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风点火[先婚后爱]》 第1章 晚宴 凌晨2:45,温思甜第一百零三次尝试入睡失败。 她闭上眼睛又很快睁开,瞪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灯——这是上周因失眠看精神科,门诊医生给的建议,号称“模拟自然夜空能促进褪黑素分泌”。 可在她眼里,这些绿色小光点活像一群幸灾乐祸的萤火虫,不仅不能助眠,还扰得她心神不宁。 “褪黑素?褪个鬼。”恨恨地磨了磨牙,她抬手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床头柜上的智能闹钟感应到光线,立刻发出警报般的滴滴声。 “检测到清醒状态!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六分!建议开始478式呼吸法!” “啊!”温思甜抄起枕头砸了过去,然后翻身下床拔了电源。 这人工智障是她妈上周硬塞来的,说是什么德国最新科技,可以有效缓解失眠,结果呢? 除了每天半夜用机械音播报她的失眠实况,其它屁用没有,只会添乱! 她仰面躺在床上,滑开手机,屏幕上堆满了未读消息,大部分来自她亲爱的母亲。 最后一条是两小时前发的:【明天的晚宴你必须出席】后面还跟着一堆感叹号和一枚钻戒表情。 “1、2、3...11个感叹号,看来我妈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温思甜放空大脑,漫无目的地想。 自从上个月她妈参加什么同学会,发现别人家的孩子要么结婚要么订婚后,她的催婚攻势就此嘴上碎碎念变成了相亲实战。 也不知道是谁给出得馊主意,上周往她屋里塞了本《适婚青年手册》,前天又带着某珠宝品牌的婚戒系列让她选,今天...哦不,已经是昨天了,给她推了三个适婚男青年,这个所谓晚宴估计就是相亲现场。 不过一晚上看三个? 这么一想还怪刺激的。 “等等等等...”温思甜晃了晃脑袋里的水,试图让自己的理智重新上线。“我可不能被我妈影响了。” “嗡。”手机突然震动。 电台工作群里,ID“午夜飞行”的听众正在提问:【主播遇到过最奇葩的相亲对象是什么样的?】 说起这个,温思甜就更不困了,她手指飞快点击屏幕:【正在经历真人版《豪门相亲大逃杀》,详情请关注下期节目!】 发完才想起这是工作账号。 作为深夜情感电台的小编兼主播,她本该维持专业形象,但凌晨三点的大脑已经罢工。她赶紧撤回消息,却看到一条私聊弹了出来: 老陈:【又失眠啊?】 温思甜叹了口气。 老陈全名陈默,是电台制作人,也是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毕竟,就算是豪门千金,出去打工,也得面试投简历。 甜甜圈:【我妈明天又安排相亲,愁。】 老陈:【啧啧,豪门千金的感情问题也这么接地气。这次是哪家?】 甜甜圈:【林氏建材。】 老陈:【那个卖瓷砖起家的?】 老陈:【听说他家儿子在国外大学读了五六年还没毕业...】 甜甜圈:【真的假的,那我可得去看看。】 老陈:【...收收你那快溢出来的八卦味吧。】 甜甜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温思甜一遍打字,一遍哼着歌,不八卦是不可能的,她一天到晚就靠着这点乐子活了。要不是又失眠又爱八卦,她怎么会跑去午夜电台打工。 她点开妈妈的对话框,忽视了那满屏唠叨信息,美滋滋地回了一句:【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哪怕为了见见那个五六年都毕不了业的林家少爷,她也一定到场。 —— 第二天,朗廷酒店宴会厅。 水晶吊灯把整个会场照得亮如白昼,香槟塔在角落里散发着金钱的味道,复古的钢琴曲和嘈杂的人声交错起伏,偶尔还夹杂几声故作爽朗的假笑。 温思甜躲在巨型花艺装饰后面,第五次调整蓝牙耳机的位置,一边偷听电台的听众来电洗耳朵,一边在心里后悔不该一时冲动答应过来,那什么林家少爷不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再奇特又能奇特到哪去?都怪自己那不合时宜的八卦精神... “甜甜!”温母的声音穿透耳机,温思甜条件反射般挺直腰背,又迅速把手机锁屏背在身后,转身时差点撞翻路过服务生的托盘。 “妈,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她极为浮夸地拍了拍胸口,试图先声夺人。 可惜温母不吃她这套,她抬起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隔空点了点温思甜的脑袋,耳上的钻石链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你躲这里干什么?林阿姨他们都到了。” “我在进行社会观察。”温思甜指着满厅宾客,一脸认真道:“看那边,王太太的翡翠项链比去年拍卖会那条还大,肯定是王总又收购了矿场。李家二小姐和未婚夫站得中间能再塞两个人,八成是商业联姻...” “少贫嘴,王总就是收购了钻石矿也跟你没关系。”温母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像押送犯人似的把她往某个方向拖。“赶紧跟我过来。” “妈!我高跟鞋要掉了!”温思甜试图挣扎。 “掉什么掉,Jimmy Choo的新款绑带设计牢固得很。”温母头也不回,“你既然答应来了就好好表现,别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丢脸...” 温思甜悄悄翻了个白眼,她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妈我头有点晕,好像低血糖了...” 这招百试百灵。 温母果然立刻松开了手,招呼服务员去拿果汁,温思甜则趁机后退两步,装作头晕扶着墙,然后——拎起裙摆转身就跑。 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时,温思甜还抽空从餐桌上顺了杯香槟,淡金色液体在杯中来回摇晃,映出她微微发亮的双眼。不是因为她此刻情绪兴奋,而是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导致的迎风流泪... “见鬼的相亲,见鬼的表现。”她嘟囔着,推开一扇玻璃门,清凉夜风立刻扑面而来。这是酒店外廊的空中露台,可以有效远离宴会厅的喧嚣。 温思甜长舒一口气,踢掉折磨脚踝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微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她趴在栏杆上,再次打开电台频道,耳机里那个因为失恋而哭哭啼啼的听众还在继续。 “不就是个男人吗?”她对着手机屏幕虚空劝导,“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 “两条腿的渣男遍地都是?”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思甜差点把手机丢出去。她转过身,看到阴影处有一点猩红明灭——有人正靠在罗马柱旁抽烟。 月光下,属于男人的身影渐显,宽肩窄腰,身高腿长,黑色西装随意地敞着,领带松松垮垮。他吐出一口烟圈,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构图完美得像老电影里的特写。 “偷听别人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新型社交礼仪吗?”温思甜握住手机,嘴上毫不客气,实则悄悄后退了半步。 男人低笑一声,从阴影里走出来,露出一双带着倦意的眼睛。 剑眉浓黑,鼻梁高挺,薄唇咬着一根烟,衬衫领口开到锁骨下方,即便穿着剪裁精良的高定西装,也掩不住浑身的痞劲与散漫。 “温小姐?”他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语气,眼神却很笃定。 “你认识我?”温思甜警惕地望着他。 出现在这种场合,还能认出她,肯定也是某个世家子弟,但这脸确实很陌生,难道是我妈推送的那三人之一? 温思甜面上不显,实则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她正犹豫着是不是换个场所,就见对面男人慢吞吞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然后当着她的面展开。 温思甜眯眼一看,差点吐血,那是一张手绘的宴会座位图,她的照片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标注着:【温家小女儿,24岁,适龄】。 “我妈给的。”对面男人耸耸肩,“你是‘重点标记’对象。” “你也是被家里押来相亲的?”温思甜狐疑地打量他。 似乎是被这个直球问题逗乐了,男人的嘴角扬起了微妙弧度:“我看起来像?” “当然。”温思甜压低了声音,带着股洞悉一切的了然,这么多年小说可不是白看的。“像那种‘再不结婚就取消遗憾继承’的倒霉蛋。” “嗯,确实如此。”男人笑着附和道,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来,“你袖口湿了。” 温思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还沾着酒渍,是刚刚跑路时不小心溅到的。 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巾,温思甜注意到对方虎口处似乎有层薄茧,但是一晃而过,没看太清。 “谢谢。”她潦草地擦了擦,这才想起问对方身份:“那你是?” “商濯。” “那个不愿意继承家业的不孝子?”温思甜脱口而出。 空气凝固了一秒。 温思甜僵硬着立在原地,尴尬到脚趾都能抠出一层楼。 豪门八卦听得太多,一张嘴就不受控地秃噜了出来,这下好了,直接八卦到当事人面前了。 她憋得小脸通红,正吭吭哧哧地准备道歉,话还没出口,就听商濯笑了起来,刚开始还是低声,结果越来越大,甚至惊飞了露台边缘觅食的鸟。 “这是个很精准的介绍。”商濯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他垂头看着眼前因尴尬而面色扭曲的女孩,戏谑道:“不过,我更愿意称自己为‘追求自由的商业创新者’。” 温思甜撇撇嘴。 她对商家有所耳闻——地产巨头,家风严谨。但眼前这位“叛逆继承人”的名声在圈内更为响亮,据说气晕过商老爷子三次,是豪门教育失败的典型案例。 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捋了捋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刚想告辞,就听见远处传来温母喊她的声音。 温思甜条件反射地往阴影处躲了躲,这个动作让商濯眼底的笑意更深。 “消防通道在那边。”他突然俯下身,嗓音低沉又诱惑:“要一起跑吗,温小姐?” 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耳边,温思甜抬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这是一个打破安全社交距离的动作,但又因他眼中那抹恰到好处的挑衅,不会显得太过轻浮。 这是一个“聪明人”,温思甜在心中评价道。 听着母亲越来越近的高跟鞋声,温思甜暗暗做了个决定。 她对上商濯隐含深意的目光,果断道:“带路。” 第2章 逃亡 “吱呀” 消防通道的门被轻轻推开,温思甜拎着自己的高跟鞋,赤脚跟在商濯身后蹑手蹑脚地溜了进来。安全出口的绿光在两人脸上投下幽幽绿影,将两个从晚宴上逃跑的年轻人烘托得好似在做什么神秘接头工作。 “你经常这么干?”温思甜压低声音问。 “职业习惯。”商濯单手插兜,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白衬衫随着动作贴紧皮肤,露出一截清晰腰线。“我妈的宴会,我一般溜三次——开场、中场、散场前十分钟。” “那今天算哪一次?” “特别场。”他瞥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上扬。 “毕竟遇到个同病相怜的。” “哼。”听出他话中的意有所指,温思甜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但她又实在没什么狡辩的余地,只能抱着双手不痛不痒地瞪了他一眼。 也就是时,她才注意到商濯右眼眉骨上方有道很浅的疤。昏暗的灯光影响她的视线,她踮起脚靠过去,甚至想伸手拨开他额前这一缕碍事的碎发:“你这伤...” “小时候翻墙逃补习班摔的。”商濯抬手摸了摸那道疤,有些不以为意:“我妈当时说...” “说你活该?” “不,她说‘商家人要学会优雅地翻墙''。”他模仿着母亲的严肃语调,逗得温思甜“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欢快笑声在空荡的楼梯间里回荡,温思甜慌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头顶的感应灯随着声音忽明忽暗,在地板上留下几道晃动光点。 商濯垂下头,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移到那双明亮的眼睛上,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为什么这么抵触相亲?”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有似无的气流旋转着触碰到温思甜的耳尖,留下一阵细微的痒意。 她伸手揉了揉耳朵,没好气地瞥了商濯一眼:“你不抵触?” “比起相亲,我更抵触的是被人安排。”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金属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个圈,目光扫过禁烟标志,又悻悻塞回了兜里。 “那你还逃什么?” “不是逃。”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直接把领带扯下来塞进了裤兜,活动了几下重获自由的脖子,才严肃地纠正温思甜:“是战略性撤退。” 温思甜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商濯突然俯身,一股淡淡的香根草气息铺面涌来,“我要是真想逃,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后背撞上消防门的瞬间,温思甜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滑倒,还好商濯反应迅速,稳稳握住她的手腕。 “小心点,大小姐。”商濯松开手,眼中带着一抹促狭:“摔坏了我可没法跟温夫人交代。” 温思甜直起身,没好气地整理着自己的裙摆,愤愤道:“我妈巴不得我摔断腿,这样就能名正言顺把我关在家里相亲了。” “看出来了,你确实对相亲怨念很深。”商濯捻了捻指尖,那里还残存着一股不属于他的皮肤温度,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插进裤袋,状似随意地问:“那要是自由恋爱呢?” “不感兴趣。”温思甜秒答。 商濯讶异地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说:“我还以为...” “比起婚姻,你们女孩子会更喜欢恋爱。” 温思甜轻哼一声:“非要比烂吗?” 她脱口而出:“你要是听过《午夜心频率》...”话说到一半却突兀地卡住,像是突然咬到了舌头。 “什么频率?”商濯微微倾身,敏锐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没什么。”温思甜耳根发烫,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去,她飞快地转移话题,“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结婚谈恋爱?一个人过不好吗?” 商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温小姐看起来很有故事。” “故事没有,案例一堆。” 提起这个温思甜立刻就来劲了,她掰着手指细数起来,“上周有个听众,结婚三年发现老公用她的名义借网贷。” “前天有个阿姨,老公的初恋突然带着二十岁的儿子找上门...” 她越说语速越快,脸颊甚至因激动而泛起了淡淡红晕,完全没注意到商濯看向她的眼神渐变得玩味。 “等等。”商濯突然出声打断她,声音不轻不重,却像一盆冷水徒然浇下。“你知道这么多细节?” 心脏“咯噔”一声,温思甜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人都僵住了。 “普通听众顶多知道个大概。”商濯慢悠悠地向前迈了一步,皮鞋在地面敲出清晰的声响。“除非...” 温思甜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除非什么?”声音干涩得不像她。 “除非你是电台的工作人员。”他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丝毫变化。“还是能接触到一手投稿的那种。” 就在这时,头顶的安全灯突然“滋啦”闪烁了一下,温思甜的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猜错了。”她强装镇定,固执地守好自己的马甲,扬起下巴辩解道:“我有个朋友...在电台工作,我听她说的。” “哦?”商濯拖长音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那个‘午夜心频率’的朋友?” 温思甜懊恼地咬住下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商濯见状低笑出声,前行的脚步也跟着停住:“放心,我不八卦。” 他眨了眨眼,手指在唇边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不过...” “不过什么?” 温思甜下意识地反问,消防门外却突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商濯反应迅速,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温思甜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后背,一时间鼻子酸软得几乎掉下泪来。 “可能是保安。”商濯侧头看向门缝,低沉的声线在他胸腔中产生微妙共鸣,震得温思甜耳膜微微发麻。 温思甜屏住呼吸,额头几乎贴上他的背脊,透过薄薄一层衬衫和外套,可以清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线条。明明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此刻竟给她带来一种诡异的心安。 脚步声渐渐远去。 商濯松了一口气,转身却发现温思甜还在揪着他的衣角。 “安全了。”他眼底漾起一层笑意,“再不松手,我这件定制西装要变形了。” “我可是准备多穿几次的。” 温思甜立即后退两步,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谁让你突然拽人的...” 随后又小声嘀咕道:“大不了赔你...” 商濯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他抬起右手,机械腕表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金属冷光:“快10点了,宴会应该到致辞环节了。” “要回去听你妈发表‘适龄青年应当早日成家’的演讲吗?”她反唇相讥。 “饶了我吧。”商濯做了个夸张的投降手势,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上次她可是当众展示我婴儿时期的裸照。” 温思甜“噗嗤”笑出声,眼角泛起细细的笑纹,商濯突然注意到她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看什么?”她警觉地摸了摸脸,睫毛也跟着轻轻颤动,像受惊了的蝴蝶翅膀。 商濯喉结微动,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故意放慢语速,目光在她唇边流连:“看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扣,“嘴角沾到口红了。” 温思甜急忙抬手去擦,指尖刚触到唇角就反应过来,“我根本没涂口红!” 商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肩膀随着笑声轻轻抖动,看着她因恼怒而不自觉瞪大的双眼,和瞬间遍布脸颊的红晕,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能察觉的宠溺。 “生气了?”他向前迈了半步,西装裤几乎要碰到她的裙摆,这个距离可以清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橙气息。 他微微低头,声音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带着几分讨好意味:“那,赔罪请你吃夜宵?” “现在?”温思甜猛地抬头,瞪圆了双眼。 “我知道有家粥铺,这个点还开着。”商濯晃了晃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照出他带笑的眉眼,“车就停在后门。” 温思甜咬着唇犹豫,理智在提醒她现在应该回宴会厅,可心底那股叛逆劲儿却在蠢蠢欲动。 “放心。”商濯像是看穿她的顾虑,补充道:“吃完送你回家,保证不让你妈发现。”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楼下突然传来一道清晰的呼唤:“甜甜?是你在上面吗?” 熟悉的声音让温思甜脸色骤变,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掌心。 商濯的反应比她更快,温热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的手,动作迅速却不失温柔。 “走。”低沉的声音自他唇间溢出,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独断。 “去哪?”温思甜在一片慌忙中弯腰拎起地上的高跟鞋,踉跄着跟上他的步伐,冰冷的金属楼梯扶手在身侧飞速掠过。 “天台。”商濯闻声回头,应急灯的昏黄光线在他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几缕黑发垂落在他额前,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顽劣笑意从他眼底蔓延,整个人张扬又热烈。 “现在,带你体验一次真正的‘战略性撤退’。” “砰砰砰、砰砰砰...” 温思甜望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只觉自己心跳快得几欲失控,连带着被他握住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华丽的礼服裙摆随着奔跑的动作飘荡起来,与商濯敞开的西装衣角交缠起舞,掀起一场心照不宣的午夜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