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月光下枯萎》 第1章 12月25日 初入玫瑰园 莱拉德,全世界最大的精神病院,全称莱拉德人格改造医学院,这里曾是最尖端医疗技术的聚集地,也是无数疯癫灵魂最终的归宿。从这里出来的病人再也没有疯过,因为自始至终从这个医院里走出来的,只有一个叫德森·曼拉克维的人,那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 自此,莱拉德被世人遗忘,陷入沉寂,高墙后沉睡的,是尖叫、哭泣以及清醒的沉沦。 这所医学院已废弃很久,斑驳门扉后,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踩着落叶,缓缓走入了院子。他来到院子西侧一处低矮的小棚子前,推开生锈的铁门,下到地下室,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凌乱的床单、密布的蜘蛛网,还有铁杆上早已干涸的血迹...... 其中一个房间他逗留了很久,屋内的玻璃柜上摆满了布娃娃,破旧不堪,部分溅上了不少血迹,地上还有残缺的棉布肢体,像是某场童话般的屠杀现场。 但有一个布娃娃却不同,它被小心翼翼的锁在一个玻璃柜子里,胸口缝了朵红玫瑰。 老人把娃娃摆回原位,顺着楼梯拾级而上回到地面,破败的大门敞开着,荒草随风摇曳,夹杂着铁锈与潮湿的气味。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中央有一片暗褐色血迹,已经被泥土掩盖的差不多了,周围还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有人曾在这里跳楼! 老人将大衣往上提了提,缩着脖子抬头向上看去,有一扇落地窗正对着这片血迹,他走进楼梯间,走廊仿佛一段死循环的梦,他凭着第六感找到了那个房间,也许他方向感真的很强,因为一路过来都是一模一样的房间。 屋内的装修十分简陋,只有一个颜色,黑。 黑色的房间、黑色的桌椅,还有黑色的床铺,与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个房间的桌子上铺了一张纯白色的桌布,上面放着一个透明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三支红玫瑰,颜色艳丽近乎刺眼,跟整间屋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个房间明显有人打扫过,乍一看像是有人住在这。 怎么可能呢。 老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即走进房内凑近了观察那几支玫瑰,火红的花瓣上还留有余香,奇怪的是,只有一支玫瑰花瓣饱满,娇艳欲滴,其他两支早已枯萎,像是被抽干了血管,失色发灰,甚至缠上了蜘蛛网。 他坐到那张床上,看着身旁一尘不染的落地窗,手却在床边摸索着,果不其然,从床脚下翻出一块布,跟桌布材质一样,仔细嗅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布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老人揉了揉眼睛,把布朝向光亮的地方使劲凑近了看,终于看清了:......Dr.A? 医生?名字倒是别致。 他使劲扯了扯那块布,上面干涸的血渍让它拧成了一团,扯不开,他有点烦躁的把那团布丢到地上。 沾着灰尘和血色的布,像一具被抛弃的尸体。 他的手鬼使神差地伸向了枕头下面,居然摸到了一个本子,老人把它拿出来,是一个活扣羊皮本,几十年前的东西了。 当年出事之后,政府派来的调查人员带走了大量的档案、药品以及病人的遗物。 这个本子,居然没被收走? 封皮上写了一个字母“M”,他心下疑惑,却还是伸出手打开本子。 看起来,像是一本日记......那应当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写的。 老人就着这个姿势倚在了床头,抬手翻开那本尘封已久的日记,时间仿佛被拉回到了这家病院还人满为患的时候: 12月25日,我被当地法院的人带到了这个地方,在圣主诞辰这天闹出人命确实不太厚道,不过......算了。 这个地方还挺大的,被关在这里,应该什么也做不了...... 也好。 我的房间挺大,送我来的警察跟我说一会儿会有医生来见我。 叫......A? 听他们说,那人是这家精神病院里最好的医生。 我把藏在舌根下的硬币折叠刀取了出来,在手中把玩着。 门口那傻保安拿扫描器对着我来回扫了三遍,还是放我进来了,这我真得感谢我的第一任男友,让我去弄了颗银牙。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我的房门。 屋子明明是被他们锁住的,现在敲门真是有够虚伪。 即便如此我还是出于礼貌地应了:“进。” 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我坐在落地窗前,把硬币塞到了缝隙中。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从外面走进来,他皮肤白得吓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细丝眼镜,身材偏瘦,一双笔直的长腿被略微宽松的黑色西装裤包裹。 A。 他冲我露出微笑,然后拉开靠近门口的那把椅子坐下来,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丝斯文,他开口说:“您好,我是A,您的主治医生。” “嗯。”我应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那群精神病人正在几个白大褂的带领下做着操,我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掠过。 A见我不搭理他倒也没什么反应,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窗外,依旧笑着:“一个星期后你也能跟他们一样出去透风,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你的配合,”他扶了下眼镜,有些犀利的眼神看向我道,“请你把维斯先生死之前发生的事说给我听。” 我睨向他,那人笑容有点扎眼,像极了一个人,我皱眉撇开目光,学着他的语气轻嘲:“这位A医生麻烦您注意一下,我是病人,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是不能用来当做证据的。” 他笑意加深但语气依旧平淡:“医学结果显示你并未患有任何精神类疾病,否则我现在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讲话。” 我起身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趣问:“那你想知道什么?”我胳膊肘撑在桌子上,盯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毫不避讳我的目光,眼底的笑意更是隐藏不住: “据法院送来的报告描述,你蓄意将一名叫维斯的二十三岁男子从六楼的天台上推下,而在五年前,一名十七岁的少年失足坠楼时你也在现场,但当时的监控录像为你洗脱了嫌疑。不过奇怪的是,法医给出的结果显示两人在死之前都受到过极大的惊吓......或者说,是一阵极强的情绪波动。我只是想,这会不会跟你有关?”他停了一下接着道,“哦对,如果方便的话请你说一下,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针见血。 不过凭他这张脸,我愿意跟他聊聊天。 我靠到椅背上,腿搭上桌子嘴角噙着笑:“说实话,您再这么问下去我都要怀疑我是真做了什么错事了,不过最后那个问题我倒是可以回答,他们两个,算是我的......前任?”A的表情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我嗤笑,“怎么,恶心?” 他似乎并不想回答,只是扶了一下眼镜继续道;“二人死前身上都有伤口......” “不如直接问跟我有没有关系,”他转移话题的行为令我没了耐心继续跟他兜圈子,我的食指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嘴角依旧勾着笑,“那正如您所想。” 他应该是看出我的不耐烦,于是干脆放下手中的档案夹抬头盯着我的眼睛,说:“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犯罪?” 我抿嘴盯着他,最后自嘲地笑了,别开目光看向窗外,语气里带了些委屈: “因为他们不爱我......” A帮我收拾好床铺,双手捋着枕头边,我坐在他刚刚的位置上看着他,忽而听他说:“你的编号是6174,在这个地方没人叫你的名字。”我点点头,虽然他看不见。 他开门要走时我叫住他,但没有转头:“如果我说那两人都是自己掉下去的,你信吗?” 他好像笑了,但他原本就是一直笑着的:“我对自己的病人都是无条件信任的。”话音刚落,他走出房门落了锁。 我回头看向再次紧闭的房门,再不愿掩饰心中那一缕奇怪的情绪。 太像了,他跟她......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起身取出折叠刀躺到床上,随后抬手挽起袖子,将手臂上狰狞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扭曲的疤痕破坏了原本漂亮的肌肉线条,我凝视片刻最终垂下了手臂,掏出从门卫口袋里顺来的烟放到嘴里叼着。 今天的天气灰蒙蒙的,我闭上了眼。 欢迎大家看我的第一篇小说!!!希望大家能喜欢[求你了] 其实已经完结了,待我补充细节后慢慢发出来。 故事线比较复杂,我一定会讲清楚的! 灵感来源于高中时期看到的一组废弃精神病院的图片,如果还能找到我就发出来给大家看一看,真的有击到我。 如果大家喜欢我的作品,我会发一些零碎脑洞日常。 最后的最后,希望大家喜欢我的作品,我会继续加油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12月25日 初入玫瑰园 第2章 12月27日 烟草与玫瑰 再次醒来,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可能是两天。 前几天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的,我撑着发麻的身体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知觉逐渐恢复,一抬眼就撞上了那位A医生的笑脸。 嘴里叼着的烟已经软了,我把它取出随手扔到地上。 二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沉默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A带着笑意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睡了将近28个小时,还把屋里的监控拆掉了,要不是知道你没有自杀倾向......不过请你谅解,毕竟刚来到这就想死的人不少,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我的新病人,是不是跟那些人一样。” 我嗤笑,抬手揉了揉睡乱了的头发,嗓子在烟草的作用下沙哑得厉害,可依旧掩不住语气里的不屑:“来就来了,找什么理由。” 他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张,仍笑着说:“我这次来,是给你带了礼物的,希望你能喜欢。”他说着,起身从门外推了一架小车进来。 我看着那上面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这种东西?” A没回话,只是自顾自地拿起那块白色的桌布铺上桌子,随后将那支含苞待放的红玫瑰插到灌了水的玻璃瓶中,摆到了桌子的正中央。 他调整了一下角度,又坐下来说:“你居住的别墅里每个房间都有这种玫瑰,甚至你还为它......建了一座庄园。”说着,他轻笑了一下调侃道,“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萨曼莎,如果我没记错,这可是玫瑰公主......” 笑意在他的脸上舒展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放到桌上推到我这边:“喏,给你带的。” 对于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家里有什么这件事我并不奇怪,出事之后警察肯定会带人去我家里搜查,至于这个...... 我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打火机,打开盖子点了两下:“医生......这是在带头违反规定?我记得门口的告示上写了......禁烟吧。” 我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向前倾,直到我们的脸相距只有十公分左右。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表情,未退丝毫,微微阖眼,轻笑时呼出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旋即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这屋里又没有监控,谁知道这个是谁给你的。” 我也盯着他,试图从中寻找他与那人更多的相似之处,结果自然不负我所望。 良久后,我直起身掏出烟点上,将打火机放入了上衣口袋,眯着眼睛吐出一片白雾。 尼古丁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开,我缓步踱到门口,视线落在A身上,他全身上下都被白大褂包裹住,只露出那一节白皙细长的颈部。 我深吸一口,随后抬手将烟头摁在他后脖颈凸出的那块骨头上。 他轻颤,像是清晨的露水滴落,玫瑰抖动花瓣。 我发力地捻着烟头,凑到他耳边说:“这个烟我抽得难受,希望医生下次来的时候能帮忙捎一包好点的过来。” A还是笑着,声音微颤道:“当然。” 我收回手倚到桌边,将已经灭了的烟头丢进花瓶中,眼含笑意看着他。 他站起身抬手扶了下眼镜,像是没觉到痛楚般,依旧是那副标准的笑容:“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你能够配合我的工作,这样你也能早点从这屋子里出去。” 话毕,他起身走出房门落了锁。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点了支烟坐下来,手摩挲着那张纯白色的桌布,布的一角被人用红色碳笔写了一行小字:Dr.A。 这人......没有名字? 我并没有坐太久,因为饥饿。 算上前天,我已经近两天没有进食和饮水了,再加上抽了两根劣质烟,现在难受的不行。 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那人故意的吧... 我将烟头扔进装满水的花瓶里,透过烟雾看向那架小车,伸手撩开了下面那层帘子。 小车里面摆满了食物和水,求生的本能让我顾不得思考太多,拧开瓶盖便将里面的液体喝了下去。缓了一会儿后,我又拿起一个面包吃,然而意识却并没有清醒多少。 这时,两个长得像保安的壮汉突然开门闯进来,他们看了一眼我手上的面包袋和已经空了的水瓶,二话不说抓起我的胳膊就把我锁到了床架边的那副手铐里。 我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们摆弄,将我拷上后,那两人就推着小车出去了。 这是做什么... 我的脑子一片混沌,但身体的反应告诉了我答案。全身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忽冷忽热,汗液直往外冒。 我烦躁地扯着身上的病服,扣子散开了一半,敞着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 ...这是Secret公司研发的新品,他们公司老总还亲自跟我讲过,喝下它的人,除非把自己锁在没人的地方熬过12小时,否则除了亲密之外没有其他解决办法。 我的手被拷着,只能跪趴在地上解开衣领散热,动作狼狈。 开锁声从门外响起,我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扣子都没来得及系。 一个人走进来,拿出个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他好像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清,耳边“嗡嗡”直响,像耳鸣了一般,视线逐渐模糊,看不清那人的轮廓。 他走过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越来越近,来到了我的面前,俯下身。 我看清了他的脸——A,怎么就偏偏被他看到了。 他伸出手,应该是想要解开那副禁锢着我的手铐。 别... 我嘴角嗫嚅着,但嗓子烧得厉害,并没有发出声音。随着“咔哒”一声,手铐开了,我迅速扭过头不去看他。 快点走... 但他并没如我所愿,还伸手来摸我的额头,冰凉的手指就像一泓清凉的泉水,我本能的抬手捉住他的手腕,抬眼时撞上了他茫然的眼神,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又别过头去:“你出去...” 声音哑得吓人,我感觉我的喉咙要撕裂了。 他像是觉出了不对劲立马直起身,却走不了,因为我的手紧紧地攥着他手腕,指节发白,不住地颤抖,我松不开,反而握得更紧,一把将他拽了下来,另一只手揽上他的腰,捏住他的下颚吻了上去。 一如他的指尖,他的唇瓣也是凉的,有一丝玫瑰的香气,我厮磨着,稍一用力咬破了他的下唇,他轻颤了一下,微怔,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开始往后躲。 我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禁锢住了他想要逃离的脑袋,腰间的手收紧,他跌到我身上,手抵着我的胸膛,隔着一层布料依旧触觉清晰,心中的火烧起来,我喉间滚动了两下,顺着唇角一路向下...... 玫瑰娇艳欲滴,含着清澈的露水,缓解了旅人的燥热。 那双总是饱含笑意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令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绪。他微微仰着头,露出脖颈的优美弧度,牙齿紧紧咬着破了的下唇,时不时发出闷哼,脸颊泛着红,原本冰凉的身体此刻热得发烫,呼出的热气在玻璃上结成了一片白雾。 我看不清了,只感受到他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隙,像是玫瑰的刺在我手中软化了,乖乖的任我摘下。 节奏快吗?不快[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12月27日 烟草与玫瑰 第3章 12月28日 奇怪的女患者 第二日,我头痛欲裂,正要抬手揉一揉脑袋,却感觉身边躺着一个人。 我强睁开眼,发现是一个不着寸缕的人,昨天的回忆股脑涌现在脑海...... 脑袋更疼了,恍惚间我看见一张脸,那个A。我转头看向身边人的脖颈,看到了骨头处的那块烫伤. 果然是他。 我掀开被子起身跨过他下了床,捡起我的病服穿戴整齐,抬眼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包烟。 我拆开包装袋抽出一支点上,深吸一口,嘴中的苦涩逐渐被烟草味取代,站在窗边往下看。 现在应该是自由活动时间,所有的病人分散在楼下那片空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猛然发力推向那个正在荡秋千的小孩,那小孩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个男人得意的大笑起来,而被推出去的那个小孩自己爬了起来,刚要哭,忽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看着满手的血,竟也笑了起来。甚至又跑回到秋千上,想让那个男人再推一下。 但那人却觉得没了意思,摆摆手要到别的地方去,不曾想那个小孩却扑上去咬上了他的胳膊,那男人怎么甩都甩不开,二人很快便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让两名壮汉按住了那两个发疯的人,一人注射了一管药剂,随后抬手示意两个壮汉把他们带走。 他们去的方向不是病房,而是空地西边的那个小棚子... 我听到身后传来布料摩挲的声音,淡淡开口:“醒了把衣服穿上。”语气一如平常。 后面传来铁床“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有轻微的闷哼,我透过玻璃的反射,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待他穿戴齐整,我转过了头。 他的面色比平日里还要白,有些站不稳,但还是勉强勾了一下唇道:“你...”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这儿没有冲澡的地方吗?身上难受死了。”我打断了他,不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已经四天没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再加上昨天发生的事,让我心情很糟。 他顿住,随即扯出一抹笑道:“病人刚入院一星期内不可以出病房,不过你这种情况,我可以给你特批,大概明后天就可以出门了,一楼有公共浴室,其他地方最好不要乱走。”他抿了抿唇又补上一句,“二楼有食堂,别的东西不要乱吃。” “嗯。”我轻蹙着眉头点上一根烟。 “床单我拿走了,一会让人给你送新的过来。” “嗯。” “我先走了。” “嗯...” 他走之后,我猛吸了一口烟,止不住的咳嗽,等平复下来,眼眶里都有些湿润。 我把烟摁灭扔到了花瓶里,应该要有段时间见不到那位了,毕竟之前的反应那么抵触,现在...... 我摇摇头,走到角落捡起被我拆下来的监控摄像头,拿刀撬开它的外壳,挑挑拣拣拿了几个有用的零件,又把它扔了回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A居然下午来了,他进门拉开椅子,坐下时皱了下眉,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跟那个人一样,虚伪得要命,我心里骂了一句。 他声音温和说道:“我给你申请了一份特批,明天你就能出门了,但你要带上这个,”他将一个黑色的金属制手镯放到桌上,上面刻着描金的“6174”四个数字,“手镯非特殊情况不能摘下来,它会提醒你不要去不该去的地方。” 我接过那个手镯,轻笑了下依言戴上。 反正早晚都有办法把它摘下来。 他见我带上后又接着说:“在房间里想摘下来可以把手伸进门口的那个凹槽里,摘除后房间会自动落锁,想出门就再伸进去戴上...你这个比较特殊,全天24小时随时可进出,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该去的地方?” 他轻笑了一下道:“你只要看见禁止病人出入的牌子在哪,那就是不该去的地方。” 我点点头,心里琢磨着没有说话,他已经起身走出房门,并没有落锁。 看来已经自由了。 我抬起左手抚摸着手镯的边缘,想到今天早上从窗户玻璃中看到的倒影。 他手腕上好像也有一个手镯,只不过是白色,上面有个红色的“A”。 所以这个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躺到床上合上眼。 也许这些答案,明天能够知道吧... 晚安。 ———————————————— 老人摇摇头,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脖颈,掀开身上的被子走向了门边的凹槽处。 几十年过去,那里已经积了灰,日记没有写主人的名字,那就姑且叫他“6174”吧。 6174搁置在角落的监控零件还在那里,缠满了蜘蛛网,毫无疑问,整间屋子最为干净整洁的是那张桌子。 准确的说,是桌上的东西。 落地窗看不见倒影,看来他的直觉不错,这块玻璃确实被更换过。 老人凑近花瓶,发现水中确实漂着烟头,不过那肯定不是几十年前的了。 他翻开日记的下一页,接着往下看: 今天是29号,终于能出门了。 我心情舒畅,拿上崭新的病服,打算去一楼浴室。 浴室比我想像的要干净,看来保洁工作做得不错,我进了隔间拉上帘子,把盆子放在了帘子外面。 帘子上写了什么东西,但好像是被拆开写的,我又把帘子拉开,依据折痕拼出了一个单词: H - E - L - P——Help? 转念一想,这儿的人多少都有些不正常,我没再深想,洗完便走出了浴室。 时间还早,把东西放回去后,我走出大楼,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你们为什么不去那儿?”我指着那个“禁止出入”的牌子问了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女孩。 “去了就永远出不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连忙走开了。 我又问了好多人,每个人的原因都不一样,不过是一些疯言疯语,我点了支烟,低声骂了一句。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烟从哪弄的?”女人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语气自来熟地问。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刚才我就注意到她,没想到她居然自己找上门了。 她见我不说话,撇撇嘴道:“叫我123吧,观察你很久了。” “6174。”我答。 她低头笑了一下,抬手把落在脸边的碎发挽到耳后,然后伸出一只手:“给我一支,我能跟你说点不一样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可以相信她,而我也确实那么做了。 我抽出一支烟递给她,她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点上:“好久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她吐出一口浓雾,独特的烟草味在空中弥漫,我没有出声,她也是。 良久,她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知道我为什么过来找你吗?” 我没有反应,因为我知道她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果然,她又接着说道:“你是这里为数不多跟我一样的人...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希望能给你一点帮助。”她深吸了一口烟,继续道,“刚开始,这家医院只有150个病人,我们按照医院的指示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相处十分融洽。从小我的感觉器官就非常敏锐,所以我发现了一些别人没发现的事,” “那些医生好像并不满意我们当时表现出来的和平。当我们在一块玩耍的时候,有个医生的神情没来得及掩饰,被我看到了。她在皱眉,她不高兴,但她好像察觉到了似的看向我,我当时连忙转过头,但我知道,她盯上我了...” “在那之后,我就再也不敢从屋子里出来,成天抽着那几包路边捡的劣质烟。” “有一天我实在饿的不行了,去食堂打算带点东西回去吃,正好看见她把一个人的馒头放到了另一个人碗里,当时这里的伙食很差,有个馒头很不容易了...” “那两个人打了起来,她却笑了,过去给那两个人一人打了一剂镇定剂,让保安把他们带去了那个‘禁止出入’的地方,也就是西边那个小棚子,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 123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当时愣在了楼梯上,那个医生向我走了过来,看到我手中的馒头,笑着跟我说医院规定不让带饭回病房,我下意识想跑,但一支药管没入了我的皮肤,我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自己房间,而她正翻找着什么东西,见我醒了她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走了。” “自那以后,这家医院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而序号在150以内的,只剩我一个了,来的人越来越奇怪,唯一相同点,就是从来没有人从这家医院出去过。” 烟在手指尖燃烧殆尽,我把烟丢到地上,用脚踩灭,抬头看向她。 她笑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么:“她是D,这个医院最初的五个医生之一,我也不知道这家医院现在有多少个医生。但据我所知,那个A是院长,而这间医院之前是所孤儿院,他是从孤儿院里长大的,别的关于他的我也不知道太多,毕竟就见过几次面,我的主治医生不是他...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这个...是做什么的?”我晃了晃手腕,手觸随着动作抖动了两下。 “聪明,这当然也不只是个追踪器,医生可以通过他们的手镯给病人惩罚,而且这是个权限,据说是院长自己研发的,除了房间里的凹槽根本摘不下来...除非你想断一只手,”说着,她的手镯闪了三下红光,连带着震了一下,“到时间了,我该回去了,如果要找我,就来我房间,两轻一重,我会给你开门。” 我目送她走远后,走向东边的那栋小楼,这栋楼几乎是全封闭的,只有几个极小的窗户用来透气,毫不意外,这儿也有牌子,总的来说除了病房,其实哪儿都不能去。 我抬起右手伸到牌子那边,手镯一越界,便闪着剧烈的红光,一股电流从手腕传到胳膊,我缩回手,整条手臂已经麻了。 我绕到病房楼后面,依旧一无所获,围墙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走到后门故意制造了点动静引起门卫的注意,我虽然不能靠近,但让他出来就好了。那个门卫走到牌子处止步,询问我在做什么,我偏头看向他的手腕,果然,一个军绿色的手镯套在他的腕子上,我心下了然,便编了个理由说自己不小心崴了脚。 我回到空地在秋千上坐下,两侧的绳锁有一丝干涸的血迹,想必是昨天的没有清理干净,我低头摆弄着手镯,一个人影挡住了我面前的光,我抬头,撞上了那张笑脸,刚还在想怎么去找他他就自己来了,但我低下了头不说话。 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我们医院建得还不错吧,这几年越建越大,开支是笔不小的数字。” “但你很富裕,A医生,”我开口,“而且这偌大的医院我们其实除了自己的房间外哪儿都不能去不是吗,您没必要在我面前虚情假意的。” “你需要人帮助你,作为主治医生的我自然是来了。”他道。 我瞥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道:“那就劳烦你破费再买些烟回来,还有...如果能再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很乐意为这家医院做一些投资,这笔交易你不亏,虽然你很有才能,也不缺这点钱,但相较我的财产来说...还是差了点儿。” 他抿唇,旋即笑道:“不妨说说看,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家中有个保险柜,您帮我拿来就行,二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我答。 他挑眉,随即展颜:“那就助我们合作愉快?” 他没问那里面有什么,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告诉他:“那我便回屋恭候您的光临。” 我回到屋子里,却没有摘下手镯。 第一次那么想早点儿见到他。 这是我来到这儿的第五天,虽然123说的话真假参半,但也算是有点用... 困了,睡觉,晚安。 来啦来啦,女性主角出现啦[吃瓜] 这一章字数有点多,逻辑有些复杂,希望大家能认真看哦[好的] 算是介绍了整篇故事的前情背景[紫心] 整篇的剧情挺复杂的,但日记线就只讲主线,分线最后可能会开第二卷或者当番外写啦[加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12月28日 奇怪的女患者 第4章 12月30日 123和D? 老人跟随着日记本走到一楼浴室,不□□进的哪个隔间,但是这里岁月更替,至少不像他说得那样干净整洁。 相反,浴室中的血迹铺满了地面,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子霉味,椅子和隔板上都沾着血渍,但因为有被烧焦的痕迹,所以根本看不出到底写了些什么。 看来这儿的人,属实都是疯子。 老人走回门前的那块空地上,寻找着日记中所说的牌子,此刻它们都倒在了地上,都是很普通的标记牌,并没有什么特别。 随后他找到了有秋千的那个地方,秋千一共有两个,并排建立,而其中一个秋千上被放置了一朵红玫瑰。 楼后的围墙下也已经长满杂草,老人倚到了墙上再次翻出那本日记。 该30号了...: 12月30日早,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昨晚我并没有摘掉手镯,所以门没有上锁,我让那人进来,那人应言推开门。 医生A。 “好了你们出去吧...”他让那两个帮忙搬东西的壮汉离开后,对我笑道,“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要起来看一下吗?” 我起身下床走到桌前,抬手抚摸着保险柜上的玫瑰花纹,开口道:“多谢A医生,这个烟不便宜吧,破费了,”我只口不提保险柜,“Predict又出新款了,这烟不错。” “这些足够你一个月的了。”他眼里带着笑,"那我改天再来找你谈项目,今天有点事。对了,手镯上闪红灯的边上有一个微型感应器,长按5秒就能传送语音到我这里,有事记得找我。”他笑着点点手腕,走了出去。 谁会闲得没事主动找你... 我转动密码铀打开保险柜,里面东西一样没少,我从中取出一只怀表,便把箱子放到床底下出门去食堂吃饭。 确实有点饿,太久没吃饭了。 食堂的饭还不错,但依照123所说,之前的伙食应当是很不好的。 一会儿去找123吧。 我挑了一个清静的位置坐下,开始品尝我的午餐。右手摩挲着刚才从保险柜中取出的怀表,食堂的窗户洒下几缕阳光,我将怀表伸到阳光下欣赏着,雕金的外壳,指针上雕刻着一朵玫瑰,填满了红宝石,怀表的按键上刻着一个“M”。 这只表在定制之后我便将它放到了柜子中,没想到表针居然还在走。 这块表是著名制表人拉切·威尔最后的艺术品,他已经去世了,但我并不伤心,因为这块表花费了我62.4万,鬼知道他从中赚了多少钱。 但它值这个价,我摩挲着表盖,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了衣兜里。 “你又抽烟了,身上一股味,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 “你别碰我,有话好好说。”屋里传来123冷静的声音,跟刚才那个生气的女声全然不同,像是丝毫不在意那个人说的什么。 秉着非礼勿听的心理我敲响了门,门内声音戛然而止,一阵沉默后,方才那个女声说了一句:“谁啊?你认识?” 123并没有回她,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开门的是123,她转过头看向屋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你该走了。” 那个白大褂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被123打断了:“他是我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还有...不要总来找我,我的病早就痊愈了。” 等那女人消失在走廊,我才进门开口道: “D?” 123点点头似是有点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随后示意我坐下,将手伸入凹槽摘下了手镯:“给我支烟。”她道。 我递给她一支,自己也拿出一支点上,开口道:“你...” 123打断我:“原谅我无法告诉你关于我跟她之间的事,毕竟我也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那只是单方面她向我陈述的。”她神色暗淡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原状。 我看着她的样子嗤笑道:“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我来是有事儿来问你,”我看她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才又道,“关于那个医生A的事,我才是真的感兴趣。” 123蹙起眉头看向我:“我知道的上次都已经跟你说完了...” “你当真只知道那些?”我开口打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她抿嘴抬眼盯着我,我用惯用的审讯神色看着她,她自然敌不过,放松脊背靠到了椅子上,深吸一口烟,开口说:“我开始后悔昨天去找你说话了...” 我笑了一下,就算她不来我也会去找她。 我不语,于是她接着说:“我不是说过吗,这儿之前是所孤儿院,叫莱拉德孤儿所,那个A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身世不知道,但据说是一个有些疯癫的女人将扔在孤儿院门口,院长心善,将他抱了回来。” “他很聪明,学什么都会,尤其爱搞科研之类的玩意儿。院长曾经一度想要将孤儿院交付给他,而院长的遗书上也确实是那么写的。” “但是有一天,老院长好像发现了什么,但他年老体衰,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他在遗书上A的名字后面又加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正当他要划去A的名字时,A突然闯进来将老院长的遗书夺走了,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 “只是第二天所有人都被告知,老院长去世了。” “A为了得到这个地方,向所有人讲述了一个关于那封遗书上另一个人的秘密,最终成功将那人顺利撵出孤儿院。而在那之后,他便将这里改造成了一所精神病院,以便用来进行他的研究,那时他二十一岁。” “我是在1958年进来的,那时这家精神病院已经成立了三年,那年我十九岁。” 123嗤笑一声接着说:“好巧不巧我忘记了点儿东西,被送到这儿来的时候我什么记忆都没有,而且身上全是伤,我只能感觉到我当时累得不行...” 我表面上心不在焉地听,手中转着打火机。 她说完之后笑着看向我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刚听说A时隔多年又接了个新病人,莫不会是你吧?” 说是疑问句,但她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也不觉得有些什么,于是说道:“是我。那照你这么说,他今年也才二十九岁,那倒还真是年轻有为...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那么年轻。”我语气带着些调侃。 她也笑了一下道:"是吧...我也奇怪,可我失忆了啊,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决定走了。 毕竟...让外面那位等久了可不太好。 我向123示意让她不要出声,她心下了然,轻步走到凹槽前将手伸了进去,我迅速闪身出去关上门,然后伸手抓住了正要转身走的那人的手腕,"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你说是不是,D医生?” 她抽回手神色复杂地瞥了我一眼,嘴里嘟囔着:“你刚才不也...” 123打开门倚到门框上,语气慵懒地说道:“我作证,从听到他脚步声开始到敲门声响起不过5秒钟,他根本没有可能听到咱们说的话。” 医生D瞥了一眼123,眼底有些哀伤,但连忙收回目光看向我说: “6174?A的新病人,好我知道了。”她丢下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转身就走,背影很快消失在了楼梯拐角处。 123看着她走远转身正要进门,我叫住了她:“123...你抽烟,应该不是有烟瘾吧。” 123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可能你听一下别人说的话会比较好......她万一,不是在害你呢?”我转身走了,直到走到楼梯口,才听到身后的关门声。 副线逐渐明朗[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12月30日 123和D? 第5章 12月31日 医生A:初步人格解构中 老人依照日记想要找到那个123的房间,但每个房间都长得一模一样,而门口的号码牌也早已破烂不堪,老人属实也没了力气,回到方才6174的房间坐回了床上: 31日,今年的最后一天,下雪了。 我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站了两个人,我将被子蒙到头上,冬天总是不愿从被子里出来的,那个A轻笑的声音隔着被褥传入我的耳朵,他道:“看来我们的病人并不想起来,要不我们先坐下吧...” 然后是椅子拖拽的声音,生怕吵不醒人,我猛地拉下被子,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你过来...” A知道我说的是他,于是他起身走了过来,我眼睛微睁开一条缝,抬手捉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下来,嘴唇附在他耳侧低声说道:“我有些事想跟A先生单独说,麻烦请旁人先回避一下?” 他身子微僵,随即轻声说了句“你先松手”。 我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白大褂,脸上又带上往日的笑容,不过这次有些不同,他没有像之前那样顺从我说的话,而是开口道:“D想同你说点事情,她说完了自会离开。当然,帮不帮她,取决于你自己。”说完他回到位子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我坐起身,看向他旁边的医生D ,挑了下眉:“123?” 她点点头,低垂着眼眸开口道:“您是她现在在这个地方唯一有话说的人,我想...让您帮她戒烟。我同她说了好多次,但她对我防备心很强...”她顿了一下,似是戳到了伤心处,“她现在这副身体不适合做手术,就算戒了烟也要个把月才能。” 她突然抬头看向我,快速说道,“我想让她恢复记忆,近些年我研究了很多数据,终于找到方法了,但要动大脑手术。我分析了她的大脑CT图像,有一部分受到了创伤,于是我同A研究了一套设备能助她恢复记忆,但是前提就是要让她身体机能保持在适于做手术的数据状态,不然很容易脑死亡。” “我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你要知道,我是个商人。”我道,“我对你们的事不感兴趣,但看在是A带你过来找我的,我倒是不介意帮忙,不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露骨,D紧咬着发白的下唇低下头不敢看我,A却在这时开口了:“这你不用担心,123同D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让D害她。” 我勾唇看着A,过了一会笑了,开口道:“既然A先生开口了,那这个忙我也就帮了,不过...”我转眼看向正要起身道谢的D,说道,“或许123忘掉的东西,比你想像中的要少。” D抿了抿嘴没有说话,鞠躬道了声谢便走出了房门,A在门口叫住了她:“今天给你放一天假,回去好好休息...”他顿了一下,因为我走过去拽了一下他的手,他表面并无异样,接着道,”你这个状态今天怕是工作不了了,对那个123少上点心。” D抿着嘴没有说话,抬脚走远了。 A将门关上,转过身对上我近在咫尺的脸,笑道:“我的病人今天是怎么了?” 他这样笑很漂亮,我喉间上下滚动也笑道:“A先生很关心那个D,”语气中带了一丝戏谑,“似乎,很了解她。” ”同事兼下属,帮个忙是应该的。”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你不太想让123恢复记忆呢?”我一支胳膊撑在他身后的墙上,身体往前探离他愈来愈近。 他轻笑,气息吐在我的脸上,带着丝玫瑰花香,开口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我松开了抓着他的那只手走回床边坐下,点了支烟。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瓶:"你这烟瘾还真不小,早知道给你买点便宜的烟了。”他站在门口没有动。 “跟你说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小问题,你今年多大?”我胳膊支在腿上手撑着脸看着他。 他挑了挑眉:“准确来说,明年二月满二十九。” 我点点头露出一抹看猎物的笑容,开口道:“那么A先生,您现在怎么看待两个男人的关系呢?”声音中带着几不可察的蛊惑意味。 他笑了,不是那种熟悉的假笑,那笑中带了一丝疯狂。他这样好美,像是刚从郊外摘来的野玫瑰,带着刚凝的露水和满身的刺,可玫瑰刺越多,花就越艳丽。 我开口:“你过来...”我冲他勾了勾手,声音带了些因为生理反应引起的沙哑,他走了过来,病房的床不过一米多宽,我向后靠到墙壁上左手揽住他的腰,他跪坐在我身上。 他太轻了,轻得像一片花瓣,感受不到他的重量。 我右手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跟上次完全不同,我细细品尝着,舔舐着他冰凉的唇瓣,混合着尼古丁的空气弥漫在口中,烟雾模糊了双眼,占领了他口中每一寸地方。我左手突然一紧,他闷哼一声,我开始有点粗暴地咬着他的唇,堵住让他发不出声音... 过了一会,我与他分开了一段距离看向他,他脸颊微红,像含苞待放的玫瑰,我抬起右手取下了他的眼镜,饱含水汽的桃花眼露了出来。 我吻向他泛红的眼角,随后与他额头相抵,唇贴着唇开口:“既然游戏开始了,那就还请你奉陪到底。”我左手顺着他的腰滑上他的脊背,最后到脖子,用手指摩挲着那块被烟头烫出来的疤。 也许是上天注定发生了这些事,让我遇到一个那么像她的人,他的每个动作每个笑容,都像是细心模制的。 所以他,必须是我的...... “明天开会,谈谈你上次说的投资,早上我会来叫你,” 他道。 我抬手捏了一下他的右耳垂,低声应了一下,示意他接着说,“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我们想方法协商,还有...”他支起身拿走了眼镜,走到门边后转头笑着说,“你最好去洗个澡吧。” 说完,他打开门出去了。 ......我心里骂了一句,随即笑了,起身拿着换洗衣物下楼冲了个凉水澡。 1964年1月1日,天还没亮,我又被敲门声吵醒了,掏出怀表看了一眼——5:46,这也太早了.... 门被A从外面打开,他手里还拿了一个喷壶,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将瓶里的雾气喷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过一会儿,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玫瑰的香气。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喷壶放到门口的台子上,然后走了过来。 “这么早就开会你们医生不用睡觉的吗。”我拍了拍床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到时间了我再叫你。”A走过来坐下,我眯眼盯着他,嘴角噙着笑道,“那你这么早来,是为了看我?” 我抬起半个身子,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让他跟我面对面,我看着他的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摘掉了他的眼镜,“你不带眼镜好看。” 复又猛地向下一拉,吻上了他的唇。 我咬着他,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我将鲜血涂满他的整个口腔,离开了他的唇。 右手拇指将他唇上的血迹擦到他的唇角,在他右侧脸颊上留下了一条血印,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薄透。 他的血好美,像是玫瑰花瓣破碎,流出的汁水浸满了采花人的手。 我拥着他陷入了睡眠。 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玫瑰香气,而我怀中有一朵红玫瑰,只不过这支玫瑰被包上了白纸,我迫不及待想要撕掉它,但它太牢固,也太要强,所以不急,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 7:30,我被他准时叫醒。 他给我开了东边那栋大楼的权限,领着我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4个人,有D。 那这几位应该就是123口中所说的最开始那五名医生了... A在进门之前将脸上的血渍已经处理干净了,我在正对着展示台的那个座位坐下来,A走过去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钮,那展示台上出现了全息影像,那四名医生丝毫不惊讶,像是早已见过。 这种全息影像仪全球目前只有两台,而其中一台正摆在我家的阁楼上,另一台则属于发明他的那位...... 我忍不住笑了,不得不说,这个A是真的厉害...... 不,应该说, 跟她一样, 是个天才。 进入主线[墨镜] 我还在想要不要扩写一下这篇,因为我的全文存稿只有两万五左右,感觉有点尴尬的这个字数,而且其实有一些情节不清不楚的,我在努力写清楚[紫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12月31日 医生A:初步人格解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