而入,送来几个清炒小菜和一壶果酒。 古笛从门外进来,见酒菜上齐,挥手屏退众人,转身锁门时,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暗光。 男人可以宠,也可以当狗玩,但绝不能让他吃太饱。 该甜枣给甜枣,该扇巴掌给一巴掌,是进是退,掌握好其中的度即可。 容寐撩起眼皮看她,淡淡说:“很晚了,你该兑现承诺了。” 古笛学他平常的样子,负手而立,身后藏了一把戒尺,微笑着弯腰,对他嘴唇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顺便拍开容寐不安分的手。 “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古笛负手站直,飘逸感十足的裙摆划过容寐的亵裤,勾人与无形…… 容寐眼神瞬间暗了,喉结滚动几下,嗓音带些勾人的暗哑。 “你就打算一直站着哄我?过来坐,也可以坐我腿上,反正你经常坐。” 古笛娇嗔地后退一步:“大流氓~你坏~” 容寐眯了眯眼,站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意味不明道:“小坏蛋,原来你想玩追逃游戏,乐意奉陪。” 古笛不说话,笑着看他,后退小半步。 容寐不急不慢靠近,像猎人围捕猎物一般,一步步将她逼到角落,又留给她些许逃跑的机会。 古笛被逼到一处,后背抵着衣橱柜门,退无可退。 容寐狭长的桃花眼眯成一线,看她用明艳的笑容憋着坏,心底升起一股邪火。 “等等!” 一把戒尺抵住容寐胸膛,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容寐脚步停顿住,桃花眸闪过狐疑。 古笛笑容狡猾:“夫君~瞧你猴急样子,亏你还自称是正人君子,我还没洗澡呢。” 容寐伸手扯戒尺一端,用了扯了扯,发现古笛用了吃奶的力气抵抗,扯不动,便松了手。 “小坏蛋,是你想逼我当禽兽,我只是成全你。” 古笛用戒尺戳了戳容寐胸膛,娇嗔道:“你举起手来,双手拧着耳朵,求你啦好不好~” 容寐乖乖听话,照吩咐拧耳朵。 看他扳起一张俊脸拧耳朵,可怜兮兮的眼神,反差感拉满,还是挺搞笑的。 这样一看,容寐更像狗了! 第49章 这夜,还长着呢…… 古笛玩心大发,用戒尺挑开容寐的衣领,沿着他胸线肌理线条一点点移动,眼底闪过明显的怀意。 女人越坏,男人就越欲罢不能。 容寐拽住不安分的戒尺,威胁道:“别乱戳,等下有你求饶的时候。” 古笛心里憋着坏,不想太快让容寐得逞,用了扯了扯,把戒尺扯回来。 “夫君我错了~你别生气嘛好不好~” 容寐眼底欲火越烧越旺,握戒尺的手稍松,刚上前一步,一把戒尺又抵了上来。 古笛被围在角落,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发出狐狸般的轻笑声,媚眼如丝道: “夫君别着急啊,我们可以慢慢来,这夜,还长着呢……” 顿了顿,古笛继续道:“宴席上你粒米未沾,这时间肯定饿了,要不你先吃着小菜喝点果酒,等我沐浴回来,我再哄你?” “好。” 古笛抱着戒尺求饶,撒娇道:“……那你让开啊~我要去洗澡,求你让一下好不好~” 容寐本就是跟古笛闹着玩,暂时不打算做什么。 他有洁癖,从外边回来必定沐浴更衣,床单被褥每日一换, 古笛穿着外出衣服,也没洗澡,脸上还有脂粉,他再禽兽也会等她洗漱完毕再下手。 容寐侧身让路,古笛顺势将戒尺塞他手里。 “夫君,这是重要道具,先给你保管片刻,待会记得还我……” 看古笛抱着换洗衣物跑走的背影,容寐眼底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坐到餐桌边。 容寐斟了杯葡萄酒,对烛火把玩着水晶杯,似乎想到什么,眸光越来越幽深。 一刻钟后。 古笛卸妆沐浴完毕,穿着白色的蚕丝亵衣走回来,一看就看到坐在桌边把玩水晶杯的男人。 房间很暗,烛火在他身上沁了层灰蒙蒙的光。 古笛夜间视力极好,疑惑地问:“菜怎么没动过,今日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你不饿么?” 容寐握着水晶杯扭头,对她莞尔一笑。 “不急,等你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古笛忽然想起帝王老不死那个人伪君子,帝王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当帝王的女人,比当厕纸还惨百倍。 君子之礼往往体现在细节上,例如等她用膳。 对比之下,帝王是个渣渣,容寐绝对是人间理想! 古笛往容寐走去,本想坐在椅子上,岂料容寐仗着腿长将椅子挡住,还目光灼灼盯着她,意味明显。 容寐让她坐他腿上。 古笛倒也没拒绝,坐大腿当然比坐冷板凳舒服,更何况还是坐美男子这个人形暖椅怀里。 容寐用筷櫡夹起一片小炒肉,递到她嘴边。 古笛愣了一下,张口咬住,嚼了嚼嘴里的肉,略显害羞地垂下眼帘,内心深处有暖流划过。 活了两世,从来没有人喂她吃东西。 像被男人放在心尖位置的感觉,若她是涉世未深的少女,说不定就沦陷了。 只可惜,古笛活了两世,从来都不会相信男人。 容寐心情大好,一口接一口喂她吃菜,看她实在吃不下,才慢悠悠开始清扫。 葡萄美酒醇香可口,酒气很浓。 容寐一时贪杯多喝了几口,眼底有氤氲凝聚,目光灼灼地盯着水晶杯花纹,似乎酝酿着什么。 仰头,将葡萄美酒含入口中。 古笛好奇地盯着他,岂料下一秒,唇被人轻轻含住,那香甜的液体尽数渡到她嘴里。 “你……唔……” 容寐胸腔共鸣发出一声低笑,轻声说:“葡萄佳酿色轻味甜,适合女子饮用,你觉得味道如何?” 古笛被逼咽下嘴里的液体,害羞地捶他胸口:“你居然逼我喝酒,你坏~” “我认错,酒后一时失仪。”容寐拽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半诱惑半提议道:“要不要陪我喝酒?就当你哄我了。” 古笛表面羞涩,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屑。 男人,大猪蹄子一只,哄女人喝酒只有一个目的,无非是想趁她微醺玩点新花样。 容寐这狗男人,果然也是个衣冠禽兽。 不过嘛,全天下男人一个德行,容寐能坚持到现在才使坏,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了。 偶尔纵容他,也不是不行。 毕竟狗不止要吃甜枣,还要经常给他啃骨头,偿肉香。 “好啊~” 古笛就容寐的手握杯,端起满满一杯,仰头饮入,每一个羞涩动作都是她预设好的。 以容寐的视线角度,刚好看到她仰起的细腻脖颈,淡紫色液体顺着她脖颈流淌,直到末入锁骨,消失在领口处。 容寐喉结滚了滚,眼神瞬间暗了。 古笛醉眼迷离,双眸水汪汪地望着他,表情正经到极点,像一只刚从山林出来的小鹿般。 少女存着坏心眼,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因为眼神越无辜,就越勾人。 “夫君,我喝了酒,你还生气吗?” 容寐眼泛欲光,勾唇道:“……小坏蛋,我原本就没生气。” 古笛平时滴酒不沾,连饮两杯,脑子阵阵发懵,舌头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 “那夫君,你喜欢掌控一切,还是被我掌控的感觉?” 容寐对上她的眸子,欲火升起,抓起她的手指轻轻逗弄,哑着嗓音跟她聊天。 “都喜欢,你呢?” 古笛醉眼朦胧,撒娇道:“我喜欢居高临下,更喜欢掌控节奏,我来试试好不好?不行换你来,求求你啦好不好~” “……你确定?” 容寐眼底闪着酒意,但还远远达不到酒醉意识的程度,他很清楚古笛在说什么。 原来她喝了酒,胆子会变大。 古笛藕臂缠上他的脖颈,呵气如兰道:“你听话,吻我~抱我一下~好不好嘛~” 容寐拦腰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片刻后,床幔摇曳,壁上烛火都为之颤抖。 等一切恢复平静,她已经累得浑身动弹不得,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古笛浑身无力瘫在容寐身上,脸颊红扑扑水润润的感觉,饱满的双唇透出淡淡的粉色。 容寐眉宇噙着一丝餍足,眼尾泛红色,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安抚她情绪。 “从今以后,你只许在我面前喝酒,不许跟其他人喝,知道了吗?” 第50章 享受他的服务 古笛脑袋空空‘嗯’了声,面色红润泛光,还酒意迷糊地睡着,努力平缓呼吸。 容寐有一下没一下抚摸她的脊背,像给予小动物奖励。 “真乖,你果然听话。” 一刹那,脑海似乎被雷电击中。 古笛趴在容寐身上,听到他傲慢到极致的声音,眼睛瞪大,整个人愣怔住。 过了好久,她才找回意识,内心无语至极……现在到底是谁训服谁啊!? 古笛脑子有酒意微醺,心里却暗暗警惕起来。 给容寐吃到几顿肉,他真以为是这场演技博弈的胜利者了!? 得饿他几天,把主动权夺回来! 古笛温热的呼吸喷在容寐胸肌上,小手软绵摸索,强忍着浑身酸痛爬起来,殊不知,她粉扑扑水润润的小脸,温热的呼吸,令男人再次红了眼。 “啊……”视线天旋地转。 容寐翻身夺回掌控权,引领着她,开始下一轮共舞。 古笛连他一个动作都阻止不了,只能意识迷糊地掐咬着容寐手臂,小声啜泣。 “你坏~大禽兽~” 容寐再次释放后,眉宇散发一股被满足气息,饶有兴致地道:“说说,我怎么禽兽了?” “你人前君子,人后禽兽,说好的我掌控节奏,可你……” 容寐嗓音带着情欲满足的沙哑:“夫妻床闱,事前一切承诺皆为空,你还没认清事实么?” 认清什么!? 认清自己把容寐当狗调教失败了,自己反倒成他的帐下臣!? 她认清他个仙人板板! 古笛心底冷笑,这场演技的较量只是刚刚开始,她棋差一招,只是暂时落败。 她不可能输,也绝对没有输! 欲训良犬,必被狗咬。 古笛对他手臂反咬了口,委屈巴巴道:“你又不听我话了,大骗子。” 容寐心情极好地搂着她腰肢,紧抿的一线薄唇,也难掩他唇角的浅笑。 “听,除了此事以外,其余事情我皆听你吩咐,你觉得如何?” 古笛垂下眼帘,刚好掩饰住她的白眼。 狗男人,重色重欲轻承诺,就会用花言巧语哄无知少女。 儿子随母亲,有婆母胡氏见一个认一个儿媳妇先例在,容寐这厮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套话术,容寐上辈子应该哄过无数位妻妾。 不过嘛,看他答应得如此爽快,试试……倒也无妨。 今晚纵容寐得逞了,也是时候该让他尝点巴掌! 古笛眼底闪过一抹坏意,反问道:“夫君~你真愿意对我言听计从?” 容寐眼底有宠溺闪过:“当然。” 古笛傲娇地说:“那你现在去取水,伺候我洗漱。” 容寐唤了水,拧了温毛巾,任劳任怨地伺候她。 古笛瞪鼻子上脸道:“我累了,替我捏腿捶肩,再给我修剪指甲。” 容寐虽然乖乖听吩咐照做,可眼尾泛红微微上挑,一线唇下扬,似有不悦的情绪在眉间酝酿。 古笛仰起下巴,舒舒服服地享受男人的伺候。 正舒服间,眼角余光不经意撇了他一眼,古笛顿感不妙。 命令得太急,现在适得其反! 男人这种狗生物,即便嘴上不承认,表现得君子能屈能伸,可骨子里都有三分大男子主义,喜欢掌控一切。 差点忘了,容狗是吃软不吃硬。 对他不能用硬,想让他做点什么,只能撒娇发哋,装绿茶。 唉,刚才做错了,又得喂容狗吃个甜枣。 罢了,当点鸭子的餐费,算便宜他了! 容寐正坐在脚榻旁,抿着薄唇替古笛捏小腿肚子,她陡然支起小腿,用脚拇指勾起男人下巴。 古笛脚趾微翘,涂有大红色蔻丹,普通人用艳俗的颜色,她用了,刚好在妩媚中添几分性感。 男人皱着眉,目光顺着脚趾蔻丹往上移,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 古笛脚趾头挠了挠他下巴,笑得狡猾:“夫君~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好不好~” 容寐英眉深三分,不悦地“嗯?”了声。 这感觉,怎么像在撸狗!? 古笛用脚趾轻轻撩拨男人的侧脸,顺着脖颈动脉,移到他精致的锁骨附近,脚背伸到他脖颈后面,将他的脑袋勾过来。 “夫君,你真好,我今天爱你多你一点啦~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 瞪鼻子上脸,这招古笛最会了。 容寐心底刚升起的三分不满,顷刻就烟消云散。 可他面上,依旧板着脸,面无表情盯着她,好奇她下一步举动。 古笛收起脚,对着床帐仰起下巴,傲娇地道:“嘴唇过来,看你这么乖,奖励你一个亲亲~” 容寐用盆里的水净手,取下毛巾擦干手上水渍,将毛巾挂回去。 “调皮。” 男人嘴上嫌弃,实则心里乐开了花。 古笛娇滴滴哼了声,茶言茶语道:“你不就喜欢我调皮乖张么?快点啦~亲亲奖励过时不候哦~” “……小坏蛋,你就会勾引我。” 容寐坐到床榻边,古笛手臂像蛇一般缠上来,对他薄唇吮了一口,哄得男人唇角微翘。 “盖个戳,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容寐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声问:“还想继续?” 古笛脑袋搁男人肩上,对他耳尖轻咬一口,娇滴滴地喊:“不要~求你了~我好累~” 容寐耳尖红得滴血,嘴上冷哼:“不想继续,别用这种声音勾引我。” 古笛脑袋从左肩移到右肩,对他脸颊亲了一下。 男人脸皮薄的发光,水润润的,在烛光映衬下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白绒毛。 她内心感叹:容狗皮肤真好,模样也太水灵了,谪仙般的俊脸,若敲晕他,套上麻袋卖去男倌馆,能卖不少钱呢! 古笛小心脏意淫时,双眸氤氲闪烁着光,勾得男人呼吸漏了几拍。 容寐捏轻捏她腰上的软肉,意味不明地问:“真的不继续?” “嗯,求你啦~我真的不行了~” 容寐贴着她嘴唇,咬牙道:“今天就饶了你,明晚,你等着我将你蹂躏。” 古笛转身缩进被褥内,用被子蒙住脑袋,声音闷闷地说: “别说话,我已经睡着了。” 她内心呵呵两声。 还想吃肉!? 这厮明晚要是还能吃到肉,她头都拧下来送给他! 第51章 嗅到阴谋的气息 容寐以为古笛害羞,唇角翘起明显的弧度。 他性格内敛,喜怒哀乐很少露于表面,可每次遇到古笛,嘴角一点都忍不住。 怕古笛闷坏了,容寐强势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单手搂住她。 容寐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或许是因为美人在怀还做了大量运动,又或许是酒精作用下,他很快睡着了。 不久后,古笛睁开眼睛。 古笛肌肤还有一层未褪去的淡粉色,可她表情格外冷静。 她看着男人鸦羽般的睫毛,盯了许久,眼底闪过一瞬不显眼的鄙夷。 方才,容狗见她咬手臂小声哭泣,反而更兴奋,玩命地折腾,妄他还自称读君子言执圣贤书,他就是个禽兽。 不过嘛,这倒是件好事! 容寐对她越上瘾,就越容易臣服于她的训狗调教。 …… 次日辰时。 容寐整装完毕,准备乘马车回御史台。 帝王奢靡摆宴席,但朝廷日常运作不能停,工作得干。 临行前,容寐似乎想起什么,耳尖爬上一抹潮红,扭头吩咐丫鬟不要打扰古笛,让她睡。 正午时。 房内,古笛慢悠悠醒来。 少女浑身疲软,强撑着浑身酸疼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大腿根抽疼,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嘶……” 古笛面色潮红,心里骂娘。 该死的,容寐连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差点折腾死她了。 佻佻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屋内动静,便敲了敲房门。 “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进。” 古笛一开口,嗓子哑得像两块生锈铁片。 片刻,佻佻推门进来,双手捧着一个白瓷盅托盆。 “这是容大人吩咐厨房给夫人备的,冰糖红枣炖雪梨,请夫人慢用,小心烫。” “另外,这是给夫人的信,容大人刚派人送来的。” 佻佻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放到桌上,随后恭敬地退到一边等待吩咐。 一封信? 古笛皱眉,放眼眺望门外的景色,轻声问佻佻:“……现在什么时辰?” “未时一刻钟。” “……容寐几时出的门?信又是何时送来的?” 佻佻稍作回忆,恭敬道:“大人辰时三刻出的门,信是正未时送来。” 不对劲! 古笛秀眉微蹙,隐约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撕开信封边,取出信栈。 看清信上的内容后,古笛无语地笑出了声。 信中,‘容寐’居然约她去南郊枫茗茶楼,天字一号房,还美其名曰品牛肉。 吃个锤子,怕不是想吃官府板子吧! 朝廷重视农业,一直严令禁止宰杀耕牛和食用牛肉,抓到一个打一个,绝不轻饶。 吃牛肉被官府抓到,情节严重者,甚至杀头! 容寐为人刻板守礼,除了哄她上床,其余时刻冷静理智得像个老方丈,怎么可能公然挑衅法律? 还有这字,看起来很像容寐惯用的楷书体,可细看,就发现笔锋顺序不对。 容寐赠她的婚礼三书,有三种书法体。 分别是楷书、隶书、篆书。 古笛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简单扫过一眼,便能分辨出谁的字体。 容寐写得一手好字,横平竖直弯钩顿笔收笔,他每一笔都特别工整,堪比印刷字体。 应该是有人故意仿照容寐楷书字迹,想把她引去某个地方,说不定还有连环陷阱在等她。 古笛吃着冰糖雪梨,脑中回想自己可能树立的敌人。 庶姐古昕、嫡母江氏、容家表妹顾荻,还有新增的长公主轩辕静训…… 综合分析下,顾荻和轩辕静训可能性最大。 古笛皱起眉头问佻佻:“这信,除我以外,还有没有人看过?” 信送到她手里,经过几层人之手,说不定会出现调包等状况。 “听门口侍卫说,表小姐顾荻当时恰好路过,她拿去端详了一阵子,才命人将信送回来。” 顾荻? 那缺心眼的绿茶花该不会信以为真,美滋滋跑去南郊,以为能跟容寐共吃牛肉了吧!? “去梅苑打听一下,顾荻在不在府里?” 佻佻到房外使唤人,片刻之后,那人回来禀告,佻佻再将话转述给古笛听。 古笛听完,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这封信是写给她的,只要有人去了,无论南郊那边发生什么事,她都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顾荻贸贸然跑去,中了别人圈套是那绿茶花自作孽,被人抓到也是顾荻的劫难。 但万一顾荻中圈套后跑了,黑锅绝对砸她脑袋上! 顾荻这蠢货,怎么这么能惹麻烦! 想死,顾荻找棵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便是,别连累她啊! 略微思索,古笛瞬间有了拆招的妙计。 “……替我梳洗上妆,我们去御史台给容寐送饭,越快越好。” 佻佻瞬间明白古笛的意思,替古笛上妆穿衣,拿了个空食篮,两人就出门了。 御史台在大明宫西侧。 从容府步行至,需要走足足半个时辰,还要经过一段繁华的集市街道。 普通老百姓只能穿黑白灰三种颜色,士级家眷可穿彩色衣服,也可以盛装打扮。 两人路过集市,给不少人留下深刻印象。 古笛大摇大摆来到宫门口,果然被侍卫拦下来。 佻佻给侍卫塞了银子,说明请求,立刻有人入宫通传。 一刻钟后,容寐快步走出来,身上还穿着浅绯色御史中丞官服。 古笛将信递给容寐,跟他分析了情况,等他回马车内换上普通衣袍,三人去京都中级衙门报案。 容寐是御史中丞,负责监察百官,是衙门的直属上级领导。 跟衙门主官说明情况,衙门主官带了一支衙役队伍,准备跟几人去南郊逮人。 兵部库部司郎中林启当值时间不在兵部,还很空闲地逛市集,被容寐眼尖地看到,也叫了过来。 毕竟涉嫌欺诈、冒用朝廷命官的名讳,还有食用耕牛…… 一封信三条罪名,谁都担不起。 闹得越大,古笛和容寐的嫌疑就越能洗清。 然而所有人都没预料到,当乌泱泱一大群人赶去南郊,打开枫茗茶楼,天字一号房的门时,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 第52章 捉奸在床 衣服散落满地,从房门延伸至屋内拐角处。 尤其是那纯白色男子亵裤,以及搁在亵裤上的粉红色绣鸳鸯肚兜,令人想入非非…… “容大人,你喊我来……捉奸!?” 兵部库部司郎中表情从上班偷懒被抓包的苦悲,变成遇到西瓜的碴,错愕中又有三分惊喜。 容寐抓紧古笛的手,凝眉道:“……进去瞧瞧,我倒要知道,谁冒我名义给我夫人写信!” 男人掌心炙热,像一团火焰灼烧温暖着她手背。 容寐淡淡道:“别怕,我保护你,有我在,我不会让人伤害你半分。” 闻言,古笛下意识看了容寐一眼。 此刻正值未时与申时交界之际,太阳正热烈。 这厢房很大,西侧窗棂有阳光照射,空气中细微粉尘在光影下流动。 以古笛的视线角度,刚好能看到一缕阳光透过男人的脸庞,描绘他侧脸剪影,给他的容颜蒙上一层神秘阴影。 剑眉星眸、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上翘、超绝的鼻梁和骨相、下颚线锋利清晰、看起来又白又嫩…… 容寐仅一个侧脸,就足够祸乱芳华。 此刻,男人正握着她的手,为她遮风挡雨的姿势,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普通女子或许会觉得好感动、他好会撩、他好会哄女孩子、他是幸福的具象化、他是个好好公子值得托付终身…… 可古笛只觉得好假、可笑,特别嫌弃。 这狗男人,深情戏码还挺会演的! 要不,配合一下他,满足一下他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 男人嘛,都是需要面子的! “夫君~有你真好……” 古笛羞涩地垂眸,双颊硬是挤出两坨红云。 容寐依旧面无表情,可嘴角隐隐有上扬的迹象,牵着她的手,偶尔捏一下她手指。 古笛心里嫌弃……表面正经,私底下玩得花,说的就是容寐这种狗东西! 房间又大又空旷,还有拐角处,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行人乌泱泱往内室走。 越靠近内室,空气中的甜腻味道就越浓郁,隐约还有一股淡淡的迷幻香气息。 容寐英挺的眉头轻皱,犹豫一秒,继续往室内深入。 古笛耳力灵敏,听到房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准确来说是两个人的声音,应该是一男一女,低吼声与娇嗔声此起彼伏。 似欢愉又似痛苦,似哭又似在呻吟…… 经历过的人,瞬间意识到房间里正发生什么事,略显犹豫地停下脚步。 古笛也意识到里边的事,耷拉着脑袋,脸颊泛出淡淡的红晕。 走过去,香艳无比的画面呈现眼前。 靠墙角的床榻上,淡粉色床幔垂挂曳地,甚至能看到两道白花花的人影在帐内晃动…… 所有人愣在原地,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容寐第一反应是捂住古笛眼睛,不让她看别人的身体,然而还是晚了一秒,因为她已经看到了。 古笛刚看清,视线一黑,头顶传来容寐低沉的命冷嗓音。 “闭眼,你不许偷看!” 古笛弱弱地‘哦’了声,嘴皮子动了动,嘟囔了一下。 大白天荒郊茶楼行苟且事,还假借朝廷命官的名义写信,床上这对狗男女尤为可疑。 茶水浇灭香薰,发出滋一声。 容寐凝眸盯着床榻上舞动的人影,眸光漆黑如点墨。 心里升腾一股后怕的情绪。 幸好古笛机敏,一眼就看出那封信的破绽,没如信赴约,还知道去御史台找他。 若非如此,在床上的岂不是…… 古笛非但没觉得害怕,内心还在os:原来顾荻的屁股蛋子这么白…… 衙门主事用询问的眼神看容寐,后者轻点头。 主事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一男一女两衙役冲过去掀开床幔,将床上缠绵两人的分开。 两人像是被药物控制的野兽一样,不知‘打架’了多长时间。 特别是顾荻身上,大部分肌肤青青紫紫,像是被野兽折磨了许久。 幸好有床幔阻挡视线,不亲身入帐,只能看到个大概。 女衙役于心不忍,捡起一片衣服给顾荻穿上,还替她系好绑带,避免更多的走光。 一盆冷水泼下去。 顾荻看清眼前画面,用被褥捂脸,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啊——!” 衙役给另一人穿好衣服,随手扯下床幔,让床上之人暴露在众人面前。 古笛乖乖被容寐捂着眼睛,小声道:“他们应该穿好衣服了,容寐,能放开我么?” 容寐抿了抿唇,放开她时,手上动作还有些依依不舍。 方才,古笛被他捂着眼睛,她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调皮地撩动他的掌心,勾得他心痒痒的。 ……蒙她眼睛,或许今晚可以试试。 古笛夺回视线,定睛望过去,双眸瞬间瞪得老大。 男的居然是花海! 衙役取来一盆冷水,对着花海脑袋居高临下泼下去,左右开弓对花海扇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喂!醒了没!你快醒有话问你!” 衙役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是蛮不讲理的地痞流氓,一般只为叫醒人。 巴掌力度刚刚好,懵逼且不伤脑。 花海脸都红了,但很幸运的脸没肿。 容寐居高临下盯着花海,面上虽没有表情,可眼神温度冷得像冰。 花海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察觉有女子躲被褥内,抬眸看到容寐护着古笛站在不远处,垂眸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瞬间明白过来。 终日算计别人,终于被人算计一遭! 花海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后背往脚榻一靠,表情懒散地盯着容寐,盯了他许久,忽地咧嘴一笑。 “容大人带这么多人来看我,花某真是受宠若惊。” 容寐往前走了一步,眯了眯眼:“……花海,你为何出现在此处?” 花海撩起眼皮看着他,笑得像个喝醉酒的无赖,似笑非笑道: “醉卧美人膝,醒撩天下美女,此乃花某人生之乐趣,在下风流成性,偶尔约个女眷来私会,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顿了顿,花海继续胡言道:“花某约女眷,请问碍着你容寐什么事了?莫非……我的燥热你想负责?” 第53章 跟大家打个招呼! “龌龊不堪!” 容寐盯住花海的眼,一字一顿道。 花海冷笑道:“比不得容大人,一身素色衣袍无尘垢,看起来‘光’明磊落。” 容寐眼神很冷:“你可知,与你私会的是何人?她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海不耐烦地打断。 “这重要么?不重要,花某饥不择食,只要是女的就行,哪怕她是个畜生婊子,我不挑,好不好都是一餐。” 花海慢悠悠撩起眼皮,将懒洋洋和傲慢无礼展现到极致,看着容寐,继续说: “即便是她青楼头牌,就算她身染花柳浑身溃烂,这也是我的事,你说是么?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跟我重温一遍刚才的美好感觉……” 花海边说,边伸手揽过身边瑟瑟发抖的被褥,撩起眼皮斜斜睨着容寐,挑衅的意味明显。 容寐狭长的眼眸半眯,居高临下看花海,盯了他许久,一张纸扔到他脸上。 “这信,麻烦你解释一下?” 花海眼神淬毒撇了容寐一眼,取下脸上的纸,打开看。 下一刻,他站了起来。 即便矮容寐几公分,花海身上的气场也是不容忽视。 两人对峙,没人敢上前阻止。 花海冷笑道:“……容大人,你不会蠢到,以为这信是我所写?” 容寐直直盯着他:“非你写,但跟你脱不了关系。” 花海嬉笑道:“我不说,你就猜吧,你猜猜我下一步会做什么呢?我可能偷偷潜入容府,窥看你夫人洗澡哦~!” 一瞬间,容寐周身气压降到最低点。 “你、找、死!” 古笛从身后走来,拉容寐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冷静,别中了花海的激将法,他胡言乱语,目的就是惹恼你,想让你丧失理智。” 容寐向来温文尔雅,情绪稳定,极少与人争执。 除非对方不友好,欺负到他头上,还试图挑战他的底线! 花海对容寐抛了个媚眼,看容寐隐忍怒火,他反而开心了。 容寐双眸划过一瞬明显的杀意,命令的语气,吐字清晰道—— “解释!” 花海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白色衣袍,里面什么都没穿,幸好衣袍长,不至于走光。 “我解释什么啊解释,好不容易找这么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刚在床上以‘舞’会友,你带这么多人来搅和我好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御史中丞大人,你有检察百官的权利,但你没权管我私生活的权利,无论我多荒淫无度,这都是我的私事。” “门在那边,出去!” 花海边说,边抬手指向窗外。 兵部库部司郎中和县衙主事察觉情况不对,纷纷找借口跑了。 屋内,仅剩四人。 容寐声音很冷:“工作上的事,你给我使绊子可以,但意图加害我夫人,不行!”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说清楚,你为何在此,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花海不回答,只是狠狠踹了被褥一脚,后者整个人躲在被子里,抖得更厉害了。 “躲什么,做了就做了,出来!跟大家打个招呼!” 被子抖得更厉害了。 花海不耐烦地扯开被褥,随手就扔了出去。 顾荻面色煞白,脖颈肌肤还有未散去的粉晕,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仿佛一颗成熟被人采摘过的果子。 她明明记得,进门时看到的确实是表哥。 可实际跟她做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轻浮的登徒子!?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凭什么古笛嫁给丰神俊朗的容寐,而她却要委身于这个登徒子! 这不公平! 花海垂眸打量她顾荻,她容貌比不上古笛,但神韵有三分像,勉强算个‘低配版’古笛。 古笛不肯从他,弄个‘低配版’放在身边,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花海露出和颜悦色面孔,看顾荻的眼神多了点温柔。 “喂,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顾荻理都不理花海,依旧抱紧自己蹲在地上,湿漉漉的双眼望着容寐,小声说: “表哥,约我的人原本是你,为何会……” 此话一出,躲在外边偷窥的目光,纷纷落到容寐身上。 没人留意到,花海脸色有点绿。 容寐却紧紧握住古笛的手,义正言辞道:“没人约你,是你一直自欺欺人,不肯接受现实。” “自始至终,我目光都不在你身边停留,我中意之人,从来只有我夫人一个。” 花海就收起僵硬的表情,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嘲讽。 “容兄,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给你乌纱换了个显眼颜色。” 容寐幽幽道:“你多虑了,这是我远房表妹,特来京都寻一门好亲事,只是没想到……” “木已成舟,花海,我表妹顾荻是良家女子,她没订过亲事,你看着办吧。” “用不着你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办。” 花海盯着顾荻,眼神冷淡到极致。 古笛曾是他上辈子的主子,她当然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至于顾荻,上辈子不过是容相府里一个侍妾,这辈子更是个寄居在容家的寄生虫。 这种货色,居然敢对他翻白眼! 吃过得付钱,娶她可以,但绝对没她好日子过! 顾荻眼泪汪汪地说:“表哥,你好狠一颗心……” 容寐表情不悦,暗中捏了捏古笛手指尖。 古笛会意,轻声说:“顾荻表妹,姻缘之事不可强求,更何况你跟花大人已有夫妻之实,相信他不会亏待你。” 顾荻捕捉到关键词,终于用正眼瞧上花海一眼。 “表嫂喊你花大人,那你是……?” 花海没好气地说:“花海,殿试第三甲,探花郎,正六品户部员外郎,但比起你的容寐表哥,我差他远了。” 顾荻眼睛一亮。 想不到这登徒子居然是探花郎,还是个户部的六品官。 虽然比容寐表哥差了点,但好歹是个官,跟了他,说不定也能当上诰命夫人。 想到这点,顾荻脸色稍稍变好看了。 容寐直直盯着花海,淡淡道:“话题扯远了,花海,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这封伪造信函,是否你所写?” 第54章 她编得都快没词了…… 花海回望容寐的眼,半步也不让,毫不退缩。 “非我所写,不管你信不信,君子坦荡荡,敢作敢为,我所言非虚,你别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容寐一字一顿问:“那你如何解释,今日非十日一休沐,你不在户部当值,又如此巧合出现此地。” 花海切了声:“这信我也有,容兄要不要拿去对比字迹?” 容寐直直盯着他的眼,轻轻点头。 花海对容寐翻了个超明显的白眼,从地上散落的衣服夹层里翻出一个信封,递给容寐。 说‘递给’不对,因为花海趁容寐准备接时,手一松,故意让信掉地上。 容寐倒也不介意,俯身捡起来,打开信栈时还特意瞧花海一眼。 花海眼观鼻鼻观心,眼白一翻。 古笛凑过去,信内容跟她收到这封大致相同,只是落款居然是……她的名字!? 容寐和古笛齐齐望向花海,后者以后背示人,正手忙脚乱穿衣服。 古笛满头黑线,嫌弃道:“……探花郎,你也太蠢了吧,这种来历不明一眼假的东西,你居然信!” “我以为,夫人约在此山涧隐秘茶楼,是想跟我……” 花海故意话说半截,对容寐挑了挑眉,给他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 原以为古笛是终于想通了,想跟他重温上辈子旧梦,谁料到,居然是个精心设计的圈套。 古笛呵呵两声,嫌弃道:“我能看得上你?白痴!” 花海凝眸盯着古笛,唇角勾起讥讽。 嘴上不饶人,可有一事花海始终想不明白,他看到来人是古笛,为何实际会变成这个‘低配版’顾荻。 容寐看出花海心中的疑虑,端起桌上的香案。 “这就是答案,此香是西域舶来品,里边含有大量曼陀罗精油,有致幻效果,能在极短的时间控制人神经,令人意识模糊,产生幻觉。” “此香有个独特之处,清者自清,浊者更浊,他将人最心底欲望无限放大,长期闻此香,言行举止跟禽兽没两样。” “人性的丑陋就在于,明明揣着私心,却要用伪善的理由,冠冕堂皇的话术,去欺骗利用别人和掩盖自己的龌龊。” “若非心中有鬼,花海,以你的机敏聪慧,你也不至于着此道。” 花海垂下眼帘,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暗。 夜市,西域舶来品…… 上辈子,古笛豢养的面首无数,重生者可不止花海一个,他大概猜到是谁设的局了。 容寐幽幽道:“信我带走,迷香你留着做个纪念品,此事我知道非你设计,我会查清楚,至于你跟顾荻,希望你尽早来容府提亲,另外……” 古笛眼神好奇地望容寐,耐心等待他下一句话,却又被捂上了眼睛。 容寐目光对花海上下打量一番,嫌弃得不行。 “你太小,亵裤穿反了,离开前记得弄好,别让人看光了,丢男人的面子,切!” 花海:“!!!” 古笛被捂住眼,满头黑线。 容寐性格内敛,哪怕跟人有争执,也极少会说重话,能说明显出带人身攻击的话,很显然是被花海觊觎古笛的行为气疯了。 男人嘛,对漂亮女人都有一种占有欲,更何况她是他的妻,最近她更撩得他欲罢不能。 狗子生气,惹不得! 古笛悲催地想……她又双叒叕得哄容狗了。 容寐像座山一样站古笛身后,一手捂住她眼睛,手臂揽过她的腰腹,硬生生把她夹走。 古笛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容寐心里震怒,便忍住肚腹的反胃感,不做挣扎,乖乖让他抱走。 枫茗客栈外。 县衙主事、兵部库部司郎中等人还在附近候着。 见两人出来,所有人围上来,那好奇的眼神,像是找到瓜田吃瓜,可惜没吃饱的碴。 “大人……” 出了客栈,容寐就把古笛放下,负手往远处走。 古笛小跑追上去,扯了扯他衣袖,拉他的手,像给狗撸毛般摸了摸他手背,小声说: “你别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在吃酸醋,花海觊觎我,是他龌龊,他思想肮脏,我心里只有你就好啦~” “你放心,我以后见了花海绕道走,看都不看他一眼,把他当成个神经病陌生人,他敢跟我搭讪,我揍他!” “夫君,你别气了好不好,怪只怪我长得太好看,招来烂桃花,我以后尽可能少出门,乖乖待在家里等你回来好不好?” “更何况说起来,你也被顾荻觊觎过,我想到还有点生气,现在他俩凑一对,我们解脱了,你应该高兴对不对?” 容寐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站在竹柏树下,任由古笛扯着他衣袖哄他。 古笛使劲挠容寐衣服,使出浑身解数哄他,内心深处却是浓浓的反差。 该死的花海,害得她又得哄容狗! 还有容寐这死狗,怎么这么难哄啊,比前几次生气还要难哄,她编得都快没词了…… 容寐凝眸盯住古笛,看她笑看她撒娇,看她鼻尖亮晶晶的汗水在阳光下灼灼发光,看她粉红粉红的小脸憋着倔强。 良久,他无奈叹了口气。 “走,送你回家。” 古笛诧异:“那你呢,你以后不回家了?” 容寐不满地敲她脑壳子,幽幽道:“尽胡说,我还要回御史台处理事情,酉时下班。” 古笛弱弱地‘哦’了声,牵住容寐的手,乖乖缩回他身后。 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下属面前,更要面子! 古笛知道,此刻她无需多言,站在容寐身边装个乖巧娴熟即可。 花海还在客栈内,他言语花翘,但应该是个事后君子,不会任由顾荻自生自灭。 容寐嘴唇贴着古笛的耳畔,用仅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暧昧地说—— “我希望我下朝回来,看见你在床上勾引我。” 古笛脸色瞬间爆红,容寐这流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 想屁吃啊他! 古笛暗暗下决心,今晚绝对不能让容寐得逞! 县衙主事问:“大人,有人涉嫌食用耕牛,还冒用你的名字,这案子不查了?” 第55章 措不及防的开车 容寐淡淡道:“查,明察暗访,私下查。” 县衙主事撸起衣袖:“好,我现在就去把里边那小子逮住,抓回牢里好好审问一下。” “你抓他?小心圣上把你头剃了。” 容寐心里还有余怒未消,声音幽冷得像个恶魔。 县衙主事停住脚步,诧异地问:“大人,我不能抓他?那他、他是……?” 容寐神情不屑,淡淡道:“新科探花郎,花海,目前任礼部员外郎,正六品。” 县衙主事暗暗咂舌,他才正八品,确实没资格动人家。 官高一品砸死人,更何况高两级! 官员都属士族,是社会等级里最高级别的存在。 县衙主事身为官老百姓的官,什么偷鸡丢狗闲杂事都得处理,有关官员的杂事,他也得管。 不知道还好说,不知者无罪嘛。 他知道了,还放任朝廷命官在郊区吹风不管,花海要是死了,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县衙主事道:“这里地处荒郊野外,客栈我派人搜过,除了我们几个,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即便不抓人,也不能让他们留下,万一被狼叼走了怎么办?” “大人,要不我进去瞧瞧,把他们请出来一并带回去?这茶楼太古怪,得找人封锁起来,别让人再中招了。” 容寐冷声道:“我搅他好事,你也进去试试?” 县衙主事汗颜:“额……里边没动静,他们应该、应该没再继续吧?” 容寐幽幽道:“哦,花海体力一般,也有可能一下子搞完了。” 众人:“……” 大白天的,容寐开车来得令人猝不及防。 众人暗暗地想,御史中丞大人莫不是晒太阳晒疯了!? 容寐温文尔雅的书生当久了,最近上班,遇到神经病多,偶尔发疯黑化一下,也属于正常。 再冷静理智客观的君子,沾了班味,也会平静地发疯! 古笛用眼神替众人默哀三秒,捏了捏容寐指腹,暗示他冷静点别再乱说话了。 在家里关上门,她想怎么折腾容寐都可以,因为那算夫妻床帏闺房事,内部解决。 但对外,身为一个合格的绿茶伴侣,一切要以男人的面子为重,绝对不可以让男人丢了面子。 就算他丢了面,她也得给他找回来! 一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藏拙,更知道在不同的场合说不同的话。 像这种时候,容寐一时失言,就该替他把话题兜回来。 古笛暗暗用力掐了容寐胳膊一下,暗暗警告道:“夫君,你别乱说话,小心我回家收拾你!” 容寐垂下眼帘,见古笛小小一只坚决地挡在身前,眼底划过一瞬温柔。 花海想占古笛便宜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这事,刚好给他敲响警钟。 有些人,说君子言做禽兽行。 这种假惺惺的人,别说做朋友,连表面关系都不需要去维护。 他敢说,就敢与花海为敌! 不过,看古笛‘保护’他,以及她倔强的小表情,还挺可爱的。 容寐存着故意逗古笛的心思,又好奇她能说什么,便负手而立,看她表演胡说八道。 古笛咳嗽一声:“那什么,你们可能误会了,我夫君的意思是……这酒肆有人做了手脚,花大人和顾荻表妹收信来此地,中了迷香圈套,失了理智才做出这种事。” “方才,你们都出来了,我们几人在屋里找线索,他俩原本在屋里找线索,然后……” “然后……发现一封‘告’密信,打开信可惜‘晚’了,信上抹了药,他们很不幸,又一次被下了咳咳春药……” “我们出来时他们已经缠上了,我夫君考虑到花大人体力严重透支,现下里边没声,他们……应该结束了吧?” 从三楼下来,不过是两分钟的步子。 以古笛的说法,那花海岂不是世人口中的‘三分钟郎’!? 兵部库部司郎中林启用一种“你看我信你吗”的眼神看古笛,表情像吞了一只死老鼠。 县衙主事是个老油条,‘懂事’得很,附和道: “对,我刚才也看见一封告密信,哎呀,想不到啊,世上竟有如此诡异的迷香粉,闻一下就浑身燥热。” 兵部库部司郎中挠头:“有吗?你们都在说什么?” 县衙主事给他一肘击,肯定道:“有!” 兵部库部司郎中有些茫然地想,十多天不出宫,外头世道变成这样了!? 几人说话,为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库部司郎中是兵部从五品官,林启又是个直肠子,他只懂得兵器甲等军械设备制造,哪懂得为官之道的弯弯绕绕。 为官之道,不在于才华和眼光,而在于阿谀奉承。 做事要在领导眼皮下,无论老板说什么,只管“啊对对对……”,准没错。 容寐原本听见古笛替他兜话,嘴角就没忍住抽搐,紧接着听见县衙主事一顿附和,他满头黑线。 大脑褶皱被抚平的感觉…… 这么拙劣的话,亏古笛说的出口。 殊不知,古笛在心里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天知道容寐这话多难兜,她兜得脑子都快打结了,幸亏绕了过去。 背后说坏话被正主听见或许是什么定律,从不例外。 酒肆门边,花海黑着一张脸出现,衣衫完整的顾荻也走了出来。 对比前者一张小白脸漆黑如十年不洗的鞋底,后者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跟在男人后面。 花海咬牙:“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温婉贤淑的状元夫人,也会胡言乱语,泼人脏水。 古笛呵呵两声:“……彼此彼此。” 容寐懒得跟花海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道: “花海,顾荻是我表妹,如今她是你的人了,你打算几时娶她?” 花海扭头撇了眼顾荻,嫌弃地笑了声:“吃过得付钱,你急什么,则一良辰吉日,我定雇一顶小轿抬她入门。” 吃过得付钱…… 花海这话,就差将‘看不起顾荻’五个字挑明。 顾荻双眸噙着泪,委委屈屈的表情。 容寐表哥是她见过最温润如玉的美男子,她始终钟意表哥,不愿当花海的妻妾。 只可惜,她跟花海有过夫妻之实。 一切都晚了! 第56章 古父的目的 容寐送古笛回府。 刚到容府门外,远远就看到古父牵着古萧在石狮子附近站立,看他们的样子,应该等了有一段时间。 在别人门外席地而坐,可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没有士族人会自降身份让人瞧不起,哪怕是站到腿断,都不可能坐一下。 古笛刚下马车,古父和古萧立即迎了上来。 容寐原本打算送古笛回来就去御史台,看到此情景,也跟着下马车。 经古父一番场面话交谈,古笛也了解到容寐的抢手程度。 自容寐夺魁首,送礼的人都快把容家的门槛踏平,容寐一一谢绝,将各种人和礼拒于门外。 容寐空降御史中丞一职,抢了位置,惹了不少人嫉妒。 有人想捧杀他! 捧杀局,欲其亡,必先使其狂。 有人想利用他想发展仕途的膨胀心理,故意让文武百官和老百姓追捧他,各种送礼,各种夸赞…… 人在膨胀时最容易犯错,等犯了错,有的是人落井下石。 到了最后,上位者帝王的猜疑心,会给他致命一击。 捧杀局,一般用于不愿意与其正面发生冲突,或者不想撕破脸时,这招式比起商业博弈,太容易看透了。 只是,他还没揪出谁设的局。 容寐察觉到阴谋,收敛锋芒,对外立个年少轻狂遇事冲动、口不择言的人设,方才对花海人身攻击,就是他故意为之。 旁人便以为他表面儒雅,实则天生脾气不好,说话都不过脑子,就放轻对他下黑手的程度。 如此一来,他的藏拙目的就达到了。 立人设的目的是让自己舒坦,只要人设立住,工作上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能麻痹幕后者,令幕后者放松警惕。 等揪出幕后者,他有很多方法来个大反杀。 容寐跟花海天生不一对,又出奇的有默契,他一个眼神,花海瞬间领会了,配合他演戏。 帝王心思重,用人都提前想好平衡术。 毕竟他这个状元郎要是倒台了,帝王若找不到跟探花郎花海匹配的对手,绝不可能重用花海。 古家父子也来了好几次,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容寐本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古父此次来,定然有事相求。 虽说女子不一定有娘家支持,才能在婆家有立足地,但有一层表面的娘家关系,也比没有好。 父亲来访,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古笛露出笑容,轻声问:“父亲,萧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如随我去后花园喝杯茶?” 古父擦擦额头细汗,点头致意:“也好,容贤婿一起?” “不了,御史台还有事,就不打扰岳父与笛儿一叙情亲。” 容寐对身边人暗中交代几句,给古笛传递一个眼神,转身就乘马车回御史台了。 古笛瞬间明白容寐的意思。 无论古父提什么要求,别答应,含糊回答即可。 古笛将古父古萧带到荷花池畔凉亭里,立刻有人送来香茗和点心。 古父和古萧看到‘酥山’,眼睛瞪得老大。 酥山,也就是冰沙甜品。 要知道,在夏天寻到冰块不是件容易的事。 京都地皮寸土寸金,普通人连一间房都买不起,更别提在冬天派人凿取冰块,再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挖深近百米的地窖,在府里存储冰块。 ‘酥山’的过程尤为奢侈,需要凿冰,浪费很多冰块。 这种美味甜品,皇宫专门藏冰机构上林暑也能做,但帝王舍不得如此浪费冰块。 一般只有在盛夏时节,帝王心情好才有可能赏给宫里贵妃。 现在才刚过立夏,古笛随手就能拿出宫里贵妃都不一定吃得到的美味,可见奢靡,也猜到容寐把她宠上天了。 古父高看古笛几眼。 现在的古笛,已经不是当初在家里唯唯诺诺,他能随意责罚的庶女了。 正五品诰命夫人,比他的从五品官还大。 如今,古笛为大,古父为小。 古笛亲自替两人斟茶,古父站起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茶,古萧效仿父亲,也跟着双手接茶。 “今日是父女闲聊家常,父亲如此,倒是折煞笛儿了。” 古笛放下茶壶坐下,古父和古萧跟着坐在旁边。 换了从前,古笛连坐古父身边资格都没有,一般都是跪在地上,仰望父亲的鞋尖。 看古父和古萧讨好又谄媚的样子,古笛心底冷笑。 风水轮流转,轮都轮到古饵这个虚伪父亲仰仗她的威仪了。 但凡事,不能做得太过分…… 毕竟现在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古父把古笛当成一枚备选棋子,同样的,古笛也把古家当成备用棋子。 古父也不废话,直接把古萧带到跟前,切入主题道: “笛儿,你萧弟七岁半了,也到了入学的年龄,父亲去国子监打听过,国子学那是顶级贵族子女的学校,父亲是不敢想了。” “入太学要五品以上的子孙后代,父亲官拜从五品,还差半级,四门学也不差,但招生对象太复杂,连底层老百姓都可以入学,鱼龙混杂。” “父亲正好卡在太学门槛里,你萧弟又是古家唯一的男丁,将来肯定是要入仕的,我担心萧儿去了四门学,被庶民带粗鄙了,你看这……” “容贤婿是御史中丞,恰好官拜五品,最近深得圣上信任,若容贤婿能出面,这事就顺畅许多了,笛儿,你能帮你萧弟一把么?” 古父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饮茶润润嗓子,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古笛。 古笛面色不变,心底闪过一抹不屑的冷光。 为了古萧,古父竟不惜拉下老脸来求她,这父亲他当得真行啊。 原来,古父也懂得如何做一个好父亲,更知道培养儿子,为宝贝儿子搭桥铺路。 若当初古父不那么苛待她,肯花心思稍加栽培她,女子总归心软,说不定就答应了。 可惜,古笛一颗心比石头硬,还特别记仇。 帮古父和墙头草古萧,绝无可能! 但话不能说太绝,免得惹古父不满。 以古父的小气性子,若被拒绝,古父落了面子,背后捅她或者容寐一刀子都是有可能的。 第57章 容寐偷偷给她号脉 古笛亲自替古父和古萧添了杯香茗,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父亲,萧弟是笛儿的亲人,他的事也就是笛儿的事,父亲开了口,笛儿能做到,岂有不帮之理?但是……” 古父眯眼:“但是什么,笛儿,萧儿可是你的唯一的亲弟。” 古萧也打感情牌,轻声说:“三姐,你是萧儿唯一的嫡姐,萧儿的前途,希望嫡姐能出一份力。” 古笛叹了口气,屏退众人,扫视一圈没发现有人偷窥,才压低声音继续说: “父亲别看我在容家过得很好,这些都是表面的风光,笛儿是容府的女眷,人微言轻,夫君当了状元,也这些宫里送来的好东西。” “父亲、萧弟你们也尝尝,笛儿一直记得父亲的好,一直想找机会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可笛儿只有些吃的,以及几套头面首饰,钱财仅够日常买胭脂,帮不上家里什么忙。” “我也想帮萧弟,但太学的入学条件尤为严苛,女子不好干涉男人之事,我只能试着问一下,夫君应该愿意帮忙的。” “可凡事无绝对,笛儿不保证一定办得到,但愿意尽力一试,无论结果如何都派人给家里传个信,父亲,你看成么?” “笛儿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但请父亲放心,笛儿这颗心一直向着家里,有好东西都紧着家里,只是头面首饰我需要搭配衣服,点心也拿不出手。” 古笛装出热情、大度、伏弟魔、一心为娘家着想的样子,拍着胸脯向古父保证。 她看起来一颗心向着古家,实则啥都没有。 画个饼,给古父古萧瞧瞧得了,她才不想理古家的琐碎事。 古父眯起眼睛打量她,将信将疑的表情。 这个女儿,从小乖巧听话,嫁了人当了诰命夫人,还能像之前那般懂事听吩咐!? 为了古萧能入太学,他求了很多人,大多都是含糊着应答,然后把他赶出去。 求爷爷告奶奶,连个应承下来的都没有,不然他也不至于找到古笛这边。 古笛倒是唯一一个说‘应该可以帮忙’。 如此看来,他可以暂时相信,能办到最好,办不到也不用付出代价,左右都不吃亏。 但这事,最好还是当着容寐的面问一遍。 容寐是今年殿试的榜首,他若肯帮忙,太学那边应该会给点面子。 古父露出慈祥的一面,轻声问:“笛儿,容贤婿几时回来?父亲有些话想当面跟他说。” 居然还想留下来吃晚饭!? 这两个癞皮狗,还真是请神容易送走难! 古笛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表面热情地说:“父亲,我没权过问夫君的事,他基本是酉时二刻回来,瞧现在这天色还,需等三个时辰。” “可最近圣上忙泰山祭祀大典一事,御史台也忙,容寐归家时间我也说不准,有可能三个时辰后回来,也有可能在御史台通宵达旦。” 古父是工部的人,自然也知道帝王筹谋祭祀的事,御史台和六部联手策划祭祀活动,忙得是焦头烂额。 “既如此,我跟你萧弟先回去了,希望你将萧儿的事放在心上。” 送走两个瘟神,古笛嫌他们坐的的位置晦气,即刻命人将凉亭打扫一遍。 “……” 回古府的马车内。 古萧说:“爹,你看古笛奢侈那样,说容家是普通耕读之家,谁信啊!” “要不要递折子上书,就说容家有巨额钱财来历不明,让容寐停职查账,挫挫他们的锐气,我见古笛那奢侈样就来气!” “不可,你怎能有这种想法呢!” 古父摇头道:“萧儿你记住了,手段只能用在对自己有利的事,损人不利己,那都是没长脑的傻子。” “整垮容家,挫古笛的锐气,对你的前途没有半分好处,反而在别人印象里落下个‘是非精’的印象,得不偿失。” “为父已经看清楚了,容家当年根本就没有没落,什么经商失败破产都是借口,为容寐入仕做准备,容家财富都有章可循。” “你还小,有很多官场上的手段你还没学会,父亲得慢慢教你,你要学会如何害人,也要学会如何防着别人害你。” 古萧又问:“父亲觉得古笛靠谱吗?我并不以为她愿意帮我入太学。” 古父摸摸古萧脑袋:“你要清楚,古家所有人会倾尽资源,只为你的前途,不管古笛靠不靠谱,她也姓古,她不会害你,至少是目前不会害你。” 律法中有一条连坐罪,若一人闯下弥天大祸,九族消消乐,连后院鸡窝里的鸡蛋都得摇散黄。 “为父官品差半级,助不了你入太学,现在只希望古笛还念着古家的养育之恩,为你的事操心吧。” “……” 戌时。 竹苑房间里。 古笛卸了妆洗过澡,燃起一盏水晶灯,坐在梳妆台边看书。 容寐回来,可他刚进门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笛儿,你怎么没躺床上勾引我?” 古笛无奈放下书,满头黑线:“……夫君,你变坏了,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好了,不逗你了。”容寐收起旖旎心思,边脱外袍边问:“岳父找你,是想让古萧入太学的事?” 古笛点头,训狗一段时间,她夸赞撒娇的话术是信手拈来。 “夫君你真聪明~你上辈子一定是男狐狸转世,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没洗澡不能亲亲,mua~奖励你一个飞吻~” 容寐眼底划过一瞬宠溺的笑:“你希望我帮他吗?” 古笛故作嫌弃道:“不帮,你刚从外边回来,身上有味,你赶快去洗澡!” “我今天没出汗,身上不臭,不信你摸摸看?” 容寐非但不去沐浴,还只穿着贴身的丝绸里衣朝她走来。 男人弯下腰,像普通夫妻玩闹那般抓古笛手腕,令她抚摸他的脖颈,刚好掩饰住他三指探脉门的动作。 一瞬间,容寐眸子里有星光聚焦。 古笛没察觉到男人眸光有变,指甲挠他一下,嫌弃道:“不摸,你洗澡去,不洗干净今晚不许爬床!” 第58章 容狗有点反常 容寐目光灼灼地凝望她,男人有一双看石头都深情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看人时,任何人都会红了脸。 古笛心跳漏了几拍子,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手指推搡他一下。 “你看我做什么,快去洗澡,不然别碰我。” 少女小手娇软,手指甲轻轻划过他的脖颈肌肤,带起一阵电流涟漪,勾人于无形。 容寐执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一吮,唇角有明显的勾起弧度。 “遵命,我的夫人。” 容寐嘴上说遵命,可依旧用那种深情地盯着古笛,盯得她心底直发毛。 古笛没忍住在心里翻白眼。 神经病,看什么看,天天看还没看够吗?有什么好看的,她脸上多长了朵花啊!? 心里嫌弃归嫌弃,但面上肯定不能显露出来。 古笛站起身,柔软的手指推搡着他,撒娇道:“你快去沐浴,盯我脸也盯不出朵花来,啊~求你啦~好不好~” “夫君~你这样盯着我,人家会害羞的嘛~快去啦~” 媚骨天成,恃宠而骄,恃美行凶。 容寐凝眸盯了她许久,唇角勾起笑,才转身往浴室方向走去。 古笛低头检查一下,没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实在搞不懂容寐在笑什么,便不在意了。 她心里琢磨着,今晚如何对容寐这只大猪蹄子。 肉肯定没他吃,钓他胃口! 女人嘛,时而端庄优雅,时而娇俏灵动,时而妩媚勾人,时而楚楚柔弱,让男人永远有新鲜感,有探索欲。 勾得他欲罢不能,让他看得见摸得着吃不到! 古笛心里憋坏,拉了拉领口,故意躺床上摆出个勾人的姿势,等大猪蹄子回来。 水流声停止,容寐很快就沐浴完毕。 烛火光影在浮动。 古笛顺着视线望过去,男人穿着纯白色的丝质亵衣朝她走来,特别是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部线条,光滑的布料里,让人遐想无穷。 嘶,好一个隽美的男狐狸精…… 今天晚上有点燥热,她也有点想,特别是那舒服销魂的滋味,再让他得逞一晚也不是不行…… 奇怪,明明是她在勾引他,她怎么反而被他勾引了?! 古笛脑中意淫,嘴角的哈喇子差点没收住! 比男人先靠近的,是一股冰冷湿润的水雾气息,夹杂着男人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让人闻了,想多闻一会。 古笛摆出任君采撷的无辜神情,双眸闪烁着光。 “夫君~你快来呀~” 容寐就顿住脚步,垂眸盯着她,表情有三分纵容七分无奈,笑着叹了口气。 “你又调皮。” 古笛小脸亮堂堂地对他笑,撒娇道:“夫君~你快过来啊~人家都等不及了~” “好啦,别闹了,我只是随口逗你,不用真的躺在床上勾引我。” 容寐坐到床边,抬手轻拍古笛的翘臀,示意她往里边挪一挪,古笛动作灵活地翻滚到被褥堆里,背对着他。 古笛傲娇地说道:“哼,你坏蛋,今晚不许抱着我睡!” 容寐站在床边看她背影,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声。 初夏时节,夜里还有点凉。 容寐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邪念,吹灭蜡烛,在古笛身边躺下,双手叠在身前,望着床幔顶端,闭目凝聚睡意。 古笛脚丫子在被褥上蹭了蹭,她有点热,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燥热。 她不是个重欲的人。 但此时,某些凌乱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容寐昨夜低低的喘息声、跟她暧昧时的声音、以及他咬…… 她突然有点想了…… 古笛翻过身来,偷偷观察着容寐的睡颜。 男人笔直地躺在床上,双手搭在肚脐眼,很规矩很有书生守礼的感觉,看起来很安详。 可鸦羽轻轻颤动的睫毛,还是把他出卖了。 容寐在假寐,他还知道她在偷看他。 古笛用手指轻轻撩拨男人的睫毛,越玩越开心,还趁机薅他睫毛,薅得他想翻白眼。 容寐无奈控制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一吮,命令的语气道—— “别闹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哑得厉害。 古笛用另一只手在他喉结附近画圈圈,暗示地说:“夫君~” 容寐嗓音低沉地‘嗯’了声,搂住她的肩背,轻拍了几下,命令道:“睡觉,不许再闹!” 古笛‘哦’了声,仍贼心不死,继续撩他。 “我今晚有点冷~你抱抱我好不好~你身上好烫~你的肌肉好硬~你是不是想~” 容寐眼角微微泛红,双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闷哼地说:“昨夜你太累,今晚让你休息。” 嗯!? 容狗这么反常!? 一只无肉不欢的大型宠物狗突然改吃素了!? 不对劲,她得再试试! 古笛趴在男人身上,手指甲一点点挑开他的亵衣,描绘他的胸肌线条,故意将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身上。 “夫君~人家有点想~你难道不想吗~” 容寐声音哑了几分:“别闹,好好睡觉,不然就揍你屁股!” 古笛心里憋坏,声音娇滴滴地撩他:“夫君~你身上越来越烫了,还有你的呼吸声变了,我都听到了。” 容寐呼吸乱了几分,闷哼道:“你别勾我……” “夫君~我好热~求你好不好~我浑身难受睡不着~” 古笛嗓音从勾引变成哀求,连她也说不清楚,今晚为何抓肝挠心般难受,还特别想跟他那什么。 她预想的是勾引他,现在反而被他勾引住,简直是丢死个人! 莫非,她真的有点受虐倾向!? 古笛在心里自我嫌弃,身体却很诚实地赖在男人怀里,扯着他的亵衣领口,嗓音如小猫般发哋。 容寐双眸欲火旺盛,呼吸乱成线,但理智尚在。 他表面双手禁锢住古笛的双腕,实则掩饰他三指探脉的动作。 昨夜玩太过,有点伤着她了,都怪他最近忙晕头,忘记定期给她把脉。 古笛蜷缩在他怀里,粉扑扑的小脸渗出一层热汗,难受得哼哼唧唧,像一个孩子得不到心爱糖果。 容寐松开她手,将她搂进怀里顺摸脊背,温柔地安抚她。 “真的很热?” 古笛娇滴滴地‘嗯’了声,撅起嘴唇,准备迎接他暴风雨般的强吻。 第59章 他提不起劲了!? 然而预料中的吻没有,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自头顶响起。 “乖,听我念清心咒就不燥热了,众生皆烦恼,烦恼皆……” “……” 古笛气得咬他胳膊肉,手脚并用挠他。 “你是和尚吗?大坏蛋,我都这样求你了,你居然给我念清心咒,你坏你坏你坏你坏你坏你坏……” 容寐吃疼,念清心咒的声音顿住,被她挠笑了。 他当然知道她因何燥热,唯恐她偷偷使坏,不能言明,只能低声哄着她: “纵欲伤身,昨晚我有些过分,笛儿,今晚就免了好不好?” 古笛嗓音娇软,闷声闷气地求道:“唔……可我难受……就一次好不好~求求你啦~” 因长时间憋欲望,少女鼻尖冒出一层粉粉的细汗,像几颗即将锤炼成的粉珍珠。 古笛哀求时,红唇一张一合,湿漉漉的双眸写满渴望。 容寐原本就强忍着欲火,被古笛低声诱哄,即刻咬上她的嘴唇,用怀抱和热情迎接她。 古笛仰起脖颈,肌肤在男人唇齿间开出一朵朵梅花,男人咬上她的锁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停住了。 容寐单手撑着身体,脑袋埋在她脖颈处大口大口喘气。 呼,他差点就丧失理智了! 古笛现在的身体素质一般,经不起折腾。 他不能跟她纵欲狂欢,只能再试着背一遍清心咒,助她安神。 然而古笛并不知容寐内心气死人的想法,正双臂缠上男人脖颈,不满地哼唧道: “干嘛~你今天怪怪的,你不喜欢我了吗~” “胡说八道。” 容寐对着她屁股拍了一巴掌,后者哼了一声,红唇微张,表情也有些微微舒爽。 古笛羞红了脸:“夫君~能再揍我一下吗?” 容寐强压心底的邪欲,牙尖对她近乎滴血的耳垂轻轻一咬,幽幽地问—— “你喜欢?” 古笛轻轻点头,然后羞涩地移开目光,耳尖却更加泛红了。 容寐目光看到架上有丝绸绑带,下床取来,再走回来。 古笛正好奇他怎么不继续了,下一刻就视线漆黑,眼睛被蒙住,她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你干嘛~我什么都看不到了,你是不是打算使坏?” 古笛抬手想摘下绑带,被制止住,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自耳畔传来,伴随着温热呼吸。 “别紧张,放轻松,我们换另一种玩法,你乖乖睡觉。” 不一定要做,把她喂饱就行。 接下来的事古笛看不见,也不想回忆,因为容寐是个名副其实的禽兽! 容寐解开蒙她眼的丝绸带,嘴唇挂着一抹水润,笑得意味不明。 “你还不困,那我再来一遍?” 古笛身上还有余欲未消的颤抖,双颊红得滴血,用被子捂紧自己,娇声求饶道: “别,我困了,我要睡了。” 妄容寐自称读圣贤书,连这种讨女子喜欢的方式都知道。 容寐这狗男人,比她上辈子玩得都要花! 不过嘛,狗东西还挺会伺候人的,当他是只会吐金币的癞蛤蟆也不错,反正他无论是样貌、身段、地位都是最上乘的。 只是,男人今天有点怪! 她平常不故意勾引,容狗都像个禽兽般按着她做,今日她使出浑身解数,男人本来快从了她,却突然停住了。 一定有问题! 莫非他前段时间纵欲过度,现在肾亏,提不起劲了!? 古笛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容寐虚,那可不行,她把男人当狗训,原本的目的就是蹭他的权势、财富和肉体。 如果容寐一直虚,那她下半辈子岂不是要过尼姑生活?!! 那她还训个毛线的狗,就为了他天天弄她一身口水!? 可惜了容寐这副美好肉体,原以为他是种马型,没想到是中看不中用型! 她得找个时间再去一趟药房,给容寐开点几十服壮阳药补补,免得下半辈子性福无望…… 容寐对她不错,她暂时还不打算养面首绿他,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古笛趴在被上,脑子各种胡思乱想,很快就睡着了。 容寐用丝帕擦了擦嘴,扭头一看,发现古笛总算是停止闹腾,睡着了。 男人盯着她,缓缓松了口气…… 美艳娇妻在怀中,却不能蹂躏,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容寐将古笛从趴着睡调整为躺平睡姿,看她睡颜安详,眼角余光撇过她腰腹位置,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替她掖好被子。 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 他只愿古笛发现时,觉得木已成舟,不暗中将这血肉扼杀在摇篮里。 “……” “笛儿,最近少出门,需要什么我给你带,别相信任何人,也别跟古家人见面。” “我知道,最近总有刁民想害本小姐,我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 容寐交代完毕,穿戴整齐就准备出门了。 临行前,男人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对赖在床上的古笛恶狠狠亲了一口。 古笛表情甜蜜蜜,心里对男人的嫌弃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啧,没人在,还跟她演恩爱夫妻! 他喜欢演,她便配合。 听到掩门声,古笛翻了个身,用被褥擦了擦口水,继续睡。 日子一晃过了半个月。 古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窝在房间里吃饱睡睡饱了吃,别人想害她都找不到机会。 按猪作息生活,总归有点小问题。 古笛掐了掐自己胳膊,扭头问替她梳头的佻佻:“我是不是胖了,你觉得呢?” 佻佻恭敬道:“夫人今日这皮肤,比昨日还水灵。” 言外之意就是……胖了,脂肪都堆积成软肉了,该减肥了! 古笛嘴上不认胖,身体却很诚实地开始瑜伽运动,还有意无意地节食,可还是阻挡不住胃口发展。 “……” 此刻正值盛夏时节,天气燥热。 风雨亭内。 古笛用银叉吃冰镇西瓜,桌上有一杯插了桔梗的蜂蜜冰水,身后还有两个扇风的婢女。 别人夏天没胃口,她却越来越能吃。 佻佻端着托盆,憋着笑进来。 “主子,你听说了吗?花海大人与表姑娘议亲,良辰吉日择到80年之后,府里都快笑疯了!” 古笛原本在喝蜂蜜冰水,直接喷了。 第60章 男人急匆匆赶来 “咳咳咳……” 古笛被呛得咳嗽连连,佻佻似乎见惯了古笛失态,淡定地放下每日必送来的燕窝炖盅,替她抚背顺气。 看古笛不咳嗽了,佻佻替她盛了碗燕窝,继续说: “花海大人给出的原话是……我只说了择一吉日接她过门,又没说是哪一年的吉日,你瞧,这日子我不是订好了吗?” 古笛无语道:“……花海这是要跟顾荻配冥婚?” “这哪能啊,表小姐在老夫人屋里哭了几天,说什么也要大人出面向花大人讨个说法,老夫人被烦透,便唤大人去梅苑。” “大人谨记对夫人的承诺,对此撒手不管,这几日连老夫人的面都不去见,哪怕老夫人亲自拦截都不行。” “瞧大人这几日,御史台和竹苑两边跑,那模样恨不得将夫人绑在身上,夫人,大人你对可真好。” 古笛囫囵应了声,就着心底的辛酸泪,低头吃燕窝。 容寐从五品升为从四品,她跟着鸡犬升,获封为四品诰命夫人,看起来风光,可半个月不近男色的‘苦’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绝对不会将容寐最近‘不能人道’之事宣扬出去的,也不会让他难堪。 为了容寐的面子,古笛到现在都没去药房抓药,只是悄悄从厨房取些补肾气的食材,偷偷给男人进补。 可容寐喝了半个月的枸杞茶,咋都不见效果呢? 容寐每天晚上紧紧搂着她,古笛都能感受到他紧绷滚烫的肌肉,不似没反应的样子,可男人就是不碰她。 他应该只是身体烫,可还是不行! 古笛暗暗地想,今晚再试试人参鹿茸炖鸡,枸杞加码。 容寐长这么强壮一副外壳,成婚至今,玩命折腾她才一个多月,这就不行了!?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后来呢?事情怎么样了?” 何嬷嬷这段时间在竹苑教古笛针线活,没在梅苑那边,又好奇后续发展。 “听说后来,也不知是谁给表姑娘出的馊主意,表姑娘穿了红嫁衣,跑去宫门口跪着,求文武百官替她出头,要花大人给个她说法。”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花大人当然要脸,被逼无奈,终于允诺提前婚期。” “花海大人昨天就用一顶粉红色小轿接表姑娘过府,因为时间仓促,三书六礼全没有,听说花府连鸳鸯被红烛台都没买,更别提红枣花生等干果了。” “粉红色轿子,连大红色都没有,很显然花大人把她纳成妾,今日三朝回门,花大人没来,我偷偷瞧见表姑娘那瑟缩恐惧样,说不定胳膊上全是伤。” “没入门就给夫君丢面子,如今表姑娘进了花府,可想而知,日子有她舒服的了。” 古笛慢吞吞吃燕窝,对此不置可否。 花海向来以风流倜傥示人,不是暴戾的性子。 男人啊,面子比命还重! 以顾荻的绿茶程度,若不是婚前给花海丢了这么大一个脸,也不至于过这样的日子。 “夫人,咱要不要去梅苑瞧瞧?借机笑话笑话表姑娘,痛打落水狗,让她当时觊觎大人,想跟夫人争宠。” 佻佻坏坏地提建议。 古笛咽下嘴里的燕窝,摇头道:“算了,何必落井下石。” 这世道,女子本就活得凄凉,女子何苦为难女子。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吃完燕窝粥,古笛虚心跟何嬷嬷学刺绣,也渐渐领悟她从前没领悟到的针线知识。 给容寐画了无数饼,她也该亲手给男人缝制一件衣服了。 这时,婆母的贴身丫鬟肇肇急匆匆过来。 行过礼,肇肇恭敬地说: “夫人,老夫人说你借病很久没去饭厅用膳了,似乎在躲她,若不是,请即刻到梅苑一叙。” 古笛疑惑:“这是婆母的意思?” 肇肇轻声说:“是表姑娘顾荻的提议,老夫人要求。” 婆母质问她是不是在装病躲避,她身为儿媳,是万万不能再推脱的。 古笛便带着佻佻与何嬷嬷,去婆母住所了。 梅苑。 刚进门,就看到婆母与顾荻坐在荷花池畔凉亭里,谈笑风生吃茶。 “小荻,你笛儿表嫂来了,想取经尽管问便是。” 胡氏脸色不咸不淡地说。 进门将近一年,古笛肚子连半分动静都没有,还经常出去浪个没边,儿子也是宠古笛宠得不行。 虽说古笛最近不出门,乖了许多,可胡氏对古笛还是有几分怨言。 婆媳关系,相处得再好,始终都有一阵隔阂。 顾荻直接开门见山说:“表嫂嫂,我夫君对我也不差,可我还是想向你请教夫妻相处之道。” “容寐表哥对你的宠爱,大家是有目共睹,你能教教我么?” 古笛心底翻了个白眼。 她没听错吧,顾荻几次三番想陷害她,现在居然有脸来向她请教驭夫之术!? 古笛本不想理会,眼角余光不经意撇到顾荻衣袖下的红痕,瞳孔缩小。 那痕迹,上辈子帝王驾崩之前,她最熟悉不过了。 是藤条沾盐水鞭打的痕迹。 古笛在婆母对面坐下,轻声对顾荻说:“抱歉,我教不了你,容寐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并非是简单对我好之人。” 胡氏闻言侧目,对古笛露出满意的笑。 男人为天罡,听儿媳夸赞儿子,她自然骄傲。 容寐为人敦厚,并非娶了媳妇忘了娘,对她依旧恭顺乖巧。 上次她想给容寐纳妾,弄得儿子儿媳都不满意。 儿子与儿媳毕竟还年轻,孩子有的是机会,她身为长辈,也不好干涉太多。 只是,古笛太瘦了,看起来就不像能生养孩子的那种。 纳妾之事,过几年再提吧! 顾荻垂下眼帘,刚好掩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 凭什么古笛被夫君宠上天,而她差点被夫君的藤鞭打到升天。 她都放下面子求古笛了,古笛居然藏着掖着不肯教她,还向她炫耀容寐好,言外之意就是她夫君花海为人不好。 她要给古笛一点教训! 思及此,顾荻悄悄扯断珍珠手链,将珠子握在手心里。 “表嫂嫂,姑母茶盏见底了,你要尽儿媳的责任给姑母续茶。” 胡氏用期待的眼神看古笛,后者没多想,站起身来,往婆母方向走去。 顾荻悄悄洒落珍珠,坐等看好戏。 古笛踩上去,脚底打滑,猝不及防摔了个马大哈。 容寐急匆匆来到梅苑门外,视线往院里看,刚好是古笛摔个屁墩的一刹那。 “笛儿——!!” 第61章 他的气场两米八! 容寐脸色骤变,飞快地朝古笛跑过去。 反观古笛,一点事都没有,拍拍屁股站自顾自站起来,仔仔细细检查衣裙是否破损。 容寐给她置办的衣裙,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料子,可名贵了。 古笛正检查衣裙,被飞奔过来的容寐一把搂住腰,男人脸色罕见地紧张和关心。 “你有没有怎么样?身上疼不疼?” 容寐拽住古笛双手,借着展开她双臂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的机会,想偷偷给她把脉。 古笛手掌擦破,沾了灰,怕蹭脏容寐衣服,始终不肯给他拽住手腕。 “我没事,这么多人在你别拽我。” 容寐眼里有惊恐未消除,低声哄道:“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你的手。” “都说了没事没事,我手上脏,疼!你别弄……” “不行,我不放心,你真的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古笛原地蹦哒两下:“你看,我还能跳呢,不就是摔一下嘛我能有什么事。” 容寐眼神惊恐,神色很冷:“走,我带你回去换衣服。” 男人拦腰抱起古笛,后者用力挣扎,有些抗拒大庭广众之下跟他搂搂抱抱。 “别动!” 容寐低沉不悦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古笛皱眉道:“你放我下来,这么多人呢你抱我做什么,我真的没事。” 容寐本想直接把古笛扛走,奈何古笛挣扎得太厉害,只能把她放下来。 古笛拍拍衣服灰,心里对容寐的嫌弃又上了一个高度。 她还没找顾荻算账呢,容寐真是一点都不懂女孩子有仇当场报的心思。 差评! 胡氏看得眼皮子直抽抽:“你们这是在……跳舞?” 容寐冷着脸:“母亲,我说过笛儿最近生病闭门不出,你为何把她叫来,还让她摔了一跤,摔伤了怎么办!” “这么大个人了,摔了一下又能如何,你看古笛不还是活蹦乱跳吗?” 古笛扯了扯容寐袖子,让他闭嘴,站出来做和事佬。 “婆母别怪容寐,他最近工作太累了,不是故意冲您发脾气,都是我走路不看路自己摔了。” 婆母是长辈,对她一直优厚善良。 古笛知道容寐为人子,夹在母亲和媳妇之间定然为难。 身为合格绿茶,她当然不能让夫君与婆母有争执。 容寐护着她,等于把她放在架子上烤,婆母当然不会怪儿子,只会怪她这个外来入侵者。 顾荻插嘴:“表嫂都认错了,表哥,你怎么能将过错都怪到姑母头上呢。” 古笛扭头看顾荻一眼。 容寐握紧拳头,看顾荻的眼神冷得像晚年寒冰。 顾荻还在挑拨离间道:“表嫂最近生病?可我瞧表嫂这脸蛋粉嫩有光泽,似乎还圆润了许多,看来这‘病’养得不错,表嫂应该每日来梅苑给姑母……” 啪——!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寐重重地扇了一耳光。 顾荻跪坐在地上,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容寐。 “表哥,你为什么打我……” 容寐从不打人,更别提打女人,但此刻,他有一千个理由要打顾荻。 古笛惊呆了。 容寐今日的气场两米八啊! 不过男人这一出手,她都没机会发挥了。 婆母一巴掌拍桌面站起来,斥责道:“学会打人了!容寐,你的君子行圣贤书白念了!” 容寐捡起地上一颗珍珠,递给胡氏。 “母亲,个中缘由,这颗珠子可以给你答案,儿子并不以为,替被人欺负的妻子撑腰,妄负君子行。” “相反,若连妻子都保护不了,儿子妄生为人!” 胡氏接过珠子,目光往地面撇了眼,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也未免太大题小做了,绳线不结实,珍珠脱落,很正常的一件小事,古笛摔倒只是巧合。” 人都习惯帮亲不帮理。 儿媳可以换,但侄女是血亲,婆母心里明显偏向后者。 古笛面上不变,心却凉了半截。 原以为人心能换人心,没想到天下婆母都一个德行,跟儿媳搞对立。 但好在,婆母只是护短,比宫里那堆人正常太多了。 趁没人注意,古笛偷偷揉了揉屁股。 嘶……好疼! 容寐冷笑:“……儿子从不信世上有巧合,母亲偏帮外人,当心寒了儿子与儿媳妇的心。” “姑母,有客人到你了也不通知我,他们谁啊?” 随着脆生生的女子嗓音传来,粉衣矮小的娇俏少女从客房内跑出来,像只小猫般扑到胡氏膝头。 古笛脑袋冒出个问号:? 这姑娘哪位啊!? 婆母笑着招呼道:“小双你看,这是你表婶婶古笛,跟你大姐名字差不多。” 打过招呼,容寐不管所有人做何想法,直接把古笛带走。 竹苑。 回到房间,锁门。 容寐把古笛脱得只剩一身亵衣,将她按在床边坐下。 “笛儿,你真的没有不舒服?现在没人了,你身上哪里疼都可以告诉我,不用害羞。” “就屁股疼,掌心破了皮,你别太小题大做。” 古笛甩开容寐拽她的手,呼了呼掌心。 狗男人,都不行了,还装出那副深情专一模样,演得她泛恶心。 呕! 还别说,她居然真的有点想吐了。 古笛坐在床边,强压下心底的反胃,心里暗暗盘算着今晚如何勾引容寐,试试看他能不能行。 美色在怀,她已经许久不吃肉了。 有点馋! 容寐蹲在矮榻上,双手牵住古笛的双腕,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粉扑扑的小脸。 片刻,男人郁结的眉宇舒展开来。 “我并非怪你,我是担心你安危,你看你,在家里都能摔。” “在梅苑,我哪想到设防,没想到顾荻居然在婆母眼皮底下害我,幸亏本姑娘身体素质好没扭伤脚。” 古笛傲娇地哼哼几声,挑起容寐下巴尖,用一种审视狗头的眼神看他。 容寐蹲坐在床边,真的特像一只大型犬。 古笛内心os:嘬嘬嘬…… 容寐满头黑线:“……姑娘,你已经嫁予我了。” “额……本夫人,这称呼行了吧?” 古笛松开挑他下巴尖的手指,像撸狗那般摸摸男人的发际线,还蹂躏他的脸,摸得男人直皱眉。 “你摸我头,你把我当什么了!” 容寐不悦地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她。 第62章夫君,你就从了我吧~ 古笛微微一笑,嘟囔道:“你好奇怪的问题,我能当你什么,当然是把你当夫君啦~” 容寐皱眉,居高临下望着她,眼神若有所思。 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那么像在撸狗! 古笛见男人神色有异样,垂下眼帘,内心直发怵。 喜怒无常、捉摸不透。 容寐这狗东西,比她想象中还要机敏,还越来越不听使唤,真是野性难驯! 眼角余光撇到掌心的擦伤。 古笛面色不变,心里却淡定了许多。 苦肉有了,继续使绿茶的招式,引开他的视线。 招不在旧,有用就行! 这话题不能继续,必须翻篇! 古笛扁扁嘴,用力挤出几滴眼泪,眼泪汪汪地抬起眼眸。 “夫君~我的手~疼~” 容寐站在床边,皱眉:“你方才不是说不疼么?” 古笛委屈:“呜呜……人家是装的,我才不会在婆母和顾荻面前哭,那样太丢脸了,她们还欺负我!” “以前人家哭,你都会把我搂进怀里一阵安抚,你现在无动于衷,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夫君~你抱抱我好不好~” 古笛双眸噙着泪,用一种委屈小白兔的神情,展开双臂,睫毛挂着眼泪望他。 容寐三分无奈七分纵容地叹了口气,坐到床边,用怀抱迎接住闹腾的妻子。 只要古笛撅嘴哭几声,他就没辙了。 容寐轻轻抚摸古笛的背脊:“别哭了,待会给你处理伤口。” 古笛心底不屑地切了声。 男人嘛,嘴上嫌弃绿茶,行动特别吃绿茶这套。 用绿茶的方式哄男人,果然少了许多麻烦。 古笛擦干憋出来的眼泪,伸出掌心问:“夫君~你的小手好大,给我摸摸好吗?” 狗子,快把手递给你爹我! 容寐把手递给古笛,任由她拽住他的手指一根根拔着玩。 古笛玩得正开心,脑子灵光一闪。 “夫君,梅苑那个粉衣孩,也是你表妹?” “对。” 古笛满头黑线:“……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你家到底有几个表妹?” 容寐随口道:“七个,将来都会来投靠母亲,一个个都想在京都寻一门好亲事,往京城扎根。” 古笛震惊:“七、七个?” 按照目前的发展,她岂不是还要斗六个绿茶!? 车轮战,这群人能把她烦死! 大概是古笛的表情过于悲壮,容寐低沉地笑了声。 “我说过,你不用刻意讨好母亲,也不用跟她们计较,做你自己,你若不喜欢母亲的娘家人,不用理会便是。” “竹苑我已下了禁令,自今日起,除了院里人,连母亲也进不来,你乖乖在院里养着,没人敢伤你。” “并非我不偏袒你,为人子,母亲的话我不能完全违背,也不能太苛刻阻止她们进府投奔,她们都是可怜人。” “祖宅那边重男轻女,胡氏一脉为了第八个儿子‘耀祖’,把她们当礼物换资源,她们来府里,我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笛儿,你能理解我吗?” 古笛露出善解人意的一面,拍拍容寐的手。 “夫君~我答应你,我以后少出去浪,不让你难做,你依旧是婆母心中的孝顺儿子。” “可府里又多了漂亮女孩,我吃醋啊,你少去梅苑那边好不好?” 容寐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后背,像抚摸一只柔软的小动物。 “你放心,我不喜欢任何一个表妹,我只喜欢你,我当初对你的承诺依然作数。” 古笛伸长脖子,对着容寐侧脸香了一口。 “你最好啦~看你这么乖,奖励你一个亲亲……” 古笛表面善解人意,内心对容寐的嫌弃又升了一个新高度。 啧啧啧! 好赌的爹,重病的娘,重男轻女的家,还有个尚在读书不争气还年幼的弟弟…… 这熟悉的配方,她都懒得吐槽了。 也就容寐这傻狗,真以为婆母把娘家侄女接进府,为了在京都寻个好婆家。 婆母分明是想给容寐开后宫! 这全天下的婆母怎么都一个德行,除了催生就是个儿子找女人,烦不烦啊,能不能换个新招给她瞧瞧!? 古笛倒无所谓容寐爱谁,别动她位置就行。 若这群‘表妹’安分,不在背后搞小动作,她倒是不介意拉拢一两个,亲自给容寐操办纳妾仪式。 怕就怕,全跟顾荻一个德行…… 走一步算一步吧! 古笛在男人怀里猛吸了一口,眼睛一亮。 是清洌的雪松香,是男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 男人身体硬朗,隔着几层衣服都能感受到他身躯的滚烫,以及那结实咬不动的肌肉。 她又馋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特别怀念被容寐欺负得咬唇啜泣的滋味,可男人始终不碰她。 喝了半个月的枸杞,容寐咋半点反应都没有捏!? 古笛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容寐,心里委屈。 中看不中用,好气! 容寐见古笛眼神滴溜溜就知道她又憋了坏,摸摸她的背脊,无奈地叹气。 “说吧,今天又准备了什么?” 容寐敲她眉头,后者嗷叫一声,笑得像只没什么心机的小狐狸。 古笛从角落端出个早就准备好的食盒,献宝似的端到桌上。 “嘿嘿……枸杞人参鹿茸羊腰子炖鸡,你快喝了,不喝我哭给你看!” 看着黑乎乎的液体,容寐嘴角抽了抽。 平日里的泡枸杞够他受得了,这盅大乱炖,喝完能把他烧死! “我能不能……” 容寐试图跟她讨价还价,话没说完,就被古笛捂住了嘴。 “不能!你快喝吧~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行,你就会折磨我!” 容寐尝了一点,眉头深锁,眼角余光撇见古笛期待的眼神,他还是乖乖喝了。 古笛眼底闪过一抹狡猾的精光。 三倍药,正好试试他是真不行还是装不行! 容寐放下碗,古笛趁热打铁,像条蛇那般扑到男人怀里,小手有意无意摩擦他的喉结。 “夫君~看你这热汗~你呼吸都重了~我们试试好不好~” 容寐握紧拳头,额头青筋明显增多,身体一点点开始滚烫。 “不可以,你现在……” 古笛用一个吻堵住他的嘴,唇瓣暧昧地摩擦他的唇,又故意拉开距离,轻声说—— “夫君,你就从了我吧~” 第63章 男人的反应,她很满意 古笛小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脖颈肌肤,如一根羽毛轻轻撩拨他的心弦。 “夫君~你看你的汗~我帮你擦擦好不好~” 容寐咬紧牙关,拳头掐成青紫色,滚烫的汗珠自皮肤沁出。 古笛手指在他手背上跳舞,然后拉他的手,迫使男人搂她的腰肢。 “夫君~美人在怀,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嘛?” 男人强忍着体内滔天的邪欲,凝眸望她,双眸红得滴血。 “你别挑逗我!” 古笛对他耳边吹气:“你是我的夫君~我逗你~难道不对吗~” 容寐搂她腰肢的手臂收紧,另一只手扯住她的手腕,三指有意无意搭上她的脉门。 古笛娇哼一声,手指在男人衣服盘扣上把玩,像一只致力于要看书生堕落成禽兽的狐狸精。 “为什么你老喜欢抓我手,疼啊~!” 男人不语,只是眉头紧锁,双眸半眯猩红得瘆人。 古笛伸长脖子,牙尖对着男人的耳垂轻轻一咬,用两人甜蜜时她惯用的嗓音说—— “夫君~你不想吗~?” 容寐把她抱到床上,扯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他想走,可惜走不了。 容寐咬牙道:“放、手!” 古笛藕臂缠上男人脖颈,娇哼着不让他走,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像一只森林里跑出来的无辜麋鹿。 “不放,夫君~你继续啊~我期待你继续哦~” 容寐双臂撑在少女身侧,居高临下望着她,呼吸乱成线,双眸红得滴血。 古笛故意憋坏,脚尖一点点往男人方向摸索,脚尖钻到男人掌心位置,被挠了一下,她脆生生地笑了。 “原来,夫君喜欢我的脚啊?好痒我错了……哈哈哈别挠我了……” 容寐闷哼一声,顿感口干舌燥,连耳尖都红了。 古笛用湿漉漉的双眸看他,表情无辜又迷茫,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暗光,像拆穿他伪装的得意。 容寐浑身燥热,一整个被欲望包围的状态。 她就该猜到容寐是装虚的! 容寐咬紧牙关,光洁的额头青筋暴起,热汗淋漓,目光炯炯盯着她。 那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一般! 容寐呼吸如牛喘,哑着嗓子,一字一顿告诉:“别挑逗我,后果你承受不住……” 古笛面上矫揉造作,心里偷笑,因为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夫君吻我~求你啦好不好~我好想你~你吻我好不好嘛~求求你啦~” 容寐一线唇紧抿,双眸泛红光。 古笛藕臂紧紧缠住男人脖颈,仰起头,对着男人薄唇轻轻一吮,像一只小鹿偷吃葡萄般,她眼神无辜,动作特别勾人。 看男人忍得这么辛苦,她决定再逼他一把! 古笛嘴唇一痛,竟是容寐狠狠咬上她的唇,像要硬生生撕下她一块肉般凶狠。 “嘶……疼……” 容寐咬牙切齿:“古笛,你这样整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死在你身边!” “夫君~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说一个死字呢?我还等着你继续呢,快点啦~好不好~继续好不好~? 古笛眨巴‘无辜’的眼眸,笑盈盈望着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若真有一天容寐死在她身边,那她还真是便宜他了。 容寐对她的嘴唇又啃又咬,不死心地扯下她一只手腕,看似跟她调情,实则掩饰他三指把脉的动作。 每一次把脉,他都怕古笛发现内情! 偏偏古笛毫无察觉,还仰着脑袋,看容寐红着一双眼睛。 挑逗成功,容寐终于要带她‘跳舞’了。 容寐一手一只按住她双腕,眉头深锁,恶狠狠咬着她的唇,饮鸠止渴一般。 下一秒,男人停住对她的肆虐,松开她的手。 古笛不满地捶他一下,羞红了脸:“你快点~人家等不及了~” 容寐双眸泛红光,凝眸盯着她许久,似乎是下定某种决心般,起身就走。 瞧那背影,容寐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 浴室传来水声巨响,片刻就安静了。 古笛坐起身来,望着男人逃走的方向,勾唇浅笑,慢吞吞擦拭唇上的血珠。 她猜浴桶里有她用过的泡澡水,男人咚一声跳进大浴桶,躲水里冷静去了。 三倍药,拒不跟她做是么,看烧不死他! 以容寐身体的硬朗程度,她不关心男人跳进去撞桶上疼不疼,她只心疼檀木大浴桶有没有被撞坏。 能容纳七八个人同时泡澡的浴桶,还是一块完整的紫檀木挖的,看起来就很贵。 古笛有恋桶癖,她用惯了这只浴桶,不想重新适应新浴桶。 男人嘛,玩物一只! 逗容寐这厮,比逗一只真狗有趣多了。 这个时代,女子有才能也无法改变命运,唯有掌控人心,才是真正的力量。 在感情的游戏中掌控局势,从而获得生存的力量,而她的目标,就是容寐的心。 前色狼假寐,盖以诱敌! 装出色欲昏心的模样,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男人整颗心被情欲占据,就不会察觉她早发现端倪了。 女人的生理欲望就像是吃零食,可有可无,脑子里想着其他,被打了岔,扭头就忘记。 她吃得到,满足。 吃不到,她是有点馋,但也没关系。 男人的欲望就是饿肚子,想吃什么一定要吃到,如果吃不到,会一直憋闷一直难受。 容寐今天的反应,她很满意。 他行,还非常行,像火山爆发一样行,就是故意憋着不做! 美人在怀勾引,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容寐红了眼,却憋着不做,一般只有四种可能性。 要么是在外边吃饱了,提不起劲来;要么是他不行了,不好意思承认;要么他厌倦了她,不想跟她做;还有一种可能性是她身体有问题,男人不言明,故意忍着。 瞧容寐那双眸猩红的发情样,一二三排除。 那么,问题应该出现在她身上。 古笛拢了拢被男人抓皱的亵衣领口,心里琢磨……她身上出了什么问题,她没来月事啊。 一道激灵飞入脑海。 糟糕! 算了算时间,她居然有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莫非她…… 第64章 能不能滚? 某种荒谬的念头自脑海浮现,立刻被否决了。 古笛拍了拍自己的肚腹,软软的,最近吃多了有点肉感,还掐得出一层薄薄的脂肪。 若腹中多了块肉,容寐亲眼见她摔了个屁墩,定然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馆检查,不可能气定神闲抓她回来。 听说孕妇脆弱,摔一下都有可能流产。 她那一摔,如果肚子里揣了块肉,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 应该不是怀孕! 她上辈子就没怀孕过! 还有容寐,上辈子容寐府里姬妾成群,她当了太后天天想着勾搭容寐,虽然不幸落败,可也没听说过容寐有哪个姬妾有孕。 如此推理下来,说不定容寐压根不能生嘿嘿…… 正合她心意! 两个月没来月信,应该是她自身原因。 她从小就气血不足,月事三五个月才来一次,无比正常。 因为是庶女,家里只给她普通的吃喝用度,根本不重视她的身体,也没有请大夫料理过。 容寐不跟她做,莫不是嫌弃她最近胖了!? 思及此,古笛心里默默给容寐的嫌弃又添了一笔。 这狗男人,嘴上说着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子,实际行动倒是很诚实的嫌弃她。 近段时间以来,容寐经常几天不着家。 即便回来,容寐也就子时回来露面,再亲她一脸口水,丑时就跑了,她想勾搭一下都勾搭不了。 说不定他容寐认识个美娇娘,暗暗跟婆母通气,谋划将美娇娘抬进府,此刻正为人家守身如玉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古笛暗暗咂舌,容寐烧成那样,都不肯屈尊跟她做一下,果然是只见异思迁的狗! 啧啧,全天下男人果然都一样,脑里只有美色,女子稍微圆润一点点,都会嫌弃。 他矜持个仙人板板! 古笛暗暗地想……她要减肥! 她要节食和运动,恢复之前的细腰身段,把容寐勾搭回来,继续把他当狗耍! 还有这月事,来就烦,不来更烦! 明天得去一趟医馆,开点活血化瘀的药物吃吃,催一下月事。 其实古笛本身就属于苗条纤细一类,胡吃海喝半个月,也就重了两斤,脸圆润了一圈,可绝对跟‘胖’字扯不上边。 民风以女子胖为美,实则是以蜂腰细臀为标准。 胸胖了点,人就显得珠圆玉润,仿佛胖了一大圈。 古笛骨架小,穿衣显瘦,幸好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无论嫁给谁,她都有本事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 美女嘛,向来有容貌焦虑! …… 冷静下来,容寐沐浴完毕回房间。 偌大的卧室里,空无一人,古笛竟不在房内休息。 容寐皱眉,换了件居家的袍衫,束起半干的长墨发,走到院里寻人。 高阁处,风雨凉亭似有人在笑闹。 容寐寻过去,就看到佻佻坐在桌椅边吃葡萄,而古笛站立在一旁张牙舞爪舒展四肢。 见容寐俊脸漆黑,佻佻吓得站了起来。 “大人。” 古笛扭头看他一眼,对他莞尔一笑,继续伸展手脚扑空气。 “你们在做什么?” 容寐冷冷盯着她,一副‘你敢说谎我就揍你’的神情。 古笛无所谓道:“运动减肥啊,生命在于运动,动动手动动脚更开心。” 容寐凝眉:“你真的,只打算减肥?” 古笛没好气道:“不然呢?你以为减肥是件容易的事啊!” 容寐闻言,眉头反而皱得更深:“平日里,我不在家,你就这样打发时间?” 古笛惨兮兮地诉:“我胖了足足两斤,两斤!两斤猪肉有多大一坨你知道吗!” 容寐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你身型偏瘦弱,不用减,我本就打算把你养胖一点。” 古笛故作委屈:“你知道胖了两斤对女子来说,是多可怕的一件事吗?你都不喜欢我了。” 容寐眉宇紧锁:“胡说八道,我瞧着你没变化,别减了!” “不!我脸圆了,我一定要瘦回来!” 古笛倔强得三头驴都拉不回来,往旁边蹦,拉开两人的距离。 容寐眼底闪烁着捉弄的光,走过去,贴着她耳边,用仅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本就不胖,当心把不该减的肉都减了。” 说完话,容寐目光对着她上下打量了几圈,像在看什么美味的食物。 古笛飞快捂住胸口,羞红了小脸,后退半步呵斥一声—— “容寐!” 佻佻立在一旁偷笑,找借口开溜了。 容寐收起跟她闹的心态,眉心有郁结凝聚,语气格外认真。 “运动也可以,你今天才摔了一跤,动两下可以了,当心别受伤。” 古笛哼哧哼哧舒展手脚,嘴里还嚷嚷唱着要节食要减肥,她天生五音不全,自己编的词,唱歌完全不在调上,跟乌鸦叫差不多。 “喂,我知道我唱歌难听,容寐,你不许笑!” 容寐皱眉,负手立在一边,看她扑腾着换了几个运动项目。 跳绳、五禽戏、呼啦圈…… 要不是容寐见情况不对及时冲过去,古笛还能从高阁跳下荷花池游两圈。 把她拽下来,容寐脖颈多了几道细细的血痕。 古笛香汗淋漓,不要命的折腾,可她小脸亮堂堂的,完全没有不适的样子,还冲他笑。 容寐盯了一会,看古笛小脸汗湿透粉红色,抬手摸了摸脖颈的伤,叹了口气。 “抱歉,最近太忙,我知道冷落你了。” 顿了顿,容寐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想怎么使唤我都可以,你只管吩咐。” 古笛维持压腿的动作,吃力地说:“没事没事,男子志在事业,你忙去吧!” 她面上微笑,心底暗暗嫌弃。 狗子快滚,赶紧找你的美娇娘去,本姑娘现下没心情演绿茶,你别打扰本姑娘减肥! 要知道,女子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意志比牛坚定,谁都改变不了。 容寐知道劝阻不了,又叹了口气。 妻子心,海底针! 一个时辰前,古笛还铆足了劲折腾他,现在似乎生闷气,不想理他。 “我忙了很多天,御史台适才准我休一天假,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第65章 男人的试探 古笛换了一条腿,吃力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你不是忙吗,趁休息你回屋里睡觉去。” “夫君,你这黑眼圈,我瞧着特别心疼,你快回去睡,我再练一刻钟就回去。” 容寐淡淡道:“不在乎这一刻钟,我等你。” 古笛背过身去,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翻了个白眼。 装,继续装! 容寐有话想跟她说,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话题切入点,故意在她眼前刷存在感呢。 男人啊,见异思迁的狗玩意。 她突然没心情演绿茶,更不想听到容寐再说一个字。 心里酸酸的,像被人塞了一块铁铅一样。 古笛冲亭外喊:“佻佻,我运动够了,把我的减肥茶拿来!” “主子,厨房刚抓茶汤药材,要等半个时辰。” 古笛‘哦’了一声,估摸着锻炼时间差不多,吩咐佻佻待会把减肥茶送到房间,便跟容寐回房了。 容寐将她按在桌椅边坐下,凝眸盯了她好一会,转身就出去。 片刻,他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回来。 “别喝减肥茶,喝这个,我亲自替你煎煮的。” 古笛低头望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药汤,犹豫地问:“这是什么?” 容寐睁着眼睛道:“减肥药汤,比你的减肥茶效果好。” 古笛皱眉:“你真懂药理?” “嗯,看过几本书学过点皮毛,见你折腾着要减肥,找药房大夫给你开的。” “你该不是嫌我碍事,想毒死我吧!?” 容寐皱眉,对着她额头重重地敲了一下,一字一顿道: “尽胡说,该揍!这茶……你不喜欢我端走?” 古笛端起药汤,斜睨着男人,意味不明地开口。 “喜欢,我要喝!你果然懂女子心意……” 容寐抬起手想说什么,看她抱着碗咕咚咕咚地喝,最终还是没有说。 古笛小脸皱成苦瓜,吐了吐舌头。 “苦,还烫。” “刚熬好的,你没瞧见上面的热气?张嘴。”容寐没好气道。 古笛扭头看他:“什么?” 容寐变魔术般取出一颗糖,趁她没反应过来,温柔地往她嘴里塞,指腹还替她擦去唇边的药汁。 古笛垂下睫毛,抿了抿嘴,耳尖悄悄爬上红晕,可心里对容寐的嫌弃又增加了几分。 狗男人,撩女子的招式一套一套的! 居然随身携带糖果,也不知他这招糖衣炮弹哄骗过多少个女子,她又是第几个。 减肥药汤她喝过,这汤药太苦,完全不对味。 古笛嚼着糖果,心里狐疑,容寐给她喝的到底是什么?! 容寐督她,淡淡地陈述:“这汤药,的确不是减肥茶。” “你想害我!” 古笛眼神幽怨,口齿不清地控诉。 “加了黄连的安神汤,谁让你方才捉弄我,还用指甲故意挠我,夫妻之间,礼尚往来亦是乐趣。” 男人负手立在一边,唇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古笛目光划过男人脖颈的血痕,傲娇地哼了一声,别开脑袋不看他。 容寐无奈地问:“被我捉弄,生气了?” 古笛摇头:“没有,我忽然想通一些事情。” 她本就不爱容寐,他不着家她应该高兴才对,她吃醋个哋啊! 对,犯不着因这点小事影响心情! 容寐从身后拿出一个黄油纸包,放到桌上。 “特意给你带的,打开看看?” 古笛伸长脖子瞧了眼,扭头看容寐,后者被她警惕又好奇的模样逗笑了。 “知道你爱吃零嘴,给你带的糖,这次不耍你。” 容寐本打算用半哄半骗的方式让她喝安胎药,见她折腾要减肥还要喝减肥茶,便随她去了。 古笛手指在黄油纸包上扒拉几下,真是糖,还是西域贡品。 “你居然会买糖?” 容寐幽幽道:“御书房顺的,惦记着家里有只馋虫,我堂堂御史中丞,成了偷贡品的贼。” 古笛见他还能开玩笑,便笑纳‘赃物’。 “贼大人,谢啦~” 容寐在椅子上坐下,抓了个茶杯,滴溜溜地转着玩。 “笛儿,有一个事情,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帝王计划下个月去泰山祭祀求雨,但西域使者提前到访,日期撞了,你认为,孰轻孰重?” “我已向帝王言明我的想法,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的意见。” 古笛眨眨眼睛:“你在考我?” 容寐淡淡道:“对,我知道你有点小聪明,若你是那执棋者,二选一,你待如何做?” 一个关于计划与意外的话题。 古笛垂下眼睫毛,轻声说:“我选意外,先安抚西域使者,泰山祭祀无限延后。” 容寐眼神闪烁着期许的光:“你展开说。” 古笛淡淡道:“亘古不变的道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切的计划都是蓄谋已久,意外,就是来打破计划的。” “往坏处想,计划就是盘算使阴谋,意外打得阴谋措手不及,论轻重缓急,那当然意外为急。” 容寐眉头舒展开来,神色也变得和风霁月。 “你真这么想?” 古笛点头:“即便意外打乱我的计划,那不一定是坏事,与其藏着掖着自怨自艾,倒不如接受现实。” “当然,仅代表我一个人的想法,我不左右你的决定。” 容寐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你的话与我想法不谋而合,我为人刻板守礼,但骨子里特别期待意外惊喜,特别是跟你有关的意外惊喜。” “可那是帝王,一国之君早就做决定之事,若你是我,你用何理由劝他将泰山祭祀改期?” 古笛面露狐疑:“……你没对帝王施展忽悠话术?” “说了,帝王同意先接待西域来使。” 容寐手指按住茶杯,凝眸望着她的眼睛,用一种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她。 “我想知道,你会什么理由说服别人,或者……你更接受何种被说服的理由?” 古笛淡淡睨容寐一眼。 “不说,我跟你费那脑子做什么,你是我夫君!” 撂下话,古笛起身就想走,被容寐按住肩膀把她按回去。 男人拉着她双手,手指又一次‘恰好’搭在她脉门上,眼底有光在闪烁。 “你别生气,我有一件很认真的事情想跟你说。” 第66章 捏碎茶杯 “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 古笛表情平静得像刚吃了一顿再平常不过的午膳,用‘我吃饱困了,先回房睡个午觉’的语气说。 “你知道!?” 容寐狭长的双眼皮桃花眼瞪得滚圆,语气带着三分惊愕七分喜悦。 古笛轻轻点头:“嗯,看你反应,我猜对了。” 容寐情深又期待地问:“你的选择,你是愿意留下……” 古笛点头:“把人叫来吧,我替你跟她主持仪式。” “什么他,主持什么仪式?”容寐疑惑:“这种事情不能声张,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公告天下。” 古笛轻声说:“同为女子,我知道女子活得有多不容易,你何必让对方苦苦等你?” 容寐愣了好久,才用近乎灰白色的语调,哑着嗓子问: “你以为……我私藏女眷在外?” “夫君兜了这么大一个圈,还抛出计划与意外的话题让我做选择,不就是让我接受意外吗?” 古笛没好气道。 容寐神色愣怔住,望了她半晌,才幽幽道:“你,你以为我要纳妾……” “嗯。” 古笛自顾自斟了杯茶,刚准备喝,就被一只手夺了过去。 容寐脸色泛白,掐茶杯的手指泛着青紫色,嗓音沙哑得不行。 “你以为……我近半个月极少回来,偷偷在外边养了一个女眷,今日来跟你摊牌?” 古笛点点头,重新取了个茶杯斟水,润了润嗓子。 “夫君,你有何打算只管说,我并非善妒和小气之人,你把人藏哪了?” “纳妾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男人都习惯三妻四妾,我父亲是工部从五品官,家里都有九房妾室,婢仆无数。” “你现在是四品官,府里就我一个确实太冷清了,即便你不提,我也打算找婆母商量。” 容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难看。 一声清脆,白玉茶杯竟在掌心里碎了,鲜血混合着茶水从指缝中流出来。 “你,你掐茶杯做甚……” 古笛神色一惊,慌忙拉过男人的手,见他挣扎要离开,急忙呵斥一声—— “别动!” 极难得的,容寐竟真的被她的话呵斥住了。 古笛站起来,居高临下望着他,用一种训斥宠物狗的语气下命令。 “坐好,不许动,也不许说话!” 容寐仰着头,神情呆愣的样子,看起来还真像个傻狗。 即便古笛没搞清楚容寐生哪门子气,但男人生气时,万万不可让他拂袖而去。 那样做,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 男人需要的是个善解人意的伴侣,而不是只会拖后腿,歇斯底里跟他吵架的妒妇。 况且,容寐跟狗一样,都需要别人哄的! 古笛按住容寐双肩盯了他片刻,确定他不会黑脸走人,走过去锁上房门,转身进入内室。 片刻,古笛捧了一个小箱子回来。 掌心摊在桌上,玉碎片混合着血丝,看起来触目惊心。 把容寐按在另一张椅子里,古笛坐在他身侧,抓住他的大掌,用镊子小心翼翼替他挑掌心的碎片。 “夫君,你看你,还自称成熟冷静理智的君子,拿个杯子都能掐碎。” 容寐垂下眼眸看掌心,一线唇紧抿着,一言不发。 挑完碎片,古笛抬起眼皮督他一眼,对着他伤口小心翼翼吹了吹,像一只小兽给同伴取暖般。 “疼么?” 容寐眼神漆黑如墨点,薄唇抿着,依旧一言不发。 古笛放下他手,对着药箱瓶瓶罐罐一阵翻找,翻了半天也翻不出哪瓶是消炎药粉。 容寐随意扫了眼:“右边第二排倒数第二瓶。” 古笛取出药,替他小心翼翼抹上,用调侃的语气揶揄道。 “贼大人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老实点,我上完药再哄你。” 容寐原本在郁闷,见她对自己的关心不似伪装,还承诺待会哄他,心底郁结散了大半。 “……小没良心,你知我因何生气?” 古笛手上动作不停,继续碎碎念个不停。 “男人的心思太难猜透,我猜不到,但我又不是傻子,你生没生气难道我还看不出来?” “是御史台的事情么?瞧你眼底下还有一层淡淡的黛青色,我猜你这几日一定没睡好。” “生气也不能伤了自己,亏你还说我,你也是这幅德行,心里有不满可以跟我好好说。” “我是你的妻,从嫁给你那一刻起,我跟你生生世世都纠缠不清,分都分不开,你懂了么!” 古笛心里憋闷气,故意将容寐的左手捆成个猪蹄子。 处理完毕,古笛用苕帚清理地上的碎片,走回去抓起容寐另一只手,恶狠狠咬了一口。 容寐一双漆黑的眸子透出平静,紧盯着她。 “你咬我做什么?” 古笛故作委屈:“……我不止想咬你,我还想揍你,让你一天天不着家还不理我,你坏蛋!” 容寐无奈:“说哄我,原来是倒打一耙。”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你肯定偷偷养美娇娘了!” 容寐淡淡道:“二十三个州县的弹劾信件、西域来使接待、取消泰山行程,我天天跟六部官员开会,忙得饭都没时间吃,哪有时间找美女。” “特别是你……小没良心的家伙,我忙里偷闲小半天回来陪你,你居然怀疑我养了人,我能不生气么!” 古笛跟他摊牌:“你一开口就是‘让我不要生气’,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没有。” “真的没有,我不信!”古笛眼珠子转了几圈,狡猾地说:“除非你亲我一口,我就信你了。” 容寐凝眸盯了她片刻,像是任命般,对她嘴角吻了一下。 古笛面上羞涩,心底暗暗窃喜。 男人果然都吃绿茶的招式。 先倒打一耙,将生气主动权拿回来;紧接着乘胜追击,将男人生气的原因套路出来,再施展怀柔术,喂他吃甜枣;顺从男人的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嘤嘤嘤撒娇,再反向画饼。 施展绿茶三部曲。 再喜怒无常的狗男人,不还是被她拿捏住! 不过……她主动给男人纳妾,他反应有点奇怪,上辈子他从不拒绝有人往家里送女人。 古笛轻声问:“容寐,你口中很认真的事情……是什么?” 第67章 古昕如今的日子 容寐摇头:“没什么,你别问了。” 古笛继续审问:“你最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例如……偷偷见哪个美女?” 容寐回忆道:“确实有一个,二表妹顾双经常在竹院外路过,我每天回来,都能遇见她跟我打招呼,巧合中带三分诡异。” 古笛‘哦~’了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她才不做挑拨离间的小人,其中的缘由,等容寐慢慢品去吧。 男人思维跟女人思维不一样! 男人思维,通常只有事业与工作,而女子心思细腻,能透过现象观察出许多弯弯绕绕。 顾双天天‘路过’竹苑外,意图显而易见。 不对,以容寐的聪敏,怎会看不穿其中的缘由? 狗男人故意装不懂,试探她态度呢! 有人觊觎自己的夫君,故作大度主动替男人纳妾这招他不吃。 那么,她的态度应该是…… 装吃醋! 古笛立刻露出小女人柔弱的一面,趴在男人手臂上,抬起眼皮,用湿漉漉的双眸瞪看容寐。 “夫君~你以后不许看顾双一眼,不然我哭给你看!啊求你啦好不好~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容寐被古笛拽住一只手臂,摇啊摇,摇得他嘴角微翘,微笑中透着无奈。 “好。” “最近能入宫饮宴么?夫君~我想了解庶姐古昕的近况。” “你先把金丝燕窝吃了,有人向我告状,说你不吃偷偷倒了。” “我不要吃燕窝,佻佻煮得跟鼻涕一样……” …… 同样是关在一座豪华宅院里,古笛只是防着有人耍阴招暂时不出府,而古昕是飞不走的笼中雀。 宫墙华丽,只有入局者方能品味。 储秀宫。 除了地板不漏风哪都漏风的角落屋子里。 古昕入宫大半年,连帝王的脚毛都摸不着,就又听见帝王轩辕予修设宴,容寐即将携夫人入宫饮宴。 这就代表,御膳房又不管后宫的膳食。 她又双叒叕得饿肚子了…… 上辈子,她入容府后不仅没得到夫君的宠爱,还天天被恶邻欺辱,因不争不抢,一个接连一个的妾室爬她头上。 古笛一个蠢钝如猪还出身低贱的庶女,怎么可能赢得婆母的信任,躲开七个‘表妹’的明枪暗箭,赢得容寐的心!? 古昕心中嫉妒得不行,可她向来自诩人淡如菊,面上非但没表现出来,反而露出不屑。 “我乃古家最尊贵的女儿,为人优雅知性,一颗心大度无私,怎可像我妹妹古笛那样,独霸夫君,连个妾室都容不下,善妒无比,简直丢了古家的颜面!” “诺,你今日的饭,晚上我不来送饭了!” 青青在宫里当宫女,还能活下来,当然是见高拜见低踩。 “你嫡妹成了四品诰命夫人,对你娘家来说是荣光。而你只是个因帝王大喜普天同庆晋升的七品御女,你说这话,分明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切……” 入宫半年,古昕也知道收敛了许多,但古昕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拿她和古笛做比较,还说她比不上古笛。 古昕当即沉下脸:“我才不是古笛那种‘妒忌’的女人,将来我蒙了帝王恩宠,我一定很大方,跟各位姐姐妹妹分享圣恩!” 青青没好气说:“啧……大言不惭,你入宫大半年,我替司制房姐妹送衣服,见过帝王三次,可你……一次没见着。” 古昕冷冷道:“你一个宫女有你插嘴的份?我是你主子,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奴仆吗?现在立刻跟我道歉!” 青青听古昕画了半年的大圆饼,估摸着已经把古昕的嫁妆抠得差不多了,此刻根本不会给古昕面子。 “是是是,你是主子你了不起,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行了吧!” “你不就是嫉妒亲妹妹过得比你好,人蠢没药治,你妹妹过得好,在宫里你也有几分面子,这么简单道理都不懂!” 古昕憋了一肚子气,又拉不下面子跟一个宫女争执,端起高昂的姿态说:“粗俗至极,我不屑于跟你争辩!” 嫁容寐的机会,还是她让给古笛的,若她瞧得上容寐,哪还有古笛的事! 嫉妒古笛,简直是笑话! 她怎么可能嫉妒一个从小到大都比不过她的庶女! 青青当着古昕的面,将素菜里唯二的肉片夹起来放嘴里。 “对……我粗鄙,我爱吃肉,你这么清雅高洁,怎能吃猪这种污秽动物的肉,我替你吃了,不用太感谢我……” “你……” 这是她每日固定的荤腥,居然被没大没小的宫女吃了! 古昕气得脸都歪了,但她人淡如菊的形象不能崩,只能憋着气。 青青吃了肉,还把古昕的菊花茶喝了,语气戏谑地说: “尊敬的主子,顺便说一下……这个月的送饭钱你还没给我,你再不拿钱来,我回掖庭宫排号分配新主子,你自己去御膳房领饭。” “天天把钱挂在嘴边,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宫女,呐……给你,我渴了,你去御膳房端个冰糖燕窝给我润润嗓子。” 古昕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搁桌面,颐指气使地说。 青青见到白花花的银子,面色好了许多,拿起来一看才十两,脸色瞬间黑了。 “想要的燕窝?御膳房说了不赊账五十两银子一盅,连我的工钱都给不够,你还吃得起燕窝吗古家二小姐。” “差点忘了……你有套祖母绿宝石的头面,我特别喜欢,你借我两天,正好抵两周的伺候酬劳,青青我可以大发善心,花私库钱银给你买一盅燕窝。” 那套祖母绿宝石的头面,是她的嫁妆里最珍贵的东西,不到侍寝那一刻,她根本不舍得戴。 宫里贼多,古昕一直把这套头面压箱底。 上次拿出来清理锦盒的灰尘,无意中被青青瞧见,没想到她惦记到现在。 “不行!从你伺候我的第一天起,你从我这里拿了很多套首饰,那是我外祖母特意给我的陪嫁,不能给你!” 青青脸色瞬间变了:“亏你整天说把我当成朋友,我让你欠了半个月的工钱,不就一套首饰嘛,我借来把玩几天,又没说不还你!” 第68章 见阎王去吧! 古昕气堵上心头:“你从我这里借了多少套衣服首饰,我哪次没给你?你从不归还,我可曾抱怨过半句?你张口闭口管我要钱,如今拒绝你一次,你就将昔日我对你的好,当作没发生过?” “……哎哟,你是千金小姐,打心底瞧不起我这个粗鄙低贱的宫女,那我和小青回掖庭宫便是!” 宫女小白放下刚泡好的菊花茶,哭哭啼啼地说,偷偷给青青使了个眼色。 青青会意,跟着哭喊道:“小白啊,我们姐妹俩在宫里相依为命,本打算攒够钱等帝王大赦天下放荫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才为奴为仆伺候古秀女,挣的都是些辛苦钱。” “我们还是把之前的珠宝钱银都还给古秀女吧,免得遭她埋怨,我们这些做贱婢的不配拿辛苦钱,连应得的都不该拿!” 古昕从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在家族女眷面前,向来是只有她刁难别人的份,何曾跟深宫最底层的宫女打过交道。 面对青青的刁难,小白的颠倒黑白,她完全没招架的能力。 古昕向来自命不凡,见闹成这样,又怕青青小白真回了掖庭宫,她身为七品御女身边连个婢女都没有,在宫里丢面子,只能痛吃哑巴亏。 “青青,小白,都是一场误会,你们是我的婢女,我是一直把你们当成贴心朋友。” “这套头面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不能给你们,先说好……是借你们把玩几天,一定不能弄坏了,你们一定要还我!” 青青顿时露出和善的一面:“主子,我就知道你最大方得体,向来体贴我们俩做下人的,你放心,我只是借来看看,保证会还回来。” 见青青手指粗糙去抓苏绣锦盒,古昕心里像割肉般的疼,还必须强颜欢笑。 小白看到新薅来的一整套祖母绿首饰,笑得合不拢嘴。 她名正言顺凭本事‘借’来的。 还?不可能! 青青谨守诺言,立刻去了御膳房端取一盅银耳汤,当燕窝端到古昕跟前,然后和小白欢欢喜喜地偷懒去了。 古昕吃完‘燕窝’,整理着所剩不多的银钱和首饰,心中充满疑惑。 听说古笛极为受夫君喜爱,容寐还花大价钱托四房用最贵的宝石给古笛做衣服首饰,随便一件衣服的布料,就抵得过她带入宫的所有钱财。 古笛在容府当宠妻,吃穿用度比贵妃还要奢靡,而她在深宫里蹉跎岁月,不仅要应付贪婪的小白青青,还要面对难缠的秀女,冷宫里疯掉的妃子。 这桩亲事,她真的换对了吗? “哟,古秀女居然吃得起燕窝,是家里送钱来了?”住隔壁的关秀女阴阳怪气过来串门。 古昕心里憋了气,语气不善:“与你何干?” “的确不关我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这个月的消息费,三千两白银,你该交了。”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你要试想一下前途,等你将来得到帝王青睐,流水般的赏赐送过来,别说三千白银,就是三千黄金,也是你的囊中之物。” 古昕斜眼睨关秀女:“……关秀女,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关秀女笑道:“因为我家穷啊,我负担不起宫里的花销,与其孤身一人在宫里蹉跎,不如拉拢个有钱的主子,携手共赢圣心,李公公来报……傍晚,帝王会路过御花园。” 古昕这才想起来,上辈子她探听过宫里的消息,有一晚帝王夜游御花园见一女子国色天香,当场宠幸,次日将其封为四品美人。 四品,那是何等的荣光! 只要她把握时机,抓住机遇获得圣上宠幸,什么赏赐钱银哗哗地涌来。 对比古笛的从四品诰命夫人,正四品美人头衔,优劣自见! 古笛一时的胜利并不代表什么,时间自会证明,她古昕,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赢家! 一锭黄金飞来,准确地砸到关秀女鼻尖上。 古昕高昂姿态道:“本月会费,有多的赏你了,你以后……就跟着本宫。” 花点小钱而已,反正母亲的补贴也快到了。 古昕坐到梳妆台前打扮,心里开始设计,‘偶遇’帝王,当然要用一个特别的出场方式。 关秀女捂住鼻尖的伤,垂下眼帘捡起金子,刚好掩饰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阴谋。 见帝王,见阎王去吧你! 深宫宅院里,从来就没有朋友。 …… “大人,宫里司珍房负责采买的刘管事,来给大人送东西了。” “受容大人嘱托,司珍房特意给夫人打造几套首饰,望夫人笑纳。” “这套祖母绿宝石头面,刚好衬夫人雪肌;这套红宝石的,是我们专门根据夫人容貌打造的,最适合夫人饮宴时佩戴;还有这套橙色……” 不等刘管事说完,容寐使了个眼色,佻佻便把人带下去领赏钱。 古笛身穿比黄金还贵的流光锦,把玩着一支在京都能买一套房的鸽子蛋大西域七彩石金钗,躺在铺锦垫的紫檀木美人榻上,兴致缺缺撇了眼桌上的珠宝,拢了拢云锦被,闭眼小憩。 她有午休的习惯,可容寐硬拉着她吃补品看衣服首饰,不让她睡觉。 容寐轻声问:“不喜欢?明日商船至,有几套苏州送来的头面,你再挑挑。” 古笛垂下眼帘,心底升腾起一股诡异的情绪。 她明显感觉,男人对她的好都带着几分讨好意味,似乎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若说容寐说对她真心,她可不信! 真心很廉价,若不信可以去菜市场问问,老板都会说,若你‘真心’想要,给你算便宜点。 可见,真心至多值一斤菜钱,不能再多了。 容寐淡淡地说:“别睡了,你过来瞧瞧,这珠宝你戴着一定好看,特别是这祖母绿色,显得你皮肤白。” 男人天生就不太会夸赞女子,他是现学现卖的。 古笛不情不愿站起来,看着锦盒里璀璨夺目的珠宝,眼底若有所思。 “怎么了,在想什么?” “这套祖母绿头面,是我庶姐古昕的压箱底嫁妆,她曾跟我炫耀过,我记得。” 第69章 这套首饰,她不要! 容寐双眸直勾勾盯着古笛,试探地问:“担心你亲姐姐在宫里过得不好,如有需要,我可以……” “收起助人情结,尊重她人命运。” 古笛冷不丁地打断男人的话,语气平静又理智。 容寐盯着她:“她过得不好,你难道就没半分同情心?” 古笛轻轻摇头:“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斗米恩升米仇,那是我姐姐,我更不该干涉她的命运。” 她从小被古昕当狗欺辱,如今她嫁得比古昕好,不进宫看古昕笑话已是她善良了。 古昕也配她帮!? 呸! 容寐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你一直这样铁石心肠么?” 男人面有愠色,语气平静中透出三分不易察觉的不悦情绪,似平静中酝酿暴风雨。 古笛督到男人脸色,心里顿感不妙。 糟糕! 容寐这种比狗难伺候的生物,喜欢的是菩萨心肠圣母婊,而非冷静客观的智者。 柔弱是一种保护色。 她可以露出最柔弱的一面,惹男人心疼垂怜。 可容寐这狗,真配她自揭疮疤给他看吗? “容寐,你知道这些年,我在古家是如何活下来的吗?” 古笛垂下眼帘,嗓音透出哭腔和闷闷不乐。 容寐抬眸道:“愿闻其详。” “……我是庶出,姨娘早死,不记在父亲任何一位夫人名下,何嬷嬷是古家老人,得她垂怜,我一个孤女,才不至于死在深宅里。” “古昕是我亲姐姐,可我性格不好,跟她相处不融洽,跟大姐古笙还算亲厚,大姐嫁人随茶商远走,除了何嬷嬷,我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容寐掐茶杯的手一紧,轻声问:“你想表达什么?” 古笛抽噎一声,委委屈屈道:“此生,我只能依靠你的庇护存活,我不希望任何人跟我争宠,也不希望你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即便那是我亲姐姐。” “亲姐古昕人不错,对我一直宽厚包容,这或许是她给我的心意,我不收……浪费她的苦心,收了……我心里膈应,这套祖母绿你退回去,我不要!” “我人品不好,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亲二姐,求你了~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让人关照她好不好?她品行端正,人淡如菊,她也不希望有外男照拂,毁坏她的名节。” “同为女子,我知道名节对女子来说,比性命还重要,二姐如此高雅素净,任何关照对她都是负担,她不需要。” 古笛眨巴双汪汪泪眼,扁了扁嘴,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容寐心都化了,即刻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后背安抚。 在容寐视线看不到的角度,古笛唇角勾起嘲讽。 她可没有半句拉踩古昕的意思,就看男人怎么理解了! 高级的绿茶,从不会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那样做只会显得她人品有问题。 卖惨,贬低自己,其中的缘由让男人自会品味。 容寐的怀抱太过温暖,有一股清洌的雪松香气,比硬邦邦的大床舒服多了。 古笛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脑袋枕在男人肩头,渐渐放松下来。 容寐搂着她,心底五味杂陈。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反话,你亲姐是什么人,我没目睹也找人打听过,她如此欺辱你,也难为你这么善解人意还替她说话,被欺负的孩子不会哭,欺负你的人哭几声有糖吃,你居然还替她说话。” “说你笨还演给我看,这里不是古家,我是你夫君,你有任何心里话都可以跟我说,不必倔强地说反话,也不必害怕古家人再欺负你,在这里,你比谁都大,记住了吗?” 一阵绵长的呼吸声传来。 仔细一看,古笛居然趴他怀里睡着了。 容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古笛有午休习惯,可他最近忙,难得偷闲半日,不想盯着她的睡颜,只想跟她说说话。 古笛这小没良心的,居然还是睡着了。 也不能怪她,怀孕初期的人胃口会发生剧烈变化,还都特别嗜睡。 容寐将古笛打横抱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三指‘不经意’探过她右手脉门,然后将她手放入被子里。 他脱了外袍,只穿着纯白色的里衣,在古笛身边躺下。 …… 储秀宫。 古昕本想化个繁花似锦妆容,赢得帝王青睐。 转念一想,帝王见惯后宫美女如云,什么妖艳妆容他没见过,再漂亮的妆容,在帝王眼里也是庸脂俗粉。 上次扮作宫女,古笛那贱人居然不施粉黛,只用一支铃兰花簪子簪住三千青丝,看起来清丽脱俗,惹了不少官员频频侧目。 她照猫画虎,用素净的面容‘偶遇’帝王,或许还有什么意外之喜。 思及此,古昕果断刚将画好的妆卸了,从衣箱底翻出一套淡蓝色薄纱裙,又从剩余不多的首饰中挑出一支镶蓝宝石的发钗,按照记忆中那天古笛的打扮,也将长发盘起。 古昕开始幻想,今晚在御花园‘偶遇’帝王,迎接荣宠。 其实古昕是人淡如菊长相,无论在宫里待多久都不起眼,而古笛的美是明艳且具有攻击力,一出场便是目光汇聚中心。 古昕适合素雅干净的妆容,画多了,反倒显得不伦不类;古笛天生容貌就自带光环,淡妆浓抹总相宜。 论容貌,古笛更胜一筹,但美艳在宫里是催命符,上辈子她领教过了。 古昕的淡颜适合在宫里蛰伏,因为她不起眼,惹不到苏贵妃马皇后的手段,但足够漂亮,还是有机会赢得圣心。 夜幕降临,后宫漆黑如墨。 宫里有宵禁,入夜后,宫内女眷不得私自走动。 古昕提了一盏微弱的灯笼,拽着曳地的薄纱裙摆,偷偷躲在御花园绿化丛里。 她另外花了钱,也只打听到帝王今晚有可能会逛御花园,时间、地点统统没有。 圣心难测,谁都猜不准帝王会不会来。 身后有东西在扯古昕的薄裙纱,她随手一挥,摸到个滑溜溜的东西。 “啊!有蛇!” 古昕吓得花容失色,陡然趴在地上,灯笼都灭了。 “谁在那里,出来!” 一道苍老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第70章 夫人,古才人邀你入宫 李公公和几个太监举着灯笼走来,将古昕团团围住。 “大胆奴婢,你是哪个宫的,惊扰了圣驾还不速速领罪!” 古昕内心暗喜,面上露出怯蹑的神色,恭敬地跪在明黄色龙靴边。 “小、小女参见陛下……” 帝王皱眉:“你是何人,因何违反后宫宵禁,给朕说清楚!” 古昕低着头,声音因紧张带着几分颤音。 “臣妾古昕,储秀宫七品御女,今日御花园游玩时不慎遗失珠钗,特趁人少来寻找,不小心冒犯了圣驾,请陛下责罚。” 帝王眉头深锁:“你可知违反宵禁者,处三十大板。” 古昕低头:“臣女是明知故犯,罪无可恕,请陛下责罚。” 说完,古昕脑袋重重地刻在鹅卵石上面。 帝王冷笑:“一支珠钗,也值得你用性命做赌注?三十板子下去,你恐难活命。” “此乃臣女外祖母所赠,外祖母仙游,臣女只剩一物思念外祖母,哪怕臣女豁出去性命,也要找回来。” “有胆识,抬起头来,让朕瞧清你的脸!” 帝王不语,目光悄悄打量着古昕。 少女扬起头来,不施粉黛的小脸宛若一颗明珠,幽暗灯笼光下,额头一点嗑红为她添了几分柔弱美感。 三千青丝略显凌乱,双眸通红像只无辜的小白兔,破碎感拉满。 帝王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色。 他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这秀女不施粉黛,倒是有几分清丽脱俗,是后宫难得的佳人。 这眉眼,令他想起曾有过惊鸿一瞥的状元夫人。 状元夫人他是尝不到了,这秀女比起状元夫人稍逊一筹,倒可以瞧瞧她含苞绽放的模样。 李公公是个懂事的人,当即安排人打点,把古昕洗干净送去甘露殿。 …… “阿嚏!” 古笛是睡梦中打喷嚏醒来的,心里正奇怪,谁在背后诅咒她? 容寐被她的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了?又踢被子着凉了?” 男人一开口,透出浓浓的鼻音,带着睡梦中被吵醒的不悦。 古笛趴在容寐胸膛里,呼吸间是他身上好闻的雪松香,打了个哈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眼酝酿睡意。 两人都没将这插曲放在心上,相拥而眠了。 次日。 容寐一大早便醒来,整装完毕,吩咐佻佻别吵醒古笛,才急匆匆乘马车回宫。 古笛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就听到府里下人窃窃私语料八卦,隐约夹杂着‘古昕’、‘获圣宠’、‘赐居承香殿’等字眼。 佻佻爱好八卦,府里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夫人,听说昨夜帝王临幸了你姐姐古昕御女,帝王龙颜大悦,封其为五品才人,赐居承香殿,赏赐多得苏贵妃都眼红。” 古笛听到消息,只是笑笑不语。 被帝王宠幸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古昕很快就会知道了。 古昕初承恩,在后宫可是个活靶子,苏贵妃和马皇后陆续有毒招等着,安静看好戏便可。 “我还听说,古才人求了陛下很久,特请古家女眷入宫小聚,连夫人你都有请帖,管家已备好了马车,夫人要不要去?” 古笛轻笑摇头:“不了,庶姐的风光我蹭不起,还是竹苑清净。” 佻佻明白,便去吩咐管家卸马,然后又用喂猪的态度端来一大堆美食让古笛挑选。 古笛趴在桌子上,痛苦哀嚎:“你饶了我吧~我都说了要减肥~我那么多好吃的都偷偷让你吃了,你居然帮着容寐那浑蛋养胖我……” 佻佻捂嘴偷笑:“大人哪里浑蛋了?我瞧大人对夫人,捧在手心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夫人恃宠而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容寐本身是个情绪稳定的君子,古笛可以恃宠而骄。 帝王最擅长翻脸无情,天威难测,古昕身处吃人的后宫,最忌讳的就是恃宠而骄。 承香殿。 七八个宫女围在古昕身边,恭敬地替她穿衣。 古昕穿着蓝色蜀锦广袖衣裙,头上顶了个蓝色花冠,还簪着那只铃兰花银簪,摸着脖颈的吮痕,得意地笑了。 上一世,容寐为人刻板守礼,是个温柔的柳下惠,某些方面还玩温柔的游戏。 昨夜,帝王除了第一次折腾得她不舒服,蒙上眼睛后,‘帝王’时而勇猛精进,时而哀怨婉转,时而倒挂金钩,弄的她…… 想起昨夜的滋味,古昕暗暗羞红了脸。 一晚上,足足七次。 容寐上辈子跟她最多也就三次,帝王翻了一倍还有余。 没人知道,她是个重欲爱玩的女子。 虽然帝王容貌身段都比不上容寐,但好在帝王某方面能力强,容家再奢侈,也比不上宫里宝物多。 这桩婚亲事,她赢麻了! 青青是个墙头草,见居然古昕真的走了狗屎运,笑得讨好又刻意。 “主子初次承恩,按理说要去立政殿给皇后娘娘问安,帝王破例允主子不去,主子真是深得帝心。” 古昕骄傲地抬起下巴,向众人展示她脖颈上的‘恩赐’。 “哼,本宫之前只是不努力,稍微努力,帝王恨不得把本宫宠上天,什么贵妃皇后,在本宫的绝世容貌下,都得站一边。” 小白心机深,一语就道破了帝王的话外意。 “主子,帝王最忌讳女子骄纵,皇后是六宫之首,您是五品才人,您不去立政殿向皇后请安,就是藐视帝王嫡妻,犯大不敬。” 嫡庶尊卑,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枷锁! 特别是女子,根本挣不脱嫡庶的差别,入宫说好听是妃子,其实就是帝王家的妾室。 古昕略微思考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便去立政殿向皇后请安了。 与此同时。 蓬莱殿。 满地狼藉,名贵瓷器碎了一地,宫女太监跪了整整三排。 苏贵妃面目狰狞,抬袖挥落一托盆的血玉茶盏。 “昨夜,帝王说好来我蓬莱殿,是哪个小浪蹄子截本宫的牌,给我查!本宫要这个贱人死!” 掌事女官瑟瑟发抖,即刻去掖庭宫打听这个新晋‘古才人’的信息。 第71章 帝王试探容寐 古昕携宫人来到立政殿,规规矩矩行礼,皇后面上善良,颇有一宫之主的气质。 多个香炉多只鬼,后宫多一个帝王宠幸过才人,就代表帝王给她的宠幸就少一分。 马皇后向来谨慎,不会在人前露出阴暗毒蛇的一面。 送走古昕,马皇后脸色变得飞快。 “查一下,古才人什么来路,在朝中有什么官宦关系。” “主子,要不要……” 刘公公面露凶光,暗中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马皇后冷笑:“不急,本宫先摸清这个古才人的来路,再做打算。” “……” 承香殿。 对比储秀宫发霉长青苔漏风的角落冷屋,这间屋子奢华无比,连空气都带着阵阵菊花清香。 古昕挥袖,斜倚在美人榻上,素雅的眉眼里写满狠戾。 “宫里欺辱过本宫的太监宫女太多,如今本宫是才人,必将曾经得罪过本宫的人踩在脚下!” 小白端着菊花茶进来,刚好听到古昕大言不惭的话。 “主子目前要做的是抓牢圣心,别让帝王失了兴趣,也要防着帝王专宠其他嫔妃,必要时,主子可以站队。” “苏贵妃盛气凌人,眼里揉不得沙子,跟她队伍非死即伤,奴才以为……主子可选马皇后队伍。” 古昕向来最不屑的就是施展手段。 “古家的女儿性格高雅,人淡如菊,不屑于使手段抢圣心,帝王一颗博爱之心如汪洋大海,岂是能争抢的。” 青青对古昕一顿无脑夸奖。 小白心中直摇头,跟了个蠢货早晚吃亏,看来她得和青青另找新主子了。 古昕品了新款菊花茶,随口道:“青青,本宫的祖母绿头面,后天记得还给本宫。”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 首饰已经送去司制房回炉重造了。 “……” 下了早朝。 帝王把容寐叫到御书房。 轩辕予修昨夜品过古昕绽放时的美好,心里始终对别人的妻子念念不忘。 状元夫人,是个天生的尤物。 帝王亦是男人,男人都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美女据为己有。 不过嘛,想要也得试试状元的态度,毕竟轩辕予修不想因一个女子,失了这么多年维持的君主威仪。 身为帝王,对外仁慈形象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容爱卿,你妻长得倾城妖艳,恐为祸水,若朕愿意破格提拔你,在御史中丞的职位上,加三品同中书门下,但要你杀妻正道,你待如何?” 杀妻正道!? 闻言,容寐垂下的眼帘闪过一瞬阴霾。 帝王话外音昭然若揭,轩辕予修内心竟然龌龊至此…… 男子汉大丈夫,不惧怕流血,唯恐亲眼看着所爱之人死去。 如若那样,他的确不配当一个人! 容寐抬起眼皮直视帝王的眼睛,义正言辞地说: “如果所谓的公义,需要用爱人的性命,去证明臣自身没有私心杂念,如此窝囊,如此自私,那臣真是枉为男人。” “纣王暴虐成性,可人们总习惯将商王朝的灭亡归罪于妲己身上,商朝灭亡,世人都称其为昏君,可纣王以身殉国,没人骂他不配当男人!” “真正的男人,挑得起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使命,背负得起天下骂名,也守得住自己的爱人,古笛是臣容寐认定的伴侣,哪怕是天下皆负臣,臣也绝不负她!” “权势富贵并非杀戮工具,万箭穿心亦不悔,容某的信念,比刽子手的刀还要锋利!圣上治国有度,从不留恋女子,臣斗胆以为,圣上非一个好夫君,但绝对是个开明有远见的君主!” 没提寿王妃变杨贵妃之事,已经是容寐给轩辕予修留下帝王颜面了。 轩辕予修冷笑:“很好,不愧是朕挑中之人。” 听帝王夸赞,容寐心里暗暗警惕。 为人臣子,最想得到的就是上级的夸赞,也最忌讳上级的夸赞。 捧杀局,上级夸奖一般有两种可能,要么走运,要么走霉运。 帝心难猜,即便聪明如容寐,也没法知道轩辕予修内心在想什么。 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容寐作揖道:“臣有今日,全赖圣上慧眼,臣容寐,谢陛下赞许。” 帝王居高临下盯着容寐,眼底有赞叹闪过。 容寐尚未松一口气,就听到帝王抛来一个重磅级别的硫磺弹药。 “朕问你,范相与太后勾结有谋逆心,太后党羽丰满,有祸乱朝纲之危机,朕该如何做?” 这不是私事,已经上升到政治立场方面了。 容寐仅思考一秒,心中已有答案。 “以孩童思维方式来看,分别对付,打完一个再收拾另一个,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帝王继续抛问题:“若他们串通一气,朕岂不是孤立无援。” “圣上是一国之君,您一句话,便可切断他们之间的连线,陛下,您何苦因可能发生的事情艾春伤秋。” 一番试探下,轩辕予修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落空,便找了个借口打发容寐离开。 从御书房走向出宫的门,经过东宫。 容寐刚走到东宫附近,就被太子叫住了。 “中丞大人刚从御书房出来,不如来东宫坐坐?” 容寐摇头拒绝:“太子殿下的心意,容某自当领会,可御史台刚接了圣上秘密任务,恐辜负殿下美意,失陪了。” 太子被噎住话,只能目送容寐离开皇宫。 御史台今日的新任务,便是忙了大半个月的全体成员,休沐一天。 容寐回到容府,无视顾双在竹苑门口的‘偶遇’打招呼,往院内走。 踏入房间,就看到睡莲瓮中多了几条蝴蝶鲤鱼,水底泡了七八颗祖母绿宝石。 阳光透过窗枢照在鱼缸里,恰好能瞧见祖母绿宝石闪烁的灼灼生辉。 古笛撬下最后一颗祖母绿宝石,准确地投掷入瓮中。 啾一声,宝石沉入水底。 古笛背对着房门方向,得意地笑:“原来我还有投壶的天赋,早知如此,真该去赌坊玩一把。” “既如此,下次带你逛夜市玩投壶,你记得把头彩金钗赢回来。” 古笛扭头,对上男人带笑意的眼眸。 “夫君,你今日这么早回来了?” 第72章 出事了! “我不早点回来,说不定某人发现她的投壶天赋,带丫鬟去赌坊当投壶神了。” 容寐朝古笛方向走去,随手脱下身上的深绯色官服。 古笛顺手接过,替他将官服挂在架子上,从衣箱翻出件干净的居家袍子递给男人。 容寐嘴角扬起似有似无的微笑,张开双臂看她,做了个暗示的眼神,身高差太多,男人还特意弯腰等她伺候。 古笛面上微笑,心里直翻白眼。 没长手啊你,穿衣服还得本姑娘伺候! 算了,就当给狗穿衣服! 古笛将男人的手臂硬塞进衣服里,踮起脚尖替他整理领口。 脑袋靠得很近,以容寐的视线角度,刚好看到少女紧绷的小脸,她白净的小脸还有一层薄薄的白绒毛。 光投来,少女小脸沁了一层薄薄的光雾,美得万物失色。 容寐呼吸漏了一拍,眼神有些幽深。 想吻她,眼角余光撇见有道目光往房间窥看,容寐不动声色移开目光,垂下眼帘,刚好掩饰他眼底的思考。 “祖母绿头面是你庶姐最珍贵的嫁妆,那宝石价值不菲,你就撬了当养鱼石子?” “嗯,用来打水漂,最适合不过了。” 古笛替他穿好居家衣袍,还贴心地给他系了个骚包的蝴蝶结。 容寐居高临下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带着古笛不愿意承认的宠溺。 “真坏,但我喜欢。” “还有更坏的,我可是个咬人的坏女人!” 古笛龇牙,抓过容寐胳膊恶狠狠咬了一口,男人唇角笑意更明显了。 “投石子玩得开心,早饭吃了吗?” 古笛抬起眼皮,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佻佻是个小叛徒,她在容寐跟前基本是无所遁形。 容寐无奈:“看你的表情,又趁我不在家又偷偷减肥,不吃早膳了?” “……我真的不饿,多吃一顿我得跳半个小时五禽戏,我累啊,减肥太难了!” “等着,我给你端早饭来。” 这一等,古笛等了足足一个时辰。 容寐没端着早饭回来,反倒是佻佻神色慌张急匆匆跑回来。 古笛心生疑惑:“怎么,你被狗撵了?喝点水坐下歇歇气,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夫、夫人,梅梅苑那边……” 佻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一路狂奔回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慢慢歇顺气,我不催,对了……你有看到容寐吗?” 古笛对佻佻微笑,心里暗骂容寐。 死狗,说给她端个早饭,端了一个时辰还不回来,跑郊区种田呢!? 其实古笛无所谓容寐去哪,他爱回来不回来,但说好的端早膳,这家伙端个没影,换谁都憋一肚子火。 佻佻歇顺了气,结结巴巴道:“大人……在……梅苑……出……出事了!” “什么?” 古笛吓得站了起来:“走,我们去梅苑瞧瞧!” 佻佻还喘着气,就被古笛揪去梅苑那边。 梅苑。 容府有梅兰竹菊四苑,梅苑是婆母的住所,因为婆媳关系天生就有隔阂,除了婆母召唤,古笛还是第一次没打招呼踏入这边。 刚进去,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古笛压下心底的不适,目光在梅苑内扫视一圈,径直找到婆母胡氏。 其实不用找,因为婆母胡氏就坐在院子凉亭里品茗吃点心,膝头还趴了一只油光水滑的狸花肥猫。 小容月去了弘文馆少年班,节假日才回来,不在梅苑很正常。 佻佻说容寐在梅苑出事,此刻容寐不知所踪,二表妹顾双也不知所踪。 那么…… 古笛嗅到一阵熟悉的阴谋气息。 “婆母,容寐呢,听说他取早饭取到梅苑这边,我来接他回去。” 胡氏摸着猫,惋惜地说:“小笛,婆母要跟你说一声抱歉了,因婆母私心,容寐跟小双……” 话说一半,另一半留下无限遐想余地。 古笛表情不变,甚至还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婆母,您不必如此,我一直都不反对容寐纳妾,您这样做,只会伤透他的心。” 其实容寐的钱回来就够了,至于他本人在哪凉快,古笛真的无所谓。 真话不能说,她还得装出关心夫君的绿茶形象。 胡氏叹了口气,轻声说:“你也得理解当母亲的心,家里太冷清,我是希望容寐身边多个人伺候,减轻你负担。” “他们在哪……” 古笛目光扫视一圈,管家偷偷用眼神往一个方向示意。 是顾双的房间。 古笛带佻佻过去,没人敢阻拦。 房门推开一条缝,一阵旖旎气息扑鼻而来,连空气都带着欢好过的味道。 顾双是梅苑的客人,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全。 床幔虚掩,被褥凸起一大团,隐约看到有平缓的呼吸起伏,一粗一细两条胳膊搭在被面。 古笛想推门进去,婆母拦着不让。 胡氏笑道:“木已成舟,你何必让容寐难堪,等他们醒来再说吧。” “容寐不是急色小人,简单清白是他的道德底线,这一次,您恐怕要失去一个孝顺儿子了。” 古笛眼神很冷地望着婆母胡氏,一字一顿告诉。 婆母与容寐,她当然选泽夫君! 容寐才是她此生的依赖,即便再不喜欢他,无论容寐对与错,人前人后,她装也得装出维护他的样子。 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了! 婆母轻声说:“你不太了解容寐,他在圣贤书君子行的浸泡中长大,他恭顺谦逊,孝道为先,不会怪我这个母亲。” 古笛笑着摇头:“错了,是您不了解他!” 孝顺不代表愚孝,再温柔克己守礼的君子,也有评判是非的理智。 “果然还是笛儿更了解我!” 众人齐刷刷扭头,就见大槐树后面走出一道颀长的男子身影。 容寐负手从黑暗中出现,走到光影里,连橘黄色的阳光都偏爱他的身型,长腿阔步,一步步朝古笛走来。 此刻的容寐,衣冠整齐,一身休闲居家衣袍显得他慵懒又不失斯文风度,特别是腰间的‘蝴蝶结’,娇俏且显眼。 古笛一眼就认出是她给容寐绑的。 容寐一出现,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73章 屋里的是…… 容寐在此,那屋里跟表二小姐顾双躺一起的是谁!? 众人不禁惊诧。 胡氏惊呆了,结巴道:“你、你不是应该……” 容寐似笑非笑盯着胡氏,声音透出心如死灰的气息。 “母亲设这么大陷阱给儿子踩,您可真是为我着想!父亲曾说过您拎不清,儿子还替您跟父亲辩解,如今看来……父亲有先见之明,是我狭隘了。” “您帮母族侄女侄子,花钱又出力,甚至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私下补贴给舅舅家的‘耀祖’,我可曾埋怨过一句?但您怎可牺牲我的幸福,换您母族侄女荣华富贵!” “母亲,顾双这几日戴的金搂玉发钗,是我以笛儿的名义赠予你的,你当我面笑着接受,扭头就赠给顾双,请问您想做什么?笛儿究竟哪里惹您不满意了?” “您若这般不安于室,卯足劲挑拨我跟笛儿的夫妻关系,那就休怪儿子不孝了,您如此喜欢舅舅一家,不如回乡?儿子定期派人送钱银回乡,绝不亏待您和舅舅一家,您可安心了?” 君子发怒,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胡氏神色呆滞,被亲儿子训斥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儿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觉得小双是个好孩子,又觉得这府里太冷清,才希望你能将她收归门下,母亲只是关心你……” “够了!” 容寐声音幽冷得没有半分人类温度。 “从小到大,您以母爱之名干涉我的言行举止,这些我都可以忍,唯独这一次……您做越界了!儿子已弱冠成家,如今已是容家的家主,您年纪大了,也该少操点心思管闲事。” 胡氏脸色煞白:“儿子,我知道错了,可那是我弟弟一家,母亲是战争孤儿,能活下来全因当年你外公外婆收养,我弟弟他们受苦难,我怎忍心袖手旁观……” “母亲已经允诺过,帮耀祖一次,帮顾家七个女儿寻觅良配,之后再也不管顾家的事,我们容家重承诺守信用,儿子,能否再帮顾家最后一次?就一次!” 容寐无奈地摇头,叹息地笑,是硬生生被气笑的。 “行,最后一次机会,您当然可以继续对舅舅一家出钱出力,但您的私库……应该被顾荻、顾双掏得差不多了,您还有钱资助他们么?” “顺便提醒您一下,父亲早将容家的一切转入我名下,包括这间宅子,以及老家舅舅一家住的宅子,除了您的月例花销,管家账房不会多给您一分钱,您也别妄图从京都商铺中支取,没人再认您的帐!” “如果您不希望我将舅舅一家扫地出门,让您的侄子侄女都安分点!您也好自为之!” 容寐牵着古笛要离开,胡氏拦下两人。 胡氏犹豫了片刻,轻声问:“你在此,那……屋里的是谁?” 古笛也好奇屋里的是谁,扭头望着容寐,眼底的八卦都快凝成实际了。 岂料容寐不揭盅,还一脸‘无辜’表情对古笛摇头。 “……我不知道,母亲想知道,进去瞧瞧便是。” 捉奸这种事,在八卦中处于最高层次,是个人都不愿意错过。 一行人往屋里闯。 古笛心里燃起熊熊的八卦烈火,原本走在最前面,被容寐从后面薅住,还捂她眼睛。 “我知道你不老实,不许看,更不许靠近。” 容寐幽幽地警告声自她脑袋后上方传来。 古笛视线只剩漆黑,挣了一下,发现容寐腰腹贴住她的后背,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挣脱不了。 “为什么,我就瞧上一眼,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今天的主角是哪位?不会又是花海吧?” 容寐淡淡道:“不是。” 古笛贼心不死,撒娇道:“求你啦~你就让我进去瞧一眼好不好~真的就瞧一眼~” 一般来说,容狗特别吃她撒娇发哋这套。 岂料容寐这次铁了心,直接了当道:“不行,不想我当众揍你屁股,就给我老实点!” 古笛视线被捂住,又挣不脱容寐宽厚的怀抱,只能偷偷使坏,用指甲挠他的腰腹软肉。 “求你啦~我想进去看奸夫是何人~” 容寐闷哼一声,嗓音顿时就暗哑了许多。 “别闹,我带你进去。” 古笛知道摸到老虎逆鳞,弱弱地‘哦’了声,收起手指,眼睫毛不安分地颤动扫过男人的掌心,像只乖巧温顺的小兽。 容寐用最快速度压下心底的邪念,紧紧捂住她眼睛,带她进去。 屋内挤满了人,‘战斗’结束的两人也穿好了衣服。 顾双像只被欺负过的小白兔,双眼通红,锁成一团蹲在角落里,一整个没脸见人的状态。 容寐松开捂古笛眼睛的手,挡在她身前,恭敬作揖。 “微臣容寐,携家眷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轩辕宸站起身,冷笑道:“容中丞这声问安,孤担不起。” 容寐故作不解:“太子殿下擅离东宫,为何无端出现在我府里,还跟我二表妹……” “孤一路尾随跟踪容中丞,‘碰巧’进来了,又‘碰巧’中了该你的陷阱,容寐,你可得好好谢谢孤替你挡灾了。” 轩辕宸话里话外都透出一股阴阳怪气。 太子言外之意是……孤替你挡了灾,你容中丞欠孤一个人情,将来记得还! 傻子才会顺着轩辕宸的话走。 容寐继续作揖,淡淡道:“太子殿下,微臣听不懂您说什么,您身为东宫之首,得尽快回宫里。” 听到主角是轩辕宸,古笛果断躲在容寐身后装缩壳龟,不让太子看到她的脸。 没办法,长相太过妖艳就是这么烦恼! 古笛还记得,上辈子太子这只癞蛤蟆企图吃她的天鹅肉,被她一脚踹翻在地,她可不想见到太子那张蛤蟆脸。 看一眼,她能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 轩辕宸身型高瘦,可一张脸像被鞋底拍过那般,骨相又扁又平,唯一凹凸有致的居然是他的脸皮肤,一整个长相变异的样子。 太子扫视顾双一眼,眼角余光撇见容寐身后有一抹藕粉色裙纱。 “御史中丞夫人,见到孤,你不出来向孤行礼?” 第74章 古笛被宠,古昕被打 容寐坚决挡在古笛身前,恭敬道:“内子惧怕生人,请太子殿下见谅。” “孤没兴趣难为一个妇孺……” 轩辕宸盯着容寐,目光幽冷,带着储君的威仪。 帝王八十五岁还不肯退位,他今年五十五,担任储君三十余年,即便没坐上那宝座,可他早将帝王的形象刻进骨子里。 容寐淡淡道:“太子殿下,我二表妹乃清白女子,如今是你的人了,你该承担责任。” “我回宫就向父皇请旨,纳为……她叫什么?” 胡氏接话道:“顾双,顾盼生辉的顾,单双的双。” 轩辕宸睨了眼顾双,幽幽道:“纳为……东宫第十八位通房。” 古笛捂住嘴才没笑出声来。 通房……介于丫鬟和妾室之间,还排到第十八,地位连护院的狗都比不上。 胡氏和顾双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容寐,后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偷偷捏着古笛的手指玩。 轩辕宸理了理衣服,居高临下道:“顾双,跟孤回东宫。” 太子殿下的命令,没人敢拒绝。 顾双想要的三书六礼没有,连一顶粉色轿子都不可能有,只能像个人牙市场买回来的奴隶般,唯唯诺诺跟在太子身后。 于是乎,古笛连跟顾双正面交战的机会都没有,就看着容寐上辈子的第二位妾室被轩辕宸带走。 闹剧结束,容寐用一种近乎失望的眼神看向胡氏。 “儿子……” 胡氏似乎想挽回点母子感情,表情欲言又止。 容寐冷冷道:“母亲,您手伸得太长,从即刻起,我不会再踏入梅苑一步,更不会定时来向您问安,留下还是回乡,您自己考虑!” 容寐跟胡氏是亲母子,生养恩情在,即便胡氏此番行为越界,他应该不会恨胡氏太长时间。 孝顺如容寐,定然不会真的记恨胡氏,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古笛本想用绿茶的话术当和事佬,眼角余光撇见男人紧绷的眉眼,果断将话咽了回去。 合格的绿茶,绝对不能跟男人对着干。 还是等私下相处时,偷偷劝他,毕竟容寐需要时间消化情绪,不能逼他太紧。 容寐牵古笛的手,三指‘巧合’搭上她的脉门,将她带走。 这边闹剧结束,另一边可酝酿着一场闹剧。 “……” 后宫。 承香殿内,空气中弥散一股清雅高洁的菊花香气,屋内陈设布置,每一样都贴合着她‘人淡如菊’四个字。 古家七八个女眷受邀来到这里,她们一边参观殿内的精美装潢,一边夸赞古昕,恨不得将全世界赞美的词都用在她身上。 尤其是嫡母江氏,看宝贝女儿如此出息,嘴角恨不得咧到耳根子处。 古昕坐在殿内主位,品菊花香茗,内心升起一股浓浓的自豪。 对比起古笛的四品诰命夫人,她虽然只是五品才人,可她嫁的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帝王。 光是夫家,古笛嫁得就比不上她,更别提日后流水般的宝物财富。 这辈子的换亲,她是赢家! 古昕内心正狂喜,殿外传来个嘹亮的太监嗓音。 “苏贵妃驾到……” 一道大红色华丽身影风风火火冲进来,神色眉梢都写满盛气凌人。 苏贵妃冷笑:“本宫当是哪个小贱蹄子昨夜坏本宫好事,原来是你,来人,抓住她!” 江氏震惊:“你,干什么你们……” 古昕挣扎着喊:“我是才人,帝王刚册封的正五品才人,你们不能动我!” “大胆!谁给你的胆子藐视贵妃娘娘……” 四五个有功夫底子的宫女围了上来,将古昕从主位拉下来,按跪在地上。 古昕妆发被扯乱,像冷宫里被逼疯的妃子,而她最引以为傲的脸蛋,如今被按在地上。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愣住,江氏被七夫人捂住嘴,所有人都躲在角落里,谨慎地望着这边。 后宫里,衣着华丽的女子都是贵人,她们惹不起。 古昕不可置信地抬眸,用尽全力也只能仰望到苏贵妃的绣鞋。 “贵妃娘娘,你怎可如此对我!” 苏贵妃冷笑:“五品?你的五品很厉害啊,你的五品才人有实权吗?本宫乃正一品贵妃,四妃之首,连皇后见了本宫都得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 “昨夜,帝王翻的是本宫的牌,若不是你出现,本宫昨夜便可获雨露恩泽,是你抢了本宫的恩宠!” 古昕小声地辩解:“贵妃娘娘,你我同属帝王的女人,后宫姐妹应当和谐相处,怎可私下耍手段抢恩宠?帝王昨夜临幸我,今晚或许就临幸贵妃娘娘了。” 宫人铺上柔软的坐垫,苏贵妃被人伺候着坐在古昕原本的位置上,漫不经心摆弄着指甲蔻丹。 “蒹葭,后宫藐视贵妃的女眷,该作何处罚?” “掌掴一百下!” 苏贵妃冷笑一声:“那你还不动手!?” “啪!” 蒹葭当即赏了古昕一巴掌,其余的九十九巴掌,由苏贵妃身边的宫女太监轮流。 古昕刚开始还惨叫,打到最后,她像滩烂泥般躺在地上。 苏贵妃气势昂扬跑来掌掴她,又带着人雄赳赳地离开,像一阵风飘来。 贵妃离开后,众人吓得团团围住古昕,七嘴八舌地问。 “古才人,你没事吧?” “主子你还好吗?” “古才人……” 江氏抱起古昕,心疼地碰了一下她肿成猪头的脸,古昕哭唧唧地扑入江氏怀里, 那一声声‘古才人’,宛若是恶狠狠的巴掌扇在她脸上。 这一次,在古家女眷跟前,她什么脸都丢光了! 江氏借口打发女眷离开,独自留下,跟青青小白伺候古昕的脸敷药。 美貌可是古昕在宫里唯一的资本,不能毁了。 “……” 竹苑,房间内。 容寐答应给古笛取的早膳,她中午才吃上。 古笛秀秀气气吃了一小碗白粥,就放下汤匙,一脸痛苦地盯着餐桌上的山珍海味。 太油腻,她一点都不想吃! 容寐眉头紧皱,替她盛了第二碗粥。 古笛耷拉着脑袋,用汤匙搅动碗里的白粥,搅了半天,始终没舀起一勺放进嘴。 容寐看在眼里,眸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 第75章 继续训狗 古笛察觉他神色不对,停下搅粥的动作,解释说:“别误会,我只是没胃口吃不下了,没有嫌弃你给我盛粥。” 容寐皱眉:“在你眼里,我是这般蛮不讲理?” 古笛微笑着说:“非也,但有些话摊开了说,也避免日后闹矛盾,不是吗?” “……最近胃口如何?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容寐看似不经意,实则故意试探地问。 古笛白净的小脸皱成苦瓜,摇头道:“不怎么样,或许是天热胃口不好,闻到油腥味想吐,特别是桌上这条鲤鱼……” “是么?” 容寐盯着她的眼,怀疑的语气。 “真的真的,我可以发誓……我从来不会骗你!” 古笛举起三根手指,发现这个姿势挺傻的,讪讪放下手指,心里暗暗淬了一口。 骗他,那是肯为他花心思,是她对容狗的恩赐了! 容寐眼神温柔,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没胃口?可我怎么听说,有人将七八个大西瓜放冰库里,似乎想偷偷吃独食,西瓜属性寒凉,不许多吃,没收了!” 古笛惨嚎一声,抓住男人的手指,撒娇道:“我只对西瓜有胃口,求你,别没收!” 容寐一字一顿地告诉道:“不没收也行,你把这碗粥和这碟小炒肉吃了,其他的,我不逼你吃。” “啊~我不要~我真的吃不下~” 古笛枕着容寐的手臂,趴在桌子上,嘴里发出痛苦哀嚎。 “少吃零嘴多吃肉,天气渐渐炎热,你身体需要营养。” 容寐嘴上责备,实际行动却很诚实地将桌上的鲤鱼和油腻的五花肉拿走,只留两三道清淡的小炒菜让她选择。 “容寐。” “嗯。” 古笛轻声说:“其实你笑起来挺好看,你以后多笑,别扳起一张冷脸,好不好?” 容寐不语,只是用温柔的眼神看她撒娇。 古笛习惯性对他撒娇,吃着粥,可心中总有一丝狐疑,似乎忽略了什么,又似乎是她忘记了什么。 容寐用筷櫡夹起一片肉递到嘴边,古笛愣了一下,张嘴咬住。 脑袋闪过一道灵光,终于想起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事! 糟糕! 撒娇成瘾,差点忘了她的‘训狗’事业! 古笛咽下嘴里的肉,命令道:“你,把手给我。” 容寐放下筷櫡,乖乖听话把手递给她,后者露出狐狸般的笑,往他唇里塞了一颗糖果。 “以后我伸手,你要把手放在我手心里,这样就有奖励,知道了吗?” 容寐抿唇,将糖含在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上化开,如烟火绽放那般灿烂,似有暖流划过心田。 “就一颗糖,你的奖励有点敷衍,没诚意。” 容寐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他就像一个高级的狩猎者,暗暗编织天罗地网等猎物入局,而古笛就是他的猎物。 古笛幽怨道:“……那你想怎么样?” 容寐用左脸对着她,轻声说:“现在,亲我一口。” “亲又有什么用,除了弄我一嘴口水,你现在都不愿意碰我了……” 古笛小声抱怨,看他的眼神哀怨到了极致。 容寐垂眸捏着古笛的手指玩,一抬眸,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眼眸,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碰你,不等于不在乎你,拉着你日夜宣淫,那是禽兽行为。” 古笛依旧不解:“你有欲望,我也愿意,那天我很明显有意勾搭你,你分明忍不住了,可你为什么不……” 男人双眸漆黑如点墨,认真思考时,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垂下。 “我们成婚半年有余,在一起不到两个月,我年轻力壮的确喜欢闺房之乐,但你的身体……受不了,你年纪小可以任性,我比你大五岁,我是你夫君,得关注你的身体状况,我不能肆意妄为。” “所以……你欠我一个吻,该兑现了。” 古笛不服气道:“我能跑能跳能翻跟斗,你怎能说我身体受不了,要不要试试,看谁最后求饶!” 容寐皱眉:“你居然翻跟斗?我还狐疑为何你隐约有……” 古笛眨眨眼睛:“你在说什么,大点声,我没听清!” 容寐摇头,轻声道:“没什么,你欠我的吻该还了,快点,别赖帐!” 古笛伸出左手,做了个暗示的眼神。 容寐嘴角微翘,无奈又纵容的表情,将右手放在她掌心里。 下一刻,古笛伸长脖子,对着他侧脸吮了一口。 这招叫……听话的容狗有糖吃! 容寐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我听话了,你也该听话……把粥吃了。” “我吃粥可以,除非你答应跟我战三百回合,看谁最后受不了求饶?” 古笛贼心不死,幽怨地回怼一句。 此战非彼‘战’,懂的都懂! 容寐眼神瞬间变得幽暗不明,贴近她耳畔,炙热的呼吸擦过她耳边。 “大白天你又想了?需不需要我帮你?跟上次一样?” 上次…… 古笛小脸暗红:“不要那个,我要你……” 容寐眼底闪过坏意,轻声说:“可以,你先吃饱完,不然待会没力气。” “真的,不骗我?” 古笛眼睛亮亮的,耳尖微微泛红。 容寐轻声说:“骗你是小狗。” 古笛垂下睫毛,慢吞吞地喝粥吃肉片,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用求饶的目光望向男人。 容寐锁好门,将她横抱到床上。 半个时辰过去。 古笛小脸潮红地趴在被上,心中懊恼不已,她怎么就信了容狗的鬼话呢? 容寐用水净手,毛巾擦干手指的水渍,只穿着亵衣往床方向走,看到她又趴在床上,眉头一皱。 “少趴着,这姿势对腰椎不好,别扭伤了身体。” 古笛瞪着他,嘴皮子动了动。 人前正经,人后闷骚! 容寐眼神闪过无奈:“又在心里嘟囔着说我坏话,大点声,让我也听听?” “哼,我要午休了!” 古笛背对着他抱住被褥,感受到男人在她身边躺下,闻着他身上的雪松香,很快就睡着了。 梦中,她在瘴气弥散的密林间拔腿狂奔,黑衣蒙面人在身后穷追不舍。 “啊——!” 第76章 黑衣人握匕首追上来 古笛大口大口喘气,从梦中惊醒,直挺挺坐起来。 “啊——救命——不要杀我——!!” 容寐没有午休的习惯,只是陪她躺一会,被她的叫声惊得睁开眼,坐起身,将她搂进怀里。 “做噩梦了?没事,梦与现实是截然相反的。” 古笛光洁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神色慌张又不知所措,带着劫后余生的寒颤。 恐惧从脚底板上涌,顺着血液传遍全身四肢百骸,后脊背都是冷汗,亵衣都湿了。 方才,那梦境,是如此的真实! 容寐轻拍着她后背,轻声问:“梦到什么,跟我说说,我替你分析一下。” 古笛用力咬他手,浑身依旧是止不住的颤抖,热泪盈眶,止都止不住。 容寐不催促,只是轻轻抚摸她的后脊背,像抚摸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给她镇定的力量。 男人的怀抱宽厚且温暖,很有安全感。 “梦中,有人追杀我,我看不清脸,他追上来了……” 古笛脸埋在容寐衣服里,声音闷闷的。 容寐沉默片刻,淡淡道:“因为今天之事,你心中恐惧母亲害你?” 古笛不语,只是轻轻摇头。 容寐知道古笛性格倔强,即便受再大的委屈,她都不会轻易向旁人吐露。 许久,他叹了口气。 “抱歉,母亲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是一时受两个表妹蒙骗,母亲性子冷,只会使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有我在,母亲不能害你。” 古笛脑袋埋在他怀里,继续摇头。 “不、不关婆母的事,是我无端做噩梦,那人拿着匕首要砍我……” 容寐温柔地抚摸古笛的后脊背,低头在她发旋间轻轻一吮。 “别怕,有我在,没人害你。” 古笛声音闷闷,恶狠狠咬住容寐手臂,眼泪哗啦啦地流。 若非梦魇,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上辈子,她豢养的男宠无数,花海是个表面温顺的笑面虎,而另一个是…… 花海是重生者,但愿他不是重生者。 只是这梦,说不出的怪异。 那人拿匕首追上来,将她手脚捆在树干上,为何不割她脖颈大动脉直接杀了她,偏偏绕开关键的五脏庙位置,只捅她的肚子。 莫非她肚子里有什么东西!? “……” 后宫。 承香殿。 宫里的老人都知道,承香殿是前五任太妃的凶宅,因死状蹊跷,这里一直被当作闹鬼的宫殿,根本无人敢靠近。 帝王此举,分明将她当成是镇宅的奴隶。 也就古昕入宫时间短,不明真相,还以为获得真帝王的青睐,还沾沾自喜叫人来看她的‘风光’。 江氏看着古昕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心疼又无能为力,替她上完药,就出宫了。 下午时分。 李公公和几个小太监闯入,见古昕脸肿成猪头,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帝王召见,古昕不敢耽搁怠慢,只能戴了顶头纱斗笠跟在李公公身后。 甘露殿。 一道明黄苍老的身影坐在榻上看书。 古昕用斗笠遮住脸,双膝跪下,嗓音带着极明显的哭腔。 “臣、臣妾……参见陛下。” 轩辕予修收起书,居高临下打量着古昕,浑浊的眼眸散发一股苍老气息,压迫感十足。 “见朕你戴什么斗笠,拿开!” 古昕取下斗笠,啜泣一声,壮着胆子抬起头,让帝王看到她红肿惨烈的脸蛋。 轩辕予修原本想再瞧她娇艳动人的魅惑模样,见古昕脸肿成猪肝色,瞬间倒了胃口,心生厌恶。 他上一刻可以搂住任何一个女子,下一刻也能把人推开。 九五至尊,向来喜怒无常! 翻脸比翻书快! 古昕不懂察言观色,哭唧唧地说:“陛下……苏贵妃命人打我!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帝王一脸‘我早猜到’的表情,戏谑的目光。 “婉婉性格泼辣,这后宫里,除了朕的皇后,每一个妃嫔都被她掌掴过,你,这是你的荣幸。” 苏贵妃名叫‘苏婉婉’,是太后的表侄女,太尉的嫡长女。 古昕不可置信:“陛下……” “好啦,婉婉的性格是朕纵容出来的,婉婉对朕投诉,说你目无尊卑对她不敬,她按宫规责罚你,她已经原谅你的无礼,此事就此翻篇了。” “尊卑长幼顺序不可颠覆,她年长于你,品位也比你高,她横行霸道许多年,你凡事忍让,便可免受皮肉苦。” “陛下!”古昕震惊地说:“您、您……您怎可和稀泥,如此地助纣为虐!?” “大胆!” 轩辕予修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 “朕乃千古明君,你竟将朕与纣王那昏君混为一谈,嫌脑袋搁脖子上太舒服了是么!?” 古昕惶恐地磕头:“是臣妾一时失言,求陛下,看在臣妾脸已肿成这样,饶臣妾一次。” “罢了,朕此刻不想见你,滚出去!” “谢陛下!” 古昕委屈地直掉泪,可帝王向来最讨厌女子哭哭啼啼,特别是长得‘丑’的女子哭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李公公见状,便命人将古昕拖走丢出去,真的是‘丢’出去。 古昕像个垃圾般被拖到甘露殿外。 后宫本就没多少秘密,帝王没下禁令,有马皇后苏贵妃散播,古昕被苏贵妃掌掴,还被丢出皇帝寝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前朝后宫。 “……” 古笛正懒懒卧在铺了软垫的美人榻里,听到宫里消息时,她差点没笑出了声。 苏贵妃和轩辕予修果然还跟上一世一样,蛮横无理又恶心,这一世的‘福气’,轮到古昕慢慢品! 容寐将西瓜切成块,剔去西瓜籽,一口接一口喂她吃瓜。 “明日西域来使访我朝,帝王又一次设宴款待,我将晚归,不用等我入睡。” 古笛疑惑地问:“不用家眷陪同饮宴么?” 容寐摇头:“称病即可,宴会食物不适合你吃,你安心待在苑里,别出去走动。” 古笛乖乖‘哦’了一声,心里狡猾地想,在府里憋了大半个月,明晚容寐不在家,她偷偷跑出去溜达嘿嘿…… 西域来使,是她以为的那个人么!? “容寐,西域使者叫什么名字?” 第77章 互相试探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容寐狐疑地瞧着她,准备喂她一块瓜。 古笛坏笑道:“听说西域专产美男子,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啊~人我没法瞧见,听听名字过过耳瘾也不错。” 容寐手握银叉戳着西瓜,在她嘴边转了一圈却不给吃,害她咬了个空。 古笛炸毛:“喂!我的西瓜给我……” 容寐随手将西瓜碗往桌上一搁,站起身来,狭长的桃花眼危险半眯,居高临下盯着她,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古笛噗嗤笑出了声:“好话赖话你听不出来?夫君~我跟你开玩笑呢……” 容寐负手而立,双眸紧紧盯着她,一副‘你敢说谎我就灭了你’的表情。 古笛调皮地眨眨眼,笑道:“我经常上蹿下跳运动减肥,你瞧我哪里像淑女了?我一点都不淑女好不好?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心里只有你啊~” “话说,西域来的使者你见过吗?他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啊?听说西域人都长得浓眉大眼,五官精致如玉琢……” 眼瞅着容寐脸色越来越黑,古笛果断改口。 “不过我猜……他一定没你好看,我夫君是全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好看的美男子!” 听到她夸赞,容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依旧冷着脸。 “真心话,还是故意哄我!?” 古笛嘻嘻一笑:“当然是真心话啊,这世上,就没有比我夫君更隽美的男子了!” “算你识相!” 容寐坐回椅子上,戳起一块西瓜继续喂她。 古笛摇摇头,对男人摊开掌心,努努嘴,做了个暗示的眼神。 训狗嘛,得时不时做随机小测试! 容寐放下西瓜银叉,很听话地将手搭在她掌心上。 古笛满意地笑了,捏着男人的手,对他侧脸香了一口。 “真乖,可以给你奖励!” 容寐唇角微笑,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古笛以同样的目光回望着他。 还别说,容狗一双桃花眸温柔似水,认真看她时,还真挺像一只大型藏獒犬。 很好,容狗的‘握手’指令服从项目及格! 他距离变成一只听话的好狗,又前进了一大步! 古笛暗暗地想,宠物狗学会了握手,接下来,该训练他‘叼东西’服从性。 打个比方,也就是她随手扔出一个圆球,容寐能像狗一样颠颠地跑过去捡起来,再把球放到她手心里,然后乐呵呵地问她要奖励。 这项目有点难搞,得分成两个步骤,一步步来。 先训练他听话‘取物’,再将她‘扔’和容狗‘捡回来’连贯起来,还不能让他心生怀疑。 目光扫视一圈,古笛瞬间锁定一件物品。 金搂玉红宝石发簪。 古笛目光移到容寐脸上,拽住他衣袖,又开始摇啊摇撒娇。 “夫君~我忽然想看那支发簪,梳妆台上右边那支金玉簪镶红宝石,你给我拿来好不好~求你啦~” 容寐疑惑:“发簪,梳妆台右边有三盒发簪,哪支是金玉簪?” 古笛努努嘴:“梳妆台右边,刷子筒里,最闪闪发亮的那支,桃红色的。” 容寐更加疑惑:“刷子筒全是红色发簪,哪个是桃红色?” 古笛皱眉:“你故意听不懂!?” “没有,我看你发簪都一个样,实在分不清你想要哪支?” 犹豫片刻,容寐还是说出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一直没明白,颜色款式一模一样的发簪,你为什么买几十支,看你喜欢,还有你买东西时亮堂堂的小表情,我也就没问出口。” 古笛笑容成功僵硬在嘴角…… 差点忘了,全世界的男子都天生色弱,分不清颜色,尤其是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红色’! 好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 算了,容狗天生视力不好,也不是他的错。 古笛尝到挫败感,小脸瞬间蔫了,甚至用拳头捶他一下,移开目光,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浑蛋,我不想理你了,我想静静!” 容寐抿着唇,轻声说:“我不知道你想拿哪一根发簪,要不……我都给你拿过来?你教我分辨颜色?” “桃红、梅红、牡丹红、血腥红、大红色、夕阳红、桔红色、橘红色……这么多个红色,你确定你有耐心分清楚?” 古笛扭过头来看他,小嘴叭叭说了一大堆红色,摆明了故意想刁难他。 容寐轻轻点头,狭长的桃花眼凝出一抹坚决。 古笛努努嘴:“去吧,把我的发簪都拿过来,我教你分辨。” “好。” 容寐眼底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精光。 看男人翻她梳妆台的背影,古笛眼底若有所思。 明明打算训练他取物,怎么变成教他分辨颜色了? 这发展……对么? 古笛总有一种想牵住容寐鼻子,却反被他牵住鼻子走的怪异感觉,这或许是她的错觉。 容寐捧了一堆红色发簪回来,一股脑摆在桌上。 古笛无奈道:“你放那么远,我怎么分辨哪个是我要的红色。” 容寐挑眉:“过来。” “……你叫我过去我就得听话?我偏不!” 古笛傲娇地哼了一声,双手交叠枕在脑后,舒舒服服躺在美人榻上,用行动表示……懒得动。 容寐也不废话,长腿阔步折返回来,手臂穿过她膝弯和后腰,将她横抱起来。 “喂,谁让你抱我,放我下来!” 古笛不满地捶他一拳头,女子天生力气小,在容寐看来跟挠痒痒差不多。 “好啦,别闹了,教我如何分辨红色。” 容寐率先坐下,让古笛坐他腿上,手看似不经意实则故意地摸到她腰腹,轻轻感受着,手掌留恋地不愿移开。 他面上不变,心还是紧张地颤动一下。 月份尚小,其实什么都感受不到。 容寐仅停留一秒就移开手掌,臂弯穿过她腋窝,随手拿起一支发簪。 “这是什么红?” 古笛没察觉到不对劲,绷紧小脸说:“桃红色,闪闪亮的。” 容寐轻声问:“几时买的,你还记得么?” 古笛眼神狐疑:“……这是你送给我的,你不记得了?” 第78章 男人对她的好,带有目的性 容寐浅笑:“记得,送你的东西,我都记得,第一次借酒醉亲你,次日买的。” “呵,你那次是故意装醉,你炸我!” 古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故作气恼,实则在心底暗笑……容寐是猎人,巧了,她也是! 这场感情博弈,看谁能清醒笑到最后! 少女气鼓鼓的表情格外灵动,容寐凝眸盯了片刻,唇角勾起,心中有情绪翻涌。 气氛很好,他想将一切袒露 容寐轻轻叹气:“其实……” “其实什么,你是不是又打算捉弄我?” 古笛白净的小脸憋出一股怀疑,眨眨眼,双眸亮亮地仰望他。 “算了,没什么,这是什么红?” 容寐缓缓摇头,随手拿起另一支发簪问。 古笛扫了眼:“夕阳红。” 男人依次拿起发簪问颜色,古笛表面耐心微笑,心中却生出一股不耐烦和厌恶。 他有完没完! 容寐经常不在家,她平日里悠闲成习惯,只有晚上伪装几个时辰,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舒服。 可容寐昨日休完假,今日还休沐! 她忽然要端起绿茶架子,从早到晚哄着男人,还要人前人后陪他演‘夫妻恩爱’的戏码。 两个人相处舒服,最重要的是给彼此私人空间。 演戏很累的! 男人,烦人! 容寐又拿起一支发簪,轻声问:“这又是什么红色?” 古笛瞅了眼,随口道:“落樱红。” 容寐一支接一支地问,古笛耐着性子回答,嘴角勾起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好不容易等他问完,古笛一时没忍住,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容寐捕捉到,眸光沉了下来。 幸好,他刚才没一时冲动说出来。 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古笛淡淡地道:“说了这么多,你能记住几个红色?” “都记住了。” “真的?” 容寐点头:“真的,我记忆力不错。” 古笛满意地点头,笑道:“你这么乖,想要奖励是么?” 容寐低头咬住她的唇,勾出她的舌头细细啃咬,诱她沦陷在他的亲吻里。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都习惯集中于前一件事,往往就会忽视接下来发生的事。 分散视线,她便不察觉他手上动作有异常。 容寐表面在跟她亲吻,实则掩饰手上的小动作,手顺着她腰线移动,却轻轻反扣住她的腰腹,隔着几层衣物,静静感受她腰腹的温暖。 很神奇的感觉! 这里边,居然孕育着他跟她的血肉! 容寐内心狂喜,咬她唇舌的动作一点点变粗鲁,理智却阻止他继续下一步。 还不到三个月,他不能冲动! 冷静克制…… 容寐喉结滚动,剧烈地喘息,废了好大劲才从她唇上移开,下颚靠在她发间,调整呼吸。 古笛被吻得浑身酥软,羞涩地垂下眼眸,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 少女面上潮红,心中却异常冷静。 呵呵,男人果然都是狗! 她察觉到,男人最近的行为带有目的性,不是之前那般纯粹地对她好。容寐分明在温水煮她,还试图用温柔和糖衣炮弹捆住她! 还有容狗喜欢吃她豆腐的咸猪手…… 男人平常特别喜欢搂她纤细的后腰,今天却格外反常,三次摸到她腰腹位置,却没用力,那温柔的动作,似乎在抚摸一颗珍贵的明珠。 容寐以为她毫无察觉,实则她早就发现了端倪。 他根本不知道,因为与生俱来的月信困扰,女子对腰小腹这个位置有多敏感。 一次或许是巧合,可他摸了三次。 足足三次! 傻子都知道这里边有问题! 莫非她…… 古笛心里慌乱一瞬,很快就镇定下来。 任何猜测都只是怀疑,明晚偷偷溜出去,找个郎中瞧瞧再说。 希望是月事延迟,不是怀孕! 古笛转念一想,现下气氛不错,可以试试她的‘训狗’第二项目。 “夫君~” 古笛仰头望着他,坏坏地笑。 容寐看古笛表情就猜到她又憋了坏,心底明明知道没好事,却好奇她又憋什么主意。 “说吧,想干嘛?” 古笛嘿嘿笑了声,温柔地说:“你是我夫君啊~夫君~你是全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对不对嘛~” “嗯,然后呢?” 容寐轻轻点头,眼底划过一瞬温柔的宠溺。 古笛坏笑:“然后……你会一直这么喜欢我的,对不对嘛~?” “对,紧接着,你想说什么?” 容寐一脸‘你的小把戏我很受用’的表情,引导她露出小爪子,哪怕是继续挠他。 古笛狡猾的手指沿着他腰线摸索,小脸一皱,用幽怨的眼神看他。 “你好像胖了,得多运动,多走动走多。” 容寐沉默片刻,一字一顿告诉道:“御史台防止机密泄露,有负责身高体重记录的人员,对比上个月,我轻减了两斤。” “啊~我不管……我说你胖了你就是胖了……” 古笛嘤嘤嘤撒娇,嗓音发哋,一副‘我就要耍无赖你不许反驳,你必须顺着我话说’的表情。 容寐叹气道:“行,我胖了,你还想怎么折腾我?” 古笛继续坏笑:“梳妆台左边抽屉里有个巴掌大的小圆球,你把我放回美人榻,过去取来。” 容寐照做,从抽屉取来小圆球,随手递给她。 古笛装出‘接住’的假动作,趁容寐松手,她手移开,小圆球掉地上,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呀,掉了!夫君帮忙捡过来好不好~?” “你打算,如此重复没拿稳几次?又打算让我捡几次球!?” 容寐没立刻去捡球,居高临下打量着她亮堂堂的表情,英眉微蹙。 这招式,分明在训狗! 妻子年纪小,他可以容忍她任性,却不能纵容她将自己的尊严放下地上摩擦。 她可以闹,却不可以拿他的容忍当纵容! “求求你啦~帮我把球捡回来好不好~夫君~你是全天下最最好的夫君~快点捡回来~我有惊喜给你哦~” 古笛故作无辜露出甜甜的笑,一颗刚温热的心,瞬间凉透了。 男人啊,无论是帝王还是容寐,都是翻脸无情的狗生物! 第79章 送他戒指 一刻钟之前,容寐还跟她激情拥吻,暧昧过后,她提一个小小要求他都不满足,她怎敢将心完完全全交给他! 真心换不了真心,只能换一斤白菜! 感情博弈,人生如戏! 她必须演好这场戏,一点点将容狗驯化,直到他臣服! 容寐盯了她片刻,无奈地叹息,将小圆球捡回来递给她时,还留了个她又一次‘没接稳’的心眼。 古笛笑着接过,拿着球轻轻抛了一下,继而在男人怀疑的目光中又稳稳接住。 少女对他展示手中的小圆球,眼睛亮亮地说:“惊喜就在这里边,给你可以,但你允我一个要求。” 容寐轻声问:“什么要求?” 古笛坏笑:“秘密,现在说了不算,我只是向未来的自己跟你讨一个承诺,你答应我么?” 容寐皱眉道:“除了烧杀淫掠作奸犯科,其余的,只要我能做到,我应允你。” “成交!” 古笛举起掌心作邀约,男人举起掌心,跟她的小手轻轻合印。 击掌为誓! 此刻容寐还不知道,将来的他会因这个尚未确定的承诺,付出多大的代价。 “铛铛铛铛……生活太平淡,给你准备的小惊喜!” 古笛嘻嘻一笑,当着男人的面,轻轻拧开手中的‘小圆球’,一个金闪闪的戒指映入眼帘。 容寐措不及防撇见她掌中的金戒指,瞳孔骤缩。 小小满天星的金戒指,随着她晃动‘半圆球’的动作,一抹光芒闪过他的眼睛。 容寐看着她,目光幽深如寒潭池水,戒指光芒倒影出他眼底的星光。 古笛对着容寐摇头晃脑,笑盈盈地问:“给你买的戒指,我藏了好久都不敢拿出来,今天刚好赶上机会,你喜欢吗?” 少女的炙热,换来男人良久的沉默…… 古笛手僵在空中,突然炸毛道:“喂,喜不喜欢你表个态!不喜欢我敲成金块拿去溶了!” 容寐依旧面无表情望着她,眸光晦暗不明。 古笛讪讪地收起戒指,嗓音透出一股惊喜失败的闷闷感。 “不喜欢算了,我拿去溶了加点金子换个项链戴戴,大不了费点手工费……” 拧好戒指盒,她心里正琢磨……为什么这次的小把戏对容狗不管用呢。 嗯,一定是容狗口味变了,她得再想点新花招! 在她将戒指盒收起的前一秒,容寐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他一开口就是命令的语气。 “谁说我不喜欢,拿来!” 一只白皙如羊脂玉的掌心摊开在她视线里。 古笛顺着手望去,看到的是容寐俊朗又温柔的模样。 容寐背对着光,英挺的眉眼沁了一层阴影,看不起脸也看不清神色,薄唇似有弧度勾起。 古笛‘哦’了声,将掌中‘小圆球’递过去。 男人将‘小圆球’拿在手里,端详一下,始终没找到打开的缺口,尝试拧了几下发现拧不动,皱着眉将‘球’还给她,也不说话。 古笛挑了挑眉,故意地问:“打不开?” 容寐轻点头,命令道:“打开,把戒指拿出来!” 古笛像是突然来了逗弄他的兴致,一骨碌从美人榻上爬起来,手肘撑在扶手边,手托着腮,一脸调皮地望着对方。 “让我打开可以,你求我呀~” “求你!” 容寐扳起一张脸,面无表情道。 古笛傲娇地哼了一声,摇头嫌弃道:“容大人,求人办事得拿出求人的态度,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事我很难办啊……” 顺杆儿爬,蹬鼻子上脸,这两招古笛最会了。 容寐皱眉:“夫妻间,让你帮个小忙,你倒会趁机揶揄我。” 古笛傲娇地哼哼两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让你捡个‘球’你突然变脸,你一定是偷偷怀疑我什么。” “哼!我又生气了,你哄不好那种,容寐你暂时不要跟我说话!” 极为难得,容寐被责备得毫无怨言,还垂下眼帘,尴尬地抿了抿唇。 他知道古笛并不爱他,也知道少女对他只有肉体上的好感,或许她喜欢他的脸,还喜欢容府里的日子。 他一直怀疑她! 原以为古笛拿个球,是想把他的尊严放地上摩擦,把他当狗耍,没想到是给他惊喜。 容寐自嘲地笑,妄他还自称是读圣贤书的君子,对妻子半点信任都没有。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古笛手托着腮盯着容寐的脸,见他薄唇紧抿,眉头微蹙,侧脸绷住,偷偷摸摸亲了他一口。 下一刻,容寐眼底的冰山瞬间消融,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古笛抱着戒指盒,捂嘴偷笑,水汪汪的眼眸对他扑闪几下,像只魅惑而不自知的狐狸精。 “嘿嘿……夫君长得真好看,我是个占你便宜的女流氓。” 容寐看着古笛对他笑,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被她的笑容感染着,他不自觉勾起唇角。 他似乎明白,自己心中纠结的问题了。 古笛这样的女子,调皮机灵又捣蛋,变化无穷,处处带给他惊喜,他第一次情窦初开就遇见她,只能乖乖败给她。 容寐眼底闪过一抹怀意:“……占我便宜,我要惩罚你!” “嗯!?” 古笛听得满头黑线,原来容狗才是耍流氓顺杆爬的祖宗。 容寐桃花眸闪烁期待的光,抬起下巴,命令道:“方才不作数,亲这里。” “戒指不要了?!” “要!” 古笛故意憋着坏,说:“戒指和我,你只能选一个哦~” 容寐眯了眯眼:“戒指。” 诡计多端的狗男人! 他这话,跟‘我就进去待着保证不动’的意思,一模一样! 古笛心中暗暗翻白眼,明知道容寐会使诈,还故意配合他演戏,将戒指盒拧开。 容寐拿到心心念念的小惊喜,随手套在左手无名指上,大小正好。 他看着手里的戒指,唇角笑意明显。 古笛紧接着将藏在手里的编制绳套展示出来,像是铆足劲要他笑的样子。 “听说御史台官员有服饰要求,手上不得佩戴饰品,我连小红绳都给你备好了,你把戒指穿在里边,戴脖子上。” 第80章 出门遇杀手 容寐取下戒指,递给她时,表情还有些依依不舍。 “你替我弄,再帮我戴脖子上。“ 古笛弱弱地‘哦’了声,用红绳套了个活结,见男人脑袋在视线中放大,还握住长发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少女凑脑袋过去,绷着脸,替他戴上。 古笛面上微笑,心里坏笑。 嘿嘿嘿……狗链戴上! 家养的狗子,都得戴个项圈表示有主人,她家自留款容狗也得戴一个! 别人家狗子有的,她的狗也得有! 男人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满心欢喜的表情,握住戒指轻轻抚摸。 古笛看男人的样子就知道他很喜欢,故意地逗他。 “夫君~你是更喜欢戒指,还是更喜欢我?” “你和戒指,我都要。” 容寐眼底溶淬了星光,一字一顿告诉。 古笛贴过去,牙尖轻轻摩擦男人的耳垂,用仅他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容大人坏男人,可是……偏偏我很喜欢坏男人,该怎么办呢?” 容寐眼底闪烁着光,神情温柔,暗示的意味明显。 “下次偷亲,记得亲正面。” 古笛手臂如蛇般圈住男人脖颈,对着他薄唇吮了一口,惹得他嘴角翘起,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哄狗成功! 她得打蛇随棍上,紧着来个‘叼东西’小测试。 古笛‘不小心’将戒指盒丢出去,没等她下命令,容寐像个听话的傻狗一般主动捡回来,然后一脸期待望着她。 少女故作不知道,对男人眨眨眼,笑得像个勾人的小狐狸精。 容寐面色淡然,轻咳一声。 “……东西我捡回来,你的表示呢?” “喜欢亲亲,奖励你便是!” 古笛主动揽住他的脖颈,像蛇一样靠过去,在他唇上又落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般的吻,不带暧昧暗示。 容寐手扶住她的腰身,看她狡猾地捂嘴偷笑,也没忍住勾唇微笑。 他性格内敛,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面对调皮又古怪的妻子,情绪一点都忍不住。 古笛靠在男人怀里,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暗。 凡事不能太贪心,训狗得慢慢来! 今天的训练暂时告一段落,得给容寐时间,让他渐渐适应这种被调教的生活。 古笛像个被宠坏的红颜祸水,眼角眉梢都是骄纵。 似乎想到什么,少女抬起眼皮偷窥一眼。 以她的视线角度看,刚好能看到男人紧抿的一线唇。 容寐将戒指项链藏在衣服里,衣领紧锁,一本正经的禁欲模样,让人看着特别想撕开他的衣服。 想勾他失控,想诱他沉沦! 心底闪过一抹怀意…… 古笛抓着男人手指一根根拔着玩,娇滴滴地喊:“夫君~” “嗯。” 容寐歪头靠在她脑袋上,纵容着她。 古笛眼珠子滴溜溜转,放下他的手指,摩擦双掌哈了口气。 “我记得你怕被挠痒痒,今日你挠了没!?” 撂下话,古笛手脚并用去挠他胳肢窝,边哈气边挠他。 容寐一脸纵容又无奈地笑,看她闹,也陪她闹。 “……” 这边两人腻歪,另一边有人在发霉。 容府门外。 一个专业的女杀手,穿着灰扑扑不起眼的粗布衣,头顶着发霉结蜘蛛网的鸡窝,蹲在草丛垃圾堆附近,正一脸幽怨地瞪着容府方向。 半个月了! 她蹲守了足足半个月,连个人影都蹲不到! 女杀手暗暗磨牙:“岂有此理,这妮子半个月不出府,莫不是在里边孵蛋!?” 容府看似简单,实则守卫森严藏龙卧虎,她偷偷潜入两次,一次被古笛随手丢出去的发簪扎伤手臂穴位,一次差点被一箭射穿。 两次失败,她决定蹲守门外,等着目标出来。 毕竟对付古笛一个人,比对付容府一群人容易多了。 女杀手等啊等,又等了整整一天,看着容寐的马车离开,看着日升日落,夜幕降临。 戌时。 天黑了,隔两条街的夜市又开了。 容府大门开了一条缝,一道女子身影闪出来,又飞速地关上门。 古笛啃着核桃包子,正悠闲地往这边走。 难得容寐晚上不在家,她好不容易甩开佻佻小叛徒,独自出府溜达。 还别说,出门的空气果然清新。 女杀手双眼放光,眼神如狼瞅见小白兔的眼神盯着古笛,袖间藏了把短刀,悠悠站起来。 古笛叼着包子,眼角余光瞅见一个浑身上下灰扑扑的女子靠近,瞧她那样应该好几天没吃饭了。 世间皆苦,听说北方在打仗,逃难来的乞丐越来越多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现在吃穿不愁,日行一善,帮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古笛装绿茶装多了,连她本人都忘记,她上辈子毒如蛇蝎,根本不是兼济天下的大善人。 伪装,是会改变一个人性格的! 女杀手亮刀的前一秒,一个热乎乎的肉包子堵住她的嘴。 古笛微笑道:“饿了吧?我还剩最后一个包子,没吃过的,给你吃吧。” 女杀手拔刀的动作一顿,被包子堵住嘴,眼睛瞪得老大,表情明显卡壳住了。 古笛见她表情诡异,便从兜里取出两三块碎银,直接塞到对方脏兮兮的手里。 “诺,给你解燃眉之急,人在世上谁还没个缺钱的时候,拿去用吧,不用太迷恋姐姐哦~姐姐只是个传说~” “啊~~果然做善事使人快乐,能帮到人,整颗心都变得满足,姐姐我今天是大善人……” 古笛边走边自言自语,眼角眉梢都写满快乐。 女杀手:“……” 看古笛一溜烟走远,女杀手呸了肉包子,将碎银一股脑装兜里,握紧袖中匕首追了上去。 有人开价三千两白银取古笛性命,完事还有另外三千两报酬。 女杀手阴暗地想:多了三两,她会大发善心给古笛留个全尸,再给她买张破草席! 别看古笛长得不高,她走路还是挺快的。 女杀手一路尾随,绕了三条街,走到夜市被人流冲散了视线。 人流散去,女杀手定睛一看,街上哪还有古笛的影子。 身后有人拍她肩膀。 “喂,你是在找我吗?” 第81章 这杀手不太聪明 女杀手扭头,对上古笛放大的笑脸,以及七八个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和一杯小甜水。 古笛笑着说:“我发现你一路跟着我,是嫌弃我太抠门就给你一个小肉包子吗?给你买了一堆,还有小甜水。” “饿太久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你的胃会受不了,慢慢吃,隔一两个时辰再吃一个包子,这堆包子够你吃整整三天了,就着小甜水吃别噎——” “聒噪!” 女杀手受不住古笛的碎碎念,直接把她点穴弄晕,扛走。 夜市人多,没人专门注意旁人。 一杯洒落的小甜水,成为古笛被女杀手敲晕并扛走的见证。 “……” 不知过了多久。 古笛醒来,发现自己坐在破庙草堆上,双手双脚被麻绳绑住。 试着挣扎一下,绳索反而更紧了。 地面有一张超大的黄油纸,七个肉包子堆在那里,古笛一眼就认出是她给‘女乞丐’买的。 一抬眸,‘女乞丐’背对着她,负手站立,那背影几乎与阴暗融为一体。 “看在你真心实意送我包子的份上,暂时饶你一命。” 古笛搞清状况,捡了块碎片,悄悄割绳索,故意说话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原来你是杀手,谁派你来的?” 女杀手冷笑:“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只是暂时……暂时不杀你。” 古笛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杀我,为什么不放了我?” 女杀手转过身来,逆着光,灰扑扑的脸写满阴暗。 “……你怀孕了,我不杀有孕之人,可不代表我不杀你,等你小宝宝生下来,我给你留个全尸!” 怀孕!? 古笛脑袋轰隆一下。 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原来她怀孕了,难怪最近胃口有变化,身体还有些不对劲。 若不是双手被反捆住,她真会下意识摸摸肚子。 虽说她不打算生娃,可真有了,雌性激素影响之下,她心情又有点复杂。 很神奇的感觉,她肚子里居然有小宝贝了…… 细想起来,容寐定然知晓她有了身孕,还发现她香囊的秘密。 不行,她得回去找他对峙! 古笛锯绳索动作不停,撩起眼皮,试图跟女杀手打商量。 “喂,你暂时不杀我,要不先把我放回去?等你想杀我的时候你再来找我呗~?” 女杀手冷笑:“我看起来像白痴吗?” 古笛眼珠子对着她来回扫荡几圈,肯定地点头。 “像!” “我看你是找死!” 女杀手炸毛,亮出匕首,一步步朝古笛走来。 古笛脑中警钟大震,往身后缩了缩,露出求饶又讨好的笑。 “哎哎哎……别激动,有话可以好好说,都是女子,你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女子?再说了,你说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还怀着孕呢!” “姐姐,你都要杀我了,雇主是谁你不愿意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让我死个明白?我可不想不明不白死掉,下去阎王问话我都答不上来。” 女杀手冷哼一声,一个漂亮的挽花,收起匕首。 “乍燕。” 古笛拖长尾音‘哦’了一声,点头道:“杀人不眨眼,好名字好名字,一听就特别符合姐姐你的气势。” 乍燕冷哼道:“算你走运,我现在不杀你!” 古笛一脸茫然仰望她:“所以呢……” 乍燕一脸凶恶:“你死可以,但必须死在我手上!” 古笛藏在身后的手,锯绳索动作不停,继续跟女杀手套话。 “嗯,然后呢……” 乍燕冷笑道:“我要保护你,不让你受伤不让你伤害肚里的小宝宝,也不让你死,直到你瓜熟蒂落,等小宝宝满月,我再杀你!” 古笛满头黑线,这女杀手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放我走,你还要保护我?姐姐,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乍燕咬牙,露出阴冷的笑,将黄油纸和包子举到她跟前。 “没听错也没说错,诺,你买的包子,快吃!你快点把你肚里的小宝宝生下来,然后我杀了你!” 古笛嘴角抽了抽:“干啃包子噎得慌,再说……你看我肚子有怀孕的样子吗?一时三刻,我也生不了啊。” 乍燕眯了眯眼:“想我放了你?” 古笛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期待地望着她。 “可以吗?” “你、做、梦!” 乍燕表情凶残,一字一顿道。 古笛无语了片刻,弱弱地说:“你暂时不杀我,又不放我走,难道你想养着我?” 乍燕呢喃道:“……一顿一个包子,一个肉包子三文钱,养你也不是不行。” 古笛原本就被乍燕的智商所感动,听到乍燕的回答,她嘴角抽搐得更欢快了。 到底哪位人才,请这么一个杀手来杀她!? 古笛特别想谢谢对方全家!!! “……” 与此同时,大明宫内宫宴正热闹。 西域使者来访,带来数以万计的葡萄美酒、葡萄干、葡萄淬液……反正全跟葡萄有关。 衣着清凉锦帛的西域美女子,正踮起脚尖,在官员席间游走,用薄纱撩拨,偶尔转圈跳舞。 西域使者来,除了朝拜就是进贡美女,文武百官就是来陪衬撑场面的,已经有不少下席官员开溜回家了。 容寐坐在席间,对桌上的美食和身边萦绕的美女不感兴趣,正慢悠悠用沸水烫茶。 再过一刻钟,他便向领席太监说提前离席。 这时,有‘太监’走来,悄悄对容寐耳边说了几句话。 容寐脸色骤变,茶盏掉落,即刻起身离席。 花海一直在不远处观察着容寐,见他招呼不打就走人,眼珠子闪过狐疑,也跟了过去。 宴会依旧,某些嗅到有瓜可吃的官员也跟了过去 渐渐的,离席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杀手姐姐,你把我绑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我是人不是个毛茸茸小动物,我要吃喝拉撒睡,我还要洗澡挠痒痒……” 乍燕不是个冷面杀手,或许还有转机! 古笛使出浑身解数挠她,对她撒娇卖可怜。 乍燕皱眉:“你又想说什么?我不吃卖惨这一套,我是不会上你当的!” 第82章 是一把好刀! 古笛眨眨眼,心里酝酿着该如何脱身,双手被反捆住,挣扎着要站起来。 乍燕吓得脸色骤变,惊呼道:“别乱动,别伤了你肚子里惹人厌恶的小宝宝!” 厌恶还称为她肚里的孩子为小宝宝…… 古笛坏笑着问:“杀手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乍燕脸色闪过不自然:“谁、谁说我喜欢小宝宝了,奶呼呼的小娃娃一点都不好玩,吵都吵死了!” 啧,口是心非的家伙! 古笛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瞬间有了主意。 “杀手姐姐,地上凉对我肚里的小宝宝不好,你能扶我起来吗?” 乍燕皱眉道:“给你铺两层稻草,你冷什么冷,不许说冷!” 见乍燕背过身去,古笛赶紧“哎哟”惨叫,把乍燕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乍燕转过身来,不耐烦道:“你又怎么了,再乱吵吵,包子都不给你吃让你饿着!” 古笛又哎哟惨叫一声,蜷缩成虾米状,可怜兮兮地卖惨。 “我、我肚子疼……” 乍燕眉头皱得更深:“好端端的,你怎么肚子疼,老实点别耍花样!” “我也不知道,有点疼,还有种坠痛的感觉……” 古笛缩着脖子,一脸谨慎又警惕的表情,眼珠子漆黑泛着光。 乍燕居高临下打量了古笛几眼,眯了眯眼,表情阴晴不定,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哎呦~我肚子好痛~我的孩子~” 古笛睁开一只眼,见乍燕不为所动,故意惨叫。 乍燕单膝蹲下,将她拽过来,替她解开绳索。 也得亏古笛刚才捡的碎片太钝,锯了半天绳索纹丝不动,乍燕也没发现端倪。 绳索刚松,乍燕即刻给她点她穴位。 古笛用砖头偷袭动作顿住,砖头被卸下,嘴角还挂着没收起来的笑容…… “老老实实待着,别以为你的小把戏能瞒得过我!” 乍燕用力抓住她的右手,三指探脉,皱着眉头换另一只,眉头皱得更深了。 “蠢货!” 古笛一脸黑线:“……我哪里蠢货了!?” 乍燕瞪了她一眼,义正言辞道:“我决定了!” 古笛不语,只是用疑惑的眼神侧目望她,如看一个傻子的眼神。 她不怕聪明人玩心计,却怕蠢人灵机一动! 这女杀手,明显是个随时‘灵机一动’的‘聪明人’,她防不胜防! 乍燕扭头问:“古笛,你不问我决定什么吗!?” 古笛赶紧顺着乍燕的话道:“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从此刻起我要当你的贴身丫鬟,直到你生下小宝宝,我再亲手解决你!” 乍燕越想越觉得可行,拍大腿说:“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送你回家,然后贴身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你的小宝宝!” 古笛:“……” 一个把她敲晕带走还准备杀她的杀手,突然说要贴身保护她,还毛遂自荐要当她的丫鬟,甚至放豪言壮志要照顾她,搁谁不迷糊!? 古笛正处在懵逼状态,药丸塞她嘴里。 紧接着后脖颈受了一巴掌,古笛被迫咽下药丸,脸颊憋红。 乍燕笑容阴森:“毒药十个月后发作,你若不想即刻毙命,带我回你家,我要当你的丫鬟。” 古笛表情悲壮如六月飞霜,眸子飞快地闪烁。 “噢,差点忘了。” 乍燕替她解了穴道,笑着说:“即刻起,我是你的贴身丫鬟,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起居饮食。” “……我、我能拒绝吗?” 古笛缩了缩脖子,弱弱地问。 “不能!” 古笛背过身去,手指扒拉喉咙尝试抠出来,干呕了几下,吐不出来。 乍燕冷笑:“别白费力气了,吃下我的毒,你只能乖乖等死!” “解药!” 古笛小脸皱成苦瓜,朝乍燕摊开手。 乍燕唇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乖乖听我的话,我保你一年内不死,还让你生下肚子里的小宝宝,否则……” 一把匕首抵在古笛脖颈上。 乍燕眼神冷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古笛非常识时务,弱弱地说:“我想活,我可以带你回家。” “算你识相!” 乍燕刷刷挽了个刀花,帅气地收刀。 古笛面上柔弱,看起来是被女杀手欺负成鹌鹑的小白花,楚楚可怜得惹人心疼。 在乍燕看不到的角度,古笛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 女杀手!? 从简单的套话来看,乍燕就是个傻子,大脑褶皱被抚平还强行伪装成正常人那种。 想杀她,乍燕提着刀就追过来,以乍燕的智商根本想不到下毒,还下慢性毒。 刚才给她吃的,应该是乍燕随手从地上捡来的泥块。 野外破庙,一整块还漆黑泛臭味的泥块,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夜明砂吧!? 呕…… 越想越恶心! 古笛压下心底的反胃感,扭头望着乍燕。 这蠢人脑子里没有弯弯绕绕,武力值不错,若利用得当,不失为一把好刀! 脑袋灵光一闪。 古笛抬手按住腰腹位置,眸光没聚焦,眼底若有所思。 破庙外传来动静。 古笛放下手,抬起眼皮,就看到容寐快步闯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黑衣的男子。 容寐神色凝重,身上穿着她从未见过的丝质黑衣袍,见她安然无恙站在那里,松了半口气。 “让你乖乖待家里,不听话乱跑,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啧啧,真会装,虚伪男人! 明明担心的是她肚里的血肉,却偏要装出关心她在乎她担心她的样子,演得她都差点信了! 既然男人喜欢演,身为合格的绿茶,她当然配合演戏。 古笛走过去拉容寐的手,装出柔弱小白花模样。 “夫君~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回家再哄你好不好~” 容寐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毫发无伤,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回家再说。” 古笛目光瞅着另一个男子,轻声问容寐:“他谁啊?” 容寐面色平静道:“我朋友,她又是谁?” 这个‘她’当然是指乍燕。 古笛扭头瞧了眼,见乍燕目光暗示,莞尔一笑。 第83章 风流债躲不掉! “她也是我朋友,想留在府里谋一份差事,不如……让她当我的丫鬟?” 古笛对容寐眨眨眼,笑容真诚。 容寐垂眸打量着乍燕,后者点头致意,可笑容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暗杀戮气息。 煞气深入骨子里,不是杀手就是死士。 此人有问题! 容寐垂下眼眸,刚好掩饰住他眼底划过的思考,扭头看向古笛。 “这人浑身透着古怪,收为己用,不妥。” “没事,夫君请放心,我有我的打算。” 古笛双手抱臂,露出傲娇又志在必得的微笑。 见古笛故意隐瞒,还不跟他说被敲晕绑架差点杀害的事,容寐也不再说些什么。 容寐自嘲地想,她有打算,只是不打算告诉他!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轻蔑的笑声。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破庙,美丽的夫人莫不是约了情郎在此私会?找情郎又不是什么不耻之事,找生人不如找熟人,夫人想找人私会,为何不找我,我可是十万分愿意当夫人的小情郎,不收费那种!” 古笛一听见这嗓音就头疼。 果不其然,花海摇曳着折扇,从破庙门外翩然而至,笑得像只写满心计的男狐狸精。 古笛无语道:“登徒子,怎么哪都有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错了。” 花海唰地收起折扇,幽幽道:“在下今日没跟踪夫人,我是跟踪你夫君来的。” 古笛翻了个白眼…… 容寐眯了眯眼:“跟踪我?” 花海作揖道:“关心则乱,我这么一个跟在容大人身后的小尾巴,可是发现了不少秘密呢……” 容寐皱眉:“你想做什么?” 花海无辜地耸耸肩:“不做什么,整垮了容大人,对我没半分好处,我又不傻。” 古笛眼神狐疑:“……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容寐执起古笛的手,见她腕间有半圈绳索捆绑过的红痕,眉头微皱,他性格内敛,情绪向来掩藏得很好。 “夜里凉,偷溜出来逛不是大事,下次记得披一件披风,别着凉了。” 男人语气温柔,可她警惕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有问题! 容寐上一刻还责备她没乖乖待家里,现在却改口,还允许她偷溜出府。 他故意试探她,想知道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这可是一道送命题! 不能正面回应,只能转移视线绕开了。 古笛赶紧装出咳嗽的样子,整个人扑到容寐怀里,撒娇道:“夫君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你的袍子好暖好舒服~” 花海面露不满:“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两个,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古笛从容寐怀里伸出头来,双手继续搂着男人的腰,呵呵道: “我搂我夫君的腰怎么了?他是我夫君,我夫君温顺谦逊,是天底下最好的夫君,他纵容我保护我还宠我,我搂他腰碍着你什么事了!” “我夫君人好,不像某些人,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娶进门,不好好待人家,还家暴,自己做错了事还打女人,让人看不起!呸!” 花海皱眉:“说清楚,谁家暴了! “呵呵,敢做还不敢认!” 花海眉头皱得更深:“你以为我娶了顾荻,就对她家暴和折磨,在你看来我是这种人?” 古笛撇撇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是不是人前君子,人后禽兽。” 花海辩解:“我没有!” 古笛眼底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那你如何解释,顾荻手上全是伤痕!” 花海不悦道:“你问我我问谁,从娶进门后我就没见过她,我不清楚!” 古笛冷笑:“这话说出去,你看有人信吗?” 即便不喜欢顾荻,但同为女子,古笛最看不起打骂女子的伪君子。 女子天生就是矛盾体生物! 打个比方说,古笛若在街上遇到顾荻突然来月信,一脸囧态脏了衣裙,也愿意脱下披风借给她。 矛盾是矛盾,可上升到男女性别,就是另一回事了。 莫名其妙被晾在一边的容寐神色不满。 “咳。” 古笛意识到容寐不悦,小鸟依人地扑到男人怀里,嘤嘤嘤撒娇卖萌。 “夫君~人家偷偷跑出来,其实是想给你买点惊喜小礼物,你一定特别期待我给你准备的小惊喜,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答应你,以后都乖乖待在家里,绝对不会乱跑,更不会像今天这样偷偷人跑出来,害你担心,大不了让你罚我,罚我今天不许亲你,除非你允许我才亲你,好不好嘛~” 容寐看古笛对他撒娇,面色不变,可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古笛靠在男人怀里,狐假虎威瞪着花海,露出得意又气人的微笑。 男人只要哄一下,智商就清零,跟他吵又干不过他,蠢女人才会跟他硬刚。 花海酸溜溜的表情,嫌弃道:“恶心!” 古笛龇牙:“用不着你管,我夫君喜欢就够了!” 上辈子他讨好的女孩如今在讨好其他男人,画面特别刺眼。 花海看着,眸色沉了沉。 他嘴上嫌弃,可心里特别羡慕容寐有古笛这样哄着,更清楚无论哪方面他都竞争不过容寐。 古笛仰着头问:“夫君~我先哄到这里,剩下的回家再哄你好不好?我有些悄悄话想回家说。” 怀孕之事,回家再跟容寐摊牌算账! 古笛向来擅长伪装,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在外边给容寐丢脸。 容寐点头致意,脱下披风给古笛披上,拉着她的小手。 “带你回家,让你接着哄我。” 古笛弱弱地点头,目光扫视一圈,发现跟容寐一起来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乍燕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古笛,自顾自挠挠头。 花海本就为看戏而来,也跟着准备离开。 这时,门外闯入一群人。 李公公为首,身后跟着几个太监走进来。 李公公笑得刻意又虚伪,先对容寐作揖,紧接着对花海作揖,最后再对古笛作揖,仿佛没看到乍燕一般。 “容大人,花大人,宴会未结束就离席恐怕不妥吧,陛下有请,烦请二位大人及容夫人,跟咱家回大明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