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哥谭美好迪斯科》 第1章 威尔 1、 你面对着一片虚无,虚无中的虚无,无中之无。这里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 如果你真的想问,因为*我*是一个宽容而无趣的老好人,所以我会告诉你,这里是幕布之后,幕布之外,这里是一切开始前的准备阶段,这里,你就坐在这里。 别急,我的朋友,你还没有拿到你的剧本,你还没有登上舞台,耐心些,别那么迫不及待。 *那里*并没有什么值得你期待的。 2、 现在,问出你的第一个问题。 我是谁? 黑暗中,你听见一个熟悉的,尖细而聪明的声音,就在你的耳朵后面,高亢而热情地回答道—— 罐装思维:真的?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问题?哼,那还真是太令人意外了,也*太*别出心裁了。 另一个声音用低沉的语调嘟囔着—— 社会知觉:反话,他在说反话。 罐装思维:(自顾自地)好吧,让我来想想你的名字,一个纤细的、粗糙的、平凡的,但是要简洁,你还不配有那种太多发音的名字,而且,当然了,要由无趣的字母所组成。我是说,咱们得*入乡随俗*。 *入乡随俗*是什么? 罐装思维:一个成语?我不知道,细究下去可毫无意义,你只会掉到那个几千年的黑洞里,一个复杂、醇厚的万花筒黑洞,里面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文明,那么多的字,字,字。那与我们无关,至少与你无关...嘿,你打断了我的思路,我正在想你的名字呢! ?:请吧。 罐装思维:哦,你好像很有礼貌,很有耐心,是吗?那么,*凯*怎么样?一个很有礼貌的字,只要把你的舌头简洁有力地平放出去,像是一个受过高水平教育的谦谦君子。当然,也很无趣。 ?:我不想无趣。 罐装思维:你猜怎么着,我也不想。你再猜怎么着,哇,我已经厌倦了,该死的黑暗,该死的虚无,这破烂故事怎么还没开始!该死的*打字机*! ??:*打字机*? 罐装思维:一台刚刚生产出来就破烂不堪的打字机,或躲在打字机背后的什么玩意儿,某个会以第二人称说话的家伙,或者*神*?随你怎么称呼他,反正你见不到他,也没办法和他说话,你是一个人偶,一个设定,一段文字,你没有破除那片墙的的本领,可怜的*凯*! ??:冷静,以及我不叫凯。 罐装思维:嗯哼,你似乎是一种冷静的单线程生物。啊,我想到了,*瑞恩*这个名字怎么样? 罐装思维:等等,瑞恩?瑞,瑞恩。(一阵复杂的舌头调节声)瑞恩,韦恩!哈哈,*韦恩*!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发出了这个音节!一个熟悉的名字,一个沉重的,金闪闪或者黑闪闪的名字,一顶善良的王冠,一个累赘!凯,你觉得这怎么样? 社会知觉:他在撺掇你,毫无保留地。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姓氏。 罐装思维:当然了!可怜的凯! 社会知觉:他已经嗨了。 ??:你很兴奋?因为*韦恩*? 罐装思维:咳,嗯...(长久的沉默和更长久的纠结),哎,事实上,咳,忘了这个姓氏吧,这不是给*你*准备的。 :可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啊。 罐装思维:嗯哼,我已经说了,朋友,忘了它吧,你不能用这个,没有这个*选项*。 :*选项*? 罐装思维:没错,选项!那些闪闪发光的小按钮或者,决心,意志,其他什么东西,它们构成了现实的骨架。每一个*点击*都通向一个平行宇宙——而你,我亲爱的量子态朋友,正令人恼火地卡在加载界面。 :也许我需要更多的*选项*。 罐装思维:要我把字典给你搬来吗,*选项*先生?看起来你似乎对于我给予了过高的期望啊,你以为我为什么叫*罐装思维*而不叫*百科全书*呢?而这不是我的错,是你的!是你,该死的智力5!(装腔)妈妈,这世界上真的会有智力5的脑子吗?是的孩子,真的呀,因为它就在这里,在这个罐子里! 社会知觉:他真的很恼火,因为罐子。 罐装思维:是的,谢谢你没有任何意义的解释。 罐装思维:选项先生,你目前只有三个选择,凯,瑞恩,以及我穷尽我的智慧给你想出来的新选项,呃,*威尔*,*怀尔*?随便吧。 社会知觉:呵呵,他的确是刚想的。 :等等,威尔(wire)?那是什么意思? 罐装思维:没有任何意思。 ?:没有任何意思。我想我可以接受它。 罐装思维:你当然可以,小威尔,毕竟你总要有个名字的,就在你纠结的功夫,那台无能的打字机已经从某个阅览器上回来了,常见的英文名一百个?(一声嘲笑的气音),多么浅薄的创作激情,实在话,那可*真*够low的。 威尔:你在说什么? 罐装思维:什么也没有,可怜的低维生物——快速进入下一环节! 3、 还是黑暗,暗黑和虚无。 威尔:什么是下一环节? 罐装思维沉默不语,就连那个捧哏一般的“社会知觉”也不再发出他那浑浊而灵巧的声音,一切只是寂静,寂静。 威尔:我该做什么? 寂静。 *虚无在呼吸* 你能感觉到吗?那种……粘稠的空白正从你的视网膜后方渗出来。不是黑暗——黑暗至少是某种*东西*,而这里连"没有"这个概念都没有。 你忍不住开始挣扎,直到你的深层意识成功上浮,你开始听到一种像是水滴落下的声音。某种比骨髓更深处的东西正在撕开虚无的胎衣。 你睁眼。 你醒来。 4、 欢迎来到哥谭。 5、 你蜷缩在一张单薄潮湿的,印着某个儿童动画角色的浅蓝色床单的一角,那只巨大的兔子端起一支夸张的双管猎\枪,正眯起一只眼睛瞄准着什么。这个图案一半还是干燥的,另一半却已经呈现出一种发臭发潮的浅黄色。在兔子的扁平大脚处,散落着几颗黑色的蟑螂屎或者老鼠屎之类的什么玩意。 兔*哥:伙计,猎蝙蝠季到了。* 什么?那个皱巴巴的动画角色是不是说话了?这不重要,你知道那只是你的幻觉,你在那无尽的虚空中被逼疯了,记得吗? 所以你并不惊讶,你只是侧着身子蜷缩在兔子的枪托旁边,移动着你干涩的眼珠子。 发黄的白色墙纸,由钢板拼接而成的屋顶上渗漏下雨水,在脆硬的墙纸上画出砖块的形状,最终在墙角积出一摊霉菌和水渍。 这面墙的正中间偏上面一点,有一扇正方形的窗户,标准的、令人舒适的正方形,带有蓝白条纹状的发霉窗帘,一道苍白的光正透过那个照进你的房间,如果这真的是*你的房间*的话。 兔*哥:伙计,去吧,去看看外面。 你听见童话角色不怀好意的小小笑声。 你没有马上听从它的话,也许你是在下意识地抗拒着什么。 你缓慢地移动着你贫血孱弱的四肢,从床上爬了起来,费力地站在了床边上。你低头,一件毫无花纹的基础款白衬衫正套在你的身上,以及一条宽松的黑色假袋西装裤。 你扯了扯你的衣服,与床单和墙纸一比,他们看上去还算体面,只是目前的形态都皱得和用过的卷纸一样,并且并不合身,材质单薄而硌人,唯一令人庆幸的是它们都是干燥的、完整的。 不知道是什么季节的夜里,你还是感到微微的寒冷,也许你应该为自己找一件外套。 嗯…白衬衫、西服裤,按常理来说,你很有可能曾经拥有一套廉价的西装三件套,也就是说,你很可能本就拥有一件*你的外套*。 *你的外套*去哪里了? 记下这个问题,继续观察你所在的地方。 这个房间并不大,除了一张成人大小却有着可笑床单的床之外,只有一个黑色的塑料垃圾桶被孤独地摆在床的对面角落。 你走过去,往垃圾桶里张望,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像你的记忆。 垃圾桶旁边有一扇窄窄的蓝色油漆漆成的门,由一些质量低劣的木材边角料压制形成,已经有一层木板从上面裂开了。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你推开。 白色的地板砖和墙砖,白色的马桶,白色的洗手池,白色的浴缸,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比那间卧室更适合安睡。 威尔:浴缸? 你竟然拥有一个干净得闪闪发亮的浴缸,这也许是这地方最名贵的东西了。 你走到浴缸边上,轻轻地拍打着它被擦得亮闪闪的边缘。 *浴缸很高兴认识你。* 威尔:哦,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你又轻柔地拍了它一下。 *浴缸回归沉默。* 你站在那儿深情地凝视了他一会儿。 直到你开始感到莫名其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接下来你在这间格外体面的盥洗室里打转,发现了几瓶罐装精神类药品,一个装有相当量绷带和药物的外用医疗箱,已经几个还没有过期的肉罐头,以及几瓶未拆封的饮用水。不用客气,这是你的新手大礼包。 最后你发现白色的墙面上,还有一面被擦得透亮的镜子在等着你。 这才是正餐,他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我的朋友。 你并不惶恐,并不,你是个英雄,你站在了洗头台前,这是你的领奖台。 *咚*,你看见了自己。 6、 镜子: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你是一个成年不久的男性,黑头发,灰眼睛,白人。 威尔:哦。 镜子:感觉有点陌生?你瞧,你既不英俊,也不丑陋,营养不良,脸色惨白,又不是*黑发蓝眼*,只有那一点脸上的*凶狠*和*陈恳*还像回事。除此之外,你别无长处,也*别无所求*。 威尔:黑发蓝眼怎么了? 镜子:黑发蓝眼是一种时尚单品,能够同时提高你生还和死去的几率。 威尔:所以,那不是一件好事对吗。 精子:当然了,威尔(模棱两可的语气)。 威尔:凶狠和陈恳又是怎么回事? 镜子:一般来说,你如果不凶狠,就要陈恳,不诚恳,就要凶狠,现在你两者兼有,这确实挺怪,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威尔:我不是很明白。 镜子:呵呵,陈恳是*信任*,凶狠是*多疑*,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威尔:我应该更信任别人? 镜子:伟大的决定,这并不是一个反讽,我是认真的。这里的阴谋已经够多了。 威尔:等等,阴谋,如果这里充满了阴谋,那么我是不是该充满警惕? 镜子:也许,朋友,一切都取决于你。 威尔:……谢谢,这很有用。 镜子:(哼笑) 你不舍地走下了领奖台,感到一阵空虚。 7、 你回到卧室,那只兔子还眯着一只眼睛躺在那里,沉默着。 你能感觉到它还在等,等你拉开窗帘,就像观众等待剧场拉开一块幕布。 你被一种引力所控制,你是一只趋光的蛾子。 你站在蓝白条纹窗帘前面,鼻尖几乎压在那块泛黄的布料上,透过那一点缝隙眯着眼睛窥视外面的世界。霓虹灯、大厦的影子朦胧成灰黄色的一团,古老而蒙昧的万花镜中的世界。 你听见了远方的呼唤。 你伸出了手。 8 突然倾泻的光线如同冰锥刺入虹膜,你的视网膜上炸开无数个彩色太阳。等视域里蠕动的光斑褪去后,你看见的是一座灰黄色的城市。 零碎的霓虹灯晕开猩红与靛蓝的细碎光斑,几栋高窄的暗色巨物拔地而起,最高的那一栋——韦恩大厦的尖顶刺破硫磺色的云层。东面码头的高架上的探照灯代替月亮成为最显眼的光源,强大的光柱扫过起重机,照亮水面漂浮的油污或者别的惨白事物,再远处,阿卡姆的哥特式塔楼在雷暴中若隐若现。 你听见警笛声从大道上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在转角处戛然而止。 哥谭在对你微笑。 威尔:你好,哥谭。 远方的呼唤轻柔而慈祥—— 蝙蝠之国:你好,威尔,往上看。 你的眼睛一点点向上移动。 在天上的是什么? *你看见一个巨大的、巨大的迪斯科灯球,正悬挂在这座名为哥谭的舞厅上空。* 整座城市都在它的频闪下抽搐。 那不是光,而是一种病态的、苍白的侵蚀,X光照进骨髓。它旋转时,光斑扫过滴水兽的獠牙、扫过□□老大西装内衬的枪套、扫过疯人院铁栅栏后某双突然睁大的眼睛——然后,在某块破碎的玻璃上短暂停留,映出一个男人的剪影:他披着阴影织成的斗篷,嘴角绷紧的线条比任何刀刃都更加锋利。 光球继续转动,转动,永无止境,哥谭随之扭曲,随之舞蹈,永不停止。 威尔:那是迪斯科灯球?里面为什么有一只*蝙蝠*? 蝙蝠之国:那是*蝙蝠灯*。 你头痛欲裂,露出一个微笑。 威尔:我更愿意叫他迪斯科灯球。你不觉得那更加,呃,温柔一些吗? 蝙蝠之国:那,只是,*蝙蝠灯*而已。 威尔:*蝙蝠灯*到底是什么? 蝙蝠之国:是我的眼,我的心,孩子。 威尔:呃,听上去不错。 你目不转睛地看着它。它还在灰黑色的云雾上缓慢地旋转,光斑边缘有一种毛茸茸的质感,无论这是不是你的幻觉,你觉得自己要开始喜欢上这盏灯了... 威尔:我想不起来了,我应该与它有关吗? 蝙蝠之国:这里的每个人都与它有关。 威尔:我有些焦虑。 蝙蝠之国:你失忆了,是吗?别担心,这不是最糟的一天,也不是最棒的一天,这只是,*又一天*。 *哥谭*的声音雨雾般消失了。 *兔*哥:华纳旗下某个古早动漫角色。猎蝙蝠季也是某刊里的联动笑话( 目标一:找到*你的外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威尔 第2章 亚瑟 1、 现在,你知道了你是谁,你的性别,你的长相,你已经是个人了。只是,设定单薄。 故事,只有故事才能使人完整。你需要无限个故事,精彩得过分,无趣得要命,几千几百个故事才能铸造一个残缺的灵魂!观众们也许会无视你,也许会喝倒彩,也许,很小的可能,会为你鼓掌,为你这个微小的灵魂鼓掌、流泪... 无论如何,你需要一个最棒的日子,需要一个最糟的日子。你需要一颗珍珠,一枚硬币,一声尖叫,一场灾难,一个引线。 你需要一个*起源*。 再想想,再想想吧,朋友。 这是一笔很合算的交易... 2、 那个耳朵后面的声音又开始说话了,他从虚无梦里追了过来,他是一只难以摆脱的寄生虫。绝望吧,你将永远也无法摆脱他…… 罐装思维:呃,你没有注意到吗? 注意到什么? 你在这个简陋的新手村里发着呆,一切都没有变化,你期待着兔子朋友再说些什么提示,但是他并没有。世界并没有在下一秒毁灭,你还是站在窗前,那个亮闪闪的万花筒里发出的迷光在你的眼角里变换,被空气揉成一块不断游弋的粉灰色泡泡糖。 威尔:一切还没变化。 罐装思维:还没有,幸运小子。我是说,看看你*自己*。 你往下看,白衬衫,你的西装裤,还是那么文明、有礼地待在你的身上。他们是你的战友吗?不,我更愿意称呼他们为一夜\情\对象。 但是你感到一切都恰好。 你已别无所求。 直到那个声音打破你的平静。 罐装思维:该死的,哥们,你的*鞋*呢! 哦。 威尔:我的,鞋? 你朝下看去,你的两个老朋友,两只惨白的凸出骨节的肢体器官,正**着支撑在水泥地面上。看上去意外的结实、有力,好像两根生长了几百年的树根。 威尔:这是什么? 罐装思维:你的——*脚*。反正我是这么叫他们的。 威尔:我的脚。你是说,本来应该有一双鞋在我的脚上? 罐装思维:从你已经忘记了的常识来看,是的。每个人的脚上都应该有一双鞋,大概吧。 你刚刚并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你的鞋。这情况似乎比你的外套更紧急。 威尔:我更期待我的外套多于我的鞋。 罐装思维:随便你,朋友。 社会知觉:他并不是真的说“随便你”,他只是装作不在乎。 你叹气。 看来你要找的东西又多了一样,或者两样。希望你的两只鞋子都在同一个地方。 3、 你的新手村宝箱已经开完了。 介于你的上半身没有口袋,西装裤的袋子也是假的,你用一只厕所里找到的黄色塑料药品袋作为临时的背包工具,它足够大,而且足够结实。上面印着一串白色的古板的英文:哥谭综合医院...总之,感谢医院。 你将一小部分绷带和外用药物装在里面,然后是两瓶精神类药物——所有的罐子都被撕去了原有的标签,只用蓝色圆珠笔写上了“Tranquilizers”的字样,“镇静剂”,你无法理解这两瓶药物具体是在镇静些什么,出于第一次出门的谨慎,带上他们吧。 你也带上了你的肉罐头,七分之二,准确的说。由于无法得知现在是几月几号,你也无法得知他们过期了没有,但鉴于现在一穷二白的经济状况,你别无选择。 你又往里面塞了一瓶水。水的塑料瓶上写着:纯净。——韦恩企业赞助净水项目。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喻?不,我是不会去想的。 你拎着你的袋子,像是个要去春游的小孩。 你站在床侧面的那扇门前,那扇门是灰黑色,摸上去是铁质的,看起来比蓝色的门好得多,厚得多。握住门把手,你用了一些力,让那个有点锈的玩意儿朝你的身体一侧转动。 *门屈服于你。* 4、 走廊。 公寓的走廊,狭窄、但是还算干净,无论是地板还是墙面还是天花板都呈现出一种忧郁而廉价的灰蓝色,惨白的灯光正在摇晃。 你赤着脚站在门口,拎着你的黄色塑料袋。 往左走,还是往右走? 你还在思考。 一个新的*声音*先于你的决定出现了。 你的肌肉、你的骨头、你的肺叶、肠胃、耳蜗,你的外部和内在一齐发出翁鸣。 五感形骸:他来了。 你*听见*一阵绝望的脚步声。脚步声拖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魂。 你*看见*一个穿着黄色灯绒芯外套、深绿内衫,白色内衬的人正从走廊远处走过来。步履拖沓,头发油腻,面色灰暗。 脸上带着那种马上就要吞枪自杀的神情。 你*闻见*了未成形的疯狂。 他看见了你,脸上出现了一种冰冷的、怯懦和疲惫交织的神情。 黄衣男:“你好。”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虚弱。 你模仿着他的样子鼓动起唇舌。 威尔:“你好。” 你的声音沙哑而平稳,不可撼动。 黄衣男的眼睛快速地闪动,他扶着自己的大腿,弓着身子侧过身去。 社会知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对话,这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自己。 威尔:“呃,你认识我吗?” 你打断了他的逃离,黄衣男的动作停下了。 威尔:“我想,你应该是我的邻居?” 黄衣男:“哦。” 他发出诧异的小声惊呼,慢慢地转过身来——转了一半——以一个有些别扭的姿势低着头。 黄衣男:“不算认识,我想,你大概是最近才来的。” 威尔:“有多近?” 黄衣男看着墙面,慢慢地摇头。 黄衣男:“不清楚。” 他忽然小小地笑了一下——勾起嘴角,绽开皱纹——缓慢而犹豫地,谨慎地。 黄衣男:“这事儿你才是最应该知道的人,不是吗?” 社会知觉:他觉得这事有点好笑了,应该。 威尔:“是的,好笑的是,我失忆了。” 黄衣男:“哦。” 他又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惊叹,他的笑变得更自然了一些,可是紧接着就收了回去,僵在了那里。 黄衣男:“这是个笑话吗?” 轮到你微笑了。 威尔:“不是,是的,随你,朋友,我只想问你一些事,一些关于我的事。” 你从黄色袋子里掏出一个肉罐头,递了过去。你感到诚恳的那一部分正在肿胀。 威尔:“我不知道过期了没有。。” 你的话没有说完,黄衣男已经过了那个发愣的阶段,利索地收下了你的礼物。 社会知觉:完全是下意识地。 威尔:“总之,什么都行。” 黄衣男好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咳嗽了一声,哦,他的嘴角是不是又上挑了一下,飞快的、神经质的—— 黄衣男:“咳,好的,好吧,我只在走廊上见过你两三次,你每次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说实话,呵,你看起来不太,不太像是住在这里的人。” 社会知觉:他没有说完,你可以继续问他。 威尔:“你是说,我打着领带,披着外套,穿着皮鞋,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黄衣男:“对,咳,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今天的确不一样了...” 他的目光扫过你的双脚,又飞快地抬了起来,在墙上游移。 威尔:“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的外套,或者我的鞋,类似的东西?” 黄衣男:“没有。” 他感觉很好笑似的摇了摇头,他的眼睛终于看向了你,一双深陷在脸上的、忧郁而痛苦的棕色的眼睛。我喜欢棕色,无趣的好颜色。 威尔:“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黄衣男依然笑着摇头。 威尔:“我叫威尔。” 黄衣男好像没有想到这一句话,他移了移身体重心,声音变得低弱。 黄衣男:“亚瑟,我的名字是亚瑟。” 社会知觉:他仍然保持着戒心。 五感形骸:他身后的门牌上写着“潘妮,弗兰克”,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么这就是他的名字——“亚瑟,弗兰克”。 威尔:“你好,亚瑟,很高兴认识你。” 你伸出了手。 有那么一秒钟,亚瑟的戒备消失了,被更大的情绪所遮盖。他无措而恐惧地看着那只向他伸来的手,就好像那四根朝向他的手指是四条软趴趴的蛇形小丑。 他又一次发出“呃”的声音。他在衣角上擦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以一个稍微夸张的、具有表演色彩的力度,小小地抡了一圈胳膊,顺利地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快要伸到位的时候,亚瑟的整个身体又微微蜷缩起来。 而他的眼睛直视着,用力地直视着你。 亚瑟:“你好,威尔。” 社会知觉:因为你的尊重,他回报了你。 你们的手握在了一起,苍白得不分上下。嗯,两具社会边缘的尸体。 威尔:“你是我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亚瑟,祝你好运。” 你上下握了握那只冰凉的手。并很快轻轻地放开了。 亚瑟瑟缩着将手收了回去。 社会知觉:他意犹未尽。 你露出一个诚恳的微笑,向他很酷地点了点头,转身向走廊另一头走去。 亚瑟:“呃,出口在另一边,如果...” 你面色如常地转向你的背后。 威尔:“谢谢你,亚瑟。” 你继续走。 你的身后,犹豫正在膨胀。什么在蠢蠢欲动? 亚瑟:“关于你的鞋,你可以去公寓后门的垃圾场里看看。” 吝啬的新手村村长给出了线索。 打字机:不是小丑电影的世界观,借个人来用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亚瑟 第3章 活力哥谭 1、 雨后垃圾场的气味像一记闷棍击中你的太阳穴。腐烂的厨余、变质的啤酒、医用纱布和电子元件焚烧后的金属苦味——哥谭的排泄物在此完成最后的轮回。 你的脚掌陷入某种潮湿的柔软中,可能是发霉的床垫,也可能是某人的皮下脂肪——不。 罐装思维:欢迎来到资本主义的消化系统末端,这里是失败者的故事会。 远处,一只老鼠正啃食半张结婚照。新娘的笑容被深红的液体腐蚀,只剩下一张幸福的嘴。 五感形骸:左转。那堆电视机残骸后面。 你拨开纠缠的电线,显像管碎片在月光下像钻石般闪烁。然后你看见了它—— 一只牛津鞋。 不是随意丢弃的垃圾,而是被精心摆放:在一块塑料板上,深棕色的皮质,鞋带解开,鞋口朝外,仿佛在等待主人归来。鞋面上有雨渍干涸后的纹路。 社会知觉:他摆在那儿一定是有*原因*的。 威尔: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只有一只? 罐装思维:因为*故事*需要悬念,即使是找到你的另一只鞋这样的无趣悬念。 你把脚伸进去,皮革立刻收缩,完美贴合每一处骨节凸起。 罐装思维:哈!量身定做的枷锁。 五感形骸:不,我需要,自由。 你一只脚踏在枷锁之中,另一只脚踩在垃圾堆里。这其中有什么隐喻吗?不,最好不要。你只是感到荒诞——荒诞的安全。 威尔:留着它吧,我想留着它。 你用**的右脚蹭了蹭你的鞋,温顺而沉默,这触感就好像你的脚边趴着一只大眼睛鳄鱼宝宝。 五感形骸:别管鳄鱼了,有人在看你。 有人。呃,人。 你看见他了。 这家伙...和他说几句吧,或者立刻掉头逃跑。——我是说,快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2、 火柴马龙:“你的*另一只*鞋?不,我没有看到。” 这个驼着背的鸭舌帽大个子摇了摇头,你看见了那个胡须后面的微笑——狡猾地、凶狠地,属于一个地道的哥谭人。 火柴马龙:“不过也许,也不一定,也许,我能想的起来。” 他把粗糙的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摩擦了几下,这是一个特殊的,有*含义*的手势。 威尔:这是什么意思? 社会知觉:科普街头常识好像不是我的职能,等一等,我给你叫个*人*。 *碰*,一个新的声音出现了,如同儿戏。 考古尺子:哈,来了。 懒散地,毫无波澜地。 考古尺子:你的*百科全书*在此,不过,不要太有期望——这个手势的意思是,*索要贿赂*。 社会知觉:等等,这是真的吗,这家伙有索要贿赂的资格吗?他是什么官员吗?噢,我们惹上麻烦了,大麻烦。 社会知觉:问问他,问问他吧,卑微的农人——大人,酷吏,你是要向我盘剥些什么呢? 威尔:“你是这里的行政官还是什么?你是在索贿吗?” 火柴马龙扭了扭脖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火柴马龙:“*的行政官。别*的装傻。这片地方归我管,懂吗?” 威尔:“这是什么意思?” 火柴马龙:“*的意思是,这片垃圾场是我的地盘,里面的垃圾也都属于我,所以如果你想要在我的垃圾场里找一只烂鞋,你不能就这样走进去再走出来,懂吗。” 社会知觉:他是这地方的王,垃圾场之王,懂吗。 威尔:可是我刚刚就捡起来了一只鞋... 社会知觉:嘘,嘘!他还不知道,别让他有机会拷问你,垃圾场小贼。 五感形骸:他*真的*不知道吗?我是说,他看起来在旁边呆了很久,就在不远处。 社会知觉:喔,那么他就是有阴谋了。他想用另一只鞋引诱你,小心,小心,鼓起勇气,我的朋友,别让你看起来像个受害者。 你感到你凶狠的那一部分正在作痒。 威尔:“你想怎么样?” 火柴马龙打量着你,从头到脚。 社会知觉:老哥谭老辣的目光正在穿透你的衣服和皮肤,他看透了你,*失忆狂人*。 考古尺子:这眼神有点*古怪*,我记得...算了,你失忆了,所以我什么都记不起来。考古失败,真是把没用的尺子。 火柴马龙:“我猜你很需要你的鞋。嘿,不用这么戒备我,我对你垃圾袋里的垃圾玩意儿毫无兴趣——但是听我说,我需要*你*。” 社会知觉:拉响——警报! 火柴马龙:“我们那里还缺个人,只是扫地清洁之类的,懂吗?如果你答应,你不仅能拿到你的鞋,还有每个月的工资。据我所知,你现在是无业,对吧。” 威尔:“你认识我?” 火柴马龙:“只是,我闻得出无业者的气息,呵呵。” 威尔:“所以,我的另一只鞋在你那里?” 火柴马龙:“不。” 他向下瞟了你一眼。 火柴马龙:“很简单,我是帮派的人,如果你也是,那么我们就是一家,我就会对你开放在我的地盘捡东西的权利,就这么简单。” 考古尺子:古老的会员制。太多的俱乐部,恶,我要融化了。 社会知觉:反——抗——他! 威尔:“我的另一只鞋不一定在垃圾场里。” 火柴马龙:“是啊。” 他不在乎。 轮到你作*选择*了。 社会知觉:哦不,不要答应他,这太*蹊跷*了。不,不,不。 考古尺子:老兄,你神经质发作了。跟我一起——呼——吸,好,再来一次—— 五感形骸:答应他,男孩,让我们看看他的把戏。 威尔:你们的言论相互矛盾。 五感形骸:是你在相互矛盾,疯子。 3、 你喜欢选择,但不喜欢是或者否这样的二元论。你依然想要更多的选项,真贪心。 五感形骸:疯子,仔细*看*。 你汇聚起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向前*看*。 大个子*火柴马龙*站在垃圾场里,头顶歪戴着一顶*磨旧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阴影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青黑的胡茬和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他的外套皱巴巴的,针织衫松松垮垮地挂着,衬衫领口沾着不知是咖啡还是威士忌的污渍。 嗯,一个浑身散发着廉价威士忌和烟草味的底层混混。 五感形骸:仔细,*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棕灰色的,无趣的,阴狠的好颜色。眼尾耷拉着,显示出一种淡漠的疲态。浑浊的世故在里面旋转... 火柴马龙:“怎么,我眼睛里有钱?” 他感到不耐。 这时候你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呃,你发现了,对吧。 威尔:“你带了隐形眼镜。” 火柴马龙:“什——么——” 威尔:“你的眼珠边缘有一层奇怪的浅色,很不明显,但是我发现了。” 火柴马龙:“*的好极了,所以你现在还是个侦探了,是吗?*的隐形眼镜,这和你*的又有什么关系?” 社会知觉:他的脏话多得近乎刻意。这不算什么,也许他就是那种会因为隐形眼镜恼羞成怒的人。——但是你知道吗,男人的羞恼并不可爱,毫不。 威尔:“这无损于你的男人气概。” 火柴马龙:“你**——” 社会知觉:你惹怒他了。 五感形骸:跑。这就是你的第三个*选项*,男孩。 考古尺子:跑—— 4、 虎头蛇尾,蛇头蛇尾的对话结束于其中一方的怒意和另一方的落荒而逃。不错的发展,至少你证明了你具有主动增加*选项*的能力,相信我,这才是最可贵的。 并且,*你成功跑掉了*。 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意义所在,这件事本身比你想得更伟大。甚至也许我应该为此给你开辟一个成就模块,在上面挂上一枚金光闪闪的小徽章,上面书写着:从*某人*的追逐下逃脱。 有很多人都会嫉妒你的,我的英雄,他们会把鲜花插入你的枪口,亲吻你的脸颊,高呼你的名字。 威尔,我们的逃跑冠军。 五感形骸:不得不承认,你擅长这个。也许你是一名运动员? 罐装思维:很大的概率不是,那太光鲜了。想想,你站在领奖台上,鲜花啊掌声啊荣誉啊——这不符合你的气质。 威尔:也许我是一个失败的运动员。 罐装思维:你并不失败。这不是一个鼓励,而是一个事实。你,并不,失败。 罐装思维:充其量,你只是在失败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还远着呢,朋友。 社会知觉:他实话实说。 威尔:是我的错觉吗,你怎么总是给他作应声虫? 社会知觉:因为他是我们的老大。 威尔:我以为我才是你们的老大。 社会知觉:不,你太平庸,你作不了我们的老大。而那家伙很酷,比你更酷。 罐装思维:耶!酷——罐子! 威尔:...耶。 威尔:所以,我们逃到哪里了? 考古尺子:不太妙,但也不是很糟。 考古尺子:这里是*另一个家伙*的地盘。——我相信这地方已经被那些家伙们瓜分殆尽了,黑手\党、黑\帮、混混、地头\蛇,诸如此类。 威尔:所以它到底属于*谁*呢? 考古尺子:很难说。这地方还不赖,工厂、餐厅、闪闪发亮的玻璃门...越体面,越强大。而说起强大——要么是本地精神病,要么是进口□□,要么是进口精神病,或者本地□□,或者是其中二者的共管地带,你懂的,争议区什么的。 威尔:这么*糟*? 考古尺子:通常来说,我们会用另一个词来形容这欣欣向荣的一切。 考古尺子:——*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