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偷了我的丑照》 第1章 搭讪的是老同学 “呜呜……” 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宋响敲着键盘分了个眼神过去，看见微信进了两条消息，发信人是上个星期加的那个相亲对象。 她收回视线，继续敲鉴定报告。 “响儿，下班了，我先走了啊。”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谢明萱半个身子探进来，冲她挥了挥手。 宋响抬了下头:“嗯，我也马上了。” 按下关机键，她捏了捏僵硬的手指，拿起一旁的手机，滑到微信，点进那个相亲对象的聊天界面。 【听刘阿姨说你是法医？】 【这个职业不太适合结婚啊。】 【呲牙】 哇。 宋响翻了个大白眼，拇指啪啪打字，写了一堆骂人的话，想了一秒又删掉，发了个一样的呲牙表情过去。 懒得等对面回什么，她按灭手机，抓起桌上放着的包就往外走。 今天运气不错，没有委托方送检，可以准时下班。她打了个哈欠，一扫疲惫换上笑脸。 时间还早，傍晚吃的那点面现在也消化得差不多了，宋响边走边给闺蜜舒汶依发语音，批准她来接自己下班一起去吃夜宵。 堂华司法鉴定中心外栽了大片的树和灌木，原本就不亮的路灯被遮得七七八八，路过时还要打手电筒。 宋响蹲在路边的一颗树下等舒汶依，打着手机的光看鞋前的两只蚂蚁。 “嗯，他不来，还要加班。” 有人往这边走，说话的声音低沉有磁性。很好听，宋响一根手指戳在地上，挡住蚂蚁的路。 “没那么快出结果，不过应该没错。” 声音走进，满含讽刺地笑了一声: “死前发现自己还有个儿子，是挺高兴。” 这话有点奇妙，宋响挑眉，收回逗蚂蚁的手，假装不经意扭头看向正打电话的人。 被树叶蒙住的路灯投下那么一点光，他就站在下面，以至于宋响看得清楚。 身材很好，宽肩窄腰，个高腿长，这是一眼看过去最直观的。他侧着身对着她，从她的视角看过去，能看到线条清晰的侧脸，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不用看正脸就知道是个帅的。 宋响还没来得及在心底惊叹一下，他就转了身，低头对上她打量的目光。 看清他的正脸，宋响呆了两秒，眨了眨眼。 怎么……有点眼熟？ 这张脸帅得很有记忆点，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还没等她想明白，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就自然地移走了。 宋响也收回目光，低头去找那两只蚂蚁，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她以为是舒汶依的消息，没看就用指纹解了锁，点进微信。 发信人是刚才那个相亲对象，她看见“啧”了一声。 可能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有些明显，灯下的那个帅哥看了她一眼。宋响察觉，抬眼朝他笑了笑。 戳进对话框，那两条消息把宋响恶心到了。 【看来你也同意我的看法。】 【那我们约着明天见一面？】 她握着手机，一个“不”字刚打出去，老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等了好几秒，她按下接通键。 “喂？妈，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跟你打电话？”苏秀英呵她一句，响亮的嗓门从听筒里传出来打进耳朵:“上次刘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人怎么样啊” “是给你介绍的吧，我又没说我要。”宋响把通话声音调小。 “我发现你现在脾气越来越大啊，以前上学时候可乖了……” 苏秀英又开始念叨这些听了无数遍的话，宋响根本不听，找到一只新蚂蚁，边玩边“嗯嗯嗯”。 “你现在都27了，再过两年真嫁不出去了。” 这话一出，宋响把往她手指上爬的蚂蚁碾死了。 “去见见面，听见没有？” 苏秀英听她不回话，叹了口气: “我就说当初不该让你去学法……” “不去。”宋响皱着眉回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那道视线又落到自己身上，她有些烦躁地看过去，又见他移开了目光。 呵呵。 明知道那不是看热闹的眼神，但可能是被催婚被质疑了事业选择，宋响很是不爽。她这个人很坏脾气有点怪，心情不好就喜欢做点不寻常的事解压，无辜的帅哥很不幸地成了靶子。 她低头给那个相亲对象回了个“不处”，按灭手机起身，抬脚往灯下那个西装革履的帅哥走去。 “你好。”宋响盯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嗯。” 他只看了一秒宋响的眼睛就把目光落在她身后，冷淡地应了一声。 宋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是单身吗？” 那道目光转回她身上，宋响故作镇定地跟他对视。 她是很有初恋感的长相，流畅带点幼态的鹅蛋脸，鼻子精致挺翘，唇瓣饱满唇珠明显，看人时一双眼睛专注溺人。 几秒后，对面的人率先挪开视线。 “是。”他说。 “那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宋响解锁手机，滑到微信界面，抬眼看他:“认识一下。” “……” 没有回答，看到他的眉头皱起，宋响恶趣味地感到有点爽，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笑。 “不好意思。”他淡着声拒绝，看上去有点烦躁。 “哦，没事。”宋响从善如流地收了手机。 两个人开始沉默，不尴不尬地站了一会儿，马路稍远处打来一道车灯，几秒后一辆玫红色718驶来，停在前面。 宋响松了一口气，转头冲旁边的西装男笑了笑，赶紧迈开步子往车边走。 拉开车门就对上舒汶依揶揄的眼神，宋响生无可恋地闭了下眼，坐进去关上门，让她赶紧开车。 “那帅哥谁啊？”舒汶依握着方向盘，抽空眯眼看了眼宋响。 “这么暗你都能出帅不帅？”宋响扣上安全带，回她的话:“不认识，应该是来送检的。” “看气质是个帅的。”舒汶依笑了，问她:“不认识你俩站在一起？” “还站那束光下，演偶像剧呢？” “还偶像剧。”宋响“切”了一声，微侧身转向舒汶依，把那神人相亲对象、她妈打来的电话还有搭讪西装男的事跟她说了。 “他就这样。”宋响学着西装男皱眉的表情，像个苦瓜一样吐出一句:“不好意思。” 舒汶依瞅她一眼，笑了好一会儿说:“那帅哥成你出气筒了。” “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可能小说看多了。”宋响也有点后悔，现在一想浑身就泛起尴尬，她叹了口气:“这还是我第一次主动搭讪。” “要被你笑死了。”舒汶依吐槽:“你还脑子一热，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死颜控。” “哼哼。”宋响也没否认，毕竟这是一个重要原因。 她往后一靠，瘫在座椅上，想着西装男的脸随口说:“他长得有点眼熟。” “帅哥你都能忘？”舒汶依当她在哪看过一眼，没在意，转了下方向盘拐进右边的路。 * “小川子，上车!”卡宴的车窗降下来，肖弥探出头喊了一句。 孟阅川回神，抬手松了领带，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站那灯下唱戏呢。”肖弥踩油门前看了眼孟阅川站的那个地方，笑他:“也不怕蚊子叮你。” 孟阅川一顿，揉了揉僵直的脖子，没理他的调侃，系着安全带问:“怎么这么久才来？” “城东十字路口那出了点儿事，堵车了。”说到这个肖弥“嘶”了一声，问他:“你不是开车来的吗？还让我来接你。” 脑海里闪过宋响出鉴定机构大门的背影，孟阅川眨了下眼，淡淡回道:“车在地下车库。” “所以？”肖弥不懂这跟让自己来接他有什么关系。 孟阅川:“懒得下去。” 肖弥默了一秒:“服了，你是太子吗？” “怎么又去府城路吃？”肖弥看了眼撑头闭眼的孟阅川，问:“还没吃腻？” “还行。”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孟阅川好一会儿才回。 肖弥奇怪地看了他两眼。 他本硕都是在京市读的，孟阅川高考完就出国了，可能是兄弟情深，孟阅川每次假期不回家，都是飞来京市看他。每次回来都要拉上他去府城路吃饭，也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他，在那吃了这么多年还没腻，他都快吐了。 肖弥“啧”一句，开着车没再说话。 * “你就不能试试别家店？”舒汶依夹了块考好的肉蘸料，瞥一眼对面吃得开心的宋响，无语道:“总吃这家，总吃这家。” “习惯了。”宋响咽下嘴里的肉，用铁夹子夹了两片生菜放上去烤，说:“吃别家感觉自己在出轨。” 舒汶依翻个白眼:“我不理解。” “诶，你那相亲对象回你信息了没？”她一想宋响回的那句“不处”就开始笑，赶紧让她拿手机看看有没有消息进来。 宋响看她笑得夹不起肉，无语地擦干净沾上油的手指，拿起手机。 “笑死我了。”舒汶依缓了缓气。 “两位，位置在那边，扫把点单就可以了。”服务员领着两个人上楼。 “回了，他说……”宋响看完微信抬头，刚要把手机递给舒汶依就愣住了，一脸懵地看着她身后出现在二楼楼梯口的人。 “怎么了？”舒汶依见她呆呆地看向身后，转了个头，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极品帅哥，对方也正往这边看。 她在心底呼了一声，目光落在他那身衣服上，明了，头转回来看着宋响，小声说了句:“缘分啊。” 宋响心里大叫一声，面上扯出一个笑，向刚分别又见面的人点了点头，对方也礼貌地回了一个。 “认识？”肖弥站在孟阅川旁边，看他们这样互相点头，挑了下眉，朝宋响她们旁边的位置走过去，问了一句。 “见过。” 孟阅川垂着眼回答，木着脸看不出表情，脚也跟着往那边走。 “你们好。”肖弥笑着跟宋响她们打了个招呼，坐到舒汶依旁边的椅子上。孟阅川步子顿了一下，坐到他对面，跟宋响同一边。 “你们好。”宋响和舒汶依两个人脸上挂起同样的社交微笑，回完就低头去烤肉。 肖弥拿手机扫了桌上的点餐码，选了自己要吃的。他撑着下巴侧头，视线礼貌地扫过旁边两个女生收回，好奇地盯着对面还在点餐的孟阅川。 嗯？他突然想起什么，又偏头去看舒汶依，来回看了好几次，在舒汶依忍不下去转头要说话的时候“哇”了一声，引得在场三个人看向他。 孟阅川见他盯着人家女生，皱起眉:“你干什么？” 肖弥没顾上回他，看着旁边的人激动喊了句:“舒汶依!” “？”宋响和舒汶依微微瞪大双眼。 “你认识我？”舒汶依放下筷子，一脸惊讶地问。 “是啊。”肖弥指着自己:“我，肖弥。” 肖弥？谁？宋响还是一脸迷，抬眼就见舒汶依豁然开朗的样子。 “哦～”舒汶依仔细看了看面前这张脸，见他五官和记忆里那个“壮个子”是有点像，眉头松开，惊讶道:“你大变样了。” “那是。”见她想起来，肖弥有些得意道:“我上大学就减肥了，现在是不是很帅。” “帅。”舒汶依比了个大拇指。 宋响听他们讲话明白过来，问肖弥:“你也是临中的？” 肖弥:“是啊，你也是？” 宋响:“嗯。” 她问:“你不是九班的吧？” 肖弥:“不是，我三班的。” 他指下自己跟舒汶依:“我俩学生会认识的。” 宋响点头:“哦哦。” 肖弥笑笑，看了眼低着头的孟阅川:“那我们今天是同学聚会啊。” 他话落，宋响两人意外地看了眼孟阅川，宋响问:“他也是临中的啊？” “是啊，跟我一个班。”肖弥说完又想到孟阅川说的话，“诶”了声，看着宋响疑惑道:“你们不是见过吗？” “是、是啊。”想到自己搭讪的是老同学，宋响脸上有点不自然，尬笑两声解释道:“我们在堂华鉴定中心门口见过一面。” 说完她看向孟阅川，对方跟她的视线对上一秒，没什么表情地吐出一个:“嗯。” 宋响:“……” “哦，这样啊。”肖弥没注意宋响的尴尬，意识到她们不记得孟阅川就乐得不行，下巴朝对面一抬，语气兴奋:“你们不记得了？这位可是当年临中大校草。” “孟阅川。” “……” 哇。宋响和舒汶依对视一眼，舒汶依看着她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第2章 把暗恋对象当工具人 人怎么能在同一天为同一个人尴尬这么多次，搭讪的不仅是老同学还是“老熟人”，宋响心里有点想死了，搭在桌子上的手在桌面上使劲挠了挠。 “哦～原来是你啊。”难怪她看到的时候也觉得眼熟，舒汶依看着宋响拉长语调。 样子能不能再显眼一点？宋响咬了下牙，瞪她一眼。 “怎么了？”旁边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孟阅川可能看出她们的反应有点微妙，出声询问了句。 “额。”宋响脸上尴尬一瞬，但好在她是情绪管理大师，一下子压下那些不自然，迅速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开玩笑般说: “你是校草嘛，当年那么出名临中谁不知道，但我今天见到你居然没认出来，我们俩对我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 肖弥笑道:“不至于吧” 孟阅川唇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放在桌下的手食指在腿上点了点，回道:“都过去快十年了，忘了很正常。” 这话题一挑起，几个人免不了开始忆往昔。服务员陆续把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肖弥开了瓶可乐，喝了一口就要给宋响他们展示他的烤肉技术。 肉在铁锅上烤得滋滋冒油，肖弥一筷子夹了好几片，就着气泡水咽下，侧头问舒汶川和宋响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谁谁谁，一下子又延出几个话题，气氛一直没冷下来。 孟阅川喝了一口西瓜汁，借着余光看宋响，见她夹了两片生菜放在锅上烤，笑了一下。 “小川子，你怎么不吃啊？”肖弥瞥见孟阅川干净的碗筷，聊天中抽空关心了一下朋友。 “哦，有点渴。” 宋响的视线也投了过来，孟阅川握着杯子的手收紧了点，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面积小点的肉，没蘸酱就放进了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你不会吃腻了吗？”肖弥看他吃得勉强的样子，惊讶道。 孟阅川拿起西瓜汁喝一口，否认:“没有。” “这就吃腻了？你们经常吃这家吗？”舒汶依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好奇地问了句。 肖弥回她:“是啊，他对这家情有独钟，我都陪他吃了快七“年。” “我天。”这下轮到舒汶依惊讶了，她转头看向同样惊讶的宋响，双手往对面一摊，清了清嗓:“这位也是。” “我陪她吃了八年，整整八年。”她比了个手势。 肖弥“靠”了一声，眼神在宋响和孟阅川身上来回扫:“这么巧，那我们怎么没遇到过？” 舒汶依也疑惑:“就是啊，这么多年诶。” “你很喜欢这家？”宋响现在已经暂时抛去尴尬，往孟阅川身边坐近了点，偏头问他。 知道他在这家店吃了七年宋响是震惊的，说实话这家店并没有很出众，价格不比其他家便宜，味道也不惊艳，自己在这吃了八年纯粹是因为这里离学校近，吃了几次也习惯了。但孟阅川一个出国读书的人居然在这里吃了七年，也就是说他每次放假来京市都会吃这家，天，感觉好神奇。 宋响漂亮的荔枝眼里映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光，微微瞪圆，里面写满好奇。孟阅川的呼吸停了一下，面上冷静地答:“味道还不错。” 可能他喜欢这里的酱料味吧，宋响“哦哦”两声，坐了回去。 吃完出烤肉店已经10点半了，但京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外面车灯交错，形形色色的人点缀在城市间。 肖弥站在烤肉店的台阶上伸了个懒腰，脸上泛起困意，撑着精神跟挽着手的宋响和舒汶依说:“重逢就是缘，以后有空出来聚啊。” “是吧，小川子。”他点了下孟阅川。 宋响自然而然地看向站在烤肉店灯牌下的人。 他穿着白衬衫，领带松松垮垮系着，灰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间，蓝紫色的灯扫在他俊朗的脸上，显得轮廓更深。 可能是刚吃完东西的缘故，他身上透出点慵懒，被肖弥点名时掀起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块阴影，眼眸漆黑幽深，不冷不淡地应:“可以。” 十年了还这么帅，她以前眼光真不错。宋响还看着孟阅川，在心里感叹着。 “那肯定行啊。” 她们来的时候路边还有车位，不用跟着肖弥他们去停车场，舒汶依打了个哈欠，问:“我们就先走了。” 肖弥:“行。” * “你们真挺有缘的啊。”舒汶依把车子开出来，调了个头，给个旁边宋响一个调笑的眼神。 “有缘吗？”宋响知道她说的是孟阅川，疑惑:“我们在同一家店吃了这么多年，一次都没碰到过。” “我是说从今天开始，你们缘分来了。”舒汶依说完还哼起了歌。 “是嘛。”宋响随口应着。 虽然孟阅川很帅，但她想起自己高中做过的事就觉得心虚，不想跟自己看到就尴尬的人这么有缘，而且孟阅川的性格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他比以前还帅了诶，有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舒汶依夸道:“不愧是你暗恋过的人。” “假暗恋。”宋响强调。 “把人家当工具人你还强调上了。”舒汶依赏了她个无语的眼神，“我都不想说你。” 高中时宋响不想上学，严选了当时身为校草兼学霸的孟阅川当暗恋对象，催眠自己好喜欢他，以见他为由哄自己上学。后来还走火入魔说要向他靠近，连成绩都提上去了，结果高考完就把人从脑子里扔出去了。纯拿人家当考大学工具，这事也亏她做得出。 “嗯嗯嗯，好好好。”宋响笑着点头，双手合十:“所以祈祷他别再遇到我这个冷漠的美女了。” 舒汶依:“受不了你。” “去我家还是回你自己家？”她问。 “我自己家。”宋响捂了捂犯困的脸，“去你家怕又跟你聊到半夜，明天我还得上班呢。” * 话是这么说，但回家还要洗漱护肤，躺在床上又跟舒汶依聊了会儿微信，真要睡的时候也不早了。 第二天宋响眼睛睁不开地关了闹钟，哈欠连天地给自己套上白T牛仔裤，出门买了包子豆浆就赶去了堂华。 跟正录数据的助理殷淼打了个招呼，宋响坐到工位上，咬着早餐整理报告，弄好顺手把堆在桌上的资料收拾了，搞完这些她按了按眼周，倒在桌上一口一口嘬豆浆。 堂华是大型鉴定中心，宋响是法医临床鉴定的主检，每天要接待的人很多，一杯豆浆还没喝完上午的第一个鉴定人就来了。 她盘起头发，叫上殷淼带人去了检查室。 “医生，我这个伤能评个什么等级？”鉴定人是个被砸伤腿的农民工，坐在椅子上抱着个塑料袋憨厚地看着宋响。 “要等鉴定报告出来，过几天就知道了。”宋响看着ct，闻言朝他安抚笑笑。 “好好，你们这个……” …… 上午来的人大多是来做伤残等级鉴定的，每个人都要问一句自己能评个什么等级，同一个回答宋响也就说了一个上午。 回到办公室她灌了一口温水，拿着手机出去，和站在走廊上等她的谢明萱往食堂走。 谢明萱打完饭坐到宋响对面，看到她碗里的红烧鸡块和辣子鸡，笑了句:“你黄鼠狼啊？” “什么？”宋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盘子，解释说:“我很纠结打哪个鸡，干脆都打了。” 谢明萱:“不腻？” 宋响摇头:“我打了土豆丝。” “宋响，小谢。”身后一道清朗温和的声音，一听就是赵江斯，宋响咽下饭笑着回头。 而后笑容僵住。 赵江斯身边还有个人，宝蓝色的西装换成了黑T和牛仔裤，打了发蜡的发丝温顺柔弱地搭在额前，整个人都换上少年气，让呆住的宋响有些梦回高中时的孟阅川。 “……” 风格变化这么大吗？ “学长。”宋响看了好几秒，叫了声赵江斯，看着跟他们端着一样餐盘的孟阅川，神色复杂:“这个……” “这是我朋友孟阅川，来这办点事。”赵江斯简单介绍了一下。 孟阅川朝宋响微微昂首。 赵江斯指着她们旁边的位置:“我们可以坐这吗？” “当然。”谢明萱看着两个帅哥笑成了花。 “好巧。”他们坐下后宋响看着孟阅川打了个招呼，表情自然。 “你们认识？”赵江斯问着，看着却不惊讶。 孟阅川点头:“高中同学。” “这么巧啊。”谢明萱掠过孟阅川朝宋响暧昧地眨眨眼。 宋响扯起一边唇角，服了，居然这么快又见面了。 她们和赵江斯本就不怎么熟，又多了个更不熟的孟阅川，场面一时沉默。 “今天工作怎么样？”赵江斯看了眼对面坐下后一直有意无意瞄宋响的孟阅川，无奈着找了个生硬的话题。 好在谢明萱是病理科的，能讲的一大堆，很快接上话叭叭讲起来，说着还比划起动作，绘声绘色。 什么腐尸爆炸肠道内容物喷出，什么尸体因为神经反射突然坐起来，还有遇到过度肥胖者的尸体切腹时黄色脂肪组织溢出。宋响和赵江斯听得津津有味，吃着饭时不时谈论两句，全然忘了旁边坐着一个业外人士。 孟阅川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筷子，盘子里的饭菜没动两口，他揉了揉眉心在一旁沉默地听着。 视线里宋响很投入，谈论时眼睛里全是光，很亮。他看着，唇角微微上扬。 “嘶。”宋响在忘我境界里没注意，吃到了块山椒，被辣得舌尖一痛，她眯了下眼，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纸巾伸到面前。 她顺着这只手看到了孟阅川，对方脸上居然带着一丝关切，宋响被辣得泪眼汪汪，感动地接过纸巾，把山椒吐了出来。 “谢谢。”宋响语气真诚地道完谢，目光下移注意到他受了轻微伤的饭菜，一下子反应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业外人吃饭听到他们刚才的话肯定泛恶心，宋响这下非常愧疚，居然害人家饭都吃不下。 跟赵江斯热烈讨论着的谢明萱听到他们的动静，停了下来，也看见孟阅川的餐盘，瞪大双眼，一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 “没事。”孟阅川看上去不是很在意，温和地朝她们笑了笑，看着宋响:“我有点近视，打成了我不爱吃的菜。” 知道他是在安慰人，宋响更愧疚了。 “你之前不是……” 赵江斯突然开口，孟阅川一个眼神淡淡地移过去，他闭上了嘴。 赵江斯低头去夹菜，挑了下眉，在心里把话补完。 你之前不是还看这种片子下饭？ 真是，够心机。 第3章 谁暗恋谁 宋响和谢明萱走了，赵江斯放完餐盘带着孟阅川去了办公室，从桌上拿了个苹果给他。 “吃吧，仙人。” “谢谢。”孟阅川坦然接过，走到洗手池前冲干净，咬了一口。 赵江斯性子淡，除了工作就爱喝酒，不怎么喜欢八卦，知道孟阅川对宋响有点意思也不会像肖弥一样追着问，调侃了一句就坐在椅子上理资料。 “你们家现在怎么样？”他和孟阅川是发小，知道他家里最近的情况，关心了一句。 “有点吵。”孟阅川想起孟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眉间聚上烦躁，在桌上抽了张纸擦滴上苹果汁水的指尖:“孟至武人一瘫，跟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都说自己生过他的孩子，爷爷被气晕了一次，孟至文还叫着要开股东大会。” 赵江斯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他真有那么多私生子？” 孟阅川:“没，应该就那一个。” 孟至武是孟阅川他爸，管不住下半却又是他爷爷唯一一个有脑子的儿子，他爷爷把位子给了孟至武坐，条件是不允许他有除了和孟阅川他妈生的以外的其他子嗣。 孟至武出事前也确实没有女人带孩子找上门过，结果一出事就多出个儿子，年纪还跟孟阅川差不多，长得很像孟至武，老爷子一见到就气晕了过去。 “亲子鉴定报告我今天晚上带给你。”赵江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孟阅川:“谢了。” 他昨天来这就是来给孟至武和那个私生子做亲子鉴定的，最近一堆破事，唯一开心的事就是又见到了她。 “晚上喝酒去？”赵江斯说到这个脸上才带上点笑。 “周六吧。”孟阅川说:“晚上要回去看看爷爷，这两天也都没什么空。” “行。” 孟阅川:“去哪吃？” 赵江斯想了想:“问肖弥吧，有酒就行。” “嗯，那我走了。”孟阅川把吃完的苹果扔进垃圾桶，起身洗了个手，“下午还要去趟公司。” 赵江斯看着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无语，所以他是来这开屏的？ * 天黑后窗外的树上飞来了一只蝉，噫噫地叫。宋响签完鉴定报告拿起手机要看时间，苏秀英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二十点十七，接通电话。 “妈？” “你还在上班吧？”苏秀英声音带着笑意问她。 宋响盖上笔帽:“在啊，怎么了？” “人家小何说今天来接你下班一起去吃个饭呀。” 小何？宋响蹙眉:“这谁？” “刘阿姨给你介绍的对象啊，昨天还跟你聊过天呢，怎么不记得人……” “妈!” 一股火窜上心头，宋响气得差点拿不住手机，她没收住声朝电话那边吼:“我不是说了不见吗？你到底有没有听!” 怎么能不问问她就自作主张让那个人过来，能不能听进去一次她说过的话。 宋响深呼吸两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你都这么大了，我是你妈，我不给你操心谁给你操心。”苏秀英的声音也变大了，不拿近也听得很清楚。 “你别自我……” 宋响闭了下眼，还是把那句“自我感动”咽了回去，语气不耐烦道:“要么你打电话让他回去，要么我自己去把他赶走。” 说完她不想再听苏秀英教育她，把电话给挂了。 解锁手机，那个相亲对象又给她发了几条微信，宋响看都没看点进他的头像，拉黑加删除。 她特地在办公室多待了一会儿，出去时外面没有车子在等，看来她妈是把人叫走了。 “出来吃饭吗？”宋响给舒汶依发了条语音。 对面很快回了:“啊啊啊啊，我出不了，我要加班啊啊啊。” 不能跟姐妹痛饮吐槽，宋响有些低落，甩了一堆表情包过去，发了文字:【你都不知道我今天遭遇了什么。】 闺蜜不愧是闺蜜，舒汶依一下子察觉出她的情绪，发来条超长语音: “受委屈了？宝宝我的宝宝，我真的超级超级想跟你一起痛骂那些欺负你的人，可恶的加班可恶黑心的老板。” 后面那句话她说得很小声，宋响被逗笑，反安慰她:“没事啦，其实是我妈。” 舒汶依知道她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发了一个“啊”，又说:“不然我翘班去陪你吧。” “不用不用，没那么脆弱。”有这句话宋响就很感动了，赶紧安抚她:“你好好上班。” 舒汶依:“好吧，我周六请你吃新开的那家日料，开心点。” 宋响眼底浮上笑意，回了好，退出聊天界面开始打车。 * 这两天宋响忙得要死，有个医疗损害鉴定委托有点复杂，每天晚上都要加班讨论，熬到周六绷直的肩膀才松了下来。 她在家昏睡了一天，下午五点的时候被舒汶依的电话叫醒，晕乎乎地去走去门口给她开门。 “好浓的死气。”舒汶依换上拖鞋，笑着拥住还没完全挣开眼的宋响，揉了把她乱糟糟的头发。 “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她把宋响推进卫生间。 凉水往脸上一泼脑子醒了一大半，宋响拍了拍脸颊，抽了张洗脸巾擦掉脸上的水。 走出去就看见舒汶依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面前是一个大化妆包，里面装备满满。 “来来来，我给你变身。”她朝宋响兴奋招手。 宋响底子好，能驾驭各种风格的妆容，舒汶依特别喜欢给她化妆，很有成就感。 “带这么多不重吗？”宋响盘腿坐到她旁边，翻了翻她的大包，“我这不是有化妆品？” “你那点怎么够？”舒汶依拿出一瓶补水喷雾摇了摇，挪了下位置对着她。 宋响的化妆品确实不多，她是个手残党，最多只会上个粉底涂个口红，买的那些化妆品很多都不会用。 “闭眼。”舒汶依吩咐她。 女孩子化妆要一点时间，天色渐渐暗下来，她们中途去开了灯。 “当当当当，我俩真是太美了。” 舒汶依给宋响画了个最近很流行的韩式果汁妆，原本清纯的脸变得又甜又欲，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亮晶晶的。 舒汶依走的还是自己的舒适区，亚裔妆一画又美又辣。她和宋响凑在镜子前面，自拍了好久才满意，又笑嘻嘻地跑去衣柜前给她们挑衣服。 出门的时候宋响一身草绿色吊带长裙，旁边穿白色吊带下配黑蛋糕短裙的舒汶依搭着她的肩，两个人走路带风，终于有了活人气。 到日料店的时候里面人还很少，她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完单就撑着头扯这几天没见面发生的事，像是势必要在吃饭前把情绪发泄完。 * “你先过去，我要去接赵姜丝，他今天跑去上班没开车。” 电话里肖弥说着气笑了，孟阅川站在日料店门口也对赵江斯的敬业精神有些无奈，他挂了电话，走进店里。 “你好，我们三位，姓肖。” “好的，这边请。” 肖弥订的包厢在最里侧，孟阅川跟着服务员走，即将路过靠窗的桌位时，视线里出现一抹亮绿。 绿裙女孩背对着他，看见她对面坐着的人，孟阅川步子停住。 一阵清脆的笑声响起，宋响的背轻轻颤动着。孟阅川缓慢地眨眨眼，低下头还没来得及笑就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的深紫色衬衫。 清甜带着嫌弃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他的表情僵住，这个颜色好像踩到她雷区了。 “先生，怎么了？”旁边的服务生跟着停下来，询问他。 孟阅川脸上闪过懊恼，他偏头抱歉道:“我想先在这等我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服务生一脸古怪地走了。 这家日料店的桌位以雕琢清雅的木板隔开，舒汶依正和宋响聊得上头，没抬头看见他，他看了眼旁边的桌位，坐了过去。 这里离宋响她们那桌只隔了一个位子，现下店里的人很少，那边说话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偷听别人讲话实在不礼貌，孟阅川面色有些不自然。刚要起身打算走出去，那边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听得很清晰。 “要不你直接跟孟阅川试试吧，他以前可是你的暗恋对象诶。” 他一怔，又坐了回去。 第4章 醉酒孟 “我靠，你小点声啊。” 宋响见斜前方那桌客人正往她们正边看，吓得赶紧制止喝了几口酒就开始乱叫的舒汶依，强调:“假暗恋假暗恋，我对他根本没有那种意思。” 她们聊起这几天的事，宋响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孟阅川，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个自带话题度的人，和闺蜜聚在一起又爱聊点帅哥。结果舒汶依一听就想到她妈催婚那事，说起她至今没享受过恋爱的滋味，问她要不跟孟阅川试试。 宋响没犹豫就拒了，虽然孟阅川长得很合她胃口，但她真的不喜欢那种闷葫芦的性格，两个人坐在一起都聊不了什么，只能干瞪眼，会憋死她的。 “嗯嗯。”舒汶依喝一口荔枝酒，对她竖起拇指:“吾辈楷模，男人都是工具。” “谢谢。”宋响接下称赞，换了个姿势托腮，想起上次在食堂见到的孟阅川，感叹:“不过他确实帅啊。” 少年感打扮柔软又带着活力，简直在是她的取向上狙击。 她一幅可惜的样子，舒汶依瞥她一下，耸耸肩:“帅你又不拿下。” “没办法。”宋响坐直身体，拿起筷子从舒汶依盘子里夹了只剥好的吓，语气漫不经心:“性格不合，我总不能和一个壳子谈恋爱。” “不懂你。”帅哥难得一遇，谈场恋爱爽就完事了，谁知道能不能走到最后，很少人像宋响一样像这么多。舒汶依复杂地看了两眼她，拿过一只虾开始剥。 她们聊起了别的，孟阅川眼周有些热，他用手按了按眼皮，手背上染上浅浅水痕。 舒汶依那句话后她们的声音就小了下来，他趁着她们没注意往前坐了一个桌位，和宋响背对着背坐着，将她们说的话听了个清楚。 偷听别人讲话是很卑鄙，但她们说他坏话他怎么就不能听听了？ 孟阅川胸腔起伏几下，拿出手帕嫌弃地擦掉手背上的水痕，又面无表情地抹了抹眼皮。 手机震动起来，来电显示肖弥，他划到了挂断。微起身往后看，面对着他这个方向舒汶依正低着头在剥虾，他目光落在看不清在干嘛的宋响头上，眼神一暗。 刚出门，肖弥就搭着赵江斯的肩走过来，见到时他面露疑惑。 “怎么出来了？”肖弥松开架在赵江斯肩上的手。 孟阅川垂着眼皮:“来接你们。” “好兄弟。” 肖弥笑着要去勾他的肩，他躲了一下:“走开。” 某人从不跟别人勾肩搭背，一直这么神圣，肖弥就跟他开个玩笑也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哼着歌走进日料店。 “等一下。”孟阅川突然叫住他。 肖弥回头:“怎么了？” “跟着我走。”孟阅川加快步子走到他前面。 肖弥啊了一声，有点懵地看向赵江斯，后者没理他，抬脚跟过去，若有所思地看着孟阅川的背影。 孟阅川带着他们走另一边避开了宋响她们的桌位，一进包厢就坐下来发呆，肖弥他们选完菜品把菜单推给他，他木然接过。 “发生什么事了。”赵江斯坐在他旁边，见他这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挑眉问了一句。 孟阅川稍稍回神，抬头看一眼脸色兴奋眼睛能闪光的肖弥，绷着脸答:“没事。” 要是空气里有颜色，他周身的紫黑气都要沉下来了，再形象一点，头顶上还能加朵乌云。 “哦。”赵江斯明白了什么，原来跟宋响有关。 “什么什么？”见赵江斯一脸“原来如此”，肖弥急了:“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他站起来刚要审讯孟阅川，就看他握着铅笔在菜单上勾了一堆酒。 “我天。”肖弥张了张嘴，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孟阅川，惊呼:“你受情伤了？” 赵江斯:“……” 他无奈扶额，看向孟阅川，某人抓着笔的手握成拳了，手背皮肉绷紧，青筋暴起。 “这人有家暴倾向啊!” 纱灯架以竹篾制成了圆柱，布上墨青色颜料勾了竹叶，暖黄灯坐在里面，透出雾似的朦胧光。 舒汶依换了个位置挨着宋响，两个人头靠着头坐在灯下滑看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之前那个要来接她下班的相亲对象刚才发来的验证消息，宋响把他拉黑后他换了个号加她，发了几十个好友验证，消息写了一大片，句句在职责她不懂事不出来见他还敢把他删除。 舒汶依看完那些消息气得冒火，又不能发消息骂回去，怕他恼羞成怒来找宋响，毕竟他都知道宋响在哪里工作了。 “你可别去见他，最近上下班也注意点。”舒汶依抬头揽住宋响的肩，摇了摇她。 “我知道，又不是傻的。”宋响按掉手机，往她身上靠了点，仰头对她安慰笑笑:“我以后每天都和同事结伴。” 舒汶依点头，还是有点担心:“我以后早点下班去你们中心接你？” “别，你好好工作，正常上下班，下班早的话可以来接我。”宋响看到那些消息时也很心惊，但不想因为这个影响舒汶依的工作。 她从舒汶依身上起来，抓着她的手指晃了晃，“他就是无能狂怒，应该没那个胆和闲心来蹲我。” 舒汶依叹气:“谨慎点没错。” “你妈到底想干嘛啊？”她想到这种人宋响她妈还一直让她去见就怀疑人生，催婚也起码给自己亲女儿挑个好的吧。 “不知道，以后她再说这些事我就不理了。”宋响低下头，双手握在一起，一只手摸着另一只手的掌心纹路。 见她低落的样子，舒汶依有些心疼。她和宋响是高一时认识的，知道她妈控制欲很强，一直管她管得严，现在工作了也没放过。好在宋响当年坚持留在京市工作，还站住了脚，能远离她妈一点喘喘气。 “明天没工作，你今晚去我家睡。” 她们吃得吃不多了，舒汶依拉着宋响起来，搂住她的肩，霸道地要把她带回自己家。 结了账出去，外面一下子安静许多，晚风往脸上吹，好像连空气都清新了一点。 她们拉着手在街上散了会儿步才往地下车库走，坐电梯下了负五层，里面闷闷热热，一股车尾气残留的味道。 来的时候没多少车位，舒汶依把车停在了一个角落，她们往那边走，听见几个声音，越往前走越清晰，叫嚷嚷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只听到好几声祖宗。 “祖宗，你是我祖宗!” 这一声十分清楚了，声音还很熟悉。 宋响和舒汶依停下步子，交换了个“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的眼神，而后一起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每隔几辆车竖起一根柱子，她们斜前方那根水泥柱后有三个人影，摇摇晃晃不知道在干嘛，其中一个头露出，不是肖弥是谁。 “……” 两个人犹豫一会儿，还是抬脚往那边走。毕竟三个人在车库里发疯不上车回家，不知道需不需要帮忙。 “你们这是在干嘛？” 走近了看清全貌，宋响和舒汶依皆嘶一声，面色古怪。 只见平日端庄冷艳的孟阅川身着一件暗紫色衬衫，领口大开，浑身软绵绵地被肖弥和赵江斯架着。脸上布起粉意，要闭不闭的眼睛一片迷离，耳朵红得能冒气，显然一副喝醉的姿态。 肖弥和赵江斯正低头哄着他，身上透着疲惫，看起来都很绝望，听到她们声音时抬起头，眼神亮了不少。 “这有一个苍蝇贴醉鬼，我们在把他拔上车。”肖弥语气很无语地解释。 “苍蝇贴？”宋响差点被这词逗笑。 “是啊。”肖弥空出的手指了下孟阅川:“又黏又吵。” 这形容跟宋响认识的孟阅川简直是反义词，她有些意外，看向眯着眼正嘟囔什么的孟阅川。 “他怎么了？”舒汶依跟着看了眼，问道。 肖弥非常干脆:“受情伤，买醉。” 宋响惊讶:“啊？” “啧。”赵江斯见她瞪大眼睛，怕她误会还是替朋友解释了:“不是，别听他乱说，可能是工作上的事。” “哦哦。”她点头，看不出来信没信，问道“他不肯走吗？” 肖弥:“是啊，要在这赖着和我们一起玩游戏。” 他话说完，舒汶依不小心笑出了声:“高冷校草醉酒后竟是如此。” 宋响也觉得新奇，正瞅着孟阅川看，他突然就睁开了眼，眼睛黑白分明，瞳孔里满是懵懂困惑，和她对视上。 宋响有些愣，眨了下眼:“怎么了？” “你……” 孟阅川看着她慢慢歪头，说话含糊不清:“你为什不喜……” “唔!” 赵江斯在旁边听着一下子捂住他的嘴，把他刚吐出来的“xi”给他堵回去了。 “他又说梦话。”赵江斯对着宋响尴尬一笑。 宋响:“……没事。” 担心朋友的爱情还没开始就被他自己拍死了，赵江斯的手一直捂在他嘴上，生怕他张嘴直接给人表白把人家吓走。 “你捂他嘴干嘛？”肖弥这个大漏勺什么都不知道，只迷惑地看着赵江斯。 赵江斯没理他，朝宋响和舒汶依颔了颔首，搂孟阅川一个转身。 “为了不让他赖在这，捂嘴把他直接抗走最好。” 宋响搞不懂他们在干嘛，和舒汶依一起道了句拜拜就去找车子。 孟阅川被架着走，脑袋靠在赵江斯脖子上，喃喃:“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就是个工具人……” 赵江斯听见，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