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前妻一撒娇,冷面兵哥拿命宠》 第6章 喝了灵泉水大展身手 美美地睡上一觉,隔天早上起床。 时间才七点多,朱月玲母女还未出门上班,朱月玲在厨房里做早餐,朱玉瑶在镜子前梳头发整理面容。 叶西西刷牙洗脸后经过朱玉瑶身后,眼尖的一眼看到她脖子和锁骨上方好几处红色淤痕,像是一朵朵开败的梅花。 一眼看出是吻痕,叶西西故意大惊小怪,扯着朱玉瑶的领口问:“诶,朱玉瑶,你脖子怎么回事?被蚊子咬了?” 朱玉瑶正在扎麻花辫,一时没注意,衣服被叶西西扯住,领口大大敞开。 不光是脖颈处,就连胸前的丰盈处上方都是朵朵红梅。 啧啧,想来昨晚朱玉瑶和郑向荣战况激烈啊。 就是不知道兴冲冲的郑向荣从温柔乡里回到空荡荡一无所有的家里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是气急败坏还是学市井妇人哭天抢地那一套? 昨晚郑向荣回家后确实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暴怒的郑父,大声号哭的郑母,以及眉头紧锁毫无头绪的公安同志…… 不过这些朱玉瑶都还不知道。 此刻的她像只受惊的小鸟,一下子抓住叶西西的手,将领口从她手心扯出来,“叶西西,你做什么突然扯我衣服!要不要脸啊你!” “我就是关心你一下,你看看你,都被蚊子咬成什么样了,”叶西西朝她眨眨眼,“要不要叫月玲姨拿药膏给你擦擦,我看着挺严重的。” 叶西西边说边往外走,转头来了一句,“这是什么蚊子,实在是可恶啊,连女人家的私密部位都咬,看来是只色狼蚊子。” 又朝门外走去,扔下一句,“我中午不回来了。”便直接离开。 朱玉瑶一张脸蛋憋得通红。 有被叶西西气的,更多的是想起昨天晚上和郑向荣在小公园里,被他压在草丛里上下其手,把她衣服扒了从上亲到下,全身几乎都被吻遍了的羞耻。 一想到郑向荣,朱玉瑶忍不住羞红了脸。 他说很爱她,眼里心里都是她,还……摸她那个羞羞的地方,又让她摸他那里。 还说以后一定会对她负责,情真意切的样子让她也意乱情迷,若不是地点不对突然有人经过,她差一点就将自己这样交了出去。 等叶西西那个蠢女人把宋家的钱财都拿回来后,向荣哥哥就会上门提亲,那个蠢女人也会被卖到大山里被人糟蹋。 想到这些朱玉瑶就忍不住期待。 朱玉瑶的满面春情叶西西并不在意。 清晨的天,阳光从云层的缝隙倾泻而下,带着温润的水汽,给斑驳的院墙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此时正值初夏,空气中弥漫着露水与青草的香清新气,大杂院里人们起床活动的声音,夹杂着偶尔一两声麻雀的啁啾,让这清晨更显灵动。 叶西西伸了伸懒腰,背上帆布袋,走在院子里的碎石路上,见到人就打招呼。 经过公共水房时,见到里面已经有了几个人影,是邻居谢婶子、陈婶子和李家大嫂。 家属大杂院是纺织厂早期分配下来的房子,后来厂子扩容,新员工们都搬到新建的筒子楼去住,面积虽然比大杂院小,但现在的人都喜欢住楼房,不喜欢住平房。 大杂院里现在除了叶家,就是谢婶子、谢婶子和李家大嫂,一共住了四家人。 以前蒋素心还没过世时,大家关系都还不错。 但自从朱月玲搬进来后,虽然大家表面上的关系还是客客气气,见面打招呼,谁家有个好吃的也会互相招呼一下。 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融洽了。 叶西西微笑着打招呼,故意在几人面前晃荡,“谢婶子、陈婶子、李大嫂,早啊。” 谢婶子为人热心,是院子里的“大管家”,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公共水房打水。 “哟,是西西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出门?” 谢婶子边用木梳梳理着头发,边走向水龙头。 一双布满老茧的双手捧起一捧清水,轻柔地拍在脸上,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石槽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谢婶子是寡妇,家里男人原本是纺织厂的工人,后来在送货时被醉酒的司机撞了,抬去医院没半天就断了气。 厂里看谢婶子自己一人拉扯着一个几岁的儿子,很是可怜,加上她男人是因公死亡,所以主动在纺织厂里帮她安排了个岗位。 从此她便成了纺织厂里的一个女工,之后无论别人如何劝,她都不打算再嫁人,而是专心将唯一的儿子拉扯大,好在儿子也争气,初中毕业后就入伍当了兵,在军队里表现不错,到如今已经是连长了。 蒋素心在世的时候,和她的关系挺不错。 “嗯,我出去走走,顺便买点东西。” “买东西啊?那是要早点,供销社的猪肉可不等人。” 谢婶子甩了一把水珠,脸上笑着,但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 叶西西听出她这是在揶揄自己总是带肉回娘家呢,不过她不在意,那都是原主做的,又不是她。 陈婶子拧干毛巾擦脸,见叶西西朝自己笑,也回了个笑,“西西丫头,今天起得真早啊。” 陈婶子性格温和,是院里的“老好人”,和大杂院里哪家人都相处得不错。 “哎哟喂,这不是叶家大小姐吗?怎的今天舍得这么早起床了?” 语气有些刻薄的是李家嫂子,大院里的“刺头”。 她和丈夫李照都是纺织厂工人,两人一共生了三个孩子,大娃12岁,二娃10岁,都是男孩,小女儿6岁。 她们一家是蒋素心死后才搬进来的,对叶家印象一直不好,说话也总带着刺。 平时原主见到她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只用鼻孔看她,两人几乎没什么交流。 李家嫂子之所以看叶家的人不顺眼,也是有原因的。 大杂院里叶家的房子最大,陈婶子家面积排第二,住着一家五口人,不过陈婶子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成家,也都是有出息的,各自的小家庭分出去过了,剩下陈婶子和她男人,还有一个16岁的小女儿,今年还在读高中。 剩下的谢婶子和李家嫂子两家是最小的,都只有一个房间。 谢婶子还好,家里男人早亡,唯一的儿子谢云舟早早当了兵,平时很少回来,她自己一人住着一间房,简直不要太舒服。 李家的状况就没那么好了,只有一间房住了一大家子一共五口人,李家嫂子和她男人,还有三个小孩。 叶西西也不恼,仍是笑着回答:“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见叶西西居然不接招,三人眼底均闪过惊讶,李家嫂子撇撇嘴不说话了。 陈婶子笑笑问:“西西丫头,你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呢,我起早去供销社买点东西,怕晚了抢不到,到时候我在外面随便吃点就行。” 陈婶子:“也行,那你快走吧,有些紧俏的商品确实要早点去排队买,我听说这两天供销社会上新的的确良和棉布。” “嗯我知道,谢谢婶子,我正打算买点棉布,做些小衣服孩子出生后可以穿呢。” 谢婶子补充:“卫生纸也可以买点,乡下地方估计也不好买这个。” “好,对了,”叶西西拍了拍身上斜挎的军绿色帆布包,笑着问:“谢婶子,您能不能借我一个提袋?我在家里没找到袋子。” 谢婶子看了一眼她身上仅有的一个帆布包,确实也装不了多少东西,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丫头今天对自己态度不错。 她点点头,“行,你跟我来,我家里刚好有一个,可以借给你。” “好的,谢谢婶子。” 叶西西笑得脸上像开了一朵花,声音甜甜的,谢婶子忍不住回她一个微笑。 现在的人真淳朴,除了个别极品之外,只要你真心与人相处,别人也会回报以真心。 谢婶子虽然平时很看不惯叶西西的为人处世,但毕竟是个没爹又没妈的丫头,看着也挺可怜的,在继母家居然连个提袋都拿不到。 叶西西跟陈婶子打招呼后,便跟着谢婶子去了她家,谢婶子转身去了厨房,很快拿出一个蓝色劳动布提袋,递给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语重心长地开口。 “西西丫头,你别怪婶子多嘴,你既然嫁了人又怀了孩子,就应该好好的跟自己男人过日子,别三天两头就往娘家跑,这来回坐车奔波的也对身体不好。 再说了,哪有女人整天丢下自己男人往外跑的道理? 婶子也是为了你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最重要,有好东西还是紧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谢婶子也是见叶西西今天和以前那种鼻孔朝天的模样很不一样,终究还是忍不住多嘴。 希望她能迷途知返。 叶西西将袋子折好放到帆布包里,点了点头笑着说:“婶子,您说的我都听进去了,以前都是我不懂事,自从我妈去世后,也没人教过我这些道理。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以后会注意的,我今天出去买东西也是过两天要带回乡下的一些用品。” 谢婶子欣慰地点点头,双手握住叶西西的玉手拍了拍,“好孩子,你能自己想通就太好了。” 告别谢婶子,叶西西脚步轻快地走了。 谢婶子看着叶西西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这小丫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小时候多机灵啊,脸蛋粉扑扑,笑起来梨涡浅现,嘴巴甜得像含了蜜糖,脆生生叫着叔叔婶子。 多讨人喜欢! 但自从蒋素心死后,叶西西身上的鲜活劲就突然消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除了朱家母子三个,见到谁都一脸的嫌弃,连招呼都不打了。 就朱月玲那虚伪的样子,别人看不出来,她还看不出来吗? 第7章 成捆成捆的钞票,收走! 净会使唤西西丫头干活,嘴上说得好听,干的却净是些污糟事。 西西丫头如果真的能想通,那就太好了。 谢婶子叹了一口气,回厨房做早餐去了。 叶西西离开家属院后,转身就朝国营大饭店去,点了牛肉粉丝汤和鲜肉生煎包。 汤头用牛骨熬制,撒葱花和香菜,碗里飘着几滴熟油,香到舌头都能吞进去。 鲜肉生煎包皮薄底脆、汁多馅鲜,叶西西一口气吃了四个。 吃完满足的摸摸肚皮,果然是怀着两个孩子的大肚婆,叶西西发现自己现在的食量是以前的两倍。 自从进入省台工作后,她已经很久没有一餐饭吃得这么饱了。 电视台的摄像机镜头十分挑剔,堪称照妖镜,很多在电影电视里貌美如花的女明星到了省台的摄像头下,几乎被打回原形,能扛得住的没有几个。 叶西西之所以能在省台照妖镜下仍美得惊人,除了她得天独厚的外形条件,还有她日复一日对自己的严格要求。 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踹了她一脚,叶西西忍不住笑,“肚子饿了你踢,吃饱了你也踢?” 不管如何她现在是一个怀了两个孩子的孕妇,吃得多一点也情有可原。 再说了,现在都穿越到七十年代了,就让教练和营养师的那些叮嘱见鬼去吧。 死过一次的人,当然是要尽情享受人生了。 离开国营饭店前,叶西西打包了100个鲜肉生煎包、50笼小笼包和现磨豆浆,为了不引起注意,她还特意换上不同衣服分了几次买。 鲜肉生煎包一个3分钱,小笼包一笼1毛2分,现磨豆浆一碗5分钱,一共花了11元5毛钱,外加10斤粮票,半斤肉票。 将早餐放进空间,回到家属院附近,叶西西在角落里闪进空间,从空间直接回到叶家。 朱月玲和朱玉瑶已经出门上班,朱明轩这两天就没有回来过,家里很安静。 叶西西卷起袖子喝了一杯灵泉水,开始大展身手。 首先是朱月玲的房间,循着之前的记忆,叶西西从朱月玲的床底下搜出那只长宽高都约莫一尺的红木子箱,木箱前面的雕花铜扣上上了两重铜锁。 这是原主母亲的箱子,当年结婚时蒋素心在苏州绣庄当学徒的远房表哥特意请了东阳木匠,用老挝红酸枝木细细打制。 光是木料就在桐油里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木纹里凝着淡淡樟香,至今未被蛀虫啃噬半分。 叶西西将箱子拿在手上掂了掂,重量还不轻,昨天朱月玲打开的时候她看了一眼,里面藏了不少好东西。 从空间货架上拿出一把多功能瑞士刀,在里面的各种工具里挑选了一根长条形的,在小铜锁上一阵摆弄,三下两下就把铜锁撬开。 箱盖掀开时,雕花铜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第一层的海棠形镂空隔板发出“吱呀”轻响,隔板内侧用螺钿镶嵌着并蒂莲图案,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微光。 这一层整齐码放着蒋素心的首饰:一支满绿翡翠簪、一枚翡翠白菜胸针、一串珍珠项链和一对珍珠耳环。 原主的母亲蒋素心出生在沪市屈指一数的富商家里,父亲蒋辉是京市人,家里有个寡母,带着他和哥哥弟弟一共三个儿子艰苦地讨生活,几人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蒋辉是个脑子灵活的,眼看着吃不饱穿不暖,他果断离开京市去外面闯荡,辗转间来到沪市,进了一家米铺当学徒。 他为人诚实勤恳又刻苦肯干,米铺的老板很欣赏他,很快成了米铺的二把手。 偶然的机会,蒋辉认识了沪市一个陈姓富商家的独女陈雅,陈家在沪市地位显赫,家底殷实,祖上几代还出过不少大官。 好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规模有多大可想而知,但陈家很低调,从不出风头,是沪市的隐形豪门。 蒋辉和陈雅爱得如胶似漆,独女的父亲也不是那种势利的人,相反他慧眼识珠,觉得蒋辉是可造之才,对他很是欣赏。 就这样,蒋辉和陈家女儿喜结连理,两人结婚多年恩爱如初,育有一子一女,长子蒋超辉,幼女蒋素心。 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蒋辉很有做生意的天赋,短短十多年就将陈家的产业扩大了几倍不止,据说最风光的时候被称为蒋半城,几乎半个沪市都是蒋家的。 蒋素心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还出国留过学,专业是音乐。 但时势变幻莫测,蒋辉被打成了黑五类地富反坏右中的“富”和“反”,顷刻之间,在沪市呼风唤雨的蒋家轰然倒塌。 蒋素心留学归来后也因为成分问题处处碰壁,叶和平并不嫌弃她,两人喜结连理,一直很恩爱。 蒋家虽然倒了,大部分财产充了公,但破船还有三根钉,蒋素心的嫁妆是蒋辉和陈雅早就准备好的。 不过有人猜测,以蒋半城的财力加上陈家几代人的财富积累,当年被充公的那些财产根本是九牛一毛,不可能是蒋家和陈家的真正实力。 当然,这种说法也只是猜测而已。 无法确定真假。 据说当时蒋辉和陈雅为蒋素心整整准备了十里红妆,但蒋素心几乎全部都上缴政府了,大家有目共睹。 所以现在这个红木箱子里,属于蒋素心的珠宝首饰也就仅仅剩下这最后较不起眼的五件。 箱子的第一层全部都是珠宝首饰,除了蒋素心的嫁妆,还有几件金银饰品,应该是朱月玲的。 箱子的底层是整板暗格,需将中层抽屉全部抽出,按压箱壁的牡丹花蕊才能打开。 中间一层空间最大,放着用蓝布帕子裹着的方形物件,拆开时帕子上的牡丹花纹已经褪成浅粉色,露出两本户口本,父亲叶和平的名字下面盖着1971年的注销章,另一页是原主的户口页,显示已迁出。 这年代下乡户口是要迁过去落户的,原主跟着宋家人以知青的身份下乡,户口自然便从叶家迁走,和宋家人一起迁到了青禾村。 另一本户口本是朱月玲母子三人的。 紧挨着户口本的是一本黄色的存折,存折户主是“叶西西”。 翻开泛黄的纸张上,存折的第一笔是500块的存款记录——那是叶和平的抚恤金,原主从来没有见过,剩下的就是每个月的补助30元钱。 叶西西翻到存折的最后一页,金额:0元。 原来全部金额已经取出。 看下时间,每个月初抚恤金刚下来,隔天就被朱月玲取出。 还真是迫不及待呢。 除了这些,第二层里占体积最大的就是一捆又一捆厚厚的纸钞了,叶西西数了,一捆是100张,1973年纸钞最大的面值是10元,一捆就是1000元。 叶西西仔细数了一下,箱子里的纸钞整整有33捆,也就是33000元钱! 这里面有20000元的积蓄是蒋素心和叶和平留下的,加上叶和平的抚恤金和两年半补助金共1400元。 剩下的钱就是朱月玲自己的积蓄了,居然有11600多元钱。 看着成捆成捆的钞票,叶西西简直乐开了花。 不过以朱月玲每个月30元钱的工资,就算加上朱玉瑶在肉联厂和朱明轩在纺织厂的工资,也不可能有一万多的积蓄。 说到朱玉瑶和注明轩的工作,叶西西不得再一次感叹原主就是脑残。 叶和平死后原本纺织厂的工作说好了给她,结果她上班还没多久,朱月玲三言两语她就把工作让给了朱明轩。 后来原主嫁入宋家,宋家帮她在肉联厂找了一份清闲的工作,朱月玲在她面前装可怜哭了两句,她又把到手的铁饭碗让给了朱玉瑶。 朱月玲母子三人都有工作,每个月拿着加起来90多元钱的工资,朱玉瑶还时不时从厂里拿些便宜猪肉回家,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 可是朱月玲再次和她哭穷的时候,她居然又、又、又相信了! 整天就想办法从宋家拿钱、拿肉、拿菜往娘家送,宋砚洲说她,她就歇斯底里骂人,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宋家人。 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 原主这朵索命霸王花,毁的还不止三代,上到宋砚洲爷爷,下到才一个多月大就被害死的龙凤胎。 这上下都整整跨越四代人了。 叶西西啧啧两声,在红木箱子里继续翻,除了钱和各种珠宝首饰,就是一堆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各种票据了。 一堆票里面布料粮票最多,连自行车票手表票收音机票都有,还不止一张。 用力按压箱壁的牡丹花蕊,咔嗒一声,暗格自动弹出。 她以为藏得这么隐蔽,怎样也该是比上面两层更加值钱的东西才是,结果,却发现是一叠书信。 居然是原主外公当年写给原主母亲的信件,一共有13封信,通信时间在1952年到1953年期间。 如果没记错的话,蒋辉是在1953年出的事,死在了狱中,所以父女俩的通信戛然而止。 像朱月玲这种贪婪自私、唯利是图的女人,为什么会留着别人父女的来往信件? 还宝贝似的放在了红木箱子的暗格位置,这不合理。 以她一个新闻从业者的敏锐嗅觉,似乎能闻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朱月玲留着这些信件一定另有目的。 第8章 空间金手指,搬搬搬 但这个现在一时半会也是不解之谜,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好才最重要。 叶西西大手一挥,将红木箱子阖上,收进空间。 在朱月玲的房间里绕了一圈,不愧是朱扒皮,这好东西都被她收到自己房里了。 蝴蝶牌缝纫机,原主彩礼,收走; 红旗牌电子管收音机,原主彩礼,收走; 华生牌电风扇,原主彩礼,收走; 楸木带三面镜五斗橱,原主彩礼,收走; 的确良布料,原主彩礼,收走; 打开衣柜,两床厚实松软的棉被,原主彩礼,收走; 绕着房间又转了一圈,发现几乎都是原主或者原主父亲母亲的东西,通通全部收走。 忽然,叶西西望向房间里的东南角,总觉得那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一般,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去那里,那里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她慢慢走过去。 果然,脚底下传来一声细响,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而且因为赤着脚走路,很明显能感觉到脚感的不同。 她仔细在那块红砖上面又踩了几下,这下确定底下有异常,蹲下身,叶西西伸出手指左敲右敲,在红砖的四个角落和其他可能的点都敲了个遍,最后手指用力按压,“咔”一声响,揭开红砖,下面居然是个隐蔽空间。 叶西西眼睛一亮,从里面摸出一个小铁盒,打开盒子,一封纸张发黄的信映入眼帘。 她打开来看,字迹娟秀,应该是蒋素心的笔迹,纸上是一张手绘地图,居然是蒋家小洋楼的平面图,小洋楼的地下室位置,被蒋素心标上一个红点。 纸上还有蒋素心写给原主的话:我最爱的西西,提笔时窗外的茉莉又开了,恍惚还是你幼时趴在我膝头数花瓣的模样…… 妈妈自觉时日不多……无法再庇护你,心中悲痛…… 世道艰难,人心险恶。 等我走后,若这世道有所改变……在图上的位置,有我和外祖母留给你的东西…… 别怕,我的宝贝,无论何时,妈妈都在你身后——爱你的妈妈。 另一张纸是小洋楼的房契。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句话带着千斤重量。 蒋素心对原主的爱藏在这封泛黄的信笺里,是临终前的千叮万嘱,是用无私的爱为女儿铺就的后路,即便被岁月尘封,仍能让人心痛到泪流。 一颗泪珠啪嗒一声砸在发黄的纸张上面,叶西西手指颤抖着抚过那些娟秀字迹,一阵钝痛从胸腔深处炸开,上次这样心痛还是外婆走的时候。 她伸手按压上心脏所在的位置。 这是属于原主的感情和情绪吗?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蒋素心生前的部分像蒙了层灰的玻璃,反而是她对朱月玲和叶和平撒娇的模样异常清晰。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种真真切切的心痛和难过,更像是自己的感觉呢? 就像被埋葬在层层冻土下的种子,时隔多年才破土而出灼穿她的心。 擦干眼泪,叶西西将信件收起。 扫荡完朱月玲的房间,叶西西转身去了朱玉瑶的房间,又找出结婚时宋砚洲买给她的沪市牌手表、一件军用呢子大衣和一对全新的牛皮凉鞋。 手表和呢子大衣朱玉瑶都用过,叶西西有些嫌弃,但就算自己不要也可以拿出去卖钱,不可能白白便宜了朱玉瑶那条小毒蛇。 那对牛皮凉鞋明明不是朱玉瑶的码数,她却偏偏要霸占着,宁愿自己不穿,也不让叶西西穿。 典型的损人不利己,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损人不利己。 从抽屉和柜子里找到123元钱和一些粮票布票米票,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统统收入空间。 最后是朱明轩的房间。 叶西西知道他值钱的东西都收到了床底下的樟木箱子里。 朱明轩不愧是朱月玲亲生的,跟他妈一样都喜欢将贵重的东西收在床底下。 樟木箱底的暗格刚撬开一条缝,新钞特有的油墨味便混着樟脑气息窜了出来,整整齐齐码放着的十几叠现金映入眼帘——10元面值的人民币带着新钞的挺括,夹杂着一叠香港汇丰银行的百元港币。 叶西西数了一下,那十几叠人民币,居然加起来有13800元,港币有一万多! 钞票下方还有厚厚一叠约莫上百张侨汇券,每张面额50元,日期从1971年到1973年不等。 箱子最底层用报纸裹着的,是几块泛着幽蓝荧光的劳力士蚝式恒动。 还有一块镀金怀表,表盖内侧刻着“1945年伦敦产”,链扣上还挂着枚香港电车代币。 怀表旁边是一个蜡封着层油纸,剥开后露出十枚金戒指——三枚刻着英文花体字的婚戒,两枚镶着水钻的女士指环,还有五枚光面素圈。 不用想都知道朱明轩这肯定是参与了走私。 剩下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票据,粮票布票肉票,肉票和工业券最多,一大叠怎样也得有几百张! 肉票可以理解,毕竟朱明轩在肉联厂工作,有很多渠道可以获得,但工业券就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的了,不过这不耽误叶西西把它们统统收入囊中。 将樟木箱子整个收入空间后,叶西西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将所有见到的东西都收走,离开时空荡荡的房间中间只留下一个白底红花痰盂。 没想到这年头靠走私和投机倒把能赚这么多钱! 平时朱明轩还总在原主这个妹妹面前装穷,骗她去宋家给他找点好东西。 拿了原主那么多好东西,连一条毛线都没买过给原主。 呸!这朱家母子三人真是贪得无厌的阴险小人。 从朱明轩房间里出来后,叶西西转身去了厨房,粮油米面糖,统统一点不留地收走,连猪油罐都整个端走。 回到院里,墙角边架着一辆九成新的自行车,经典的蓝绿色车身,车头的铃铛在阳光下反射着光。 飞鸽牌28型加重自行车,这也是宋家给的彩礼,当时花了180元和一张自行车票。 只不过宋家将东西送过来后就被朱明轩随便找了个理由借走。 二话不说,收入空间。 叶西西满意看了一眼空间里今晚搜来的东西,习惯性地摸了摸孕肚,嘴角挂着笑,心情舒畅。 朱月玲不是想方设法从原主身上挖钱吗? 她就让她怎么吃进去的再怎么吐出来,再赔上自己的棺材本!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朱家母子应该除了身上那一套衣服,其他的连条底裤都找不出来了吧? 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房子,叶西西满意地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借着空间遮掩,从家属院里悄无声息地离开。 离开家属院,叶西西换上衣服戴上帽子,乔装打扮一番,直接去了银行。 拿着郑家的存折和户口本,叶西西将里面的3800元全部取了出来。 找了个角落闪身进入空间,换了一身行头戴上口罩,回到银行将朱月玲存折里的取出一部分,又回到空间换一身装扮,再回到银行换个窗口,换个工作人员再取出另外一部分。 如此反复操作,分了三次才将朱月玲存折里的一万元全部取出。 在这个年代的华国,计划经济体制下的金融管理以“严格管控、服务计划”为核心,个人银行账户的资金流动受到高度限制。 同一账户一次取太多钱的行为极有可能引起银行注意,甚至触发监管介入。 但让叶西西放着存折里的钱不管,无论是留给郑父还是留给朱月玲,她都心有不甘。 对于郑向荣诱骗原主的事情,郑父郑母是知情的,但在利益的驱动下,他们居然也默许了自己儿子的行为。 而朱月玲更加不用说了,苛待原主不说,还多次算计宋家的钱财,最后和郑向荣勾结将原主卖给人贩子。 所以叶西西对付起这两家人来心里毫无负担。 从银行出来,叶西西换回自己的衣服,转身去下一个目的地:位于城东的肉联厂。 这次的目的是把原主在肉联厂的工作拿回来,到时候再卖出去,总之一点便宜都不会留给朱玉瑶。 因为叶西西在原主的记忆里发现,原主在肉联厂的工作当时因为手续问题,并没有正式转让给朱玉瑶,朱玉瑶现在还只是代替原主上班的临时工。 还不是正式编制的员工。 在肉联厂人事部的员工手册上,留的还是叶西西的名字。 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她想了想,先去供销社买了一包烟,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包水果糖,揣到帆布包里,朝肉联厂走去。 肉联厂里的咸肉味若有若无地从大铁门里飘出来,叶西西挎着帆布包抬脚就朝门口走去。 刚走两步就听到肉联厂墙根下传来压抑的啜泣。 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妇女正用手帕抹眼泪,一旁的女孩梳着两条大辫子低着头盯着脚尖,白皙的手上抓着一张纸。 第9章 转卖肉联厂工作 叶西西细看,发现是一张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通知书。 大辫子女孩的脸庞也很熟悉,“芳菲?季阿姨?”她不太确定地打招呼,走向俩人。 手帕抹泪的中年女人赶紧放下手帕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眼里还泛着水光,“西西啊,你来肉联厂做什么呢?” 季芳菲也猛地抬头,语气有些不善:“叶西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她盯着叶西西隆起的肚子,皱了皱眉,“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老是跑来跑去的回娘家,也不怕路上出个什么事?” 叶西西皱了皱眉,差点忘了,原主和这个季芳菲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两人关系并不太好。 其实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季芳菲长相明艳,性格大胆泼辣,很喜欢仗义执言,她看不惯朱月玲母女对原主的所作所为,觉得原主太懦弱了,对继母言听计从,根本就是被人家骗得团团转。 季芳菲曾经好几次劝过原主,让她多长点心眼,原主却认为她在说朱月玲坏话,和她吵了一顿还宣布和她绝交。 从此两人在路上见面了也当不认识,原主还总是针对季芳菲,说她坏话。 越是两人关系越来越差。 叶西西知道原主之前不做人,季芳菲如今对她的态度也可以理解。反而是季妈妈看不下去,瞪了季芳菲一眼,责怪道:“小菲,不许没礼貌。” 季妈妈抱歉地对叶西西说:“西西,你别介意,她心情不好,见到人就撒气。” 看了眼叶西西的大肚子,“你现在身子重,出外要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 “嗯,谢谢季阿姨关心,我不介意的,小菲是我的好朋友,再说以前我也有对不住她的地方。” 季芳菲闻言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瞪着叶西西,“叶西西,你今天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叶西西翻了翻白眼,指着她手上的通知书,“你要下乡了?” 季妈妈叹了口气,“街道刚送来通知,说小菲下个月就必须走,这不,我就带着她来找她舅舅想办法,谁知道她舅舅说肉联厂的名额早就满了,他也无能为力。” “舅舅说连临时工都没空缺……”季芳菲一张漂亮的脸蛋皱起,有些不甘心地抓着手上的下乡通知书。 叶西西这才想起来,肉联厂人事科的李科长正是季妈妈的哥哥、季芳菲的舅舅。 “季阿姨,小菲,能借一步说话吗?”她凑近两步压低声音说:“我这儿刚好有个正式工名额。” 季芳菲愣住,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叶西西,“你没骗我?不是恶作剧?” 叶西西撇撇嘴,瞪了她一眼,“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以前你害我还害得少吗?” 叶西西:“……” 呃,又是原主的锅。 季妈妈听到叶西西有正式工名额,一双眼睛刷的亮得像电灯泡,她紧紧握住叶西西的小手,急切地问:“西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有……” 她想到什么,赶紧压低声音,“正式工名额?” 叶西西点点头,掏出原主的工作证,塑料封皮上“沪市肉联厂“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泛着光。 “季阿姨,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您。” 季妈妈这下信了,开心道:“走,西西,跟阿姨回家喝杯茶。” 三人就这样从肉联厂回了季家,季妈妈热情地帮叶西西泡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心里着急,所以直奔主题,“西西,你这工作在肉联厂哪个部门?” “阿姨,在肉联厂的质检部,您也知道我现在跟着婆家人一起下了乡,这份工作我就打算转让出去了,今天就是去厂里打听消息的,没想到在门口就遇到你们。” “这就是你和我们小菲的缘分啊!西西丫头,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把工作卖给我们,阿姨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季妈妈激动起来,肉联厂的质检部,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铁饭碗、香饽饽。 天知道她这些天为了女儿的工作跑了多少路、送了多少礼,但这会儿正是知青下乡潮,工作名额几乎都被人家定了。 她沉吟了一会儿,“肉联厂的质检部工作在整个沪市都算是顶好的了,市场价格是这份工作三年的工资和津贴,你在质检部的工资每个月有48元,每个月还可以申领特殊工种保健票,每月兑换 2斤红糖、1斤黄豆,还有粮票肉票每月的定量。 三年的工资是1728元,加上各种补贴按每个月8元算就是288元,加起来是2016元。 还有你的粮票肉票布票等,阿姨三年的都给你补上,给你2100元钱外加粮票1260斤、肉票除了基础配额的43.2斤之外,质检部员工还每个月5斤的猪杂碎配额,三年就是180斤。 但我们家现在没有那么多肉票,阿姨折合成现钱给你,你看可以吗? 你放心,阿姨也知道肉票比钱还难得,阿姨按肉价的1.5倍折算给你,加上肉钱就是405元,还有布票、油票、工业券……” 按沪市城镇居民标准每人每月发放1.2斤肉票,但质检部员工可以通过检验章权力额外获取5斤猪杂碎配额(含猪肝、猪心等),黑市价值约3元一斤。 质检部员工每月粮票配额为35斤,比普通工人高 8斤,每月发放0.4斤食用油,通过参与出口任务还可获得0.2斤额外补助,总量达0.6斤一个月,相当于普通居民的 1.5倍。 每年发放8尺布票,含 2尺棉花票,但质检部员工可申领2尺工作服专用布票,实际年配额达10尺,足够缝制一套的确良制服。 三年累计加起来的总量肉票除了基础配额的43.2斤之外,还有杂碎配额180斤,一共223.2斤,还有粮票1260斤,油票21.6斤,布票30尺。 还有工业券、糖票、肥皂票…… 季妈妈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嘴里念念有词,很快就算出总额,一共要给叶西西2421元现金、1260斤粮票、肉票43.2斤、油票21.6斤、布票30尺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一堆票据。 “西西,现金我直接给你2500元,票的话阿姨需要时间准备一下,明天,明天阿姨一定可以凑齐给你。 阿姨也知道这份工作你转给我们小菲,是我们占便宜了,所以我们全家都要谢谢你!” 季妈妈转头对季芳菲说:“小菲,赶紧谢谢西西,有了这份工作你就不用下乡了。” 季芳菲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叶西西没有骗她,她的内心也忍不住兴奋起来,期待的看着叶西西。 “你真的愿意把工作卖给我?” “是的,”叶西西喝了一口茶水,对季妈妈说:“阿姨,既然你都算好了,那就按你说的这样吧,我没问题。” 季妈妈生怕叶西西改变主意,让季芳菲陪她坐一会,自己便匆忙回房间拿了存折出去取钱。 没过多久季妈妈就急冲冲从外面回来,将2500元钱和各种票据放到叶西西面前,她拿起手帕擦了擦汗。 “西西,钱都在这里了,你数一数,票的话因为时间太急,还差200斤粮票,我明天再给你补上可以吗?” 这两千五百块钱几乎掏空了季家大半积蓄,但是为了自己的闺女能得到那么好一工作,值! 叶西西将钱和票都收到帆布包里,起身,爽快地说:“没问题阿姨,那我们趁现在先去把工作转了吧。” “好。” 季妈妈喜出望外,她原本以为票据没给齐,工作估计要明天才可以转,没想这丫头如此爽快,她暗暗决定明天再给她添一些票据。 季芳菲兴奋地抓着叶西西的手,“西西,以前是我误会你了,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阿姨,还有个事想请您帮忙,您认识的人多,帮我问问有没有人想要买房子?” “怎么了?你要把现在大杂院的房子卖了?为什么?” 季芳菲不理解,卖了房子她回沪市不就没地方住了吗? 季妈妈却是个通透的,她从叶西西卖肉联厂的工作到要卖房子,就已经看出一点端倪了。 她拉着叶西西的手腕,“西西,你和小菲是高中同学,当初你继母让你退学我劝过你不要放弃,可你……还有这份工作,我记得朱月玲曾经说过她女儿也去了肉联厂,是准备顶替你的名额吧? 你现在把工作卖了,是不是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叶西西点点头,“是啊,阿姨,我想通了,朱月玲母子三人对我就是虚情假意,嘴上说得好听对我好,实际上这几年家里的粗活重活都让我干,好吃的都紧着她自己的亲生儿女,我想吃上一块肉都是奢望。 我结婚后,她还总唆使我去婆家拿钱拿东西回娘家,后来宋家出了事,我每次回家她都给我脸色看。 我妈妈留给我的房子,他们母子三人却把最好的房间占了,把我赶到旱厕旁的杂物房住……” 季妈妈听完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他们一家子就欺负你爸妈走得早,留下你孤零零一个人…… 你现在还大着肚子,朱月玲也太过分了,让你住杂物房!” 第10章 买买买的血拼之路 说到这里季妈妈有些哽咽,“西西,房子的事情我帮你打听,你放心,一定帮你安排妥当,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找阿姨,能帮的我一定帮。” “谢谢阿姨,不过朱月玲母子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房子他们住着,想让他们搬出来也不容易,我担心就算有人买了,他们要是赖着不肯走的话,也是很麻烦。” 叶西西其实想过这个问题,要让朱月玲母子三人心甘情愿地搬走的话,一定要找一家能够压得住他们的买家才行。 “这个我心里有数,诶,你还别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季妈妈看向季芳菲,“小菲,你舅妈的亲戚,就那家姓章的,家里有五个儿子那个,上次是不是听你舅母说他们想买套房子?” 季芳菲想了想点头,“对,我听舅妈说过,好像是他们家的小儿子要结婚,房子不够住,托舅妈帮忙留意。” 季妈妈高兴地拍手,“这真是太巧了,这家人一共有5个儿子,个个长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才,如果是他们家买了你的房子的话,我看朱月玲想闹腾也不敢。” “那真是太好了,季阿姨,那麻烦你帮我问问。” 叶西西没想到瞌睡就碰到枕头,想卖工作出门碰到季芳菲,想卖房子遇到姓章的五个儿子大家庭。 这家人简直就是专门用来克朱月玲母子三人的。 “好,等转完工作我直接去找你舅妈问问。” “那阿姨,小菲,我们现在去肉联厂吧。” 说走就走,三人直奔肉联厂人事部办公室,季芳菲的舅舅李科长刚好也在,说明来意后,他高兴得直点头。 实在不是他不愿意帮自己的亲侄女,是厂里确实没名额。 叶西西的岗位很特殊,是当初厂长特地交代下来的,他不敢随便挪用,只能忍痛拒绝自己的妹妹和侄女。 现在好了,叶西西自愿把工作让出来,皆大欢喜。 人事部的职员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在《职工调动登记表》将叶西西的名字划掉,换上季芳菲的名字。 指着登记表后面的签字栏对叶西西说:“你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 叶西西照做,墨水在纸上洇出个小蓝点, 李科长看着表格,点点头对季芳菲说:“手续办好了,你明天带两张一寸照交上来。” “行,没问题,谢谢科长。” 季芳菲开心地笑了,直到看到自己名字被登记在职工表上,她和季妈妈的心总算落在了实处。 太好了,她终于不用下乡了。 “对了李科长,我的工作转出去了,那朱玉瑶的临时工是不是也不用干?” 临走之前叶西西问李科长,见李科长点头,“我能否请您帮我个忙?等后天我离开沪市后,您再通知朱玉瑶工作的事情?这两天我还住在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不想跟她们起正面冲突,我嫌麻烦。” 季芳菲晃了晃李科长的手臂撒娇,“舅舅,这个忙您一定要帮西西,您看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万一朱玉瑶回家找她闹事,出了什么意外我心里也难安。” 季妈妈也说:“是啊,哥,你就帮帮忙。” 自己女儿有哥哥这个人事部科长当靠山,朱月玲和朱玉瑶知道工作的事后,也不敢怎么样。 但叶西西挺着个大肚子还住在家里,确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科长想了想点头,“没问题,就这么办吧,人事科的人不会透露这件事。” 叶西西掏出准备好的香烟和水果糖,偷偷塞给李科长,“李科长,那就谢谢你了。” 李科长伸手就要退拒,叶西西制止他,诚恳地说:“朱玉瑶想要顶替我岗位的事情,我知道朱月玲找了其他人想要偷偷办了,如果不是您一直帮忙卡着她,我这份工作早就被她们抢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又不值几个钱,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季妈妈也劝他收下,“就是自家小孩给长辈的一点孝敬,哥你就收下吧。” 李科长收下,“好吧,那谢谢你。” 从肉联厂出来,季妈妈马不停蹄找季芳菲的舅妈去了,叶西西和季芳菲道别后也离开了。 时间紧迫,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呢。 忙了一上午,将工作的事情搞定,叶西西在国营饭店吃了午饭,饭后打包了几只烧鸡烤鸭放空间里。 吃饱喝足,在空间里休息了片刻,便开始了买买买的血拼之路。 她现在兜里有钱有票,仔细算一算,从郑向荣一家、朱月玲、朱明轩和朱玉瑶身上拿到的,还有早上卖工作的2500元,加起来一共有近9.3万元。 加上各种各样的粮票肉票布票油票等,她现在就是个钱票大户。 忽然觉得自己连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了。 虽然空间里的物资很足,但是有一些属于这个年代才有的东西也要准备。 她得赶在走之前,将手里的日期靠前的票据全部用掉,否则等过期就浪费了。 还有一个原因,现在不买的话,回了乡下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了。 先去百货商店大楼,叶西西轻车熟路上了三楼买了一块和宋家给的彩礼一模一样的沪市牌女表,花了120元,又加了5元钱配一条细一点的手表链,戴在手上精致又小巧。 原来的那一块被朱玉瑶戴过,叶西西嫌膈应。 除了女表,叶西西还买了一块沪市牌全钢防震17钻机芯的男表,男表和女表一样的价格,都是120元,加40张工业票。 买了手表,顺着楼梯去了二楼的日用品柜台。 卫生巾、卫生纸统统都要买,空间里只有平时备用的少许,现在虽然是孕期,但生产完就需要用到了,反正放在空间里也不会过期。 顶着售货员震惊的眼神,叶西西硬着头皮解释道:“我这是帮单位里的女同事一起买的。” 最重要的是精致女孩必不可少的护肤产品! 现在市面上最热门的牌子有沪市女人、百雀羚、友谊、双妹、雅霜,每样来个10盒,自己用或者拿来送人都不错。 接下来就是牙膏、牙刷、肥皂、洗衣粉、痱子粉、婴儿爽身粉、花露水、蚊香、蚊帐等夏天最常用到的东西,乡下地方最需要了。 还有凉鞋、拖鞋、小白鞋,每样按自己的尺码来六双,还有几顶草帽。 只可惜宋家人的鞋码她不知道,不然可以帮买给他们,不过没关系,叶西西去了衣服专柜,为宋振国、宋砚洲、周淑兰和宋晓芸都选购了好几套衣服。 空间里也有各种尺寸各种款式的服装,但因为地震发生时是在寒冷冬天、高原地带,所以她准备的赈灾衣物全部是保暖的,包括各个年龄段的冲锋衣、羽绒服、速干运动套装、保暖内衣、防滑运动鞋、登山靴、羊毛厚袜子…… 一件这年代能穿的夏天衣服都没有,布料最薄的就是纯棉长袖T恤,也不适合现在。 就连准备的布匹也是偏厚的材质。 所以,叶西西买了很多夏天各种颜色的纯棉布料,每个颜色花式各200尺,就连婴儿的襁褓布和小衣服都按月份准备了夏天的各种款式。 买完这些,叶西西又去了旁边的食品柜台。 红糖要了10斤,各式糕点各10斤。 麦乳精虽然她没喝过,但在原主的记忆中好像难得才能喝一次,十分美味。 4.5元一罐,还需要2张工业券,但每次限购2罐,每月累计限购4罐。 叶西西偷偷往售货员的手里塞了好几张侨汇券和工业券,对方才偷偷帮她开单,卖了10罐给她。 反正自己不喝,也可以拿来送人,据说这个年代,麦乳精是很拿得出手的东西。 午餐肉罐头、凤尾鱼罐头这些空间里都有,但她想尝尝味道和后世的有什么区别,就各自买了一箱,每箱12罐。 在百货大楼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一堆东西,到无人角落全部收进空间。 紧接着就是去供销社。 为了不引人注目,叶西西坐着公车辗转于沪市的各个供销社,换上不同装扮多次采购,从粮油副食、布料纺织品、日用杂品到家居日用品,统统买了个遍。 梗米、富强粉、糯米、菜籽油、腐乳、猪肉、白砂糖、大白兔奶糖、水果糖、黄桃罐头、各种青菜、香肠、腐竹、粉条、粉丝、黑木耳、海带、香烟、白酒…… 还买了好几个樟木箱子。 想着空间里一望无际的黑土地,叶西西原本的计划是买种子的,结果需要公社介绍信,便只能作罢。 没买到种子,也先备着锄头和镰刀,空间里有灵泉水,应该不需要用到化肥等,但基本工具还是要准备的。 将仅限沪市区域使用的票据都用个光光,剩下一些全国票据,使用期限长的,以后可以慢慢买。 将东西全部收进空间,最后一站她打算去黑市。 第11章 去黑市继续买买买 沪市这边的黑市在城隍庙那边,早上和傍晚各有一场,开始时间在两小时左右,沪市附近村庄里的很多农民会把家里剩下的粮食和猪肉鸡肉等拿出来交易。 当然也有像朱明轩那样的走私团伙混迹在黑市,但叶西西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干这一行的人精明得很,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 她反正有空间,一有不对头往空间里一躲就完事了,等公安离开再出来。 不过叶西西还是再次乔装打扮了一通,戴上帽子和口罩,换了件宽松的类似长袍的衣服,是她在后世参加过化妆舞会的款式,可以遮掩大肚子。 衣服一穿,帽子一戴,就成了一个胖阿姨。 没多久到达黑市,里面还挺大的,没有固定摊位,想要什么全凭自己找。 这年头来黑市得偷偷摸摸,所以来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叶西西的打扮居然还挺和谐。 她在里面转了两圈,找到卖小鸡小鸭的地方。 问了一下,小鸡仔2毛5分一只,小鸭子比小鸡仔贵一些,一只要5毛钱。 还有小鹅仔,居然是狮头鹅,因为沪市不是狮头鹅的产区,这些小鹅仔通过某些渠道运送过来的,价格比在原产地翻了一倍,一只要8毛钱。 叶西西在后世吃过潮汕地区的卤鹅,用的就是这种狮头鹅,一只最大可以长到三十几斤。 最贵的要数小猪仔了,两个月大的个头,一头就要20元。 叶西西试过将仓廪里的鸡鸭鹅放到外面黑土地上,结果一放出来,刚还活蹦乱跳的小鸡小鸭们就跟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在仓廪里,它们可以不吃不喝,永远保持鲜活状态。 小贩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叔,这次一共带了小鸡小鸭小鹅仔各200只,小猪仔因为体积大一次带不了太多,只有4只,两公两母。 抱着繁殖的目的养小动物,肯定是要有公有母。 叶西西将他的小鸡小鸭小鹅还有小猪仔统统包圆了,一共390元。 乐得小贩大叔呵呵直笑,挑着扁担帮她把东西送到指定位置,叶西西告诉他放这里就好,等下会有人来帮自己一起拿。 等大叔走后,叶西西将小动物幼崽们都放进空间里,小鸡仔跳进黑土地的草丛里,黄色绒毛沾上露水; 小鸭子摇摇晃晃扑向低洼处由灵泉汇聚而成的水池; 狮头鹅幼崽排着队啃食齐踝的苜蓿,脖颈肉瘤在阳光下泛着淡金。 四只小猪仔粉色鼻尖戳进肥沃的黑土,哼唧声惊飞了草叶上的露珠。 叶西西给它们喂了一些小米和青菜,才从空间里出来。 往前走,终于被她找到卖种子的地方,各种蔬菜水果种子这里应有尽有,都是农民们自己留种,多余的拿出来换点钞票的。 有玉米、菠菜、包菜、莜麦菜、白菜、萝卜、豆角、茄子、雪里蕻、空心菜、豌豆、芥蓝、莴笋、西红柿、黄瓜、南瓜、冬瓜、丝瓜、苦瓜、花生…… 居然还有西瓜、葡萄、苹果、梨、石榴、樱桃等水果树苗。 叶西西照例包圆了买,统统放进空间里。 走了一段路,没想到在黑市里还能遇到卖河鲜的,光是鱼就有十好几个品种,还有螃蟹、大闸蟹和活虾,刚捞上来没多久,还活蹦乱跳的。 鱼和虾赈灾物资里有,但没办法养殖。 听卖河鲜的那人说,这些全都是一大早下河捕捞的,存放不了多久,便拿出来卖赚个辛苦钱。 这年代的人来黑市买得最多的细粮、猪肉和鸡蛋等硬通货,相比之下卖河鲜水产的摊位就冷清很多。 叶西西大手一挥,把河鲜也全都包圆了。 河鲜旁边的小贩见叶西西出手大方,主动上前问:“同志,要鱼苗吗?咱这鱼苗都是从淀山湖活水潭里捞的种苗。” 他用粗粝的拇指敲了敲水桶,报出一串带着水乡口音的名号,“这里有青鱼、草鱼、鲢鱼、鳙鱼,还有鲫鱼和鳊鱼苗,泥鳅和黄鳝都有。” 小贩忽然压低声音,往左右瞥了瞥,从裤兜里摸出个玻璃瓶,里面游着一些灰不溜秋的小东西:“同志要是信得过我,还有‘内部货’——阳澄湖大闸蟹苗! 前儿个夜里摸黑捞的,这会儿除了我没第二家有!这玩意儿养三年,一只蟹钳能顶两鸡蛋大,去年有人拿到城里供销社,一只换了半块肥皂呢!” 叶西西来了兴趣,询问一番,青鱼、草鱼、鲢鱼、鳙鱼的鱼苗论斤称,每斤约 500尾,1毛 2分钱; 青鱼稍贵,要1毛 5,买十斤送半斤“试验苗”,也就是鲫鱼苗混装; 鲫鱼和鳊鱼按尾算,鲫鱼1分钱 3尾,鳊鱼2分钱 1尾; 泥鳅和黄鳝统称“杂鱼苗”,5分钱一两,约 200尾; 大闸蟹苗论只卖,7分钱 1只。 叶西西思忖片刻,空间里的水池并不大,买不了太多,便要了青鱼、草鱼、鲢鱼、鳙鱼各两斤,鲫鱼和鳊鱼各1000尾。 泥鳅和黄鳝各半斤,大闸蟹苗不多,大概也就500来只,全要了。 小贩一高兴,还赠送了好几捆水草和几包水草种子。 将河鲜和鱼苗蟹苗提到转角处,趁人不注意收入空间,河鲜放到仓廪里,鱼苗蟹苗全部养在小水池中。 不得不说,黑市里的东西种类就是多,很多在供销社买不到的东西在这里都可以找到。 叶西西还买到了一窝小兔子,一共8只,有公有母。 居然还有卖画眉鸟和相思鸟的,画眉鸟叫声悦耳,相思鸟羽毛艳丽,叶西西各买了两对,有公有母。 忙完这一切,叶西西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6点。 朱月玲和朱玉瑶现在应该已经下班回到家了,不知道朱月玲发现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钱财被人一扫而空,会不会直接疯掉? 有点期待呢。 将一些轻便的东西放到提袋里装装样子,叶西西坐上回程的公车。 刚一只脚刚踏进院子里,一声女人尖锐的叫声就把叶西西吓了个一激灵。 “哪个天杀的把我家搬空了,这是要老娘的命啊!” 她揉了揉耳朵,没想到朱月玲还有一把厉害嗓子,可以去唱大戏了。 正在厨房里洗菜的谢婶子吓得青菜掉水里,朝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跑,差点撞上也闻声而来的陈嫂子。 “唉哟,谢大妹子,你听听,这声音是从叶家传出来的吧?” 陈婶子手上拿着扫把,她刚才正在扫地呢,被那哭叫声吓得抓着扫把就冲出来了。 “听声音确实是那边传来的,”谢婶子咦了一声,竖起耳朵仔细辨认,拉着陈婶子的手,“我怎么越听那声音越像朱月玲呢?” “好像还真是!”陈婶子竖起耳朵听了一会,点点头,“就是她的声音,哎哟,这到底怎么了?” “两位婶子,你们没听到吗?好像说是家里进贼了。” 这时,李家大嫂三步并作两步地凑到了两人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她阴阳怪气说道:“哎哟喂,我早就说过了嘛,他们家天天吃肉,油星子都飘到大杂院外面了,能不招眼嘛! 要我说,肯定早就被哪个贼给盯上啦!” 大院里的女人跟朱月玲平时不太走动,毕竟同为女人,她们对朱月玲的行为很是不齿。 趁着别人老婆生病登堂入室,还是人家老婆的闺蜜,这种女人在她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原配妻子眼里,就是狐狸精。 没良心的,当年蒋素心对朱月玲和两个孩子多好啊,叶和平也是个鬼迷心窍的,老婆死了没多久就跟老婆的闺蜜滚上床,还帮人家养一双儿女。 纺织厂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嘲笑叶和平被狐狸精勾了魂,傻不拉几地。 再说那朱月玲和蒋素心比起来,从模样身材到素质修养,哪里比得上了? 蒋素心远远甩了朱月玲好几条街。 这叶和平眼睛就是被屎糊了,不就是裤裆里那点事耐不住吗? 正经人家哪里会做得出这种抢自己闺蜜男人的事情? 大家背地里都在猜测叶和平和朱月玲这对狗男女,在蒋素心还没死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当时朱月玲来得可勤了,几乎天天都来。 后来叶和平死了,大家纷纷猜测这继母与继女会不会打起来。 结果却出人意料,朱月玲竟有如此能耐,将叶家大女儿驯服得服服帖帖,对这母子三人那叫一个掏心掏肺。 这不,前两天叶西西回娘家,李家大嫂可是亲眼看到她提了好大一块猪肉呢。 就那样大摇大摆拎了进门,当晚就给煮了,那猪肉的香味飘得满院子里都是,馋得她家大娃直流口水,大半夜的还不肯睡觉,扒着叶家门缝里闻味。 想到这里李家大嫂就来气。 这时谢婶子眼尖,看到叶西西拎着袋子进门,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腕,紧张地问:“西西丫头,你回来啦,你继母正在鬼叫呢,好像说家里遭了贼,你赶紧去看看吧。” 叶西西正想开口,身后朱玉瑶急忙跑来抓住她就往外扯,“叶西西,你知不知道向荣哥家里被贼偷空了!” 嗓音带着焦急和迫切,“昨天你跟向荣哥回过他家,之后他家就失窃了。” 今天她去肉联厂上班见到郑向荣失魂落魄,一问才知道昨晚两人约完会后,他回到家父母两人哭天抢地的,原来是家里被偷光,多年的积蓄不翼而飞。 他们当时就报警了,但公安现在也没有头绪。 “啊?真的吗?可是我离开时他们家还好好的,东西都在。”叶西西故作惊讶,“那他们报警了吗?” “报警了,但门锁没有被撬,所有的东西就像凭空消失一般,公安也查不出什么线索。你赶紧想一想,昨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在他们家附近?” 朱玉瑶双手紧紧抓着叶西西,把她抓疼了,叶西西用力甩开她,揉了揉手腕。 “你弄疼我了!我在他家总共不到十几分钟,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扑哧!”旁边传来李家大嫂的嗤笑声。 “朱玉瑶,你现在还有空担心其他男人,不如赶紧回家去看看吧,你妈刚才那一声哭嚎可把我们吓了好大一跳呢!” “是啊,西西,玉瑶,你们赶紧回家看看吧。”谢婶子劝道。 朱玉瑶疑惑地问叶西西:“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刚回来,不知道呢。” 叶西西摆摆手,拎着粗布提袋径直朝叶家走去,其余几人随后。 朱玉瑶哼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用肩膀撞开叶西西,高傲地哼了一声走了。 谢婶子扶住叶西西的手臂,“没事吧?” 叶西西在心里咒骂了朱玉瑶两句,转头对谢婶子说:“没事,谢谢婶子。” 朱玉瑶回到自己房间,刚推开房门便僵在原地,眼珠子猛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双腿不受控制地向后趔趄半步,险些跌坐在地。 屋内一片狼藉,原本摆放物件的位置空荡荡,衣柜、木床、书桌和柜子,统统不见了。 仅余几缕灰尘在半空中打着旋。 “我衣服呢!” “我钱和票呢!” “我手表呢!” “我雪花膏呢!” 朱玉瑶在房间里慌乱到处乱转,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第12章 家里都被搬空了 “妈,妈,有小偷,家里进贼了!” 朱玉瑶妈妈妈的叫着,撒腿就往朱月玲房间方向跑去。 可等她冲进朱月玲房间时,迎接她的是同款空荡荡的房间和……一个哭坐在地上头发的女人。 朱月玲扯着嗓子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嚎叫,谢婶子三人也被眼前的情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叶西西心中好笑,脸上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月玲姨,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出去的时候家里明明还什么都在……” 李家大嫂也惊讶得差点跳起来,“哎哟喂,这是咋了?家里都被搬空了?!” 陈婶子和谢婶子看得目瞪口呆,谢婶子手里的扫把惊得都掉了,啪嗒砸在地上,荡起尘埃在阳光下,坐在地下哀嚎的朱月瑶吃了一口灰。 叶家这是……真的遭贼了? 看这情景,就差把墙上的钉子也给抠走,这也未免偷得太干净了吧? 朱月玲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嘴里喃喃咒骂:“不得好死!都不得好死!这帮遭雷劈的短命贼哟,这是不想让我们娘几个活了呀!” 估计是哭过,泪水糊了满脸,她胡乱抹了一把脸,留下两道又黑又脏的痕迹,瞧着分外狰狞。 “哪个天杀的!老娘攒了一辈子,你们连棺材本都不放过呀!” 朱玉瑶哭着大喊:“妈,咱们家都被搬空了!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啊?” 她突然想到什么,指着叶西西声音刺耳。 “是不是你?你今天是不是趁我们出去上班的时候把我家的东西都偷走了?” 因为太过激动和愤怒,都破音了。 朱月玲原本有些失神,听到朱玉瑶指责叶西西的话,猛地抬起头从地上站起来。 “你个小贱人,是不是你偷的?是不是你偷的!” 边说边叫着就要朝叶西西脸上扇巴掌。 叶西西早有准备,在朱月玲靠近自己的时候猛地往旁边一闪,朱月玲的巴掌落了个空。 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小贱人,还敢躲!” 叶西西躲在谢婶子身后,一脸害怕,哽咽着声音说:“月玲姨,你为什么打我?还骂我小贱人?” 谢婶子和陈婶子两人将叶西西护在身后。 “天老爷哦,这是怎么了?朱月玲你好好说话,可不许动手啊。” “就是,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李家嫂子也看不过去,站出来拦住朱月玲的手臂。 “西西妹子早上出去后就没回来过,她怎么偷你的东西?” “她出去了不可以偷偷回来吗?是她!一定是她!昨天她跟着向荣哥回家,之后向荣哥家里就被偷了。” 朱玉瑶越想越觉得叶西西可疑,“今天她出去了,我们家也被偷了,绝对是她,她就是贼,偷了向荣哥家又来偷我们家!” “不是我,我没有。” 叶西西依然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在两个婶子身后。 “是咯,玉瑶,说话要讲证据,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诬赖人,”谢婶子拍拍叶西西的手臂安抚她,转头对朱月玲和朱玉瑶说:“今天我一直就坐在院子里纳鞋底,西西丫头早上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不可能是她偷的。 再说了,她早上出门时候就背了个帆布包,买东西的提袋都是找我借的,如果她偷东西的话装在哪里带出去?” 陈婶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刚她将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就连公共厨房里叶家的橱柜都被撬开,里面的东西全没了。 “你们家东西那么多,西西丫头一个人怎么把那些大件的家具也偷走?” 朱月玲冲上前推开谢婶子,伸手就想去抓叶西西。 “别在这里装可怜,你快说,我床底下的那只红木箱子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朱月玲急疯了,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钱财。 已经没有耐性在别人面前装慈母,现在只想要回她的东西! “什么红木箱子?我根本就没见过!早上我出去的时候,你和玉瑶都还在家里,我一整天都在外面,又怎么回家里来偷东西? 再说了,家里那么多东西,我一个人怎么偷?偷走了我又能藏到哪里去?” 叶西西抽泣:“我带来的行李箱也不见了,里面是我昨天刚拿回来的钱和首饰,我回去怎么和宋家人呢交代啊……” 谢婶子被朱月玲推了个趔趄,气得伸手指着朱月玲的鼻子骂:“好你个朱月玲,现在是装都不装了?” 朱玉瑶见大家都帮叶西西说话,心里更气愤了。 “她说没偷就没偷吗?谁能证明?反正今天叶西西要是不肯把我家的东西交出来,她就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想了想,继续说:“除了把我家的东西交出来,向荣哥家里的东西也给我还回来!不然我就去报警,让公安把你抓走枪毙!” 朱月玲眼神癫狂,疯了似的上前想要打她。 “你快说!就是你偷了我的东西!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要去找公安!找公安把你抓起来!关起来枪毙!” 那凶狠的脸色,看着就像送她去死! 几人被朱玉瑶和朱月玲的野蛮气笑了,陈婶子说:“你们这母女俩太不讲道理了!” 房间外面传来好些脚步声,由远而近,应该是附近几家邻居听到叶家动静寻了过来看热闹。 没一会,门口就被好几个人围住,有老有少,都睁着大眼睛往房间里瞧。 叶西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 见时机已到,她双手掩面呜呜呜哭起来,“月玲姨,玉瑶,我真的没有偷家里的东西。 我根本不知道你有什么红木箱子,再说了,您那有多少东西是从我这里拿走的? 宋家之前给我的彩礼钱、三转一响、金银首饰,还有我爸的抚恤金和每月的生活补贴,哪一样不是都给了您? 您还教我把宋家当提款机,只要有好东西就得给您带回来。 之前我男人和婆母给我的那一大笔钱和首饰,我放兜里还没捂热乎,您就全部收了去。 您还让我去骗宋家人的钱,之前给您的2000元,就是您让我趁着宋家人熟睡的时候去偷的,我当时手抖得差点连柜门都打不开! 我对您和这个家里掏心掏肺,听你的话,娘家是我一辈子的依靠,我什么都给您了。 现在您倒好,反咬我一口说我偷了家里的东西?” 叶西西一口气说完,哭得更大声了。 谢婶子、陈婶子和李家嫂子听得目瞪口呆,这消息未免太过劲爆了吧? 朱月玲不但吞了叶西西的彩礼,还教唆她从夫家偷东西? 围观的人群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乖乖,我说她家咋那么多好东西,敢情都是叶家大丫头的血汗钱!” “可不是嘛,前两个月我亲眼见到朱月玲戴着金耳环去供销社买东西,她还说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合着是吸人家闺女的血啊。” 有人用帕子捂住嘴巴直摇头,“教唆孕妇投钱,这心肠比毒蛇还毒呢!” 有人摇摇头感叹。 “当年蒋素心咽气前,拉着我婆娘的手直掉泪……唉,她要是知道自己女儿被后妈这样磋磨,这棺材板怕是都压不住了。” “作孽哟,这哪是养闺女,分明是吃人的恶狼。” 众人的话像是一把剪子将朱月玲身上的衣服剪了个稀巴烂,裸体站在众人面前接受审判。 她的脸涨得紫红,仿佛被人狠狠扇了十几个耳光,额角青筋暴起,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开口。 朱玉瑶则脸色煞白如纸,却梗着脖子不肯罢休,她怨恨地瞪着叶西西,大声指责。 “你这个白眼狼,那些钱和东西可是你自己自愿给我妈的,现在说的好像是我们逼着你似的。 你爸死后,你吃我家住我们家的,你就应该报答我们,让你拿多少钱出来都是应该的! 再说了,你昨天不是已经把钱都拿回去了吗?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叶西西被谢婶子和陈婶子搀扶着站在那里,像是心灰意冷,连争论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月玲挡在她面前,伸出手,“既然你说你没偷,那行,你先把昨天我给你的钱和首饰都还给我。” 叶西西冷笑,“昨天的钱和首饰?我都放在杂物房的行李箱里了,现在行李箱不见了,我现在怀疑你们故意设这个局就想吞我的钱。” 朱玉瑶气得发抖,手指指着叶西西,“你,你这个贱人,血口喷人!” 叶西西挥手打掉朱玉瑶的手指,将刚才被朱月玲拉扯时掉到地上的粗布提袋拿起来,一脸失望地看着眼前两母女。 忽然她像是想通什么似的,激动地说:“月玲姨、玉瑶,会不会我们都被人耍了?” “什么意思?” 朱月玲眼神阴沉沉的,狠狠盯着叶西西,丝毫不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 叶西西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般,湿冷恶心,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她轻咳一声,低声在朱月玲耳边说:“昨天您把钱和存折交给我的时候,除了我、您和玉瑶,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郑向荣……” 朱月玲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昨天她一下子拿了那么多钱和首饰出来,也难保他看了不眼馋,更何况郑向荣就是个贪财好色的小人。 “还有,玉瑶刚才说他家也被偷了,怎么这么巧?昨天他们家被偷,今天我们家也被偷?会不会是郑家贼喊捉贼?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叶西西慢慢引导,果然见朱月玲变了脸色。 “你胡说,向荣哥哥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他那么爱……”朱玉瑶情急之下差点说漏嘴,转头攻击叶西西:“叶西西,你怎么可以这样揣测向荣哥?你不是最喜欢……” 叶西西果断截断她的话:“我现在只是提出合理怀疑,毕竟一直以来我对家里是怎样的,月玲姨你很清楚,我怎么可能偷自己家的东西?再说了,我的钱也被偷了。” “我看贼喊捉贼的人是你,你为了洗清自己的嫌弃,把自己的财物都藏起来了。” “那我可以藏到哪里去?”叶西西指着自己身上的帆布袋和粗布提袋,“我全身上下就这两个包,那么多东西能藏到哪里去?” 她从身上取下挎包,连同手上的粗布提袋都放到朱月玲面前,“月玲姨,你不相信的话就搜吧,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的东西。” 朱玉瑶直接动手翻包,可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只找到几尺棉布、一罐腐乳、一些卫生纸、一双鞋子…… 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怎么样?没有你们的东西吧?”叶西西挺直背脊,“如果一定要污蔑我偷了家里的东西,那就报警吧,让公安来查。” 朱月玲心里开始动摇,越想越觉得叶西西说得有道理,相比于叶西西这个蠢女人,郑向荣的嫌疑更大! “谁要报警?” 第13章 让公安同志枪毙你 叶西西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厌恶地看向院门口。 朱月玲母女却在听到声音后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找到撑腰的依仗。 众人目光往外看,只见朱明轩从门口大步走进来,色彩鲜艳的的确良衬衫松松垮垮挂在略显单薄的身体上,袖口卷到手肘,露出青黄血管凸起的小臂。 褪色喇叭裤膝盖处磨得发亮,裤脚沾着不知哪处蹭来的油渍,泛黄卷发乱糟糟支棱着。 “哟呵,这小小的院子里怎么比戏台子还热闹?” 他说话时故意拖长尾音,声音里带着疲惫,两个黑眼圈格外明显。 说完又不耐烦地赶人,“都给我走,别在这里占地方,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纷纷后退,叶家这个继子是个浑不吝,动不动就和人打架。 打赢他的话就得等着他的报复,打输了的话连个医药费都讨不到。 大家都尽量绕着他走,不敢随便招惹他。 朱明轩一抬眼看到叶西西,嗤笑了声,“你怎么又过来了?烦不烦啊?自己没有家吗?老来我家蹭饭,真烦人。” 眼神里尽是嘲讽和不耐烦。 叶西西回来的这两天他刚好外面有批货到岸,一直在忙,两人还没碰上面。 朱玉瑶见到主心骨来了,立马扯开围观人群,跑到朱明轩身旁抓住他的手臂告状。 “哥,你快点抓住叶西西那个小贱人,她把我们家的东西都偷走了!” 朱明轩一听,刚才还玩世不恭的表情一下大变。 他推开站在身前的人群,疾步往自己房间走去,脚步中带着明显的慌乱和踉跄。 看到空荡荡的房间,“草!”他突然爆了一句粗口,踹翻了房间里唯一一个剩下的东西,一个痰盂。 一股尿骚味扑来,他瘫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砖缝,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往下掉。 他的东西! 那些东西好多都见不得光,一拳砸在墙上。 咬牙切齿地冲到叶西西身边,朱明轩伸手就要去掐她的脖子,被谢婶子几人挡住。 “明轩,好好说话,不要动手。” 朱明轩不吃这一套,用力将人推开,一伸手用力揪住叶西西的衣领,语气狠厉,“说!你将我的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叶西西挣扎着想要甩开他,虽然她学过两年传统武术,但男女力量悬殊,更何况她还大着个肚子,动作大了怕伤到孩子。 有所顾忌,便不敢轻易动手。 担心朱明轩在盛怒之下对自己动手,叶西西只能语气诚恳地说:“我没有,不是我偷的,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婶子和嫂子们都可以帮我作证。” 现在不能激怒他。 叶西西记得空间里有驱熊喷雾,高原赈灾要面对很多危险状况,遇到野兽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她的赈灾物资里备有两大箱驱熊喷雾。 叶西西一边说着话,一边将驱熊喷雾抓在手里。 “是啊,明轩,我刚才也说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在院子里纳鞋底呢,西西一大早出去刚刚才回来。” “你妈和妹妹是因为东西被偷心里太着急了,在这里胡乱冤枉人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口。 “这么多东西,她一个孕妇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搬走?这根本不合理。” “对啊,对啊,朱月玲母女也太不讲道理了,随便诬赖人。” 人群中陈婶子的小女儿在她的眼神示意下点了点头往外跑,去报警了。 叶西西心里有了底,只要拖延一下时间,等公安来了朱明轩就不敢耍横。 此时朱明轩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刚刚确实是气昏了头,现在仔细想想,叶西西这个蠢货,哪来的胆子偷家里东西? 平时都是她隔三岔五地提着东西过来献殷勤,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 想到这里他松开了手,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不说话。 没多久,门外传来陈婶子小女儿的声音:“公安同志来了,公安同志来了。” 叶西西悄悄松了一口气,收回手里的驱熊喷雾。 来的公安有两人,一个年长一些的男公安和一个年轻女公安,年长公安在这个片区的派出所工作十多年了,大家伙对他都很熟悉。 反而是年轻女公安的,应该是新来的,原主并没有见过她。 “公安同志,我们家被偷了!”朱玉瑶指着叶西西说:“就是她,她偷了我们家的东西。” 男公安大家都亲热地叫他张公安,他快步穿过围观人群,警帽檐下的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人,声线沉稳有力:“安静!怎么回事?找个人来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清楚!” 朱明轩脸色阴沉,只是站着不说话。 他房间里有一些东西根本见不得光,压根就不能跟公安说。 就算以后贼被抓回来了,那些东西也回不来了。 他心里窝囊、憋屈、怒火、怨恨等等情绪气得他无处发泄憋得发狂。 但同时庆幸,幸好他多了个心眼,那本账本被他藏在其他地方,否则,不但这两三年来赚的钱和物都没了,那人交到自己手上的“生意”也会被一锅端! 他咬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张公安边让年轻女公安先给朱月玲母女做笔录,“小安,你记录一下。” 小安公安点点头,低着头在笔记上快速写字。 朱月玲此刻的情绪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她盯着叶西西,思索着她的那些话,朱玉瑶却仍是为郑向荣抱不平。 “妈,你该不会真的怀疑向荣哥吧?” 朱月玲不说话。 张公安走到门口,查看了一下门锁,又在房子里走了一遍,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过来好一会,他皱着眉头说:“这些门锁没有损坏的痕迹,证明盗贼很可能是熟人,能直接进门作案。” 朱玉瑶立刻像抓到了叶西西的把柄,指着她叫,“还说不是你?公安同志都是说了是熟人作案了,肯定是你!你快点承认,不然我让公安同志枪毙你!” 叶西西扯唇讥讽一笑。 “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家里的钥匙,月玲姨说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把我的钥匙收走了。” 真讽刺,原主母亲留给她的房子,她居然连进门的钥匙都没有,每次都要等朱月玲等人回来帮她开门才可以进自己家门。 围观群众里又有传出议论声。 “哟,这房子不是当年纺织厂分给蒋素心同志的吗?她的亲生女儿居然没有家里的钥匙,朱月玲这个后妈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收钥匙这事儿过分了,再怎么说这房子也是蒋素心的工龄分房份额。” “嘘——现在讲究破四旧,继母女闹矛盾说不定是阶级感情问题。” “嫁没嫁出去都是叶家血脉,怎么就能不给钥匙……” “哎,听说朱月玲上个月还拿了蒋素心的陪嫁樟木箱改煤球柜。” 议论声像黄梅天的潮气般漫过来,有人大声朝叶西西喊:“西西丫头,要不去厂工会说说?你妈当年可是先进生产者!” 朱月玲的脸腾地涨红,手指在衣角绞出褶皱,连忙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说的是家里被偷的事,别扯其他的。” 她转向张公安问:“公安同志,你说可能是熟人作案,那你能查到是谁偷了我们家吗?” 张公安板着脸,不悦地看向朱玉瑶。 “我刚刚话还没说完,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就抢着打断我。” 他在大门的锁上捣鼓两下,像是在验证自己的怀疑,片刻后抬头说:“除了熟人作案,还有可能是这道门根本就没上锁!” 小安公安一脸严肃看向朱月玲几人。 “你们今天谁最晚离开家里?离开时有没有锁上大门?离开后有没有人回来过?” 谢婶子连忙说:“公安同志,我可以证明,今天一大早西西丫头就出门了,当时我和陈婶子还有李家嫂子都看到了。 没多久朱月玲和朱玉瑶也离开去上班,我在院子里纳了一天的鞋底,早上看到朱玉瑶回来过一趟,又匆匆走了。” 陈婶子指着叶西西的帆布包说:“对的,西西丫头走的时候身上就背着这个挎包,其他东西都没有拿。” 小安公安一边听一边拿笔在纸上记录。 她点点头,问叶西西:“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包。” “没问题公安同志,”叶西西将帆布包和粗布提包都交给小安公安,小安公安在里面仔细翻找一遍,确定没问题就还给了她,“可以了,感谢配合。” 张公安走到朱玉瑶面前,严肃地问:“这位同志,你早上出门后为什么又回来?请你解释一下。” 朱玉瑶没想到事情最后怀疑到自己身上,她紧张地抓着手指,“我出门去上班,在路上发现自己忘带东西,就回来取……” 她出门后发现自己忘记带送给郑向荣的小礼物了,回来取完就匆匆离开。 “那你离开的时候确定自己锁上门了吗?” “……”朱玉瑶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她似乎……似乎忘记锁门了? 叶西西看朱玉瑶表情难言,忍不住翘起唇角又迅速恢复。 其实不怪朱玉瑶想不起来,锁门这种动作一般都是条件反射般地去做了,更何况她当时肯定是来去匆匆,怎么可能记得那么细? 所以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觉得自己锁了门,又似乎没锁。 “不会吧?玉瑶,你真的忘记锁门了?” 第14章 东西就是叶西西偷的! 叶西西故作惊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声音焦急,“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走得太匆忙忘记锁门了?” 她似乎急得团团转,在朱玉瑶耳边不断念叨着“你真的忘记锁门了”这句话。 朱玉瑶记忆更模糊了,她努力回想。 越想越冷汗直流,自己似乎真的忘记锁门了。 她有些心虚地看向一脸阴沉的朱明轩和狐疑地看着自己的朱月玲,张开嘴又不敢开口承认。 “朱玉瑶同志,你必须如实回答问题,不准隐瞒、歪曲、伪造事实,更不准说谎。我们掌握的证据清楚得很,站在人民的立场上老实交代,才是唯一出路。要是敢欺骗政府……” 张公安眼神凌厉扫向众人,“包庇罪犯、妨碍公务的后果,你担待不起。” 朱玉瑶本来还犹豫着不敢承认,被张公安一吓,立刻腿都软了,连忙抖着声音说:“我,是我忘记锁门了……” 人群里又倒抽一口冷气。 “原来是朱玉瑶忘记锁门才被贼偷了家,刚才她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都快以为东西是叶家大丫头偷的了。” “哎,你不懂,这叫贼喊捉贼,反正先赖上别人再说。” “这叶家大丫头也真是命苦,我今天才知道她原来在家里过的是这种日子。” “从古到今有哪个后妈会真心疼爱继子继女?都是装的罢了。” “说不定今天这一出就是她们娘俩故意合起伙来做的一出戏,刚西西丫头不是说了吗,她的钱和首饰都不见了。” “你还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叶家大丫头不是嫁到宋家了吗?虽然现在宋家遭了难,但破船还有三根钉呢,你们看她下乡后还总是时不时跑来娘家送东西,估计这次带的东西也不少。” 众说纷纭,纷纷指向朱月玲、朱玉瑶和朱明轩母子三人,三人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叶西西心里暗笑。 刚刚她不断在朱玉瑶耳边重复“你真的忘记锁门了”,其实通过高频次、强情绪的语言输入,将“忘记锁门”这件事植入朱玉瑶的认知系统。 伊丽莎白?洛夫特斯的经典实验表明,事后误导性提问会直接篡改个体对事件的记忆细节。 朱玉瑶原本处于可能锁门又可能未锁的矛盾状态,这是一种认知失调。 她的反复强调相当于向朱玉瑶的记忆数据库中植入“病毒代码”,当朱玉瑶试图回忆当时场景时,大脑会优先调用最近被强化的信息,甚至虚构出匆忙中忘记锁门的细节。 比如钥匙没插进锁孔或者压根就没掏出钥匙,将外部暗示误认为是自身记忆。 果然,朱玉瑶上套了。 问完口供,张公安和小安公安对接信息,沟通后朝几人走来。 “情况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关于你们家的失窃案,很可能因为你们家平时对外露富早就被人盯上,刚好朱玉瑶同志今天又忘记锁门,所以犯罪团伙趁此机会,将东西都偷走了。” 朱玉瑶害怕地哭了起来,如果真的因为她没锁门而导致家里被偷的话…… 她偷偷看了一脸阴沉隐死攥着拳头隐忍怒意的朱明轩,还有愤怒地瞪着自己的朱月玲。 害怕的身子一抖。 不,不是她,就是叶西西这个贱女人害的,是她,东西就是她偷的,跟自己没关系! “公安同志!我不过就是忘记锁门了,一定是叶西西那贱人,是她趁机把家里的东西偷了,对,就是她趁我没锁门进来偷东西的。” 朱玉瑶喃喃重复,激动地伸手要去抓小安公安的手,被小安公安一把挥开。 小安公安耐心解释:“根据目击证人的口供,已经排除叶同志偷窃的嫌疑,朱玉瑶同志,你不能随口污蔑无辜的女同志。” 朱玉瑶一下子急了眼,若不能把罪名安到叶西西身上,自己就遭殃了,朱月玲和朱明轩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自己。 干脆撒泼耍赖,“不!公安同志,你们怎么可以偏袒叶西西这个贱人?明明就是她偷了我家的东西!她还偷了向荣哥家,一定是她!” 朱玉瑶有种强烈的直觉,叶西西和这事绝对脱不了关系。 一定不能松口,死也要拉着叶西西陪葬! 朱玉瑶提到“向荣哥”,让张公安想起昨天晚上郑家的那起盗窃案,作案手法和眼前这一家很相似。 门锁都没坏,家里被清空。 看来这是一起连锁盗窃案,犯罪分子应该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作案。 昨晚那家人也是在所里撒泼打滚,咬牙切齿,恶毒诅咒。 那个叫郑向荣的男人更是可笑,不知道从哪个女人被窝里钻出来,脖子上都是红色的吻痕,衣服都歪了,在派出所里大吵大闹。 最后那一家人还是被所里的同志给赶出去的。 张公安对郑向荣的印象奇差。 听这小姑娘口口声声“向荣哥”,眼神里都是刻薄,游移不定的,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人,张公安自认为办案多年,看人还是很准的。 反而是眼前这个大着肚子的女同志,脊背挺直,眼神清澈,虽然长相漂亮得过分刺眼,却不显妖媚,身上反而有一股优雅书卷气,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这位同志,我们公安办案讲究证据,如果随便哪个人都跟你一样,无凭无据就咬定别人偷了你家东西,那这个社会岂不是乱了套?” 小安公安耐着性子说:“我理解你们财产失窃的心情,请你们相信公安,我们一定会尽力追查失窃财物的下落。” 朱玉瑶指不依,“还需要追查吗?就是叶西西偷的!” 叶西西嗤笑出声,说:“朱玉瑶,你无凭无据的说我偷东西,我现在也合理怀疑是你勾结外人,故意不锁门,和别人里应外合,就为了偷我的钱。 再说了,先不说我受了多大委屈,可你一张口就诬赖公安同志偏袒我,你在心虚什么? 公安是人民的子弟兵,是毛主席教导出来的执法者!他们秉持着为人民服务的信念,日夜坚守岗位,为维护社会秩序、保障人民安全不懈努力。 他们戴着国徽、扛着责任,风里雨里为咱们老百姓讨公道,你一张嘴就说人家偏袒?这不是往人民公仆脸上泼脏水,是往伟大领袖的革命路线上抹黑! 往小了说,你这是对人民服务精神的亵渎。 往大了讲,你这是造谣生事、破坏社会秩序,不但质疑公安同志的调查结果,还公然污蔑为了为了人民生命财产辛苦奔波的人民公仆!污蔑国家执法人员! 你这是想当人民的敌人,还是想当反革命分子?” 叶西西目光澄澈,义正言辞说完一大段话,呵呵,和她一个省台新闻主播耍嘴皮子? 她能用各种大道理砸死他们! 不就是上纲上线吗?这个她会! 张公安和小安公安闻言,帽檐下的眼睛亮了亮,连脊背都挺得比往日笔直。 以前知道自己的职业是光荣和神圣的,现在却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职业是如此的光荣和神圣! 张公安身姿笔直,清了清嗓子,“这位同志说得对,我们办案只讲证据不讲私情,不是随意可以污蔑的。” 朱玉瑶还想再说什么,被朱明轩一把扯住手臂粗鲁地向后拉,喝到:“朱玉瑶,你够了!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 明明就是你没有锁门,才害得家里被偷了,你还死鸭子嘴硬,你揪着叶西西不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不就是想拉个垫背的吗? 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朱明轩还不了解她吗? 可现在公安同志在这里,不是朱玉瑶能随便撒泼的。 万一真的追究起来,自己身后也不干净,这件事情不能闹大,只能哑巴吃黄连往肚里咽了。 朱月玲越想越气,冲过去狠狠地打了朱玉瑶一巴掌,“你个讨债鬼!为什么不锁门?为什么不锁门!” 说完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拉着小安同志的手抽抽噎噎,指甲几乎掐进小安同志的手背。 “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帮我们把那些天杀的挨千刀的小偷抓起来,枪毙这些个挨枪子的!让他们去北大荒劳改三十年!” 一场闹剧在张公安的一句“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发动群众、深挖线索,把这起盗窃案查个水落石出!”中结束。 围观群众见没热闹可看,直接原地散了,各回各屋,准备吃完饭了。 但朱月玲等人,连晚饭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家里一粒米都没有,连公共厨房里的锅都被顺走了,想开火做饭都没办法。 家里被偷,朱月玲等人心情自然奇差无比,坐在沙发上魂不守舍,朱玉瑶抽泣着不敢出声,朱明轩嫌恶地看瞪着她。 叶西西从帆布包里掏出装钱的小布包,拿出里面的20元钱递给朱月玲。 “月玲姨,这是我现在身上仅有的钱了,家里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您先拿着应应急。” 朱月玲本以为经过今天这一遭,叶西西这个继女铁定会与自己生了嫌隙,却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给自己钱。 但转念一想,这蠢女人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 就算被她打被她骂,只要她稍微好言几句,就又像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拿东西来讨好自己。 今天确实是自己急了眼口不择言,现在家里的钱都没了,接下来还得靠这蠢女人去把宋家的钱和金银珠宝都骗过来,那可是好几万块钱呢。 想到这里朱月玲的脸色逐渐好转,她接过叶西西的钱,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说:“还是西西懂事,今天月玲姨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才对你态度不好,你不怪我吧?” 叶西西猛地摇头,“怎么会?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和玉瑶吵起来。” 她握住朱月玲的手,“自从我妈死后,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妈妈,明轩和玉瑶就是我的哥哥妹妹,今天家里遭了贼,我是不可能不管的,只是……” 她重重叹了口气,看向朱月玲母子三人,惋惜道:“本来我还想拿着那些钱去跟宋家人证明我可以管好钱财,让他们把管家权和家里的积蓄财物都交给我,可现在…… 您昨天交给我的钱和首饰都被偷了,我回宋家也拿不出东西…… 哎,我还想着能从宋家再掏些东西出来给家里呢,现在恐怕是不成了。” 叶西西边说边偷偷打量朱月玲的神色,果然看到她面露犹豫。 又加了一句,“要是这时候有人能借点钱给我们,让我拿回宋家给他们看一下就成,到时候等我把宋家所有的钱都拿到手,就可以帮家里了……” 第15章 夜探蒋家小洋楼 朱月玲闻言眼神动了动,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 反正拿过去最终也会拿回来。 她看了一眼朱明轩,“明轩,要不你找个朋友先借点钱?等西西把宋家的钱都拿回来再还回去。” 朱明轩皱了皱眉,他确实还有一些钱放在外面,是生意上需要周转的资金,但一下子让他拿出那么多钱…… “要多少?” “一万六,”叶西西开口,“除了我给妈的一万四,还有郑向荣还回来的两千元,珠宝首饰那些我可以找个借口先搪塞过去,但宋家人说了钱是一定要看到的。” 仔细观察朱月玲和朱明轩的表情,虽然肉疼,但似乎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只是数目再大一点的话估计就不行了。 叶西西觉得有戏。 朱月玲此刻也在盘算着,之前给叶西西的存折里还有一万块,明天她去派出所报失,再补办一份,到时候就可以去银行取回存折里的钱了。 这样一来,虽说再拿一万六出来金额很大,但减去那一万块。 其实也就再拿出来六千而已。 不算太多。 宋家的积蓄最起码也有好几万,这笔帐怎么算都划算! 再说现在已经这样子了,不搏一搏很难翻身。 “妈,哥,你们难道还要相信这个贱女人吗?” 朱玉瑶急了,家里已经被偷得一干二净,朱月玲居然还想借钱给这小贱人? 就不怕她拿着钱跑路吗? “玉瑶,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今天明明是你忘记锁门,才让家里遭了贼,你还口口声声污蔑是我偷的。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一定要攀扯我,有些话我为了你着想,当着公安同志的面没说,但我觉得有必要让月玲姨和明轩哥都知道了。” 朱玉瑶气急败坏,“叶西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西西对朱玉瑶步步逼近,“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和郑向荣出去做什么了?你今天真的是不小心忘记锁门吗?” 她突然上前扯住朱玉瑶的衣领,一扯,哗啦衬衣上面的两颗纽扣掉落下来,衣领大开,只见朱玉瑶脖子上和胸部上面都有密密麻麻的吻痕和手指抓痕。 “那你说说你身上这些是什么痕迹? 月玲姨,你看看,这些分明就是吻痕和男人的手指抓出来的痕迹。 你跟郑向荣出去一个晚上,回来身上就有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你不是一直说你和郑向荣只是同事,没有其他关系吗? 你瞒着大家,是不是就为了和他里应外合把家里的值钱东西偷走?” 朱月玲看着朱玉瑶身上那些痕迹,脸色难看极了,她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声音瞬间提高,就连翻涌的呼吸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朱玉瑶!你到底和郑向荣在外面干了什么?” 朱明轩也咬牙切齿,眼睛都要冒出火,“朱玉瑶,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叶西西继续添油加醋,“我之所以不在公安面前说这个,就是怕他们把玉瑶当小偷抓起来。 可是你呢?家里都这么惨了,我为了家里着想,绞尽脑汁想法子,你却再三阻止,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家里好吗? 还是你担心我把钱拿回来后,月玲姨都给明轩哥,没有你的份,所以你才和郑向荣做局偷家里的钱? 可是明轩哥是儿子,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他,把钱给他不是应该的吗?” 闻言,朱明轩的眼神恨不得射出利箭,把朱玉瑶射个对穿。 他怎么会有这样自私自利,阴险狠毒的妹妹? 朱月玲看向她的眼神从愤怒到狐疑,她之前就怀疑是郑向荣了,现在朱玉瑶和郑向荣明显就关系不清不楚。 朱玉瑶身上的吻痕刺眼到让她眼睛发胀。 “你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这样和野男人乱来,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你说,是不是郑向荣唆使你和他一起把家里的东西偷了?” 朱玉瑶双手死死攥着领口,拼命摇头,“不,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忽然,她的眼底迸射出一道怨毒的光,朝着叶西西大叫,“你胡说! 你嫉妒向荣哥喜欢我,你自己死皮赖脸缠着他,他根本就不一点都不喜欢你! 要不是为了哄你去宋家拿钱,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偷偷摸摸!” 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漏嘴,朱玉瑶捂住嘴惊慌失措。 叶西西挑挑眉,脸上都是哀伤,“玉瑶,我们是两姐妹,我怎么会嫉妒你呢? 郑向荣这是在利用我们两姐妹呢,他一边偷偷摸摸占你便宜,一边算计我们家的钱,你这是被他骗了啊!” “可是、可是,如果我们家真的是他偷的,为什么他家昨晚也被偷了?” 朱玉瑶还在挣扎,她不相信对自己痴心一片的男人会做这种事情。 难不成在她算计他的时候,他也在算计自己? 朱明轩声音阴沉,眼里闪过狠厉,“这不是明摆着吗?做戏要做全套啊,不这样做他怎么洗脱自己的嫌疑。” 他在黑市里混了这么久,向来都是他费尽心思算计别人,没想到会在郑向荣这小子身上吃了大亏。 朱玉瑶不说话了,内心开始动摇,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子吗? “算了,月玲姨,明轩哥,你们也别怪玉瑶了,她也是识人不清被骗了,之前我不也是被郑向荣骗得团团转吗?” 叶西西从提袋里拿出一罐腐乳递给朱月玲。 “月玲姨,你先去买点馒头,再配着豆腐乳解决今晚的晚饭,我现在去找下高中同学,看能不能跟她借点钱应应急,晚上我就睡同学家不回来了。 不过我没有明轩哥有本事,最多也就能借个几十块当生活费,大头还得靠你们操心了。 只要我回头把宋家的钱都拿到手里,事情就都可以解决了。” 朱月玲点点头,“行吧,你先去,剩下的钱我和明轩想想办法。” “好,那我走了。” 叶西西出了门,刚关上门就听到朱月玲和朱明轩的责骂声,还有朱玉瑶的哭声。 嘴唇翘起弯弯的弧度。 狗咬狗,一嘴毛。 叶西西将粗布提袋里的东西换到新买的浅蓝色布袋子里,先去谢婶子那将粗布提袋还了,塞了几个苹果给她,然后哼着小调步履轻快地离开。 其实她完全不需要跟谢婶子借提袋的,去了供销社就能买到装东西的布袋子,但她需要不在场证明,借东西能够强化大家的印象。 到时候朱月玲母子闹起来的话,也有人可以帮自己作证。 做戏做全套,叶西西离开叶家后便去了季家。 季妈妈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好消息,掌家人听到她想要卖房子的消息后很高兴。 叶家所在的大杂院位于市中心,交通便利,周围各种便民设施齐全,附近的小学和初中还都是名校。 不少人瞄准那边的位置想要一套房,可惜几乎没有人愿意转手。 一听到叶西西想卖,对方迫不及待想要去看房子。 叶西西和季妈妈约好了明天上午的看房时间。 谢绝季芳菲的留宿邀请,拿着季妈妈补上的200斤粮票和她硬塞的几斤糖票肉票,叶西西离开季家,直接在蒋家小洋楼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她从青禾村出来时开了介绍信,刚好可以用上。 1973年沪市的普通招待所环境都比较简朴,叶西西出示介绍信又交了2元钱开了个单间。 服务员领着她去了二楼的房间,房间墙面刷着白漆,地面是水泥地,打扫得还算干净。 里面摆着简单的木质家具,一张单人床,床铺上是军绿色的棉质床单和被褥,还配备有一张小桌子和几把椅子。 “这位女同志,吃饭的话招待所前面直走左转有家国营饭店,若你需要使用公共浴室的话,需另付1毛钱热水票。” 服务员叮嘱完相关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叶西西环视一周,觉得环境还行。 今天忙了一天她在外面逛了一圈,回到家属院还要跟朱月玲等人周旋,一天下来也累了,实在不想出去觅食。 反正空间里有打包的鲜肉生煎包、小笼包和豆浆,还有烤鸡烧鹅,将就着对付一餐。 今晚还有重要事情要做,现在需要养精蓄锐。 她吃了几个生煎包和一杯豆浆,又洗了点水果吃,吃完在空间里洗了个澡,又喝了点灵泉水补充体力。 一下子又原地满血复活。 等到夜深人静,叶西西乔装了一下,便借着空间离开招待所,出发来到蒋家小洋楼。 这个年代,沪市很多小洋楼都被政府征用,大部分被分配给单位做办公用房或员工宿舍,有的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被放置,没人处理,便荒废了。 蒋家的小洋楼就是如此。 好像是当时原主外公刚开始将大半身家都捐了,后来又陆陆续续捐了不少,他死后剩下的家产就被充了公。 但蒋家在北市的四合院老宅和在沪市的小洋楼,有某个大人物出面保了下来,但后来原主死后,这些房子都被朱明轩买了下来。 后来改革开放经济腾飞,这些房子一下子身价大涨,成了朱明轩进军房地产的第一桶金。 从外观看,蒋家小洋楼已显破败,白墙斑驳,红瓦屋面部分破损,窗户的木质窗框也因缺乏维护而残缺不全。 庭院周围杂草丛生,一片荒芜,石板的小径被野草覆盖,几棵老香樟树孤零零挺立。 叶西西按着蒋素心画的小洋楼平面图,顺着吱呀作响的实木地板,她找到藏在旋转楼梯第三级台阶下的地下室入口。 拿出空间里的瑞士军刀撬动青石板,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露出半人高的铁栅门。 叶西西连忙戴上口罩,这栋小洋楼看起来也有不少年份了,地下室常年不通风,味道一定不好闻。 将铁栅门打开,等通了一会风,叶西西才迈腿走进去。 第16章 好几百根大黄鱼! 近前才知道,铁栅门原本有门锁,只是被人为破坏了,看来曾经有人找到地下室来了。 也不奇怪,蒋家作为当时沪市数一数二的富豪之家,一旦遭了难,多的是觊觎蒋家财产的人。 只是……不知道蒋素心留给原主的东西还在不在? 手电筒的光束缓缓平移,眼前出现向下延伸的石阶,一路向下盘旋。 走至石阶尽头,是一个密室,四具樟木箱并排躺在青砖上,铜锁表面结着蓝绿色的铜锈。 箱子已经被撬开,里面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 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虽然叶西西刚刚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还是有些失望,但那股失望又很难言明。 不是对财产不见的失望,而是一种辜负了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的期待的那种失望。 自从她看到蒋素心留给原主的信后,内心深处总是有一股深深的悲伤和怅然。 这感觉确实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己也说不清,只能解释为是原主对亲生母亲的情感在作祟了。 抬脚准备离开,手电光束照到某处,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而过。 走近一看,密室东边的墙壁上有个奇怪的图案,叶西西闹钟灵光一闪,有什么记忆闪过,只觉得这个图案有些眼熟。 手电光束扫过青砖地面,一个抽象的“J”字母像条蛰伏的蛇突然昂起头。 是蒋家的暗号,只有蒋家人才看得懂。 她顿在地上小心翼翼揭开那块地砖,露出里面的泥地,潮湿的泥土气息混着铁锈味扑上来。 红砖下方泥土颜色与周围不同。 叶西西干脆拿出铁锹,直接撬开地砖,随着一块又一块的青石地砖被翻起,隐约露出防水油布一角。 第一锹土翻起时,叶西西听见自己心跳声,铁锹刃口撞上硬物的闷响让她忍不住攥紧铁锹把手。 又挖了一会,叶西西擦了擦汗,实在太累人了,动作要轻又不能太轻,太轻了挖不动,太重了又怕发出太大声响被别人听到。 幸好,东西埋得并不深。 经过挖掘,藏在地砖下的东西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一个个被多层防水油布包裹着的铜箱,越挖越多,最后叶西西数了一下,一共13箱。 铜箱上的油布已经开始呈深褐色,油膜略有脆化,解开上面的绳结时沙沙作响。 揭开油布包,微光里露出铜箱上斑驳的“蒋记”刻痕——是蒋素心陪嫁的铜匠铺字号。 箱子刚一打开,里面码放整整齐齐的一条条“大黄鱼”,差点亮瞎了她的眼睛。 “大黄鱼”是旧时代对特定规格金条的俗称,与之对应的是“小黄鱼”。 因金条色泽金黄、形状长条似鱼而得名。 “大黄鱼”“小黄鱼”则直接对应重量差异,一条“大黄鱼”重量为10两,当时1斤是16两,换算成千克的话约 312.5克,相当于 10根“小黄鱼”的重量。 铜箱是钢板内衬的铜皮箱,叶西西看了一下,铜箱里至少有好几百根“大黄鱼”! 紧接着,她打开了第二个箱子,依然是密密麻麻的金条,第三箱、第四箱还是金条。 直到开到第五箱,终于有所不同。 这一箱分成上下两层,满满的各种翡翠、黄金、珍珠、各种彩色宝石、钻石等珠宝首饰,包括头面、如意锁、吊坠、珠链、戒指、胸针、手镯等。 第六、七、八箱都是金条。 第九箱还是黄金,不过都个金灿灿的金元宝,一眼看去,大约有上百个。 叶西西用手放上去和金元宝对比,这金元宝的个头很大,都快赶上她的拳头大小了! 用手掂了掂,重量大概是金条的几倍。 接下去开出来的铜箱,仍然是码放整齐的金条。 也就是说,除了一箱珠宝首饰,其他全部是金条。 叶西西有些目瞪口呆,惊叹于蒋素心嫁妆如此豪横的同时,又感叹这些嫁妆品类如此单一。 根本不像以前家大业大的富贵人家会给亲生女儿置办的。 更像是为了逃难而准备的。 果然,在珠宝首饰箱子的夹层里,叶西西找到了一封原主外婆陈雅写给蒋素心的信,里面的内容解开了叶西西的疑惑。 原来蒋老爷子当年早有预感要出事,他早就将家产变卖换成大量黄金和其他值钱的东西,并将这些财产一分为二,一份留给儿子蒋超辉,另一份则给了女儿蒋素心。 给儿子蒋超辉的财产信里没有提及,给蒋素心的这份是蒋辉托可靠之人在几年后合适的时机才交给她的。 明面上,蒋素心当年的嫁妆另有一份,应该就是蒋素心上交政府的那一份了。 而这些铜箱里的金条、金元宝和珠宝首饰,是蒋辉所能想到最容易脱手折现的东西了。 叶西西心中万般感叹,原主这还是妥妥的富三代啊。 只可惜,蒋超辉在那场浩劫中早死了,属于他的那份巨额财产早已不知所踪。 叶西西将所有铜箱统统收入空间仓廪后,将地面复原,悄然离去。 回到招待所,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2点了。 在蒋家小洋房挖地挖出一身汗,叶西西回到空间又洗了个澡,才在自己的高级床垫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早,叶西西便从招待所出来,回了纺织厂大杂院。 朱月玲几人刚起床没多久,刚洗漱完准备吃早餐,母子三人坐在地板上吃东西,家里只有昨晚临时添置的一些碗筷和吃食,以及其他日用品比如刀纸、毛巾牙刷等。 其他家具是一概都没有。 见到叶西西回来,朱月玲问她:“怎么这么早回来?还以为你得中午才回呢。 昨天我跟你明轩哥商量好了,今天他出去找朋友想想办法,等凑齐钱,你就早点回乡下吧,争取早点将钱拿到手。” “好的,月玲姨,”叶西西从兜里掏出50元交给朱月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是我跟同学借的,您先拿着,去买点好吃的给明轩哥补补身体,他在外面工作辛苦了。” 朱月玲见叶西西这么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头很是熨帖,一对比,对朱玉瑶更加不满了。 明明是亲生两兄妹,骨肉相连,朱玉瑶却还不如不相干的人为自己哥哥着想。 整天胳膊肘就只会往外拐。 朱月玲接过钱,“你还没吃早饭吧?” 叶西西点头,“一大早起床就赶着回来送钱,这不是担心家里没钱用嘛。” 朱月玲点点头,“还是西西懂事,”转头使唤朱玉瑶,“锅里还有个鸡蛋饼和蒸红薯,你去帮你西西姐拿过来。” 朱玉瑶整个人都是蔫蔫的,少见的没有反驳,起身就去厨房取了早饭过来,摆在叶西西面前,“吃吧。” 叶西西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朱明轩很快吃完了,拎起包就走,“我先去我朋友那走一趟。” 必须在上班前将钱搞定,昨晚他已经跟人打过招呼了,直接过去把钱取走就行。 最近纺织厂抓考勤抓得很严,若不是现在按政策没有工作就必须去上山下乡,他才不想在厂里干着那么辛苦的活却只拿一点工资呢。 朱月玲叮嘱他:“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 朱明轩急匆匆地走了。 叶西西赶紧将早饭吃完,跟朱月玲打了招呼,“月玲姨,我昨晚和同学聊天聊到大半夜,现在还很困呢,我先回房补个眠。” “行,去吧。” 叶西西回到杂物房后立马借着空间离开,悄悄尾随在朱明轩身后。 朱明轩从大杂院出来,走到附近的公车站坐车,从公车上下来后,又兜来绕去拐了好几个弯,才在一间破旧的仓库大铁门前停下。 他鬼鬼祟祟左右环顾一圈,确定安全后才伸手在铁门上连续敲打5下,又短促敲打3下。 很快就有一个剃着寸头的年轻男人来开门,见到是他,叫了声“轩哥”就让他进了门,随后铁门再次紧紧关上。 叶西西趁着铁门开启的时候,遭就已经悄悄借用空间先朱明轩一步进入厂房。 朱明轩问寸头男人:“小毛呢?” “嘿,他呀,昨天晚上多喝了两杯猫尿,现在还在睡呢。” 寸头男人笑嘻嘻的,看起来对朱明轩态度很是客气。 “以后少喝点,等这批货出了再喝也不迟。” 朱明轩在寸头男人的肩膀上拍了拍,“对了,昨天让你准备的钱你准备好了吗?” “轩哥,您吩咐的小弟们肯定要帮你准备好啊!” 寸头男人露出两颗虎牙,眼睛狭小泛着精光,“只是……” 他有些犹豫。 “只是这钱是从我们下一批货款中暂时挪用,轩哥你可要记得按时还回来,否则兄弟们对上面也不好交代。” “这个当然,我说黑仔,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两人边说边走,进了仓库里面,黑仔钻进一个小房间,没多久便拿着一个粗布袋出来。 朱明轩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叠又一叠崭新的10元纸钞。 他数了一下,确定数目没错,整整18000元。 自己的小金库都被偷了,16000给叶西西那蠢女人,2000块给自己防身备用。 将袋子放到随身挎包里,朱明轩下巴朝仓库最里面的方向努了努,问道:“这两天刚到的这批货你和小毛要看紧点,后天就将这批货出了,最近公安盯得紧,这批货不能有任何闪失。 到时候赚了钱,兄弟们一起发财!” “明白,轩哥,您就放心吧!”黑仔嘿嘿笑着,“现在谁不知道跟着轩哥混有肉吃,你在兄弟们的心目中是这个。” 黑仔竖了竖大拇指。 朱明轩哈哈笑,拍拍他的肩膀,“行了,那我先走,仓库这边靠你们了。” “好的,轩哥慢走。” 趁着两个说话的空隙,叶西西已经进了刚才朱明轩指的仓库最里面那间房,一进去,就差点倒抽一口凉气。 刚刚她把仓库情况大概看了一遍,发现这里居然是原纺织厂的货仓,只是后来废弃了,居然被朱明轩偷偷用来当走私仓库。 挑高7米钢架上堆满密密麻麻的货物,在货架上累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