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妇奋斗生活》 第1章 第 1 章 林清一睁眼就看见房子上面的横梁,这不是我家,刚才不是在路边等朋友一起去吃饭,结果不小心被人推了一下,进入了路中间,现在应该在医院,怎么会在这里呢忽然,一个脑袋出现在林清的头顶,还没有看清来人的相貌,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娘,大嫂醒了,大嫂醒了!” 说完,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向林清的这个房间走过来,“醒了,就吱一声,人还没死呢?成什么样子,这是在你婆家,不是在娘家,不是你当娇小姐的时候,没有丫环给你做事,还不起来去做饭,为了你的这个事情,麻烦多少人,还在这里挺尸做什么”话说完,林清转头,就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走过来,个子大概一米六左右,瘦瘦的脸形,苦着个脸,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来。 林清呆呆的忘着她,“傻了,不要以为撞着块石头就不用做活了,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孩子都有了,还这么懒。” 这时,刚才的声音走过来说“娘,现在已经下午了,做不了多少活了,大嫂才醒来,让她多休息,饭我来做好了”那女孩大概十五六岁左右,长得不像那个妇人,鹅蛋形的脸,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好像这个女孩不是那妇人生的,一点也不像农家女孩。 那妇人却温柔的对那女孩说:“兰,你身体不好,就多休息休息,你大嫂又不是得什么痨病这点事都不能做,我家还要给他养孩子呢虽然孩子吃不了多少,但是不做事情,还不是浪费粮食。”那个女孩拉着妇人一边走一边说:“娘,没事的,以前都是我帮大嫂烧火,看大嫂做了这么几年,你也尝一下我做的茶饭,我和小妹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去帮爹插一下秧苗,不然天黑了插不完。又像去年秧苗被人偷走了。” 那妇人说:“还不是你这个短命的大哥,去当兵到现在还没回来,音信却无,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就是这个丧门星害的。娶回来,性子半点没变,半天放不出一屁来,自己男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害我半天活都没有做。”说完,就走出去了,却还在听见她在那里不停地骂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林清呆呆的看着屋顶,这时,发现有人扯着她的衣角,林清转过头,一看,一个瘦瘦的小男孩走了过来,呆呆地看着她,二人一时无语。 这时小男孩突然对她一笑,使劲地想爬上床,却怎么也上不来,两只手使力地拉紧被子,两只脚吊着,林清看见他这样,“噗嗤”一声笑了,小男孩发现没人帮他,就放弃了,拉着林清的手哭着说:“哇,娘,娘”顿时,林清看见男孩一哭,无措起来,慌忙起身说:“乖,别哭啊!” 小男孩却不管林清,照哭不误,林清也发现自己听见小男孩的哭声,再多的语言也组织不起来,急忙下床。 把小男孩抱在身上说:“乖,别哭,娘不是在这里吗?”好像害怕别人知道小男孩是她惹哭的,小孩也慢慢止住哭声,抽噎地说:“娘,…你没事了……太好了…我听亮哥说…如果…你…再不醒…我就成了……孤儿了……”林清皱了一下眉头说:“娘没事,宝宝别听人胡说。” 小男孩点点头说:“我知道,娘不会丢下我的,娘!”“嗯,什么事?”小男孩对着林清的眼睛说:“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前两天,我怎么都叫你都不醒,我又不敢哭,怕被二婶和奶奶骂。” “那现在敢哭了”小男孩低着头,一边说,一边数着自己的指头,说一个人,就放下一个指头。 “嗯,现在奶奶下田里去了,二婶去城里了。家里除了五姑和六姑就没有人了,所以才敢哭。”“那叔叔们呢?”“四叔和奶奶去地里了,二叔和二婶去城里了,三叔和三婶在三婶娘家,说三叔在那里好读书,说家里小孩闹得烦人,娘,我烦人吗?” 小男孩抬起头问林清。“不烦人,宝宝是天底下最乖的宝宝”小孩听见这句话,顿时笑眯了眼,开心极了。不一会儿,小男孩也挨着林清睡着了,林清也终于走出了房门。 这是砖瓦房,还挺大的,一排有那么六七间,左边是猪圈、牛圈和厕所,离正房有点远,而右边则是厨房,厨房里看见有两人在忙,李兰在烧火,另一个人在涮着锅,林清走到厨房门口,这时烧火的女孩抬头看见了林清,一个圆圆的脸笑嘻嘻地说:“大嫂,你醒了,头还疼吗?”。 原来这是小姑李梅,看起来比李兰干练,却让人心生暖意。“不疼了,在做饭吗?要不要我来帮忙”“不用,饭菜早做好了,现在准备烧水,吃完饭就可以洗碗了,等娘他们好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夕阳落下,在昏暗的暮色中,归家的老农也牵着牛慢慢回家 “大嫂,你没事吧,大哥没事的,最近二哥和三哥不是每天都去县衙阵亡书吗?没有大哥的那就说大哥没事的。别太担心,你还有文儿,他还小,不能没有娘。” 一个变声期的男声打断了林清的发呆,她抬起头一看,有一米七左右,憨厚的样子,两只浓眉大眼,有着与这年龄不相符的稳重,这家人身高普遍高呀,林清想,这个应该就是四叔吧。林清没说话,苦笑一下。 吃饭时,女人孩子一桌,男人一桌,五妹李兰在自己的房间里吃,“林氏,你明天早上起来去把猪草打了,然后再来给我们做早饭,做快点,别给我拖拖拉拉的,你今天休息半天,许多活都没做完。” 那妇人,哦不,婆婆方氏说。“好!”边回答一边夹菜给小文,因为年龄小,所以没去男人那一桌,幸好这里不是食不言,寝不语。大多数事情都是在饭桌上说的,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有时间。 林清才睡没多久,就听见门“砰砰”,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起床没,天都大亮了,还想要老娘叫你起床呀!” “马上起来了,”林清马上答道。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小孩,边打哈欠边想,哎真是起得比鸡早,起来开门,看了看婆婆的房间,嗯门关了,根据林清的多年经验判断,婆婆睡回笼觉去了。 背起背篓,天还蒙蒙亮,只看见前面的小路,远处的山还是一片黑黝黝的。林清边走边想,现在是大齐朝,在宋朝灭亡时,历史转了个弯,太祖皇帝齐修远建了现在的大齐朝,到现在也一百五十多年了。 原主也真可怜,原主丈夫李江去当兵五年,音信全无,而自己的娘家,林清的记忆全无,只知道自己21岁,丈夫23岁,12岁时李江从山里把自己救回来,而李江父母觉得救了你的命就应该以身相许. 就让李江和原主成亲了,而李江家也省了一笔娶媳妇的银子,刚来的时候,婆婆对她还不错,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首饰还有那么一两件,婆婆说人小不懂事又不当家,所以首饰,得,没收。 于是,就盖了现在所住的房子,但盖房子的钱就不知道从那里来的。而原主却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而原主是因为在河边洗衣服,听人说,丈夫可能战死在疆场,一时间没缓过气,栽进了河里的石头上,就再也没有醒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早雾,太阳慢慢地出来了,林氏回到家,看见李兰和李梅在厨房里做饭,林氏把背篓放下,打了井水洗了手,对李兰说:“兰,让我来吧你去烧火,梅出去玩,顺便帮我看一下你侄儿睡醒了没。如果没睡醒,现在叫他起床了。” “哎,”李梅脆脆地答了了一声,就出去了。 可以说,李梅和林清是难兄难妹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李兰是因为第一个女儿,所以婆婆方氏比对李梅和林清好点,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但是李家却爱三儿,幺儿却跟着下地,不知道为什么。 幸好农村只吃两顿饭,所以早晚饭基本上是这三人包圆了,其它人根本就不做。李梅是因为性子直,婆婆方氏要面子,所以李梅经常跟着婆婆方氏对着干。所以除了林清之外,婆婆方氏第二不喜欢的人。 “娘”林清转过头,看见文儿一边打哈欠一边用手揉着眼睛。“醒了,快叫小姑帮你洗脸刷牙,我们好吃饭。”“好!” “梅,家里没油了吗?” “大嫂,你忘了,娘说早饭爹娘弟弟不来家吃饭,都是女人,所以就不用油了,这样长胖了不好找婆家。” “那婆婆小叔们早饭在那里吃呢?” “娘前一天晚上会把饼烙好,然后爹娘带去地里吃!” “哦”幸好方氏没把盐锁起来,不然这日子真不好过。 等文儿洗完脸,饭菜也做好了,加上小的,一共四人,“梅,兰呢?”“她不饿,在绣嫁妆呢”梅快速地回答。 林清想了想说:“那我们吃饭吧!”打开锅一看,饭好少。而且还不是大米饭,全是土豆和玉米和在一起的,一人一碗饭,婆婆还真的看人做饭呀!怪不得这一家子女的都瘦。 吃完饭,李梅帮着林清碗洗了、猪喂了,林清还把昨天文儿的脏衣服洗了,李梅则带着文儿在院子玩。 洗完衣服后,林清想没什么事就对李梅说:“梅,这太阳太大了,我要带着文儿休息一会儿,你呢?”李梅吃惊地看着林清:“大嫂,你终于舍得休息了,以前叫你中午休息一会,你都只是说不累呢?”林清心想:当然,我又不是以前的林氏,只知做事,不休息,生生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变成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第2章 第 2 章 林清午睡醒来,看见太阳明晃晃的还在天上挂着,五月的天怎么感觉这么热,“砰砰砰”“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这个村子的宁静,李梅走出来,“来啦,来啦”匆匆忙忙地去把院门打开。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丫鬟扶着一位夫人走过来,脸上擦得白白的,嘴涂得红红的,头上插满了簪子,金的、银的、玉的像一个会移动的铺子,李梅对着那移动的铺子福了福身说:“三嫂,你来了。” 这位想必是她的三弟媳——刘玉秀吧。 刘玉秀瞥了一眼在她旁边的李梅,轻轻的说:“嗯”在院中间转了转,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后面还跟着两个小丫鬟。 十二三岁左右,刘玉秀看见林清,也只是皱了皱眉,又转过头去,林清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刘玉秀,心想:这天这么热,不知道她能站多久,还有就是这个妆这么远怎么不会花呢? “三嫂,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过来,刘玉秀看见了李兰,笑着对李兰说:“这不,天气热吗?城里热,你哥在家里都静不下心来,刚好家里晚上凉快,所以这段时间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一边说,一边走进堂屋里去,根本不看林清一眼,“哥要回来了,那他现在在那里,没跟你们一起来吗?三嫂,走去我屋里说去。” 李兰高兴地说,一边拉着刘玉秀就到了他的房间去。“你哥在外面遇见一个以前的同窗,所以多聊会儿,一会儿就过来。”李兰把房门一关,于是声音也没了。 那十五六岁的丫鬟却走了出来,从外面抱来许多的东西,走了四五趟,把他搬到三叔的房间里去了。 “大少奶奶,烧水的地方在那里,我们三少奶奶想喝茶,叫我泡点茶水。顺便想把他们的房间打扫一下,你知道盆在那里吗?”林清皱了皱眉,虽然说得客气,但这话怎么都觉得不好听,林清指了指厨房的位置,那丫鬟转过身就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又过来对林清说:“大少奶奶,怎么没有水和柴?谁帮我烧水呀?”林清淡淡地说:“柴挨着猪圈,水在井里,自己烧水去。” 白了一眼生林清,“哼”了一声就去了林兰的房里,没一会儿,就有声音传来:“这还要不要人活了,不就是用点水吗?还有被人编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用了金山银山呢?”“三嫂,大嫂还生着病呢! 你就不要为这点小事麻烦她了,我叫梅帮你,你别生气。” 林清假装没听见,走进房间,叫李文起床,文儿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了,“娘,”便伸手要林清抱他说:“该起床了,不然晚上可能睡不着哦,今天你三叔和三婶从城里来了呢!” “嗯,娘,三叔和三婶回来了呀,我不喜欢三婶,她老爱掐我,而且不准我告状。” “哦,如果下次你三婶再掐你的话,你就大声地哭,知道吗?这样娘就能帮你。” “娘,可是林哥哥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我是男子汉,所以不能哭的。”林清笑了笑说:“可是宝宝还小呀,因为宝宝小,所以可以哭的哦。可是我记得昨天有一个小孩昨天还在哭呢,是不是呀!文儿,难道我记错了。” 文儿使劲地往林清的怀里钻,忽然又把背立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林清说:“嗯,你记错了,昨天的不是宝宝。”林清哈哈大笑起来。抱着他,走了出来。 傍晚,林清走进厨房,看见李梅在烧火, “嫂子,你来了,我正在烧水,等着米下锅 呢?” 哎,婆婆真极品,米油全部放在她的房间里,平时出门都把门锁上。 于是,两人一边烧火,一边闲聊。终于天全黑了,婆婆方氏才从地里回来,看见三儿媳,嘴巴都合不拢,高兴得。 再听见三儿媳说他们要在这里住到立秋,更是找不到北,大声地吩咐四叔杀鸡,又收李梅去拿钥匙到房间里拿米煮饭。不一会儿,就听见方氏在屋子里叫林清,林清走进去,看见婆婆和公公坐在主位上,三弟媳坐在右首的位置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林清看。 方氏说:“你现在进去把你三弟媳房间打扫一下,他们要住这里。还有你家的孩子,叫他别吵闹,影响到你三叔看书。” 林清说:“婆婆,三叔的房间我不好进吧,毕竟我是她嫂子,哪有嫂子进小叔的房间?”又对刘玉秀说:“弟妹,你来时不是有丫环问我盆在那里的吗怎么,她们没有打扫吗?我还以为打扫了呢!” “她们不是烧不了火吗?所以就没打扫。” “哦,烧火做什么?”“打扫房间呀!” “弟妹,现在都是五月天了,这个天这么热,不用热水了吧,还有如果烧水打扫房间,那得要多少柴火呀!”听说要多烧柴火,方氏的脸黑的可以和包公相比了。 刘玉秀急忙说:“婆婆,我这不是不知道吗?家里有您在,我还操心什么呀!”听见这话,方氏的脸又开了。 林清说:“那怎么行,你现在不学着当家,以后三叔当官了,岂不是让他忙完官家的事,又忙自己后院的事呀,娶媳妇不是要让自己媳妇管家吗?” 刘玉秀的脸气得红黄交错,漂亮极了,“够了,自己的房间都是自己打扫的,三儿媳不是有丫鬟的吗?就叫丫鬟打扫。”公公终于拍板了。 “是”林清和刘玉秀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 院门打开得大大的,大家坐在堂屋的饭桌上,都没有拿筷子吃饭,不是因为饭菜没有做好,而是在等人,等家里唯一的一个将要考秀才的老爷----三叔李湖。 “三儿媳,三儿跟你回来没有,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家”方氏焦急的看着门外。 “婆婆,我们到村口的时候,相公看见周先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相公高兴地跟周先生走了,叫我先回家里来。”刘玉秀委屈地说。 堂屋一片寂静,“娘,我饿!”文儿轻轻地对林清说。 方氏正准备吼人,“算了,吃饭吧!”公公叹息地说。林清可不管这么多,听见公公说吃饭,于是拿上碗筷就开始开吃,甭管谁回来不回来。 菜做得真的太差,纯粹是水煮菜呀,不是说今天有鸡吗?林清看了又看,嗯没有,连一碗鸡汤都没有,看了一眼公公那一桌,哦,有一碗,那其它的呢,林清记得煮了一大锅。 肯定是方氏拿到她那屋了,一个土财主的模样。林清一边夹菜给文儿,眼要准,手要快,不然自己吃到后来只剩下空盘子。 这是林清这两顿晚饭得来的实际经验。 吃完饭,和李梅把碗收拾了一下放进厨房,方氏怕浪费油灯,碗都是第二天才能洗。而婆婆方氏和公公李明要等三叔李湖,所以在堂屋里坐着,刘玉秀是吃完饭以后,说要整理房间,拍拍屁股走人。 因为第二天要早起,所以林清拉着文儿去了房间,幸好方氏修的房子大,房间总共有七间,不然,林清和儿子准是被扫地出门的命。 第3章 第 3 章 “砰砰砰,快起来去把猪草打了。”林清又从方氏的敲门声中清醒,林清慢慢把衣服穿上,先混熟了,再慢慢想办法把这该死的每天叫门声弄没。来这里快半个月了,除了没见着三叔李湖外,就没有外人,挺奇怪的,农村不是挺热闹的吗?早上起来打猪草都没见着半个人影,林清都快发疯了。 林清把猪草打完回家一看,咦,太阳从西边出来,婆婆方氏居然在院坝边选着什么东西,把猪草放在猪圈边。顺便从柴房里把柴抱在厨房门口,在井边打水洗了手,“大嫂,你回来了!”李梅轻快的声音传来,“嗯,怎么没出去玩?”林清问。 “二叔家三哥哥要成亲,请娘明天过去帮忙,娘说,二哥成亲的时候,他家送的是被虫吃了的白菜,现在家里的白菜都没有被虫吃,送一些去年打的豆子。”林清无语了,那些豆子她知道,全是被虫啃了洞的豆子,老鼠都不吃,放在厨房里的,这是方氏没有收进房的唯一物品。没有第二个了。 “哦,那娘这是在选好的豆子了,你怎么不去帮忙?”林清问,“我才不去呢,全是被虫啃过的,根本没有好的豆子。”李梅翘着小嘴回答道。 和李梅走进厨房,对李梅说“梅,我来做饭吧,你去烧火,我帮你把柴抱在外面的!”“谢谢大嫂,大嫂最好了!”李梅高兴地说。“原来我平时不好呀!”“大嫂你什么时候都好,”李梅边说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吃过饭,刘玉秀还是拍拍两手走了,婆婆方氏还在选她的豆子,也是拍拍两手又走了,而他们的三个丫鬟也是走人,说要伺候少奶奶和少爷,得,碗还是让林清他们洗了。嗯想个办法治治刘玉秀,昨天来的时候就知道挑拨离间,可能有事做就不会有时间了吧!林清想。 中午,林清哄完文儿睡觉,顺便把前不久刚做的衣服给做完,做的还有二十几个络子,这应该是上任给小孩做的肚兜,一个福字绣得像活灵活现,幸好有前任的记忆,不然,这假的可真的假不了了。打了一下午络子,应该有二三十个,和着前面一些,应该可以去拿去卖了。嗯,那天好好想想原主有没有私房钱。 晚上,婆婆方氏吃饭时候对着林清说“你明天多打点猪草,你二婶家结亲,打完猪草回来早点过去吃饭。”林清忙答应“好”。方氏又对李梅说:“明天不用做饭了,全去你二婶家吃。” 第二天,林清还是在方氏的叫声中起床了,林清背着背篓正出门 “大嫂,我和你去吧,不然你一个人挺难打的”李梅也背着背篓跑了过来说。林清没想到李梅会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正是你长身体的时候。” “不用,大嫂,你一个人每天做这么多的活,我来帮你吧!大哥又不在,而且大哥走的时候跟我说了,要照顾你呢?” 听了李梅的话,林清挺感动的,来李家快十年了,李梅从五岁开始,就帮着林清做饭,那时,林清不仅要带孩子,还有做一家人的饭,打猪草、喂猪,洗全家人的衣服,家里的基本上全是林清一个人全包了的。如果没有李梅帮忙,不知道林清还能不能活到现在,“好的,那就一起吧!”林清笑着对李梅说。 林清和李梅回来后,叫李梅去休息,看了看太阳,夏天日头特别长,可能才**点,太阳都老高了,文儿也不知去哪儿了,打扫完猪圈、喂完猪,回房间换了衣服把脏衣服拿出来后,正准备拿盆出去河边洗衣服。 这时,一个丫鬟,哦!是春喜走过来说:“大少奶奶,你去洗衣服呀,我们小姐说,现在天气太热,她不想出门,麻烦你把三少爷和我们小姐的衣服给洗一下。” “可以呀,只不过我这是扫完猪圈的衣服呢,不知道可不可以一起洗。”林清笑眯眯地对着春喜说。 “怎么可以?这是我们奶奶最喜欢的衣服呢!”春喜叫了起来。 “既然不可以,那我就去洗我的衣服了,你家奶奶和爷的衣服你就慢慢洗”。林清说完,拿着衣服就出了门。 女人多的地方八卦就多,林清一到河边,就有人叫她,“大江弟妹,洗衣服呀,快过来我这里,我马上就洗好了。” 一个爽利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族长的大儿媳妇陈氏。“大嫂,你也洗衣服呀!”林清说着话,就走到陈氏的旁边。 “是呀,天气热了,换得稍微勤快点,衣服就多,天天洗天天就有衣服,如果一天不洗的话,那衣服堆得——哎!”陈氏说。 “是呀,我家也是小孩,我家的多,一天两套都要勤快点洗,不然第二天绝对没有衣服。对了,你每天还是休息会儿,不要像陀螺似的每天忙过不停,我也不是叫你学着偷懒啊,是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把自己累坏了,以后孩子苦呢,更何况,孩子爹也没在身边,要想着孩子,以后生活才有盼头。”陈氏轻轻地在林清身边说。 “好的,谢谢嫂子,我以后不会了”林清笑着说。 “哎!也是你性子好,如果是你硬气点,早就闹起来了。那你洗衣服吧,我先回去了。”陈氏说完,提着篮子,拿着搓衣板就走了。 “林嫂子,听说你三弟媳回来了,他们要在这里住多久呀?你三弟媳是城里人,好相处吗?”一个尖细的声音传过来,林清扭头一看,一个壮实的身体蹲在河边,一边拿着葵花嗑着,一边斜着眼睛问,而附近的人清洗衣服的声音似乎都小了很多。 “是呀,昨天回来的,三弟媳说城里太热了,乡下凉快些,三弟也好复习。杜嫂子,不知道是那家姑娘能够嫁到大河兄弟,大河兄弟可是我们村年轻小伙中的佼佼者,那姑娘可真有福气呀!” 林清说,杜嫂子一听林清这么一说,葵花也不嗑了,兴高采烈地说:“是隔壁桃花村的王家姑娘,他家就那么一个姑娘,本来想留到明年出嫁的,听说我家结亲,也不留那么长了,秋收完就成亲。” “是你家不错,小伙子能干,所以呀,人家巴不得早嫁,不然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你们说是不是!” “是呀,还是杜嫂子你有福气呀!”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打趣着杜嫂子,林清轻呼了一口气,社恐症的人真的不会说话,终于圆过去了,抓紧洗完衣服回家吧! 回到家,李文坐在门槛上,四处张望着什么,看见林清走过来,李文急忙跑过去,“娘,你回来了,爷爷和奶奶、姑姑他们都去二奶奶家了,叫我在这里等你呢?” 说着,连忙帮林清拿着搓衣板,人才有搓衣板高,基本上是拖着走的。 “不用拿,搓衣板太重了,等文儿长大再帮娘,好吗?” “好”“今天不是去二奶奶家吃饭吗?我们要把衣服换了,再去!” 这个李家村是在一个小山坳里,有那么一百来户人家,大多数人家都姓李,转过来转过去都是亲戚,只有那么十几户人家是外姓人。 二婶家住在村村尾,李家住在村中间,离李家有一柱香的时间,原来李家是在二婶家的旁边,后来修房子,就把家移到村中间,因为他三儿子李湖是村里同年龄中唯一的一个准备考秀才的人。 林清牵着李文,在村长家门口时看见陈氏特意等在那儿。 “大婶子!”“哎!大江弟媳,我就猜着你差不多这个时候出来,走,一起去二婶家看新娘子去。”陈氏抱着小女儿李春花道,“嫂子,小虎和小豹呢?”“他们,早就去了,不像你家的特意等你。 那两个,只要有玩的,都不管爹娘是谁了”“男孩子嘛,皮点好带一点,文儿是没有伴,如果有,也是一样的天天跑出去玩,是不到吃饭坚决不回家的人。只是最近我不是生病吗?所以有点黏我。” “哎,大江弟媳,看开点,想想孩子,现在嘛,有爷爷奶奶看着,但是以后有老二、老四的孩子 ,孩子越多,只会顾着帮喜欢家的带!”“嗯,”林清轻轻低下头。 第4章 第 4 章 虽然没有李江的阵亡通知单,但是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丈夫已经死亡了,所以林清只是二婶家在院子外面站着,没有进去,也没进厨房,林清的记忆中是结婚的喜事寡妇是不能帮忙的。 所以只好吃完酒席,在旁边等李梅、李兰,等她们两个吃了酒席帮着收了碗筷,匆匆带着李兰、李梅、儿子从二婶家回来,路过堂屋,看见全家人坐在那里笑呵呵的。 “大嫂、小妹你们回来了”小叔李海说。 “回来了”“三哥,你回来了”李梅跑到李湖的身边说问。 “嗯,回来了,大嫂,你回来了,我今天从县衙回来,没有大哥的名字。”李湖对着林清说道。 “多谢二叔”林清对着李湖回了个礼,轻轻瞟了李河一眼,不知是不是李家后辈基因突变,长得都不错,看李湖温文尔雅的样子,真不像是婆婆生下的。 林清呆呆地看着地下,李河以为林清是受不了这个噩耗,所以变得呆呆的,那里知道林清是在腹诽李家的基因好。 婆婆看见林清回来,原本笑呵呵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阴着个脸,对着林清说“不是早就吃完饭了吗?怎么现在才回来,还当不当这里是你家了,整天出去就不知道回来?” “娘,我和姐姐是帮着二婶家收拾完桌子才回来的,碗都没洗。”李兰温柔地对着婆婆方氏说。 “又没叫你们去帮忙,你们这么勤快做什么?家里的事都做不完,还帮着别人家。” 方氏朝着林清吼着,原本牵着儿子的的手,被方氏一吼叫,李文被吓得紧紧拉着林清的衣服,躲在了背后。 林清抬起头对着方氏说,“娘,原本我是吃了饭就回来的,今天二婶家亲戚多,怕妹妹们回家的路上害怕,所以等了她们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看见二弟和二弟妹今天也回来了,正在二叔家。” 方氏一听这句话,高兴地站了起来,就急忙出门,边走边说:“我去你二婶家看她们吃饭没,吃的菜好不好,不要随便拿些剩菜给她们吃,你弟妹是精细人,可吃不惯那些。”林清看见婆婆走了,就带着两个儿子走回房间了。 第二天,终于不用方氏叫了,林清天还蒙蒙亮就背着背篓出去打猪草了,回到家,没再听见方氏的谩骂声,就进屋把两个孩子叫醒,给他们梳洗完,叫了他们在房间里玩,进了厨房,就闻到一阵肉香,今天早上居然有肉,不年不节的,真难得,来到这里这么多天,第一次觉得闻到肉味是多么幸福的事。 看见方氏正在做菜,“婆婆”方氏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挥动着锅铲,林清看见李梅在烧火,走过去对她说:“出去玩吧,我来帮婆婆烧火。”说着,就把李梅换了下来。 等方氏把菜炒完,林清去井边提点水放在锅里。 等林清坐在桌上时,看见自己的面前这碗稀饭,嗯,终于得以知道米饭是什么样子的了,可以数得清有几颗米饭,婆婆面前放着一个饭盆,一边分着稀饭,一边对着邻桌的二弟媳说着话。 “你们店里现在忙不忙?亲家身体好不好?孙女乖不乖?你们来了之后,亲家会不会忙不过来,干脆你们吃了饭赶紧回去,不要耽误了今天的生意。” 二弟媳吴玉抱着女儿李舒雅说:“娘,不会耽误生意的,一个月难得回来一次看你们,都不好意思。再说钱是永远赚不完了,还不如经常来看看你们,再说舒雅也想爷爷和奶奶了,不是吗?”说完,李舒雅对着方氏笑了。 方氏笑着说:“哟!真想奶奶了,想的话,奶奶带着你,叫你娘再给你生个弟弟和你一起玩。” 吴玉顿时心里一紧,笑容立时收起来了。 这时隔壁桌二叔李河接了话“娘,给您生个大孙子是肯定的,但是现在舒雅还小,等她大点,正好不是姐姐带着弟弟玩吗?你说是不是?更何况,小玉家准备把客栈隔壁家的屋子买下来,再添点房间后,带我个两三年,岳父岳母便拿给我打理,所以,现在不忙。” 方氏忙把勺子放下,连忙坐在凳子上,手拍着大腿上对着吴玉说:“太好了!小玉,不急不急,先把客栈重新开起来再说,这样的话对大人孩子也好,以后我们李家的客栈就是县城最大的了。” 李河说:“娘,不是我家了,是小玉家的。” 方氏说:“怎么不是我家的,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李家东西不就是我家的吗?更何况,亲家又没有儿子,以后这些东西不拿给你,给谁!” 吴玉冷冷一笑说:“是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怎么没有李河养我和雅儿,而是我家养着李河呢!” 说完,筷子一扔,抱着孩子站起来,对着李河说:“走,回家,我就说,这个穷地方有什么好,天晴路灰,下雨路滑,还每时每刻想着回来。” 说完,扬长而去,而李河看着吴玉走出院子后,也连忙起来,追着出去了。都没有转身看一眼方氏。 林清一边吃一边想,还给文儿夹点今天的肉,对,今天女孩子这桌终于有肉了。这戏真好看呀,可惜没有瓜子。 真的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原主累死累活都没有得方氏一句辛苦了,在这个孝大于天的时代,居然有人可以这样怼方氏。真的勇气可嘉。 这时,方氏反应过来,把盛给吴玉的稀饭倒进饭盆里说:“吃什么吃,有什么好吃的,吃多了会憨,今天不吃了,把菜全部收进去,晚上吃!说完,把女人孩子碗里的稀饭全倒进盆里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又把肉菜全部拿进去,锁门,走人。而另一桌的人照常吃自己的,根本没有管这边有人吃没吃。 “大嫂,你吃饱没?”李梅轻轻地拉着林清的一摆问。 “差不多了,你呢?” “没有,我好饿!”林清说:“呆会儿我去看一下厨房里还有没有其他的,随便做点垫着点肚子吧!” “好!” 林清抱着李文也下桌回房间了,叫李文乖乖在房间里玩,便朝厨房走去,进到厨房,看见有几个土豆,幸好有穿越前辈来过这里,不然天天吃豆子。 方氏没有把油拿走,便想做个土豆泥吧,不费油,而且时间快,赶紧把土豆洗干净,放在锅里煮八分熟,捞上、剥皮,切成块后,再放进锅时炒一下,放点水煮,边煮边用锅铲碾成泥,李梅这时走进来,“嫂子,这么快就好了。” “是呀,再去地里摘点葱来,就可以吃了。” “好咯,我去摘。”放上葱,林清舀了一碗出来对李梅说:“你自己在厨房慢慢吃,我去喂一下你文儿。”李梅边吃边答“好。” 林清进房间喂完李文后,没有把碗拿出去,没有吃饱,怎么干活,节省体力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觉。 第5章 第 5 章 林清下午醒来在房间里打络子,“大嫂,你醒没?”李梅拍着门,林清把门打开。“大嫂,你知道吗?二嫂不是和娘吵架,娘去外面了,三嫂和她家的丫鬟没有吃成饭,三嫂找三哥吵架了。我看见三嫂收拾东西带着丫鬟就走了,三哥没跟三嫂回去,说三哥一点出息也没有,秀才都中不了。大嫂,三哥这次秀才没有中。原来说三哥中秀才的话,这样兰姐出嫁体面点,现在是不可能的了。”“没事,今年不中的话明年肯定会中的。”林清想着范进中举时范进都已经成老年的了,更何况李湖才十八岁。 晚上,方氏回来木着个脸,家里的气氛更紧张,林清在方氏还没下桌时赶紧带着儿子闪人,毕竟只有她是一个外人。 李河和李湖上次来家时不观而散,今年的端午节两家没人来,方氏也好像忘记了似的,根本没有过端午。家里人出不敢说要过端午。 天渐渐热了起来,夏天已悄悄来临。家里的玉米很快抽穗长出玉米粒,开始进入了灌浆期。但是近来李家村少雨,造成了玉米地干旱,很容易影响玉米灌浆,公公李明急的嘴角冒泡。晚饭时,方氏说“明天全家和我去挑水灌溉玉米地,留兰儿在家做饭。当家的、海儿、大儿媳去挑水,我和梅儿淋水,能救一点是一点。”“好!”回到房间,林清嘱咐李文乖乖在家待着。 第二天一早,三人挑着桶到河边挑水,到了河边,本来宽五六米的河现在只有两米左右了,三人不间断的挑水,别说是林清了,连李明和李海都受不了。 林清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还好以前的身份习惯了做农活,如果是自己一开始,可能真的会被认出。挑了整整三天,终于把家里的玉米地浇完了水。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李梅带着李文跟村子上的小朋友去玩了,林清坐在院子里抬着头看着闷热的天,前不久浇灌的玉米不用担心灌浆,公公李明说,剥开的玉米嫩黄嫩黄的,玉米粒颗颗饱满。再过一个月左右,就可以慢慢收获了。 “大江弟妹,在家吗?”村长大儿媳陈氏走了过来说。“在呢!”“走,我们去山上看有没有菌子或者野菜之类的。”“不是下雨以后才有蘑菇吗?都半月没下雨了,会有吗?”“去山上看一下,多约些人,走远一点,山上凉快点,不然在家坐着也是干着急,不如自己找点事来做。”“行。走吧,我们去山上看一下。”林清背着背篓关上院门就去山上了。 大家聊着最近发生的事,不急不忙地向山上走去,山上的树没有雨水的滋润无精打采地向着路人招手。林清望着山上的野草和树木,怎么自己专业不是学植物学或中医的呢,好歹能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看着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陈氏说的山林深处了,清凉的风吹来,林清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收获满满呀!从进山到现在,采得几朵蘑菇,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咦!终于认识一样树了,山杨梅。看着硕果累累红通通的杨梅,林清终于放心了,回家不用空着背篓了。“嫂子,你快来,这里有一棵杨梅树,结了好多杨梅。”林清喊着。“我们都知道的,回去的时候再过来摘。先看一下有菌子没有!”在山上窜了两三个小时,得了小半背篓蘑菇,回去的路上顺便摘点山杨梅把背篓装满。 野兔没有!野鸡没有!野猪没有!连老虎和狼都因为天热没有出来。没有女主的运气,却做着女主的梦,林清拖着脚步慢慢朝着家走去。 一下山,乌云黑压压地笼罩在地上,大风呼呼地吹着,陈氏边跑边说,“大江弟媳,我们快回家,要下大暴雨了。”林清也赶紧往家里跑,怕孩子在外面玩疯了,不想回家。林清刚到院门口,沉寂的云层吐出一处耀眼到惨烈的火光,炸雷响起,仿佛大地都要分成两半似的,大颗大颗的雨点落了下来。 “哇,哇,……娘……”林清刚进房间里,就听见李文嚎啕大哭的声音,走进屋里一看,李梅抱着李文一边走一边说,“你看,大嫂出去摘菌子马上就回来了,天都下雨了。”林清走过去从李梅的身上把李文抱过来, “文儿,娘回来了,是不是被打雷的声音吓住了呀!我们去看一下今天娘摘了什么回来,有没有文儿喜欢的。”李梅在林清抱着李文时便出去把林清放在堂屋门口的背篓拿了进来。“只要是娘摘的,文儿都喜欢“李文抽抽噎噎的说着。“大嫂,这么多杨梅,又酸,可能吃不完,放上三天就会坏了。好可惜!”“爹娘她们回来没?杨梅没有多少,下面全是菌子,先拿给大家吃,吃不完的话,我做成杨梅酱。”“好的,爹娘她们全部回来了,山上还有菌子呀,还以为天气热可能没有呢!”“有的,但是特别少,可能今天这场雨下完后,就会特别多吧!”“那等雨停了我们就去,今年我们多采点。”“好的!”“娘,我也要去!”李文说着。 “文儿我们走得特别快,而且走慢的话,菌子会被别人全部摘走的,不如在家给我们晒菌子怎么样?如果没有人帮我晒的话,会全部坏掉,你不希望娘辛辛苦苦摘的菌子全部扔掉吧。“好吧!”李文低着头慢慢说道。 第6章 第 6 章 第二天,陈氏和林清带着李梅和其他人一同上了山,都是经常进山的人,自是知道蘑菇是长在什么地方的,走了大概半小时,便发现了蘑菇,可能是下雨的原故,沿路看到几颗树上长着香菇,有些潮湿的杂叶堆长着些许鸡枞菌,林清急忙蹲下赶紧采鸡枞,这个可是野生食用之王,肉质肥厚,质细丝白,脆嫩爽口,清香鲜美,营养丰富,做成鸡枞油不仅保存时间长,而且味道特别鲜美。 在山里窜了三四个小时,林清和李梅背着满满的背篓向家里走去,走到院门口时,看着大门敞开着,全家全部坐在或站在堂屋里,连二弟家都来了,还以为上次吵架可能要一年后才往来呢,把背篓放在厨房里,李梅:“娘,我们回来了。”“叫魂呀,又不是看不见。”方氏吼道。 “好了,别说了,去把村长和族长请来,今天必须把家分了。”方氏说。“娘,分什么家?谁要分出去呀!”林清问。“大嫂,肯定是你家分出去了,就是因为你,相公才考不上秀才,二嫂家也怀不上。大哥才会在战场上……”刘氏说着。“那你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家风水不好,才带得三弟考不上秀才呢!三弟自从成亲以来就很少住在这里过,逢年过节都是当天来当天去的。”“我说的是实话啊,一定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所以二嫂本来怀得是男胎,因为你的缘故才成女胎的,爹,娘,我们家里就是有扫把星,一定是大嫂,看她一身苦相,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因为她是扫把星,一身的煞气啊!我可不敢和她住一起,本来相公今年考上秀才的,就是因为她,才没有考上。”老二家看着刘氏在这里撒泼,一句话也不说,也默认了刘氏的说法,说本来生儿子的,由于林清的缘故,生女儿了。 方氏心里一动,她早就想要把林清家赶出去了,只是这里的风俗是老大家养父母,要跟着老大家住,而且方氏根本不喜欢李江,不然本来有钱可以抵消徭役的,却没有给任何银钱,李江去当兵那天方氏一文钱也没有给,说那里包吃包住,能用什么钱,一个月后会有军饷。 “老头子,你看这事怎么办?”事情重大,涉及到李湖考秀才,还是交给李明决定,虽然自己说得厉害,但是大事还是要李明决定,不过她会在旁边推波助澜的。 李明说:“你们在那里算的,确定吗?“ 李河说:“爹,我本来也不信的,可是我去了之后,那位道士就说出来我家几口人,做什么的,大哥是在那里,更能算出我女儿的时辰八字,女儿的时辰八字本来就只有家人知晓,他说本来应该出生的是一位文状元,家里有扫把星,所以没有投胎到我家,如果把扫把星赶出去,他叫文状元不要记恨我们,再续父母缘分。” “分,这家必须分,不然以后怎么过,老头子,如果你不愿分家的话,我就去老二家或者老三家住。坚决不和这个扫把星住在一起。” 方氏对着李明吼道。 吴氏听方氏这样赶紧说:“爹,家和万事兴,再说大哥现在不在了,你让大嫂家孤儿寡母的去那里。我们还年轻,肯定会有孩子的。你不要担心,就是三弟,大不了,三弟以后的科考费用就让我们负责。我们大家现在还年轻,再大不了,就是落榜了,可以再考,实在不行,那就是他的命了。坚决不会让三弟受委屈的。” 李明听了吴氏的话,觉得这个二媳妇虽然人有时候不着调,但是在大事大非上能分得清,听不错的。他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叹口气说:“胡说什么,老三的学业是家里头的头等大事,怎么为了一个媳妇毁了,把你家二叔和村长、族长请来再说。” “我去。”李海急忙说着,赶紧跑出了门外。 方氏听了李明的话,脸上露出为难的脸色,可是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心想:终于把扫把星分出去了。 林清听了她们的话,终于明白原来是要把自己单独分出去呀!不知道孩子会不会跟她呢.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也是原主生下来的,如果自己不带走的话,可能以后这孩子以后能不能活下来也是未知数。 也好,在这家干活事多,而且吃个饭也分三六九等。自己分出去,吃糠咽菜也愿意。 第7章 第 7 章 李家分家,李海去叫长辈去了,堂屋里安静极了,只有大家静静的呼吸声,林清四周打量了下,李兰没有在。李文在房间里睡觉。“娘,干嘛分家,大哥才没,就把大嫂分出去,你叫村里人怎么说。”李梅对着方氏叫着。“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早晚都要嫁出去的,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多话。没事的话,去看那短命鬼在哪里?”“娘,他是短命的你就是老不死的。” 林清想,反正要分家,我也不在乎什么孝道了。 “是呀,我这老不死的马上叫你和那短命鬼滚。你也休想要家里的一分钱。” “吵什么吵,还不嫌乱!”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林清转过头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随后跟着族长李德守、村长李明前、二叔李显。 老人是族长李德守的父亲,以前的族长,自从现任族长继任后,从来不过问族里的事,平时都在家,没事和族里的老人聊聊天什么的。 “老叔公”所有人站起来对着老人叫道。“嗯”答一声,走到堂屋的座位上坐了起来。“听老四说,你家要分家,怎么回事呀!” “老叔公,我家老三和老二家命苦呀,本来今年就可以中秀才的,结果因为这个扫把星,老三连秀才都没中。老二家怀着身孕时,看了六七个稳婆,说十有**是儿子,结果生下来却是小丫头片子。就是这个扫把星害的。”说完,手指着林清说。 “一个女人啰嗦什么,从头到尾给我说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说着,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 李河站起来说着:“老叔公,前几天,我在客栈遇见一个算命的老神仙,因没钱付饭钱,我想着就算了。结果,老神仙说:既然我没带钱来,就与你有缘,在此我就给你算一卦,还你一饭之恩。我刚开始半信半疑,但当他说出我家有兄弟几人,家人是做什么的,并问我是否有儿女,我回答他道,有一女,他说,不应该呀,你的长子应该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怎么会是女子呢。说完,又问了我的生辰八字,就对我说,原本我家会越来越好,长辈慈爱,儿女孝顺,子孙有出息,因为家有一霉星,所以最近家庭不顺心,学业不继。只有彻底分开,家里才会慢慢好起来。” 老叔公听了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你们意思说要分家,那这个家怎么个分法?” “当然是扫把星单独分出去,其它的不变”“那田地呢!”“给什么田地,自己家的都不够种。” “农家没田地,拿什么生活,刚才你们也说了,你们家不顺,都是老大媳妇克的,她们母子这些年在你家过得如何,村里人都是有目共赌的。在跟你们家彻底分开前,我就手伸长一些,作一回主,村长,李家共有多少亩田地?” 村长李明前说:“李明华家共有水田30亩,旱地20亩。” “那我作回主,给老大家水田5亩,旱地2亩。” “不行,凭什么给这么多,水田最多一亩,栽种的稻子够他家吃一年了,旱地一分也不给,我家还有老四没成亲,老五、老六还没嫁出去,这些不是钱呀!”方氏跳出来说道。 “方氏,不要忘记这些田地是怎么来的,你忘记了吗?要不要我让你再重新记起来。”老叔公阴沉的说道。 “那又怎样,那是我儿子孝敬我的。” 方氏弱弱地说道。“如果要分的话,最多把河沟边的两亩水田,旱地的话可以多给点,山下那里有五亩多的地,全部给她家。” 方氏所说的田地,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种粮食长的比别处都差,是下等地,给林清,听着大方,可量却没有多大好处。 老叔公没回话,转过头问李明:“你的意思呢,也同意你媳妇的分法。” 李明低下关说:“老四今年下半年就要说亲,还有老五明年出嫁,老六没说亲,家里就只靠这几亩地的收入。” “好,那养老钱怎么算?” “我也不多要,一年五两银子,节礼呀什么的全不要。大年三十前一天给就行了。”林清差点说,你怎么不去抢,要知道,李湖读书每年就二两银子,一个农家一年就三两的收入,要知道现在一文钱可以买2个馒头,你要让我全家去吃草呀。 “那这样吧,这家不分了,要知道现在三两银子就可以让一家人吃饭穿暧,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老叔公说道。 “不!要分,大不了一年就二两银子吧,正好够老三的束脩费用。因为以后老三考上秀才还是能惠及家人的。虽然分家了,但是还是一家人。” “那就把水田换一下,孤儿寡母你觉得那里有这么多钱。”老叔公沉了沉说道。 .“老叔公,我家这几年办两场亲事也没什么钱了,更何况还有弟弟妹妹未成亲。田地就按照娘说的办吧,以后呢我就不要三弟的庇佑了,毕竟因我的原因,所以三弟今年才没高中。所以养老钱就给一两银子吧!我以后想也让文儿识下字,不能指望像他三叔这么有出息,但是懂些道理,在饭馆里做个账房还是可以的。”林清对着老叔公说道。 “行!““中!”老叔公和李明同里说道。方氏还想说什么,但听见公公李明都同意了,就没有再说什么。 家里的地分完了,剩下的就是房子、家什和家里养的活物还有银钱了。 至于银钱,因林清说家里办了几场亲事和弟弟妹妹未成亲,所以说一分钱也没有。房子则因为要留给老四成亲,所以没有空余的了。把挨着二叔家的老房子全部给了林清。 家里养了四头猪,那是不能分给她的,可以多分林清几只鸡,给了林清三只公鸡,一只母鸡,母鸡还是前些天被其他家的小孩揪着尾巴手吓了几天不下蛋了的,就为这事,前几天方氏每天下午吃了饭都出去骂街。 家什则没什么好分的,两个人,两副碗筷、做饭的锅铲、铁锅等各一样。还有林清房间里的东西全是她的。 这个家很快分完了,村长和族长帮着把分家单写好了,然后让林清代李文和李明分别按了手印,说明了家已经分清,以后就是两家了。双方都不得管对方的财产进项了,只要每年给李明一两银子就是尽孝了。 因分家分得晚,村长起身告辞,老叔公和族长也随后回去了,老叔公看了一下公公李明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方氏也没有留饭。 林清看着家里所有人在堂屋里没有离开,林清转身去了房间,看见李文在床上安静的睡着,林清轻轻的说着:文儿,以后就只有我们俩是一家人了。 “嫂子”林清听见李梅的敲门声,打开门。和李清从在床边。 “娘太过分了,本来大哥就不在了,你和文儿怎么生活?嫂子,我和你一起回老房子住,我帮你带文儿。” “不用了,文儿挺乖的,更何况二叔家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可以麻烦二婶她照看下,而且我走了后,家里的事肯定分给你更多,你更累了,所以有时间多休息休息。” “对,我挺乖的,我可以自己在家里玩。”李文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在林清身后说道。 “那小姑姑去你家吃饭好不好呢?”李梅逗弄着李文道。 “不是一直都在家吗?”李文疑惑地说着。 “因为你家四叔年底要说亲了,房子不够住,所以我们搬去二奶奶家旁边住去了。明天就要搬家。 “就我们两个吗?小姑姑不去吗?娘,把小姑姑带上吗!” “小姑姑的家在这里,所以不能去。” “好吧!”李文低下头回道。 “嫂子,听文儿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这是这些年我存下的零花钱,虽然不多,但是个心意,你不要嫌少。“说完,把钱丢给了林清就跑出去了。 林清追都来不及,只看见被子上有二三百文钱,不知道李梅存了多久的。 “娘,以后我会帮你做事,喂猪、喂鸡的。我很乖的,真的!”李文一边说一边点着头说道。 “好呀!因为以后只有娘和文儿了,所以事情有点多,肯定要文儿帮忙咯!” “所以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不会。”说完听见咕咕咕的声音,林清一听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娘,我饿了,中午我就没有得饭吃,我出去玩回来厨房里什么也没有了。不敢给奶说我要吃饭,本来说在床上等你的,不小心睡着了。“ “那娘去厨房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林清走进厨房,有三个窝头在外面,咦!今天方氏大发善心。“大嫂。“林清抬头看是四弟。“大嫂,父母分家我做不了主,这是我最近存下的二两银子,你拿着,以后要帮忙的时候叫小妹给我说一声。”说完,把钱放在灶台上,转身出去了。林清把钱放在袖子里,拿着窝头回到房间,想:歹竹出好笋,不知道原主丈夫是怎样一个人。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睡不着,也不知有多少人一夜好梦。 第8章 第 8 章 第二天,林清醒来,打包着为数不多的包裹。再把李文叫醒。去厨房一看,林清嘴角一抽,不知道婆婆方氏什么时候把属于林清分家的家什堆在了一个角落。 “大江弟媳,收拾好没,我和你大哥帮你把东搬过去”族长儿子李炜和儿媳陈氏带着六七个村民走进来问林清。 “收拾好了,麻烦各位大哥、嫂子,”“没关系,一会儿功夫” “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边说边把林清把包的东西和分的家什每人拿一点就去新家了。 林清一行人来到新家门口,还好住的地方不是茅草屋,只有三间瓦房,里面还没进去不知如何,左边应该是茅草盖的杂物房和厨房,和二叔家一样,右边的房子则是着牲畜的地方,可能是三、四年没人住了,只有一半茅草还留在上面。 二婶陈氏从正房走出来说:“全家就你家老大、老四、老六还不错,其它人心全是黑的,我懒得过去和他们吵架,昨晚听见你分在这里,我想肯定要今天打扫卫生的,锁我全用斧头砸开了,因为那个老妖婆不会把这里的钥匙给你的。打开门一看,除了灰尘有点多外,还有屋顶是漏的,其它的还好,你们两母子,还够住。“ “二婶,麻烦你帮我了。”林清没有想到会有人提前来帮她打扫卫生。 “都是一家人,待会儿叫他们去我家拿茅草把厨房的顶换了,还有就是这正房好久没住人了,屋檐下不是还剩些瓦吗?叫大木和大林把屋顶洞补上,把窗户换一下,你家两母子人不多也吃不了多少,就把以前的猪圈打扫一下,把鸡放进去就可以了。今天就可以弄完整。” “麻烦二婶帮我忙了。”林清感动的说,因为分家出来,还没弄清头绪,没想到会有人为她想得这么周全。 “你不嫌弃我老婆子多事就行。” “怎么会呢!没有你的话,我想这会儿还东一头、西一头在整理,越理越乱。”林清急忙说道,生怕没有做主的人。 于是,大家按照二婶安排开始做事了。 当天晚上,林清和李文就住在了新宅子里。 本来乔迁新居,是要请客吃饭的,大家帮了这么多忙,更不用说二婶家的家人了。 但今天婆婆方氏好像忘记了林清没有粮食,半颗米也没有给她,村长家和二叔家送给林清十几个鸡蛋和三十斤玉米面。所以林清没有打肿脸充胖子。只是暗暗下决心赚了钱,再加倍还了这份人情。 特别是二婶家,叫帮忙的人去她家吃饭。说两母子才分家,还没弄清头绪,直接去她家吃算了。 傍晚,林清站在屋檐下,看着整理好的院子,心里满意极了。终于有一个家了。 “娘,这是我们的新家吗?”李文问道。 “是的,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只要娘在那里我都喜欢。娘,以后只有我们两人是一家了,所以你以后不走了吗?” “谁说我要走?” “我听奶奶说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肯定要走的。我就成了个拖油瓶。”李文绞着手指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林请。 林清蹲下身,对着李文的眼睛说道“我不会走,即使要走也要把你带上。你是这世界里我最爱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林清默默地说道。 李文听风林清这么说,耳朵立即红了,害羞地抱住林清。 “娘,该睡觉了。“ “好.”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这个农家小院时,林清终于满足的睡个懒觉了。看着旁边睡着的李文,林清顿时满足了,也许每天睡到自然醒,有个小儿,这生活还不错。 起床后,把院子扫干净,鸡喂好了,饭也做好后,林清把最后一碗蒸蛋放在桌上,走出厨房,进屋子里把李文叫醒。 “娘”李文睡眼惺忪地叫道。 “小懒虫,起床了,起来吃饭了。” “娘,你要帮我洗脸吗?我看见二婶都帮妹妹洗脸。” 林清发现,自已来到这里后,小孩慢慢地对着林清提些不过分的要求。 来到桌上,李文爬在凳子上坐了起来,“娘,有蒸鸡蛋。” “是呀!你帮娘吃一下娘做的好吃吗?” “好哒!娘,你不吃吗?” “娘不喜欢吃鸡蛋的腥味” “好吧!”听林清这样说,李文拿着勺子吃了起来。“好吃!” 林清看着儿子这样说,心里高兴起来,家人的肯定才是做饭的最大动力。 “我们晚上吃鸡,好吗?” “娘,不过节不吃鸡。”李文一句话把林清噎得无话可接。 “不过节,但是昨天二奶奶家帮我们这么多忙,我们是不是应该请他们吃饭呢?但是现在家里没有多少粮食,所以我们就拿一只公鸡去二奶奶家,谢谢他家的昨天的帮忙,你说可以不?”林清仔细地对着李文解释道、 “那我家为什么要吃鸡呢?娘,不如留下来过年吃。”中秋都没有过,还过年呢! “如果我们不吃的话,二奶奶家不会要的,你说是不是?” “那娘你留一半我们今天吃,另一半过年吃行吗?”这小抠儿,对吃的太精明了。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呢。 “文儿,我们家不穷,娘自己有二十两的私房,还有你小叔和小姑给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他们的心意真的让娘记住一辈子,再说娘过几天去一下集市,看一下有什么娘能做的活,你看这鸡就不留了吧?”林清答道。 “娘,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李文语重心长地对林清说道。 “好吧,吃一半,留一半,等会儿我去二奶奶家问下什么时候有集市,文儿,要去集市吗?“ “……我……我……我可以去吗?” “可以的!” “可以去逛集市了”李文跳下桌子高兴地对着林清转着圈。 林清怕李文会转晕,连忙抱起他。问道:“那请问我们的小管家,现在是不是可以送一只公鸡去给二奶奶家呢。” “好的!“ 林清把家里最大的一只公鸡放在背篓里,牵着李文到隔壁家去了。 “二婶,你在家吗?“ “在呢!昨晚睡得如何?”二婶笑呵呵地把门打开。 “这是这几年睡得最安稳的了。” “所以早分家早好呀!“二婶牵着李文的手进了屋。 “你背篓里的是什么呀?” “二婶,家里没多少钱,昨天麻烦你和二叔帮忙,我想家里的公鸡多,拿一只过来给大家吃。” “不行,你才分家,锅碗瓢勺这些都没买,什么都缺,赶紧拿回去。”二婶虎着脸说。 “二婶,你想呀,我家里都没粮食了,怎么喂鸡呀?更何况,昨天如果不是你和村长叫大家帮忙,就我们两母子可能一周都理不完。” “那是应该的,我家不要,你给村长是应该的。” “二婶,村长家昨天还给我送些鸡蛋和玉米面过来,我再把鸡拿过去送给他,这不是打他脸吗?本来就没钱,打肿脸充什么胖子,以后我多往他家走下。帮帮忙什么的。更何况,我和文儿住在隔壁,需要你们帮忙多着呢!大人少吃多吃无所谓,还有你的乖孙勇儿和荣儿从来没有得过我的东西吃,我就借你家的灶用下,让他们吃下我做的茶饭。”林清拉着二婶的手说。 “那行,就这一次呀,下次不准带东西过来,你们两母子以后生活不容易。你就再坚持几年,等文儿大点能帮忙做事就好了。”二婶边走边把林清的背篓拿到厨房里面去。 “二奶奶,我现在都能帮娘做事了。”李文抬起头来对着二婶说。 “你能帮你娘做什么事呀?” “烧火、喂鸡,娘,以后这些给我做好吗” “行!” “二婶,集市是那一天呀?家里油盐酱醋要重新置一点。还有想把母鸡留下,其它的鸡全部卖了,买成小鸡,到时候麻烦二婶帮我挑一下鸡。”林清问道。 “三天后,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好的,那我这三天多打点络子,到时候拿去卖。”现在分家了,林清也不藏着掩着了。 “行,到时候我叫你!文儿就和勇儿们在家,我们早去早回。” “二奶奶,我要和娘去赶集,我要帮娘看着鸡,怕被别人偷走。”李文说。 林清摸着李文的头顶,对二婶道:“二婶,带他一起去吧,文儿从来没有去过集市上,让他见识见识,来回的时候我们坐牛车回来就行了。” 二婶看着李文,叹口气说着。“好吧,带上他一起去。” “谢谢二婶!”“谢谢二奶奶!” “当不得你们的谢,如果要谢的话,中午就在这里吃饭怎么样?” “二婶,以后吃饭的机会多着呢,今天就不用了。” “谢谢二奶奶,娘说今天我家也要吃鸡,吃半只哦。” “杀什么鸡,在这里吃就行了,何必呢!” “二婶,不用了,暖房酒都没请你们吃,送只鸡是应该的,等赶完集再叫二叔和木哥他们去喝酒。今天做是看下我的茶饭手艺还在不。不然请你们过来时丢脸咋办?” “行,你家今天吃的话,那我就不管你们了。” “好!” 第9章 赶集 三天后,林清还没醒来,就听见二婶在门口叫:“大江媳妇,起床赶集了?”“好的,二婶,马上起床!”说完,林清赶紧起来整理好自己后,把李文叫醒,胡乱洗个脸,把昨天晚上绑好的两只公鸡和打的络子放进背篓,牵着李文就出门了。 “二婶,走喽!”“好的”,看见二婶和已经背着背篓在等。林青问“二婶,你拿什么去卖?”“开春了,我把去年的辣椒拿出来卖一些,今年的新辣椒快吃得了,有些都开花了。”林清带着孩子边走边聊走到村口等牛车,牛车是村里的李老汉的,农闲时节为了方便村里人,便赶牛车,平日里挣点儿零用钱,李家村在官道旁边,离着县城很近,距离府城三天的路程,村里去城里干活或卖东西的人挺多,他的生意还不错。 “李叔,麻烦你了!”林清拿出一文钱给了李老汉,李老汉接过钱对着林清说:“好好生活,人嘛,没有过不去的坎。”“哎!好呢!谢李叔”,说完,就抱着李文和二婶上了牛车。一会儿,人就坐满了,林清刚开始还饶有兴致听二婶和村里人聊天,后来都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她便百无聊赖的看着一路的景色,漫山遍野都是翠色盈盈,风光如画。路边偶尔夹杂期间的不知名的小花,也都趁着这风和日丽都绽开了妩媚的笑颜,迎接夏天的到来!林清的心境陡然开阔了,满足的喟叹一声,生活就应该这样嘛!牛车晃晃悠悠的,林清早上起的太早,闻着空气里清甜的香气,抱着孩子也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的时候,牛车正在过城门,李老汉送人次数多了,对县城熟悉的很,直接将牛车拉到了集市。 林清看着这个县城,虽然不是最繁荣的城市,但是道路通北上府城,南下江南,是进京的必经之路,果然,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古今适用。安宁县在府城下辖的区县里也排在前列,现在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街上各类店铺琳琅满目,大街上的行人很多,虽然达不到摩肩擦踵的地步,但确实十分热闹。有许多人穿着绸缎,有些潇洒的公子哥还带着下人。 即便是做生意的精神面貌也很好。 二婶和林清打了个招呼,急匆匆的走了。林清牵着李文来到成衣店门口,店小二就过来问,“这位娘子,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们最近新来一批府城卖得好的棉布,便宜又实惠。”“不用,谢谢,小二哥,请问你这里收络子吗?”“收,我把掌柜的给你叫过来,您先进来。”林清走进店铺看,绫罗绸缎应有尽有,还主要是深色、灰色的比较多,其他颜色也有,主要买的是浅色的棉布。这时走过来一个漂亮的美丽妇人,笑嘻嘻的对着林清说:“妹子,是你卖络子吗?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如果不好看的话,我不收的。”林青说:“好,谢谢掌柜,如果不好看或者是手艺不好的话,您不收也行。”说完,林青就从背篓把昨天晚上打包好的络子子递给掌柜。掌柜拿起来一个仔细的端详边看边说:“手艺还不错,这样,给你两个三文钱怎么样?”林清大概算了一下,因为快两个月没来县城了,自己存了300个左右就说:“行,没问题,掌柜的您看着办。”说完,掌柜就开始数络子。 “妹子,一共是298个,算你300个,一共450文钱,这钱拿好。” “谢谢掌柜!” “妹子会绣花吗?妹子会绣花吗?”掌柜问。“会!”“那你这里有没有以前绣好的帕子?拿给我看一下。我这里有一个量多的活,因为县令家的小姐要出嫁,绣娘都基本上去给县令小姐绣嫁妆了,绣娘不够,这活要得急,如果你的手艺好的话,给你三文钱一张,怎么样?”林清把自己以前修好的帕子拿给掌柜看,掌柜说:“这手艺不错,这样,我这里有100张帕子,都缝好边的了,你,在一个星期之内绣好,也不要什么复杂的款式,就绣梅兰竹菊这四种款式的帕子,完成后给我拿过来,我多给你10张,算损耗。” “好,谢谢掌柜,我家住在县城下面李家村,你说你找李大江的媳妇就行了,我叫林青。好,记得一个星期之后,:记记得十天后给我送过来。” “妹子,记得好好绣啊!县令家的,要嫁到京城去的。” “好的,掌柜的,您放心,到时候我会按时交货的。”说完,林清把帕子仔细的放好,仔细的放在背篓里面,牵着林清就去集市上了。 “二婶,你辣椒卖完了吗?”林清找到二婶问。 “差不多了,你过来这里卖□□!”“那我给你给你看嘛,你有什么要买的,先去买,我待会儿再买点粮、油、和盐。” “行,那你帮我看下,这里就两斤,最低五文钱,卖不了的话我拿回家!”说完,二婶背着背篓就走了,林清把昨天捆的公鸡拿出来卖,要不要叫卖呢?林清看了下,没人叫。 “你这辣椒怎么卖?”林清看着一个老妇人提着个狂,蹲在辣椒面前东挑西拣问到。“3文钱一斤”“便宜点不,我看你这里就这么点,我家最近的新辣椒也要出来了,如果便宜点我给你全买了。”“这是给人卖的,不能便宜。”“这辣椒还没成熟时是菜,熟了之后不是配菜就是佐料,所以买这么多都吃不完,只不过看你带个娃娃可怜你想给你买了,好带孩子回家。”林清心想:我谢谢您呐!如果看我带娃娃,怎么不见我的鸡呢!说“大娘,如果您真要,我5文钱给您了,我是给人卖的,如果您看我可怜,您不如把这鸡买去。” “你这是公鸡,不下蛋,肉没多少,我才不当冤大头呢!说完,挎起篮子就走了。 “你这鸡怎么卖的?”这是一个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大娘,这鸡35文一只,两只65文。” “那我要两只。” “好咧!大娘,您这鸡打算怎么吃啊,不如炒辣子吃,这鸡只适合炒来吃,不能用来炖啊。” “好呢,你把辣椒也一起卖给我吧!” “好的,大娘,辣椒是给我二婶卖的,收你五文钱。” 林清带着李文去布店和在外面卖鸡,李文也不哼不闹,乖乖牵着林清的手。 “文儿,走我们吃包子去。”林清带着李文走到包子铺。“老板,给我拿五个肉包。”“诚惠十文钱”林清付完钱,拿一个肉包给李文,“谢谢娘!” “啊呜!好好吃啊!娘你快吃。” “文儿,吃完嘴里的再说话,宝宝吃娘这里还有。” 这个真的是大肉包,跟成年男子手拳这班大,真的划算。林清咬了一口包子,真的是大包子,满嘴油,味道一般,但对于好久没有吃过肉的人来说,再肥的肉都好吃。 第10章 赶集(二) 吃完包子,林清抱着李文走了半刻钟,大早上了,一声不吭地跟着林清,不哭也不闹,如果不是手上有个骨瘦如柴的爪子,林清都不记得自己还带个孩子。 到了一家米铺,林清问清价钱,就买了十斤精米,二十斤糙米,三斤菜籽油,一斤酱油,一斤盐,一共花了四百五十五文,看着嗖嗖出去的钱,心好疼啊,这钱也太不禁花了。 “崽崽,我们去买了肉就去根爷爷那里等二奶奶回家了。”林清想到久违的猪肉,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娘,要买肉吗?我们可以吃肉了。”李文瞪大眼睛看着林清,见林清点头,他咧着嘴就笑了起来,他很久很久没吃过肉了,今晚终于有肉吃了。其实前几天才吃的鸡啊! “大哥,这肉怎么卖?”站在肉摊前,林清开口问。“肥的十五文,瘦的十文。”肉摊老板笑的爽朗,“今日宰的猪好,有两百斤肉,你看这肥肉多好啊!这位娘子要多少?”这个时代的人都喜欢吃肥肉。林清说:“大叔,帮我切两斤肥肉,再要两斤五花肉,骨头怎么卖的?””“这位娘子,骨头没多少肉,但是熬汤还不错,我把这几块骨头都送你,下次还来这里买啊!”肉摊老板爽快的把骨头绑好,“这位娘子,一共五十文钱。”林清数了五十个铜板给他,接过猪肉、骨头放进背篓里,低头看着李文准备说回家,忽然想起这小孩和本尊都有点贫血,因为早晨起来头晕晕的,小孩看起来本来就营养不良,脸色蜡黄,林清想着直接回家的,现在还是先去回春堂两母子看一下比较好。“大哥,我再买点猪肝。”“这位娘子,猪肝腥味很重,我直接给你割一小溜送你好了,你加个菜。“好的,谢谢这位大哥。”林清牵着李文就去回春堂,到哪里需要一炷香左右,正好林清想逛过逛,其实卖东西的小贩正好诠释了这个社会的经济好不好,生意兴隆,国家昌盛,还好,现在是太平,盛世就不知道是不是了。林清心里黯然一想,还是想种花家…… “娘,我想吃这个。”李文的声音打断了林清的消极情绪,林清侧身一看,哦!捏的糖人。“多少钱一个糖人啊?”“两文钱一个”“要一个吧!” 李文拿着糖人蹦蹦跳跳的跟着,原来不是小孩懂事,而是没有遇见他喜欢的。 到了回春堂,排着长长的队,林清目测可能前面有二十人左右,因为是赶集天,来看病的人也多,两母子跟在队伍后面慢慢往前走。“这位娘子,是谁身体不适?”一个十一二岁的药童走过来问。“我和我家孩子请大夫把脉,调理身体”“那你有没有熟悉的大夫呢?”“没有!”“那我带你去陈大夫,他对于妇人和小孩这方面比较熟悉”“好的,谢谢” 林清拿着一大包药精神恍惚出了回春堂,果然中医真的是越老越吃香,还有就是药真贵啊!林清的体质还不错,大夫说小时候体质调理好的,就是这几年有点亏,吃一个月的药补补就好了。但是孩子,可能娘胎里就营养不足了,生下来更没有好好养,五岁孩子像三岁孩子身高,先天不足加脾胃差,更要好好调理,所以林清拿这么一大包药,这一包就花了林清私房钱的四分之一,一个月一个疗程,还是一个月的量,吃一个月之后再来把脉。 “娘,我不吃药,我身体挺好的,你不要瞎听那个爷爷说的话。我们把药退了!”林清看着李文额头冒出紧张的汗水,将参差的额发濡湿,一络一络地贴在皮肤上,半掩着两只紧张不安的眼睛。林清摸了摸小孩儿的头说:“可是我也要吃药啊,大夫爷爷说的挺对的,娘早晨起来头晕晕的,下午一点精神也没有,大夫爷爷说气血不足。你呢则是晚上睡觉爱乱动、还做梦爱哭,个子也不高呢!最重要的是只要一换季一就要生病。”“可是……需要很多钱,娘看起来好心疼。” “额……娘没心疼,只是想到宝宝吃这么久的药好可怜啊!又没有零食还要吃苦苦的药!” “娘,我不怕苦,那我们一起吃药吧!” “好吧!” 林清他们来到老根叔的牛车上等着二婶,同村的婶子、媳妇看见林清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大江媳妇,你回来了,买了什么呢?辣椒卖完没呢”隔着老远林清就听见二婶在和她说。“卖完了,和我的鸡一起卖的,一共十文钱,二婶你拿着。”林清边说边把钱拿出来递给二婶。“好的,买了什么呢?我听狗蛋媳妇说你去药堂看病,怎么?你生病了。”“不是我生病,是文儿,大夫说要好好养养,就开了一些补药。”“哎!分家后日子就好过了,慢慢调养吧!”“好呢!” 林清和二婶坐在牛车上不停的聊着,感觉没多长时间,就到家了。 在二婶家门口,!林清从背篓里把包子递给二婶,带着李文就回家了。 关上院门,林清看着屋子,终于有自己的窝了,不用每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活着。 “娘,你在看什么?” “我在感叹生活不易,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是啊!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家!” “但……这里是我们的根!” 第11章 请客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还像一层未掀开的薄纱,轻轻笼着村口的青瓦白墙。林清抱着个半旧的竹筐,鞋底碾过沾着露水的泥巴路,走到二婶家门前时,鬓角的碎发上还凝着几颗细小的雾珠。 “二婶——”她扬声唤了句,声音里带着几分清晨的清亮。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映着二婶系着蓝布围裙的身影。二婶探出头来,眼角的笑纹里还沾着灶间未散的烟火气,鬓角的几缕白发被热气熏得微微蜷起,手里还攥着半把刚摘的小葱:“哟,清丫头这么早,拎着筐子沉甸甸的,做啥去了?” 林清侧身走进堂屋,竹筐底蹭着八仙桌的木纹,发出轻浅的“笃”声。筐里的糙米堆得齐整,土陶瓶装的菜油用棉纸封着口,最上面盖着块蓝布,底下露出半块五花肉的边角,粉白相间的纹路在晨光里透着新鲜。她指尖绞着围裙角,耳尖渐渐泛起薄红:“昨儿赶集,看见肉铺老板说猪刚杀了,后腿肉便宜些……想着囤点。”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堂屋宽敞的灶台,青石板砌的台面擦得发亮,柴火灶的烟囱还飘着淡烟,“其实……是想请帮我修老屋的李叔、柱子哥他们吃顿饭。您瞧我那破屋子,灶台小得转个身都怕碰着锅沿,哪像您家,生火做饭都敞亮。再说您和二叔,平日里没少帮我搭手……”话音未落,她的头便低了下去,发尾在晨雾里轻轻晃了晃。 二婶凑过来往竹筐里瞧,指尖触到糙米的颗粒,又捏了捏五花肉的肥瘦,心里忽然一软——这丫头自个过日子,缝缝补补的衣裳穿了三年,买块盐巴都要算计着分量,眼下却肯花银子买肉。她指尖戳了戳林清冰凉的手背,佯装嗔怪地啐了声:“傻妮子,跟二婶还讲究这些?往后咱们做了邻居,墙根下的南瓜藤都能隔着篱笆递过来,分啥你我?你叔昨儿还说,等你老屋的房梁加固了,该帮你把灶台往东边挪挪,宽敞些。” 林清抬头时,眼里映着二婶围裙上的补丁——针脚细密,像朵开在蓝布上的小花儿。她忽然想起去年冬天,自己感冒发烧,二婶冒雪送来了热汤,瓷碗边沿还贴着暖手的棉布。“那晚上就叫他们来吃饭!”二婶拍了拍手,转身往灶台边走,“菜不用买,后院的豆角爬满了架,黄瓜顶着花呢,再去鸡窝捡几个刚下的蛋,配着你这五花肉,保准热闹。”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笑,“对了,你叔藏了半坛自酿的苞谷酒,一会儿让他搬出来,比老王伯家的烈,男人们喝着痛快。” “我就说酒还没买呢!”林清赶紧接过话,竹筐里的五花肉跟着晃了晃,“那我晌午就过来洗菜,二婶您帮我掌掌眼,这肉是红烧好,还是炖萝卜?我……我怕做得不好吃,辜负了大家。”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却又藏着股子认真的热乎劲儿。 二婶从碗柜里拿出个粗瓷盆,往林清手里塞:“傻丫头,只要有热乎饭菜、有酒有肉,大伙吃得就是个舒心。你呀,甭操心,晌午过来时,婶教你腌个酸豆角配肉,保准下饭。”晨雾不知何时淡了些,阳光透过木窗棂,在八仙桌上洒下斑驳的光,映着竹筐里的五花肉,映着二婶围裙上的烟火气,也映着林清嘴角渐渐扬起的笑——这顿还没开始的饭,早就在晨雾里攒满了暖意,像二婶灶间的火,烧得旺旺的,暖烘烘地漫过了两家的门槛。 日头悬到竹梢头时,林清攥着儿子李文的小手,跨过二婶家半人高的木门槛。竹筐晃在臂弯里,新摘的野葱从筐沿探出头,沾着的晨露还未干透,在阳光下亮晶晶地闪。 “二叔、二婶,我们来了!”她扬声喊着,门楣上的铜铃随穿堂风轻响,惊起檐下筑巢的麻雀扑棱棱飞远。 李文躲在娘的蓝布衫后,先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看见蹲在院坝劈柴的二叔,手里的斧头正悬在半空中,赶紧扯着嗓子喊:“二爷爷——二奶奶——”小奶音撞在青瓦上,又骨碌碌滚进灶房。 二婶系着的蓝围裙还沾着早上择菜的水渍,握着锅铲就迎出来,锅底的油星子还在“滋滋”响:“哎哟,文儿来了,快让奶奶瞧瞧,是不是又偷喝了村口的井水,长得比去年高半个头啦?” 林清跟着往灶房走,竹帘一掀,扑面而来的热气裹着米香。土灶膛里的柴火“噼啪”爆着火星,铜锅里的米汤翻着大朵大朵的白浪,锅沿凝着的水珠顺着木纹往下淌,在灶台边积成小小的水洼。二婶早把糙米蒸上了,三个竹篾蒸笼摞得老高,最上层还压着个粗瓷碗,里头装着给孩子们留的甜薯干。 “你看这火,二叔今早新劈的松枝,耐烧着呢。”二婶指了指灶膛里烧得通红的炭块,又往旁边挪了挪竹凳,“快坐下歇会儿,菜都洗好了泡在陶盆里,咱今儿先做你带来的五花肉,配着后院摘的青椒,保准下饭。” 李文扒着灶台边的木柱往里瞅,看见锅里的米汤咕嘟冒泡,小舌头偷偷舔了舔嘴唇。林清正往案板前凑,瞥见儿子亮晶晶的眼神,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手背:“文儿去和勇哥、荣哥他们玩,娘和二奶奶要切肉啦。” 小家伙先是攥紧了娘的衣角,听见院坝传来“编草蝈蝈咯”的喊声,又抬头看林清——她正把二婶递来的五花肉切成薄片,手腕翻转间,刀刃在木案板上敲出细碎的“笃笃”声,却不忘抽空冲他笑一下,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暖融融的光。 这一笑像得了准许的暗号,李文立马转身跑出灶房。院坝里,二叔刚把劈好的柴火码成整齐的垛子,见小家伙跑过来,粗糙的手掌往衣襟上擦了擦,就从裤兜里掏出根草绳:“文儿想学编蝈蝈不?二爷爷教你,先掐片狗尾草,这样绕三圈……”虎娃早蹲在青石板旁,把编到一半的草蝈蝈举得老高,草叶的清香混着泥土气,在晒暖的石面上漫开。三个孩子的影子被日头拉得老长,一会儿凑在柴垛旁看蚂蚁搬家,一会儿又追着一只花蝴蝶跑过篱笆,布鞋踩过的地方,惊起几只藏在草叶下的蚱蜢。 灶房里,林清握着二婶递来的菜刀,学她把豆角斜切成薄片。刀刃划过瓷盘时,她忽然听见院坝传来李文的笑声——混着二叔低沉的笑骂“慢些跑,别踩着刚播的菜种” “你看我这只蝈蝈会蹦”的嚷嚷。抬头往窗外望,阳光正从竹篱笆的缝隙里漏进来,在孩子们晃动的发梢上跳着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 二婶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火苗“腾”地窜高,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土墙上轻轻摇晃:“文儿跟荣儿、勇儿他们玩得来,去年冬天你生病那阵,荣儿还吵着要给文儿送烤红薯呢。” “多亏了您和二叔,平日里没少帮衬我们。”林清指尖捏着切好的肉片,看二婶往铁锅里倒菜油,油花遇着热腾起轻烟,裹着五花肉下锅时“滋啦”一声响,香得人鼻尖发痒。 窗外的笑声又近了些,李文举着只歪歪扭扭的草蝈蝈冲进灶房,草叶尖上还沾着泥土,小脸上却满是得意:“娘!二爷爷教我的,能蹦——”话没说完,就被二婶塞了块刚出锅的肉丁,油汪汪的香味在嘴里炸开,小家伙眼睛眯成弯月亮,又转身往院坝跑,脚步声踢踢踏踏,惊起几只在晒谷场上啄米的老母鸡。 此时,竹蒸笼的白汽正“嗤嗤”地往外冒,米饭的香气漫过灶间,漫过院坝,漫过两家相连的篱笆墙。林清看着二婶往陶盆里盛饭,围裙上的补丁在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忽然觉得这晌午的热乎气,不只是灶膛里的火,更是二婶往李文手里塞肉时的温度,是二叔编草蝈蝈时的耐心,是孩子们在院坝里跑跳时带起的、混着草香的风——原来日子里的暖,早就在这一来一往的烟火气里,悄悄攒满了。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